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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连喊三声,那几千禁卫军在面面相觑之后,当即放下兵械,而那些庆王军的兵将们,却仍在犹豫迟疑。
『肃王赵润?他……他不是死了么?』
此时在这支庆王军军中,有庆王赵弘信的宗卫「华琳」,他在看到这一幕后大惊失色。
与其他几名庆王弘信的宗卫们一样,华琳此时并不知他们家殿下赵弘信已被颐王赵弘殷取而代之,仍在尽心尽力地为帮助赵弘信夺取皇位而奋战。
也正因为这样,此时华琳见赵弘润这位肃王殿下突然出现,且开口就要接管他庆王军,不由地大感震惊。
无论肃王赵弘润此番出现是为了阻止叛乱还是夺取皇位,这对他们家殿下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华琳咬了咬牙,厉声喝道:“此人假冒肃王,杀了他!”
听闻此言,赵弘礼厉声喝道:“尔等,是要与我赵润为敌么?!”
见此,那些庆王军兵将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肃王赵润为敌?
与魏国素无败绩的英雄为敌?
“放下兵刃!”赵弘润厉声喝道。
顷刻间,在庆王弘信的宗卫华琳既惶恐又愤怒的目光下,一部分庆王军的兵将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
而就在这时,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阳翟王赵弘璟转头看去,只瞧见远方有漫天的雪尘飞扬,随即,漫山遍野的骑兵呼啸而至。
为首,羯角骑兵的大督统博西勒,坐跨着战马,沉着脸徐徐而来。
待看到那面迎风招展的「魏、肃王润」的王旗后,纵使是博西勒之前已从那十几名骑兵口中听说此事,亦不由地流露出几许讶色。
缓缓放慢战马的奔驰速度,博西勒在离赵弘润仅剩下三四丈的距离下停了下来,神色不定地看着面前那位让他记忆犹新的肃王。
『当真是那位肃王……原来他并没有死?』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博西勒的面色阴晴不定。
作为因为战败而臣服的羯族人,博西勒对「肃王赵**死」并没有太多的悲痛,相反地,甚至有几分喜悦。
毕竟,这个征服了三川的男人仍旧存活一日,他们羯族人就始终难以翻身——什么?恢复羯族人的部落族号?难道恢复了部落的族号,就能改变羯族人目前尴尬的地位么?
要知道,在那些逃亡宛地的羯族人口中,他们这些留在三川的羯族人,不过就是魏国、或者说就是眼前这位肃王殿下手中的猎犬。
想妄图翻身,像曾经那样成为三川的主人,那纯粹只是妄想!
因此,当前一阵子得知肃王赵弘润过世后,博西勒欣喜地认为,他们羯族人翻身的机会来了,于是,他接受了太子弘誉的征调,打算着趁魏国这场内乱,尽可能地为他们羯族人夺取利益。
没想到的是,这位肃王殿下居然没有死。
“要试试么?”
就在博西勒面色阴晴不定看着赵弘润的时候,赵弘润也回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羱族语说道:“相比较本王,你对这支羯角骑兵的控制力更胜一筹吧?要不要在这里,试试为你义父比塔图报仇?”
“……”听闻此言,博西勒不由地想到了他的义父,原羯角部落大族长比塔图。
在片刻沉默之后,博西勒翻身下马,跪倒在赵弘润面前,用羱族语沉声说道:“不,肃王殿下。大族长生前叮嘱过,只要肃王尚活在世上一日,我羯角军,就是肃王身边的鹰犬,供肃王差遣。”
随着博西勒的话,他身后数万羯角骑兵,纷纷下马,叩地而降。
“……很好。”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那些庆王军的兵将们。
见此,那数万庆王军兵将,亦纷纷丢下兵刃而降。
“该死的!”
庆王弘信的宗卫华琳见大势已去,暗骂一句,带着一干心腹拨马就走,准备回城将这个消息告知庆王赵弘信。
赵弘润瞥见了华琳等人的行动,但他也无暇派人阻拦,在一抖马缰后,沉声说道:“羯角军、禁卫军、庆王军三军听令,随本王入城平叛!”
说罢,他也不顾那些刚刚收降的军队,带着青鸦众们直奔大梁。
但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羯角军也好,禁卫军与庆王军也罢,在起身后,居然默默跟随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阳翟王赵弘璟简直难以置信: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位八弟,就收服了将近六七万的军队?
然而,赵弘璟的震惊,远远不止如此。
片刻之后,赵弘润大队人马便抵达大梁的南城门。
出乎赵弘璟的意料,此时大梁的南城门,居然仍然悬挂着禁卫军的旗号,这让赵弘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是说庆王军已经攻到城内去了么?怎么城门这边,仍然是禁卫军把持着?
而对此,赵弘润倒丝毫不感觉意外。
别看庆王军曾一度攻陷城门,但别忘了,禁卫军当中有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的旧部,这些精锐之士,可不是庆王军那些杂牌军可比相提并论的。
只要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几支驻军六营的旧部开始发力,夺回城门,这不过就是顷刻间的事罢了。
想到这里,赵弘润策马上前,朝着城楼喊道:“我乃肃王赵润,城内兵将,速速打开城门!……从此刻起,本王接管尔等兵卒!”
守城的禁卫军士卒闻言,立刻禀告他们的长官——并非是太子弘誉册封的将领,而是原浚水军大将曹玠。
『肃王?』
曹玠听闻这个消息后,即刻来到城门口,表情古怪地看着赵弘润身后那大队人马。
也难怪,毕竟此时赵弘润身后,既有太子弘誉一方的禁卫与羯角骑兵,也有庆王弘信麾下的庆王军,这两支人马皆默默跟随在赵弘润身后,看起来着实非常古怪。
『该说,不愧是肃王殿下么?』
微微一笑,曹玠挥手示意道:“开城门!”
说罢,他朝着城外的赵弘润喊道:“禁卫军曹玠,愿听从肃王殿下调遣!”
『曹玠?』
赵弘润闻言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果然瞧见了曹玠这位原浚水军的大将。
『原来是浚水军出动了……怪不得夺回了城门,看来,父皇那边已有所行动了。』
赵弘润心中暗暗想道。
对于曹玠,他当然不会陌生,此人乃是百里跋的心腹爱将,而百里跋则是他父皇的心腹宗卫,也就是说,这是自己人。
“进城!”
在吩咐麾下的军队入城后,赵弘润在城门内见到了曹玠。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曹将军的任务是什么?”
曹玠愣了愣,随即便低声说道:“末将受命待庆王军入城后,夺回城门,且之后死守此处,不允许任何人离城!”
赵弘润想了想,问道:“其余几处城门呢?”
曹玠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除西城门在桓王殿下与燕王殿下手中外,其余几处城门,皆已被「我三军」夺回。”
他口中的「我三军」,即是指禁卫军当中的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旧部。
『原来如此……』
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吩咐道:“既然如此,本王命你继续把守此地!”
“遵命!”曹玠抱拳应道。
告辞曹玠后,赵弘润叫来博西勒,吩咐道:“你即刻派人攻陷怡王府,府内府外,若是不肯降,格杀勿论!……鸦五,你派几人给他带路!”
“遵命!”博西勒与乌鸦抱拳说道。
看着羯角骑兵朝着城内深处,赵弘润看了一眼人声鼎沸的城内,沉声喝道:“诸军入城平叛,以本王的名义,勒令城内任何兵卒放下兵械,等待收编,若有冥顽不灵者,格杀勿论!”
“是!”
赵弘润身后的羯角军、禁卫军、庆王军,纷纷遵令,朝着城内涌入。
而赵弘润本人,则直奔皇宫。
沿途,赵弘润遇到不少禁卫军、庆王军的士卒,但随着他亮明身份,那些禁卫军便纷纷归降。
在这些禁卫军中,赵弘润也见到了一些熟面孔。
比如原汾陉军的大将蔡擒虎、原浚水军的大将李岌、原成皋军的大将周奎等等。
这些本该听命于太子弘誉的现禁卫军将领们,在见到赵弘润后,居然第一时间就倒戈投降,甚至于,有时赵弘润还没来得及喊话劝降,沿途所遇到的禁卫便纷纷归降。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因为赵弘润很清楚,似蔡擒虎、李岌、周奎这等大将,哪怕以往与他赵弘润很熟悉,也几乎是不可能临阵倒戈的,除非,百里跋、徐殷、朱亥这些上将军提前跟他们的部下打过招呼。
而百里跋、徐殷、朱亥这些上将军为何要提前打招呼呢?
想来原因只有一个,恐怕还有一个人之前跟百里跋、徐殷、朱亥这三位大将军打过招呼。
至于这个人是谁——呵,能让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唯命是从的人,整个魏国,就只有一个人。
『混账老头子!』
赵弘润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因为他忽然发现,纵使他看透了整盘棋,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被他父皇当棋子使的命运。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宫门前,如同潮水般的庆王军与镇反军,仍在对皇宫发动着进攻。
眼瞅着宫门的守卫力量越来越衰弱,藏身在某个角落的颐王赵弘殷,此刻竟紧张又激动。
紧张的是,桓王赵弘宣与燕王赵弘疆的军队虽然仍在与城内的禁卫军纠缠,但距离皇宫已越来越近,若是被这两位兄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搞不好他要前功尽弃。
换而言之,怡王赵弘殷必须在桓王赵弘宣与燕王赵弘疆二人反应过来之前,攻陷皇宫,完成最终的大计。
而激动的是,皇宫的守备力量越来越薄弱,眼瞅着他赵弘殷立刻就能夺取大位。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一名士卒来报:“报!肃王领兵攻入城内,正朝着皇宫而来!”
“肃王?赵润?”
听闻此言,颐王赵弘殷的面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满脸震惊的惊声说道:“他不是死了么?”
此时在赵弘殷身旁,还站着一名身穿青色布衣的中年人,在深深皱了皱眉后,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皇宫方向。
随即,他退后两步,闪身便消失在了一条小巷中。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内的观民台上,魏天子赵元偲亦拄着天子剑,面沉似水地看着宫门处的厮杀。
忽然,有人前来报讯道:“陛下,肃王殿下已带兵杀入城中。”
听闻这个消息,魏天子绷紧的脸上露出几许微笑,带着几分自得喃喃说道:“哼,朕的虎儿,岂会如此轻易就被贼人所害?”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咳嗽一声,嘱咐身边的李钲道:“李钲,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朕不曾来过,明白么?”
说罢,他不等李钲回覆,便带着大太监童宪,急匆匆地返回甘露殿去了。
看着魏天子离去的背影,李钲牵了牵嘴角。
“……是,陛下。”





大魏宫廷 第1390章:黯然与平定【二合一】
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即颐王赵弘殷不动声色取代了庆王赵弘信,却依旧请南梁王赵元佐以「庆王」的名义攻打皇宫的前后,那时,宫门的防守,仍然还在太子弘誉的手中。
直到魏天子手提着天子剑,在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以及拱卫司一干御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太子弘誉所在的观民台。
当看到魏天子的时候,太子弘誉的眼睛都瞪直了。
要知道在这一年余来,魏天子主要是因为「龙体欠安」,才徐徐放权给他,使得太子弘誉能够顺利地收拢朝廷的大权,甚至于,收编像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等直属魏天子的驻军。
可此时瞅着这位父皇,哪里像是「龙体欠安」样子?他甚至比太子弘誉还要精神!——要知道因为「三王起兵」一事,太子弘誉这些日子才是殚精竭虑、劳心伤神。
“唰唰唰——”
数百名御卫迅速围住了观民台,将刨除太子弘誉身边宗卫在外的所有禁卫,全部驱逐到外围。
见此,那些真正效忠于太子弘誉的禁卫军们本欲反抗,可当他们看到手持天子剑的魏天子面色阴沉地走来时,他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毕竟再怎么说,魏天子赵元偲终究是积威已久的魏国君王,在位二十五年的天子威势,岂是寻常人可以招架的。
“父……皇……”
看着朝着这边一步步走来的魏天子,纵使是太子弘誉,亦有种莫名的惶恐不安。
然而,魏天子却没有指责太子弘誉,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朕吧,太子且回东宫歇息一阵吧。”
听了这话,太子弘誉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反感,甚至于,连面色都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哪里会听不懂魏天子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而此时,魏天子却没有再理睬太子弘誉,拄着天子剑开始发号施令:“李钲,接管皇宫的防务,童宪,令内侍监传令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叫后者设法夺回城门。”
“遵命!”
“是,陛下。”
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与大太监童宪分别行礼说道。
言毕,李钲振臂呼道:“禁卫、郎卫、御卫三方听令,以陛下的名义,眼下由我李钲接管皇宫防务,如有抗命不从者,皆按逆反论处!”
听闻此言,观民台附近的禁卫军们面面相觑,最终,他们还是听从了李钲的命令,被李钲安排到皇宫的各处要道展开支援。
瞧见这一幕,太子弘誉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苦心经营的禁卫军,居然如此轻易就听从了李钲调遣——确切地说,是听从了他父皇魏天子的安排。
看着面无表情关注着皇宫一带战况的父皇,太子弘誉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位父皇对自己的冷淡。
对此,他感觉很没有道理。
要知道,他是太子储君啊,何以在这等关键时候,他父皇却让他避退?按理来说,身为太子,这个时候不应该是需要挺身而出么?
还是说,父皇心中另有「挺身而出」的人选?
不由地,一张熟悉的脸孔浮现在太子弘誉的心头——即是他的弟弟,肃王赵弘润。
关于肃王赵弘润遇袭一事,太子弘誉前一阵子听幕僚张启功提及过,当时太子弘誉亦感到莫名震撼,心中也想着彻查禁卫,揪出混迹在其中的萧逆细作或者眼线。
但碍于即将与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三者交战,太子弘誉只能暂时将此事搁置。
而最近这些日子,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肃王赵弘润在逃离大梁的期间被贼人用利箭所伤,回到商水邑后便不治身亡了。
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太子弘誉心中万分惊怒,但惊怒之余,他亦暗暗有些窃喜。
怒的是,肃王赵弘润这位王弟,至今仍旧是他心目中的「大魏上将军」人选,是他日后开疆辟土需要仰仗的重臣,然而,这样一位勇猛的王弟,却竟然死在萧逆的阴谋暗杀下,这如何不让太子弘誉感到震怒?
而窃喜的是,在目前他所面临的艰难局势下,事实上,「逃回商水的肃王」,其实还是死了对他更加有利,毕竟如此一来,他赵弘誉就不用再担心这位王弟会举兵反抗他,也不需要再担心鄢陵军、商水军、游马军、甚至是羯角骑兵是否会出现反叛情况。——哪怕太子弘誉对肃王赵弘润这位一直以来都信任着他、支持着他的兄弟心存愧疚,但在此时此刻,他心底仍暗暗有几分窃喜。
但是今日,他父皇的态度,却让太子弘誉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的苗头。
『难道弘润他……并没有死?』
偷偷瞥了几眼魏天子的神色,太子弘誉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喃喃自语了两句后,太子弘誉呵呵笑了起来,转头看着魏天子,似嘲讽、似自嘲般说道:“父皇,您当真是好算计啊……”
听闻此言,魏天子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太子弘誉。
只见太子弘誉直视着他父皇的目光,突然绷紧脸,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儿臣以为,当初儿臣的那一番话,或使父皇心中有愧,是故这一年余来,父皇逐步将大权移交到儿臣手中,然而没想到……”说罢,他嘴角扬起几分冷笑,似质问般说道:“父皇是在等弘润引兵前来平叛么?”
“……”魏天子深深地看了几眼太子弘誉,忽而淡然说道:“不错,事到如今,唯有弘润能够力挽狂澜。”
“为什么?!”太子弘誉气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瞥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太子弘誉,魏天子仍旧将目光投向宫门那边,口中淡淡说道:“弘誉,朕不是没给你机会。……当初你对朕抱怨,说你堂堂太子储君,命令却不能出这个大梁,朕细细思量,确实觉得对你过于苛刻,因此逐步将大权移交于你,使你在这一年余来,以太子的身份,行使着君王的权利……可是结果呢,却引起了今日的浩劫。”
“……”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的确正如魏天子所言,这一年余来,他赵弘誉在大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使是朝中的尚书,说撤就撤,哪怕是驻军六营的军队,亦是说合并就合并,从头到尾,他父皇都没有出面阻止过,甚至于,似百里跋、徐殷、朱亥等大将军,也是非常配合地就交出了兵权。
因此在这件事上,魏天子确实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引起了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等三王的举兵讨伐,于公于私,太子弘誉都不能再说这是他父皇的偏袒所导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正如肃王赵弘润当日奉劝他的,是因为他操之过急,才引起了庆王赵弘信的强烈反弹。
但是……
“父皇真以为儿臣做错了么?”
直视着魏天子,太子弘誉愤然说道:“且不说老四与老九,老五拥兵自重,对大梁的王令不理不睬,儿臣收他兵权,何错之有?儿臣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庆王不尊王令,更率军企图大梁逼宫夺位,难道他这样的举动,还不能证明儿臣的判断么?”
魏天子平静地等待太子弘誉说完,随即,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后者,带着几分失望的语气说道:“你真觉得,你的对手是庆王?你真觉得,庆王是威胁最大的?”
“……”太子弘誉闻言面色一滞,疑惑不解地看着魏天子。
见此,魏天子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朕会代你收拾残局,你且回宫内歇息吧。……这次,别再说朕厚此薄彼。”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浑浑噩噩地走下了观民台。
『此番的对手,不是老五?不是老五那又是谁?……老四?老九?怎么可能?还是说,是弘润?不可能……』
脑海中满是他父皇那句略带嘲讽的话,太子弘誉浑浑噩噩地走向宫内深处。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他养母施贵妃生前居住的锦绣宫——自从施贵妃过世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回到过这座宫殿。
主要还是怕睹物伤情。
说来也奇怪,哪怕施贵妃已经不在了,但此时太子弘誉回到锦绣宫,仍然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放心,心中的彷徨、迷茫、沮丧,仿佛也隐隐有所平复。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锦绣宫的宫女们,纷纷向太子弘誉见礼。
期间,或有一名年纪较轻的宫女胆怯不安地问道:“太子殿下,不知城内的叛乱镇压了么?”
然而这名年轻的宫女刚刚说完,就被一名较为年长的宫女喝止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曾经伺候过施贵妃的宫女,他们知道,事实上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其实并非是施贵妃的亲生儿子,而是王皇后所生,因此,她们自然做不到像以往那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太子弘誉的身世,让这些以往对这位殿下无比熟悉的宫女,忽然感觉到了疏远,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亲近。
“不必担心。”太子弘誉露出几分笑容,宽慰道:“那些叛军,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镇压……”
“那就好。”那名年轻的宫女拍着饱满的胸脯松了口气。
见此,太子弘誉微微一笑,说道:“你等都退下,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是。”
诸宫女闻言告退,只留下太子弘誉独自一人坐在锦绣宫的内殿。
『……真的是我做错了么?』
回想着方才那名年轻的宫女在提及叛乱时脸上的惶恐不安,又听到此时锦绣宫外人声嘈杂,太子弘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肃王赵弘润曾明确警告过他,甚至于他自己也清楚,他于垂拱殿发布的那则将庆王弘信打成叛逆的榜文,只会引起后者的强烈反弹。
也就是说,这场魏国的内乱,是由他赵弘誉一手促成的,若非是他紧紧逼迫,想来庆王弘信断然不可能铤而走险,举兵造反。
而最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父皇居然告诉他,他的对手竟然不是庆王赵弘信……这怎么可能?!
在足足一炷香的工夫内,太子弘誉对宫门那边的纷乱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地思索着种种。
他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件震惊大梁的「金乡屠名」事件,虽然那件事最后得利的是他赵弘誉,但那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王皇后及时出手,派禁卫杀掉了曲梁侯司马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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