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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张鸣点了点头,将攻陷丰镐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司马安。
事实上,魏军攻陷丰镐并不是太费力,毕竟是偷袭嘛,相比之下,在城破之后与秦军发生的巷战,那才叫激烈。
只不过魏国步兵本来就强悍,而商水军更是强悍中的强悍,以至于秦军与一些城内秦民尽管勇悍地展开了反击,但最终仍被商水军镇压下来。
巷战,商水军仍无敌手。
片刻后,司马安与博西勒在丰镐的城守府前,见到了准备出来迎接他俩的肃王赵弘润。
待一番寒暄后,赵弘润将司马安二人领到了城守府内的高楼,眺望全城。
期间,司马安就提出了『屠尽下邽、临潼、丰镐、高陵四县秦民』的建议。
他的想法很干脆:既然要使秦人畏惧,那么,杀人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赵弘润却摇了摇头说道:“本王希望使秦人畏惧,而不是要秦人同仇敌忾,秦人民风彪悍,很多人并不怕死,因此,杀,不是一个好办法。”
“殿下的意思是?”司马安问道。
只见赵弘润指了指城内的居户,淡淡说道:“倘若,我将下邽、临潼、丰镐、高陵四县的秦民驱逐,任其逃奔咸阳……你猜会怎么样?”
“……”





大魏宫廷 第1203章:肃王的策略(二)
秦国的国情,与楚国截然不同。
还记得当年赵弘润进攻楚国时,楚国的平民堪称是对魏军夹道欢迎,论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楚国统治阶级贵族对平民的残酷倾轧与压迫,使得楚人民心相悖,阶级矛盾激化,以至于一般平民几乎都不愿为了贵族与魏军为敌,甚至于后来赵弘润毫不费力地就卷带了近两百万楚民迁居魏国。
但秦国,则是一个正在冉冉向上的国家,相比较迟暮的楚国,秦国更有朝气,也更加团结,这从下邽、临潼、高陵、丰镐四县那些强烈排斥魏军进犯的秦国军民就不难看出——在这四座城池,魏军所遭遇的最激烈的战斗,并非是攻城战,而是在城破之后,城内秦民自发援护秦军抵抗魏军、甚至企图将魏军赶出城外的战斗。
秦国的民众不欢迎魏军,排斥魏军,对魏军抱持敌意,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
这意味着,倘若咸阳方向的秦军组织反攻时,占领下邽、临潼、高陵、丰镐四县的魏军,非但要与城外的秦军战斗,亦要警惕来自城内的威胁——谁也无法保证,四县城内那些暂时被魏军镇压下来的秦国民众,会不会在其咸阳王师攻打城池时,在背后捅魏军一刀。
因此,这四县的秦国民众,好比是一颗定时炸弹,赵弘润是怎么也不能留下的。
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提出了『屠尽四县秦人』的建议。
在司马安看来,此举非但可以解决四县的不安定因素,亦可以用来震慑秦人,堪称是一石二鸟的策略。
然而,赵弘润却不想这样做。
原因有两点。
首先,恣意屠戳秦民在道义上是站不稳的,这与前一阵子赵弘润默许司马安屠戳乌须部落不同。
要知道,乌须部落、羯部落、羚部落,这三者在数年前虽然没有加入川雒联盟,但他们与魏国是有协议的,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联合抗拒任何外来势力踏足三川境内。
在乌须部落、羯部落、羚部落当时都接受了这条协议的基础上,赵弘润当时表态愿意继续承认『乌须之誓』,愿意将三川之地无偿租借给川人,随后又与羯部落、羚部落展开了非正当的奴隶贸易。
说白了当时三川境内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只要没有外来势力介入,魏国也不强求乌须部落、羯部落、羚部落臣服于魏国,随便他们自己玩自己的。
但后来,乌须部落、羯部落、羚部落因为自己的私欲,在不敌秦军入侵的情况下倒向了秦国,企图将秦国拉到三川这张餐桌上与魏国角力,方便他们从中渔利,获取利益,这就违背了当年制定的协议。
因此,赵弘润决定将乌须部落、羯部落、羚部落三者从三川境内抹除,这也可以解释为是惩罚背叛者,至少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秦国不同,秦国与魏国素无瓜葛,在两国开战的情况下,魏军杀死再多的秦军,亦无损于魏军的风评,但屠戳平民,这就说不过去了,这会让魏军的风评变得极其恶劣,继而影响魏国在中原的形象。
这是其一。
至于第二点,就像赵弘润对司马安所说的那样,秦人民风彪悍,这不是一个能通过武力屠杀使其屈服的民族,相信魏军杀得约厉害,秦国上下就愈发团结一致,这会导致魏军逐渐陷入与秦国民众的汪洋战争当中,难以抽身。
不可否认,除了鄢陵军与一部分川雒羝族战士外,赵弘润有将近十五万军队或已踏上秦国领土、或即将踏上秦国领土,这的确是一股庞大的兵力,但问题是,在这八百里秦岭腹地,居住着多少秦人?五百万?六百万?甚至是像魏国那样,接近千万?
在这以『百万』作为单位的秦人汪洋战争面前,十五万魏军,很有可能就像丢到溪水中的小石子那样,顶多冒一个水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种与秦国鱼死网破、乃至同归于尽般的战争方式,并非是赵弘润想要的。
因此,屠戳下邽、临潼、高陵、丰镐四县的秦民,这个举措万万不可,它只会使魏军陷入被动,只会使秦国举国上下团结一心。
可留着这四县秦民也不是办法,魏军可没有精力应付这些秦民一次又一次的反抗。
所以说,将这四县秦民驱逐出城,任其逃奔到咸阳,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首先,将这些平民光人赶出四县,魏军就能得到一笔不小的粮食——当然这些秦民基本上也不至于饿死、冻毙在冰天雪地当中,因为下邽、临潼、高陵、丰镐距离咸阳都不远,不至于在半途中饿死人。
当然,待等这些平民逃奔到咸阳,那这些人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饥民了,除非咸阳方面任凭自己的子民饿死在咸阳城外,否则,咸阳就只能放粮,这就变相地削弱了咸阳方面的军粮。
魏军这边得到了大批粮食,而咸阳方面却损失了巨量的粮食,此消彼长,魏军在开局就占据了优势地位。
“……待日后我军再次攻陷秦国城池时,故技重施,几番下来,咸阳那边可能连派兵与我军征战的军粮都凑不起来,谈何与我军作战?”说到这里,赵弘润笑了一下,说道:“除非咸阳那边狠下心肠,任凭其子民饿死。……不过这样一来,秦国也绝无可能万众一心与我军交战了。”
司马安静静地听着赵弘润的讲述,他必须承认,这位肃王殿下的策略比他更好,同样也更狠。
他所提出的『屠戳』建议,其实真正实施的时候,必定会遭到那些秦民的疯狂反扑,这很有可能使他们魏军出现伤亡;而这位肃王殿下呢,看似故意放这些秦民一条生路,实则是将秦国退到了进退两难的火坑。
若救济饥民,就没有足够的军粮,而没有足够的军粮,就没办法出兵击退魏军;若放任饥民饿死,则饥民必定因此憎恨咸阳方面,使秦王失却民心,而失去了民心,秦国还是没办法对十五万魏军造成威胁。
横竖秦国咸阳方面都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被这位肃王殿下牵着鼻子走。
至于放走这四县的秦民,这些秦民会不会加入到咸阳方面的军队,去而复返进攻魏军,对此赵弘润毫不担心——在冰天雪地里,忍饥挨饿跋涉几十里,这些秦人哪怕到了咸阳相信也已精疲力尽,有什么威胁可言?
当然,倘若果真有些秦民加入了秦军,那到时候赵弘润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在他看来,倘若平民拿起了武器,那么好比是其主动放弃了『平民』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自然会视他们是一名秦兵,断无手下留情的可能。
在反复自忖了几番后,司马安信服地点了点头:“殿下高瞻远瞩。”
说到这里,他罕见地开了句玩笑:“殿下急着召末将前来,是想让让末将来当这个恶人吧?”
显而易见,四县的秦民是不会愿意离开自己居住的县城的,更何况还不允许携带粮食与家产,因此,魏军想要驱逐这些秦民,就必须有人站出来充当恶人,恐吓这些秦民。
很有可能在恐吓的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血气方刚的秦人跳出来反抗魏军,到时候,魏军就只能通过武力来镇压。
而这种恶名,自然不适合让名动天下的『魏公子润』来背负,而魏军中其他人的名声又不够响亮,想来想去,也只有屠戳了乌须部落、羯部落的司马安了。
不过对此,司马安并不在意,毕竟他当年屠戳南燕萧氏的时候,就因此落下了『鸩虎』、『人屠』的恶名,对于名声,他早就看开了。
更何况,此番要不是肃王赵弘润拦着、并且提出了更好的建议,他司马安的确想过屠尽四县秦民来震慑秦人,因此,当个恶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了。
面对着司马安的玩笑,赵弘润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也觉得面前这位大将军是当恶人的极好人选,但司马安的玩笑话,仍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就仿佛是他故意让司马安背黑锅似的。
咳嗽一声,赵弘润岔开了话题:“事实上,本王请召大将军,是为另外一桩事。”
听闻此言,司马安顿时收起了玩笑,正色说道:“还请殿下吩咐。”
只见赵弘润看了一眼司马安与博西勒,沉声说道:“是这样的,我希望大将军率领骑兵,奔袭秦国全境,偷袭防备薄弱的城池,待攻陷城池后,仍旧驱逐城内秦民,至于缴获的粮食,能带走就带走,不能带走,就一把火连同空城烧掉。……再者,本王还希望大将军摧毁沿途所经过的农田、水渠,缴获的农具,一律摧毁……”
听着赵弘润的话,司马安眼中泛起阵阵古怪之色。
他原因为自己已经够狠了,但事实证明,他所谓的『狠』,在面前这位肃王殿下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眼前这位肃王殿下这才叫狠,这明摆着就是一条亡秦之策啊!
不杀人而亡一国的策略!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令秦国屈服。”目视着司马安,赵弘润沉声说道。
司马安点了点头。
他毫不怀疑,倘若秦王当真死活都不愿服软,定要与魏国鱼死网破。
那么,秦国很有可能会先魏国而亡!




大魏宫廷 第1204章:难民之潮
次日,也就是十一月十一日,接到命令的商水军率先在丰镐城内驱逐秦民,无论是乡绅豪族的府邸,亦或是庶民的户居,皆有全副武装的商水军士卒逐一叩响门扉,勒令这些秦民离开丰镐。
在此期间,难免会发生秦民与魏军的冲突。
就比如在千人将冉滕面前,就有两三名秦民小伙子强烈抵触,甚至于后来抄起草叉、柴刀之类的工具,就企图砍死推攘他们离城的魏兵,民风彪悍,可见一斑。
当然,结局就是那两三名暴躁的秦人小伙被魏军士卒当场击毙。
这是某位肃王殿下曾经下达的铁律:当敌国平民手持武器企图做出攻击举动时,视其为主动放弃平民身份,可酌情将其击毙;否则,不允许滥杀。
也正因为这样,魏军对那些手持威胁性工具、并做出明显敌对举动的平民,并不会手下留情。
那三两名秦民小伙的毙命,让附近街道上的秦人神情激愤,一个个露出了憎恨的眼神,甚至于,有些壮小伙更伺机企图偷袭魏兵。
但当街道上的魏兵毫不犹豫地举起兵器,并诛杀了几个桀骜不驯的刺头后,秦人的激愤再次被魏军镇压下来。
不得不说,这让千人将冉滕略有些惊讶,他原以为秦人的反抗会更加激烈。
事实上,倘若换做其他魏军,秦人绝不会如此“温顺”,原因就在于他们是商水军,是前年在三川郡内覆亡了二十万秦军的商水魏师,因此,但凡是听说了这支魏军底细的秦人,都不敢过于放肆。
当然,这也是因为商水军暂时还未把这些秦人逼上绝路的原因,倘若果真按照司马安所言下令屠戳城内的秦民,相信城内这些秦民在生死存亡之际,哪怕是面对商水军的镇压,恐怕都会做出濒死的一击。
“都给我安静下来!”
杀人立威之后,千人将冉滕环视街道上、或仍躲在宅户内的秦民,洪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怪我军?要怪,就怪你们秦人两度派兵进犯我大魏的领土!……既然你们秦人可以进犯我大魏的领土,我魏军为何不能攻占你们秦国的城池?!……哼!感谢肃王殿下的仁慈吧,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魏公子润』,要不是那位殿下拦着,司马安大将军早就下令屠城,将你们全部杀尽了!”
听闻此言,附近的秦民们大为恐慌,毕竟倘若魏军果真决定屠城的话,他们是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毕竟他们只是一些平民,哪比得上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的魏军。
而在听到自己有机会活命时,这些秦民着实松了口气。
也难怪,虽说秦人民风彪悍,但这并不意味秦人傻,在明知没有任何胜算的情况下,这些平民怎么可能聚众冲击魏军,让魏军有借口屠杀他们呢?
见此,千人将冉滕指了指城门方向,沉声喝道:“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离城,不允许携带任何包裹!”
听到不允许携带任何包裹,附近的秦民再一次哗然,毕竟这意味着他们在离城时不得不抛弃家中的财物与粮食。
当即,有一名秦人愤怒地叫道:“城外冰天雪地,你们不允许我们携带口粮,这分明就是叫我们去赴死!”
听闻此言,冉滕身边有一名商水军弩兵,立马将手中的弩对准了那名秦人,唬地那一片的秦人纷纷色变,敢怒不敢言。
而就在这个时候,冉滕伸手按下了那名麾下士卒手中的弩,用冷漠的眼神扫视着那些既愤怒又惶恐的秦民,良久沉声说道:“允许带一捧之粮。”说罢,他迅速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最后的仁慈了,不要再得寸进尺!”
听闻此言,附近的秦民看向冉滕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
其实他们也没想到,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魏兵,居然真的会对他们退让。
由于魏军的退让,让附近秦民们心中的怒意稍稍减退了几分。
其实一捧之粮真心没有多少,但这份退让,让秦民们终于可以确认,眼前的魏军并非是耍这花样企图杀尽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的秦民选择老老实实带着妻儿老小离城。
虽然很可惜家中的物什都不能带走,但事实上,秦国的平民普遍贫穷,说实话家中还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真正不舍得家产的,是那些乡绅豪族,然而在魏军的胁迫下,那些衣冠楚楚的秦国贵族,亦不得不抛舍家财,骂骂咧咧地混在平民中离开。
城内的商水军负责挨家挨户驱赶秦民,而守在城门处的商水军士卒,则负责审查这些秦民携带的物什。
其实,只要这些秦民离城携带的东西别太离谱,驻守在这里的商水军士卒们也不会去拦着他们。
就比如,有一个怀抱着一名女婴,身后还跟着一大两小两个小孩的妇人,不慎在城门口滑倒,她藏在怀中的一只米袋掉落了下来。
当时她吓得面如土色,抱着怀中的女婴,让其余三个小孩紧紧靠在她身边,声泪俱下地哭求城门处的魏兵:“求求你们不要……我有四个孩子……”
驻守在西城门的,乃是商水军千人将项离,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然而,尽管这名妇人私藏了超过标准的粮食,但项离在看了一眼那四个孩子后,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这名妇人拿起那只米袋,迅速离开。
这让附近的秦民看在眼里后,感到有几分意外。
其实类似的事情,丰镐各城门都陆续在发生。
虽然城内商水军军官制定的标准是只允许携带一捧之粮,但事实上,很多秦民在离城时,或穿着羊皮袄、或裹着被褥,而对此魏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让不少秦民对这支魏军有所改观:这支凶狠的魏军,看来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虽然这份改变不足以抵消这些秦民对魏军的恨意,但至少减少了彼此的对立,减少了无谓的牺牲。
将近一日光景,丰镐的数千户秦民皆被驱逐出城,城内空置的房屋,成为了魏军士卒居住之处。
临近黄昏时,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率领数千砀山骑兵与羯角骑,带着两百余辆装满粮食的雪橇车,离开了丰镐。
沿途,司马安的骑兵队遇到了正在向咸阳迁移的秦民。
起初那些秦民感到极为惊恐,误以为魏人出尔反尔,将他们骗离城池后,企图在天寒地冻的荒野杀死他们。
可事实证明,司马安率领的骑兵根本就没有理睬那些秦民,自顾自地朝着西面方向而去。
除了丰镐以外,下邽、临潼、高陵三县,魏军亦遵照肃王赵弘润的命令,驱逐了城内的秦民,这一举动,让魏军们得到了一笔不少的粮食,还得到了过冬的住所。
只是可怜了那些被驱逐的秦民。
幸运的是,下邽、临潼、高陵、丰镐四县距离咸阳都不远,再加上魏军颇有人情味地允许这些秦民携带一些御寒的被褥以及一小口袋粮食,使得秦民在雪地中跋涉前往咸阳的途中,倒也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
十一月十三日,丰镐的秦民,率先抵达了咸阳城下。
让看到城外如潮水般的难民潮后,守城的秦兵大惊失色,连忙禀报秦王囘,惊得秦王囘立即带着左庶长卫鞅来到南城门观瞧。
因为没有得到秦王囘的命令,守城的秦兵也不敢放任这些难民入城,因此,那些难民就聚集在城下,或等待城门开启放他们入内,或苦苦哀求城墙上的秦兵。
不得不说,当看到城下那些难民饥寒交迫的处境后,秦王囘面色铁青,死死攥紧了拳头,怒骂道:“姬润小儿,安敢在我大秦国土上驱逐我大秦子民?!”
而在旁,左庶长卫鞅看着城下的难民,再看看远处陆续而来的难民,心下微微叹了口气。
『……不愧是生长于中原,深酣中原文化谋略的魏公子润,一招逐民之策,便令我咸阳进退维谷……』
卫鞅着实有些佩服。
记得此前,他还有些担心秦王囘拒绝与魏军媾和、并调集全国兵马与魏军交战的举措,会不会激怒那位魏公子润,使得其对秦国的庶民祭起屠刀。
谁曾想到,那位魏公子润的手段更高明,想出这等阳谋,让他们陷入被动。
而此时,秦王囘正在怒骂一名仿佛是想阻止他开城门放入难民的咸阳贵族:“……城下皆是我大秦的子民!寡人身为大秦君王,岂可坐视治下子民饥寒交迫?开城门!”
一番喝骂,城楼的咸阳贵族不敢再说,毕竟谁都看得出来,秦王囘此刻正是怒火攻心。
“轰隆隆——”
咸阳的城门徐徐打开,数以万计的难民涌入城内。
见此,秦王囘心中怒气稍减,但身旁的卫鞅,脸上的忧愁之色却越来越浓。
显然卫鞅很清楚,这一批求庇于咸阳的难民,绝不是最后一批,既然那位魏公子润打算用难民潮消耗咸阳的粮食,让咸阳方面连出征的军粮都没有,那么,之后必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被魏军驱赶至此。
此时的卫鞅,还未得悉赵弘润那『非杀而亡秦』的策略,否则他就会明白,其实秦魏这场比试双方谁先沉不住气的较量,或许胜负已分。




大魏宫廷 第1205章:日渐艰难的咸阳
自十一月十三日起,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向咸阳,让咸阳压力剧增。
截止于十八日时,咸阳收容的难民已超过十万人,这些人被咸阳的官员安置在城内临时搭建的布棚子下,每日靠咸阳施舍的米粥活命。
十八日晌午,咸阳的中卿『向戎』再次带人审视了城内的难民棚,当看到难民普遍双目无神、面似枯槁,心下暗叹。
随后,向戎检查了施粥的粥铺,待看到施舍的米粥薄如淘米水时,他心中大怒,当即召来施粮官,责问究竟。
因为向戎感觉,近日里施舍的米粥越来越薄。
施粮官不敢隐瞒,遂将实情透露。
原来,因为这十万难民的关系,咸阳城内的粮仓,存粮消耗速度剧增,要是仍按前几日那样发放,很可能熬不过一个月,到时候不止这些难民,咸阳的王公贵族都要饿死。
因此,治粟内史暗中下令削减救济难民的额度,几日来连续两次减半,以至于今日煮出来的米粥连筷子都立不住。
听闻此言,向戎默然不语。
其实他也明白城内存粮问题的窘迫,因此不好责怪什么,最终,他只是要求施舍给难民的米粥必须立筷不倒,必须在这临近腊月的冬季,每日只喝一碗稍显粘稠的清粥,这是会饿死人的——事实上,咸阳城内已陆续出现饿死、冻死的难民。
视察完难民的情况后,向戎来到秦王宫,准备向秦王囘禀报这件事。
而此时在秦王宫内,治粟内史正领着几名客卿,当着秦王囘与左庶长卫穆的面,计算着咸阳每日的食物消耗。
向宠在旁听了一阵,这才意识到他咸阳城的粮食程度,比预计的还要紧迫。
而在静静地听完了臣子的汇报后,秦王囘在沉默了片刻后,下令宫内每日的用粮减半,除此之外,他还下达了一道『禁酒令』。
这道禁酒令包含有两点,其一,暂时关闭咸阳城内的酿造工坊,不允许再将食物用来酿酒;其二,禁止城内贵族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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