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场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香烟盒子
中央党校不像其他地方政绩都是跟gdp挂钩的,这里说白了就是个理论阵地,真要想出成绩,还得看你能拿出多少新颖的理论研究来,比如某某课题,某某论文啥的,或者你的文章要是能登上《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也是一项不错的成绩。
这方面对陈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后世的一些重要理论知识,像什么“三个代表”,“八荣八耻”等等的,他倒背如流了然于胸。
并且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么干着,比如半年前他就率先提出来“三个代表”,并且以自己在后世的记忆先后鼓捣出了几篇颇有深度的学术论文,当时似乎并没激起什么太大反响,但现在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力也在党内渐渐扩散开来了。而且随着共和国权力逐步移交到校长手里,这些内容知识将会更加丰富的形成一整套系统理论知识,拔高到跟毛选邓论一样的历史高度去了。
如果这样还不能够引起高层的注意,那自己真是白瞎了。
果然,接下来南校长就步入正题:“小陈,你从团委到党校来挂职也有快一年时间了,这段时间你提出的一些观点和所做的一些课题,另外还有你带的那个干修班的成绩,都很让我感到欣慰啊。看来也是时候给你加点担子了。”
“南校长,您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扬难得的谦虚了一把。心里却是一喜,难不成老爷子总算是要把自己放出去了吗?呵呵,历史果然诚不欺我也!
可南校长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陈扬心里刚冒出的小火苗立刻就又被浇灭掉了。
“小陈,这眼看着就要到寒假了,经校党委研究决定,打算让你在校理论研究室挂个副主任的职务,争取在寒假里编一份成系统的,适合党校教育培训的经济科目教材来,若是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叫你们班的学生在假期帮下忙,我看你们班还是有点人才的嘛。”
陈扬一听,差点没晕倒过去,闹了半天,还是在这鬼地方转圈啊,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派了个能让人疯掉的任务下来。得,还真是加点担子了。
“呵呵,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
看到陈扬脸色有异,南校长就笑眯眯的关心了一句。
陈扬脸上现出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呃,校长,是这样的,这个寒假我打算跟我爱人去趟宁夏,想必您也知道,我父亲在宁北军区工作,因为工作关系,他已经两年多没回来过年了,因此,今年我和我爱人就打算去那边陪父亲过个年,也算是尽尽孝道吧。您看”
“哦,这样啊?”
南校长笑容一收,跟着又“嘶”的皱了皱眉,奇怪道:“前几天我还在你家老爷子那儿碰到小男,没听她提起过啊,她还说过年要到我家里拜年来着。”
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飞快的找到了一个人名,拨了过去。
陈扬在旁边瞧得眼睛都大了,忙不迭的伸手过去按住南校长的手机,“校长,您,您先等会儿。”
“怎么了,小陈?”
南校长故作不解的问道,目光中却隐约藏着些许笑意。
“校长,我觉得还是工作重要,回头我跟我爱人再商量一下,今年就先不过去了,相信她也会理解的。”
陈扬正色道,心里却是大骂了一句,这只老狐狸,真够阴险的啊!
“不行,我得亲自问问看,怎么也不能因为工作的关系,让你家庭受到影响。”南校长还不肯放手,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陈,工作重要,但毕竟家庭也同样重要啊。”
“校长,您饶了我吧。”
陈扬哀叹一声,有气没力的瘫在了软绵绵的沙发里。
南校长摸了摸下巴,呵呵大笑起来。看向陈扬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慈爱
当陈扬怀着郁闷的心情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陈若男已经下班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看到这个静静摆在茶几上的蛋糕,陈扬才猛的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紧接着,便马上又想起了去年那个不堪回首的生日来。
是的,去年的那个生日对他来说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日子,而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所给他造成的恶劣影响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并且貌似没个尽头。
“陈扬,是你回来了吗?”
这时,陈若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顺带着,陈扬还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嗯,我回来了。”
陈扬回过神,摇了摇头,他轻叹口气,随手把钥匙扔到茶几上,懒洋洋的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点了支烟,翘起二郎腿,默默的抽了起来。
烟刚抽到半截,陈若男就端着一个小巧的砂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陈扬衣服也不换,就开始抽烟起来,陈若男顿时就是皱眉不已:“怎么一回来就抽烟啊?”
边说边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二话不说就把陈扬的烟抢下,掐灭到了烟灰缸里。
“你干什么!”
陈扬皱眉看向陈若男。跟陈若男生活就这点不好,基本上家里都快变成禁烟区了。
“看什么看!”
陈若男回瞪了他一眼,解开腰间系着的围裙,然后搬开陈扬翘起的腿,坐下来后,自顾自的用勺子把刚煎好的药盛了一小碗出来。
陈扬看看这碗黑不溜秋的药汁,更是皱眉不已,“若男,前两个月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已经没事了吗,你怎么又开始煎这破玩意了?”
“又不是煎给你的,你着什么急啊。”
陈若男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那瓷碗,轻吹了几口气,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喝光了。放下碗时,却又赶紧把旁边早准备好的一杯白开水喝了,显然这药挺苦的。
陈扬看着奇怪不已,心里却有些担心陈若男是不是生病了,忙问她道:“若男,你这喝的是什么药啊?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这是妈托人找的方子,给我调理身子的。”
陈若男撇撇嘴回道。
陈扬这才放心下来,陈若男前阵子月经一直不调,老妈经常会让人捎些补品过来,倒不稀奇。
“若男,你去把饭菜拿出来吧,今天是咱俩生日,待会儿咱俩开瓶酒庆祝一下吧。”
边说着,他就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酒柜里翻了一瓶茅台出来。今天他想喝点酒解解闷。
的确,之前跟南校长的一席长谈,让他心里很是有些郁闷,瞧老爷子的意思,自己怕是短期内就能出去工作的希望是很渺茫的了。
再想想自己今天算是正经满二十九岁了,或许在别人看来,二十九岁的厅级干部已经很牛叉了,而往往四十岁之后才是高级干部干事业的黄金年龄。可是,他却等不起了。
的确,时间不等人啊,他重生的优势也就只剩下那么十年黄金时间,真个要在党校里头再打磨个三五年,到时候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陈若男看到他拿了瓶茅台出来,不由轻蹙了下眉头,起身走过去想叫他换红酒,但想了想,她还是把这话忍住了,只是从后面轻轻抱住了陈扬,柔声说道:“陈扬,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陈扬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转回头,轻拍了下陈若男的俏脸道:“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天太冷了,想喝点酒暖和一下。”
重生之官场风流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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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世纪之交的热潮过去,地球公元历正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但对陈扬来说,接下来的日子依旧过得十分的枯燥,但却又比之前的清闲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被迫开始忙着编教材的事项,为此,他专门把班里的一些骨干都召集了起来,算是帮他做些文本编辑润色的工作吧。当然了,大纲骨架甚至很多细节方面的内容还是得他亲自操刀。
忙了半个月左右,总算是把样本赶在年前弄完了,虽然之后的修订工作还有很多,但陈扬还是很开明的让学生们回家过年了。
到了农历新年时,全家人难得的在老爷子的别院里吃了顿团圆饭。而到了大年初二,就连远在川南的大姑陈凤群今年也领着女儿女婿还有儿子一块来了京城,陪老爷子过年。这么多年来,由于老爷子的工作关系,大姑就一直没回来过年,今年倒算是头一回回门子了。
说起这大姑一家子,那可绝对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大族,她夫家姓张,她公公是老爷子在二纵的老战友,当初率四野解放大西南之后就一直留在了云川发展,是云川省第一任省委书记,之后入京也进了政治局,还曾当过中纪委的排名靠前的副书记,只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特殊原因,才没能成为大长老之一,这也是张家老爷子一辈子的憾事。
而她丈夫张祖林则是今年刚提的川南省省长,她自己则是云川军区后勤装备部的一个副部长,授少将级,女儿女婿也都在云川省工作,在云川地方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人脉关系深厚广泛,政治立场一直都很坚定,虽然从广义上讲可以算得是陈系的人,但事实上以张家在云川两地的势力声望,也足以称得起是一个派系了,在共和国高层圈子里,着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至于她那唯一的一个宝贝儿子,叫张子宇,当年曾经跟陈扬闹过矛盾的那位小太爷。后来虽然被撵回了云川地区,但这位小太爷不愧是将门虎子,跟一般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同,他回去后估计是受了刺激,开始修身养性,不再看中生意场里的丁点得失,而是把公司了解掉,正式步入官场。
而他的官途一路畅行无比,也是相当高,先是在云北省委给三把手当秘书,正科级,之后更如同脱胎换骨似的,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他的级别一年一调,听说过完年后就要下到云北一个贫困县去当代理县长了。
不得不说,他这升官的速度,如同加了主角光环,简直比之陈扬也毫不逊色。
事实上他的能力非但不弱,甚至可以说十分的强悍。想当年,他年纪轻轻就曾经在燕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折腾起了一家资产过千万的投资公司,现在真想要在一个贫困县里做出点成绩,对于他这位清华高材生来说,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上头还有那么多叔叔伯伯罩着,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绝对会成为新一代年轻官员中的佼佼者.
年初二晚上七点,陈家大院的偏厅。
在外面热闹喧哗的鞭炮声中,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聚到了饭桌上,大家都放松了绷紧了一年的弦,各自举杯畅饮,相互间畅谈着这一年来的得失。
这一年下来,陈家这个大家族里喜事不断,先是陈耀华刚恢复工作没多久,就正式被授少将军衔,并且成为宁北军区参谋部的副参谋长,其实按他的资历早该授少将衔了,现在不过是补还给他罢了。而二叔陈耀东卸掉南海石油董事长的职务,回京出任商务部副部长,然后三叔陈耀国也转了正,把南粤省代省长前面的代字给去掉了。
至于两位在政府单位工作的婶婶,也同样是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其中二婶现在在燕京市教育局当局长,三婶则刚调到中组部,成为了中组部新成立的企业干部局的副局长,级别虽然只是副厅,但手中权力比乃夫也不遑多让。
大弟陈宇去年大学毕业后进了国家发改委下面的一个科室,今年已经转正了,当了个实权副科长,并且还念着燕大的在读研究生。而小弟陈轩和小妹陈若兰今年参加了高考,双双以优异成绩考上了燕大经济系,学的也是陈扬的那个专业,国际金融。
这一大摞长长的成绩排列下来,真是数都数不完,而他们这一大家子也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满门都是人才啊。
不过,所有这些喜事都跟咱们的太子哥陈扬没太大关系,他这一整年下来蛰伏在中央党校里,基本就没干什么正事。
当然,也不能说陈扬完全就是一点正事没干,最起码他还教书育人培养出了一大帮学生。只不过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他这一大帮垃圾学生在之后的几十年里,将成为他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马前卒,并且在整个华夏政坛里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只要一提到99届干修六班的,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
当然,这也全是他用未来教材洗脑的功劳。只是一直以来,他并不太注重拉帮结派搞关系网,想着背靠着陈系、团系两颗大树,从来就懒得去组织什么人脉,这才没有留意到罢了。
但现在谁也看不到未来几十年后的发展,哪怕是陈扬也不行。因此,跟他的那些叔叔婶婶们,甚至是他那个便宜表弟张子宇比起来,他取得的成绩也可以称得上是微乎其微。
哦,对了,如果他跟陈若男结婚能算得上是件喜事的话,那么他还勉强能沾上点边儿。
新春佳节,儿孙满堂,又恰逢难得回来一趟的女儿女婿也领着外孙们大老远的赶回来拜年了,老爷子的心情显得格外的高兴,不顾医生的叮嘱,也喝了不少酒。
陈耀华和二叔三叔以及两个婶婶都坐在老爷子下首的排头位置,接下来则轮到了大姑夫妇,然后才轮到小辈们。
陈扬现在坐的位置比较尴尬,又回到了原先的后排位置坐下,甚至由于大姑一家子的到来,他还往后面退了两格,跟陈若男小夫妻俩坐到了末排,跟几个弟妹混在了一块。
可他还清楚的记得,去年过年时候,他是被老爷子叫到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坐下的,而自从他出了事去了党校以后,老爷子就再也没有叫他上去坐了。那个多加的椅子自然就没必要添上去了。
当然,落到今天这一步,他心里并不埋怨任何人,他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只不过,一坐下来就听到家里这些长辈们乐呵呵的畅谈着去年取得的一些成绩,和国内政坛新近发生的一些新鲜事物,他心里多少还是会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仿佛所有的事都跟他没太大关系似的。
的确,被当做空气的滋味并不好受。
而这一切,本来距离他其实并不遥远。
可现在,哪怕是刚混上个小屁代县长的张表弟时不时的也能凑上去谦虚的向老爷子和几位长辈们请教一下,可他却是半句话也插不上嘴。
不是吗?难道跟这些叔叔婶婶姑姑姑丈们说说党校里有什么新鲜事吗?还是说说又有哪位教授发表了多少多少篇论文?
笑话,谁愿意听他说这些啊!
唉,还是喝酒吧
今天的酒不错,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大姑和大姑丈,老爷子特意让后勤人员把他藏了三十多年的茅台陈酿取了出来,不多喝点着实可惜了。
酒香甘醇浓郁,入口还带着些清甜的味道,确实是那些十年二十年的茅台比不了的。而这一坛子酒哪怕是在国宴上也不一定能喝得到。
放下酒杯,陈扬身体暖了不少,但心里那股子寒意却是怎么也驱散不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若男,却看到陈若男正跟几个弟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想想以前几个弟妹总是喜欢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反倒是由于陈若男的性子冷淡,弟妹们都不太敢跟这个大姐聊天。
可今天自从自己进屋后,好像弟妹们除了问了声好之外,就没怎么跟自己说笑了。
难道在这种家庭聚会上,想找个聊天的人都已经这么困难了么?
他暗自摇了摇头,又把面前的杯子满上了。
看来不能坐以待毙啊,陈系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事实上陈扬更愿意把自己当成是团系的人。新世纪里,除了国内原有的几大派系外,团系可以说是在国内政治舞台上唱绝对主角的,只是,在团系内部,各大派系的竞争也十分激烈。另外,一支新崛起的学院派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脑中正想着事,那张表弟却笑眯眯的举杯相邀道:“大表哥,听说你在党校里干得不错,我敬你一杯。”
陈扬瞥了一眼对方,对方话里那股怪味一百里外能能闻得出来,也笑着举杯道:“哪里哪里。”
重生之官场风流 第七十三章 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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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扬笑呵呵的跟自己干了一杯,张子宇心里稍稍有些不痛快起来。其实最近这两年他已经收敛了很多,身上几乎再难见到半点往日的纨绔样子,也着实是在云北省委里好好打磨锻炼了一番。
但不知怎的,一见到陈扬这个便宜大表哥,他心里的情绪就再难以平静下来,而当初那被陈扬狠煽了几巴掌的白脸上就又隐隐生疼起来。
可不是吗?当初你丫的在家族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的现在被打入冷宫了还他妈跟老子牛逼啥?你丫的学谁呐,还风轻云淡的?靠,笑毛啊笑,老子还就不吃你这一套!
张子宇心里很不痛快,不过,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并未表露半点,放下杯子,他便又热情的帮陈扬和自己分别又满上了两杯茅台,边倒酒边唏嘘不已的感慨道:“大表哥,当初若不是你,我可就真走上歧途了,原先觉得在机关里束手束脚的不自由就不想去,但现在看来,还是外公说得对,只要把自己的心态摆正了,在什么地方都能做出一番成绩的。这方面我可得好好跟大表哥你学习学习。”
说着,酒满上了,他又再次举杯相邀,真诚说道:“大表哥,之前是子宇不懂事,你别见怪!”
陈扬似乎也被这便宜表弟的真诚模样给惊到了,就笑着举杯道:“子宇你千万别这样说,看到你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我也感到很高兴啊。不过县里面的工作不像省里,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能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工作,真心实意的为人民群众多做几件实事、好事!”
“表哥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以前也在县里边工作过,老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低,能有个奔头看到点希望,你这个县长就算是很称职了。呵呵,不多说了,表哥我相信你能够做得到的。”
陈扬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张子宇听着他这副倚老卖老的口吻,心里直冒酸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僵笑着悻悻举杯干了。
放下杯子,他心里更加郁闷了:“高兴个毛啊你!老子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你丫的现在是不是当老师当上瘾了,老子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官么?”
跟着脑子一转,又谦虚的开口问道:“对了,大表哥,你以前也是在县里边干过的,你知道的,年后我就要到泰南工作了,之前我也去实地调研过半个月,回来后脑子里就有些新想法,你有这方面的经验,能不能帮我参考一下。”
“好,你说。”
陈扬微笑点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公私分明,哪怕私底下关系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因此而在公事上面给对方作梗,如果这个张表弟是真心实意的向他请教,那么他也会知无不言的。毕竟不管怎么样,张表弟现在也是地方上的父母官了,如果自己帮他出出主意,能让那个贫困县的老百姓们生活得好一些,那么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
“大表哥,泰南那个地方往南毗邻缅北地区,县里多个民族杂居,奈何没有任何资源优势,山多路窄,交通闭塞,加之土地贫瘠,在农业方面也很难有所作为,是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的是国家省里的扶贫款勉强维系,算起来,已经是积困百年了。”
陈扬默默听着,没有插话,而是在脑海中构筑出了一副贫困县的贫瘠模样来。没办法,那穷地方他两辈子都没去过,只能凭空想象一下。
“大表哥,不瞒你说,我原先觉得自己资历尚浅,还不足以担当组织上交下来的这么重要的一项任务。可等我去那里考察过后,我才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去改变这个县城落后面貌的决心。”
“是的,我真的不敢想象,改革开放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可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头竟然还有这么样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县城。大表哥,你知道么,年前我下去调研时,在当地一户普通农家里住了半个月时间,可在那半个月里,你知道他们每天都吃些什么吗?是腌了近两年的咸菜和比石头还要硬的杂粮馍馍。而据当地村委会的同志介绍,那户人家已经是整个村子里最富裕的一个家庭了。”
“哦,对了,在我离开村子的那天,那家的男主人去镇上割了半斤肉,还要了一壶烧酒,回来给我践行。可后来我才得知,那个老大哥那天是去镇血站去卖血才换回了这五十块钱买的肉,就希望我这个所谓的省厅下来的专家以后能带点项目下来给村里人谋福利。大表哥,你知道么,我真的有种感觉,我那天就是在喝老百姓的血啊!知道这件事之后,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啊!”
张子宇一边介绍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着,说到那户农家时,他眼圈都有些泛红了,一副忧国忧民忧心忡忡的样子。
而他说话的声音很讲究,虽然不算大声,但恰好能传到上席。以至于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一干长辈们,也渐渐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听张子宇在那里感慨万千的讲故事。
张子宇对长辈们纷纷注意过来的眼神不为所动,继续酝酿情绪道:“大表哥,我简直不敢想象,咱们国家每年都拨了那么多钱下去扶贫,当地政府里的那些官员他们都拿去干什么了!难道他们一个个长的都是猪脑袋吗?国家和省委每年都搞的那么多的扶贫方案,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方案是能让那里的老百姓们吃饱穿暖的吗!还是他们都把那些钱都统统拿去挥霍掉了!”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酝酿到了顶点,“啪”的把筷子拍到了桌面上。
一时间,旁人无不动容。
大姑和大姑丈两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显然也对儿子这一番表现感到十分的满意。他们都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当然希望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是个有担当有激情,胸中有公义的男子汉了。
陈家的几个叔叔婶婶们也都对这个外甥另眼相看起来。说实话,他们为官多年,见多识广了,在官场上,什么样人没见过啊?倒是像外甥这种官场愣头青见得不太多,早厌恶了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场百态的他们,一下子对外甥的印象有所改观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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