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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这些人来无踪去无影,不争于名,不显于世。但一旦爆发,便是山崩海啸、天地倒悬。而待一切平复之后,却又如同一阵清风也似,消散无痕。
这世上事,再强大的敌人,再蛮横的力量都不可怕。而唯有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因为你根本连面对的机会都没有,又何从谈起战而胜之
何言越想越是浑身发冷,之前对自家守护者的骄傲,还有对裁决者的忌惮,在得知了观察者的冰山一角后,尽皆化作了一股青烟消散不见。
与观察者相比,裁决者再狠再诡异,也还是有迹可循,还是属于俗世凡人等阶。可是观察者呢,那才真的是如鬼如魅,那夜在杨家城外所见的黑衣人,简直是弱爆了有没有。
心中这么想着,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心头,不由的豁然色变,蹭的站起身来,急急的道“爹,你说这观察者,他们他们会不会又开始动作了”
何言这下是真急了,想想之前发生在苏默他们那边的事儿,似乎总在某只看不见的大手下推动着。那种令人无所抗拒,只能被动应对的诡异,怎么想怎么不对头。
原先还不是太过在意,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可是今天听了何晋绅一番讲述后,如果真是那观察者在背后推手的,何言是真的半点信心也没有了。
可不管他有没有信心,自己妹子却显然已经深深陷入了这个局中。旁人何言不管,甚至苏默那混蛋都爱死不死,可自己妹子不能不管啊。所以一想到这里,如何不让他着急起来。
何晋绅听了何言的话后,却半响没出声,只是怔怔的望着远处一动不动,似乎早已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言等了一会儿,实在没了耐心,不由的再次出声催促道“爹你倒是说说啊,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何晋绅终于眼珠一动,目光转了过来,静静的看着他,平静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何言一呆,我想怎么办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问您老爷子吗这这真是,怎的老爷子就不着急了呢
何言从不怀疑老爷子对小妹何莹的疼爱,虽然何莹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一点,从何莹被那恶僧掳走后就可看出,何老爷子头发都不知白了多少。而这两月来,甚至腰背都有些佝偻起来。
何老爷子可是习武之人啊,虽然年事渐高,但仍能一餐吃两碗饭,舞动一柄近三十斤的大刀,仍是虎虎生风,便何言这般正直壮年的都不敢近身。
而何老爷子也从来都是腰板挺直、满脸红晕,走起路来不说虎虎生风吧,那也是龙行虎步、顾盼生威啊。
可曾几何时,如今竟如一个普通的老翁一样,这么散散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皱褶,两眼浑浊的还不都是因为心牵小妹所致吗
可是为何,为何现在很可能小妹要面对,比那恶僧更加恐怖百倍的观察者的威胁时,老爹竟似乎有些无动于衷了呢
何言百思不解,只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爷子,希望老爷子能给他个答案。
所以,老爷子的反问他没法回答,便也索性不去多费那脑子,直接摆明了态度,一切等老爷子决断。
足足半响过去,何晋绅终是无声的长叹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负着手踱到厅门前站定,眼望着远空一会儿,有些飘忽的声音响起“为父今日跟你说的可都记下了”
何言一怔,这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现在是事关小妹啊,您老人家莫非真的糊涂了不成
只是想归想,可是不敢真把这话问出来,不然,一顿老拳是妥妥的。所以,他也只能按捺住性子,闷声应道“是,孩儿都记下了。不过,小妹”
“那你可知,为什么为父要告诉你这么多怎的以前却从未说起过”一句话没等说完,却被老爷子毫不在乎的打断了,接连两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何言有些反应不过来,瞪着眼想了半天,这才迷茫的摇摇头,焦急道“爹,孩儿愚钝,还是请爹爹明言吧。不过眼下却是”
他还想继续说,却见何老爷子猛的回过身来,两眼中射出极凌厉的目光看向他,吓的他当即一个激灵,将后面的话又噎了回去。
“你记住,事关三大隐脉之事,我何家祖训,非家主不可与闻否则,死”
何老爷子冰冷的如同自九幽寒风般的话声响起,让何言激灵灵打个寒颤,连忙唯唯而应。只是刚点了几下头,忽然猛的反应过来,霍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爷子。
何家祖训,三大隐脉之事,非家主不可与闻。那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岂不是说
想到了某种可能,何言这下是彻底吓住了。
“你总算不是太蠢。”何老爷子淡淡的语声再次响起,话虽不太好听,但是其中欣慰的意味却是显然。
“自今日起,这何家便交付与你了。望你能克忍求勤,兢兢业业,不负何家历代先祖之志,带领我何家兴盛下去。至于你小妹那边,嘿,老夫总算是一身轻松了,便正好走上一趟,且让世人瞧瞧,我守护一脉,终不弱于任何人”
这一刻,老爷子须发戟张,豪情万丈。那原本有些苍老佝偻的身躯,忽然间腾起冲天的气势,哪还有半分萎靡之相。
何言彻底的面色大变,心中咚咚的如同闷雷一般。





大明闲人 第332章:悔
于冕这段时间很憔悴,憔悴的原因却不再单纯的是为苏默了。
前番的西北乱局到了今日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透出几分诡异。刨去之前了解到的几路势力,最近又出现了数股趁火打劫的匪盗,趁着边关大军调动的空隙,四下兴风作浪,惹的民怨滔天。
甚至连边军中都有各种谣传满天飞,以至军心震荡。已有数位于系的军中将领来向他隐晦的表达了不满。
本来嘛,这不过就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官场上的倾轧实在太常见了。
可是于冕不该出了调动边军这个昏招。调动大军可不是过家家,大军一动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各种粮秣草料的筹集、辎重物资的运输储备、役夫骡马的征集转运,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不知凡几。
要不说文人就是文人,最擅长的果然只是纸上谈兵。于冕本来想的很简单,只是敕令众军加强各边隘的守备而已。严格说起来,这不算什么真正的军事调动。大面上,也确实属于他钦差大臣的权限,不逾距。
可惜他却忘了一点,人心是最不可把握的。尤其是利益当前,身处其中的哪个肯老老实实的
他只一个增强防备的喻令下去,下面各个环节的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明明只调拨一百人就可的,待到出发时却能成了一军的开拔。
当然,这个一军是大有水分的。不能真的去点算人数,只是从物资辎重的调配上,才绝对是百分百按照一军的人数运作的。
就只这一个命令之下,累的是四处跋涉的士卒,苦的是整个大同境内各县城、村镇的百姓。唯一欢喜的,便只有那些无数的奸商和世族大家,那怎叫一个生发说的。
如此的混乱之下,焉能不闹匪患这是其一。
而江彬等人的突然回归,确是将这把火又烧的更旺了,便说是烈火烹油也不为过。
由于他们的四下串联,到处游说,整个事件中于冕的心思和小动作,近乎完全亮明在天下人眼前。只是为了一己私念,就闹出这般大动静,靡费了多少国孥或许士兵们不在乎,但是令他们受苦受累却是他们身体力行的。
这且不说,边军这般突然一动,又会给蒙元传递出什么样的讯息人家可不会按照你于冕的心思去解读这些举动。若是一旦误会了大明想要发动军事行动,胜负且不说,倒霉的还不是这些边军们
而且若是一旦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什么差错,朝廷第一个要治罪的,便也绝对是他们这些人。
由是,众军大哗。已经有不少人暗中往兵部和内阁传了消息,可以想象,一旦最后彻底爆发出来,他于冕于大人将会是何等下场。
所以,于大人也不敢再驻扎不动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借口,他的使命都是要出使王庭的。可如今本身职责不去履行,却驻扎在外搅事,偏偏还闹得风风雨雨的,那岂不是等着给人送把柄吗。回头被御史参一个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的罪名,于家满门老少可就要往午门外去相聚了。
所以于大人终于又开始启程了,只不过这速度简直俨如龟速。每日里不过二三十里便扎营安歇,照这么走法,怕是要走到入了冬后才能到达王庭。
可于大人也没法儿啊,不是他不想快点完成使命。实在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那位副使大人玩失踪彻底不见了踪影,自己前番摆弄出许多手尾也需要向朝廷和天子交代清楚。
如今这么压着速度,便是想等等朝廷的答复再看。或许眼下这情形,重点已经不是出使蒙元,调解达延和亦不刺的纠纷了。而更应该是就地返回,驻于边镇做好防范才是;
而除此之外,就是期盼着奇迹出现,那位玩失踪的副使大人能主动来汇合。那样的话,一切谣言也都将不攻自破。谣言不成为谣言了,军心也自然会安稳下来。那么再继续出使的任务,便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于大人每每想到转了半天,竟然还是要跟那个苏默配合,甚至是自己主动求着去配合,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这心里又是恶心又是懊悔,早知今日这般,自己何必去搞出那么多事儿来
若是当日不那么多心思,老老实实的按照天子的意思行事,兴县之战就不会发生了。没了兴县之战,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乱局。而没了乱局,又哪来的眼下这混乱更不用提自己的各种被动诟病了。甚至说不定这会儿差事都要完成了吧。
若是这趟差事完美的结束,那自己是不是会更进一步之前的应天府尹位子铁定跑不掉不说,说不得还会更进一步,南京六部主官或者六科主事,也不是不能期待的。
悔啊于冕想到这些,简直连场子都要悔青了。如此,这万千思虑,再加上一路跋涉的,他这年纪了,又如何不憔悴甚至说能还坚挺着没倒下去,就已经算是邀天之兴了。
“可有消息来吗”他揉揉有些凌乱的发髻,转头问道。
顾衡偷偷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在顾衡的眼中,此刻的于冕怎生一个憔悴能形容的脸色青白带黄,一双老眼浮肿着,鼓起两个老大的眼泡。
浑浊的目光下,两个眼角似乎无时不在分泌出一些粘沾物,眼白上遍布通红的血丝。发髻凌乱、肤色枯槁,平日里总是修剪的整齐的指甲,也再没半分清洁,显出一道道黑色的污垢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顾衡暗暗嗟叹着,心下不由的升起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怎会没有为什么会没有三位阁老那儿也没有什么话来吗李大学士呢也没有去,去查继续查”见顾衡摇头不语,于冕有些急了,蹭的站了起来,两只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口中一连串的叫道。
顾衡起身,默默的施了一礼,随即转身出去。
于冕身子一晃,又跌坐到椅子里,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他是真急了。这般大的动静,便是天子发来明旨申斥一番也是情理之中,更不用说那些个平时没事儿都上蹿下跳的御史们了。
可现在,整个朝廷竟然缄默一片,连片言只字都没有,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完全不合常理。
于冕现在其实更希望能看到天子发来的训斥,因为那样的话,既能知道天子的态度,也能挡住某些敌人的发难。
仕途险恶,一生都蹉跎于官场中的于冕,对这四个字更是感悟至深。即便身为清流领袖,又仗着头上有父亲余荫遮蔽着的他,也同样有无数的政敌存在。
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再盯着他,等着他露出破绽,等着他犯错,然后便会一拥而上,将他彻底撕碎,打入无底深渊。
因为相比其他人来说,若能将他这个名闻天下的于少保之子踩下去的话,所收获的利益,必将是无法比拟的。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他的这个身份既给了他强大的帮助,同样也给了他人更大的诱惑。
可是现在,明明在有了机会后,竟然没有一人跳出来,难道真是他们改了性儿了于冕便是相信狗改了吃屎的性儿,也绝不会相信那些狼能改了不吃肉了。
这且不说,更让他心中隐隐发慌的是,天子为什么也任何态度没有那是不是代表着,没有态度的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天子甚至连申斥都懒得做了,那
于冕激灵灵打个冷颤,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长袍。也不知是季节到了,还是这塞外的气候更甚于中原。这一刻,他只觉得一股如同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气从心底冒出,让他似乎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孤零零的独自坐在那儿,喃喃的反复念叨着。
此时的他,再没了往日的孤标傲世,再没了那种清高在上,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全是一股深沉的孤寂和死气。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的像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
“苏默对,只要苏默能来”他喃喃的念着,如同神经质一般。某个时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猛然冒出精光,霍的抬起头来,面上浮起两团红晕,兴奋的叫了起来。
是的,眼下的困局看似不可解,但只要苏默这会儿能在的话,那便又将是一切都会复归初始。到那时,哪怕是皇帝再不高兴,也最多就是申斥一番,不会再治他什么罪。
而那些魑魅魍魉们,无论多么的不甘,也只能重新夹紧了尾巴,闭上他们的嘴。
到那时,自己就依然还是那个清标傲然的少保之子,天下名流;依然还会是清流的领袖、所有文人膜拜的典范。
苏默就是苏默唯有他,才是这一切解决的节点。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于冕使劲的攥紧了拳头,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了起来。呼吸急促着,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
只是片刻之后,那精光却猛然一窒,所有激动的情绪迅速消散一空,面上重又灰败起来。
“苏默,他究竟在哪里呢”




大明闲人 第333章:何莹VS程恩
苏默究竟在哪里呢,这句话不单单是于冕在问,还有更多的人也在问。比如王义,比如牟斌,又比如皇帝、李东阳、英国公等等。再还有的,是当日伏击苏默的那个黑衣公子,以及飘然若仙的白衣蒙面女
打从苏默带着残部突围进入了兴县以北的密林中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目标。似乎苏默整个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踪影。
而至江彬等人忽然出现在了府谷县外,众人这才省悟过来,原来那个奸猾的小子竟然跟大伙儿玩了一出金蝉脱壳,让部下们吸引着众人的视线,自己却单独走人了。
对于这一出,苏默的敌人们是恨的咬牙切齿,大骂小子奸猾。而苏默的朋友们却是拍掌欢庆,心中的担忧大为减轻。
只是虽然如此,但一日没能汇合使者团,又或者是回到京城,那危险就不算真正的解除。所以不约而同的,几乎是所有人都将目标转向了大漠。
因为无论苏默怎么玩花招,他的最终指向还是大漠,只要提前往大漠上通向王庭的各个方向等着,终归是有抓住这油滑小子的时候。
至于说苏默会不会干脆不去王庭了,这个念头没人会有。开玩笑呢,圣旨都明发天下了,谁敢抗旨不尊他苏默若是敢不往大漠走一遭,又如何向天子交差即便是他傻大胆儿,可他还能不在乎他爹苏宏,以及一直维护他的英国公等人吗
所以,没人会往这方面想。甚至就算苏默真的敢如此做也不怕,早有一些有心人准备妥当了,就在通往京城的各条路上,不知撒下了多少卡子。除非苏默是跟着使团一起回归,否则只要他敢落单,就绝对有人敢动手。
面对这种天罗地网,某些人在仰天狂笑,你苏默这次就算肋插双翅,也终将是无路可逃了。
只是,事情真的会按照他们编排的剧本走吗如果苏默还是原本那个大明朝的苏默,或许这次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但是可惜的是,没人知道,现在的苏默压根就早换成了穿越而来的苏老师了。
生在大明长在大明的苏默,会对皇权俯首低耳,半点也不会起违背的念头;可是后世而来的苏老师呢这个几乎没有半分封建社会等级概念的乱入者,又哪会在乎那些
自由,唯有自由,才是烙入他灵魂中的指引。只要在他力所能及的框架中,鬼才会去在乎什么皇权王公的。便如此刻一路往西的古道上,何莹以及安管事等所有人,俱皆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被他的想法震惊的脑袋发懵。
“继续往西,咱们去见那位亦思马因。”苏默如是说道。
亦思马因,原蒙古国师,现在实际上蒙古之主达延汗的死对头;也是此次事件中,亦不刺背后的主子。
大明天子此次派出使者团,为的就是调解亦不刺和达延汗之间的矛盾。希图能借此拖延双方的矛盾,达到削弱蒙古力量的目的。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让大明置身事外,以超然的第三方立场出现。
而苏默现在竟然要去见亦思马因,这是要干啥毕竟苏默现在可是脑袋上盯着个“大明钦差”的头衔,代表的也是大明朝廷的态度。这种敏感时机,他竟然要去见亦思马因,这可跟出使亦不刺的意义完全不同了。
亦不刺虽然表示依附亦思马因,但终归还只是喊喊号子,并没真的对达延汗开战。
按照先前的打算,苏默因无法跟出使王庭的使者团汇合,可以转道先往亦不刺部,然后由亦不刺部的谈判使者护送,再一起往王庭进行最后的三方会谈。
这样虽与初始的计划不符,但是事出有因,总也算是还在框架之内。毕竟嘛,本就是这两方的问题,那么钦差主使、副使分别先一步进行沟通,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更何况,还是主使去见达延汗,苏默这个副使去见亦不刺,这从根本上就区分出了上下,达延汗若不是铁了心要跟大明开战的话,应该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亦思马因不一样了。那可是毫无争议的达延汗的敌人,也是草原上唯一跟他争天下的对手。无论是从身份名望,还是自身实力上,亦思马因都是和达延汗站在同一层次上,亦不刺部跟这双方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
达延汗可以容忍大明和亦不刺接触,并接受大明提出的谈判解决,也正是因为亦不刺部最多只能给他添添乱,拖延一下他对亦思马因的攻势,但却并不能对自身形成威胁之故。
可要是将亦不刺部换成了亦思马因呢那意义就全然不同了。无论怎么说,达延汗都是如今名义上的蒙古之主,属于正统。而亦思马因却是世所公知的谋反者。这种立场泾渭分明,绝不容半分含糊。
大明作为宗主国,当然要维护属国正统。所以,无论是暗中如何跟亦思马因勾连都无所谓,但却决不能将之显于明面。否则,岂不等于是表明认同亦思马因的立场了吗
若如此,达延汗就是再怎么不想跟大明开战,也只能咬牙宣战了。不然的话,他麾下的各部落必将心有所疑,动摇他的王者地位。
而一旦这样,大明的诸般谋划都将尽付东流,再想置身事外就完全不可能了。不但不能从中获得利益,还会将自身拖入战争的泥沼中,那绝对是不符合大明利益的。
故而,苏默这猛不丁的扔出这句话后,才让众人都是震惊到不敢置信了。
“苏默,你不是说真的吧。你不去王庭,那可是抗旨不尊,是要杀头的。”何莹毕竟太单纯,并没想到此中更深远的政治意义,只是从最浅显的角度表示了担忧。
“暂时不去王庭只是小事,却也算不得什么抗旨不尊。”苏默还未回话,旁边一个声音却先接上了。
何莹顿时怒容满面,狠狠的瞪着说话的这位。若是眼光能杀人的话,苏默估摸着这位此刻已经变成一片片儿的了。
至于说话这位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跟着安管事一起,拜访了苏默等人的两个年轻人中,那个年幼的少年。
据安管事的介绍,那个体型威猛但显得沉闷的叫铁奴,而这个满身透着灵动慧黠的叫程恩。
那天从杨家城分头而行后,不过是将将行出十里地,就遇见了早已等在那里的安管事三人。
苏默对此固然是惊凛不已,但却又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毕竟人家是在自己等人之前,这可不能说人家跟着你吧细思之下,也只能是对方思虑敏锐,早已料到了自己的谋划。
果然,安管事只是佯作惊喜,几句哈哈就将事儿圆过去了。甚至还主动先将自己要去的方向挑明了,让苏默想找理由分开都张不开嘴了。最终只能是做欢喜状,两下里合在一处,结伴同行了。
而此次的再会,似乎对方也不再刻意去隐藏一些东西了,虽然并未明说,但苏默等人都看出来了,安管事确实是一位管家,那个铁奴却属于护卫。真正的主事人,却是那位年纪最幼的少年程恩。
对于这位程恩程公子,苏默从一开始就有所察觉。等到这时显露出三人的关系后,他也终于最终确定了,那个所谓的程家小姐,其实就是这位易钗而弁的程恩程公子。
不但是苏默明白了,当两方一起同行了一天后,连最迟钝的何莹何二小姐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这下子算是彻底让何二小姐炸毛了。话说何二小姐本来就疑心那个程家小姐对苏默有图谋,如今发现这个假想敌竟然成真不说,还如此堂而皇之的站出来了,这简直就是完全不把何二小姐放在眼中嘛。试问以何二小姐的毛躁性子,岂能得了
于是,几天下来,这一路上两女间的战争就几乎没停止过。各种明朝暗讽、针锋相对不时上演。
而那位程家小姐也算的另一种奇葩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已经被所有人猜到了,明面上却仍是一副男儿色,不但装束不变,连自称的口吻什么的也是仍以男儿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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