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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过境乱我心曲林宜应寒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姜小牙

    半晌,林宜从人群中挤到前面,被面无表情的保镖们给拦住,他们的声音**的,“家有丧事,闲人免入,望请体谅。”

    林宜拿出一张工作证递给保镖,“我是厨房的员工。”

    保镖接过看了一眼,只见是真实的工作证,不禁蹙眉,“既然是厨房的人,怎么在外面二少爷明明吩咐所有人都不得妄动。”

    林宜淡淡地道,“我是请病假回去的,今天回来销假上班。”

    这些保镖一看就是从外面调过来专门维持葬礼期间的秩序,因此对牧家内部的人事不是很明白,即使明白也不能将每个员工对上号。

    保镖拿起对讲机问了一声,然后让她拉下口罩,比对一眼和工作证上的照片便放她进去,“牧家所有的职员现在只进不出,明白了么”

    “好的。”

    林宜重新戴上口罩,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往里走去。

    两年期间,牧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林宜凭着记忆从偏门进入牧家,钻入一个房间换了一身黑色的佣人制服,然后走出去。

    她知道牧子良一死,这场葬礼人会很多,但没想到这么多,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着深色素裙的上流人,佣人穿梭其中,保镖的数量比佣人还多,处处透着气氛紧张。

    林宜私下观察着众人,偶尔被佣人询问,她便假称自己感冒了,大家都在忙,也没人注意她。

    她以一个佣人的身份从人群中穿过,步入正厅,里边的人更多。

    挽联直接从高层的穹顶垂落下来,吊在半中央。

    林宜往前望去,只见只有牧夏汐和白书雅在灵前跪着,其余的人并不在,今天并不是出殡的正日子,子孙辈不用个个守在灵前。

    但不知道人都去了。

    她正想撤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喊,“五少爷回来了!”

    所有人一哄而前,林宜差点被人群撞倒,她站稳在原地,随着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一队穿制服的公职人员护送着牧羡旭从外面走进来,一双手上戴着手铐。

    牧羡旭是三房的次子,在之前的受贿案中替父顶罪,还在坐牢当中。

    林宜看向他,只见他清减不少,以前也是气宇轩昂的一个人,如今被这么多公职人员押着,落魄无比,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是异样的。

    她不由得想到江娆和牧羡旭的千丝万缕,经过两年,她越来越觉得江娆变成一个小孩子这件事其实挺好的。

    有些事记得太清楚就太揪心。

    牧羡旭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向前,在灵前跪了下来,手上的手铐一直没被松开。

    他跪着,头磕到地上,久久都没有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中,林宜听不下去,转身离去,人刚踏上走廊,就见对面走来熟悉的身影,管家方铭推着轮椅上的牧羡枫而来,牧羡枫也是一身白衬衫黑西裤,气质一如从前,温雅贵气,举手投足间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见到他,林宜心里惊了下,这时候跑反而不像话,她立刻背贴到墙边,低下头。

    方铭推着牧羡枫从她身边经过,牧羡枫忽然开口,“等下。”

    “……”

    林宜一惊,呼吸几乎摒住,这时候被牧羡枫认出,她解释不清楚。

    她脑袋里飞过各种各样的借口,接着听到牧羡枫吩咐道,“五少爷刚回去,去冲杯参茶给他。”

    原来不是认出她。

    林宜抿了抿唇,刻意将声音放哑,“是。”

    只冒了个单字。

    她和牧羡枫也有两年不见,这两年,他都忙着和应寒年周旋,应寒年逼得他无法分心,认不出才是正常。

    “走吧。”

    牧羡枫没有多看她一眼,让管家推自己离开。

    人还没走,一个佣人就急急地跑过来,朝牧羡枫恭敬地低了低头,“大少爷,二少爷请大家进会议室,准备宣布老爷子的遗嘱。”

    闻言,牧羡枫的目光深了深,淡淡颌首。

    管家方铭推着牧羡枫离开。




第482章 遗嘱公布(2)
    林宜站在原地,看来她来的正是时候,遗嘱开公布了,是风平浪静还是山呼海啸就看接下来这一幕。

    她迅速朝会议室走去,到了才发现,连进去哪些佣人伺候都有严格的分配,不是谁都能进。

    林宜蹙了蹙眉,不动声色从管事人身边走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单,有几个她是认识的。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找到其中一个女佣,趁人不备在对方的水壶里加了颗拉肚子的药,这人一紧张就喜欢喝水,进会议室伺候这种大事肯定喝的水更多。

    做完这一切后,林宜就在会议室外转悠,假装忙碌。

    果然,那人迟迟不来,管事的急的不行,一听是拉肚子去了,更是闹心,“怎么会这样,临时出岔子,我怎么向二少爷交待。”

    里边的会议显然要开始了。

    管事的目光扫了一圈,随手一指,“来,你跟我进来。”

    林宜口罩后的唇弯了弯,低着头往前走去,管事的有些狐疑地盯着她,“你怎么戴个口罩”

    “有点小感冒。”

    她把声音放得沙哑。

    “感冒了”管事的皱眉,一听旁人说要关门了,她烦燥地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咳不咳嗽”

    “不咳。”

    林宜答道。

    “那就行,你跟我进来,就给我站角落里呆着,缺人做事我再叫你补。”管事的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道,“这可是个大场合,不管是咳嗽、哈欠、喷嚏都不准有,有一次就等着被罚吧。”

    “我知道了。”

    林宜如愿以偿地被带进庞大的会议室里,被安排的角落位置也十分合她的心意,她能纵观全场,别人却注意不到她这边。

    她握紧口袋里的u盘,她不能让应寒年知道自己来了,因为他不会愿意她出现在这种场合。

    她抬眸望去,只见最前面被摆了一排的办公桌,律师团的人就坐在前面。

    牧家众人一一在豪华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

    左首依次是应寒年、牧华康、牧羡光夫妇、牧夏汐。

    右首依次是牧华弘夫妇、苏美宁、牧羡枫、牧羡泉夫妇、以及戴着手铐的牧羡旭。

    底下则是坐满了牧氏家族内部排得上号的人。

    林宜的视线投向远处的应寒年,白色的衬衫衬着他的肤色,他坐在那里,单手抵着下颌,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却是深邃不见底,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猜测些什么。

    蓦地,应寒年似是感觉到什么,忽然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林宜一惊,连忙往后靠了靠,让身旁一个保镖挺拔的身形挡住自己。

    还好,应寒年没有多看,收回了视线。

    有人站在应寒年的身旁,弯腰低声道,“大少找二爷、三爷谈过,连三少爷、四少爷都谈过。”

    应寒年勾了勾唇,抬眸讥讽地看向牧羡枫的所在,遗嘱还没公布就这么快寻找盟友了,那就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二少爷。”

    那边律师团的一个发言人站起来,是个中年人,戴着眼镜,恭敬地看向应寒年,“请问人都到齐了吗”

    应寒年侧了侧脸,没有说话,旁边有人答道,“都到齐了,四姑娘没有出席,只派了自己的律师过来。”

    话落,坐在牧夏汐旁边的一个男人站起来,朝众人点了点头,“我是四姑娘的代表律师。”

    四姑娘。

    林宜看向他,她记得当初她被牧子良用家法打,还是四姑娘救的她,而她始终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也挺奇怪的,四姑娘和牧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父亲去世都不肯露一下面,还让自己的律师来听遗嘱。

    律师站在最前面点点头,“那我就开始宣读牧子良老先生的遗嘱,在座的各位没有异议吧”

    没人吭声。

    林宜看过去,人人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各有筹谋。

    律师将冗长的一段法务要闻先讲了一遍,表示遗嘱的真实合法性,之后才开始宣读遗嘱,遗嘱的第一部分讲述的是关于葬礼安排。

    “出殡当日,遗像由我长孙牧羡枫捧,扶灵则由我两个儿子牧华康、牧华弘,四个孙子应寒年、牧羡光、牧羡泉、牧羡旭……”

    一大堆的念下来,四少爷牧羡泉先不耐烦了,打断律师的话道,“这些先不用讲,有的是时间慢慢看,先说老爷子将最高决策人交给谁了”

    牧羡泉自然是急的,老爷子气了他们三房两年时间,突然让他们回来祭祖,这怕是一个信号。

    要是父亲能成为最高决策人,他也能跟着一扫这两年的落魄,青云直上。

    “羡泉,老爷子刚过世,你这吃相是不是有点难看了”牧羡光一向是看不爽牧羡泉的,冷哼一声拆他的台。

    “说的好像你不想知道似的。”

    汪甜甜护夫,酸溜溜地扔过去一句。

    白书雅坐在牧羡光身旁,温温柔柔地道,“羡光沉浸在悲痛中,还顾不上其它。”

    “得了吧,你们有多少孝心,谁还没点数”

    牧羡泉冷哼一声,全都是表面文章。

    牧羡光是个暴的性子,闻言就要站起来吵架,牧华弘见状开口,嗓音厚重,“行了,丢什么脸呢,都坐下来,好好听律师宣读遗嘱。”

    见父亲开口,牧羡泉不说话了。

    牧羡光也被妻子拉扯回去。

    小小的风波就这么暂时性地被带过去。

    “……”

    律师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看左右两边的人,最后清清嗓子,继续念遗嘱,光是葬礼安排就念了快半个小时。

    下面的人大部分都是耐着性子听完,终于到了第二部分,律师话音一落,底下的人都正襟坐好,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律师被大家“火热”的目光注视得尤其不自在,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在我死后,我在牧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全部交给孙应寒年,应寒年成为牧家新的最高决策人,由他继续带领集团发展。”

    这一点,林宜早就知道,她没有意外。

    应寒年坐在那里也没有意外。

    牧羡枫坐在沙发上,听着这一段文字,脸色没有难看,唇角反而勾了勾,似是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



第483章 各怀鬼胎(1)
    “这不可能!”

    一个激动的声音忽然传来。

    大家抬眸看去,见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顾若,顾若坐在那里,无法置信地瞪向律师,妆容掩饰着她原本的面容,看着还算精致,但深深的颈纹已经盖不住,看着比苏美宁更显老几分。

    牧华弘的脸色也不对了,目光锐利地看向应寒年。

    应寒年漫不经心地坐着,脸上看不出多少东西。

    “先听律师说完。”

    牧华弘沉住气道。

    律师站在那里,能成为牧家的律师也是业界翘楚,但此刻面对这么多的天之骄子,他也不由得拿起纸巾擦擦汗,然后继续逐一宣布对各房的安排。

    光是移给应寒年的财产就念了大半天,念得底下人的人色都是一变再变,看来他们以后确实是归应少领导了。

    终于,律师把应寒年这一段宣读完,接着又念给大房的产业和十几处不动产。

    “在我死后,大房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部脱离牧氏集团,经济独立。”律师一字一字念着。

    苏美宁听分到的不动产和产业那么少已经坐不住了,再听到这个更是直接站起来,“老爷子这是要把我们大房赶出牧家”

    “不是,大夫人,祭祖扫墓一类伦理事宜你们照样可以做,严格来说是分你们出去,并非赶出。”

    分和赶,只是字面意思的不同,但区别太大了。

    律师解释道。

    苏美宁激动地道,“这有什么区别我儿子羡枫可是牧家的长房长孙,老爷子分谁出去也不可能分他出去,这遗嘱有问题!”

    直接质疑起遗嘱。

    应寒年坐着,勾了勾唇,满不在乎地端起一杯水喝着,只字不说。

    “母亲,不管有没有问题,先听完再说。”

    牧羡枫语气温和地开口,一双眼扫向对面的应寒年,他倒要看看应寒年还能淡定多久。

    有时候帽子被扣得太高,可不是什么好事。

    被儿子这么一说,苏美宁憋着气坐了回去,心浮气燥的不像个大家夫人。

    律师站在上面,已经喝下去三杯水了,头上的汗一阵阵地往外冒,继续宣读遗嘱,把老爷子分给二房的一切念了一大通,二房早就退出争权的舞台,这样的结果不算多也不算少,都在他们几个人的意料当中。

    讲完二房的,三房这边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饶是牧华弘这样的人物,也不禁坐直了身体,想听听这份遗嘱上对自己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三房牧华弘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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