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所以小师妹是坚信,大隋必定能赢到最后吗?”初止眼中有寒芒闪过。
鱼非池笑出声:“非也非也,七国之中谁能赢到最后我真不知道,那是太远以后的事情,小师妹我没有看透未来的能力,料不到这个。我相信的,是区区一个石牧寒,绝非上央的对手,他甚至不够资格与上央先生成为对手。”
初止像是笑话鱼非池话中的自信一般,面露讥色:“如果他真的能对石牧寒怎么样,会留他到今日?石牧寒已经归邺宁一年有余,一直只见石牧寒四处作乱,却未见过上央太宰给出有力的回击,小师妹难道不觉得,这已经是很有力的证明了吗?”
鱼非池神色平静,笑看着初止,他永远不会知道,上央留着石牧寒一条命运蹦跶不停的原因,也不会知道若不是这个原因,石牧寒早在三年就一命归西了,能容他到今日?
但是那个原因,鱼非池也不会告诉初止,总要到最后他自己知道了,才会发现他自己的可笑。
“师兄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鱼非池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小师妹。”初止叫住他,“你最大的弱点是心软,有这样的弱点,你会比大师兄更不如,更脆弱,你甚至做不到像大师兄那样的程度,你不可能守得住白衹。”
鱼非池回头,看着他:“试试看?”
这话石凤岐也对初止说过,一试没试好,把石凤岐试得要直接出兵,现在鱼非池也说,天晓得会试出什么东西来。
初止看着鱼非池远去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回身看着窦士君院子的方向,到底他们之间聊了什么,才让石凤岐那么失控,鱼非池又到底做什么,所以她才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还是她只是虚张声势地镇自己罢了?
鱼非池没有用窦士君的方法,那样太磨人,也太慢,最终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应付眼下而已。
她想做什么,旁人也料不准,所以初止会往商夷国一封一封的送信,一次一次与韬轲商量,并且去预料大隋和鱼非池打算。
鱼非池都知道,但是她也不阻止,由着初止跟韬轲暗中通信商量着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她只是开始着手于那五城之道的安排,城中百姓一个不留,清出五座死城来这种事,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办得到的,最快是半月,最慢是一月,百姓大多难舍故土,要把他们赶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他们必然会有反抗和挣扎。
更不要提之前窦士君就放出过风声,告知过百姓,这是大隋国的阴谋诡计,大家切勿上当受骗,要看清这个外来人的嘴脸才是。
现在鱼非池这么做,便是与当初的窦士君的意思背道而弛,完全走上了一条相反的道路。
那么,百姓与朝臣对她的反对声也就更为激烈,甚至于对她接任窦士君成为白衹国相也甚为不满。
这种声音甚嚣尘上,吵闹不休,可以说,整个白衹,都不同意鱼非池这么做。
这其间必是少不了初止从中作梗,大肆渲染商夷的野心,并暗指鱼非池有意要偏帮大隋,出卖白衹。
鱼非池就亲自抓过几个人,严刑拷打之下他们吐露出来的真相总是令人伤心,鱼非池看罢供词,付之一炬烧成灰。
初止会这么做,太正常了。
正面交锋对商夷不利,因为他并不能看出鱼非池打算,也看不出石凤岐是否有暗藏后手,而大隋以北方蛮子而闻名天下,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贸然间于战场相见,商夷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鱼非池心狠,无视着这些人的愤怒,而且她态度强硬专横,根本不给白衹朝臣们上誎表达不满的机会。
这件事鱼非池交给了季瑾去办,因为季瑾是军中之人,她有足够多的人手去对五城百姓进行疏散,也有足够高的威望去成就此事,除了她,目前的白衹没有人可以做到。
季瑾虽然想不明白,但知道问了也无果,心里头抱着迷惑与迟疑,仍然将人手安排下去,命令分发下去,开始了这场史无前例的驱逐。
这场声势浩大的驱逐里必然会死很多人,会伤及很多无辜,但相对于到时候眼见他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而言,鱼非池并不觉得这样轻微的流血是不可承受的。
某种时候,她有着极端的冷血与无情。
她一点也不像窦士君那样开明仁厚,她像个女魔头,肆意妄为,滥用权力,反抗得激烈吵得太凶的人,都让她通通关进了牢房,要绝食以死相逼的话,也尽可死去,她绝不会有半点手软的地方。
所以她这位鱼国相的声望也就比不得窦士君了,也有人说,窦士君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这个国家,所以无所求地为这个国家谋出路,为这个国家。
而鱼非池不是,她只是一个接任窦士君的外来者,她是不是心怀鬼胎谁也不知道,或许,她根本没想过要保护白衹的子民,只是想快速结束白衹这烂摊子,她就又可自在逍遥去。
所以她将不在乎用什么手段结束这烂摊子,也许打仗都说不定,否则她为何要清出五城之道?为何要开辟这样一方战场?
后来白帝都有些看不下去,找到鱼非池,问她道:“虽说寡人本是答应过鱼姑娘你不插手你的事,也不过问你的原由,但眼下大隋并未妥协于姑娘你提出的五城改道之计,鱼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心急?”
鱼非池只说:“他会答应的。”
“何以见得?”白帝不解,“难道就因为先前石公子对姑娘你有所情意,所以愿意退让吗?”
“不是的,因为他是个聪明的人。”鱼非池看着白帝,诚恳地说道,“就算天下所有人都看不出我的打算,他看得出,所以他会知道怎么做,是最有利的。”
“姑娘是否对石公子太有信心了?”白帝仍是觉得不妥。
“我对他一直有信心,因为我了解他。”鱼非池说。
就算,就算吧,就算是石凤岐因为感念着与鱼非池之间的情意,无法对鱼非池提出的条件有所拒绝这一点可以成为理由,但也绝不会是全部的理由,因为石凤岐那样的人啊,他永远会选择最有利于他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在白衹这个问题上,他很清楚,怎么做才是最有利于大隋的。
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一些让他把细节全部安排好,把机会全部等到,把人手都备下的时间。
在季瑾行安排此事的时候,石凤岐身边的石磊悄然离开渔阳郡,一路北上赶去了月郡,他们在白衹北境线上已经等得太久,是时候闻风而动,大军南下了。
石凤岐每天都能收到石磊来的情报,这些情报像是有魔法,让他的脾气一日阴郁过一日,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明明情报上所说的是一切顺利,他却半点宽心的神色也没有。
但他也不再去找鱼非池争辩,他尚还未答应鱼非池五城改道之事,鱼非池就这么做,无非是料定了他最后总会答应,他对鱼非池的这种自信,深感疲惫。
她什么都算得好,好得不能再好,料定自己难有其他选择,这种感觉让石凤岐觉得很是无力。
鱼非池还有很多的安排,要慢慢来,一点点推进,那不是韬轲与初止想得到的,只有一直与她一起,一直看着她如何运用计谋的石凤岐才能看出端倪,那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哪怕两人关系再怎么僵,闹得再怎么久,也不曾丢失的默契。
所以那天石凤岐才会发脾气,去找南九打一场,找窦士君骂一场。
他心里知道,他不能对鱼非池的计划有所拒绝,他不能。
但他又有不甘。
白帝还问过鱼非池:“一战定音,其实也对商夷有好处,他们不必受此钳制,能早些结束这里的事情,初止为何反复中伤于鱼姑娘你,加以拖延白衹五城之道的事?”
“他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他需要去问一问我韬轲师兄的意思,也许,韬轲师兄能看得出我的想法,但是初止不能。非他无能,而是他不了解我。”鱼非池对白帝解释道。
白帝目光忧虑地看着鱼非池,如今他是骑虎难下,窦士君一倒,白帝自己根本没有本事撑得住这摇摇欲坠的白衹,所以他就算一万个怀疑,也不得不依着鱼非池的意思行事。
这种忧虑,没过多久,险些让鱼非池所有的打算皆付东流。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45章 离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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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就说过,白帝管晏如是一个开明仁厚的君主,这样的人不同于南燕燕帝那样的表面温和内里坚韧,管晏如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很柔软的人。
不是说这种人不好,只能说,这种人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他耳根子太软,听了些不该听的闲话。
有一天鱼非池不在宫中,而是出宫去与季瑾商量五城之道的事,初止的步伐终于走进了白帝的宫殿。
白帝对高傲得甚至有点狂妄的初止并无几分喜欢,所以神色沉郁,问他道:“你来找寡人何事?”
初止这一回一改以往的盛气凌人,显得谦卑有礼:“在下是来与白帝国君您说一说有关我师妹,鱼非池之事。”
“她乃是我白衹国相,你又有何资格指手画脚?”这个时候,管晏如还是很愿意多留一些信任给鱼非池,而不是站在初止这边的。
但初止,或者说,整个无为七子都是能言善道的辩客,口条都好使得很,初止他说:“不知国君您可听说过,往日里我小师妹在大隋时,为了大隋的安稳,敢与大隋前太宰叶家,还有二皇子石牧寒为敌之事?”
“略有耳闻。”白帝面色不善地看着初止,“你想说什么?”
“不瞒国君,小师妹当年下山游方之前,便在学院中与叶家女子叶华侬有不和,起过争执,并且是与我师弟一同对付叶华侬。当年看着似乎只是一场打闹笑话,是因为他们在学院里与叶华侬结了仇,才在下山游方之时,与叶家有过节,继而,他们才与叶家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初止目光真诚地看着白帝,话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带着诱导的意味问白帝:“但若反过来想呢?”
白帝眉头一皱,下意识便问:“什么意思?”
“国君英明,若是将此事反过来想,不难想到,会不会是因为我小师妹与石师弟,本就要对大隋动手,所以才在学院的时候就与叶华侬不和,对她百般戕害,最终让她落得被赶出学院的地步,声名狼藉?”
初止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就像是他也在轻声问自己这个问题一般,语气与用词中都带着浓浓的质疑和引导,引导着白帝往他话中的方向去想。
“此话未免可笑,他们在学院之时如何料得到大隋之事?”白帝说,“更不要提,寡人听窦士君说过,鱼国相并无争名夺利之心,否则以她的手段,早已如韬轲那般名扬天下了。”
初止听他这样也不急,还点点头认同白帝的话,但初止又说:“我小师妹的确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她是心野,但是,我石师弟却是野心。学院里的时候,石师弟便与我小师妹在一起如胶似漆,仍谁看去都是一对,国君您又如何知道,不是石师弟说动了我小师妹,他们二人才联手的呢?下山之后,他们二人更是携手过后蜀,入南燕,都做出了不小的动作,这些事想来国君您也有所耳闻。那么……”
他停下,目光深深地看着白帝,轻声问道:“您真的还觉得我小师妹是一个无争名夺利之心的人吗?以她与石师弟的关系,是白衹重要,还是大隋重要?是大师兄重要,还是石师弟重要?”
白帝让他问住,陷入了沉默,桌下的手不知不觉握紧,眼神也乱了一些,他想了很久之后,不知是在问初止,还是在问他自己:“难道鱼国相是准备出卖白衹,故意放出那五城之道任由大隋攻我白衹吗?”
“国君您定然知道,商夷国此时忙于提防后蜀与大隋的随时夹击之势,对白衹之事上难以分出太多的力量,而大隋就不同了,早先时候他们准备派兵攻我西魏,后来不知为何停下,现在白衹北境他们大军数十万,足以踏平整个白衹,商夷无力应对,而白衹,又是否能应付得了那大隋的虎狼之师?”
初止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像全部都对,白帝难以找出反驳的地方。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鱼非池好像真的是准备这么做一样,等大隋国的人一入境,白衹想赶都赶不走,到时候大隋一举歼灭白衹,赶走商夷,独吞白衹也不是不可能。
不等白帝说话,初止趁热打铁又道:“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小师妹是真心真意为了白衹好,怎会不将真实的计划告诉国君您?如何会跟白衹上下全数作对?此时此刻,以我小师妹的智慧,难道不知道白衹上下团结一心,才有可能渡过此等难关吗?”
“我听闻小师妹在朝堂上与臣子当朝争执,稍有不如她意的地方都关进天牢,但凡敢反对她的,都打作奸细痛下杀手,把整个朝堂都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她这么做,难道不是在离间白衹国人,痛伤爱国之士的心吗?我想,如果大师兄还在,他一定不舍得这样伤害他深爱的白衹子民,因为他爱白衹,而小师妹的话……就难说了。”
大殿里的空气都好像安静了下来,秋阳一把洒在阴深深的宫殿里,照不亮这里的晦暗,平白地让这里阴气森森的地方更为阴寒,白帝坐在这一片阴影中,神色变化不定,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是信鱼非池,还是信初止,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他在想,如果窦士君还醒着就好了,不必他操心这么多,只是让窦士君告诉他,在鱼非池与初止之间,手握着白衹命运的他,到底该信谁。
初止也不急,只是站在殿下静静地等着,看着白帝的神色一点比一点凝重,眼中的疑虑一次比一次多。
就在这时候,太监碎步跑进来,尖声尖气地说:“国君,石公子在殿外求见。”
白帝回过神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拂袖道:“不见!”
初止合了下眼,脸上微露笑意,悬着的心也悄然放下。
他知道,他成功了。
殿外的石凤岐听得太监的回禀,看了一会儿这大殿,他知道初止就在里面。
太监站在他跟前回话心里有点慌,他一直是伺候白衹国君的,但是国君是个仁爱的人,从来不会对下人怎么样,所以下人平日里也无甚惶恐。可是今日他站在这位石公子跟前,竟觉得内心发抖,惊惧万分。
他身上的杀气与戾气真的太重了。
等到石凤岐转身离去时,太监才觉得笼在他头顶上的层层重压骤然散去,能呼得一口侥幸逃命般的幸福空气。
当日,白帝下旨,暂停五城之事。
鱼非池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神色,虽然,她的确有点意外。
白帝下了旨,季瑾便一定会照办,因为不管怎么说,季瑾都是白衹的大将军,是白帝的人。
而且白帝后来私下跟她说过,不得与鱼非池走得太近,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多看看窦士君,补偿一下以前一直不能陪在他身侧的亏欠。
这样一来,季瑾便能知道白帝的意思了。
白帝准备将鱼非池排挤出去,这位刚上任没多久的鱼国相,很快就失去了帝王的宠信。
后果是十分可怕的,她在白衹得罪了太多的人,之前是因为有白帝的百般信任与扶持,才能与他们对抗,无所顾忌。
一旦失去了白帝的信任,鱼非池最好的出路是卸去国相之职重新做回一个闲人,尚还能保得平安无事。
如果她要继续坚持她的所作所为,不肯罢休的话,她要面对的报复将是铺天盖地的,整个白衹都容不下她……这人好像走到哪里,都很难讨所有人欢喜。
这也正是初止的目的,他要阻止住鱼非池,既然看不清她的打算,就让她的打算胎死腹中,防患于未然。
攻于心计,是所有七子都擅长的事情。
只在片刻之间,鱼非池就猛地清闲下来,所有的事情白帝都不准她再插手,以前允她随意翻看的奏折也不再许她过目,五城之事立刻停下,她不能再有所调度,她在一瞬间就变回了之前那个闲散无事,天天看热闹就好的鱼非池。
南九抽了空从窦士君那里回来看她,看他的小姐不过一月多的时间都累瘦了一圈,背尽骂名不说现在还不得白帝信任,心中觉得有些不忍,便跟鱼非池说:“小姐,既然白衹不领情,要不小姐你也就算了吧,下奴陪小姐等着这里的一切结束,然后就保护你离开。”
鱼非池背靠在南九的胳膊上,闭着眼睛晒着并不暖人的秋阳,并未说话。
南九的话自是对的,做了好事人还不领情,实在不必再操心。
可是鱼非池并不是为了白帝,为了白衹做这些事,她只是为了窦士君,所以,只要不是窦士君命令她停下,不是大师兄也如白帝一样放弃她,鱼非池就不会停下来。
别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有什么要紧呢?自己珍惜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南九见她不说话,便知道他家小姐怕是铁了心肠要跟白衹一起耗到最后,所以他也就不再多话,只静静地坐在这里,让他家小姐可以靠着自己休息片刻。
现在所有的人,包括石凤岐都跟鱼非池是隐约的对立面,鱼非池身边好像已经只剩下南九跟迟归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九轻轻拉了下鱼非池的衣服:“小姐,石公子来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46章 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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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在荒凉苍白的里秋阳里睁眼,入眼看到的是枯叶离树的荒芜景象,这白衹的气数是真要完了,连宫中这些景儿,都快要败了。
她坐起来,理了理南九肩膀上的衣服,笑声道:“你回去大师兄那里吧,你小姐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南九迟疑地看了看石凤岐,他是习武之人,越发能感受到石凤岐身上并不温和的态度与气场,再加上之前他还跑来跟自己打了一架,越发有点不放心他跟鱼非池独处,所以显得犹豫。
“去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鱼非池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让他安心。
“那小姐小心。”南九说,“有事记得叫下奴。”
待南九离开,鱼非池拍了拍身下长椅空着的一半,对石凤岐道:“坐吧。”
石凤岐没有走过去,只站在离她三步之远的地方,长身而立,气质高贵,鱼非池看着他,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虽说我并未答应你五城改道之事,但白衹如今停下此事,可是有准备给我一个交代?”石凤岐不看她,只望着别处。
鱼非池听着一笑:“按说,我应该叫你去问白帝这个问题的,反正这事儿他叫停的。”
“白帝无能,这种搪塞的话你就不必说了。”
“嗯,有道理。”鱼非池靠在长椅上,半闭着眼睛:“初止师兄看来是另有准备,就是不知,他想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你能掐会算,何不算算?”石凤岐说。
“如果我不猜错,西魏在调兵吧?”鱼非池眸子半眯,轻声说道。
石凤岐这才回过身来看着她,她是不是长了千里眼,那么远的事她也猜得出来?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并不难猜。”鱼非池感受到他的动作,睁了睁眼睛看着他:“很明显我是准备让大隋和商夷在五城之道上争个你死我活,商夷如果想要有必胜的把握,就必须有后手对付大隋的大军,很明显,西魏是有这个地理优势的,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让西魏整肃军力,所以,他要暂缓我的计划,为他们争取时间。”
石凤岐听罢笑了一声:“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那么石……石师兄……”鱼非池叫他的名字叫顺了口,很难改过这习惯来,好几次都是话到嘴边了才换掉,她继续说,“石师兄,你是希望我依他行事,还是希望我立刻续上五城之道的计划呢?”
“你说呢?”
“你当然是希望我依他计划行事的,这样,大隋就有借口对西魏动手了,不管西魏来多少人,你都会像包饺子一样把他们全部围住,到时候,你不仅得到了白衹,还可以顺手拿下西魏。”鱼非池直起身子坐好,叹了声气:“我说得对吧?”
石凤岐看着她有一晌没说话,从来他行事,鱼非池都是猜得出原由的,就像他猜得出鱼非池所有的心思一样,这种默契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该死,彼此都藏不住秘密。
“我可以帮你稳住白衹之外的其他力量,那么相应的,你该给我些好处。”最后,石凤岐说道。
“能稳住白衹以外,其他力量的人不是你,不是我,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鱼非池抬起头看他,“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动,没有人敢去做那根导火索,也没有人敢第一个挑事,大家都承担不起这样做的后果。不管是你,还是隋帝,商帝,蜀帝,又或者是燕帝,哪怕你们这些无比希望现在须弥大陆战事爆发,你们可以一展雄心壮志,但你们都不敢做第一个惹事的人。”
石凤岐却觉得她的话很是可笑,三步距离他拉近,走到鱼非池跟前,弯下腰来看着她,对着她这双平静得该死的眼睛:“谁跟你说我的野心是一统天下了?谁跟你说我盼着须弥战事爆发了?鱼非池,你真的了解我吗?你以为我真的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吗?”
重点错了啊大哥,重点是现在七国谁也不敢妄动,不是你想不想一统须弥这种问题,不是这里啊!
鱼非池对他这样重点全错的话有点无语,所以眨了眨眼睛,颇显尴尬地说:“那就除开你嘛,其他人不敢妄动就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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