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卖报小郎君
开玩笑,里头有九百多两黄金呢。
......
许七安带着褚采薇往打更人衙门行去,沿途碰到值守的四位铜锣,被拦住盘问。
“是我。”许七安亮出腰牌。
“许大人?”
尽管是同级,但许七安作为魏渊坐下头号童子,几位铜锣们不敢怠慢。
“您怎么还在外头乱逛?今日刑部府衙和大理寺派了大堆人马闯入衙门,带走了许多同僚。”一位铜锣说:
“据说名单上还有您呢,只是您不在衙门,躲过了一劫。是不是家里回不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您不会准备逃跑吧。
“都抓了那些人?”
许七安一问,发现被抓的四位金锣里包括姜律中。而银锣中,有李玉春,闵山和杨峰三位桑泊案中在他麾下的银锣。
姜金锣为人处世还算正派啊,就算有贪也是小贪,怎么也被抓了.....是因为他和我关系不错,被姓朱的给报复了....春哥真特么惨,钱没贪到,先进了牢....
果然,姓朱的挟私报复是有目标的,专挑许七安亲近的人下手,既削弱打更人,又报复了仇人。
“魏公肯定会救他们的,这群衣冠禽兽,真当我们好欺负。”
“哎,你别说,其实这些年大家都不干净....”
“呸,李银锣总干净的吧,不一样进去了。”
三位铜锣无能狂怒,在许七安面前大发牢骚。
“听说是陛下亲自下令调查的,魏公怕是也难办,这可如何是好?衙门里今天气氛格外惶恐、沉默。”
许七安安慰道:“会有办法的。”
三位铜锣摇摇头,悲观的很,叹息着巡逻去了。
.....
许七安一路返回衙门,直奔浩气楼,在楼底被守卫拦了下来。
“魏公已经休息,任何人都不见,这是规矩。”守卫是识得许七安的,只是入夜了,魏渊这个时间点不见人。
“我有要事,快去通传。”许七安沉声道。
“许大人明日再来。”守卫很硬气。
ps:这几章要埋伏笔,以及思考将来引出伏笔的剧情,所以写的很慢,卡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翻盘的契机(为盟主“SeanGhoust”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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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安跨前一步,拍翻守卫,踢开佩刀,巴掌一个接一个的呼上去:“通不通传,通不通传....”
边上的守卫惊呆了,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别,别打了...”倒地的守卫抱着头,叫苦不迭:“您这不是为难卑职嘛,待会魏公怪罪下来。”
许七安是魏渊坐下红人,他不敢反抗,只要对方不强闯浩气楼,守卫就不会选择翻脸。
“懂,大家都有难处。”许七安见巴掌打垮了对方的逼气,满意收手,从钱袋里摸出一两银子:
“这一锭庸俗的黄白之物,值得你去冒险吧。不行我换人。”
“行的行的。”守卫接过银子,捡起佩刀,一溜烟的进了浩气楼。
过了十分钟左右,许七安看见七楼的烛光亮起,俄顷,守卫下楼来,恭声道:“魏公请您上去,这个姑娘....”
“司天监的术士,自己人。”许七安带着褚采薇进楼。
楼里白日有吏员当值,还算热闹,到了晚上静悄悄的一片,平添一股寂寥阴冷。
魏渊常年居住楼里,也不嫌寂寞?
边想边走,来到七层茶室,这里并不暖和,室内没有烧炭火,楼内连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
魏渊披着青袍,黑发披散,盘坐在桌案边,手边摆着一盏油灯,见许七安上来,心安理得的指使他做事:
“烧炭,烧水,再把其他蜡烛点上。”
他似乎有些冷,嘿,魏渊虽然老谋深算,但似乎没有习武天赋.....哈哈,上天是公平的....许七安照做,一根根蜡烛点亮了宽敞的茶室,炭火摆在魏渊身边,架上铜壶。
“今日我让倩柔通知你躲藏起来,结果寻遍衙门也找不到你。去许府问询,你没回去。去教坊司问,你还是不在。
“这么晚找我,不是为了贪污案吧。”魏渊笑了笑,看向褚采薇,疑惑道:
“这小铜锣是采薇姑娘的意中人?”
褚采薇小脸蛋一红:“不是呀。”
不过她是个没开窍的,脸红一下就过去了,目光在茶几、桌案扫了几眼,没看到吃食。
这地方就显得很无趣了。
“魏公,我发现一桩大案。”许七安盘坐在案边,与魏渊对坐:“今日请假买宅子,发现一处闹鬼的荒宅,我与采薇姑娘处理此事之后,与女鬼共情....”
许七安把共情的详细经过说了出来,魏渊起初并没有太在意,听到宅子时,脸色微沉。
听到工部尚书私会疑似巫神教,偷卖器械、火炮,且与云州有牵扯后,大宦官一张脸阴沉似水。
“齐党果然与云州匪患有牵扯。很好,这个情报非常重要。”魏渊看着许七安,眼神温和中带着欣赏,“你总能给我惊喜。”
那就收我当义子吧....许七安心说。
许白嫖是要脸的人,这种话说不出口,就好比他前世颜值惊人,却始终说不出:阿姨我不想奋斗了。
“魏公,朱阳之所以背叛,全是因为我。”许七安惭愧道。
“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事端,这次是齐党在与本座为敌,当然,也有其他党派在暗中推波助澜。”魏渊没有解释为什么齐党要和他为敌。
这次贪污案事件,背后的主导者是齐党?
他通过地书传信,从一号那里得知朱阳背叛衙门做了二五仔。
但一号没说幕后推手是齐党,许七安还以为是王党在搞事情呢。
这也太巧了吧.....今天衙门刚发生“贪污案”,我也牵连其中,立刻就有了这么大的发现。
....是因为我快晋升炼神境,所以运气产生了质变?否则解释不通啊。
“好有意思,王党勾结妖族,齐党勾结巫神教,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褚采薇吐槽道:
“陛下修道修的脑子坏掉了吧。”
许七安连忙用肘子捅了口无遮拦的少女一下。
“陛下不理朝政,虽依旧大权在握,但难免养出一些妖魔鬼怪。他权术是厉害,朝堂诸公也不是愚蠢之辈。”魏渊没有在意褚采薇的冒犯,毕竟司天监的术士都这幅德行。
那位行事作风有些荒诞的杨千幻,面见陛下时都是背对着的。陛下从不生气,对于作用极大,但手中无权之人,他向来是宽厚仁慈的。
“儒家屠龙术,屠的可不就是这条大龙。”许七安嘿然道。
刚说完,就被褚采薇报复性的用肘子捅了一下。
元景帝操纵着朝堂,朝堂诸公也在演他。当一个皇帝只顾着自己的权力,而不顾社稷和民生时,选择人才的出发点便会产生变化,考核标准趋向于听话、易于控制等方面。
至于人品如何,能力如何反而不那么重要,除非像魏渊这样的惊才绝艳。
从源头烂了呀.....魏渊,这便是你扫除障碍的原因吗....许七安想起了魏渊曾经说过的话,他欲清扫朝堂乌烟瘴气,再扫国家颓废之风。但在这之前,得和光同尘,允许下属犯错。
他本就是孤臣,若手底下没几个能办事的,如何与朝堂诸公抗衡。
这时,魏渊取出纸笔,打算写文书,许七安识趣的倒水,磨墨。盯着魏爸爸写了缉拿文书,盖上公章。
“拿此文书去找当值的金锣张开泰,让他带人剿了牙子组织。”魏渊道。
我认识一位大儒叫陈泰,这位张开泰是几个意思啊....许七安点头:“是。”
他带着褚采薇离开浩气楼,寻人问了金锣张开泰的办公室,叫“神剑堂”,见了面才知道,原来是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使剑的金锣。
当初裹着纱布的四位金锣里,就有他。
张开泰像位孤傲的剑客,沉默的时候,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要生在现代,肯定是西门吹雪专业户....许七安心想。
“什么事。”张开泰目光落在许七安手里的文书。
许七安把文书递上,再把和魏渊说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听完,张开泰平静得有些冷漠的脸上,宛如春冰绽破,露出惊喜的笑容:“好,好,这次要让齐党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众同僚能渡过此难,你当居首功。”
张开泰对许七安的观感还行,但不明白杨砚和姜律中为何因他大动干戈,更想不通魏公如此看重他的原因。
虽说有些血性,办案能力出众,人才是人才,可魏公什么身份?因何对一位铜锣如此偏爱。
桑泊案之后,他承认许七安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此时此刻,惊喜之下的张开泰,开始欣赏起这位平平无奇的小铜锣。他总能给人惊喜。
一刻钟后,点齐人马,聚集了四十位白役,二十多位铜锣,六位银锣,配备火铳、军弩,绳索等器具,全副武装。
大部队手握火把,疾跑着跟在许七安身后,行军速度极快,火光连绵起伏间,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抵达了目标府邸。
府邸没有挂匾额,红漆大门紧闭,张开泰挥了挥手,冷着脸,言简意赅的下达命令:“包围起来。”
白役们持着火把散开。
一位银锣上前,抽出佩刀,大喝着斩出刀芒,轰破红漆大门。
打更人火速冲了进去,一队佩刀的私兵怒喝着上前阻扰,双方刚一接触,就被打更人砍翻,死活不论。
内院隐约间传来丝竹管乐声,但很快就平息了,似乎察觉到了前院的动静。再过片刻,整座府邸骚动起来。
许七安握着刀,领着人冲在前头,见到护院的私兵就砍,砍人的时候,脑海里不断闪过女子的记忆片段。
闪过那些被欺辱,被残害的女人。
一路冲到内院,温暖如春的前厅里聚集着十几名客人和女人,他们衣衫不整,神色惶恐。
“打更人?”客人们神色大骇。
许七安甩了甩黑金长刀,在地面溅出一条猩红血线,刀指众人,沉声道:“全部拿下,违者杀无赦。”
喊完后,他离开了大厅,带着几名铜锣踹开一间间房门。把他们聚集在院子里。
“不许穿衣服,全都抱头蹲下。”
酒店查房的流程他老熟悉了,不同的是,以前多少带着戏谑的态度看待嫖客,问着:有没有结婚啊。
现在则满腔怒火和杀意。
相比起青楼,这种类似私人会所的宅子更加隐蔽,可以放心的商议事情。
而且,即使弄死了也有人给处理麻烦。教坊司的女人可不能这么玩。
突击行动很快结束,张金锣采纳了许七安的建议,把客人们,让他们抱头蹲在院子里,忍受着一月初的寒风。
刚开始有人喊“士可杀不可辱”,被张开泰一刀砍死后,众人就乖了。
打更人在行动中是拥有先斩后奏权力的。
“曹大人是你...呦,王大人也在啊........唐大人真是短小精悍....”一位银锣冷笑着和认识的官员说话。
温暖的内厅里聚集着二十多名美貌女子,清秀少年。
大奉对豢养luan童行为是坚决打击的,但喜好**的商贾、官员不在少数,很多青楼会养一些luan童,扮做龟gong,等有此爱好的客人上门后,他们就负责陪睡。
“令人作呕。”一位银锣厌恶的语气。
张开泰正在审讯府邸的主人,是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一个劲儿的磕头说:“小人有罪,小人该死。”
张开泰沉声问道:“你幕后之人是谁?”
“小人只是想结交一些朝中权贵,并没有幕后之人。”
张开泰也不问,只是叮嘱下属银锣看紧了,莫要让他自杀。等进了打更人的地牢,石头人的嘴也能撬开。
许七安道:“后院有一口井,专用来丢弃女尸。”
张开泰深深的看了眼中年人。
许七安、褚采薇和张开泰来到后院,找到了那口井,用火把照了照,井水呈深黑色,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飘上来。
血肉腐烂后,骨骼是会下沉的....恐怕得下井打捞....许七安嘴角抽了抽。
突然,褚采薇轻“咦”了一声,她左顾右盼片刻,跃上屋脊,俯瞰整个后院。
“怎么了。”许七安站在井边,抬头问道。
“院子里有一座封禁阵法,井中的怨气被封住了。”褚采薇说。
封禁阵法?所以这么多年来打更人都没有发现异常....许七安恍然点头,脸色忽然古怪起来:
“阵法不是你们术士的活儿吗。”
同时,他心里升起另一个疑惑,既然有能力摆下阵法,封禁怨气,那为什么不直接磨灭怨气呢。
要知道,七品的褚采薇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在后院摆一个至刚至阳的风水,便可以消弭后患。
“....那,那总有些散修的术士呗。”褚采薇撇嘴:“税银案背后不是有炼金术师在搞鬼嘛。”
我竟无言以对!许七安把目光重新投向井口时,看见张开泰盯着井壁沉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井壁里刻着繁复古怪的咒文。
“这是巫神教的手段,应该是某种咒文。具体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让人拓印下来,回头去案牍库查。”张开泰解释道。
“嗯,根据我从怨魂那里共情得来的信息,此地确实与巫神教有所关联。”许七安说着,心里吐槽:
我特么被那个叫塔姆拉哈的骑在胯下不知道多少次,有机会见到他,也要叫他知道何为满身大汉。
就在这时,前厅传来骚动声,以及尖叫。
ps:这章是昨天的盟主加更。今天尽量在晚上十二点前完成三更....也无所谓,反正加更嘛,早还晚还都是会还的。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有破绽的许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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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张开泰率先冲回前厅,许七安也想和张金锣一起冲,但没人家快。
他以极快速度赶到前厅时,正好看见张开泰以指代剑,将最后一个纸人切成两截。
而此时,地面铺了不少碎纸片,侧目有将近十个纸人。此外,地上还躺着两名少年,喉咙被利刃划开,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已经气绝身亡。
“怎么回事?”许七安大惊。
“这两人身上突然钻出许多纸人,欲杀人灭口,被我等阻止。”负责看守人犯的银锣回答,不过回答对象是张开泰。
“人犯如何?”张开泰问话的同时,目光望向蜷缩在角落里,被几名铜锣护住的锦衣中年人。
他抱着头蹲在墙角,脸朝着墙壁,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喂,没事了。”边上的铜锣踢了他一脚,中年人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众人脸色微变,那负责看守的银锣大步飞奔过去,探查鼻息和颈部后,脸色难看,惶急的抱拳:
“卑职护卫不力,请大人责罚。”
张开泰一下子变的很阴沉,额头青筋怒绽,沉默几秒,缓缓吐息道:“这不怪你。”
他走到尸体边,捏住中年人的领口,轻轻一抖,刺啦的声音里,衣服碎裂成片。
中年人赤条条的身躯暴露在众人眼中,他胸口有一个鲜红的印记。
“这是巫师的咒杀术,取人头发、鲜血、指甲等物,辅以生辰八字,便能杀人于无形。”张开泰摇头。
这是防不住的,尤其是武夫这种只擅长暴力的体系。
“那纸人呢?”许七安问道。
张开泰蹲在尸体边,沉吟了许久,“这些纸人让我想了一些事,巫神教手段诡橘莫测,有咒杀术,有梦境杀人,还有操纵鬼魂和尸体的能力。
“这些纸人,是鬼魂附着其上,被驱使着为施术者办事。”
许七安多聪明的人,瞬间秒懂了张开泰的意思,惊道:“后院那口井,是...巫神教的巫师专用来养鬼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是封禁,而不是彻底净化。
“那个巫师很可能就在附近。”
“但现在已经离开了,我们的突袭让他措手不及,于是潜伏在周围,施展咒术杀人灭口,人已经死了,他不会继续在附近逗留。”
“张金锣,这纸人连你都感应不到吗?刚才竟没发现纸人藏在这几个少年身上。”
“一,武者的神识只能对自身产生威胁的事物进行预警;二,纸人既是鬼魂依附之物,也是一层封印,能屏蔽感知;三,纸人并不具备强大的杀伤力,通常用来办事,而不是杀敌。”
许七安忽然暴怒,骂了声废物,黑金长刀出鞘,凌厉刀芒斩穿了大厅的房梁,断木和瓦片“哗啦啦”砸落,惹得女子和少年们抱头四窜,尖叫连连。
相隔一街的阴影中,看见远处坍塌的屋脊,闹出的动静,藏在阴影里的人冷笑着“嘿”了一声,复而陷入寂静。
.....
工部尚书府。
主卧,亡妻故去多年,始终没有续弦的工部尚书,搂着小妾沉沉酣睡。
一个纸人随着夜风飘进院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几秒后,爬起来,艰难的把自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它小心翼翼的避开炭盆,迈着生涩的步伐来到床榻边,驾起一股轻风飘上床榻,落在工部尚书枕边。
纸人在枕头上摇摇晃晃站起,铆足了劲,一头撞在工部尚书脸上。
工部尚书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他看见枕头上的纸人后,一下子清醒了。
先观察了一下小妾,确认她睡的踏实,这才拾起纸人,下床来到桌边,点亮桌上的蜡烛,展开纸人,眯着眼阅读纸上蝇头小字。
刚看完没多久,工部尚书的脸色徒然大变,胡子一阵抖动。等他看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冷静和轻松。
用烛火烧掉纸人后,工部尚书返回床榻,看着沉睡的小妾,沉吟了一下,慢慢拿起枕头,覆盖上了小妾的口鼻....
.....
次日,刑部。
早起的刑部尚书来到衙门,亲自下了一趟大牢,巡视收押在此的打更人。
贪污案涉及的打更人,从金锣到铜锣,总共四十六名,全部都关押在刑部。
原本按照规矩,应该是三个衙门各自收押部分,分开审问。但王党在税银案和桑泊案中接连折损两名核心成员,与魏渊势不两立,落井下石的活儿,刑部比齐党的大理寺卿还要热心。
“人在做天在看,尔等以为缄默,便能逃避王法?”刑部尚书冷笑着摇头:
“本官已经清查了你们的家产,拟定了折子,待陛下过目后,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当然,本官仍然愿意给尔等机会。是谁指使你们贪污银两,欺压百姓?是不是魏渊?”
没人回答他。
突然,有人冷笑道:“贪污?尚书大人请告诉我,我贪污了多少银子?老子入职打更人十几载,一个铜板也没贪。”
哼,还逞口舌之利.....刑部尚书循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了说话的男人,他第一眼不是在男人身上,而是整洁的牢房给吸引了。
地面的赃物、枯草统统被扫到角落里,墙角的蛛网也不见了,草席依旧破烂,但整整齐齐的贴合在铺上,每一处细节都井井有条。
刑部尚书心里纳闷着,审视着说话的男人,这是一个神色古板的打更人,尽管身上穿着囚服,却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清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左右卷起的袖管极其对称。
看着这个男人,看着这间牢房,包括刑部尚书在内,几个刑部官员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舒畅感....
“此人叫什么。”孙尚书负手而立。
“李玉春。”
“贪墨了多少银两?在内城有几套房啊。”
官员翻开册子看了片刻,半天没说话,被孙尚书扫了一眼,才低声开口:
“在内城有一套简陋小院,家中有一个老母,一个怀孕的妻子,钱财...刑部只在他家中搜刮出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孙尚书震惊了,堂堂一个银锣,竟只有五十两银子的家当。
“你们怎么查的。”孙尚书觉得这是刑部的人办事马虎。
官员低声在他耳边说了片刻,听完,孙尚书沉默了,似乎懒得再搭理这个爱干净的男人,转身就走。
恢复安静的大牢里,姜律中背靠着墙壁,叹息一声。
“老姜,有什么打算?”隔壁的金锣敲了敲墙,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革职之后,另谋生路呗。我是不会去做暗子的,妻儿都在京城。”姜律中没好气道。
“嘿,我无儿无女,倒是可以走一趟江湖,京城这地方也待腻了。”那位金锣说。
“狗屁。”姜律中冷笑一声:“你前阵子还说打算娶妻生子,在京城安定下来。老子就恨这些年没搜刮钱财,只拿一些蝇头小利,否则这牢蹲的也不冤。”
“呵,那你出狱后落草为寇去吧。”
“滚。”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革职,至少生命威胁是不会有的,高品武夫,只要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朝廷不会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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