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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卖报小郎君
超凡之下,统统难以幸免。
身为圣子,李灵素当然识得此丹,难以置信的望着玄诚道长,颤声道:
“师尊啊,我,我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弟子啊,您心里不会痛吗,不会愧疚吗。”
玄诚道长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你觉得为师会吗。”
天杀的太上忘情...........李灵素领命而去,驾驭飞剑消失在蔚蓝天际。
他现在无比确认,师尊的凡心绝对不在自己这里。
这天宗不待也罢。
..............
春祭日前一天。
往常的春祭日,必定是中原家家户户最热闹的时候。
它象征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每年的春日祭,朝廷会举行笼罩的祭天大典,祈祷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百姓也会在这天烹羊宰猪,祭祀天地,祈祷今年有个顶好的收成。
今年春祭,对于百姓来说最为窘迫,富户人家不变,贫苦人家就只能用草扎的祭品代替。
至于朝廷,大概官场上下,都没什么心情搞春祭大典了。
并非缺银子的问题,朝廷再怎么拮据,也不至于办不了春祭大典,委实是雍州的战事令人焦心。
距离洛玉衡渡劫已经过去八日,期间,雍州的战事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悲壮”、“惨烈”来形容。
首先是云州军奇袭浔州,城中两万守军死的只剩三千,前青州布政使,现雍州总兵杨恭在守城战中断了一臂,心蛊部飞兽骑全军覆没。
浔州危难之际,许新年等游走于防线上的军队及时赶回支援,身受重创的杨恭当机立断,亲率剩余守军出城,与援兵里外夹击云州大军。
奇袭浔州失败的云州主帅戚广伯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咬着牙命其麾下的中军精锐,与大奉军展开鏖战。
双方在浔州城外鏖战一天一夜,血流成河,据传回京的情报上说,人与马的尸骨铺的骑兵无法行进的夸张程度,形成天然的拒马屏障。
这一战,原本是有机会吃下云州中军的,一旦成功,也许会成为中原战事的转折点之一。
直到一支可怕的骑兵出现,以蛮横到近乎不讲理的架势插入战场,在云州中军的配合下,里里外外将大奉骑兵凿穿数次。
原本占尽优势的大奉军难以在平地上与这支骑兵争锋,只得退回城中,这才得以喘息。
这支骑兵如今被大奉朝堂诸公牢牢记在脑海,深深印在心里,叫“玄武军”。
它从未在青州战场上出现过,却一战扬名,成为了大奉军的噩梦,乃至朝廷诸公听见“玄武军”三个字,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戚广伯是铁了心要破浔州,当夜再次展开攻城,不计代价的投入兵力,黎明时浔州失守。
大奉军撤离浔州,杨恭与张慎李慕白三位大儒,率八百人马断后,云鹿书院大儒手段高超,诡谲莫测,成功掩护大奉守军撤离。
但杨恭因频频施展言出法随之术,加之重伤在身,法术反噬之下,内伤外患爆发,退守雍州城后便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这一战,直接打光了大奉军仅存的精锐,自秋收时,十万大军半数战死于靖山城,大奉的精锐部队便处在捉襟见肘的处境。
青州战役中,朝廷调兵遣将,把各州卫所里能调动的精锐,几乎都调到了青州。
结果近五万人战死沙场,残部退守雍州。
女帝上位后,兵部尚书咬牙切齿,又从附近几洲调过去一万兵马。
浔州一战,连这点家底也拼的差不多了。
同时武林盟、李妙真等义军同样湮灭在这场必将载入史册的惨烈攻城战中。
武林盟死了两位四品帮主,麾下教众死伤达八成。尤其李妙真,她所率领的飞燕军全军覆没,本人和师兄李灵素被天宗长辈带回宗门,再无消息。
浔州失守后,云州军彻底偃旗息鼓,与大奉军展开对峙。
云州军出云州时,总共有六万嫡系部队,分左中右三军,俱是精锐中的精锐,这还不算民兵。
攻占青州后,凭借储备充裕的钱粮,招揽江湖人士和流民,兵力扩充到十万,这就造成了云州军越大越多,大奉军越打越少的现象。
大奉国库空虚,流民成灾,云州有备而来,积蓄了二十年。
其实拼的是底蕴。
青州战役中,云州军乍一看越大越多,实则左军三万精锐,已经被大奉军拼的七七八八。
雍州战役开始后,杂牌军和精锐日益减少,直到近来夺取浔州的这场惨烈战役结束,大将军戚广伯的直系中军,彻底打的精光。
招揽来的江湖人士和杂牌军已所剩无几,曾经驰骋战场,翱翔天空的朱雀军,已经只剩下二三十时骑,彻底沦为空中伺候。
现今的云州,全靠右军主力和玄武重骑撑场子。
这也是雍州战役开启后,戚广伯改变战术,采用以战养战的方式。
云州底蕴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耗损下去。
但是,近日来,战场局势又有了变化,兴许是北境的超凡战迟迟没有结束,让云州军嗅动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戚广伯集结了所有精锐,陈兵雍州城外,大战一触即发。
破了雍州,云州军就可以直达京城了。退一步说,就算暂时拿不下京城,也可以让许平峰炼化雍州,增加底蕴。
另外,除了牵动整个中原局势的渡劫战外,还有一处超凡战,也打的险象环生。
根据斥候、打更人密探观测到的情况,武林盟老匹夫数次遭到许平峰暗算,被强行传送入青州。
这位二品巅峰术士欲在主场强杀老匹夫,老匹夫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每次被打的嗷嗷叫,但每次都能凭借武夫的皮糙肉厚,从青州杀回雍州,卷土重来。
相比起两位二品术士的巅峰对决,孙玄机和姬玄的战斗可圈可点,密探们并没有太多关注。
...........
御书房内。
头发花白的兵部尚书向女帝哭诉:
“陛下,除了陈兵边境的部分精锐,兵部真的调不出兵力了,各州卫所能用的兵都用完了,只保持着最低限度的人马,维持各州稳定。
“春祭临近,可距离天气转暖尚有些时日,流民匪寇需要兵力镇压啊。一旦调空卫所兵力,后果不堪设想。”
钱青书出列呵斥:
“雍州大战一触即发,可守军数量难以守住雍州,若是云州军顺利攻占雍州,下一步就是兵临京城。如今除了拆东墙补西墙,还能如何?”
诸公在御书房里吵的不可开交。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便是这群老狐狸,也难以保持静气了。
大案后,女帝气态威严,轻轻抬眸,看一眼兵部尚书,淡淡道:
“让你调兵便调兵,朕不想听任何理由,朕只要听话的人。”
兵部尚书心里一凛,颓然道:
“臣明白。”
诸公面面相觑,吵闹之声慢慢停歇,兵部尚书是魏渊的轻信之一,陛下敲打起来,完全不看情面。
怀庆环顾众臣,缓缓说道:
“云州军要打便打,再有五日,国师渡劫便结束了。五日之内,云州军不可能打到京城。而五日之后,国师顺利晋升一品,我们便仍有机会。
“反之,万事皆休,云州军是否攻下雍州,便不再重要。”
大奉存亡与否,便看背景的情况了..........诸公心情复杂,或忧虑或期盼或悲观。
怀庆继续说道:
“明日春祭,朕会让誉王叔替朕祭天,朕有其他要事,便不参与了。”
诸公觉得不妥,只不过扪心自问,他们也确实没心情搞春祭,推己及人,也能明白女帝的心情。
因此无人劝谏。
............
春祭日。
一辆金丝楠木制造的豪华马车,缓缓停靠在观星楼外。
就在京城百官参与春祭之时,身为一国之君的怀庆,穿着明黄色便服,踩着宦官摆好的木凳下了马车。
她站在宽阔的广场外,抬眸看了一眼高耸如云的观星楼,转头吩咐宦官:
“在朕没有出来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观星楼。”
掌印太监躬身道:
“是,陛下!”
怀庆当即进了司天监,从一楼大堂到第七层,她沉默攀登,沿途有白衣术士问候,她也置之不理。
脚步越走越快,似是迫不及待。
不多时,她来到七楼,宽阔的丹室内,宋卿早已等待多时,躬身道:
“陛下,您再不来,我可就复活魏渊了。
“毕竟我手头还有几个炼金实验要做,实在忙的很呐。”
怀庆看了一眼“天大地大,炼金实验最大”的宋卿,面无表情的点头:
“带路!”
也没什么好责怪的,和褚采薇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几个师兄什么德性,怀庆早习以为常。
话说回来,采薇被监正“逐出”司天监后,最初频繁寄信给她,分享各地美食,渐渐的,开始说起灾情和民生,言语间少了欢快,多了几分沉重。
再后来,就不寄信了。
怀庆最近一次得知褚采薇消息,还是通过地书,从李灵素那里了解。
馋嘴的小姑娘漫山遍野的采药,给寒灾中生病的流民治病,或隔三差五出资购粮,赈济灾民。
两人来到密室,宋卿打开那扇四品武夫都震不开的铁门,见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魏渊。
这具肉身里,有魏渊的天魂。
当初赵守施展言出法随之术,让魏渊凯旋而归,儒圣刻刀和亚圣儒冠,便带回来了魏渊的天魂。
随后南宫倩柔出莲子,宋卿炼肉身,让天魂与这具新的肉身完美契合。
如今只要召回魏渊的魂魄,补齐三魂,他便能苏醒。
许七安游历江湖归来,集齐了炼制招魂幡的材料,终于大功告成。
怀庆的手,轻轻搭在魏渊肩膀,气机牵引着他悬空漂浮,随着怀庆离开密室,走向八卦台。
宋卿紧随其后。
登上八卦台,怀庆率先看到的是一座朱砂刻画的圆阵,阵纹繁复,密密麻麻。
“这是孙师兄走之前留下的,与招魂幡匹配的招魂阵。”
宋卿示意怀庆把魏渊放在阵法中央,接着,他摘下腰间的锦囊,取出一杆两人高的大旗。
幡杆由暗金色、布满气孔的金属制成,垂下一面漆黑如墨的旗帜,旗帜上用金粉写着小如蝌蚪的阵纹。
“给你!”
宋卿手忙脚乱的把招魂幡丢给怀庆,仿佛这是烫手得山芋。
“此幡有千年古尸的剧毒和阴寒,陛下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一刻钟后,你不能召回魏渊的魂魄,那么就只能等待三个月后。
“因为下一个适合招魂的日子,在三个月后的晚春。”
三个月后,大奉等不起了........怀庆颔首,淡淡道:
“朕还需要做什么?”
宋卿有问必答:
“挥舞招魂幡,高呼:魏渊,魂兮归来!
“唉,本来这事儿是许宁宴做的,毕竟他算是魏渊的半个儿子,晋升的血丹就是魏渊给他的。换了陛下..........
“陛下别觉得宋某说话直,陛下您和魏渊熟吗?万一不熟,他一听是你在喊他,不搭理你,那就完蛋。”
宋卿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怀庆面无表情:
“此事不需要你担忧,许宁宴赴北境前,已经将此事托付于我。”
说罢,她走到八卦台边缘,高举招魂幡。
宋卿则点上了一炷香。
恰好此时,皇宫方向鼓乐齐鸣,春祭开始了。
哗啦啦~怀庆挥舞招魂幡,嗓音清冷的高喊:
“魏渊,魂兮归来!”
女帝舞幡,气势不输儿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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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四十章 大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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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黑色为底,刻鎏金阵纹的幡舞动间,八卦台上的空气似乎阴冷了许多。
不,不是似乎,当怀庆舞动招魂幡时,观星楼头顶的天空,阴云汇聚,遮住了阳光,层层叠叠翻涌。
呜呜........
气流穿过鸣金石打造、遍布空洞的旗杆,发出如泣如诉的哭嚎。
宋卿皱了皱眉,感觉元神似要随着哭嚎声离体而去。
这破旗要把我的魂给招出去了.........宋卿从怀里摸出木塞子,塞住耳朵,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鸣金石又被成为“唤灵石”、“招鬼石”,它所在的地方,必定群鬼云集,所以才是招魂幡必备的主材料之一。
“呜呜呜.......”
哀嚎声突然剧烈起来,京城内外,一道道冤魂被唤醒,它们有的从湿冷的河水里爬出,有的从荒废的旧宅里的升起,有的荒草丛生的坟茔里飘出.........
阴风呼啸,头顶阴云密布,整个司天监都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气氛里。
司天监的白衣术士们早就得到了通知,纷纷下楼,三楼以上,不得有活人存在。
“魏渊,魂兮归来!”
抖动的招魂幡上,一枚枚鎏金阵符亮起,随着幡舞出的气流,飘向远方,宛如一条扭曲的接引之路。
..........
靖山城。。
高耸的祭台上,身穿华美长袍,头戴荆棘王冠的青年雕像,轻轻震动起来。
远处天空,阴风卷着碎金般的光芒,从天空的尽头延伸过来,铺成碎金色的道路。
巫神雕塑的头顶,一道青衣身影缓缓浮出,继而下沉,如此反复。
每次青衣身影浮出,青年雕像的眉心,便有一道清光亮起,将魂魄压回雕塑内。
“魏渊,魂兮归来!”
碎金道路的尽头,传来嗓音清亮的呼唤。
不够真实的青衣身影再次浮出,虚幻的身躯频频抖动,似是竭力在向上漂浮,要从雕塑里挣脱出来。
而雕塑内部,一股股黑气推涌着青衣身影,仿佛在助他一臂之力。
但三股力量,同时被巫神雕塑眉心的封印之力压制。
反复几次后,黑气和青衣身影变的萎靡,不再做尝试。
任凭碎金道路尽头的呼唤声反复响起,青衣身影都没有再浮现。
..............
“魏渊,魂兮归来!”
怀庆只觉得双臂一阵冰凉,握住旗杆的手,结上薄薄的冰壳。
武夫的优点在此时就体现出来,换成宋卿来舞招魂幡,两只手已经冻成石头,寸寸崩裂。
至于法器自带的毒素,虽让怀庆感觉到轻微的不适,但凭借四品武者的体魄,短时间内不会有碍,只要在一刻钟内停止便成。
司天监头顶笼罩的阴云越来越大,气温越降越低,招魂幡的力量影响着周围,让司天监隐约间化作了“冥土”,京都内外的阴魂蜂拥而至。
它们有的在八卦台上空游曳;有的穿透墙体和窗户,侵入司天监;有的围绕着观星楼飞舞。
司天监内,术士们举着不同的收纳法器,像孩子扑蝴蝶一样,捕捉着满室乱舞的阴魂。
“快,快把它们收集起来,这些都是极好的炼器、炼药材料。”
“简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小心点,别把魏渊的魂给收了。”
白衣术士们一边振奋于“材料”的数量,一边又唏嘘感慨,认为最近京都内外死的人太多了。
人死之后,魂魄会在七天内聚集,而后在半个月内彻底烟消云散,无法通过自身长存人间。
也就是说,招魂幡招来的这些阴魂,都是新鬼,近半个月内死去的人。
又过了半刻钟...........宋卿看了一眼越少越短,即将燃尽的香,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
“魏渊的魂魄怎么还没来?
“没道理啊,难道真的因为和陛下您不熟,所以拒绝回来?”
怀庆清丽容颜已是一片青白,睫毛沾上白霜,眉宇间慢慢凝结一丝焦虑,叱道:
“少废话,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卿没再说话,先是检查了一遍阵法,虽然不打算晋升阵法师,但该学的阵法,他都学过,用足够多的材料和风水宝地,宋卿也能摆出威力奇大的阵法。
只是不能像阵法师那样,念头一动,阵法自生。
“招魂阵没问题,招魂幡没问题,肉身和元神更没问题.........”
宋卿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女帝娉婷婀娜的背影。
“你的意思是,朕有问题?”怀庆眉梢一挑。
她发誓,宋卿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她回头就判宋卿一个菜市口问斩之罪。
宋卿眉头皱起,沉思许久,道:
“两种可能,魏渊的魂魄,要么已经彻底灰飞烟灭,要么受到了某种封印,所以即使连招魂幡这样顶级法器,也无法召唤。”
他露出了做炼金实验时的严谨。
怀庆沉吟片刻,边舞动招魂幡,边回头看一眼:
“有何办法?”
宋卿回答道:
“刚才是与陛下开玩笑,说许七安更适合招魂,除了他身上有魏渊的血脉.......嗯,这么说不太准确,您意会就好。
“但主要原因其实是,许七安有足够的气运。”
怀庆皱眉:
“气运?”
她不解的是,难道招魂这件事,还需要运气?如此儿戏的话,要招魂幡何用。
宋卿耸耸肩:
“我不懂,这是当初赵守将魏渊的残魂送来司天监时,亲口交代。他说,将来若是要唤回魏渊的魂魄,那便让许七安来,因为他气运足够。”
怀庆想了想,反问道:
“许七安知道这事?”
“自然是知道的。”宋卿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朕可以!”
怀庆语气笃定的说道。
因为本就是许七安交代给她的任务。
深吸一口气,怀庆漆黑的瞳仁深处,腾起一抹金光,金光化作龙影,在瞳孔里游曳。
霎时间,怀庆给人的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威严、强大,高高在上的人间君王,让身后的宋卿险些跪下来膜拜,不敢直视君王的威仪。
她调动了体内的龙气。
登基之前,她以地书碎片为桥梁,吸收了三道主龙气,以及数百道散碎龙气。
这些龙气蛰伏在她体内,无法调动。
直到她登基称帝,气运加身,体内蛰伏的气运才彻底臣服她,变成可以主动使用的东西。
“魏渊,魂兮归来!”
双眼化作灿灿龙瞳的怀庆,气运丹田,声音响彻天际。
............
“魏渊,魂兮归来!”
靖山城,那条碎金大道的尽头,传来春雷般的喝声。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两道金灿灿的光束,从碎金大道的尽头,直挺挺的照射在巫神雕塑的眉心。
眉心处,那道清气凝成的封印,像是分化一般,缓缓剥离。
祭台边缘,萨伦阿古的声音浮现,迈步走到雕塑前,笑道:
“这才对嘛!幸而大奉还有一位气运足够浑厚之人。
“魏渊,当日你封印巫神,巫神索你魂魄,乃因果循环,你以生命之力修补儒圣封印,今日由你自己抹去这份封印,同样是因果循环。
“老朽再送你一份力量。”
他抽出赶羊鞭,赶羊鞭亮起炽烈的白光,溅起“滋滋”的电流,宛如一条雷鞭。
“啪!”
萨伦阿古抖手抽在青衣魂魄身上,鞭子里的白光瞬间融入魂魄中,青衣魂魄绽放出刺目白光,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与此同时,雕塑内的黑气剧烈涌动,一点点把青衣魂魄顶了出来。
另一边,在金光的照射下,眉心的清光终于消弭殆尽。
轰!
头戴荆棘王冠的猛的一震,黑气像是泉水般喷涌,将青衣魂魄推了出去。
咔擦!儒圣雕塑的眉心,再次皲裂,与当初魏渊修补之前,如出一辙。
青衣魂魄脱困的瞬间,阴风化作的接引大道便延伸过来,将他卷走,接着瞬间收缩,消失在天空尽头。
而那道黑气继续往上喷涌,于高空凝成一张巨大的、模糊的人脸,俯瞰整个靖山城。
萨伦阿古松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失望。
魏渊封印巫神,到他复生,过了五个月。
就这么五个月,让巫神教失去了吞并北境,继而以北境为基石,南下鲸吞中原的最佳时机。
“如今九州风起云涌,那披着一层假皮的神魔重返九州,半步武神脱困重组,洛玉衡若是渡劫成功,道门又多一位陆地神仙。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天意如此!”
萨伦阿古惋惜的摇头。
说话间,高空那张由黑气凝成的模糊人脸,迅速崩解、坍塌,尽数缩回巫神雕塑内。
雕塑原本空洞的双眼,浮现两道幽暗的光,凝视着对面的儒圣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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