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妻难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锁
突然想起什么,她抬手插入口袋,摸到锋利的照片边沿。她抽出照片,看着食指那一道能看出红肉的痕迹,照片儿里的那对人可真般配。
谈羽甜努力睁大眼,想让越发模糊的眼睛变得清晰,可却发现越来越看不清,最后一颗液体不堪重负终于落下,砸在照片上,放大了男人薄唇噙着的温润笑意。
你看,他连演戏都这么真假难辨,她又怎么敢继续在他身边沉/沦。
她果然已经忘了,被那个男人爱着的,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他不爱你,你就如市斤蝼蚁一般,什么都不是。
抬头,视线里突然出现几道黑影,为首的身后跟着两三个人。
那人顿了顿,似乎四下扫了扫,然后仿佛突然感受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她。谈羽甜一愣,竟然和那带着墨镜的男人相视了一眼,没有在第一时间别过脸。
等到他抬手摘掉眼睛,谈羽甜这才慌忙转身,甚至连鞋子都忘了穿,直接开门。外室的luce还在处理公务,听到这声响抬头想打招呼,却被吓了一跳,“谈小姐,您……”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一晚,我现在要离开了,后会有期。”谈羽甜匆匆的一边跑一边下楼,忘了还可以搭乘电梯。就这样赤着脚,跑了五楼,到了一楼她气喘吁吁,看着早晨的酒吧,服务员在清理着前一晚客人留下的瓜果酒瓶。
谈羽甜心口狂跳,看了一眼出口,又连忙跑到厕所,胳膊突然被不知从那儿伸出的手一把抓住。
“啊!”她吓得惊叫,却发现是luce。
“谈小姐在躲人么?跟我来吧。”
“不、不需要了,我不想连累你。你能跟我说一下还有什么出口吗?”谈羽甜慌得额上冒汗,她怎么就那么蠢反应那么迟钝!为什么要看他!
“跟我来。”luce才说完,本来拉着她手往一边走的脚步却半途顿了下来。
谈羽甜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小跑,接着一个隐藏着怒意宛若冰渣一样的声音传来——
“谈羽甜,给我滚过来!”
谈羽甜闻言脚一软,加之原本精神极度紧绷,几乎摔倒。一个踉跄却摔进了luce的怀里,她连忙推开他站直,转身对上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华慕言已经摘掉了墨镜,他前后站着五六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而他们外面两侧则围着酒吧的保安。
“华慕言,我……”谈羽甜的声音有些抖,她下意识的勾了勾手指,结果luce捏着她的手紧了紧。谈羽甜觉得有些勇气力量的同时,却又直觉觉得哪里不对。
“我再说一遍,滚过来!”华慕言凤眸凌厉,几乎能将那个缩在别的男人身后的女人给射出几个洞来。最后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面沉如水,几步走上前。
“华先生,有话好商量。”luce牵着谈羽甜往后走了一步。
而华慕言却一脸山雨欲来,走到两人面前站定,声音低哑而危险,“过来。”
谈羽甜抽了抽手,这样的华慕言让她害怕,她不能再躲了,他身体不好,不能让他气得发病。随即一愣,真是犯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替他着想!
luce松开手,却抬手一把拦住了走向男人的谈羽甜,他扬起下颔,“华先生,您现在的情绪不对,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砰——”
众人抽气,包括谈羽甜,她脸色一白,连忙上前阻止给了luce一拳紧接着还要继续的男人。
luce一把推开谈羽甜,撩起袖子直接一拳砸向华慕言的鼻梁,华慕言弯腰躲过,抬腿凌厉一扫反击。luce一跃而起,双手化拳速度破空,几乎凌厉生风,直接袭向男人的肩。
眼看着就砸到了,谈羽甜瞬间白了脸色,失声尖叫:“华慕言!”
luce听到这声音一分神。
而华慕言逮到机会,顺势捏住他的手臂,一转身,以肩为轴将那男人狠狠的一个过肩摔。
周围的人要围过来,却被黑衣人给制服。谈羽甜见华慕言还要打,连忙上前从身后抱住他,“华慕言我跟你走我错了,你别打了,我错了。”
华慕言眯眼,望着很快爬起的男人,咬牙切齿,“你喜欢他?”
你看,这个时候,他还会问这样的话来质疑你之前所有的衷心。所以那些她自以为的剖白,自以为的掏心掏肺,都是一只小丑在不停的跳梁。
谈羽甜的手会发抖,“我们回国吧,我错了,我晚点和你解释。”
华慕言只觉胸口涌出咸腥,他“呸”的吐掉一口,然后看也不看那个男人,拉起谈羽甜就走。
而luce看到那个女人只敢小心的转头看一眼,就小跑的跟上男人的步伐,狠狠的一把抹掉唇边的血迹,一时间心里复杂万分。
“华慕言,你吐血了,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
“闭嘴!”华慕言将女人塞到后座,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冷冷吩咐:“开车。”
车子启动,谈羽甜的被他紧紧攥着的手几乎已经被揉碎,她咬唇,“我只是……”
“回去有的是时间给你解释,现在我头痛,你最好闭嘴!”说完,华慕言就闭上了眼。
谈羽甜能听到车中男人大幅度的喘息声,心不由的吊起,真的没事吗?看他打架没有吃亏,但他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又会头痛?
她哪里知道,华慕言已经一/夜没睡。
半夜醒来,华慕言发现身侧没有人,洗手间的灯亮着,他以为她在上厕所。谁知道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抬手摸摸被窝,却是冷的,和在普罗旺斯一样的遭遇,可这里没有阳台,洗手间也没人。
打开灯,行李箱被翻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有少甚至护照身份证女人的包都还在,皮夹没有拿走支票也依然留着。那么一定不是出逃,可他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凭空被劫走。
于是他喊来了酒店的保安,看了监控才知道女人在两个小时前已经逃了出去。
逃?
她为什么要逃,他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事事也会为她考虑,甚至秦莫深建议的事,他别无他法也尽可能给她最大的弥补。
想到那女人竟然趁着夜深抬手熟睡,竟然逃走,华慕言觉得心脏跳得厉害,空落落的又难受。
询问了当地的警方,却说时间不到还不能介入。只能在法国的分公司里调来保安,大半天过去却一无所获,不知觉已经早晨,他消息等得心烦,正打算出门找,却看到那面无表情的女人。
他终于体会了一把狂喜的感觉,那个时候头已经有点晕了,谁知道看到那女人紧接着缩了脑袋,甚至在他带人赶来的时候,还要逃走。
她拉着其他男人的手,要逃走。
手下更加用力,仿佛要把那软弱无骨的手给捏碎,华慕言头痛的更加厉害。
一路上,谈羽甜都没有再说话。坐上飞机,谈羽甜的座位就在华慕言的隔壁,因为是临时补的票,没了头等舱,谈羽甜只能坐在狭小的座位上,感觉男人迫人的气势。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谈羽甜绷着神经,甚至能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脑子有些晕,却因为紧张而给抛到一边,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喘息。她想哭,却憋着一眼的酸涩。
她侧头就能看到他的样子,胡茬都长出来了,可是她除了一开始在酒吧看到之后,已经不敢再不看。
蜜妻难嫁 999 打算逃离
他像是能够意识到她的注视,不然为什么她那那么一眼,就会和他对上。那样的警觉太可怕,可怕到她现在想起来,还惊得一身冷汗。
“为什么要逃。”不知道过了多久,华慕言开口,声音带了几不可察的疲倦。
“我只是想去散散心,但是走失了。”谈羽甜斟酌着开口,看着自己那依然通红未消的手,“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拿,我真的没有打算逃。”
不、她打算逃了,她打算逃离这个男人,这个自私自利,满口谎言的男人……她不想再留在他身边,会万劫不复的,一定会!
“为什么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华慕言没有睁眼,他能感受到从身侧女人身上传来的激动情绪,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带,但她彻夜不归,还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怎么又遇到了他,我……”谈羽甜小心的措辞着,唯恐激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男人,“我没有地方去,走着走着就到了我们之前去过的酒吧。我有点冷,就在那儿坐了一会儿。”
华慕言听着,没有说话。
“我找不到路了……”谈羽甜怯怯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却看得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只见男人的凤眸微微掀着,里面的血丝还在,他看上去好像苍老了一些,薄唇还发着白。
“华慕言……”谈羽甜咬着唇,男人憔悴的容颜一次次清晰又模糊,她的五指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华慕言看着女人泪如雨下的模样,心底一阵无奈又有莫名的痛,他抬手,指关节擦去她的眼泪,又发觉刚刚的话连自己都不信,又无声的叹息,道:“我只是怕你丢了。”
怕你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丢了,担心再也找不回来。
“谁知你这家伙也好养活,谁都认主。”说到这里,华慕言又恨又气,他彻夜心焦,头晕脑胀的等消息,接过那群饭桶什么狗屁都没有带回来。
“万幸……”他看着她,眼睛干涩,他勾唇低低呢喃。
谈羽甜听到男人的话落到自己耳侧,心里疼得不行。却又无限悲哀,你万幸的到底是找到我之后依然有砝码让谷家医治忆锦,还是有诱饵勾引出谷灵安失踪的幕后主使?
华慕言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谈羽甜看着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也开始发觉自己的脑袋里有点晕,她尝试着往他那边稍微挪了一点,但是安全带在身上两人没法太过接近。
窗外的太阳腾起万丈光芒,云层璀璨。谈羽甜收回目光,忍着胸口的难受,痴痴的看着自己那被男人节骨分明的手指覆着的中指戒指,钻戒泛着动人却冷冽的光——
那天在普罗旺斯……他到底有没有回答?
谈羽甜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熟悉的卧室。她翻了个身子,发现华慕言不在。睁着眼看着不远处的沙发,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渐渐涌入脑海,谈羽甜睡不住了,调亮床头灯,下了床。
将窗帘一把掀开,外面光芒大盛。
她侧头,才看到挂着的日历上日期,已经离法国回来过了两日。她不想去算在飞机上过了多久,也不想去算时差,她的额抵在窗户上,看着阳光下的后院,姹紫嫣红的花卉开得正盛。
洗漱下楼,谈羽甜看到满桌子的饭菜,突然摸了摸肚子,饥饿感迟钝的传来。
“醒了?”
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谈羽甜错愕的转头看,才发现苏黎和华父陆千麒竟然来了,两人正坐在大厅的侧边的长沙发上,矮几上的茶水不知道换了多少回,显然已经来了很久。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谈羽甜脸上带上笑,加快步子下楼,心里却焦急:华慕言现在去哪里了?
“听说你们提前回来,所以来看看。”苏黎先站起身迎上,看到谈羽甜抬手轻抚着小腹,眼底划过了然却又有点疑惑,“饿了吧?我让柳咏帮你拿去热一下。”
“谢谢妈,没事的,我随便吃一点就好了。”谈羽甜这样应着,就看到柳咏带着人来撤菜。
“把我带来的燕窝粥端来给少奶奶先垫垫肚子。”苏黎说着,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边上坐下,“比我想的要早了些,听柳咏说言言一下飞机就去公司了,有点事要处理。”
“他……”谈羽甜刚要开口,就对上了陆千麒那双深邃探究的眼睛。她心一惊,定睛再看,那探究似乎只是她疑神疑鬼,此时一双略有沧桑的眸子正涌着清明的笑意朗朗。
她连忙轻咳一声,低下头,看苏黎也不是看陆千麒也不是,只能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他身体不怎么舒服,所以我们提前回来了。”
谈羽甜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华慕言回来的原因,毕竟苏黎是知道她不是谷灵安这件事情的,但以她理解华慕言的程度来猜测,他一定不会将遭到暗杀陷害的事情告知父母,免得让他们担心。
“言言身子不好,也难为他飞来飞去了。”苏黎轻叹一口气,抬手将面前自己儿媳的发捋到耳后,目露复杂,“他性子也冷,你要多担旦包容些。”
没想到,竟然赌对了。
谈羽甜舒口气,点头轻轻的应声。
“那小子爱逞强,从小就不服输,脑筋子动得很快。”不发一言的陆千麒突然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带着长辈应有的慈祥。
出于礼貌,谈羽甜微侧着身子对上男人。华父和华慕言长得非常相似,只是他看上去轮廓神色都更为刚毅一些。而华慕言唇角总是带了一抹病色,眉梢是拒人千里一般的倨傲。
到底是没有岁月洗礼的区别,她勾唇笑,“阿言很好,爸。”
陆千麒听到她这样说,爽朗的笑出声,半晌后才停下,低叹一声,“以前还会有所顾忌,现在长大了之后就越来越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我会照顾好他的。”谈羽甜应声,突然发现自己说这个的时候,连华慕言的去向都还要华母告诉自己,耳根有些红,有些尴尬的摸摸手腕,“我晚点儿去公司看看他。”
“言言虽然长大了,但在父母眼底终究是个孩子。”苏黎插话,看了一眼丈夫,又对上谈羽甜的眼,意味深长,“但是上天既然注定了你们在一起,就好好珍惜这份缘分。”
“嗯。”苏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谈羽甜对上那双真挚的眼,认真的应答。却又想到华慕言在法国对自己所说,心里有些空,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答应着口头支票一般。
“忆锦的事情你别多心,俩难兄难妹能够平安长大已经万幸。”
“既然是夫妻,就要互相扶持互相体贴,那小子虽然聪明在感情方面却像张白纸一样。”
“也许有些地方直来直往,但是出生环境和先天上身体问题多少影响了他的性格。那小子,遇到事情,更倾向用钱来解决。”
已经送走了华家二老,谈羽甜食不知味的吃了饭,就在后院坐着晒太阳。脑海里回想着两人的话,她总感觉华父应该也知道点什么,也许是苏黎已经和他说了也不一定。
只是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也好,哪怕华父是自己人。
她坐在藤制的秋千上,脚下无意识的一踮一踮。华慕言肯定不想吃饭,一下飞机就去忙,也许秦莫深之前的那个电话确实是公事。
所以……可能,她误会了他?
这样一想,谈羽甜突然有点自责。或许,她不应该因为华慕言的话而负气出走,刚刚陆千麒也说了,他自幼就在豪门长大,身体又不好,在他的世界里,解决方法恐怕只有用钱和头脑了吧。
可是他却在法国为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大大出手,还……想到华慕言吐血的画面,她眉头一皱,从秋千上跳下来。
带着让大厨煮的饭菜,谈羽甜坐上司机的车子,去了华慕言的公司。
高耸入云的华氏大楼,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折射着熠熠光芒,两侧站岗的保镖全副武装更像是电视里的那些财阀出行跟随的应有阵仗。
这还是谈羽甜第一次来这里,让司机先回去,她带着大厨做的精美菜肴进了大楼。
“灵安。”刚走进大厅,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叫唤。
谈羽甜脚步一顿,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称呼了,转身看去,入目的姑娘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陆霏霏,她点头,微诧:“霏霏,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点事情啊。”陆霏霏抬手挥挥自己抱着的文件,脚下不停的冲谈羽甜走去,然后一脸的好奇开口问:“你不是在度蜜月嘛,怎么这么早回来?”
这女人之前还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谷灵安,所以不能和她说太多,不然容易露馅。于是谈羽甜轻咳一声,解释道:“因为华慕言这边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啊,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陆霏霏闻言扫了一眼她拎着的菜肴,轻哼一哼,脸上带起戏谑的调笑,“所以还给丈夫送来爱心午餐啊?”
谈羽甜被她看得有点难为情,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反问:“还有事吗,我得早点送上去。”
蜜妻难嫁 1000 你不是谷灵安
“可刚刚已经看到有人给楼上送外卖了,我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是给华大哥的。”陆霏霏有点为难,又看了她一眼,“这样吧,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去咖啡厅喝一杯怎么样?”
“他可能吃不惯外卖。”谈羽甜心中已经升起了警惕,华慕言可是有洁癖的人,虽然在她面前表现的不多,可是去法国都自带好几套餐具,生活精致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叫外卖吃?
“哈哈,华大哥自己叫的外卖,怎么可能不习惯。”陆霏霏笑,看到“谷灵安”还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伸手挽过她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开口:“别装了,你不是谷灵安。”
谈羽甜心口大震,手中的食盒都差点拿不稳,“你、你说什么?”
“灵安,我们去喝杯咖啡好不好?”陆霏霏又恢复正常的音量,甚至稍微大了一些,她觑了眼前台等着的接待员,然后带着谈羽甜转身出了门。
对于她的转移话题,谈羽甜已经心乱如麻,怎么前一刻还在寒暄,下一刻陆霏霏就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早就已经看穿了她?还是说她只是吓唬人在试探?
出了大门,阳光洒在身上,谈羽甜才勉强镇静,笑着侧身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陆霏霏,“霏霏,你怎么突然说那么奇怪的话呢,我不是谷灵安是谁?”
“谈羽甜,别再装了。”陆霏霏似乎已经也不打算再和她打太极,语调十分不屑,但却更为亲密的搂紧了她的手,往对面的咖啡厅而去。
背影看上去,两人如寻常闺蜜一般亲昵无暇的依靠着。
静谧的总裁办公室里,华慕言正皱着眉,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一颗,领口带着主人不耐的褶皱。面前摆着的文件明明已经签好字,却没有再翻过一页。
他抬头扫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又低头。
将文件合上,又拿出一份待审开发策划书,掀了两页就没有其他动作,白纸上那些铅字一个个开始翻飞。
指节在红木桌上轻叩,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座机。电话打回别墅,柳咏说中午爸妈来过,还和谈羽甜聊了好一会儿。
按理来说,那女人早应该惊慌失措的找自己才对,结果电话没有一个。没一会儿柳咏又电话打来,说是少奶奶特意吩咐厨子做了几道菜带公司来。
以至于他现在都没有下楼去吃饭,就怕那女人来的时候两人刚好错过。谁知道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竟然还没到?
有节奏的轻叩声在室内响起,华慕言的目光沉沉,最后还是拿起了话筒。
那端响起恭敬礼貌的声音——
“您好,华总。”
“总裁夫人?她是有来过,但好像有事所以和一位小姐又出去了。”
“应该是去喝咖啡,两人是旧识。”
在外头整理资料的秘书们只听得办公室被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向来沉稳的总裁大人脚下生风,不一会儿背影消失在了楼道拐角。
咖啡厅?小姐?
据华慕言所知,虽然那女人笨小聪明却也不少,不可能和一个不相识的人走。但谷灵安的失踪已经不像一开始众人所想的那般简单,现在谈羽甜被带走,他紧张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幸在保镖那里得知了两人的去向,知道是陆霏霏,华慕言心里松了口气,至少是个熟识的人,真出什么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谈羽甜和陆霏霏两人约的咖啡店就在公司对面。
华慕言推开门,扫了一眼店内,视线就锁住了一个在惬意的喝着咖啡的女人。
陆霏霏赶跑了谈羽甜,正得意的又叫了杯咖啡,谁知道一个巨大的阴影遮在她桌前,她不悦,正要开口,抬头却看到了华慕言,一愣,继而十分惊喜的出声:“华大哥?”
“灵安呢。”华慕言看着她,穿着跟个蝴蝶一样花枝招展,脸上也画着厚厚的脂粉,身上的那香水味几乎要将他给熏晕了,他后退两步,又在店内巡视一圈。
“她啊,她说身体不怎么舒服先回家了。”陆霏霏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搂起他的胳膊,“华大哥,本来打算去找你的,半路灵安找我聊天,我就来了。”
华慕言一点不留情面的抽回手,“那我回去了。”
“哎华大哥,你都不好奇灵安跟我说了什么吗?”陆霏霏被掸开了手,脸上划过一丝窘迫,却很快掩饰过去,腆着笑,“不知道华大哥有没有吃午饭,我们边吃边聊。”
“不必了,我公司还有事。”既然谈羽甜不在这里,那么就是回家了,谁知道这个女人和谈羽甜说了什么?华慕言不打算再待在这里,这味道真的重得他想打喷嚏。
“华大哥!难道你不知道灵安她有问题吗!?”陆霏霏看到男人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一跺脚,脑子一热就开了口。
本来还有点后悔,谁知道看到华慕言的脚步真的因为她的刚刚那句话而停了下来,陆霏霏心中暗喜,果然谈羽甜假冒谷灵安这件事情华慕言不知道。
本来还打算当做最后的筹码,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留到最后!
“你说什么?”华慕言转身,凤眸微眯,看着那个女人渐渐露出哀戚的表情却不说话,不耐又隐忍,上前两步重复道:“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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