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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卖报小郎君
“这一睡估计就睡到京城了,聪明的海王,绝对不会让自己社会性死亡。”
顿了顿,许七安补充道:“至少不能死第二次。”
说完,气机一震,信件碎成纷扬的纸片。
官船在雪幕中穿行,撞破一块块薄冰,缓缓驶向京城。
.......
巳时,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太子殿下披着狐裘大氅,穿行在皑皑白雪的盛景中,他俊朗挺拔,皮相极好。
虽然许七安曾经腹诽元景帝的儿子们,没一个能打的......许大郎的参照物不是自己,是小老弟许二郎。
但其实太子是一枚大帅哥,元景帝年轻时很帅,陈贵妃又是风华绝代的美人,这才有了裱裱这样的漂亮闺女,作为胞兄的太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来到陈贵妃的宫苑,太子解开狐裘,交给迎上来的宫女。
进入屋子,室内温暖如春,沁人的幽香扑鼻而来。
陈贵妃带着两名宫女,笑着迎出来:“临安怎么没来?”
太子摆摆手,自顾自的入座,在宫女的服侍下喝酒吃菜。
“嗯.....这酒滋味不错。”
太子诧异道。
“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百日春,滋补养生,你多喝点。”陈贵妃笑容慈祥,吩咐宫女倒酒。
母子俩边谈笑边用膳,气氛融洽。
因为元景帝沉迷修仙,不近女色,后宫早就是一潭死水,寂寞无聊的紧。娘娘们即使想宫斗都找不到开战的理由。
因此太子和临安经常来探望母妃,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寂寞。
“临安身子不适吗?我派去请她的人回禀说,临安躲在房间里不见人。”陈贵妃柳眉轻蹙。
“她啊.....”太子叹了口气:“母妃,您觉得,临安是不是也到出嫁的年纪了?”
陈贵妃一愣,无奈的点头:“陛下痴迷修道,对你们几个的婚事不管不顾。皇后娘娘做为嫡母,深居简出,连四皇子和怀庆的事她都不上心,更遑论临安呢。”
太子嚼着食物,点点头:“孩儿觉得,还是尽早把临安嫁出去吧。”
陈贵妃仔细打量太子,蹙眉道:“太子何出此言?”
太子没有回答,闷头喝酒。
他无比确认,临安对那个铜锣有了些许情愫,少女怀春的年纪,临安又是那种娇蛮任性,实则心思单纯的女孩,最容易被人欺骗感情。
平时没人敢与她亲近,所以一直没有出现端倪罢了。
一旦有一个对她胃口的男子出现,那种情愫就会滋生,会茁壮成长。
临安最近郁郁寡欢的表现就是证据。
好在那铜锣已经殉职,但太子也意识到,临安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少喝点,少喝点.....”陈贵妃皱眉劝道。
心里想着事儿,担忧着胞妹的情感问题,太子殿下不知不觉喝高了,他感觉小腹内一阵阵灼热。
周围眉清目秀的宫女,此刻看来也显得诱人。
“母妃,我先回去了。”太子打了个酒嗝,起身告辞。
寒流扑面而来,室外空气清新,吹着冷风,太子这才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他带着侍卫返回,路上,看见一位宫女侯在路边,瞅见太子一行人,;立刻迎了上来,施礼道:
“太子殿下,福妃请您过去一叙。”
........
韶音宫。
裱裱推开窗户,视线里,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院子,洁白无瑕。
她眼圈红肿的像桃子,刚才看着狗奴才寄来的信,看着看着又哭了。
信上的措词语句,正经中夹杂跳脱诙谐,看着信,脑海里就能浮现狗奴才的音容笑貌。
但临安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那样的笑容,那个人死在了云州,他会躺在冰冷的棺材里,飘过万里之遥,安静的,无声的返回京城。
更让她难过的是,以自己公主的身份,想参加他的丧礼都做不到。
寒风吹在脸上,冰冷彻骨,她伸手一摸,发现眼泪又来了。
“哭什么哭,只是死了个狗奴才啊,明明只是死了一个狗奴才.......”裱裱生气的抹去眼泪,但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殿下,殿下....”
惶急的喊声从外面传来,临安的贴身宫女,“哐”一声撞开了房门。
她的脸被寒风冻的发青,厚厚的棉鞋沾满了肮脏的水渍和雪沫。
临安连忙侧过身去,手忙脚乱的擦拭眼泪,但宫女随后的一句话,让她惊呆了。
“太子殿下入狱了。”
晴天霹雳,临安失声惊呼:“什么?!”
.........
御书房。
元景帝脸色阴沉的高坐龙椅,大理寺卿、魏渊、刑部尚书立在堂内,三人的身份代表着大奉最高的三法司。
魏渊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
“陛下,这是仵作给出的格目,请您过目。”刑部尚书把福妃的验尸报告递了过去。
大太监接过验尸格目,递交给元景帝,后者仅是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福妃有没有被玷污?”
“这......”刑部尚书低声道:“仵作只是粗略检查,不敢惊扰福妃遗体,陛下请宫中的老嬷嬷查验吧。”
元景帝沉声道:“那个畜生呢?”
“太子殿下已被禁在寝宫,等待陛下定夺。”
“送到大理寺去吧。”元景帝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三人,“朕要在三日之内得到结果。”
“陛下,兹事体大,三日恐怕不行。”大理寺卿道。
“朕只给你们三天。”元景帝寒着脸。
“陛下,魏公手底下人才济济,屡破大案,不如将此案移交给都察院吧。”刑部尚书提议。
大理寺卿觉得很赞。
“人才济济,尚书大人指谁?”魏渊平静的扫过两位大臣,又看向元景帝:“能办事的人已经殉职在云州了。”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相视一眼,那个屡破奇案的铜锣折损在了云州,前些天,两人还暗暗叫好。
现在甩锅的人没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心里忽然有些复杂。
福妃死了,疑似遭遇太子凌辱,羞愤欲绝之下,从阁楼一跃而下,撞破护栏,摔死了。
案子的脉络是这样的——今日午后,太子从陈贵妃处饮酒返回,不知怎么就去了福妃宫苑。
随后就发生了福妃衣衫不整坠楼身亡事件。
这件事不但关乎皇家颜面,太子罪名一旦坐实,那就涉及到国本之争,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复杂了,大理寺卿和刑部都不愿意接这烫手山芋。
元景帝皱了皱眉,他知道魏渊说的是许七安,那个死在云州的铜锣。平时只觉得那铜锣碍眼,讨厌。
可当有了案子,元景帝忽然发现,那铜锣的作用其实很大。死的太可惜了。
“砰!”
元景帝拍桌怒骂,“我大奉人才济济,没有一个铜锣,难道就破不了案了?”
“陛下恕罪。”
三位大臣同时躬身。
这时,一位宦官步履匆匆的来到御书房外,没有跨过门槛,躬身低头。
这代表着外头有事,元景帝这个位置是正对着门口的,他能看见宦官,但传召与否,就凭元景帝决定。
“外头何事?”元景帝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怒火。
大太监连忙招门外的宦官进来。
“回禀陛下,临安公主求见。”宦官道。
临安公主此时此刻来见,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太子的事。
元景帝捏了捏眉心,“让她回去吧,朕这几天都不会见她。”
......
宦官领命出去,来到御书房外,高高的台阶之下,披着红色狐裘大氅,脸蛋圆润,气质妩媚多情的临安,焦虑的等候着。
身边陪着两名贴身宫女。
“二公主,陛下不见,您还是回去吧。”宦官低声道。
临安咬了咬唇,倔强的不肯走。
她在御书房外等啊等,没多久,三法司的头号人物出来了,刑部尚书“哎呦”一声:
“殿下,天寒地冻的,您可别倔,保重千金之躯,莫要感染了风寒。”
大理寺卿附和道:“雪化之时,最是寒冷,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冻。你们俩傻愣着作甚,快带殿下回去。”
临安摇摇头,就是不走。
两位宫女左右为难。
魏渊裹了裹袍子,走到临安面前,她的鼻子冻的通红,但因为皮肤白皙,所以粉红粉红的,竟显得有些可爱。
大青衣温和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殿下。”
魏渊是极少数的,在皇家贵胄面前,敢自称“我”的权臣。
临安略显呆滞的眸子动了动,“魏公请说。”
“公主与太子时常去陈贵妃处?”
“我与太子哥哥常去陪伴母妃。”临安抽了抽鼻子。
“也有饮酒?”
“有。”
“时常喝醉?”
“不多,但太子哥哥确实贪杯了些。”
“往日里可有与福妃有来往?太子是否常去后宫别处转悠?”
“自然是没的。”临安大声说:“太子哥哥自知非嫡子,向来小心行事,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魏渊作揖,转身离去。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跟着走了。
寒风呼啸,临安打了个哆嗦,咬着唇,她肩头瘦削,红衣似火,衬着皑皑白雪,画面唯美又凄凉。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身躯渐渐冰冻,双腿失去知觉,嘴唇发青,临安的心仿佛也被冻住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僵硬的扭着脖子,回头看去,是讨人厌的怀庆。
怀庆穿着漂亮的白色宫装,绣着一朵朵艳丽的梅花,乳挺腰细,清冷的气质与皑皑白雪完美交融。
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子。
虽然没有铜镜,但裱裱自己知道就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可怜鹌鹑。
高下立判。
“你来看我笑话吗?”裱裱委屈的扭回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怀庆神色清冷,看向两个宫女,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二殿下的,来人,拖下去杖毙。”
“喏!”
怀庆身后的侍卫当即出列。
“住手!”临安猛的回过头来,打算阻止,但她高估了自己,双腿冻的僵硬,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临安大急,哭叫道:“怀庆,你敢杀我的人?”
怀庆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淡淡道:“失职的宫女,本宫就是现在杀了,父皇也不会说我一句。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在这里站着,我懒得管你,但人我要砍了。要么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裱裱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许是在怀庆面前不服输的心态,她抹去眼泪,推开两个宫女,盯着怀庆:
“我不相信太子哥哥会做出这种事。”
“与我何干。”怀庆冷着脸。
裱裱噎了一下,咬着唇,踉跄的往前走,走出几步,顿住,没有回身,不甘心的说:
“如果他还在,一定能还我太子哥哥清白。”
红衣跌跌撞撞的走了。
目送临安背影,渐行渐远,怀庆公主吐出一口气。
“殿下,二公主不领情,何必呢。”
侍卫长无奈道。
“我需要她领情吗?”怀庆冷哼道。
“陛下可真狠心,让二公主在外头站了这么久。”侍卫长说道。
怀庆眸光骤然锐利:“回去掌嘴五十。”
侍卫长恍然醒悟,大冬天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卑职该死。”
.......
雪化时,运送殉职打更人尸骨的官船抵达了京城外的榷关,查验之后,顺着运河进了京城,在京城码头停泊。
官船上的三名铜锣,将装载同僚尸体的棺材搬下船,雇了几辆运货的板车,以及几名脚夫。
银锣闵山眯着眼,站在码头上,眺望繁华依旧的京城,心里竟涌起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唏嘘。
这云州一来一回,故人又少了几个。
人世间福祸变化,命运更迭,叫人无奈。
一路返回衙门,把五口棺材交给专门接收殉职者的部门,银锣闵山进了偏厅,给自己倒一杯热水。
停放棺材的内堂,几名吏员推开棺材,一股淡淡的腐朽气味散出。
天寒地冻的,尸体得以较好的保存,但依旧开始腐烂了。
几位吏员见惯了尸体,服用了驱邪辟毒的药丸,戴好遮掩口鼻的汗巾,一边验明正身,一边闲聊。
“一下死了三位银锣,损失可真惨重啊。”
“云州都叛乱了,这已经是很小的损失。不过可惜了许铜锣。”
“是啊,他虽然入职短短数月,可已经是衙门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魏公赏识他啊,就这么走了。”
“哎,你们说教坊司的花魁们知道许铜锣殉职的消息,会作何反应?”
“风月场所的女子,有何情义可言?”
“可浮香是许铜锣的相好啊。”
“为什么浮香是许铜锣相好这种事,连你都知道了?”
“京城谁不知道啊。”
“咦....许铜锣的尸体保存最完整,腐臭淡不可闻。”
“我看看....哎呀,这皮一擦就破了,盖回去盖回去。”
一炷香后,清洗过手和脸的吏员找到闵山,道:“闵银锣,遗物数目与单子一致,验明正身完毕,您可以离开了。”
闵山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浩气楼。
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衣吏员登楼,与守在外头的同僚耳语几句,转身下楼。
外头值守的吏员进来,恭声汇报:“魏公,云州来的官船已经到了,三位银锣,两位铜锣的尸骨已经送回衙门,验明正身,无误。”
魏渊抬头望来,沉默片刻,颔首道:“各自送到亲属手里。”
他没有提遗物的事,尽管知道地书碎片在许七安身上。
........
观星楼,八卦台。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台上,伴随着清朗悠长的吟诵:“手握明月摘星辰,世间.....”
声音忽然卡住,怎么都吐不出来。
几秒后,杨千幻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师,我回来了。”
“嗯。”监正没有回头。
师徒俩背对背,没有拥抱。
“许七安已经顺利回京,这趟云州之行,有惊无险。”杨千幻说完,见监正没有开口,问道:
“那许七安到底怎么回事?他竟能死而复生,您有为何这般重视他?
“还有,云州竟然有一位三品术士,嗯,至少是三品,可世上除了我们司天监,哪里还有此等境界的术士?”
监正笑呵呵道:“许七安的事,你不必管,为师自有定夺。”
采薇师妹说的对,你就是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杨千幻暗暗腹诽。
“至于云州那家伙,你就不用管了。即使为师告诉你,你也听不到。”监正说。
杨千幻正要离开,身后传来监正无奈的声音:“替为师把宋卿放出来吧。”
“宋卿又做了什么事?”
“他做了个人。”
“......”杨千幻啧啧称奇:“能将炼金术开发到这等境界,宋卿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接着,抨击道:“不过他的性格缺陷太大了,倔脾气,不肯晋升。”
你又好到哪里去.....监正嘴角一抽。
“你替为师看紧他,别让他再做蠢事,过几日,你五师妹就出关了。老二不在京城,你多照拂师弟师妹们。”监正说。
“五师妹出关了?她也跟我一样,成功晋升四品,成为阵师了?”杨千幻惊喜道。
“尚远。”
“既然如此,老五不要命了?”杨千幻吃了一惊。
“她晋升的契机到了。”监正意味深长。
........
许府。
大门匾额上挂着白色的招魂幡,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
收到恤金后,许府就开始布置丧礼,只是不知大郎的尸骨送回京城的确切时间,府里的人还没有穿丧服。
这几天,府上气氛很沉重,老爷变的沉默寡言,夫人时不时垂泪,二郎强装镇定,却时常发呆。玲月小姐整个人没了精气神。铃音小姐儿瘦成了瓜子脸。
最开始两天,小豆丁时常半夜哭醒,嚷嚷着要找大哥。
孩子的世界很小,就几个家人而已,骤然间少了一个,世界就不完整了。
这天早上,许府上下终于等来了大郎的尸骨,他躺在一口棺材里,被板车运回了府。
许平志收到消息,疯一般的冲出门,可他看见板车上的棺材时,突然不敢上前了。
许平志走到棺材边,伸出手,按住了棺材板.....
负责送尸骨的铜锣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许大人,先进府再说吧。”
许平志恍然回神,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
一旦见到大郎的尸骨,家里恐怕就受不住了,在大门口哭丧,生人死人都有失体面。
棺材送到灵堂,这里的气氛让那位打更人有些窒息,不愿多待,抱拳道:“许大人,在下先告辞了。”
许平志嘶哑的回应:“不送。”
灵堂内,婶婶、二郎、许玲月姐妹,无声的注视着棺材,谁都没有出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许平志知道,作为一家之主的自己,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比如最先直面侄儿尸骨,直面那汹涌的悲伤。
棺材板缓缓推开,许七安躺在棺材里,他的皮肤干枯,失去光泽,嘴唇退去了鲜色。
早已死去多时。
心里那一丝丝的侥幸破碎,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此时此刻,那狂潮般涌来的悲伤依旧将全家人吞没。
婶婶和许玲月扶着棺材嚎啕大哭,许二叔有些站不稳,嘴皮子不停颤抖。许二郎别过头去,不去看大哥的遗容,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指节发白。
许铃音小身子微微前倾,探着头,双手在身后打开,朝着棺材发出“嗷嗷嗷”的哭声。
好吵.....谁特么的吵我睡觉.....许七安心说。
他宛如漂浮在无垠的虚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所依靠。耳边只有嘈杂的哭声。
我应该是回家了.....这哭声是婶婶的?呵,婶婶竟然会为我哭?她的口头禅不是:许宁宴你这个兔崽子,你就是老娘前世的冤家,这辈子要讨债的....许七安迷迷糊糊的想。
他从哭声里分辨出婶婶和两个妹妹的哭声。
哭声持续了很久,然后变成了哽咽,变成了抽抽噎噎。
时间流逝,天黑了。
这是许七安通过二叔和二郎的对话得知的。
许家的亲朋好友要明日才能来瞻仰许大郎的遗容,今晚是家人给他守灵。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死了,第一次是酒精中毒......马德,120g的老婆没删,想想就尴尬......还好这个世界没有电脑和手机,哦,这个世界有青楼和教坊司,硬盘老婆没用武之地。
明天全村人就来我家吃饭了.....怀庆和临安是公主,身份不方便,估计来不了.....采薇肯定是要来的,她要是不来,那等我醒来就离婚.....浮香会来吗?哦,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死讯”。
“娘,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和二哥留在这里给大哥守灵。”许玲月哭哭啼啼的声音。
然后是婶婶说话了:“你大哥在河上漂了这么久,回了家,不能再让他孤零零的。娘没事,娘就守在这里。
“当初你爹把他交给我的时候,就巴掌那么大,我那会儿哪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你爹一个大头兵,又没什么钱,请不起奶妈。我就煮羊奶给他喝,一天天手忙脚乱的照顾他.....”
说到这里,婶婶悲从中来。
许七安忽然意识到,婶婶其实是爱他的,虽然后来婶侄俩闹的很僵硬,很不愉快。
许七安有些感动。
“越长大越讨人厌,你们三个里,他长的最丑,最会作妖。但凡我对你和二郎嘘寒问暖,他就吃醋,觉得老娘对他不好,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
“你别说了。”许二叔怒道。
“凭什么不能说。”婶婶尖叫着,“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他长大,说没就没了,早知道当初我不如养只耗子。”
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夫人。”门房老张匆匆跑来,站在灵堂外,道:“外面来了个姑娘,说要给大郎守灵。”
谁?
这个疑惑在许七安心里闪过,同时也在二叔婶婶几人心里闪过。
“她说她叫浮香。”门房老张说。
许二叔和许大郎脸色同时一黑。
不去勾栏许七安,正人君子许二郎,顾家爱妻许平志.....许七安心里苦笑。
许二叔看了眼妻子,微微颔首:“我去外头见见她。”
婶婶望着丈夫的背影,擦了擦眼泪,问身边的儿子:“二郎,那浮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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