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隐身贵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浣水月
真正的沐容就是这个样子?
“请夫人和三老爷!”淳于瑾一声咆哮。
淳于详与淳于夫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粗鲁又呆傻的沐容,双手抱着一只卤鸡,没有半点仪态地大啃着,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不过是穿了一身缎裳的乞丐。
淳于夫人吃了一惊,快奔几步,上上下下地打量,是沐容没错,可这样子,又是如此的陌生,难不成是因为失了胎儿,受了刺激,变疯傻了?
不,不可能。
沐容聪慧,同时也是坚强的女子,当年沐家大祸,她没有手忙脚乱,而是有条不紊设法搭救沐家,怎会因失去一个孩子就承不住打击。
淳于详一脸不解:“怎会这样?”
淳于瑾大喝:“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容容为甚会变成这样?”
淳于夫人望向淳于详。
淳于详一切都是照着计划行事,交易是淳于夫人与沐五郎谈的,出卖沐容的人是沐五郎,从一开始,沐五郎就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二人对了一遍,一切都没有出差错。
淳于详道:“难不成是火海里的那只凤凰……”
淳于夫人惊道:“什么凤凰?”
淳于详将自己下了药烟后离开,再回去时,沐容所住的院落起了冲天大火,他不知道火是如何引起的,之后沐容的身体里冲出一只凤凰,在空中盘旋一周后,突然消失,化成一道金光离去。
“凤凰劫,天女临,江山一统天下兴!”
淳于瑾苦笑。
那凤凰才是沐容的灵魂。
“我听容容说过,说她以前就是个痴傻儿,现在想来,容容后来之所以变得聪慧无双,就是因她的灵魂停驻在沐容身上。灵魂离去,沐容又变成了痴傻儿。”淳于瑾将手搭在沐容的手腕,沐容推攘着,淳于瑾一脸肃色,沐容吓得颤了两下:“我听话,给我吃鸡。”
淳于瑾道:“你要听话,让我给你检查。”
他剥开沐容的眼皮,又瞧了舌头、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双眸无神,七窍无识,哈哈……这分明就是一个灵魂不全之躯,体内只得一魂一魄。难怪,难怪,她会是个痴傻儿……”
淳于瑾大笑,这不是他的容容,容容离开了,在火灾之中离去,茫茫人海,他又去哪里寻她。
“容容,你去哪儿了?”他一声问出,眼泪倾泄而出,只片刻,化成了两行泪溪。
沐容抱着卤鸡,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了一把吃食,快速塞到嘴里,“哥哥,你别哭,我把鸡肉给你吃。”
这卤鸡,被她咬
得面目全非,淳于瑾哪里还能吃下去。
他倏尔起身:“三叔、娘,我要出谷,我要去寻容容。”
“阿瑾,你如何寻她?她现在是谁,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可想仔细了。”
淳于瑾苦笑,“是因为我,你们才设局算计她的,害得她灵魂离散下落不明,是我害了她,我要入世寻人……”
“阿瑾!”
“别说了,这一次,谁也别想阻止我。”
淳于详道:“阿瑾,你要沐九娘,我和你娘帮你弄回来,现在怎么办?这个沐九娘如何处置?”
淳于瑾淡淡一忘,冷漠地道:“你们如何弄来的,就如何送她回去。梁宗卿那个混蛋,生死危急,却要靠一个女人来保全性命,将她送回梁宗卿身边。我要真正的容容,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她。”
他要入世,他要去寻找沐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把她寻到。
*
四月初五,梁府的梁书桢带着丫头出门买点心,快回府邸时,发现府门前坐着一个着华衣的妇人,怀里抱着一只食盒,里面满满的装着各式点心、饯果。
书桢快奔几步,走近沐容笑道:“义母,你回来了!义母,听说你受伤了,和义父在一块,现在京城茶肆酒楼都在传说,是义母冲入敌军给义父解围……”
沐容没理,依旧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的点心。
书桢蹙着眉头:“义母这是怎么了?”
“二姑娘,快扶公主回府,若让外人瞧见,只怕……”
侍女没说完,可书桢也知道不能让人瞧见沐容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
义父还真是,明知道义母受了伤,怎不好好陪着她,还让她独自一人出现在梁府。
书瑶、书晴也听说沐容回府了,姐妹俩赶到琴瑟院。
伴春压下沐容的后颈窝,沐容的后颈下有一片像小指甲大小的美人痣,有点形似树叶状,这是如假包换的,真真的树叶状美人痣。
是真的!
伴春又看了沐容胳膊上的疤痕,这是沐容小时候从秋千上跌下来,被石头划破了胳膊,留下了疤痕。
也是真的!
伴秋问道:“是公主?”
伴春肯定地点头:“伴夏、伴冬呢?为甚是公主一个人回来的,公主还变成了这样?”
书瑶姐妹三人歪头看着只晓得不停进食的沐容,她就似不知饱一般,饿时吃得快,不饿时就慢悠悠地吃,拿着食物当玩具,是不时咬一口,舔一下,动作就像是三四岁的孝子,也不说话,谁要是碰她的食盒,她立时就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书晴伸手轻扯书瑶:“大姐姐,义母变成这样了,怎么办?”
书瑶忙道:“快请大管家,让他来一趟。”
大管家进了琴瑟院,看着不说话,只知吃的沐容,眉头拧得更紧了。“大姑娘……”
书瑶道:“大管家去趟益王府,把义母的事悄悄告诉她,请她过府一趟。”她闭上双眸,京城百姓可拿月凰公主当女英雄,说她英勇闯入敌军阵营,勇破兵阵,助梁宗卿突围,其间更是添油加醋,仿佛那不是凡间女子,而是误入人间的仙女。
益王妃李乐昌到时,看到沐容,先是一怔,脑海里掠过幼年沐容的样子:怎么又变回去了!
沐容从出生到十四岁,就是这们的痴傻儿模样,只有吃能要胁她,否则她就能谁的话都不听。
李乐昌叮嘱道:“公主是受了刺激,患了离魂症。伴春,快给你家主子收拾一番,我这就领她入宫,请太后、皇后宣太医瞧病。”
沐容被李乐昌塞到了凤辇了,一行人入得宫中。
*
慈宁宫。
太后看着这样的沐容,脑海里全都是从未有过的熟络感,这才是她相识十几年的亲孙女啊,不用瞧身上的疤痕、胎记,光是一眼,她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沐容,是他长子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
雷皇后瞧罢之后,一阵揪心地痛,“乐昌,这是怎么回事?”
李乐昌便将今儿书桢出门买点心,回来瞧见沐容坐在梁府大门外的事细细地说了。
雷皇后眼珠一转:“梁宗卿给太后的家书,说月凰已怀有身孕,大伤之后不易长途跋涉,他要留在身边照顾一些日子,月凰不愿回京,想陪在他身边。如果现在的月凰是真的,梁宗卿身边的月凰……”
几人不约而同地忆起一个词:细作!
梁宗卿身边的月凰是假的。
李乐昌握紧拳头,“皇祖母、母后,这是有人故意把月凰变成了傻子,这个仇……我们沐家一定要报。”
太后道:“传太医给公主诊脉,此事先不要声张,着人去请皇上!”
沐容讨好似地扑到太后怀里,“祖母,我饿……”
这感觉,如此熟悉。
太后已经肯
定,这才是沐容,心下五味陈杂,搂住沐容柔声道:“容姐儿……”眼泪扑簌簌地翻滚下来。
真正的沐容回来了,可太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晋帝到时,沐容已太后的小榻上睡熟了。
雷皇后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晋帝宣了太医。
太医诊过脉后,“公主前不久落过胎,身体受创,又不曾好好坐月子,吃食上要以柔软易消化的为主,忌食硬物,忌生冷……”
雷皇后念一声“我可怜的儿”,抹泪道:“也不知在外头受了多大的罪……”心下暗恨梁宗卿,身为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这还算什么丈夫?真的一路受罪,假的却受他呵护、疼爱。
太医下了方子,抓了药,太后令伴春去煎药。
太后、雷皇后与李乐昌又哭了一场,是心疼沐容,可痴傻的沐容躺在榻上,全然感觉不到家人的担心与心疼,睡得香甜沉稳。
雷皇后道:“皇上,你可得给容容做主,一定要查出是谁将她害得这样,这孩子从小到大,吃苦受罪,没少受磨难,瞧到她这样子,臣妾的心都碎了……”她哭了起来,如梨花带雨,用手替沐容掖了一下被子,睡梦中的沐容嘟了一下嘴,翻了个身,又睡熟了。
晋帝似不愿接受现在的沐容是真,“母后和皇后能肯定这是真月凰?”
太后一听,当即恼道:“月凰是我与皇后一手带大的,我们连自己家的姑娘都认不得,你是不是想说我老糊涂了。这就是月凰,哀家告诉,梁宗卿身边那个就是假的,弄不好,就是假月凰所家,让月凰变成今儿这样子。”
李乐昌道:“月凰妹妹的病得老祖宗诊治原已痊愈的,定是受人迫害,方变成现下这模样。父皇,这真是月凰,我们都认得,她以前犯傻病时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晋帝不愿接受有一个傻侄女、呆公主的事,可上至太后,下至李乐昌都说是真的,他一说怀疑,太后第一个就恼。
太后道:“元泽,这就是容姐儿,是你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你不能因她现在犯了病就嫌弃她,你忘了沐家上下是如何保住了命,沐家又是如何有了现在的一切,这是我们沐家的姑娘,是你大哥的骨血啊……”
晋帝心下恼恨,“是谁害了月凰?”
李乐昌道:“最可恨的是那冒充月凰的人,父皇下旨杀了那女人,是她将妹妹害成这样的……”
无论那冒充之人是何用意,害得沐容变成痴傻,就当杀头。
春宁福了福身,“太后,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太后忙道:“春宁,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春宁应声“是”,小心翼翼地道:“当年沐家老祖宗给公主治病,是说公主出生时受惊,魂魄离散。而今定是公主在外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伤害才会变成这样,太后何不宣召钦天监的申大人来,请他做法,定能将公主的魂魄唤回。”
几个女人都顾着伤心、愤怒,一时间忘了这么件大事。
雷皇后忙道:“来人,请钦天监申大人!”
申半仙还在研究他的丹药,被大总管请入慈宁宫。
离魂症!
申半仙蹙着眉头,摇头晃脑地捊着胡须,“除了开坛施法收魂之外,别无他法,只是皇宫阳气太甚,绝不是收魂的好去处。”
雷皇后道:“只要申大人能治好公主的离魂症,有什么要求拒提。”
晋帝还以为申半仙要提什么地儿,不想申半仙脱口道:“钦天监的上清宫不错,将公主送往那儿。下官再召了钦天监的大小道士,开坛作法,给公主召魂。”
太后柔声道:“公主刚落过胎,身子虚弱,只怕经不住这番折腾。”
倾君策,隐身贵女 第231章 真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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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半仙道:“召魂最易在虚弱之时召回,若是阳体太盛,魂魄难以归体,下官观公主气息,此时最宜。”
几人互望。
晋帝拍板,“照申监正的意思办。撄”
太后对春宁道:“你与伴春一道陪公主去上清宫,侍候好公主。”
雷皇后又唤了身边的秋喜来,也着她跟着一道去。
申半仙领着沐容回了上清宫,当即开始布置道坛,又挑了十二名道士围坐在沐容的周围,沐容被灌了两碗安神汤,此刻静默地躺在木榻上睡熟了。
伴春、春宁、秋喜三人立在不远处,生怕沐容有个差迟。
沐容只记得她与乔尼结婚,婆母天天催着要抱孙子,离产期还有大半月,她却突然发作。家里只她一人,她立马打了电话给乔尼。
她的肚子疼得要死,她是要死了么偿?
乔尼跟在手术车旁,“容容,不会有事的,你要坚强,我和妈就在外头,你一定会没事!”
她要做母亲了,她喜欢孩子,不是在生孩子吗,怎的四周如此安静,静得像是漫漫的长夜。
沐容睁眼时,看到古朴的大殿,再瞧到陌生的摆设,惊呼一声。
伴春扒在榻前熟睡,一听到声音,“公主……”
沐容眼眸流转,“我这是在哪儿?”
“公主,你在太后的慈宁宫,你睡两天了,是申大人作法治好你的离魂症。”
沐容垂眸,胸前挂着一个符箓包,里面依然能瞧出就是一张符。
伴春道:“这是申大人给公主的符,说不能摘下来。公主,你是不是饿了?奴婢着人给你预备吃的。”
她又回来了吗?
不,她怎么成公主了。
次晨,沐容看到太后时,整个人呆住了,这不是她前世的祖母,这容貌没变,这声音也没变,她惊愕不已,还未回过神,就被太后搂到了怀里:“容姐儿,你这是怎了?快吓坏祖母了……”
沐容凝了一下,这是她的祖母,是她的亲人,她又回来了,可似乎又与记忆里的完全不同,她现在是公主,而祖母变成了太后,她抱住太后,不知是因为思念,还是前世因为固执,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嫁给李冠为妻,最后却害得沐氏一族惨死。
她是罪人!
是她拖累了父叔兄弟。
她对不住他们!
亲人们爱她,可她却害了所有的亲人。
沐容扑在太后怀里嚎啕大哭。
雷皇后过来时,瞧见的就是这幕祖孙同哭的画面,忍不住又跟着抹泪。
沐容见到雷皇后,“三婶,你还好好儿活着,三婶……”
三婶,不是在沐家被灭族前就悬梁自尽了么,可现在她做了皇后,仪态雍荣华贵,眉眼未变,比她记忆里似还要年轻一些。
雷皇后轻啐一声,“听听这话,就知是离魂症好了。你不是唤我娘亲,连皇上和太后都同意你私下这样叫我,几日没见,怎的见外了,唤起三婶来。莫再唤我三婶,有的是人唤我三婶,我就稀罕你唤我娘亲。”
她嘻嘻一笑,从太后手里抢过沐容,柔声道:“我的儿,受大罪了,娘心疼坏了。快告诉娘,是谁害的你,娘给你报仇……”
她回来了,现代的乔尼怎么办?她生的孩子是不是儿子?乔尼带她做过b超,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啊。
回现代,她舍不得这里的亲人。
留下来,她又想念着乔尼和孩子。
沐容好不为难。
前世,她亏欠家人太多,这是不是上天开眼了?
接下来几日,沐容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在她欠缺的几年记忆里,她很厉害,她不仅是未名宗少宗主,还助沐家成立晋国,更改变了沐家所有人的命运……
她很厉害!但真正厉害的人不是她。
沐容迷茫,前面的那人似乎就是为了改变她的命运,改变沐家人的命运而出现。沐容用了几日时间,才理清了所有的头绪。
李冠依旧是西凉国主,不过却不是大国皇帝,而是小国之主,现在西凉还是晋国的附属小国,举国不过五万兵力,与晋国的近百万大军相比,能被晋国轻易地踏为平地。
李冠与李家,再不能伤害沐家。
可是,她的乔尼在那儿。
那个爱她、疼她、怜她的男子,让她深深地爱上了他。
对于沐容如何突然变了,沐容没有任何印象,反正她失了四年的记忆,没人怀疑,也没人解释,只要太后、皇后与晋帝认定她是真正的沐容,是晋帝册封的月凰公主,她就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可以在宫里横着走。
但,经历过生死分离,风雨的她,不刁钻,很随和。
沐秀华、沐娟华听说月凰回宫养病,终于在一个午后来寻沐容说话。
沐秀华隐隐听人说沐容离京时吃了许多的苦头,“到底是谁害的九姐姐,害九姐姐不记得最近几年的事,还害九姐姐没了孩子,更险些丢了性命……”
沐容淡淡地道:“算我命大,总算回来了。”
是呀,总算回来了。
五年的现代记忆,就如一场梦,她在梦里与乔尼相爱、结婚、产子,在梦里过着家庭主妇的日子,乔尼是个浪漫的人,每个周末都会陪她逛街、看电影、郊游、跳舞,在她心里,乔尼是世间最好的丈夫。
她回来了,乔尼在哪儿?
沐娟华神秘兮兮地道:“宫里的九姐是真的,梁姐夫带到赤胆军的九姐又是谁?”
沐秀华道:“阴谋,绝对是阴谋!九姐明明在宫里,赤胆军中怎还有一个九姐,到底是谁冒充了九姐。”
沐容微凝着双眉,自己是真的,难不成那个是早前冒充自己的那人,可是她失去的几年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沐容想得头痛,也没理出个头绪。
*
赤胆军。
夜龙看罢了军中传来的家书,是沐芳华给他写的,说了月凰重病回京,险些丢了性命之事,现在,太后、皇后留她在宫中养病。
铁狼进主将帐篷时,瞧见的就是发呆的夜龙。
“大哥……”
夜龙指了指一旁的座儿,将信递给了铁狼。
铁狼看罢,“两个少宗主?这……”
夜龙微微凝眉:“军师身边的月凰公主自称失忆,而宫中的月凰公主又记不得最近四年的事,这也太奇怪。一个失忆,连过往之事尽数不记得;一个只是丢失了最近四年的记忆……”
这失忆还能染人,一个两个都失忆。
铁狼觉得事情严重,“大嫂入宫探望过月凰公主,她也说宫里的是真,那军师身边的自然是假的,她煞费苦心混到军师身边……”
莫不是细作。
此念一闪,两人都觉得假月凰有问题。
夜龙道:“我们先不要声张,回头我试试军师。”
梁宗卿正与月凰相对奕棋,她失忆了,他总希望她能忆起什么,这棋艺还不错,能与他下一阵子,偶尔他会不动声色地让她,可她依旧是输多胜少。
“禀军师,夜将军请你去一趟主帐。”
梁宗卿落定一子,“容容,我去去就回。”
“快去吧!”她眉眼含笑,这是知足,更是幸福,以前不敢奢望的幸福,一朝却落到了她身上,她更与朝思暮想的梁宗卿结为夫妻,因她有孕在身,同床却未乱,梁宗卿温柔、痴情,尤其在“她”以身挡箭之后,梁宗卿对她更是宠溺非常。
她想吃酸梅,梁宗卿就令壮实、虎子给她寻。
她爱吃野菜羹,梁宗卿就让伴夏、伴冬花钱从外头买。
她沉陷在梁宗卿的温柔与宠溺中难以自拔。
伴夏捧着一盘野菜饼,“公主,这是军师让厨娘们新做的,快尝尝,还热着呢。”
月凰点了一下头,取了一只野菜饼,细细一嚼,“味儿不错,有些京城御膳房做的野菜饼问题。”
伴夏凝眉:公主几时吃过御膳房做的野菜饼?
晋国是去岁五月建国,夏天、秋天可没有野菜,通常野菜都在春天食用。
月凰知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是去春吃过一回。”
“去春吃的?”伴冬接过话,“公主忆起以前的事了吗?可想起我和伴夏第一次见公主时的情形?”
她做了沐容,她才知道,沐容是未名宗的少宗主,是一个传奇人物,她本事通天,是她改变了沐家人的命运。而伴夏伴冬二人,原就是未名宗的女弟子,她们曾是江湖女子,因为武功高强,被选到沐容身边做侍女。
月凰忙道:“只是一些片断,我记得的不多。”
伴夏立时有些失望。
伴冬道:“公主不记得也不要紧,未名宗那边,皇上已派心腹之人接管。公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胎,顺顺遂遂地产下孩子……”
梁宗卿进了主帐。
几人渐次而坐。
夜龙道:“军师,你从沧州来到晋地边陲,一路辛苦了。这一路上,月凰公主可还安好?”
突兀地,问起了月凰。
梁宗卿道:“尚好。”
夜龙笑了一下,“月凰公主乃金枝玉叶,京中的太后、皇后可不大放心。”
梁宗卿想:难不成是京城有信来,要他把月凰送回去。
不,他不愿意。
上回他提过送她回京,月凰就哭成了泪人,说什么也不愿和他分开。
他想着她一人在京,又怀着他的孩子,怕是心里更不好受,就由着她跟着,再说上回要不是她替他挡箭,他定会丧命。
铁狼笑道:“军师,月凰公主有了身孕,再留军中不合适。”
梁宗卿固执地道:“我不会让她延误军机,她一直很安静,并未给我们惹什么事,上次在沧州也是她的坚持,方才替我军解围。”
但,也因这件事,梁宗卿对沐五郎很失望,当即递了辞呈,带上月凰来到赤胆军。夜龙自是欢迎他,给了他军师应有的一切。
当初,晋帝只是让他襄助三军,并未规定说是哪一军,他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沐五郎不是说他能打北齐,就让他继续攻打,他且襄助赤胆军夜龙等人。
铁狼心下着急,夜龙在那儿饶圈子,他可兜不下去了,两个月凰,必有一个是假的,沐芳华给夜龙写信,说她入宫见过月凰,宫里那个是真的,因为月凰能说出当年沐家的人和事,甚至还记得冯氏,问起冯氏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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