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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他扎了两个猛子,从水里出来,顺着路躲到一片树荫里。远远的看船舱里点起火把来,想来是水匪杀死了人,此时正在清点货物。他怕水匪会下船查看活命的人,从水里捞起一把把的水草盖在身上,腥气之钻鼻子,呛的泪都出来了。
朦胧中船渐渐走远了,只见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抛进水里,陈秀才吓的手脚发软,若不是他出来透风,此时只怕也做那江上冤魂了。
天空阴沉沉的,雷在头顶炸开,紧接着哗啦啦下起了暴雨。陈秀才身上汗水江水雨水混作一起,衣裳湿透了贴在身上,本来是炎热的天,可经过江水一泡身上的伤口裂开来,经雨水一激,浑身发冷。
这地方背山朝水,若是想出去很难,光溜溜的山崖峭壁,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何况人。
雨直直下了半夜,陈秀才咬着牙坚持到东方发白,他又冷又饿,本来想去摸两条鱼吃,可浑身无力,一步也迈不动。
幸好下了一场雨,天放了晴,经日头一晒,衣裳干了,可身上的烧退不掉。陈秀才躲在树荫里,他此时不怕水匪来取命了,倒怕山间不知道窜出什么猛兽,吃了他也无人知道。
这样一连过了三日,身边的树叶都吃尽了,还不见船经过。
正当他叹息命该至此的时候,忽然见前方有了船影。陈秀才脱掉了身上的衣衫,朝船上挥手喊叫,那船上的人见了,把船停住朝里头喊:“千户,这八成是个水匪。”(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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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把陈秀才认作水匪的水手一喊,从船舱出来十几名水手,簇拥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千户站在甲板上。
千户挥了挥手,几个水手从舱里拉出一架小艇出来,放入水里驶了过来。陈秀才被雨浇了一夜,又经白天的烈日一烤,身上的伤口崩开,火辣辣的疼,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肚里饥饿浑身发软,站都站不住。那水手只把他认作水匪,拿绳子绑了他,将他載到大船上。陈秀才脚刚沾上甲板人一发软就晕了过去,闭眼之前还听到绑他的那水手说别是看到咱们故意装晕吧,陈秀才想反驳几句,浑身半点力气也无,眼皮一沉,睡了下去。
等到他醒来,发现躺在床上,墙上还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他伸手按了按额角,之前在水里被人误认为是水匪,他以为会被关进牢里呢。
他撑起手臂,因趴着石滩子不让水匪瞧见,手臂上被石子挂的青一块紫一块,在一抹肩膀,裂开的伤口上了一块膏药,按一按不疼了。
还没等他认清这是哪里,闯进来的小厮咋咋呼呼往外赶嘴里叫嚷道:“总督,总督,醒来了,醒来了。”
不等陈秀才反应过来,就见一身着官服身材微丰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握着他的手颤抖着道:“子敏,真的是你?”
陈秀才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说:“我是许国之。”陈秀才才反手握着他的手。
自打许国之在山东被土匪劫走,隔了二十年的光阴,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且做了余杭总督。
两个人对坐着说了话。遇到陈秀才纯属误打误撞。许国之去年才被任命为余杭总督,近些年随着水上客商渐多,水匪也越来越猖獗,许国之来余杭的头一件事就是剿匪。加上他年轻时候被土匪虏过,全身心透露着对匪类的痛恨,发誓一定要把江南水匪缴清。
前几日,从江南运往京师的十搜官粮被水匪劫了。敢在许国之眼皮子底下抢劫。他这个总督若是剿灭不净这些水老鼠,总督的位子也不要做了。他亲自披挂上阵,坐着战船日日夜夜在水上巡视。且那战船不挂官旗,只做一般的商船就是为了吸引水匪上钩。前日半夜,传来消息,说一伙水匪进了一家商船。把里头的人全部杀死。这商船恰好和许国之的船狭路相逢,一批水兵上去把水匪全部截获。
那些水匪俱训练有序。有几个趁官兵一松手的空当,兹溜溜落了水,后面的水兵下水去追,都在眼皮子底下还敢逃。事情传出去整个总督府不被吐沫星子压死。
正当许国之的船掉头之际,就看到浅水区有人拼命朝船上招手,水兵还以为是水匪呢。用麻绳捆绑了上来押到许国之面前。
熟人见面分外亲切,两个人在没想还能遇到一处。就着酒谈了半夜,对各自的生平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再不成想竟然还能遇到你。”许国之押了一口酒热切的说。
当时都道他被劫匪掳走了,钻进水泊梁山里头在也出不来。他却假意跟着劫匪纠缠,因他识文断字,劫匪头子想扩大地盘,留他做个师爷,于是对他没有动起杀机。当时和他一起被俘去的是个大客商,姓陶,还是由于他的劝说才保了陶客商一命。
后来劫匪内部火并,山寨起了大火,他和陶客商逃了出来。
由于他对陶客商有过救命之恩,陶客商存着报答他的心思,要把他带到了陕西老家。许国之少年时爹跑了,老娘拉扯着他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娘撒手西去了,为了还债他不得不跟着马队走南闯北,加上心上人文绣已经嫁到王家,他觉得回不回家乡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跟着陶客商去了陕西。陶客商家大业大,且亲哥哥在朝廷为官,本来想给许国之本钱做生意,但许国之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一心走科举之路。
陶客商单门给他劈了一间书房供他念书,加上陶家是陕西一等一的大户人家,不管是官府还是别的商户都卖陶家三分面子。许国之不是那等绣花枕头,却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秀才,苦读了三年,初次科举便进了进士三十六名。
陶客商的哥哥告老还乡之际,向朝廷举荐了许国之,他做了三年国子监祭酒,又外放了两个地方十年知府,每次回京述职考评俱是优秀,去年由圣上钦点为余杭总督。
知道陈秀才为了生计出来贩丝,许国之了解他的为人,给大开方便之门。做官就这样,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大面上不错就成,出手帮助昔日的朋友还是可以的。且陈秀才的人品许国之在清楚不过,知道他最是知礼守法的,给他提供做生意的便利,他也不会打着总督的旗号横行。
提到死去的文绣,许国之在小书房里点着灯坐了一夜。
许国之入了进士后,娶了陶客商的一位堂妹,许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今年十五岁在京师拜了名师念书。许夫人于前年冬天撒手西去,如今伺候在许国之身边的是任职途中解救的卖唱女。
陈秀才就住在总督府上,总督府是个大宅,专门给他拨了个独立院子。一路走过去穿花拂柳,绕了廊桥看到一簇簇江南花木,开了蓬蓬勃勃的花。陈秀才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有天井有厨房,院子里还搭着卷棚,中满了紫藤、爬山虎等攀爬植物,紫色的花朵蔓延开来,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看了就心情舒爽。
小院子里色色齐全,跟着伺候的小厮,端茶的丫鬟,灶下烧火的妇人,院子里做杂事的花匠。跟着的小厮引了秀才一路到藏书楼去:“陈老爷是总督的兄弟,总督吩咐了说陈老爷最喜看书,命我领着您去藏书楼。咱们家这藏书楼呀,藏书量在整个江南不是一就是二,全部都是总督搜罗来的书,从京师一路带到余杭。”
小厮絮絮叨叨的一路走一路说,走了一路见到的都是姿色平凡的仆妇,一个年轻艳丽的丫鬟也无。陈秀才自然晓得许国之的心病,他幼年时家里颇有一点家底,否则也不可能让他念书。他爹是个爱花弄月的风流鬼,爷爷死后,唯一的一点家底败光了,待许国之十一二岁的时候,爹搜刮了家里剩下的银子去江南贩丝,都以为他学好了,谁知道到了江南遇到个窑姐儿,把老婆孩子一抛,赎回窑姐儿远走高飞了。为着这个,许国之打小就恨那些当街卖笑的妓子,唯一的一个儿子也管的给老夫子一样,屋里一个年轻丫鬟都不给放。
穿过一座九曲桥,眼前出现一座河流,岸边植满了柳树,柳树后头劈出一块地出来,绿油油的稻穗粒粒饱满,稻田旁边有一座茅屋。
陈秀才没想到偌大的总督府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田园风光。这场景陈秀才在熟悉不过了,昔年许国之在家乡的老家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稻田换做了麦田。那时候,陈秀才隔着河岸喊一声,许国之就会探出头答应一声。夏日,两个人会扎着猛子到河里,半天不出来,常常让岸边洗衣裳的文绣吓的大声呼喊。
身边的小厮见陈秀才望着茅屋出神,笑着说:“总督喜欢田园生活,每次到任上都会建这么一处相似的房舍田地,咱们京师的府上也有这么一处,不过那里种的是麦子,到了江南只能种稻子。说是总督总怀念幼年生活的地方,特特着人修的这么一处,以前在京师,每年麦子成熟的时候总督会亲自拿着镰刀割麦。”
正说着,就见稻田里出现一抹碧色的身影。巴掌大的鹅蛋脸,一双眼睛清透澄澈,一把青丝用同样碧色的丝带绑住,除了衣襟上别着一枚栀子花,其余任何首饰也无。
陈秀才心里“咯噔”一下,但看背影简直像极了姐姐文绣。姐姐也爱穿碧色衣裳,常常站在麦田的一头和许秀才说话,每年夏天洋槐花盛开的时候,她常常摘一朵佩戴在胸襟,那样色和江南的栀子花一样洁白。
小厮见那碧色身影看了过来,轻轻施礼喊了一声:“薛姨娘好。”
薛姨娘轻轻点了头,抬眼见到小厮身边的陈秀才,行了半个礼,低着头施施然到茅屋里去了。
这薛姨娘想必就是许国之身边唯一的妾了,是前头说的他在任职途中解救的卖唱女。陈秀才此番知道许国之为何会把她带入府里了,她整个人的神韵和姐姐极为相似,但细看还是有不同的,姐姐到底做惯了农活,娇艳的面容里带着一股外露的爽利,而这薛姨娘过于纤弱了。
到了藏书楼,陈秀才没有急着翻阅满壁的书,而是磨墨裁纸,给家里写信。他坐的那船里头的客商一半是徐州府人,呆了这两天,只怕丧表都到了家,若是家里人以为他死了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写好了信,封了口,许国之和陈秀才想的一样,特意派了家丁,火急火燎的把信送到陈家。
饶是这样,依旧晚了几天。(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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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之和陈秀才一起长大,爹在他幼年时跟着窑姐走了,娘的身子弱眼睛不好,多亏了文绣的接济,浆洗缝补,挑水担柴,顶着陈老太太的骂声帮着许大娘操持家务。
凡是陈秀才有的,文绣必会备足一份给许国之,为了赚钱,她每天去山上砍柴担到集上卖,北风呼啸的寒冬腊月,手上冻裂了口子,一扯露出里头的肉小孩嘴似的鲜红。
许国之进进出出忙个不停,水匪全部剿灭,几百里加急送来了朝廷的嘉奖,他头上的功劳又记上一笔。余杭一带,江水多在江面上讨生活的更多,不单有各处商人也有以船为生的平民百姓,那些劫匪不单单打劫商家也打劫平民,有多少男人被挑了尖刀丧了命,有多少清白姑娘被水匪坏了身子,许总督亲自到江面上擒匪大获全胜,满江沿岸的人群额手称庆,当那劫匪头子在城楼前行刑后,城里城外响起了炮仗声。
水匪一剿灭,许国之便托师爷把陈秀才打扮齐整了,带他去各种商会。若说许国之完全可以让他借着总督名头做生意,可他历来做官正派,即使他这样做了,陈秀才未必接受。此时来繁花锦绣的余杭做生意的商贩很多,每个地区都成立了商会,凡是本乡人,出门在外遇上了什么麻烦,若能寻得着家乡商会,总能获得帮助安然返乡,若合了时运,攀扯上里头腰杆子粗的商贩,获得本钱,也能发笔小财。
去的这个商会,大部分都是以丝绸起家,其中更有专门做内务府生意的皇商。这些人贼精贼精,家里千亩万亩的地,又给官府扯着交情,本钱大利润也大。师爷跟着许国之在任上多年,京师波诡云谲,他能跟着许国之十几年,练就了一副揣摩人心思的肠子。当下就明白了总督的意思。
陈秀才缓过气来。便开始收丝。本钱是借许国之的,江南虽丝多,但上等的好绸缎却少。那好绸缎也不是人人都穿的起的。小户人家买不起整匹绫罗,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大户就是家底殷实的,在下等丝里寻出来看着图案锦色好的。运到北方也有人肯低价买回去,给姑娘陪嫁或者送礼。这样的生意多了,并不比专门做大户人家的生意少赚钱。
先不赚大钱,最要紧是赚个人气。
陈秀才安稳下来,一封封的信给着寄回了家。开头几封信俱是报平安。把怎样贩丝,怎样见到许国之,一一递给家里。独独不提遇到水匪那遭,也是为着李氏不知里头的深浅。跟着担心。
后来托人来了一趟,除了信,里头夹着一张银票。李氏抖了开来,因为不识字,让雪娇帮着看,说这张纸可以兑换一百两的银子。
陈秀才在信里虽然没有提,李氏以及孩子俱知道他在江中遇到了水匪,那些遇难的尸首被官船运到徐州府,隔壁村子的客商就在里头,家里人哭倒在了知府门口,这事哪里就能瞒得住了。
知道一船的人除了陈秀才没有一个人逃脱,李氏含着泪忍不住念了声佛。江上那么凶险,亏着逃脱了,可不就是上天保佑。李氏想着都是死去的婆婆和文绣在暗处看着,打算等地里的麦子割完,就去给婆婆和文绣上香,在去庙里去拜拜菩萨。
那张银票,家里人都以为是许国之给的,李氏给陈雪娇商量了一下,只觉得这银子是陈秀才拿命换来的,塞进梳妆盒里不舍得用。想着船沉了,货物也没了,又不能总靠着许国之,欲把这银票兑换成银子给他捎过去做本钱,那送信人直摆手,称陈秀才贩了一船丝去北方了,此时不知道漂在哪里。李氏便兑换成银子一排一排的放在匣子里,让雪娇用锁锁住保管起来。
当初陈秀才遇难消息传来的时候,李家、韩家、黄家、文英、青玉都来问消息,只以为自此李氏托着四个孩子,各家送钱送粮食赶着来安慰。
陈秀才来第二封信时,田里的麦子熟了,李家和徐氏母子赶着来帮着割了麦子,脱了粒入了仓。
陈秀才送来银子,头一件便是到这几家送谢礼。到了李家,李老太太迈着小脚迎了出来,握着李氏的手落了一串泪,把几个孩子迎进屋子,拿了瓜子蜜枣摆在桌子上。
“怪道呢,还是女婿福大命大,经过这一劫,以后可不就大富大贵了。”李老太太捡了蜜枣,去掉核递给李氏。
李老爷子看了老妻一眼,当初女婿遇难的消息传来,是谁夜里埋怨他把闺女许给陈家,边哭边骂陈秀才一个书生好好的坐馆,在不济扛起锄头种地也成,鬼迷心窍了才出去做生意,害的闺女成了孤家寡人。
李老太太背地里埋怨,一转身心里便如刀割,日日双手念佛。待陈秀才的信一到,她让大年带着往观音庙烧了香,遇到水匪凶险万分,她又是求神又是拜佛的,把满天的菩萨拜了个遍。上次还把家里供的观音小像送到李氏那里,亲自洗净了双手摆在她的床头,好求菩萨救苦救难。
满船的人都丧在水匪刀下或被丢下水里喂了鱼,单单女婿逃了出来,哪家的人能像他那般的福运。若是女婿没有逃出来,只苦了闺女和四个孩子。
李老太太自此更是深信这是菩萨有灵,这才叫女婿逃过了这一劫,保他这一遭平安,喜的她连夜便上了香。
又听李氏说陈秀才经过这一遭,遇到了当年的许秀才,没成想一场难竟然结了一起善缘。她通身洗干净了往庙里头烧香还愿去,还给了一笔一百文的香油钱。
她心里实是怕了女婿在有什么不测,便想备了净果香油钱,央了天门寺的庙祝请一尊观音像回去。
李氏和娘想到了一处,从怀里摸出银子当着嫂子的面递给李老太太:“大家跟着担了心,这点子钱是齐安他爹带来的。等过几天还让娘和我一道去请个观音回来。”
不等李老太太开腔,乔氏笑眯眯的推了过去:“妹夫还在外头,带了这些银子来,你们先留着,等以后妹夫发达了就是送千金万金我也收。”
大家听了这话都笑了,雪娇坐着喝蜜水儿,听李氏和李老太太商量请菩萨的事情。她灵魂里不相信菩萨。要搁着平常她一定会阻止李氏。可为着陈秀才的事情也着实担了一场心,请个菩萨获得个心理上的安宁没有不可。听了一会笑眯眯的道:“我和姐姐跟着娘一起去。”
李老太太没有拒绝,笑着说:“都去。都去,还要拜拜你奶奶和姑姑,都是她们保佑呐。”
李婵婵拉着雪娇出去了,院子里种的凤仙开了花。两个人把花掐下来染指甲。二嫂文氏见两个孩子穿着簇新的衣裳聚在一处,搁着门喊了一声:“莫叫汁子染到衣裳。”
李氏和李老太太以及两个嫂子挨在一处说话。李老太太搂着齐平往他嘴里塞羊角蜜,看到外孙吃的开心,满脸的褶子聚成了一朵菊花:“你婆婆可消停了吧。”
陈老太太把丧仪堆放在北厢房门口这事传到了李家,李老太太气的跳着脚骂了一天。
整个白土镇都只道陈秀才死了。经陈老太太一宣扬李氏热孝里头再嫁,与她攀扯几次的媒婆竟然提着四色礼进了李家的大门。
刚巧是陈秀才来信的第二天,李老太太一盆水浇在媒婆脸上跳着脚骂:“烂心烂肺。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女婿在外头做生意活的好好儿。怎地上门说媒来了,这不是诅咒我女婿是什么,狠心肠的老货。”
那媒人多精灵的人,吃了这一骂,到茅山村一打听,原来陈秀才没死。她跌着脚骂陈老太太坑了她,做她这一行的,靠的就是风评和嘴,连人死人活都没有打听清楚,就贸贸然拎着东西上了门,日后谁敢找她说媒,这不是断了她的财路是啥。
陈老太太让她吃了这一亏,她心里自然气愤不过,绕着白土镇东加长西家短说了一圈儿,整个白土镇十里八乡都晓得陈老太太心思歹毒,继子还未死就逼着儿媳妇改嫁。
三房自打分了家,陈子富捡起了磨豆腐的手艺,日日挑了担子去镇上卖,晓得他的陈老太太的亲儿子,刚积累起来的顾客竟然走失了一大半,气的蔡氏暗骂不止。这事情让蔡老太太知道了,她围着镇子走了一圈,人人都道陈老太太不仅对继子不好,对亲生的二儿子也给后娘一样。
寡妇在嫁,或是当人继室,在白土镇不是啥大事。可像陈老太太这样苛待原配子女的继室却少,很快整个镇子就传开了陈老太太做的那些事情,逼着继女嫁给自己的侄子,最后苛待致死,天天磋磨继子一家,她这样,不就仗着原配的娘不在本地,若是原配的娘家有人,把她往衙门里一告,可是要站着猪笼游街的。
陈老太太听说陈秀才还活着,咬着牙骂:“千年的王八,还真禁活。”
这话不知怎地传了出来,媒婆和蔡老太太在镇上天天宣扬她黑心肠,是颗蜜裹的砒霜。这些话很快传到了陈老爷子耳朵里,以前他对陈老太太做的那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她的臭名声都传到外头去了,可见她心肠多歹毒。
晚上吃饭,陈老爷子耷拉着脸,陈老太太以为她日常说的那些话是张氏传了出去,指着她骂:“这饭咋做的,你活了这样大,连饭也不会做了,菜里头放了那么多盐想咸死我?”
陈老爷子敲敲桌子:“这菜我吃着刚好,不像那糖裹的砒霜看着甜却能毒死人。”
陈老太太听到糖裹砒霜抽了一口冷气,骂她的这些话她不是不知道,没想到传着传着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老东西这个样子,指桑骂槐的说她,不比当面骂她还难堪。
张氏一副没心肠的样子,笑道:“还是爹知道我的好歹。”
陈老太太看着张氏的蠢样想骂她一顿,但又不知咋开口,自此生了心病,躺在炕上哼唧不住,称嘴里美味,心下上火。
过了几日,文嫡上门了。陈老太太的风言风语传到段家,她本来就和段家大嫂有嫌隙,因为一点子事,她掐尖要强被大嫂借着陈老太太的臭名声刺了几句,睡了一觉来陈家讨说法来了。
文嫡见陈老太太躺在炕上,落了泪拉着娘的手诉苦,陈老太太心里又气又急,嚎啕一声:“这事怨不得我,都怨大房那个死鬼。”(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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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嫡本来心里埋怨陈老太太的名声连累的她在段家吃排头,可瞧了娘头上裹着白帕子,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扶着腰哼唧直叫唤,还以为她年纪大得了什么治不好的重病,当下站起来去找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正坐在里间,陈雪娇和陈齐平盘腿坐在一边,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陈老爷子直笑。雪娇正拿出一只精致的纸包,从里头抓了一把茶放进滚水里,头遍水倒掉在冲第二遍水,轻声细语的道:“这是爹从余杭托人给爷带来的花茶,里头有麦冬,甘草,桔梗,还有南洋来的橄榄,用热水泡开待变温了茶搁一勺子蜂蜜,最是清痰利嗓,爷经常吸烟叶,喝这个最好不过了。”
桌子上搁着一罐子蜂蜜,也是陈秀才托人带来的。
陈老爷子笑的眼泪都流下了,到底是大儿孝顺,水上那么凶险,九死一生,大老远的还不忘给老爹带茶来。想想二儿子,打小那么疼他宠他,去了徐州府享福,走了这几个月了也不说给家里递个信来。大儿出了这样大的事,满徐州府都传遍了,也不见二房来家里。
陈齐平见陈老爷子笑开了花,从床头的烟匣子里头拿出一撮烟叶,小心翼翼装在烟锅里,点上火递给陈老爷子:“爷爷,有了这个茶,再也不怕抽烟喉咙疼了。”
这时候茶温了,雪娇利索的拧开蜂蜜罐子,舀出一勺出来,滴入茶里搅拌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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