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韩世忠双目当中迸射出灼热的杀机,他一兜缰绳,再次势不可挡的策马疾进,锃亮的长刀骤然劈出,直映寒了与他对决的那员女真猛安愈显惊惧的面庞。终于锋利的长刀横扫而过,一片血光激溅当中,韩世忠登时将那统领重枪拐子马的女真军将斩成两截!
待韩世忠一甩长刀,兜马回声观望周围骑战战况,自己所统领的骑军诸部由于一头扎进拐子马溃乱的军阵,也有几百骑眼下不可再策马提速而形成了乱战局面,双方纠缠在一起兵刃上下翻飞,时不时都有骑士中招落马。
虽然规模甚大的重枪拐子马所部骑阵一时间也陷入混乱,但是他们比起铁浮屠的颓势相比尚能收拢得住,何况毕竟是集结了女真诸部军旅当中精锐中的精锐,也是最为坚韧耐战的猛士,他们与士气高昂的义军诸部厮拼当中抵死不退。一时间尚能杀得个势均力敌。
无法高速驰骋起来冲锋陷阵,重枪拐子马常备配置的马槊、大锤、战斧、狼牙棒等重型兵刃所能发挥出的威力大打折扣,但还配备了马刀枪矛等各式的副兵刃,并且许多甲士人马身上至少配备了两三般军械,用于激烈马战时厮杀脱手或损坏立刻能得以更换。然而大多战马脱力扑倒的金军骑士在惶然四顾时,眼见无数宋人勇健策马绰枪围杀过来,也已无法改变被彻底剿杀歼灭的命运。
彼此双方以命换命的拼死激战,相对而言,也仍是金军伤亡的比例占得更多。更不用说金军正中人堆人、马叠马一团溃散的铁浮屠乱阵,笨重的重骑兵丧失战马冲势,眼见周围诸队义军骑团汹涌杀至,除了一小撮重甲骑士之外,更多的人便似是翻了壳的王八,直要如瓮中之鳖也似的任人宰杀......
不止是与金兀术统领的大军会战的萧唐所部义军立刻占得了先手,约莫几十百里开外,先前一直凭借阮氏三雄死守捍卫住城寨不失的水泊梁山,探觑得对岸金军兵马大举调动,又有萧唐那边所发飞鸽文书传来,如今也已准备大举反攻,杀散先前围攻梁山泊而横行济州地界的金军、伪齐兵马。
梁山四面环绕的水泊四处升起雾雨蒙蒙的水烟气,如今完颜兀术率领铁浮屠、拐子马等部主力兵马前去与萧唐所部大军决一死战,本来意图攻取梁山泊战事紧凑的诸部军兵暂得歇酣,不必在备置船舶硬着头皮却也不得不前赴后继的强行渡水去与梁山水师厮杀,巡守水畔巡岸边的哨兵也不由都有些懒怠,尤其是恁般水泊上的雨雾弥漫的时节,也根本见不到对岸梁山水军的迹象,巡守的军兵只随意于周遭岸边看觑绕行一圈,便尽皆疲惫的前去歇酣。
然而就在金军、伪齐于梁山水浒岸畔驻扎的营盘一侧,有个杂胡军将瞪大了双目,他张口欲嚎可是嘴巴却被人死死的捂住,也只能眼前那个形貌生得猥琐的汉子攥紧手中的解腕尖刀直朝着自己心窝、腹部一刀、一刀乱攮......
先前完颜兀术未曾探闻得萧唐率领驰援河东的大军返还杀至之际,试图先行攻占扫荡义军的根据地水泊梁山,不但拘役掠夺各处大小船舶,自然也需要抓壮丁捕拿那京东路济州一带等所攻占地界的宋人民夫供役,金军伪齐兵马捕捉得许多百姓,威压恫吓,逼迫大批宋民不分昼夜的采伐木植,趱造船舶,以供奉令进讨梁山的部曲用度。
而这个不久前拘役来的宋人闲汉生得獐头鼠目,嘴上须得两撇细胡看似鼠须,口中豁出的半截龅牙,身形细小干瘦,且被捉捕至此以来言行气质看来胆小怕事。那杂胡军官自从南侵宋境以来,也见多了这等懦弱卑微的南朝宋人,平素遂意打骂呵斥威吓,这闲汉也无不屁溜溜的顺服听命。而且几乎所有营盘中的金军与伪齐兵马也都不会将他看在眼里,也只把这闲汉看成是用来做苦役倒也好用顺民降人当中的一个。
然而这个杂胡军官当然不
1595章 杀酋,决战水浒畔边(3)
烈火吞噬枯枝发出噼啪爆裂的声响,火苗升腾得越来越高,当第一、第二簇火焰升腾起来时,营盘中的军兵甚至尚有反应过来发生了甚么。前些时日攻讨梁山不力,又因完颜兀术的军法过于严苛,如今留守于泊畔岸边的巡视戎卫的人马心思懈倦,戒备松懈时集大多金军与伪齐士卒抱怨着水岸便湿气侵袭,除了寻觅些苦难宋人百姓发泄心中怨毒的女真与杂胡军士,大多人麻木的只打算熬过一日便算一日。
然而水岸边一处营盘之内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惊呼,已经有人觑见火光冲天升腾而起,直照得营盘内外一片通明。越来越多的军卒惶恐的奔将出来,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景象,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营盘内外又有几处火起,霎时间,赤焰竟起,烈火熏天,四分五落都烧几处营盘之内一齐烧著!
毕竟几处营盘、船厂、港边之内尚有众多被拘禁至此的宋民百姓,火势狂乱的蔓延开来,被裹挟营盘之中的黎民妇孺,在愈发激烈的火势当中大多哭喊挣扎着,只顾先寻到自己的亲友,便如没头苍蝇一般四下里乱窜。密密麻麻的人潮向成一团互相践踏。
回过神来的金军士卒,也开始挥舞起手中军械恫吓惊慌惶恐的人潮,威逼他们扑救火势,无数兵刃毫不顾忌的劈斩过来,随着一处处火势的加剧,映照着当中溃乱杀戮的人群,恁般景象,当真犹如人间地狱!
然而就在一处营盘寨棚附近,与自己浑家带人刚放了几把火的孙新又擎出钢鞭,使出兄长点拨他的杀招本事,狠狠一鞭打将下去,直将个方自奔出营房的金军将官头颅打个粉碎。母大虫顾大嫂则擎出两把钢刀在手,趁乱剁翻了几个慌张的军卒,营寨数处大门已经大开,顾大嫂又教亲随健士挥刀猛劈将外侧木棚多出几道可供人出入的豁口,旋即趁着营盘内大多金军慌张无措之际,又大声喊道:“乡亲父老,我等乃是渡岸厮混至此的梁山好汉。众人且莫要慌张,如今鞑子管束不得,还不趁乱各自先行逃离出去,大军旋即便至,莫要阻碍了我等杀鞑子!”
溃乱哭喊的人群当中也已有人听见顾大嫂的呼喝,当即便有些带头的民壮发喊,越来越多的受拘捉奴役的宋民百姓汇集成一团,只顾往孙新、顾大嫂打开的寨棚缺口处奔涌过去,虽然也有金军士卒发觉营盘之内有细作潜入,然而如今寨内寨外因火势混乱不堪,许多军兵仓惶间各自为战,尚有不少发狠的军卒企图拦截在奔涌的宋人百姓面前,反而被汹涌而进的人潮撞到颠翻,挣扎着身子也只得被无数双脚活活践踏毙命。
直待顾大嫂、孙新夫妻二人率领亲信勇健见势也已打算先行撤离此处,暂避兵锋,等到梁山泊总攻的诸部人马见金军营盘火起而挥军奔至时再辅助掩杀之前,三五成群、各自为战的金军虽直要往顾大嫂与孙新这边杀将过来,却被溃乱涌动的人群阻隔,也只能任由着那拨想必潜入营盘放火的梁山人马从容逃脱离去......
然而奉令潜入敌军营盘之中勾当,毕竟仍是涉险的任务,比起顾大嫂、孙新夫妻二人那边,白胜与张青在放过火旋即大开营盘寨棚之际,也正撞见一队金军涌杀上来。
周围喝骂叫喊一片吵杂声中,先是一身清脆的机括扣动声陡起,旋即刺耳的尖啸声霎时掠空激荡,一支锋利的弩箭如疾电般直向着前方五六十步开外一个正挥刀喝令周围军卒追杀上前的金军将官攒射过去。“噗!”的声闷响过后,那金军将官双目如死鱼般凸出,他伸手死死扼住自己中了弩箭的咽喉,可是殷红的血液仍是从指缝间泊泊涌出,挣扎了片刻过后,那金军将官终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对灰暗的招子仍直直着凝视向硝烟弥漫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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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6章 杀酋,决战水浒畔边(4)
也是浑然不惧把天捅出个窟窿的磊落汉子,又是国难时节,李宝开拔至水泊梁山一门心思要与群豪聚义共创大业,又都是善水的草根好汉出身,阮家兄弟三人与张荣等梁山水师正偏将佐,甫一与李宝相识彼此性情便极是投契,再经晁盖等头领首肯,此番率领水军的头阵使命,便由李宝先得调拨于他的一众水班勇健与大小船舶被授予重任,也是有心教这个新投至寨中资历最浅的泼李三多积累得些声名战功,来日也正可得受萧唐哥哥提携重用。
晁盖与三阮等头领的有心抬举,也教李宝心中直感暖堂堂的,敬重拿我当做兄弟,我便还你一腔热血,似李宝这等也好脸面的血性汉子,憋足了劲头想立下一番奇功来。既然也是京东路巨野泽、蓼儿洼一脉水源左近出身的善水好手,李宝对于周遭地势水情也是精熟,从小也是水上水里厮混长大的,李宝自问就算比不得梁山水军当中阮小七、张顺那等夸大的赞说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的奇人高手,可无论撑舵驾船还是于水面上下穿梭,李宝想来也有底气与个中高手掰掰手腕。
所乘的船只当先乘风破浪于水泊面上划出一道道粼粼波纹,连同周围几十支快船加快了速度向前掩去。直待河岸上因火势扩大混乱的营盘越来越近,到处焦急传令的呼喝声愈发清晰,影影绰绰的,李宝又觑见对面有许多金军似乎为了躲避蔓延的火势,慌张的驾船游离港汊,而直朝着自己这边撞见过来,他当机立断的把手一挥,怒喝道:“架弩!教这些狗鞑子逃无可逃,一个个都要死在此处!”
在李宝的疾声督促下,众多船舶上的水班军健飞快的擎起手中早已上弦的劲弩,纷纷从船只上熟皮缝隙间探将出去。“放矢!!!”伴随着李宝又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弩机机弦剧烈颤动声响成一片,紧接着撕裂开空气的破风啸鸣声不绝,几十艘快船之上登时射出一道道驽矢利簇,直朝着对面散乱颠簸的船舶上泼洒过去。
大多本来于水战毫无章法的杂胡与伪齐军卒在船舶上摇摆不定,忽的又惊觉梁山泊方向有大批的战船骤然杀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乌压压一片片劲道猛烈的弩矢便已然射至!
在水面上摇晃不定,且挤得满满当当的小船上成片利器钻入血肉的闷响声与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顷刻间交织成一团,当即便有大片的军卒中矢翻身落入水中,港汊水岸一隅噗通噗通的落水声连响,飘荡颠簸的水面上血花翻腾不止,这也使得本来更因各处火起的营盘更加混乱不堪!
本来便极是慌张仓促,于摇摆的船只上金军士卒所射出零零散散的利箭几乎都没了准头,偶然有些箭簇射在李宝所部水师战船前方与两侧挂起的熟牛皮上,几乎也无法对那些在游弛颠簸的船舶上兀自站得稳稳当当的水手带来任何伤害。
而临岸绵延寨栅熊熊滚烟炽火,营盘上乱军奔走乱呼声,与船舶上溃卒叱喝哀嚎声依然喧嚣至甚,李宝率领一众灵活机动的小型战船沿岸横行掠杀了一圈,待寻见一处火势相对稍缓的登岸去处,又立刻喝令船上头目取皮靶弓,搭枝响号箭上弦,觑着对梁山芦折苇直射将去。穿云箭啸蓦的划破天际,未过多时,梁山泊那边从水雾当中涌出了更多的战舰,但见其声势扑天盖地、帆樯如林,首当其冲的几艘大型战船长、宽甚至要以几十丈、十余丈而论,在八百里水泊上所向披靡的行驶,仿佛一座座移动的堡垒,这才金军女真将士与北地诸族看来,也更可说是于水面上横行无忌的巨无霸!
有李宝率部做为先头部队开道寻探,梁山三阮所统领的大小战船势不可挡的直杀至对面港汊左近。黑压压的一片战船上强弓劲弩与诸般火器劈头盖脸的泼将出去,又对岸边混乱扎堆的
1597章 只将寨主为身有,却把群英作寇仇
王伦的身子重重摔落在地上,他皮面乌青,额头与嘴角也都渗出血来,再颤巍巍的抬头望去,就见杜迁、宋万等昔日的旧识直怒目瞪视过来,周围也早被一彪军士团团围住,早想逃遁已是绝无可能。
而杜迁与宋万眼见那个当年好歹是梁山泊第一任大寨主,常好故作斯文而被唤作白衣秀士而的王伦如今两颊瘦削、面色灰败,鬓发间也已染上霜色,尤其是在云里金刚与摸着天这两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头领衬托之下,他佝偻着身子又是副戚戚惶恐的模样,看来被晁盖驱逐出梁山泊后四处飘零游走,这些年着实也受了许多苦楚。
只是如今在这种情形之下相见,杜迁、宋万情知王伦既在营盘内出入,眼下撞见梁山杀来的兵马又是慌张躲避的模样,看来也不是受金军拘役的流民百姓,几乎料定也正是他向金军陈说梁山泊水情地势。他们二人也丝毫不念旧日搭伙那些许情分,宋万先勃然怒发,戟指蜷缩在地上的王伦大骂道:“王伦!当初我枉自还唤你一声哥哥!你这厮再是不成气候,倒恁的无耻,去投靠祸害江山故土的外虏鞑子做狗!既曾是在绿林中厮混过的人物,好歹也须有些血气,你却偏生要做断了脊骨的奴才!”
本来瘫倒在地失了魂儿一般的王伦见说脸上蓦的露出怨毒之色,他似乎也晓得既然落在梁山兵马的手里,情知必死,又听宋万做义正言辞状对自己叱骂,索性要把心中积压太久的怨恨发泄出来,遂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说道:“杜迁、宋万,旁人皆可以辱骂我投从金人,唯独你们这两个背恩忘义的小人不行!就算我只是个不及第的秀才,但好歹做主决策,聚集了不少人马到梁山泊啸聚安身,你们这两个厮鸟只是身材高大,武艺也只平常,没十分本事,在道上又别无甚么人情寻觅,除了跟从于我,在绿林中打踅多半反要遭强人当成手里行货,如何能做得把交椅在梁山泊上快活可是我把你二人当做心腹,你这两个无胆厮鸟却又是如何待我的
当日晁盖那伙杀才鹊巢鸠占,迫逐我下了梁山,既是绿林中人,本来最该重江湖义气,你们非但不为我出头,各自却被骇得噤若寒蝉,反倒直言要为那坏了绿林道义的晁盖执鞭随镫!直待晁盖那厮失势,你们反投宋江,而宋江受招安倒受朝廷摆布拼得兵马七损八伤之后,与你们素来交厚的朱贵被他萧唐手刃,你二人又只图苟活安逸,全然不顾义气,倒又改换门庭拜那萧唐做哥哥!你们反复背义,还有甚脸面来叱骂我要谋个前程!”
本来宋万听王伦如此反口痛骂更是忿怒,然而瞧他瞪着那一双如毒蛇的眼睛透着无穷的恨意更不由一怔。王伦深恨他们二人当初没有挺身而出宋万也能理解,可是他又凭什么只因这股恨意投靠金寇便会如此的理直气壮
杜迁忽的站出身来,居高临下俯视仍是满目怨毒的王伦片刻,又叹声说道:“就算我杜迁是个浑人,却也晓得你王伦为何只把我与宋万当成心腹,因你心胸狭窄,素来妒贤嫉能,但恐本事奢遮的众豪杰以势力相压。你骂我等无义气,可当初多曾亏了柴大官人接济本钱占了梁山,我也曾劝你顾念柴大官人情分与江湖道义,多结纳些来往落难好汉,你又可曾听过劝你待柴大官人便不算忘恩背义你只打算因循沿袭自占山寨,梁山泊在你管下便如一滩死水......我与宋万、朱富追随你并着七八百小喽罗做占山霸水的勾当不过只是浑噩度日,就算晁天王不来强取,想必也要遭道上其他豪强觊觎。
当初我跟追随你先得占据梁山啸聚,也是因那世道混沌,不愿苦熬忍受怄那口鸟气,可但凡能把握住个活得有出豁的时机,男儿在世谁又不曾打算建番大事业萧唐哥哥所谋的大业,力抗金寇抵御外辱,非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勾当,现在也不该因旧时绿林恩怨而坏了大义,你再是不济,好歹也不能做数典忘祖的投金宋奸!”
王伦见说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色,他咧开干裂渗血的嘴唇冷冷一笑,又以无比怨毒的口气狠声说道:“甚么大义水泊梁山本来就是我王伦的!只要占据得这片好山水,焉知我便没有趁势出头的机缘晁盖那道貌岸
1598章 梁山三寨主,倒是如此相见
杜迁一刀割喉,随即斩下王伦首级,与宋万两个继续统御麾下一众军士按令接引溃乱百姓,直待战事罢了时,再去向晁盖复命陈说,以报晓到底又是哪个奸厮向攻取梁山泊的金军通风报信一事。
而除了凶狠冲杀最是猛烈的刘唐所部步军勇健,不远处的大批义军身上衣甲铿锵之声愈发激烈,振臂高呼着一浪借着一浪涌上,无数兵刃挥舞,无数健儿酣斗,直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金军外寇,整个梁山水畔边上,就听见诸部反攻的梁山兵马喊杀之声也愈发的高昂起来。
随着战局的胜机渐渐的倾向梁山义军一方,不少本来惊慌逃窜的宋人百姓当中,也有些青壮满腔的愤懑突然间爆发出来,纷纷赤手空拳的扑向近身处的那些欺压凌辱自己这些苦老百姓忒甚的金军将兵。声嘶力竭的呼喊就如雷声一般在那些恍然惊惧的外虏耳边炸开,也有不少人当即被拉拽倒地,旋即拳脚与石块如雨点一般直狠狠招呼下去......
在另一侧,枪棒本事也算精熟,当年身为河东大户仇氏管事而一直效命保护琼英母女周全毫不怠慢的忠义伯叶清亲率军健,接引得大批宋民老弱妇孺往安全处行去。此时叶清也绰枪骤马来回环视,蓦的他觑见斜侧方向正有顽抗的金军截杀住与自己共同行事的杜兴一拨义军,也立刻急催战马,骤然疾赶过去。
而面貌本来便生得奇异的杜兴忿怒时更是龇牙露嘴,三分不像人模样,倒如酆都焦面王一般,他使尽浑身解数奋力死战,但面对眼前那虽处于颓势,倒更如负伤狂怒的野兽也似的金军步将厮杀时直拼得险象环生。追随在自己身边的义军勇健已有一小半倒在血泊之中,其余大多人也被死死缠住,拳脚军械本事更偏向江湖路数且不算十分奢遮的杜兴被眼前劲敌死死压制住,他一时情急,挥刀招式用老,却被对方舞动的钢叉硬生生荡开,那金军步将随即双手一挺,三股托天叉的锋尖登时又直朝着杜兴的心窝搠将过来!
心中再是不甘,可到底敌不过面前鞑子凶猛的杀招,杜兴心中一叹,电光火石间,依然想到看来自己也便如许多战死的聚义兄弟一般,也不免要阵亡于此处。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凄厉的破风声划空袭来,一点寒芒势如疾电,那鞑子步将浑身猛地一震,本来势不可挡的要搠穿杜兴心窝的钢叉轰然坠地,他蹬蹬连退数处,探出双手直往咽喉中了杀招泊泊有鲜血涌出的位置摸去时,这才发现一击扎进自己颈部的暗器,似乎是一把锋利的飞刀!
杜兴回过神来,待他惊觉转头望去时,更不由惊喜呼道:“主...李应兄长!”
正觑见头戴凤翅盔,身披一副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掩心,大红战袍披挂,手中绰着点钢枪的扑天雕李应正催动胯下雪白战马疾驰而来。杜兴也立刻意识到正是李应这昔日的贵人恩主,如今的聚义兄长又使出他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的飞刀绝技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李应这边招呼杜兴战阵务必把细小心,且先快去与叶清等人会合彼此照应之际,纷沓而至的马蹄声夹杂着穷凶极恶的喝骂声又清晰的穿进了他的耳中,当李应勒马望去,就见三员女真骑士从正面与左右两翼直向这边袭杀过来,看来真要从三面合力围攻,直教自己避无可避、防不可防。李应那一对鹘眼鹰睛也似的招子精芒一闪,胯下雪白马长嘶,披着的绛红袍飘动,他便如凌空猛扑直落的大雕一般,也直朝着那三员女真骑士直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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