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民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若为书
末末听到钱戴的低喃,她心里暗叫不好,忙屏气凝神的去听外头的动静。
刚才只顾着去气愤那几个人的数落去了,末末也没留心外头的动静,还是钱戴精明,一直注意着外头的情况,发现不对劲,他立刻就说了出来。
听着外头的动静,末末心知眼下的处境果真不妙,光听脚步声她就知道,这一回来的人不少,而且听力度,来人基本都是成年人,虽然脚步虚浮,虽知道对方因为吃不饱,所以战斗力不强,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呀!
末末没好气的撇了一眼,面前那还在数落人的同志,她反而不急了,一会自己领着钱戴跑路,让这四个人自己玩去吧。
还是钱戴想的多,虽然眼前四个人再怎么不好,那毕竟也是为了护送他们南下的同志,如果他们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万一上头要找他跟末末的麻烦,那自己岂不冤枉?
为了以防万一,钱戴还是不能让他们死在这,最起码不能让他们死在自己眼前。
像他们这么有同情心,又爱打仗的人,就应该上前线去打倭鬼子,最起码那才叫死得其所。
是以,钱戴依然还是出口提醒了四人。
“四位同志,看样子外头来了不少的灾民,估计是刚才我们有食物的事情泄露了,眼下这些灾民饿急了眼,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大事。所以一会我们见机行事,能逃尽量逃,逃不掉就把身上所有的物资丢掉,以求平安脱身便好。万一我们失散了,大家也别急,眼下境况乱,如果我们失散了,该去上海的,我们自然是会想尽一起办法去上海。你们护送的四位同志,如果跟我们失散,那也不必寻找我们,你们保住自己安好便可,尽量的让自己平安的回根据地去。当然,不管谁失散了,等到了目的地后,就要立刻跟上级汇报。”
其实钱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都已经做出了安排。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他无论如何都会带着末末离开单独走。
他是不愿意再同这四人同行了,别扭不说,这几人还碍事的很,还不如他自个带着末末单独上路来的稳妥安全。
四名同志等到钱戴说完话,其中领头的那位本来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随即他们也听到了窑洞外的动静,心知这回怕是不妙了,便也咽下了嘴里的话,点头同意了钱戴的说法。
就在钱戴拎紧了手里的皮箱,准备拉着末末率先突围的时候,外头的大批灾民也冲到了窑洞门口。
钱戴与末末能力很强,特别是末末,她是可以夜间视物的,一看到眼前的灾民们,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麻蛋的!不就是两个小崽子带回去了一个破窝头么?还至于,让百十来号人前来哄抢?搞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上天呀!
心里吐槽归吐槽,末末却也知道,这群人定然是饿疯了!逼急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就因为一个窝头,而来拼命赌运气的!
眼前百十号的灾民,几乎把这个小小的破窑洞围堵的严严实实,这些灾民们一个个眼冒红光,疯狂阴冷的望着窑洞内的他们。
没有土匪打劫时的开场白,没有行动前的任何铺垫,饿极了的灾民队伍中,立刻就有几个认带头动了。
就在灾民们接近窑洞口的时候,这几人突然的就冲了进来。
随着这几个人冲进窑洞的动作,他们仿佛就是被打开的泄洪闸门一样,余下的灾民们也跟着动了,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往这边冲,都想凭借着一己之力,抢夺下末末他们的身上的行行囊。
可他们也不想想,就他们六个人所带着的行礼,带着的干粮,又怎么能供应得起这百十号人?
他们只是饿疯了,所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只是饿疯了,所以才会被两个小崽子带回去的窝头,勾搭的如此穷凶极恶!
小小一口破窑洞,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你推我,我推你;你打我,我打你;你踩我,我踩你;乱了,全乱了……
钱戴护着末末退回到了窑洞一角,借着身形与墙壁的遮挡,钱戴示意末末偷偷的收了两口皮箱。
随后趁着灾民们拥挤在窑洞门口的时候,钱戴拉着末末窜上了土炕,他一脚踹烂了,那本就破败的窗户,右手紧紧拽着末末,两人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活在民国 三百六十二 巧破危局精明钱
钱戴在跳下去的瞬间,他还不忘了回头招呼身后,那一时间被最先冲入的灾民绊住脚的另外四人。
被钱戴喊声惊醒的四人,忙下了狠心,三两下踹开纠缠着自己的灾民,他们跟随在钱戴身后,也跟着冲窗户口跳了出来。
可惜,不是出了窑洞就已经安全了的,毕竟外头围拢着的这么多灾民,他们逃无可逃啊!
钱戴见状当机立断,一只手牢牢的拉住末末,一只手扯下了身上背着的包袱,钱戴扬手把包袱丢向空中的时候卯足力气大喊:“粮食在这!”
包袱被丢到了半空中,包袱皮被吹开,里头的黑豆馒头与杂粮煎饼四散开来,灾民们听到钱戴的喊声,看着他的动作,紧接着便发现了即将落下的干粮。
这一下大家都疯了,一些人顾不上阻拦他们,忙不颠的就冲着那些食物而去,生怕自己跑慢了就抢不到,这让钱戴他们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包袱里头的这些干粮,都是钱戴拿来做样子的,东西毕竟不多,那些灾民相互不要命的追打哄抢着,外围的这些灾民见状,心知自己是没希望了,所以他们又把目光瞄向了钱戴一行六人。
末末早有准备,她在这些人的目光盯过来的时候,末末忙重复了钱戴刚才的动作,把身上的包袱扯下扔向天空,同时嘴里还大声嚷嚷道:“都给你们了,别追我了,我们什么都没了。”
这些灾民见到钱戴与末末身上除了瘪瘪的水囊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便也不再纠缠他们俩,但是他们却把目光瞄像了他们身后的四个同志。
钱戴见状连忙大喊:“几位同志,你们赶紧丢掉随身的行礼……”
钱戴的话还没有喊完,眼见就要冲出包围圈,末末忙就攥着钱戴飞奔离开,等跑远了以后,末末忙拉着钱戴跑到一颗大树后头,一个异能罩子罩下,末末这才安心。
至于后头的四人,她可就不想管了,他们已经尽力提醒了,接下来这四人会如何,就看他们听不听话,好不好命了。
随着钱戴的喊声传来,这一回,这四人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钱戴了,他们都听从了钱戴的话,把随身带着的包袱丢了出来。
刚刚变故来的太快,他们四个人也只有两人把包袱背了出来,还有两个遗落在了窑洞里,眼下剩下的两个都丢掉了以后,他们身上便空无一物了。
因为灾民们都去抢食物去了,见到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功夫纠缠他们,四人自然而然的得以脱身。
等他们四个安全后,四人这才发现,他们失去了钱戴与末末的踪迹。
明明刚才还听到那小伙子对自己的提醒来着,等他们沿着对方突围的方向冲出来,却没见着对方的人,看来这是走散了。
怎么办?四人面面相觑。
幸好钱戴有言在先,四人想了想商议了片刻,最后决定,他们赶紧原路返回根据地去,也好跟领导汇报这一情况。
通过这次的教训,他们四个人总算是认可了两个年轻人的能力,在他们看来,以这两个年轻人的本事,想要平安抵达上海,那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
更何况,眼下四处都是灾民逃难,他们又丢了随身携带的粮食,且对方又有言在先,看上去就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既然是如此,那他们四个还不如返回去报告沈部长,眼下发生的这些事情呢。
最起码他们回去后是要上前线杀鬼子的,杀自己的同胞,打灾民,他们下不去手,可要说是上前线杀鬼子,他们可是不会手软的!
幸好从郑州出发,也才不过赶了一天的路,所以此刻要远路返回,以他们四个人的能力,钱戴是不怎么担心的。
这四人毕竟是护送自己与末末出来,死在自己眼前,他还真怕以后会惹来麻烦,如今亲眼看着他们四人平安,钱戴便放心了下来。
接下去他们返回的路上若是再遇到危险,那可就不关他跟末末的事情了,毕竟在刚刚他们不都已经失散了么?
窝在异能罩里,钱戴与末末目送四人完好无损的返回,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钱戴拉着末末寻了个背风的地方,俩人靠在一起,一同商量起接下来该怎么走的问题来。
如今既然已经进入到了河南的地界,他们有粮有水,加上两人都能力强悍,若想走出这受灾的地界,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再按照钱戴事先设想的那样,绕过河南北上再南下就不合适了,他们既然已经身在灾区,又摆脱了身边的四个累赘,那他们还不如照直走下去。
经过许昌到漯河,再到驻马店,然后转道经阜县、淮县、滁县,过金陵到无锡,最后回到上海。
对于钱戴的计划,末末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一副全凭他做主的模样,好说话的很。
末末从空间拿出热乎乎的白吉馍,夹上钱戴卤好的肉,一人干掉了两个,喝了些水,俩人和衣睡下。
次日醒来,钱戴让末末从空间里拿出些破旧衣裳来,二人换上后,钱戴还特意抓了把地上泥巴,把两人的脸蛋抹黑,确信两人的模样看着就是一副逃难的灾民样,钱戴这才罢手。
接着末末跟钱戴俩人商议着,从空间里拿出了个竹背篓,里头放上了些豆面、粗面,一口深口的小铁锅,两个木碗两双筷子,几个黑豆面的馒头,十来张粗粮煎饼,背篓就满了。
想了想,末末意识又沉入空间翻找了半天,从里头掏出了一床破旧的被子,卷吧卷吧的捆好,末末就把这铺盖卷固定横放在了背篓上,钱戴上前颠了颠重量,然后一把背在了背上。
这个时候的钱戴心里万分感谢,感谢末末那不错漏任何一丝物资的好心态。
要不是这些年来,任何东西不管有用没用,末末依然还是那么龟毛的统统不放过,铁公鸡般的收了那么老多的物资,眼下他们还真没有逃难的行头呢!
装扮上路后的俩人,一路上走的就平顺了很多。
活在民国 三百六十三 世上还是好人多
钱戴的背上背着背篓,腰侧挂着水囊,背后斜插着锋利的柴刀,长棉袄下罩着的大腿上,他还绑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同样的末末也是如此,只不过跟在钱戴身边的她,身后并未背竹篓罢了,那是钱戴体贴怕她辛苦,特意让她轻装上阵呢。
当然,这会开始上路的钱戴还知不知道,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四个护送他们的同志,在经过二十多天的艰苦跋涉后,瘦的脱了形的四人才终于回到了根据地,给沈邡带去了钱戴与末末失踪的消息。
沈邡听着眼前四人的汇报,他此刻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心里很清楚,以钱戴与末末俩人的能力,想要穿越灾区平安到达上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们年纪阅历毕竟在那,只希望他们一路平安吧!
至于眼前这四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同志,自己当然是要给他们处份的。
沈邡下达了对四人的处份后,他眺目东南方向,心情有些复杂的由衷希望,那二人平安抵达。
被沈邡祝福的钱戴与末末俩人,经过伪装打扮后,吃过早饭填饱了肚子,他们再度上路。
就按照钱戴计划的那样,他们准备先去往许昌。
一路上的灾民们,他们几乎都是在往外逃,所以钱戴与末末的行进路线,受到了路上不少灾民的关注。
望着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末末倒是很淡定,反而是钱戴在思索着对策。
大多数的灾民都面无人色,身体瘦弱不堪,表情更是麻木到了极点。
但也有个别的灾民情况好些,其中就有个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看到钱戴与末末往回走,那人不由的就上来搭话。
“你们两个小娃,好端端的为嘛往回走?小娃别回头了,往前赶路吧,等出了咱河南的地界,那样才能有活路!往回走,甚都么有,别回了……”
看着眼前中年人跟自己的搭话,钱戴忙点头接过话头解释道:“这位大叔,我们也知道没活路,可我们跟家人走散了,说好了在许昌汇合,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往回走等着跟家人汇合。”
钱戴这么一解释,这中年男人倒不好拦人了。
眼下这世道乱的很,到处都是倭鬼子在杀人,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他们逃个荒都担惊受怕滴很!但是不走也么办法,地里庄稼又收不上来,么有吃滴,么有喝滴,不往外逃真的么有活路啊!
这位大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的长叹一口气,“唉!么有活路啊,么有活路!娃啊,你们赶紧去找家人去吧,好歹能跟屋头人在一处,就是死了也不至于成个孤魂野鬼……”
钱戴听着对方的话,心里也是难受,就在这时,一个年约五六岁,长得瘦弱纤细的小男孩,慢悠悠的晃悠到了这位大叔跟前,用细弱蚊声的声调开口道:“爹,俺娘喊你赶紧走。”
中年大叔一听忙点点头,然后转头望着钱戴与末末道:“娃啊,你们一路小心吧,前头的情况可不算好。”提醒了这么一句,这位大叔拉起这个孩子就要往回走。
钱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就在前边约莫两米远的距离,有个面色枯黄瘦弱的妇女,抱着个比刚才那个孩子更小的孩子,正焦急的往这里张望。
对方是否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钱戴与末末能感受的出来,在这种几乎人吃人的环境下,这位大叔能好言提醒相劝,说明这人是真善良。
钱戴与末末看着那缓慢挪动的父子二人,不知为何,二人心里有些发酸。
末末瞄了身边的钱戴一眼,钱戴见状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到钱袋子应了,末末眼神亮了亮,快速的两步上前,走到父子二人身边,一把抄起刚才的那个小男孩,把他抱入怀中,然后不动声色的往小男孩那破棉袄里头,塞进了一包约莫两斤重的杂粮面。
其实刚刚末末突然上前来,一把抱起这个孩子的时候,对面不远处的那位妇人见了,不由惊惧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更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一刻她的心里是后悔的,是埋怨的,埋怨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烂好心的上前揽闲事,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不拦住丈夫。
如今是什么世道?一路跟着村里的人逃难出来,她不是没有看到过,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孩子,她千小心,万小心,好不容易眼见着就要到郑州了,可却在这里……
就在这妇人脑海中种种情绪闪过之时,末末已经把孩子抱到了她的跟前,末末利索的把孩子放下,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瓜子后,她什么都没说,潇洒的转身返回。
转身的瞬间,末末能察觉到身后的妇女瞬间松了口气,同样的也看到了,狼狈追赶自己过来的大叔也跟着松了口气。
返回到钱戴身边的末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惹得钱戴勾起了唇角。
看着面带笑容的钱戴,末末心里懊恼极了。
麻蛋的!想她李思末,千年等一回的难得做了次好人,大方了一次,结果还被人家当成了坏人来防备,她也很郁闷好吧!
结果倒好,钱袋子这丫的,居然还敢嘲笑自己,真是婶婶都不能忍!
末末想也不想的,虎里吧唧的上来,照着那满面笑意的钱袋子的脚一脚踩下。
钱戴自知惹火了末末,忙凑到末末身边小声的告饶,末末却不看他,头也不回的匆忙上路。
直到钱戴与末末二人都走远了,刚才那大叔一家才反应过来继续上路。
不要小看了五六岁的小娃子,经过了长途跋涉的逃难,看多了、遭遇多了,他自然就精明了。
刚刚这孩子,被末末突然塞进自己棉袄里一袋东西,他当时就察觉到了,小家伙精明的很,从末末放下他到再度上路前行,小家伙都默不作声,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胸前的小布袋。
直到晚上父母带着他找到了地方歇息,小家伙这才偷偷摸的把小布袋交给了父母。
直到这一刻,这位大叔与妻子才知道,原来先前那个女娃子抱自家的大儿子,那是真好心!夫妻二人捧着这约莫两斤重的救命粮食,他们顿时泪如雨下。
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活在民国 三百六十四 情势不明暗谋划
一路跟灾民逃难的方向逆行而来,钱戴与末末走的很是小心谨慎。
饿了、渴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掏出吃的来,他们也生怕再遭遇到昨天夜里那样的变故。
这跟前头给那一家子偷摸送粮食不一样,之所以给对方二斤杂粮面,一来他们感觉的出来,这一家子跟那晚上遇到的两个孩子不一样,在他们看来,这一家四口是个值得他们帮助的人;二来,他们默不作声的给粮食,对方也不知道,万一当时自己猜错了,他们也可以在对方暴露出来前,就已经快速的逃掉了。
因为这两个原因,钱戴才同意了末末给粮的提议。
毕竟他们走了一路,不也就大叔这么一个拦住了他们,出言提醒了他们么?权当是一报还一报吧。
走了一日的功夫,他们还是早上吃过东西的,高强度的赶路速度,即便是身体强悍的末末,她也有些受不了了,那是因为饿的。
天色擦黑,钱戴才终于带着末末找到了个僻静的地方歇脚。
天大亮的时候他们就在找落脚地了,结果都找到了天黑,这才勉强的找了这么一处,实在稍微好点的地方,那里都被灾民给占据了,不仅如此,这些灾民的配备还挺高端的,他们居然还在山壁上挖凿出了大小不一的小窑洞,用来挡风避雪。
俩人飞快的捡了些柴火回到落脚的避风处,末末挥出了个隐匿异能,在他们身周圈出了一块约莫两米见方的空地,钱戴抓紧时间燃起了篝火,从背篓中把小铁锅取了出来,又让末末从空间取出好吃的,钱戴下了满满一锅的面条,配上早前卤好的肉,他跟末末二人才总算是吃了一顿饱饭。
吃饱喝足了,钱戴这才让末末把防护罩打开一个缺口,慢慢的把里头的气味往外放出,又等了个把钟头,确认无人前来这边查看后,钱戴这才让末末撤掉了防护罩,两人依偎在一起把身体烤的暖洋洋的。
稍作歇息过后,钱戴灭掉了地上的火堆,让末末取出了一辆自行车,钱戴带上末末,俩人摸黑上路了。
没办法,白天赶路的话,他们往灾区里走的行动过于异常,眼下大家都往外逃,几乎就见不到人往里走的,为了避免麻烦,钱戴决定,他们晚上赶路白天休息。
这样不仅能避过路上大批量的灾民,又能骑车上路人轻松很多,还有肚子饿了口渴了,也能及时的补充,不至于像白天那样,干什么都有避忌。
不得不说,钱戴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他们夜间赶路,俩人可以轮流交换骑车休息,行进的效率大大提高了,一路上走的很顺利,没几天的功夫,他们就经过了许昌,来到了漯河县城。
连续走了好些天的路了,进入到了漯河县城后,看着有些黑眼圈的末末,钱戴心疼的决定,带着末末在这休息两天养精蓄锐,休息好了他们再继续上路。
前方不远就是驻马店了,等到了驻马店,他们就可以转道东行,到时候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混入往东边逃难的难民队伍中,一点都不奇异显眼了。
十月下旬,天气变得寒冷起来,往外逃难的人越来愈多,因为大多数的人,此刻家里的存粮也都已经吃光了,野地里的草根被挖光了,上山的榆树皮也都被剥光了,吃无可吃之下,迫不得已,大家再也坚守不下去了,只得带着家小全家出逃。
而更有一些被逼急了的灾民,他们打起了大城镇里头,那些有钱的大户们的主意。
凭什么他们有粮吃?凭什么他们有好日子过?饿急了眼的灾民们,开始抢劫吃大户了!
一时间不少的大户被抢,灾民们总是一拥而上的疯狂抢夺,整个河南的局势更加危机。
政府的不作为,灾民食无可食,这也就导致了,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逃难的队伍。
从1941年爆发干旱,到接连不断的蝗灾、冰雹、折磨的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们没了活路,从1942年的七月开始,灾民们陆陆续续的往外逃荒,到眼下的十月下旬,逃荒的灾民们达到了逃难的高峰期。
当初粟梅梅被李世杰一家三口护送到了武汉,本以为自己带着柱子,婆家不管怎么说,也该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活。
可惜千算万算,她没能算过命,没能算过婆家的那群饿狼们。
婆婆得知了丈夫的噩耗后一病不起,最终没有躲过阎王的召唤,苦苦熬了半年,最终还是去了。
婆婆一去后,家里就乱了套,她一个失了丈夫的寡妇,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当然只能为鱼肉任人刀俎。
从金陵一路逃出来,见的多了,遭遇的多了,粟梅梅当然就知道,这样的时刻她必须奋起反抗,不然她就对不起,自己这条被丈夫救下来的命!
最终粟梅梅收拢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首饰,带着柱子逃出了婆家,带着孩子一路北上,回到了她的娘家求活路。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母亲还在世,看到自己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母亲愧疚的同时,便给了自己一些私房,所以哪怕后来母亲过世,粟梅梅也凭借着这些私房,自己带着柱子,母子二人偏居粟府一偶,日子过的倒也舒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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