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雪儿格格
随后大夫抢救了三个时辰,冬梅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她腹中的三个多月的两个男胎却死了,大夫说了,失血过多,在外面冻的时间过长,今后再也无法生育。
冬梅虽然是卖入宁王府,却并未犯下大错,如此被私下处置,这是想要草菅人命,求大人为草民和草民的妹子做主,定要严惩凶犯朱孝昶。”
韩大勇的一番话,让围观的人都惊掉下巴,尤其是上面坐着的顺天府尹,眉头紧锁看向韩大勇,随后看向身侧的师爷。
那位师爷赶紧凑到近前,府尹低语了一句,师爷回到座位,拿起一个簿子,翻看了一遍,朝着顺天府尹摇摇头。
“大人,年前之前至今,就没有哪个府过来报备,家中奴仆有犯有大错的。”
顺天府尹这才看向韩大勇。
“既然你替妹伸冤,你可有证据?”
韩大勇将身上的包袱解开,一个木盒落入掌中,随后将木盒打开,高高聚过头顶。
那师爷走过去,刚要伸手接,不过看清里面的东西,瞬间吓了一跳,差点儿将盒子丢掉。
“这是何物?”
第三百三十六章:大胆!
韩大勇一脸的悲切,大声说道:
“这是我妹冬梅在回春堂产下的一个男胎和两个胎盘,另一个胎儿已经不知去向,想来是在乱葬岗的时候遗失的。”
顺天府尹一摆手,那师爷赶紧将木盒呈到他面前,只是瞥了一眼,眉头紧锁。
“既然你说你妹冬梅是在乱葬岗被救的,那施救之人你可知晓?”
韩大勇点点头,“施救之人是苏浙粮行的一个伙计王一山。”
顺天府尹朝两班衙役一摆手,“来人将苏浙粮行的王一山和回春堂的人请来,另外昨日是谁去回春堂确认此事的,一并带上来。”
闻言,一个衙役赶紧去找人,在大堂外的两个衙役赶紧快步入内,周恒看得真切,这两个衙役就是昨日去回春堂的那二人。
“回大人,昨日是我二人去回春堂问话的。”
顺天府尹一挥袖,“那就说昨日去回春堂见到了什么,一字一句不要疏漏。”
那二人倒是从容,从进门见到王一山进行的问话,逐字逐句都说了,至于冬梅,从衣着到身上伤情还有血迹,都描述的极为准确。
这边刚交代清楚,王一山和屈子平已经被带到,二人都垂着头跪倒在大堂上。
“堂下跪着何人?”
“小的是苏浙粮行的杂役王一山。”
“草民回春堂前堂医导屈子平。”
顺天府尹挥挥衣袖,“都起来回话。”
二人赶紧站起身,垂手而立。
“王一山本官问你,你是在哪儿发现韩冬梅的?发现的时候是何种状态?为何送往回春堂?”
王一山看着五大三粗,此刻虽然还是紧张,不过他知晓如若说不清楚,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所以赶紧施礼说道:
“大人明鉴,草民一早送货出城,回来的时候想抄近路,所以从乱葬岗穿过来,当时就听到路边一个席子卷儿里面传来一声呻吟,当时吓坏了,以为自己听岔了,赶紧跳下车查看。
还未走到近前,那席子晃悠了一下,我当时就觉得这可能是老鼠啃食尸体,赶紧拎着柴刀走到近前,人都死了总不至于让老鼠啃食吧,所以伸手将席子上的草绳割断。
那席子随即散开,一个女子被反捆着双手趴在席子里面,嘴巴里面还塞着帕子,后背和腰上都是鞭伤,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我当时吓坏了,想要转身离开,不过那女子又呻吟了一声,我走进试了试,那女子还有呼吸,这才赶紧将她手上的绳子割断,嘴巴里面的帕子也扯掉,叫了几声没应答,赶紧将人抱上车。
可是回城后,走了几家医馆,人家都说没救了,脉已经难以摸到,我想着我们一个伙计割伤手最后是在回春堂诊治的,所以就将人送到回春堂。
就是这位大夫,在门口看到直接将人帮着送到急诊救治,然后回春堂的大夫还有围观的人都说要报官,之后去请了顺天府衙的差官过去查看,大人明鉴草民句句属实。”
顺天府尹点点头,这些说辞还算合情合理,并且与差役所说也完全吻合,这才看向屈子平。
“当时这女子可是你诊治的?”
屈子平抱拳,“草民是医导,就是负责按照患者根据伤情,给安排合适的大夫诊治的人,当时看这姑娘气息微弱,身上都是血,赶紧请了我们回春堂的周大夫和刘大夫进行诊治。”
正说到这里,那师爷凑近顺天府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顺天府尹一副恍悟的样子,看向屈子平。
“你所说的周大夫,可是新晋的太医院右院判周恒?”
屈子平点点头,“正是,我们周大夫见病患是女子,所以叫着他的弟子刘秀儿大夫跟着一起进行救治,毕竟要考虑这位姑娘的名声。”
顺天府尹点点头,显然非常赞同周恒的做法,随即声音也放柔和了一些,问道:
“诊治后,结果如何?”
屈子平解下身上的包袱,将里面一个硕大的木本夹子,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这是冬梅姑娘的病例,从入院到诊断都有详尽的记录,她肩背上藤条打伤有七处,棍棒伤约为二十处有重合的地方不好计数,腹部有一个足印,看大小是女子的鞋印。
另外因为重伤引起流产,一个三个月大小的男胎卡顿,并且产下两个胎盘,因此我们推断还有一胎遗落在路上,冬梅姑娘当时穿着的衣衫,我也带过来了,请大人查看。”
师爷赶紧上前,将木本夹子接过来,呈给顺天府尹。
随后朝身侧的两个衙役挥手,那二人将包袱里面的衣衫拿出来,平铺在地上。
韩大勇看到全是鲜血的裤子和衣裙,瞬间失声痛哭。
顺天府尹瞥了一眼韩大勇,苛责的话没有说。
随即仔细查看了病历本,这上面将患者入院救治的时间,还有过程,以及体表的检查,乃至用药,都逐一写明,即便不懂医术,看了也觉得豁然明了。
简单的文字落在纸上,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放下木本夹子,顺天府尹这才站起身走下来,地上的衣衫已经摆放好,后背上的鞭痕和血迹已经发黑僵硬,要将衣衫染成这个样子,没有一盆血怎么可能。
至于前襟上的足印,确实非常小,还很肥硕,他抬眼看向屈子平。
“判断的没错,这确实是女子的足印,还是一个个子不高身材肥硕的女子。”
说着转身回到案牍后坐下,稍微思索了一瞬,抓起惊堂木敲击了一声。
“韩大勇这些证据本官看到了,你如何证明冬梅之伤,是朱孝昶所为?”
韩大勇扑通一声再度跪倒,朝前行进了两步。
“大人明鉴,我妹子没死,她救活了现已清醒,现在就在回春堂住院修养,只是无法行动,她是宁王府蔚竹堂的一等丫鬟,从去年开始成了朱孝昶的通房。
虽然没有名分,朱孝昶却对她还好,只是朱孝昶的母亲闻氏听闻她有孕,这才要将她发卖,她不从想要朱孝昶维护,这才被杖责,见她没了气息被丢去乱葬岗的。”
顺天府尹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眯起眼,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
“大胆,你可知宁王府的朱孝昶今年只有十二岁,如何通晓男女之事?”
韩大勇用力磕头,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抬起眼,看向顺天府尹,眼中此刻已经充满血丝。
“大人,草民也不信这一点,可是我妹冬梅说,那朱孝昶早就通晓男女之事,去岁另一个一等丫鬟已经和朱孝昶行过周公之礼,只是他对冬梅更倾心,请大人看这就是证据。”
这一番的问话,已经让围观的百姓炸窝了。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去岁已经开始祸害女子,这不是精虫上脑还是什么,周恒和薛老大身边的人都窃窃私语。
周恒松了一口气,想来不出一日,整个京城都会传遍,这朱孝昶不光是个神童,男女之事上,也是神童,堪比留恋风月场的老手。
大堂上跪着的韩大勇,已经从怀中拿出来一把剪刀,瞬间这些衙役就要往前冲,那师爷更是已经挡在他面前。
韩大勇没有起身,只是趴着拽过来冬梅的衣衫,将领口的部位剪开,那块玉佩瞬间滑落,一声清脆的响声,玉佩落地。
第三百三十七章:大堂生变
韩大勇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玉佩直接落在地上,赶紧丢开小刀,将玉佩拿起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
见没有损坏,这才常出一口气,将玉佩捧着高高举起。
“冬梅说,这是御赐之物,是当今皇上赐给朱孝昶的,这世间仅此一件,朱孝昶从他母亲那里,将此物拿来,偷偷送给冬梅以表真心。”
师爷看了一眼顺天府尹,御赐之物这四个字一般不会有人冒用,尤其是寻常百姓,赶紧将玉佩接过来送到府尹手中。
顺天府尹远远看到玉佩,心中就是一颤。
接过来后,赶紧高高举起仔细查看,如此成色的寿山石市面上几乎见不到,下方刻着朱孝昶的名字孝昶两个字,雕工了得。
恍惚记得,当时朱孝昶和朱筠墨的世子人选在即,皇帝将这寿山石的玉佩送给闻氏,这才让闻氏一族以为,皇帝属意朱孝昶为世子人选。
当时他在大宴上还仔细瞧过,确实是这块玉佩没有错。
看到这里,顺天府尹已经知晓,这案子虽然骇人听闻,可韩大勇去却没有说假话,看来冬梅姑娘确实是朱孝昶看中之人。
而杖责和打杀,不过是闻氏想要掩盖朱孝昶的丑行。
要知道今年可是三年一度的科举之年,那神童朱孝昶的呼声相当之高。
今日如若将朱孝昶带到大堂审理此案,无论案件如何论处,朱孝昶的名声臭了,科举资格也不复存在。
顺天府尹微微眯起眼,沉思了片刻,这才看向下方跪着的韩大勇。
“韩大勇你先起来,韩冬梅为本案原告,可她身体原因无法到场,那就等她修养七日,可以行走后,本案再审。来人,将所有证物暂留顺天府,退堂!”
随着顺天府尹一句高喝,他起身就朝后堂走去,两班衙役不断戳动水火棍,呼喊退堂,韩大勇不断磕头。
“求青天大老爷做主,今日继续审理,我可以抬着妹妹来大堂的,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眼看着韩大勇额头上已经流血,不过他的动作没有停,几个衙役上前举着水火棍将韩大勇架出大堂,屈子平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
韩大勇的呼喊声,让很多人动容,一个穷苦人家的哥哥,能这样不畏强权,来到顺天府请愿告状,需要多大的勇气,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已经在擦拭眼角。
屈子平伸手拽了拽韩大勇,不过他长的很敦实,又铁了心在这里诉求,怎能轻易被屈子平拽起来。
屈子平赶紧朝周边围观的人拱手作揖。
“劳烦各位,帮我将这位大哥扶起来,他是救妹心切啊。”
一声呼喊,很多人都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劝导,一边拉扯算是将韩大勇拖了起来,那些衙役也没有多做为难,众人出了顺天府。
周恒没做停留,直接跟薛老大跳上车赶回回春堂。
回到办公室,周恒就朝着窗外看去,不多时韩大勇他们果然朝着回春堂走来。
刚才在衙门围观的人,这会儿看着有增无减,都跟着一起来到回春堂门前,薛老大凑过来抻头看看。
“要不我下去轰人?”
周恒摇摇头。
“既然想看,就过来看吧,今天也算是给回春堂做了一个广告,转了那么多医馆,就咱们回春堂接诊了,还是尚有一息的状态,今后如若他们有家人突发急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春堂。”
薛老大点点头,抬眼看看周恒叹息一声。
“这案子,能将朱孝昶抓起来问罪吗?”
周恒摇摇头,“很难,我想闻家会想尽办法来堵住韩大勇的嘴,威逼利诱什么肮脏手段都会用上。”
薛老大一怔,赶紧抬头。
“那这韩老大还有冬梅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周恒瞥了薛老大一眼,这货看着大大咧咧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放心,冬梅姑娘在回春堂是不会有事儿的,至于韩大勇我想朱三福会将人安排妥当,我现在担心的是七天后的审理。”
薛老大凑近一些,眯起眼睛。
“你是说,怕这七天之内,朱孝昶和闻氏会想到对策?”
周恒笑了,“今日顺天府尹能及时将案子错后审理,这就是闻家的能力,之后闻氏一定会推卸责任,说冬梅姑娘偷盗了玉佩,他们抓到后实行家法,不过没想到冬梅姑娘没受得住,这才将尸首丢到乱葬岗。”
薛老大急了,“之前不是查了,这顺天府从去年底到现在,压根没有一个府过去报备过有奴仆犯错的?”
周恒嗤笑了一声,看向窗外。
“这个就更简单了,昨日刚发生的事儿,事出匆忙,并未及时过来报备,什么家中有人病重之类的话,全都可以搪塞过去。”
薛老大想了想,一拍大腿脸上显得非常颓废。
“那这事儿,岂不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冬梅姑娘还落得一个偷盗的罪名?”
周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抿紧唇摇摇头。
“如若只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世子被这对母子欺辱多年,我就是要让京城的人知晓,这闻氏的歹毒,朱孝昶神童的外衣之下,是多么的不堪龌龊。”
薛老大看着周恒,没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周恒坐下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管儿透明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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