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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吕牧当然明白,倘若鲁王公输磐在来时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事,那么,纵使赵弘润杀了鲁王,也不会使鲁国有所改变,反而会激起鲁人对魏国的愤慨,甚至影响赵弘润的个人德誉。
他想了想说道:“卑职以为,倘若殿下欲使鲁国屈服,出兵曲阜或许是最佳的办法。……您也看到了,鲁王这几日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不打算背弃齐国、投奔我大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一次接过赵雀递给的果肉丢入嘴里,赵弘润淡淡说道:“鲁国距离齐国太近了,我大魏出兵攻打鲁国,齐国来得及救援;但倘若鲁国与齐国交恶,使得齐人怒而击之,我大魏却来不及相救……”说到这里,他笑笑说道:“事实上啊,你们都想地太多了,我这次并不是一定要让鲁国屈服,请鲁王来喝酒,真的只是为了叙叙旧而已。”
“当真?”宗卫长吕牧一脸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见此,赵弘润翻了白眼,心中暗暗嘀咕:怎么最近我的信用度变得那么低呢?说出来的话都没人信了。
不过说真格的,他这次还真是这么考虑的。
毕竟这次赵弘润亲自率军出征宋郡的目的,乃是为了引诱韩国率先率先发动那场与魏国的旷世之战,顺便才是教训一下齐国而已。
换句话说,在韩国尚未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赵弘润必须留在宋郡这边,是故,闲着无事的他,索性就将鲁王公输磐请来,一方面叙叙旧,另一方面嘛,也是想尝试看看,能否说动鲁国投入他魏国的怀抱——虽然说可能性很低,但万一成了呢?对吧。
至于像吕牧所说的,用进兵鲁国王都曲阜来胁迫鲁国投向魏国,这在赵弘润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在与韩国战争前,何必又竖立鲁国这个敌人?
在赵弘润眼中,阻碍他魏国成为中原霸主的,如今就只有韩国而已,至于齐国,纯粹就只是名义上的中原霸主噱头而已——无论是韩国战胜魏国、还是魏国战胜韩国,战胜的一方,实际上就是中原霸主,只不过齐人自以为是,仍然以为本国亦是参与者,但事实上呢,魏韩两国目前都没有将失去了齐王吕僖的齐国放在眼里,两国眼中,就只有彼此。
别看韩国如今跟齐国好似秋毫无犯,那是因为齐国根本不算是敌人,但只要韩国战胜魏国,它立马就会让齐人知道,谁才是这个时代的老大。
而魏国这边嘛,其实道理也一样,只不过魏国自赵弘润掌兵起就逐渐形成了「不割地」、「不赔款」的原则性国策,因此丝毫不会容忍治下的宋郡脱离掌握,仅此而已。
因此对赵弘润来说,鲁国是否愿意投靠他魏国,其实影响都不大——愿意更高,不愿意也罢。
毕竟在战胜韩国之前,考虑齐鲁的问题纯粹多余,反过来说,待等他日魏国击败韩国,有实无名地成为了中原霸主,到那时候,才值得去考虑齐鲁两国的问题。
正说着,忽然有青鸦众前来禀报:“太子殿下,齐鲁联军正在前来宁阳的途中,距宁阳仅大概二十里地。”
听闻此言,赵弘润轻笑着说道:“来得好快啊,田耽。……恐怕这次田耽被我气地不轻。”
“然而,若他得知殿下的真正想法,保准会更气。”
宗卫长吕牧在旁恶意满满地说道。
赵弘润笑而不语。
四月末,齐鲁联军从任城抵达了宁阳,在宁阳南边大概二十里处扎下营垒。
此后,齐国名将田耽便随同鲁国将领季武,还有齐国的上卿高傒等人,一同来到宁阳郊外的土坡上,远远眺望宁阳城一带。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这次田耽何止是被前者气地不轻,他简直就快气炸了。
想想也是,要知道田耽这次可是鼓足了劲要跟赵弘润在军略上分个高下,是故为了抢得先机,率先攻取了任城,在任城一带布下重重防御,等待着赵弘润率军来攻。
然而赵弘润这厮却很不地道,居然使了个盘外招,悄无声息地拿下了鲁国的宁阳,害得田耽只能灰溜溜地丢下任城,赶来宁阳相助,希望可以夹击魏军,替鲁国夺回宁阳。
可以说,田耽这次还未与赵弘润真正交手,就已经在战略上输得一塌糊涂。
好在他此刻还不清楚赵弘润其实根本没打算与他交战,否则,相信田耽这次真要气地吐血了。
不过即便如此,待看到宁阳县外那些星罗棋布般的魏军营垒时,田耽心中也产生了几许疑虑:为何魏军还在宁阳,而且还是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这根本不符合魏公子润的性格啊!
『……不太对劲。』
田耽心中暗暗嘀咕道,但此时的他,未做细想,只当魏公子润打算以逸待劳,在宁阳与他们交锋。
当晚,赵弘润也得知了齐鲁联军正在宁阳城南二十里处安营扎寨的事,对此不以为意的他,反而饶有兴致地询问前来禀报的青鸦众:“宋云的北亳军,并未跟随么?”
那名黑鸦众摇头说道:“齐军方圆十里,并无看到北亳军。”
『看来宋云与北亳军是留在任城了……』
赵弘润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对此毫无意外,毕竟在救援鲁国与援护宋国之间,高傒也好、田耽也罢,肯定会选择援救鲁国,但宋云的北亳军,肯定是留在任城,阻挡亢父县的魏军。
否则,若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的军队与商水军副将翟璜率领的魏军汇合,在一鼓作气拿下任城后赶奔微山湖,进逼建国于滕城的那个伪宋——倘若复辟的宋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魏军攻灭,那宋云跟宋国,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
考虑到亢父县一带有最起码八万的魏军,赵弘润也就不再去关注北亳军跟那个伪宋了。
他反而有些担心,驻扎在亢父县的魏军收不住劲,还未能韩国有所动作就把宋国给灭了,让他傻傻呆在宋郡等韩国率先开战,好不尴尬。
此后大概十余日,驻扎于宁阳的魏军,即游马军三千轻骑、以及乘坐舟船沿梁鲁渠从大梁运至宁阳的鄢陵军,并未与齐鲁联军爆发战争。
可能是因为对手乃是魏公子润的关系,田耽非常慎重,不得已从一开始摆出了防守的架势,一切等营垒建成之后再说。
期间,田耽已经做好了被魏公子润百般针对的心理准备,因此在防守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派出去的巡逻士卒,是以往的足足五倍。
可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直到齐鲁联军建成了营垒,魏军也没有主动出击过一次,每次田耽登高眺望,只是瞧见那些魏军们呆在营垒内,或者在营垒外操练士卒,仿佛魏国将训练士卒的营垒搬到了宁阳似的,几乎没有什么大战将至的气氛。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田耽越想越不对。
这个赵润到底来宋郡干嘛的?打下了鲁国的宁阳就没了后续行动。
难道是在攻打鲁国?
田耽赶紧派人前去打探。
可打探回来的结果,却让他更加迷惑了:他齐国的「即墨军」,此时已经部署在鲁国王都曲阜一带,严正以待,可魏军,事实上并无一人踏足曲阜境内。
『……守而不战,这不像是魏公子润的兵法,难道他有什么诡计?』
出于慎重的考虑,田耽命齐鲁联军日夜监视着宁阳一带魏军的行动,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又中了魏公子润的盘外招——甚至于,他还亲笔写信到临淄,警告临淄提高戒备,莫要以为魏公子润的魏军远在宁阳就掉以轻心,天晓得魏公子润会不会突然在临淄城外蹦出来,一口气拿下了临淄。
可真相是,赵弘润这些日子纯粹就是在宁阳发懒,每日享受着侍妾赵雀的服侍,小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期间,赵弘润对此也有些纳闷:这田耽气势汹汹来夺回宁阳,怎么不见动静呢?
不过既然田耽并无行动,赵弘润也不会吃饱了撑着主动去挑衅,毕竟「使宋郡战场呈现齐魏两军僵持不下的局面」,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就这样,在赵弘润与田耽彼此都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宋郡这边爆发战争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韩国的王都邯郸。





大魏宫廷 第61章:决战提前?!【二合一】
五月初八,一名信使骑乘一匹快马,横冲直撞般闯入韩国王都邯郸,直奔釐侯韩武的府邸。
在和盘托出缘由后,这名信使得到了釐侯韩武的亲自召见。
在见到釐侯韩武后,那名浑身是汗的信使,从怀中取出一份包裹完好的书信,一边呈上一边紧声说道:“釐侯,此乃巨鹿守燕绉大人的八百里加急。”
釐侯韩武的左右接过书信,在拆开且确认无误后,将其递给了前者。
『燕绉的八百里加急?』
釐侯韩武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在「北原十豪」中,巨鹿守燕绉乃是釐侯韩武一系分量最重的韩国将领,此人娴熟于舟船水战,常年在巨鹿郡对抗齐国名将田骜、田武的水军,虽说胜负参半,但考虑到齐国巨鹿水军的实力,巨鹿守燕绉能与齐国名将田骜、田武父子抗衡,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只是釐侯韩武觉得有点纳闷,好端端的,巨鹿守燕绉何必派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密信?难道是齐国又有了什么行动?
怀揣着诸般猜测,釐侯韩武拆开了密信,扫了两眼信中的内容。
随即,他嘴角扬起了几许微笑,自言自语般说道:“哈哈哈,齐国与魏国,果真开战了。”
对于「齐魏交恶」之事,事实上釐侯韩武并不意外,因为前段日子,北亳军的首领向軱在复辟宋国时,也曾向韩国派来使者,寻求韩国的认可。
当时,釐侯韩武拒绝了向軱的恳请。
原因很简单:弊大于利。
要知道,齐国帮助宋国,是为了维持前者在中原东部的霸主地位,提高在中原的影响力,说得难听点就是刷一刷存在感,免得叫世人逐渐淡忘了齐国。
除此以外,复辟于滕城的宋国能带给齐国什么好处?起来,申不骇在宫廷中亦有不小的权势,是士族的代表人物,不过他与釐侯韩武倒没有什么直接冲突。
毕竟无论康公韩虎也好、釐侯韩武也罢,虽然他们争权夺利,但是却从未考虑过将申不骇拉下去,一来是申不骇如今年势已高,二来是此人从来不参合王族、公族之间争权夺利的事,他只是作为一名韩国的臣子,兢兢业业治理韩国而已——只要韩武、韩虎莫要插手内政方面的事,申不骇对这些人向来是抱持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在申不骇的相府前厅坐了片刻后,便看到一位发须斑白的老者,缓缓踱步来到了前厅,朗笑着拱手行礼道:“真是稀客啊。……釐侯今日怎么有闲情到老夫府上来?”
釐侯韩武起身还礼,笑着说道:“小侯乃是特地来请教左相。”
“请教老夫?”
左相申不骇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釐侯韩武,轻笑着说道:“如今釐侯贵不可言,一言可抉国内之事,难道还有什么……需要向老夫请教么?”
釐侯韩武亦是心思敏捷之色,一听申不骇这话,就知道这位老丞相是在暗示他不可大逆不道染指王位,或者说变相地拒绝此事,心中便微微苦笑了一下。
这也难怪,毕竟自康公韩虎不得已退出朝廷、庄公韩庚亦识相地退让之后,釐侯韩武如今在韩国几近于君王,他唯一欠缺的,就只是一个名份而已。
正因为如此,釐侯韩武手底下的人,甚至于包括巨鹿守燕绉,私底下都支持他取代弟弟韩王然。
要知道,釐侯韩武乃是韩王起的义子,他真正的父亲乃是先代雄主韩王简,若非韩王简当年过世时太过于年轻,以至于当时韩武还年幼,韩国的君王之位,未见得就会传给韩王起。
只不过韩王起不够厚道,在兄长的长子韩武长大之后,并未传给他,而是传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如今的韩王然。
因此,其实釐侯韩武也是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只不过,他与弟弟韩然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韩然此人深藏不漏、故意示弱,使得釐侯韩武始终狠不下心肠夺走弟弟的王位。
否则,倘若他心狠一点,设法杀掉弟弟韩然,夺取了王位,纵使暴鸢、李睦、马奢等人心有不忿,也奈何不了他。
包括眼前这位左相。
晒然地笑了笑,忽然间兴意阑珊的釐侯韩武,直接道出了来意:“左相大人,小侯此番前来,是因为得知魏国正在与齐国、鲁国开战,故而特地来请教左相,我大韩,能否从中获利。”
“……”
申不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釐侯韩武,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釐侯看老夫这记性,居然忘了叫人给釐侯奉茶。”说罢,他连忙唤来府上的下人,更换了上好的茶水,临末又会釐侯韩武说道:“失礼之处,还望釐侯莫要见怪。”
釐侯韩武自然明白申不骇口中的「莫要见怪」,指的究竟是哪件事,遂一笑置之。
片刻后,待府上的下人送上了茶水,此时申不骇也已经仔细看罢了巨鹿守燕绉的那份八百里加急密信,正捋着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半响后,申不骇神色凝重地问釐侯韩武道:“釐侯是有意与齐国结盟,共同对付魏国么?”
“正是。”釐侯韩武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大韩兵多将广,但魏国亦不弱,若轻易开战,鹿死谁手,恐怕犹为可知。……既然如今齐魏交恶,不妨与齐国言和,合力对付魏国,分担我大韩的压力。”
申不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捋着胡须不说话。
见此,釐侯韩武困惑问道:“左相大人,莫非小侯说得不对?”
只见申不骇捋着胡须长长吐了口气,凝重地说道:“釐侯所言大善,但……齐人是不会与我大韩结盟的。”说罢,他见釐侯韩武面露困惑之色,遂解释道:“釐侯别忘了,此番齐魏交恶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齐国介入了宋地之事,为何齐国宁可冒着得罪魏国的风险,也要做这件无利可图的事?要知道,自八年前魏公子昭入齐,齐魏两国就一直是同盟,为何如今反目?”
“因为如今魏国强势、而齐国虚弱。”釐侯韩武正色说道。
“正解!”申不骇赞了一句,随即沉声说道:“当年齐魏之盟,魏国奉齐国为盟主,可这些年来,魏国的实力蒸蒸日上,反观齐国,虽然自平定诸公子内乱后稍有恢复,但在中原的声势,终归不如魏国……前两年「五方伐魏」都未曾击败魏国,这让天下多少世人目瞪口呆?”
“……”
釐侯韩武微微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虽然他是这件事的获利者,使得他一脚踹开了康公韩虎这个劲敌,但不能否认,他当初也没想到,楚、韩、秦、川、南宫,五方势力联合攻打魏国,如此浩大的攻势,竟然硬生生被魏国顶住压力。
正因为这场战役,魏国如今在中原的势头一时无两,力压旧日霸主齐国。
“……齐人好面子,不肯将霸主之名拱手想让,是故,设法压制魏国的势头,只是魏人也绝非软弱之辈,与齐国争锋相对,故而才使这两国旧日的盟国走向了陌路。”顿了顿,申不骇正色说道:“试想,齐人意图通过这场战事向天下人证明,他齐国仍然如当年那般强大,釐侯觉得,齐人会与我大韩结盟?”
釐侯韩武点了点头:倘若齐国与他韩国结盟,纵使之后击败了魏国,这两个打一个,对齐国而言又有什么荣誉可言?
除非他韩国愿意奉齐国为盟主,满足齐人的自尊心。
可问题是,韩国若奉齐国为主,又何来资格称霸天下?
所以说,齐韩联盟这条路是注定走不通的。
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釐侯韩武皱眉说道:“左相的意思是,只有等齐国在魏国手中吃了败仗,那帮骄傲自大的齐人,才有可能与我大韩结盟?”
“那也不会。”申不骇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以齐人的自大,岂会在战败之后向我大韩低头?”说着,他眨了眨眼睛,补充道:“可话说回来,这次就算齐国与我大韩不结盟,齐国多半也会站在我国这边,对魏国施压,直到我国力压魏国,打破了平衡,齐国才会重新站到魏国那边。”
听闻此言,釐侯韩武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也就是说,可以利用齐国。”
“那要看如何利用。”说着,申不骇询问釐侯韩武道:“釐侯莫不是准备提早对魏国宣战?”
釐侯韩武点了点头,说道:“我沉思了良久,认为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错失这个时机,我大韩以及魏国,不知还要僵持到猴年马月。”
申不骇点了点头。
确实目前韩魏两国的处境很尴尬,双方都想打,但又怕打输了,故而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似这般僵持着,对于彼此两国而言其实都很伤。
而如今魏国在宋郡爆发战争,这或许是一个天赐良机。
问题在于,齐鲁联军以及宋国的北亳军,挡得住魏军么?万一到时候他韩国做好准备刚刚对魏国动兵,魏国那边就已经解决了宋郡问题,那可就尴尬了。
当日,釐侯韩武与左相申不骇密谈了许久。
在离开相府之后,釐侯韩武派出许多细作、密探,前往魏国本土以及宋地打探情况。
一方面了解魏国这次出动了多少军队征讨宋地,另一方面,则关注一下宋郡那边的战况。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期间,有关于魏国以及宋地的情报,如雪花般送到釐侯韩武的府上。
此时釐侯韩武这才得知,原来魏国这次征讨宋地,竟然是已成为魏国储君的魏公子润亲自率军出征,而动用的军队,更是这些年来名声鹊起的「商水军」与「鄢陵军」,两支足足五万人编制的精锐魏军。
而不可思议的是,近十年来百战不殆的魏公子润,居然在宋地遭受了挫折——其实只是在「宁阳」一带被齐国名将田耽挡住了而已,可这在釐侯韩武看来,却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莫名兴奋的他,忍不住大叫道:“好个田耽!竟有本事抗衡魏公子润!”
想到欢喜处,他吩咐左右道:“将靳黈、暴鸢二将请来,就说本侯有紧要军务,与两位将军商议!”
“是!”左右应声而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靳黈以及姗姗来迟的暴鸢,陆续来到了釐侯韩武的府邸。
旧日的「北原十豪」中,靳黈、燕绉、冯颋,这三人皆支持釐侯韩武,只可惜当初「山阳之战」,魏公子润怒斩了代郡守剧辛,吓得原上党守冯颋向前者投降乞生,以至于釐侯韩武如今,除了巨鹿守燕绉外,就只有靳黈这一位可托付重任的心腹爱将,以及目前在代郡的新任代郡守司马尚。
是故,他才会将暴鸢这个王党将领请来。
其实说实话,此时在邯郸,其实还有一位可托付重任的将领,那就是荡阴侯韩阳,但是此人乃是康公韩虎的堂侄,因此,釐侯韩武宁可请暴鸢来参与讨论,也不想邀请荡阴侯韩阳。
起初,暴鸢对于釐侯韩武的邀请不以为意,纯粹就是抱着不落口实的目的而已,可待等釐侯韩武将此次邀请前来商议的目的一说,暴鸢的面色就凝重了许多。
“釐侯打算提前与魏国开战?”暴鸢惊声问道。
釐侯韩武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魏公子润与商水军、鄢陵军那两支魏军,眼下皆在宋地与齐国的田耽对峙,彼此僵持不下,我以为,这或许是进攻魏国的天赐良机!”
听闻此言,靳黈皱眉提醒道:“釐侯,就算魏公子润在宋地,魏国大梁,仍有「南梁王赵佐」与「禹王赵佲」,前者的厉害,釐侯相信也晓得,而后者,那可是一手挫败了楚国百万大军,甚至于,连寿陵君景舍以及邸阳君熊商二人,亦是此人手下败将……”
“然我大韩也有李睦、乐弈二人!”
釐侯韩武沉声说道。
靳黈与暴鸢对视一眼,于此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们明白,韩魏两国这场仗注定是要打的,似眼下这般彼此对峙着,对于两国而言都非常伤,问题是,开弓无有回头箭,一旦确定他韩国与魏国提前引爆这场旷世之战,到时候无论他韩国还是魏国,再想抽身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像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旦韩魏开战,那么这场仗,要么是持续到两国皆伤痕累累、后力不济,以两败俱伤的结局收场,要么,就是一方臣服于另外一方,甚至于,或有国家倾覆的危险。
此后一段时间,釐侯韩武每日皆与左相申不骇,以及将军暴鸢、靳黈等人商议。
不过在此期间,他率先派人将「或提早对魏用兵」的消息通知韩国的诸边疆驻军,毕竟这次韩魏之战,乃是决定双方在中原地位的全面战争,因此顾名思义,韩国将出动本国所有的精锐边疆驻防军。
正因为如此,调动兵力也存在着时间上的问题,因此,不管到时候韩国是否提前对魏国开战,目前事先知会各个郡守,让他们做好准备,这肯定是没错的。
于是乎,无数信使从邯郸涌出而出,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由于所处地理的关系,雁门守李睦,大概是最后一个收到釐侯韩武书信的「北原十豪」。
在信中,釐侯韩武命令李睦:若一旦确认韩国对魏国提早作战,那么,李睦便携手太原守乐成,率军攻打魏国的河西、河东,进而逼近魏国的梁郡。
在简单看罢了釐侯韩武的书信后,雁门守李睦长长吐了口气。
他当然也早已预料到与魏国的战争注定无法避免,但他真没想到,居然会来得那么快。
半响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河西、河东……釐侯还真看得起我李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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