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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时镜
他看着狼狈的白寅,想起自己这一番成功的算计,想起自己竟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一名崖山门下,一时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全然的睥睨之感。
“什么拔剑派不拔剑派,在老子棍下,统统都是废物!”长棍往地上一杵,善行讥讽了一声,笑得越发猖狂起来,状极轻蔑,“还崖山呢?呸,什么玩意儿!”
“……”
先前面对对手诸般挑衅都不曾色变的白寅,面上神情几乎立刻封冻了起来。
“崖山”二字,乃是所有崖山门下的信仰!
怎容得下眼前这卑劣小人一张臭嘴肆意诋毁?
他僵硬的手指,骤然收紧,眼底的深处,也陡然冒出了一缕奇怪的血色。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瞬间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白寅伸手一翻,便要重新仗剑而起!
可这一刻,竟有人比他更快!
而且还不止一个!
“刷!”
“刷!”
电光石火间,只见得一枚掌影伴与一道刀影,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前一后袭来,齐齐拍向方才口出狂言的恶僧善行!
掌影虽先发,威势不轻,但若论速度与气势,竟略输后面的刀影一筹。
后发先至!
白寅甚至根本来不及再出手,只感觉那刀影似电光奔雷一般袭来,凌厉而且凶狠,悍然无匹,一刀背就直接拍在了恶僧善行的脸上!
“啪!”
响亮到极点的声音,让人怀疑善行整个硕大的脑袋都会被这一刀给拍碎!
尚且沉浸在猖狂与喜悦之中的善行,哪里反应得过来?
几乎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接着就暗了下来,整张脸皮都跟着麻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整个人都被抽飞了起来!
“轰!”
因为身形已经被巨力抛起,善行幸运地躲过了那后至的一掌。但整个庞大如小山的身躯,却瞬间砸落在地。
“砰!”
尘土四溅!
先前还耀武扬威,片刻后竟然直接被人一刀背拍脸,抽飞在地!根本没有给人留下半点的反应时间,自然更不存在什么还手之力!
太强了!
太狠了!
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白银楼内,无数人看着此刻满脸血肉模糊还躺在地上的善行,已经目瞪口呆。
隔岸台上的白寅,更是一万个错愕。
他明明才是距离善行最近的那个人,可这一道掌影与一道刀影,却比自己更快。这得是何等的修为?
心惊之下,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来,朝着最顶楼看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两道攻击,分别来自不同的方向……
这一个瞬间,白银楼中,忽然安静极了。
最高也最接近穹顶的那一层中,两个雅间,几乎是面对着面,窗前垂着的竹帘,都破损得不成样子。
一者被过路的掌力碎成齑粉;
一者被途经的刀气横削走了大半截。
于是,那站在窗前的人,也就露出了他们的身形。
一侧,是个身穿苍色长袍的修士。
一掌打出的架势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此时此刻看见对面,他是满脸的错愕;
一侧,则是一男一女。
男修华袍加身,尽管现在似乎一脸懵了的表情,但谁都认得他:贵公子澹台修。
另一旁的女修,满面的霜寒尚未散去,眸底有杀机隐现,但在看见对面出手之人时,也是意外地一怔。
这一刻,两个人的内心中,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
竟然是他!
竟然是她!
王却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他只知道对面的见愁对昆吾似乎抱有一些敌意,却一直没有猜出对方的身份。如今对方展露出来的实力,实在让他有些忌惮。
昆吾崖山自来齐名,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区区一个恶僧善行来辱骂崖山。
王却听不下去,所以含怒出手。
但对方呢?
又是为了什么?
隔着中间一整个宽阔的隔岸台,王却没有说话。
但对面的见愁,却是认得他的。
在经过了最初那一刻的惊讶与错愕之后,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猜到王却出手应该是带着几分善意的。
只不过……
又有什么紧要呢?
“崖山事,崖山了。此事,就不劳王却道友插手了。”
淡淡地说了一声,仿佛没有看到身边澹台修那震骇的表情,也没看到王却眼底那彻底的错愕,更没有看到同门师弟白寅脸上见鬼一样的表情。
见愁只是从窗前,一跃而下,身形笔直,站到了隔岸台上!
所有所有的视线,不管是震惊还是迟迟疑,这一刻,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某个雅间内,一只执着酒盏的手,指腹略带几分薄茧的手指,忽然就颤了那么几颤,带起了酒盏中一圈浅淡的涟漪……
她。
这就是红蝶所说的“惊喜”吗?
这一刻的见愁,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在此之前见过她;在这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在这里,更没有一个人能猜到,她到底要干什么。
白寅是茫然的。
但此刻依旧被困锁在囚笼之中的左流,却彻底愣住了。
早在看到那一柄飞来的刀影之时,他就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动不能动。一种难以形容过的酸涩,瞬间涌上了心头……
割鹿刀。
这是当年在青峰庵隐界,见愁大师姐得到的那一把刀!
他不会认错!
一种期待,在他心底疯狂地生长。
然而伴随而来的,则是庞大的恐惧——他很害怕,有刀,人却不在。
可这一切一切的恐惧,在看见见愁现身窗前,看见她飘然而下,落在隔岸台上的一瞬,都云烟一样消弭了。
一甲子,六十载啊。
危机环伺的白银楼,一个白寅师兄,舍命相救;一个见愁师姐,犯险而来。
眼底,忽然有些发热。
左流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下一刻,一道镇定人心的目光便递了过来。
见愁距离他不算近,但下来的第一刻,已然注意到了左流的异样,只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安抚一般的微笑。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六十年的磨难,也让左流成长到了一个寻常修士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幸运。
她不会为左流感到半分的伤悲,相反,愿为他喝彩。
不过现在,毕竟不是想这些事情叙旧的时候。
见愁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在一旁梁听雨的身上停留了许久,最终才慢慢地转回了恶僧善行的身上。
她的一刀,是忍无可忍之下,含怒劈出去的。
出了力气之外,没有什么巧妙的术法,更不含有特别毁天灭地的攻击。所以善行的伤势其实并不重。
被拍到地上去的他,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麻木和眩晕之后,终于重新感觉到了那种刺骨钻心的疼痛,很快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被人偷袭!
刀背抽脸!
当着白银楼这么多人的面,落得如此狼狈境地,何等丢脸?!
善行脖子上粗大的佛珠,已经滚上了一层灰尘,脸上的血污沾染到了一身僧袍上,更添几分狰狞。
他提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持握着齐眉铜棍的手掌,已经握得死紧,手背之上的青筋与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般突出。
“臭娘们儿!”
刚才一拍之下,只觉得一张嘴里舌头和牙齿都要粘连到一块,满嘴都是鲜血。善行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性情中最残暴的一面已经被激发了出来,一双眼已是血红一片。
“你又是什么玩意儿?来给你爷爷我送死不成!”
张口“臭娘们儿”,闭口“你爷爷我”。
见愁见过出言不逊的,但嘴贱到这程度,还真是少有。该说他是实力到了自然狂呢,还是根本没见过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一双潋滟的眼,微微眯了起来。
于是那狭长的眼尾,也如同往常一样,斜斜地朝着上方拉长,独独增了三分奇特的冷艳。
“问我吗?”
见愁仿佛自语一般呢喃了一声,手上却轻轻地一招,于是那一柄落在隔岸台上的割鹿刀,便极有灵性地飞回了她掌中,被她握住。
一转一翻之间,是起伏的杀机!
“我么,崖山门下,一无名小卒耳。今日——”
“特来教你做人!”





我不成仙 第335章 教你,何必用刀!
哗!
什么情况呀?这竟然又冒出来个“崖山门下”?!
而且这口气……
狂!
忒他娘的狂了啊!
恶僧善行是什么人啊?
刚来到明日星海的时候,人人都不过称他一声“秃和尚”, 可后来才知道这和尚杀起人来, 一点也不比真正的恶人差。甚至更狠,更辣, 手段更残酷!
在善行的眼底, 是从来不存在“道理”二字的。
他的眼中, 只有自己!
杀人如麻, 手段残酷。
比起经常因为“做生意”而杀人的夺命镖冷光, 善行杀人则更让人害怕。因为他杀人,看的全是那一刻的心情, 根本没有因由可查。
因此,才得了这无常的一个“恶”字。
可以说,此人是“恶”到了骨子里!
无数人恨之入骨, 又惧之如虎。
恶僧善心如今虽是刚突破元婴后期不久,但早在他元婴中期之时, 就已经能完胜元婴后期的对手了。在星海, 其战力之高, 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盖因其修炼的功法似与佛门有关, 较之别派功法更为厚重精深, 往往能在战斗时有出人意料的表现。
可这个刚冒出来的女修呢?
众人一看, 简直都要惊呆了:元婴中期!而且一看还是刚突破的那种。谁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样不要命地冲出来跟恶僧善行叫板?!
“不是吧?”
“元婴期可不是前面那些境界,每一小段的境界,体现到实力方面的差距都是巨大的。就算她是崖山门下, 也没有这种狂法儿的吧?”
“是啊,她会不会是有些气昏头了?”
“哈哈今天白银楼这一趟可算是没有白来,我倒是要看看,她一弱女子,哪里来的本事能教恶僧做人!”
“是啊,这女修也真是……呃?”
“怎么了?”
“……等等,女修?!”
整个白银楼,在见愁这一句自报家门的“狂言”之后,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爆炸的沸腾。
众人在看清她修为的瞬间,也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质疑。
只不过,在偶然提到“女修”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有脑袋比较灵光的人,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女修?
女修?!
崖山门下的女修?!
“……崖、崖山门下,有几个女修?”
这一瞬间,这样一个念头,忽然就从这少数几个意识到不对的人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如同一片冰流淌过,让他们整个脊背都跟着生出一股汗津津的凉意来。
自打甲子之前,有了第一名女修之后,崖山后续也有不少女弟子入门。
只是招收女弟子的时间,毕竟还不够长。所以崖山女修的数量,相比起男修来说,还远远不够看。
修为上就更不用说了。
在修炼岁月动辄以百年计的十九洲,新近入门的修士,修为再高能到哪里去?大多现在也不过才金丹期……
而今站在隔岸台上这个女修,自称崖山门下,却有元婴期的修为?
这……
有对中域左三千的事情了解比较透彻的修士,比如扫尘斋的多宝道人周钧,这会儿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道人,您这是怎么了?”
雅间内,还有几个特来与扫尘斋套近乎的修士,一见周钧此番情状,都不由得关切起来。
周钧但觉眼皮频跳,目光凝在场中见愁的身上,根本收不回来:“崖、崖山最近,有哪个女修,突破了元婴期吗?”
“这可没有听说过。”
几个人想了想,都摇了摇头。
于是,这一瞬间,坐于桌侧的周钧,小腿肚子一软,差点没吓得摔到桌子底下去! 面上,已经是一种难言的惊惧……
神秘现身东海鬼门,劫云覆盖上百里;路遇夜航船大船,震怒色变,直追而去;今日再现白银楼,只为了旁人辱及崖山的一句话,只为了这个曾在左三千小会上大放异彩的左流……
会是那个女修吗?
那个,导致了崖山昆吾这六十年关系近乎封冻的女修……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但在这六十年里,有关她的唯一一则传说,却恰恰与修为有关:第四重天碑上,那个一瞬间登顶又一瞬间消失的名字!
崖山,见愁!
崖山近年来最出色的女修,十三日筑基,负有天盘,天才可与昆吾谢不臣比肩;左三千小会上一鸣惊人,踏天而去独登一人高台,一掌落下,翻覆了十九洲的昼与夜……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潜力。
正如,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崖山的选择。
只不过,一趟青峰庵隐界,无故失踪已有六十年。有关于修为与行踪的重重疑云,始终笼罩在她的身上,挥之不散……
眼前这个肃立于隔岸台上,且自称无名小卒的女修,会是最终的答案吗?
谁也不知道。
在场之人虽大多来自星海,但譬如沈问醒、沈腰这种消息渠道广的,也不是没有。在见愁现身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了诸多的猜想。
只是,谁也不敢确定!
包括就站在隔岸台上的白寅。
他是入门之后从未见过见愁,但却在先前与崖山的通信之后听过同门师兄弟的描述,只觉与眼前的女修无比符合。
只不过,差异的地方也极其明显。
一身月白的长袍,在天光下有一种冰寒的澄澈之感。
但她手中持握的,并非得自崖山武库、又在左三千小会上因红日一斩一举扬名鬼斧,而是一柄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弯月尖刀。
至于修为,他就更看不懂了。
一头的雾水,白寅此刻的神态里,透着一种难得一见的疑惑与迷茫。
见愁当然能察觉。
但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要答疑解惑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上哪怕一眼。整个人,全副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对手身上。
一双冰封的眼,将那一线惊人的杀机,悄然泄露。但她的唇边,始终挂着一缕清浅的笑意……
不仅不如临大敌,反而带着一种发自心底的蔑视!
恶僧善行,素来以“恶”闻名。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已经看过了太多太多或是惊恐或者仇恨的眼神,但眼前这女修所露出的神态,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好像……
自己只是一只出言不逊的蝼蚁,惹了对方的不快,却并未被对方看在眼中——是一种发自心底的不屑与轻视。
这一瞬间,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善行心中升腾而起。
他狰狞着一张脸,注视着见愁许久,终于还是带着满脸的残忍,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好,好!好一个‘崖山门下,无名小卒’,还敢放狂言,要教老子做人!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教谁做人!”
“看棍!”
盛怒之下,善行连满脸的鲜血都没有去擦一下,直接一声爆喝,右脚在地上狠狠一跺,便借力腾起,高高举起了齐眉铜棍!
“呼啦!”
万千的棍影,再次围绕在了铜棍的周围,飞速地旋转,并且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一掌合握粗的铜棍上,更有无数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符文亮起。
隐约间,竟见得着几分佛门的庄严。
是先前算计过白寅的那一棍!
但威势比上一棍更加惊人,力道也比上一棍更加刚猛。这一层炽烈的金光,都隐藏着一种妖魔为之匍匐的霸道!
众人一见,顿时大为骇然。
本以为先前那一棍,已经算是恶僧善行修为的极致体现了。没有料到,在被这神秘女修一刀背抽飞之后,盛怒之下,竟更强一层!
方才的白寅,乃是扶道山人门下,元婴中期顶尖的修为,尚且需要避其锋芒。如今这女修,又如何能抵挡?
不少人都为之担心了起来,猜测见愁也会与白寅一般闪避。
但下一刻,所有人便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动!
她竟然没动,面对着这当头敲来的一棍,不闪不避,甚至还迎着对方场长棍的锋芒,仰面抬首!
锋芒?
威压?
退避?
统统不存在!
在经历过了极域鼎争之中种种动辄涉及生死的争斗之后,见愁的心境比之当初,早高了不知多少。
一甲子之前的她,都未必会退,如今又怎可能让上半步?!
五指悄然扣紧,手腕轻轻一翻。
依旧是割鹿刀!
依旧是刀背!
见愁非但没有退一步,反而持着割鹿刀,身化流光一道,直接朝着那万千的棍影而去,朝着那满布金色符文的眉棍而去,朝着杀机毕露的善行而去!
善行哪里料想到她竟然不躲?
一时便愣了一下,但接下来便是更为滔天的愤怒与狂喜。怒的是对方不知好歹,竟浑然无视自己的进攻;喜的是对方不躲不避,不是正正好要吃这重重的一棍吗?
他眼底迸射出一团火光来,浑身的力量全更为凝练地灌注到了这一棍之中!
呼啸!
风声就在耳旁!
两个人,位于隔岸台的两端,就好似两团急速的陨星,各自携裹着一种一往无前的骇人威势,轰然撞上!
“当!”
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也看不清楚。
场中,只有这样钝重的一声巨响。
周遭观战的修士,在此时,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甚至有曾见识过恶僧善行这一棍之威的人,已经不住摇头,为见愁惋惜不已:“不智,不智啊!”
只不过,话音还未落地,周遭已经是一片哗然的惊呼!
“什么!”
“操!”
“怎么可能——”
“轰!”
金光棍影,尽数湮灭;满布着金色符文的长棍,一瞬间回归到了原本的模样。恶僧善行只觉得那劈砍到眉棍上的刀背上,竟然传来了千万钧的巨力!
沛然难当!
如同沧海,堪比山岳!
竟然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只瞬间,他便觉虎口崩裂,一蓬鲜血自己自己手掌之上溅开。
“砰!”
烟尘四起!
善行整个魁梧的身躯,竟难以抵挡这恐怖莫名的力量,霎时间如同一只装满了东西的破麻袋,狠狠摔到了地上!
灰头土脸!
从出棍到被劈飞,前后不过一个瞬息!甚至比之前见愁刀背“偷袭”抽飞善行那一次,更迅疾,更凶狠!
眨眼之间,场中便只有见愁依旧立在原地。
在场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了什么,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疯了!
这他娘是疯了吧?!
坐不住了。
完全坐不住了。
无数修士在这一刻豁然起身,看怪物一样看向了场中那依然还站立着的女修——
割鹿刀依旧稳稳地握在她掌中,相比起恶僧善行那齐眉高的桶滚,这尺余的尖刀,看上去是如此地不起眼,如此地孱弱!
以至于,他们根本没办法把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与这样的一把刀联系在一起!
薛无救已经彻底愣在了窗前,隐约间想起了什么;王却的瞳孔亦骤然缩紧,为见愁这完全与修为不符合的力量所震慑;白寅更是目瞪口呆,脑海中,只有师兄弟们有关于那一位“大师姐”的一些话,不断回荡……
场中,唯有见愁,依旧一脸的平静。
就仿佛刚才做出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既没有超出她的能力,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硬要说有的话,也许是对手的实力吧。
见愁看向了地上的善行。
这一次,是她将力量灌注于割鹿刀中,可没有先前偷袭打脸时候那么轻松了。所以此刻的善行,已经一口血喷了出来,正用一种无比骇然也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她。
不敢相信吗?
见愁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双疏离的眸底,隐现出几分淡漠的金光,竟然直接轻轻地一松手,任由掌中割鹿刀垂直落地!
“噗嗤!”
刀尖如同戳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陷入了隔岸台坚硬的地面。
无数人为之一惊。
见愁却只抬了手指,轻轻一抚眉心,一枚金色的鳞片,由浅而深,悄然出现。随即,如同繁花盛开一般,浅淡的金鳞,朝着她额头脸颊,身体的各个部位,覆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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