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在,谁呀?”脑袋探出窗外一看,是梨花村的老村长……孙茂源。
 村长来俺家干啥?我有点闷得慌。
 天黑了,他也没进屋,隔着窗户问:“初九啊,人家赵二把你告了,告上了村委会。听说你摸人家老婆了,真的假的?”
 卧槽,这件事村长都知道了?一定是赵二那小子被大黄狗追得没处躲,跑村委会去了。
 想不到会告我的刁状,把俺家砸个稀巴烂,你还有理了?
 心理气不过,冲村长怒道:“茂源叔,你别听他瞎说,不管我的事儿。是她老婆先摸的我。”
 茂源叔在外面说:“你俩谁摸得谁,我不管,反正人家把你告了,你起来,到村委会去一下。”
 我问:“干啥?”
 他说:“断官司呗,摸过人家老婆就完了?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儿?对了,叫上你爹老子,一起去。”
 我还想辩白几句,茂源叔披着外衣走了,消失不见。
 没办法,既然赵二那小子要打官司,老子奉陪到底,谁还怕你不成?
 于是赶紧穿鞋,把我爹叫了过来,一起来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里热闹非常,熙熙攘攘,来了一屋子人。
 有我的本家,也有赵二的本家。他们都是来管闲事的。
 赵二跟孙桂兰也在。
 山村里就这样,一旦山民之间出现矛盾,自然会有长辈出头,能调解调解,不能调解就见官。
 看到我进屋,赵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一瞪,挥起拳头又要揍。
 老子才不尿他呢,扑过去相迎,俩人缠在了一块。
 还好其他的乡亲手快,七手八脚把我们拦开了。
 “赵二,你给我坐下!不准动武!初九,你也给我坐下!”茂源叔发火了。
 他是村子里最忠厚的长者,辈分极高,人缘极好,谁家有事儿都找他调解。
 既然茂源叔发话,赵二就老实了很多,气急败坏蹲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都说说,到底咋回事?赵二,你先说!”
 赵二蹭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他……摸我老婆,如果不是我回来及时,他俩就把事儿给办了,茂源叔,你说气人不气人?”
 茂源叔问:“那他俩到底办成事儿没有?”
 赵二说:“没有……。”
 “既然没有,你咋把人家的锅灶给砸了?你小子怎么那么鲁莽?”
 赵二说:“我那是一时之气。”
 “初九,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摸赵二的媳妇?”
 我当然老实了,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茂源叔,我没有摸他媳妇,要是说假话,出门撞拖拉机上,还是东方红的。”
 “那人家赵二咋说你俩有不轨?”
 “我咋知道,他嫉妒呗,因为我长得比他帅,不信的话,你问问桂兰嫂,看谁先摸得谁?”
 我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桂兰嫂,真害怕这女人反咬一口。
 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跟谁睡觉跟谁亲,当然向着自己男人了。
 有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定会反咬一口。所谓翻脸不认人,提上裤子装好人,就是从这儿来的。
 桂兰嫂抿了抿嘴,顿了好久才说:“这件事不怪初九,怪俺,初九是来给俺看病的。俺发烧了,他会按摩术,按摩术可以治病……正在哪儿按呢,赵二回来了,他误会了……。”
 感谢苍天,孙桂兰的良心还没有被磨灭,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长长出口气,好悬没晕过去,一颗小心终于释然了。
 “你说的是实话?”茂源叔问。
 孙桂兰赌咒发誓说:“当然,谁说假话,将来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
 茂源叔还是比较公平的,将烟锅子里的烟屎吹干净,在桌子腿上磕了磕,给了公平的抉择。
 “赵二,你个混球,啥也没问明白就动手打人?这件事你必须赔礼道歉!”
 哪知道赵二根本不服气,蹭地站直了身体,怒道:“不行!我老婆被他摸,明显是吃亏了,他一定要补偿。”
 茂源叔深沉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咋补偿?”
 赵二说:“让他赔钱,罚款二百,没钱,就用他家的那只猪崽子抵债。”
 “你说啥?”我一听,气更加不打一处来:“赵二你放屁!老子给你媳妇看病,反倒讹老子钱?这样吧,让你老婆来摸我,随便摸,爱怎么摸怎么摸,老子不要一分钱!咱俩就算扯平了!”
 
野山的呼唤 第11章 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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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二哼了一声:“你妄想!占便宜还没够了是不是?想摸,回家摸自己去!”
 仙人板板的,原来这小子早有预谋,就是想讹钱,弄半天看中了俺家的那只猪崽子。
 目前,我家啥也没有了,猪崽子可是唯一的财产,年底全靠它长成大猪支撑呢,那可是全家人的希望。
 摸他老婆一下,要赔上一只猪崽,这他么也忒贵了?你老婆是金子做的?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不行!老子一分钱也不出,打官司还是干仗,我奉陪到底!!”
 “啪!”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呢,一记耳光抽了过来,刚好拍我脸上。
 这一巴掌是爹打的,老爷子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狠狠抽了我一下:“可哑不了你?不说话你会死啊?摸了人家老婆,还有理了?”
 我感到爹是用手背反弹过来打得,长满老茧的大手很有力气,坚硬的手指关节咯得我的腮帮子生疼。
 抬手捂住脸,莫名其妙看着他:“爹?你为啥打我?”
 “我打你?如果不是老子气得腿都软了,我还踹你呢!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败坏门风,偷鸡摸狗。
 还是不是我杨前进的儿子?你知道羞耻俩字咋写不?你知道人的名节多重要不?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没敢还手,捂着脸委屈地看着父亲。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爹是个老顽固,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山里人。
 山里人讲究脸面,把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
 他打我是向着我,自己儿子自己打,总比别人打强。
 不是他软弱无能,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没有娶媳妇呢,名誉败坏,以后成家都难……因为山里的姑娘不会嫁给一个道德败坏的无赖。
 爹说:“老二,我们认罚,认罚还不行吗?可二百……多了点,能不能少点?”
 赵二咬了咬牙,也妥协了:“前进叔,那就……一百块,不能再少了。街坊邻居的,我也不强逼你们,三天以后付清。”
 “好,那就一百块,三天以后我一定给你筹到钱。但是我有个条件,今天这件事就算了,大家不能宣扬出去,因为俺娃还要做人哩。”
 “前进叔您放心,这里没外人,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
 为了儿子的名声,父亲忍了,准备跟赵二签字画押。
 双方要立字据,并且按手印,以后格守承诺,不能反悔。
 字据是这样写的:今有梨花村村民杨初九,调戏赵二媳妇孙桂兰未遂,只是摸了摸,没有深入了解。罚款一百,以示惩戒,双方无异议,签字画押,永不反悔。
 证明人……孙茂源。
 手印一按,事情就算顺利解决。
 茂源叔的任务完成了,又把烟锅子在桌子腿上磕了磕,卷起来别在裤腰里,摆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一天的乌云撒了,大家也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照常上工。”
 爹虎着脸没说话,拉着我走了。我发现他的脚步很沉重,背影很沧桑。
 回到家已经半夜了,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
 狗曰的赵二,真不是东西,竟然讹老子钱。
 那个年代,一百块绝不是小数目,几乎是我们家半年的总收入。
 要知道,一个小工汗流浃背搬一天砖,才挣不到两块钱。
 很多人家都很穷,衣服是补丁摞补丁。
 有的人家裤子都穿不起,七八口子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其他人就在家,光着腚。
 一百块上哪儿弄?就这样砸出去,搞得我摘心摘肺地疼。
 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复他。
 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赵二整得生不如死。
 第一个办法,往他家被窝里扔老鼠。只要他跟孙桂兰一块睡觉,老鼠就会咬烂桂兰嫂的屁股。
 第二个办法,往他家被窝里撒图钉,只要赵二跟桂兰嫂在炕上抱一块打滚,图钉就会把他俩扎成刺猬。
 我扎死你个王八蛋!
 第三个办法,在他们家尿盆上按钉子,只要桂兰嫂半夜起来撒尿,蹲尿盆上,一定会在她屁股上再开一只眼。
 等等等……就这么办。
 整整一晚都没睡,开始了一连串的计划,我杨初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老子要让你赵二付出代价。
 我在这边没睡,赵二两口子在那边也没睡,两口子竟然打起来了。
 山里的男人就这样,最注重脸面,媳妇偷人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免不了挨男人揍。
 果然,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摔锅砸碗,还传出了女人的求救声。
 我乐坏了,赶紧爬起来冲出屋子,飞身上了拦马墙。
 拦马墙这边是我家,那边就是赵二家,看得清清楚楚。
 赵二跟桂兰嫂回到家,大骂一声:“你个贱人!偷人养汉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上去把孙桂兰抗了起来,一直抗到了屋子里。来到炕前面,一松手,女人就像一只拖网的泥鳅,叽里咕噜滚倒在炕席上。
 赵二哥抬脚脱掉了鞋子,猛地扯下了女人的裤腰带,桂兰嫂洁白的两团就果露出来。
 男人将鞋底子抡圆,一下一下在女人的屁屁上抽打,把孙桂兰打得嗷嗷大叫,撵得满炕乱跑。
 鞋底子舞得震天响,啪啪有声,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贱女人,竟然偷汉子,让你偷!让你偷!让你偷……。”
 桂兰嫂痛得跟杀猪一样嚎叫:“俺不敢了!老二,俺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我打死你!让你长长记性,偷谁不好,非要去搞杨初九,人家还是童子鸡呢!”
 啪啪啪,眨眼的功夫,赵二哥将孙桂兰的屁股打得万紫千红,春光灿烂。
 大山的上空响起了女人惨烈的嚎叫声…………。
 孙桂兰好不容易才挣脱,直往炕上缩,赵二举着鞋子把女人追得无处藏身,俩人在炕上转圈圈。一盏油灯也给打翻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停止了,嚎叫声也停止了。
 接下来,传出了女人轻微的哼哼声,还有炕席的撕裂声。
 好像不打了,两口子粘到了一块。
 我有点扫兴,人家毕竟是两口子啊,哪能真打?
 这不,一对鸟人又干起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
 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打架不记仇,夫妻之间从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俩两年不见了,男人乍一回来,偷汉子的事儿就不重要了,还不折腾个天昏地暗,天翻地覆?
 里面黑乎乎的,啥都看不到,也看不出啥结果。
 我只好返回屋子,躺在了炕上。
 还是睡不着,因为赵二跟桂兰嫂在那边折腾,弄得墙壁叮叮咣咣响。
 一定是二龙戏珠,左三右四,颠五倒六,七上八下,九浅一深,十分快乐……。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们所用的姿势……玉龙驾云,鹞子翻身,老树盘根,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说不定还有半边烧鹅腿呢。
 吵得睡不着,用被子蒙上脑袋,不管用,撕块棉花堵住耳朵,还是不管用。
 一对鸟夫妻折腾起来还没完没了拉。
 “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实在熬不住,我只好爬了起来,抄起一块砖头砸墙。
 砰砰砰,一边砸一边骂:“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累死你们两个王八蛋……!”
 他俩不让我睡觉,我也不让他们舒服,看谁耗得过谁?
 我在这边一喊,赵二跟孙桂兰听到了,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还是睡不着,脑子一直在想着怎么弄钱。
 首先要弄一百块,填上赵二的窟窿再说。
 其次还要弄台抽水机,用来浇灌庄家,靠这样挑水浇地,还不把人累死?
 庄稼人就是笨,不懂得机械化。
 山里也没有电,电线杆子架不过来。千百年来,大山的夜晚都是黑暗的,见不到光明。
 老子发誓,要改变大山,改变贫苦的生活,必须出人头地。
 
野山的呼唤 第12章 致富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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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啥时候醒的。睁开眼却吓一跳,旁边坐着一个人,还是我嫂子翠花。
 翠花坐在我炕边,不过她这次没有揭开被窝拍我屁股。
 而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在笑。后面甩着长长的大辫子,一直垂到屁股后头。
 我吓一跳,赶紧拉被子遮掩了羞于见人的地方:“嫂子,你干啥?”
 翠花抬手捂嘴巴噗嗤一声:“初九,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吃饭了。”
 “喔,那你先出去。”
 “干啥?”
 “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
 “呀,还知道害羞呢,你身上啥地方嫂子没见过啊?”
 我说:“你到底有事没事?咋恁没礼貌,不知道进屋要敲门吗?”
 翠花说:“嫂子进你的屋子还用敲门?初九,俺有事儿问你?”
 “说。”
 “昨天晚上,你跟赵二哥的事儿,咋处理的?”
 我说:“很简单,调戏孙桂兰未遂,罚款一百。”
 翠花抿抿嘴,问:“那你……有钱没?”
 我摇摇头:“家里根本没钱了,五十块都拿不出来。爹在想办法。”
 翠花不说话了,咬咬嘴唇,忽然抄起旁边炕沿上的剪刀……我以为她要攮我,吓了一哆嗦。
 哪知道她的手却伸向了自己的辫子,一只手抓着粗大的辫子,一只手握着剪刀,咯吱一声,辫子应声而落,翠花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见了,跟脑袋脱离,变成了青年发。
 “啊!嫂子你干嘛?疯了?干嘛剪下自己的头发?”
 翠花将辫子递在了我手里,说:“初九,俺打听过了,城里有人收辫子,价格还不低呢,嫂子的辫子至少可以卖一百块,拿去,还赵二哥的债。”
 “你……说啥?”我蒙了,脑袋里轰隆一声,眼泪差点下来。
 不可否认我喜欢翠花,而且最喜欢的是她一头的长发。
 那头青丝太迷人了。我的梦中情人是个长发飘飘的仙女。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踏着七色云彩,骑着会喷火的恐龙在众目睽睽下嫁给我。
 我希望看到的是她本人,绝不是她的坐骑。
 剪去长发,心目中的女孩将不再美丽,这简直是一种震撼。
 “不行!嫂子,我是男人,怎么能花你的钱?”赶紧将辫子还给了她。
 翠花说:“初九啊,你是俺弟,咱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把我当嫂子,你就收下。其实这样也挺凉快,干活不累赘。嫁过的女人,早晚要把辫子剪去。”
 的确,出嫁以后的女人就不用留辫子了,姑娘的头发跟媳妇的头发不一样。
 山里的姑娘喜欢留长发,但嫁人以后,长发一般会盘起,或者剪去,变成利索的青年发。
 这个规矩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一个女人走在大街上,她是姑娘还是媳妇不用猜,看发型就知道了。
 可翠花目前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我抽泣一声:“嫂,你咋对我恁好?”
 翠花说:“因为你是俺……弟,永远的弟,谁让俺是你嫂,是这个家的人。”
 “嫂子……。”我感慨万千,恨不得立刻把她拥在怀里,痛哭一场。
 翠花抬手帮我擦了下眼泪,说:“初九,俺相信你是好人,跟孙桂兰那件事不怪你。你是个有出息的人,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我说:“嫂子,你放心,俺哥不在,还有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将来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成为富太太。”
 翠花也抽泣一声道:“好,嫂子等着,等着俺弟有出息的那天。”
 上面的那段话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留给翠花的承诺。而且没有违背这个承诺。
 因为我的一生都在为这句话付出,再后来披荆斩棘,排除万难,跟着翠花一起叱咤风云。最终实现了这个诺言。
 做梦也想不到,十五年后,本人会成为人们口中羡慕的农民企业家。
 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起床了,洗了脸,换上了一件没补丁的衣服,揣上了嫂子的大辫子,去了一次县城。
 县城距离梨花村很远很远,不下四十里,需要爬半天的山路。走到大山的那头,才能看到都市的影子。
 中午过后,终于进了城,来回地寻找。这附近真的有个收辫子的地方,门面不大。坐台的是个老爷子。
 “大爷,请问……这儿是不是收辫子?”
 大爷说:“是。”
 “请问……多少钱?”
 大爷说:“那要看货色,好的辫子可以卖到一百二十块。”
 我从怀里掏出那条大辫子递给了他,老爷子的眼睛立刻闪出了亮光。
 翠花的辫子确实好,又粗又大,油光闪亮,足足二尺半长。
 大爷一阵惊喜,夸赞道:“好东西,好东西啊,年轻人,这辫子真好,你打算卖多少?”
 我问:“你准备给多少?”
 “一百,行不行?”
 我摇摇头,大爷以为我嫌少,咬咬牙:“加二十,一百二,可以了吧?”
 我还是摇摇头,老头子一跺脚:“再加三十,一百五,这是最高的价格了。”
 我没说话,扭身就走。
 老头子急了,从柜台里追了出来,拉上了我的袖子:“小兄弟,那你说个价格我听听。这样的好辫子是极品,我从没有遇到过,想必辫子的主人一定很漂亮……这样吧,我出一百八,这已经是天价,不能再多了。”
 我苦笑一声:“大爷,我就是问问,没打算卖。”
 老头子不高兴了,摇头叹息:“哎,可惜了,可惜了。”
 我的确没打算将翠花的辫子卖掉。倒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主要是因为舍不得。
 这恐怕是嫂子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平时她非常珍惜。
 每天早上起来梳头,对着镜子梳半天。就这么卖掉,怎么对得起我哥?
 嫂子没了辫子,比在我身上拉一块肉都疼。
 算了,不卖了,一百块钱再想别的办法。
 我打算把这条辫子珍藏起来,留作念想,只要看到辫子,就能想到翠花长发飘飘的样子。
 眼看着太阳西斜,还是没有办法弄钱,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忽然眼前一亮。一家医院出现在面前。
 灵光一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心理潮起。不如……去卖血。
 村子里很多人都卖血的,日子过不下去,孩子办喜事没钱的时候,村民都偷偷卖血。
 哥哥去年办喜事儿,就偷偷卖过一次。但他嘱咐我,不让爹娘知道。
 我也产生了卖血的念头。
 一磅血可以卖八十块钱,我年轻力壮,可以卖两磅。那就是一百六十块。
 最多回家喝点红糖水,吃几颗大枣补补就行了。
 于是牙齿一咬,我走进了血站……。
 从血站出来的时候,感到头晕目眩,嘴唇干裂。手臂上的针孔出现了淤青。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心里却甜滋滋的。
 终于有钱了,该怎么花。
 除去包赔摸孙桂兰的损失,还剩六十块。
 按说应该吃点东西补补,可是不行,舍不得啊。
 医院的旁边是医疗器械商店,忽然想起来我需要一副银针。就是针灸刺穴的那种银针。
 学会了按摩秘术,再配上一副银针,就可以在村里开中医门诊了。针灸加按摩,包治百病。
 于是,我花了十五块买了一副银针,口袋里还剩四十五块。
 再旁边不远处,是仙台县的农技站,渴盼已久的抽水机就在哪儿出售。
 抬脚走进农技站,眼前花花绿绿的机器耀得我眼晕。
 什么都有,拖拉机,三马车,柴油机,潜水泵,离心泵,还有各种农机配件。
 看看价格,不由咋起了舌头,单单一套离心泵,便宜的也要六七百。八马力的柴油机也要一千多。
 把我卖了都不够。只能看着那些机器咽唾沫。
 有了抽水机,就不用挑水浇地了,嫂子翠花的肩膀也不会被扁担压肿了,该有多省事儿啊?
 可摸着口袋里那四十五块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你还别说,我这人总是出门遇贵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盯上了我。
 他甩给我一根大前门,问:“小兄弟,你买机器?”
 我说:“买……买不起,没钱啊,大叔,您这儿的机器能赊不?”
 他摇摇头说:“小本生意,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可是我没钱,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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