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好的。另外，下午杨怀益已经离开古星，军统铁道破坏队，还没有联系上。我想，经过昨天晚上之事，他们应该与军统取得了联系。”朱慕云将这几天的情况，向胡梦北作了详细汇报。
“他们是达成了协议，可老百姓又要遭殃了。”胡梦北叹息着说。
“这个《税捐征收规则及施行细则》，真是太无耻了。有些税捐，我听都没听说过。听说，以后理发都会有个理发捐。”朱慕云说，原本人们的生活，就非常艰难，再加上这些苛捐杂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
“所以，我们一定要革命。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给人民谋福利。”胡梦北郑重其事的说。
“此次电灯公司的工人罢工，闹得省政府和政保局灰头土脸，我担心同志们的危险，你要让他们随时作好转移的准备。”朱慕云提醒着说。
何佩璐与杨怀益在谈判期间，竟然遇到了电灯公司罢工。幸好其他行业还没有涉及，否则的话，真是太可怕了。
“没关系，就算你加派人手监视，他们也可以从容撤退。”胡梦北自信的说。
“我可没有加派人手，一直是由诸峰负责。”朱慕云惊讶的说，如果他要加派人手，也会安排诸峰执行。
“这么说，不是你的人？”胡梦北惊讶的说。





交锋 第九百二十二章 甄别
胡梦北以为朱慕云是为了求稳，想在长官面前表现，才故意增加人手监视。看到朱慕云的表情，胡梦北马上明白，这件事可能很复杂。
实惠饭馆的事情，朱慕云虽然隐瞒了自己，但那是朱慕云想建立个人情报网。他的信仰，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我派人监视干什么？”朱慕云很是糊涂，高中祥是自己的同志，有诸峰监视，他还多此一举？没必要嘛。
“最近，在界限路监视的人当中，多了一双新的眼睛，我还以为是你的人呢。”胡梦北神色凝重的说。
“这件事我会查清的。”朱慕云心里一动，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人才是真正的监视高中祥。
“还有你说的，铁道破坏队可能会有内奸，你一定要注意，不要与他们直接接触。”胡梦北提醒着说，朱慕云的判断能力，他是很相信的。
“我会注意的。”朱慕云说，这件事，他当然会非常注意。铁道破坏队有内奸，整支队伍都不可信。这件事，得及早告诉邓湘涛才行。
从朝阳巷离开后，朱慕云又去见了邓湘涛。法租界有电的地方不多，这非常有利于朱慕云的行动。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特意将车子停到了法租界外面。
昨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邓湘涛一直在等着朱慕云。但他也知道，朱慕云要来的话，还得作好准备，不能让别人起疑。
“我们的行动人员，全部撤到安全地带了。”邓湘涛见到朱慕云，微笑着说。他与沈云浩已经联系上，昨天晚上的行动，不但“袭击”了杨怀益，还杀了四名日军士兵。最重要的是，救了铁道破坏队。
当沈云浩见到他的时候，很是感激。军统救的，不仅仅是一个沈云浩，还有整个铁道破坏队。这支活跃在粤汉线上的铁道破坏队，屡建奇功，如果在古星覆灭，就太可惜了。
昨天晚上，邓湘涛就给重庆发报，“详细”汇报了自己营救铁道破坏队的过程。因为重庆否决了暗杀杨怀益的行动，所以，他将昨天晚上的行动，摇身一变，换成了专门营救铁道破坏队。
沈云浩并不知道古星区的计划，以为古星区真是特意开枪报警。重庆对古星的情况，更是两眼一抹黑，还不任由邓湘涛怎么说？重庆已经回电，大大勉励了邓湘涛一番。
“铁道破坏队有内奸！”朱慕云笃定的说，昨天晚上的行动，只要枪响了，就是胜利。至于有没有惊扰杨怀益，都不算什么。
“什么？！”邓湘涛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他自然不会怀疑朱慕云的判断，只是这也太意外了吧。
“昨天晚上，宪兵分队之所以把我的人换下来，就是为了伏击铁道破坏队。”朱慕云介绍着说，他将昨天的情况，详细向邓湘涛汇报了。
“这么说，我们提前行动，算是误打误撞？”邓湘涛喃喃的说，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我看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朱慕云说。
“今天，我与沈云浩见了面。”邓湘涛缓缓的说，他与沈云浩见了面，交换了情报，可是两人都没有意识到，铁道破坏队之中，竟然有政保局的内奸。
“区座，得马上甄别才行，要不然，我们都会被连累。”朱慕云说。
“你有什么计划？”邓湘涛问，内奸是朱慕云推断出来，而且，他也认定了朱慕云的分析。如何找出这个内奸，也得看朱慕云的。
“我哪有什么计划，能侥幸发现内奸，也是运气好。”朱慕云谦逊的说。
“别墨迹，说吧，要怎么配合。”邓湘涛不耐烦的说，朱慕云的性格，他已经摸得很准了。故意犹豫，是要跟自己提条件呢。
“铁道破坏队的队员资料，我得有一份吧？另外，他们最近十天的活动情况，我得知道。跟老师比，我只是小儿科，没有足够的信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推断。”朱慕云说。
“这些资料，得请示总部才行。”邓湘涛沉吟着说，朱慕云的所谓内奸，只是他的分析。
虽然邓湘涛很认同，可毕竟没有证据。重庆不可能只凭朱慕云的几句分析，就让朱慕云大肆调查铁道破坏队。毕竟铁道破坏队是直属重庆指挥，他们的资料，只有重庆掌握。
“我们将结论上报给局里就可以了，至于甄别内奸，不是我们的事。”朱慕云说，他现在只希望，这支铁道破坏队能迅速离开古星。
“不行，他们到了古星，就应该帮助他们甄别。今天过了联络时间，明天你想办法来一趟。”邓湘涛说。
“是。”朱慕云说，其实，邓湘涛的想法，正合他意。能拿到铁道破坏队的整套资料，他巴不得呢。
朱慕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晚上，张百朋也出现在德明饭店，铁道破坏队的内奸，会不会是情报处的？朱慕云马上向邓湘涛说起，如果能查出铁道破坏队，朱慕云当然也是愿意的。
“我会让冯梓缘调查。”邓湘涛说，刚才朱慕云也说了，张百朋与宫崎良一，最近经常在一起。军统晚上要行动的情报，也是地字一号提供的。
“区座，宋鹏怎么知道了我们的情报？”朱慕云问，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宪兵小队临时替换了宪佐班，他的表现会更出彩。
在朱慕云的计划中，他要亲自在一线，甚至还会有与军统“殊死搏斗”，最后“成功”将军统击退。被宪兵替换后，他的“丰功伟绩”，自然也了泡影。都怪宋鹏，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这么快就告诉了张百朋。
“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一名行动人员，无意中说漏了嘴。”邓湘涛说，原本，他对昨天晚上的行动，也没有特别重视。
按照朱慕云的计划，所有人都是为了配合他“演戏”。为了让朱慕云立功，他们不但要去袭击德明饭店，还得吃败仗。这种事，随便安排几个人就可以了。具体行动的时候，再敷衍了事，大家都能过得去。
没想到，古星行动大队的人，在宋记茶馆喝茶时，无意中说起了晚上要行动的事。这个消息，让宋鹏如获至宝。
“下次可不能再出这样的纰漏了。”朱慕云说，自己设计了好戏，全给泡汤。虽然也得到了杨怀益和何佩璐的称赞，但效果差了不知道多少。
朱慕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将车子停好，开着车灯，照着自己开了门后，又返身把车子熄火。电灯公司的行为，激怒了何佩璐。杨怀益在古星，不好对电灯公司下手，可现在杨怀益走了，如果穆尔再不识相，就怪不得他了。
朱慕云走进客厅，见到二楼有灯光，他特意喊了一句：“心玉，还没睡？”
“你还舍得回来？”于心玉确实没睡，朱慕云不在家的这几天，刚开始她觉得安静、自在。可是停电的这两天，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这几天有任务，昨天又要抓军统分子，实在脱不开身啊。”朱慕云知道，不管于心玉有多么厌恶自己，只要一说军统的事，马上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什么军统分子？”于心玉惊讶的说，没有了玉梅，再加上朱慕云又没有防备，她与朱慕云之间的谈话，也显得随意得多。
以前，她与朱慕云沟通，不是用法语，就是用德语，这两种语言，一般人都听不懂。就算是英语，会的人也不多。玉梅死后，只要朱慕云不刻意说起，她一般都说汉语。
“一支该死的铁道破坏队，他们破坏铁路，阻止皇军作战，如果落在我手里，一个不留统统杀掉。”朱慕云恶狠狠的说。
“落到你手里了没？”于心玉倚在栏杆上，问。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原本，铁道破坏队真的很危险，可因为古星区的行动，无意之中给铁道破坏队示了警。整个铁道破坏队，全部安全了。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你放心，他们肯定会落在我手里的。”朱慕云笃定的说。
“如果他们这么好抓，你早就没事可干了。”于心玉脸上露出了微笑，朱慕云说话，总是夸大其词。
“心玉，晚上你一个人睡在二楼，害怕不？”朱慕云突然“关心”的问。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外面到处都是巡警，只要我一喊，马上就有人来。”于心玉识破了朱慕云的不怀好意。
“我只是好心问问，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来陪你的。”朱慕云微笑着说。
“我很好。”于心玉转身进了房间，如果朱慕云上来陪她，那才真害怕呢。
孤男寡女，本就显得瓜田李下，如果再让朱慕云上楼，让别人知道，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与朱慕云的关系，她是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反正她总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以后会与朱慕云走到哪一步。
真要是不得已，必须与朱慕云结婚，她只能听从。但现在，她不想与朱慕云太接近。因为，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杀了朱慕云。




交锋 第九百二十三章 用意
第二天一早，朱慕云特意去了界限路。他开着车子，在界限路转了一圈。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朱慕云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并不代表他的观察力就有多好。而且，他在车上，视线受阻，未必能看得真切。
当然，也跟朱慕云的车子太过明显有关。他的车牌，很多人都认得。因此，在高中祥家附近转了两圈，朱慕云不但没有发现，胡梦北所说的，“多出来的那双眼睛”，甚至也没有发现诸峰的手下。
朱慕云没灰心，他在高中祥家的住址附近，找了家早餐店，叫了一碗热干面。原本可以坐在店内的，他特意坐到临街位置，以便观察周围的情况。
虽然朱慕云没有发现，监视高中祥的一科人员。但他毕竟也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哪个位置最方便监视，什么地方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还是知道的。朱慕云一边吃着面，一边有意无意的瞥向对面。
很快，朱慕云就发现了一科的人。只是，这不是朱慕云主动发现的，而是一科的人，见到朱慕云后，主动现身的。当头的，正是诸峰。
朱慕云来视察工作，一科的人就算隐藏得再好，也必然要现身。今天早上，诸峰亲自过来检查工作。昨天，他接到上级指示，还有其他人在监视高中祥，才特意过来的。
朱慕云见到诸峰，朝着旁边的座位呶了呶嘴，示意诸峰坐到旁边。他相信，诸峰与自己的来意相同，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高中祥。
“处座。”诸峰坐到朱慕云身边，低声说。
“高中祥呢？”朱慕云边吃自己的面，随口说了一句。
“还没出门。”诸峰忙不迭的说，朱慕云突然出现，是他没有想到的。不会是朱慕云怀疑自己，暗中又派了其他人监视吧？
“周围有什么异常吗？”朱慕云问。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特别的情况。不得不说，他在这些科目，还需要多加训练。
朱慕云是一名成功的潜伏者，并不代表他就是全能型特工。他整天与敌人面对面的交锋，对细节、情绪、语气的研究比较深，盯梢、行动这方面，自然就要差一些了。
“咱们多了位‘帮手’。”诸峰从桌上的筷笼内拿出一双筷子，用筷头对着门外。朱慕云顺着筷子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有一名男子，正在探头探脑的望着这里。
朱慕云刚才没有发现对方，但此时一看，马上就明白了。朱慕云的视力很好，而记忆力更佳。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情报处的人。
政保局发展迅猛，有编制的人员，有近千人之多。朱慕云趁着各种机会，几乎全部认识。不认识的，只有在外面执行特务任务，而没有露过面的。
“或许人家另有任务呢？”朱慕云不动声色的说。
“是。”诸峰没再说了，朱慕云一定要视而不见，他也不想说什么。或许，朱慕云在考验自己。
诸峰进入二处的时间不长，与情报处的接触不多，他的岗位，限制了他，不可能接触太多的人。那人的相貌，他虽然记住了，可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凭着直觉，他认为也是政保局的人。
“你可得提高警惕，不要被人摘了桃子。”朱慕云提醒着说。
“明白。”诸峰应声说，朱慕云的话，让他更是糊涂。难道说，此人不是朱慕云安排的？还是朱慕云想给他压力？
朱慕云自然不会告诉诸峰，他与诸峰不会有横向联系，也不会跟他说起任何这方面的事。一切，都要诸峰去领悟。
朱慕云原本要向李邦藩汇报此事，但是，到镇南五金厂后，他又改变了主意。此事，就当不知道吧。昨天张百朋的情报，已经出现过一次失误，如果他再次失误，也不算什么。
朱慕云不知道，这是李邦藩的意思，还是张百朋的意思。如果是张百朋的意思，他很能理解。可如果是李邦藩的安排，他就要仔细考虑了。
“此次谈判，虽然顺利结束，但省里对电灯公司很不满。”李邦藩说，特使还在古星时，电灯公司的工人竟然罢工停电。古星上下颜面扫地，如果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对不起了。
“只要局座一声令下，我马上把穆尔抓起来。”朱慕云忙不迭的说。
“穆尔是英国人，他没犯法，我们就不能抓他。”李邦藩缓缓的说。其实，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不过这件事，无需告诉朱慕云。
“局座，铁道破坏队有什么最新消息吗？”朱慕云随口问，昨天晚上，铁道破坏队没有露面，所有人都很失望。
“暂时还没有。”李邦藩摇了摇头，说。
“不会是谎报军情吧？”朱慕云很是疑惑的问。
“此次的情报肯定不会错，前天晚上军统突然开枪，把铁道破坏队给吓走。这么快就要再联系，怕是不行。”李邦藩摇了摇头。
“让军统从我眼皮底下溜走，实在太可惜了。只要铁道破坏队还在法租界，一定不会让他逃走。”朱慕云坚定的说。
“这个案子交给情报处就可以了，你只需要配合。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情报处有内线。”李邦藩说，好像为了补偿对朱慕云的愧疚，他并没有隐瞒内线的事。
对军统暗杀杨怀益一案，朱慕云最先得到的情报，而且杨志颇得军统信任。而地字一号得到同样的情报后，李邦藩选择相信情报处。当然，铁道破坏队的内线，发出准确情报，让李邦藩决定，在德明饭店设伏。
“既然是情报处的案子，我一定全力配合。”朱慕云马上说。
“还有件事，界限路那边，我让情报处派人协助你们监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查漏补缺。”李邦藩看了朱慕云一眼，突然说。
“有情报处帮忙，此次电灯公司的地下党，肯定逃不掉。”朱慕云自信的说。既然李邦藩主动说起，他自然不会汇报早上的发现。
“你能这样想，很好。”李邦藩说，这样的觉悟，张百朋肯定没有。
朱慕云回到法租界后，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今天有不少店铺歇业。主要是做早餐的粉店面馆，还有饭店之类的。另外，今天的街上，显得特别脏。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可到了宪兵分队，听说很多人都没吃到早餐。他马上明白，这是服务行业在声援电灯公司。
而且，朱慕云还接到张广林的报案，穆尔的女儿丽莎，早上去上学时，在路上被人绑架了。接连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逼迫穆尔让步。
“朱处长，请你一定要保证丽莎的安全。”张广林急切的说。
“我会尽力而为，等等，张大班，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朱慕云连忙澄清。张广林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丽莎是自己绑架的一样。
“我知道跟朱处长无关，但我想，不管他们是谁，无非就是要钱。或者，逼迫穆尔让步。其实，真的没必要，穆尔先生已经决定，答应工人们的要求。”张广林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朱慕云听。
“张先生，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保证，这件事真与我无关。”朱慕云信誓旦旦的说。
“我当然相信，请朱处长帮忙传话，务必不要伤害丽莎小姐。”张广林说，朱慕云是特务，上次还问起穆尔最喜欢什么，他很后悔，怎么就把丽莎的事说出来呢。
特务的任何保证，都是没有用的。绑架、勒索，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就算不是朱慕云干的，必定与朱慕云也脱不了干系。
朱慕云知道，再怎么解释，张广林也是不会相信的。他只好打了几个电话，过问了此事。穆尔原来住在英租界，后来搬到了法租界。丽莎被绑架，他当然是向巡捕厅报案。
从巡捕厅反馈的信息，并没有特别的异常。朱慕云又向大泽谷次郎打探，宪兵分队对此事也并无了解。大泽谷次郎对朱慕云，是不会说谎的。最后，朱慕云又给李邦藩去了个电话，向他汇报了此事。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李邦藩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张广林说，穆尔已经愿意退让，只要不伤害丽莎，他什么条件都答应。”朱慕云整天捉摸李邦藩，对他的性格已经掌握得很清楚。
“早知如何，何必当初。”李邦藩叹了口气，丽莎确实是他安排人绑架的，倒不是要讹穆尔的钱财，只是想快点将罢工事件终结。
“我想，穆尔应该是受到了教训。”朱慕云说，他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琢磨李邦藩。
李邦藩的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甚至说话的语气有所不同，朱慕云都能感受出来。把李邦藩研究透了，朱慕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大半。
“这样吧，你去与穆尔接触一下，看他是什么态度。至于丽莎，只要她在古星，我们就能保证她的安全。”李邦藩笃定的说。




交锋 第九百二十四章 截击
李邦藩虽然没有明说，但朱慕云已经可以肯定，丽莎被绑架，必定是政保局所为。只是，不知道是谁干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猜的，无外乎就是张百朋或郑思远罢了。
朱慕云原本对张广林的语气，很是不高兴。与李邦藩沟通后，反倒觉得自己像是冤枉了他。再次与张广林联系，让他安排与穆尔见面，朱慕云都觉得惭愧。可是，他得努力摆出一副正直无私的脸孔。
政保局的行为虽然卑鄙无耻，可效果显著。朱慕云与穆尔一接触，在工人罢工的事情上，穆尔马上答应，可以最大限度的让步。为了丽莎的安全，他可以付出一切。
当然，作为一名精明的商人，他不会无底线的让步。他答应朱慕云，马上与工人谈判。不管如何，今天都会有一个结果。
“穆尔先生，我相信，丽莎失踪一案，与工人罢工有关。你越早与工人达成协议，丽莎就能越早回来。”朱慕云与穆尔的沟通，无需翻译，两人可以直接用英语交流。
朱慕云的语气，已经说明，丽莎就在他的掌握之中。朱慕云也希望，穆尔能感受到这一点。只有迅速解决工人的问题，才是解救丽莎的唯一途径。
“只要我的丽莎能回来，一切都好说。”穆尔虽然有无限的愤怒，可此时丽莎在别人手里，他只能屈服。
而且，工人持续罢工，让他的损失很大。特别是一些要用电的工厂，已经向他抗议，再不能恢复供电，他们将自行购置发电机。或者，正如政府所言，他们将联合起来，组建一家新的发电厂。
如果只是政府这样说，穆尔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商人的威胁，他不能不放在心上。商人的效率很高，一旦让他们自行发电，他的电灯公司还怎么生存？有政府部门的支持，其他发电厂，是很容易占据市场的。
“希望丽莎一切安好。”朱慕云缓缓的说。他知道，自己又充当了李邦藩的打手，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是最有效，最快速的办法，自己或许会背个恶名，但真正得实惠的，却是广大工人阶级。再说了，朱慕云对穆尔也没有好感。真正让他惭愧的，是那位无辜的丽莎。
离开穆尔家后，朱慕云马上向李邦藩详细汇报了过程。得知穆尔让步，并且今天就会有结果，李邦藩很是高兴。朱慕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能力的。如果换成其他人，态度强硬，又不会说英语，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局座，穆尔答应，今天就会有结果。事实上，此时他已经在电灯公司，与工人代表谈判。我相信，今天晚上就能恢复供电。你看，什么时候抓捕电灯公司的地下党？”朱慕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