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相比较巡检禁卫,青鸦众缺少官面上的身份,就像拱卫司的御卫那样,在执行任务时,可以任意冒用禁卫、郎卫、兵卫甚至是驻军的身份,这一点是青鸦众万万不及的。
举着马鞭做了几个手势,那些混在出城百姓队伍中的青鸦众,便陆续围在了马车前后,准备协助这辆马车离城。
终于,即将轮到鸦五等人接受盘查,眼瞅着几个他一眼就能看穿对方是禁卫身份的县兵向马车走来,鸦五率先动手,直接抬手,用袖箭射出了几支箭矢,随即骤然催动马匹,企图直接闯出去。
“是他们!”一名县兵大呼一声,厉声喊道:“这些人即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拦下他们!”
城门口那些真正的县兵,一脸惊愕,正要围上来,却被从出城百姓队伍中跳出来的青鸦众杀退。
“杀人了。”
附近的百姓顿时惊慌失措,四下逃离,趁着这个机会,鸦五果断催动马匹,强行闯出了县城。
片刻之后,有十几个人骑着坐骑赶了上来,正是鸦五手底下的青鸦众。
见此,鸦五总算是松了口气,叫一名兄弟代替他驾驶马车,而他自己则钻入了马车内。
在高若、高林父子与周氏母子那不信任的目光的下,鸦五在曲梁侯司马颂面前盘腿而坐,面色阴晴不定地说道:“曲梁侯,为了你,我损失了将近十个弟兄,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何会招惹上内侍监与禁卫军呢?”
“禁卫军?”
高若、高林父子惊呼一声,周氏亦是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
别看事实上禁卫军的地位远不如内侍监,甚至于最近几年被拱卫司的御卫抢走了不少权限,但在一般人眼中,禁卫军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不过,曲梁侯司马颂更加在意鸦五口中那个内侍监:“那……果真是内侍监的人么?”
鸦五上下打量着司马颂,淡淡说道:“虽然那个阉人居然下令对我等动手,让我很是意外,不过应该不会错……曲梁侯,你得解释一下。”
听闻此言,高林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又是何人?挟持侯爷又有什么目的?”
曲梁侯司马颂抬手拦下了高林,目视着鸦五,沉声说道:“待小侯见到你家公子,小侯会原原本本将其中内情告诉你家公子。……抱歉,其中内情事关紧要,不可泄露。”
在昨晚逃亡的过程中,曲梁侯司马颂已做出了决定:眼下,除了萧氏党羽想要杀他,就连大梁那边,也有一位权势滔天的人想要杀他,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只有那位肃王赵润,才有能力保住他的妻儿。
因为据他所知,肃王赵润,那可是最希望亲手手刃萧鸾的人,只要他以「和盘托出萧氏余党秘密」作为交易,这位肃王殿下保准愿意庇护他一行人。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们是谁了。”鸦五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几时知道的?”
曲梁侯司马颂也不隐瞒,如实说道:“一到封丘县,就得知了。”
听闻此言,鸦五愣了愣,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司马颂,皱眉问道:“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我方在监视着你?”
“是。”司马颂点了点头。
见司马颂点头确认,鸦五深深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忖究竟是环节走漏了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名青鸦众撩起了车帘,低声说道:“五哥,「黄池」那边传来消息,咱们有些兄弟在黄池因为与人起了争执,被抓到县牢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早。”
“他娘的,动作挺快的啊……”鸦五皱了皱眉头,宽慰道:“没事,黄池那些兄弟,并不清楚内情,相信那个阉狗也不敢杀他们,应该只是将他们关起来,免得他们与咱们汇合。相比之下,黄池县去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冷笑说道:“前后围堵是么?嘿,去「小黄」。”
小黄县,那里有冶造总署的几个试验田,为了保护这些试验田,那里专门有一拨黑鸦众驻守着。
一日后,在大梁皇宫的凤仪殿,大太监冯卢收到了一封来自封丘的密信,在仔细观阅之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纵使是大太监冯卢也不敢擅做主张,连忙向王皇后禀报。
此时,王皇后刚刚用完午膳,正准备去寝居小睡片刻,瞧见大太监冯卢走进来,频频用眼神暗示,遂挥挥手遣退了殿内其他的太监与宫女。
待等这些不相干的人退下之后,大太监冯卢这才来到王皇后面前,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戚贵已派人送来消息。”
“唔。”王皇后端着茶盏随口应了一声,等着下文。
只见大太监冯卢故作叹息地说道:“娘娘,一日之前,萧氏余孽袭击了曲梁侯府,可怜曲梁侯一门四口以及府上百余仆从,皆被萧氏所害,可恨的是,萧逆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将曲梁侯府烧成了平地。”
王皇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人呢?”
听闻此言,大太监冯卢脸上露出了几许难看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被……被劫走了。”
“……”王皇后闻言面色绷紧,一双凤目扫向冯卢,平日里感觉无害的她,此时隐隐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大太监冯卢压力倍增。
“谁?”她冷冰冰地质问道。
大太监冯卢不敢耽搁,连忙回道:“是青鸦。……肃王的青鸦。”
“肃王?赵润?”
听闻此言,王皇后脸上的寒色一滞,微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碰到赵润的人?”
一听说劫走司马颂的人乃是肃王赵润的青鸦,她的脸色稍稍改善,因为她也知道,肃王赵润与萧氏余孽的首领萧鸾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在这一点上,双方是利害一致的。
大太监冯卢苦笑道:“可能肃王也在怀疑司马颂,故而派青鸦前去监视……”说到这里,他偷偷看了一眼王皇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看这事……是否要跟肃王知会一声?”
王皇后狐疑地看了一眼冯卢,问道:“戚贵与青鸦,发生冲突了?”
“呃……”冯卢讪讪说道:“彼此互有伤亡。”
听闻此言,王皇后不禁皱紧了眉头。
倘若换做别人还则罢了,肃王赵润那可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虽然此前并无交集,但王皇后也清楚那位肃王殿下的劣迹与功绩——两者皆是无人能及。
比如打砸幽芷宫,比如其父皇面前拍桌子,比如在庆王府用菜盘子呼庆王弘信的脸,比如敢一脚将上将军府府正踹下河渠,这位殿下的种种劣迹,与他率军南征北战、建立赫赫功勋一样让人为之惊叹。
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仆从,肃王赵润这般狂妄霸道,他手底下的青鸦,胆敢与内侍监、禁卫军抢人,这倒也不出奇。
“通知戚贵,到此为止,本宫会与肃王交涉的。”王皇后在思忖了片刻后说道。
听闻此言,冯卢面色更加凄苦,低声说道:“娘娘,戚贵正派人追击那股青鸦……”说到这里,他替戚贵求情道:“娘娘,戚贵是对娘娘忠心耿耿,故而……”
王皇后抬手打断了冯卢的话,沉声说道:“叫戚贵回来。……另外,本宫不好贸然召见肃王,正好他婚期在即,你置备一份厚礼送去,他为答谢,自会登门拜访本宫。”
“是。”冯卢点头应道。
当日傍晚,还未等冯卢带着贺喜的厚礼来到肃王府,「曲梁侯司马颂一家四口与百余仆从被害」的消息,已由封丘县令上报朝廷,并在大梁迅速传开。
听到这个消息,桓王赵弘宣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雍王好生阴毒!”
大魏宫廷 第1345章:牵一发而动全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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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怀着无比愤怒的心情,桓王赵弘宣立即带着幕僚周昪来到了长皇子赵弘礼的府上。
当赵弘宣来到长皇子府上时,长皇子赵弘礼正与幕僚骆瑸在书房内商议着什么,聊着聊着,就看到赵弘宣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书房,一脸急怒地说道:“长皇兄,你可知晓,曲梁侯司马颂死了!”
“……”赵弘礼沉着脸徐徐点了点头。
「曲梁侯府皆被屠尽」一事,早已传遍大梁,在大梁引起了巨大争议,赵弘礼与骆瑸怎么可能不知情?
事实上在方才,赵弘礼就在与骆瑸商量这件事。
毕竟曲梁侯司马颂,这个人对于赵弘礼复出一事尤为关键,没有这个人,赵弘礼想要扳倒雍王弘誉,难如登天。
“真是岂有此理!”在书房内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后,赵弘宣愤然说道:“那该死的雍王,竟这般阴毒,居然杀人灭口……”
听闻此言,骆瑸与周昪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些困惑,显然是持不同意见。
“桓王殿下息怒。”骆瑸朝着桓王赵弘宣拱了拱手,随即皱眉说道:“在下方才也正与殿下说起此事……依在下看来,这件事有点蹊跷。”在顿了顿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在下怀疑,此事恐怕并非雍王的人所为……”
“不是他还会有谁?”桓王赵弘宣怒声说道:“想必是消息走漏,雍王情急之下,杀人灭口……”
骆瑸知道桓王赵弘宣对雍王弘誉的印象很差,遂耐着心思说道:“桓王殿下,你说的「雍王情急之下」,指的是什么呢?我等尚未对朝廷出示那份密信,长皇子殿下也尚未正式复出,雍王何以要着急?”
“呃……”赵弘宣闻言一愣,猜测道:“保不定消息走漏,使得雍王得知我等攥着他的把柄,故而先杀人灭口呢?”
骆瑸闻言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桓王殿下,首先,咱们收到的那份密信,来历不明、真假也不明,谈不上是所谓「雍王的把柄」;其次,就算那封密信属实,雍王与曲梁侯也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既然有回旋余地,雍王为何要杀曲梁侯司马颂?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不错。”周昪亦在旁点头附和道:“在下曾在雍王弘誉身边呆过一阵子,雍王,绝非这般沉不住气的人。”说罢,他看了一眼桓王赵弘宣,对这位自家殿下说出了这一路上一直想说、但桓王赵弘宣却完全听不进的话:“不能否认,雍王弘誉与其张启功敢这样做,但并没有必要。”
桓王赵弘宣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皱眉问道:“我们刚刚收到那份密信,正寻思着从曲梁侯司马颂着手,对付雍王,结果最近两日,那曲梁侯司马颂就死于非命了……两位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巧合了么?”
对于这个疑问,骆瑸与周昪短时间内也想不出头绪来。
正如桓王赵弘宣所言,这件事难道果真是巧合?当然不可能!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但就像他俩方才所说的,骆瑸与周昪都不认为这件事会是雍王弘誉派人做的,因为事情尚有回旋余地,贸然就杀掉曲梁侯司马颂,还屠尽了曲梁侯府满门,这种蠢事,实在不像是雍王弘誉与张启功会做出来的。
但是究竟其中真相如何,他们也猜不出来。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万万也不会想到,整件事在继萧氏余孽这个「第三方势力」介入,给他们送来了雍王弘誉的人与曲梁侯司马颂接触的证据,企图借此扳倒雍王弘誉外,又有王皇后这股「第四方势力」强势介入,果断地下令‘杀掉’曲梁侯司马颂。
然而就在王皇后的人马执行命令时,又有「肃王赵润麾下青鸦」这股「第五方势力」插手干涉,强行劫走了司马颂——这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纵使是骆瑸与周昪再机智聪慧,也万万想不到这件事的演变竟会如此曲折。
“几年前,雍王曾挑唆北一军营变,又暗中命心腹谎冒贼军攻打军营……他当初能做得出来这种事,难道今日就杀不得一个曲梁侯司马颂?”
“此一时彼一时也。”周昪出言纠正道:“殿下,当初长皇子殿下势大,雍王退无可退,只得背水一战;可今时今日,雍王手握监国大权,俨然储君身份,距离大位仅一步之遥,他怎么可能还会兵行险着?除非能策反曲梁侯司马颂,让他亲口承认「金乡屠民」之事乃是雍王在背后教唆,否则,纵使是那封密信在,长皇子殿下想要扳倒雍王,也殊为不易。”
骆瑸在旁连连点头,就连赵弘礼,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只可惜,周昪的言辞虽然确凿、诚恳,但仍无法彻底打消桓王赵弘宣对雍王弘誉的怀疑。
在沉默了片刻后,赵弘宣站起身来,说道:“周昪,你留在这里,与骆瑸好好商议一下,我到我哥那边走一趟,向高括问个究竟。”
“这倒是个好主意。”周昪点点头说道。
看着桓王赵弘宣一脸余怒未消地离开书房,赵弘礼、骆瑸、周昪三人在对视一眼后,皆隐隐有些气馁。
因为原本他们正打算以曲梁侯司马颂作为突破口,就算不能扳倒雍王,也至少能压一压雍王的气焰,没想到,关键人物曲梁侯司马颂居然被杀了。
此人一死,那封密信还有什么价值?——死无对证的东西,一向是不能被作为证据的。
“这件事……着实有些蹊跷啊。”
在对视了一眼后,骆瑸皱着眉头对周昪说道。
此前骆瑸与周昪已通过种种形迹,推断出「曲梁侯司马颂乃雍王暗棋」的可能性,再加上那封密信,这件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
因此,曲梁侯司马颂在这个时候被人不明不白地杀害,获利最大的自然是雍王弘誉。
可若按常理推断,偏偏雍王弘誉最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下令杀害曲梁侯司马颂——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骆瑸与周昪感觉整件事扑朔迷离。
一时间,骆瑸与周昪也是一筹莫展。
而与此同时,桓王赵弘宣正坐在马车上,气闷闷地前往他兄长肃王赵弘润的肃王府。
此时的肃王府,在赵弘润满了守孝之期后,正在紧锣密鼓为婚娶之事做最后的准备,比如张贴喜字、铺设筵席、准备回礼礼物等等,府内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毕竟赵弘润的婚期已正式确定下来,就在九月十八日这一天。——也就是三日后。
在来到肃王府府门前时,赵弘宣便看到一辆辆装载满蔬菜、瓜果、鱼肉的马车,正停在府门前,由民夫一筐筐地往府内的庖厨运。
在旁,宗卫吕牧与穆青二人正指挥着那些民夫,不过待瞧见赵弘宣的马车缓缓而来时,他俩当即迎了上去:“宣殿下。”
赵弘宣下了马车后,与吕牧、穆青二人打了声招呼。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因此,吕牧与穆青二人明显可以看出这位殿下心情不佳。
不过还未等他们开口询问,便听赵弘宣率先问道:“吕大哥,有看到高括大哥么?”
“高括?”吕牧愣了愣,随即点头说道:“高括刚刚外出归府,正在府内书房向殿下禀告一些事。……宣殿下找他有事?”
赵弘宣也没有细作解释,挤出几分笑容说道:“那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们忙。”
说着,他便迈步走入了府邸。
困惑地忘了一眼赵弘宣,吕牧转头看向穆青,似乎是想问问穆青是否知晓些情况,只可惜穆青也一无所知,耸了耸肩。
而与此同时,在肃王府的书房内,宗卫高括的确正在向肃王赵弘润禀告一些要紧事。
这个要紧之事,不单单是指「曲梁侯司马颂一门被杀」这件事,还有「派往封丘的青鸦众突然失去了音讯」这件事。
原来,在听说「曲梁侯府遭到贼人袭击」、「曲梁侯司马颂一门上下皆被屠杀」的消息后,肃王赵弘润亦是大感震惊,要知道,曲梁侯司马颂那可是他派人重点监视的对象啊,怎么毫无声息地就被人给杀了?——派往封丘的那些青鸦众究竟在搞什么鬼?!
明明曲梁侯司马颂被害的消息都从封丘传到大梁了,可那些派往封丘的青鸦众,却未提前禀报此事,这是严重的渎职!
于是,高括懊恼地找到了青鸦众在大梁的据点,这才得知,派往封丘的青鸦众「鸦五」一行人,已有两日失去了音讯,这让高括感到又惊又怒,连忙回来禀报自家殿下。
鸦五一行人失去音讯,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帮人集体叛逃了,要么就是这帮人被人杀害、或者被人关起来了。
而在这两种可能性中,「叛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暂且不提青鸦众的训练中那洗脑式的思想灌输,让每一名青鸦众都对肃王赵弘润忠心耿耿,单单就青鸦众的丰厚待遇,就基本上杜绝了叛逃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派往封丘的鸦五一行人突然音讯全无,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他们遭到了袭击!
问题是,即便遭到了袭击,总不可能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吧?
还是说鸦五等人被对方一个照面全杀光了?——这几乎不可能。
就在赵弘润皱着眉头思索这件事时,他看到弟弟赵弘宣沉着脸来到了书房。
大魏宫廷 第1346章:牵一发而动全身(三)
“小宣?”
挥挥手示意宗卫高括退下,赵弘润起身将弟弟赵弘宣迎入了书房的内室。
待瞧见弟弟那深沉的面孔时,赵弘润心中便已对这位弟弟的来意多少猜到了几分。
果不其然,在兄弟俩坐定之后,桓王赵弘宣愤懑地说道:“哥,曲梁侯司马颂死了,你可知晓?”
“唔。”赵弘润点了点头。
见此,赵弘宣又问道:“哥,我记得你曾派青鸦监视曲梁侯司马颂吧,青鸦那边对此有什么消息么?”
听弟弟问到这件事,赵弘润心中不禁也有些郁闷,已经派往封丘监视曲梁侯府的鸦五等一行人,在两日前就断了音讯,别说赵弘润根本不知道曲梁侯府究竟是被谁袭击,就连鸦五等人是死是活都不知情,只能等待大梁的青鸦众派人前往打探侦查。
而就在这时,就听赵弘宣忍不住抢先问道:“哥,你说会不会是雍王派人下的手?”
赵弘润闻言不由地看了一眼赵弘宣,暗暗心道:弟弟对雍王还真是厌恶至深,什么屎盆子都往前者身上扣。
不过他还是好言劝解道:“小宣,雍王与曲梁侯司马颂无冤无仇,他杀曲梁侯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曲梁侯司马颂乃是雍王安插在庆王身边的暗棋!”赵弘宣毫不思索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暗暗称奇。
要知道,他起初还是看到南梁王赵元佐将曲梁侯司马颂拉到一旁秘密谈话,质问后者是否是雍王的人,这才对曲梁侯司马颂的政治立场产生了怀疑,可眼前这个弟弟,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难道是骆瑸或者周昪也瞧出来了?』
赵弘润暗暗思忖道。
见赵弘润不说话,赵弘宣误以为兄长不信,压低声音透露道:“哥,你别不信,曲梁侯司马颂,果真就是雍王安插在庆王身边的暗棋!……前两日,长皇兄府上收到了一封密信,密信中详细记载了雍王的人私下会见曲梁侯司马颂的具体日期与大致谈话内容,这些雍王的人中,还有雍王的幕僚张启功。”
“……”赵弘润闻言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弟弟,随即皱眉问道:“密信?什么密信?在哪?让我看看。”
赵弘宣脸上露出几许尴尬之色,解释道:“前两日长皇兄入宫寻求王皇后出面相助时带走了,王皇后据说会考虑考虑,那封密信也留在了凤仪殿……”说罢,他怕赵弘润不相信,信誓旦旦地说道:“哥,这是真事,长皇兄、骆瑸、周昪他们几人都能作证。”
听闻此言,赵弘润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
虽然眼前这位弟弟已逐渐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像年幼时那样黏着他,但从小到大,这个弟弟从未撒谎骗他,既然弟弟这么说,那么这件事肯定是真实的。
问题是那封密信的来历。
究竟是什么人向长皇子府投递了那封密信呢?
赵弘润微闭双目,在心中逐一排除嫌疑对象。
但正如襄王赵弘璟当日思索这件事时一样,排除到最后,赵弘润居然找不出众兄弟当中,谁有能力做出这件事。——甚至于,居然是他自己的嫌疑最大。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因为这件事,主要针对的是庆王与雍王,这就说明,这是一场针对皇位的阴谋。
换而言之,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是有某种明确的政治目的的——否则对方设计扳倒庆王与雍王做什么?
『难道是庆王的苦肉计?』
赵弘润表情有些古怪,他也觉得这个猜测着实有些勉强。
不能否认,庆王弘信的确也有可能借这件事来一招苦肉计,先黯然退场博取同情,随后在倒打一耙扳倒雍王弘誉,一举夺下皇位。
可问题是这样不是多余么?——因为这招的风险太大,搞不好就会将所有的优势全部葬送,赵弘润实在不认为庆王弘信会是这种大魄力的人,敢用这种方式来赌。
见赵弘润久久不说话,赵弘宣有些着急地追问道:“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雍王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被打断了思绪,赵弘润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
见兄长说得这般斩钉截铁,赵弘宣心中有些不快,不服气般问道:“为何绝无可能?”
只见赵弘润看了一眼赵弘宣,正色说道:“小宣,你说你们收到了一封密信,我信。但仅仅只凭这封密信,想要扳倒雍王,这远远不够。……那封密信来历不明,你们根本说不清究竟是哪里所得,雍王完全可以反诬是你们伪造。不要不服气,雍王的人与曲梁侯司马颂私下会见时,有人证么?单凭这样一封无法证明来历的密信,怎么可能对雍王造成什么实际影响?既然无法造成实际影响,雍王为何要杀曲梁侯司马颂?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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