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面对张牙舞爪的姜贵妃,顾崇山淡漠地避开了她的巴掌。
姜贵妃没站稳,狼狈地栽倒在泥水之中。
她愤怒地爬起来,双目赤红:“阉狗,本宫打你,你竟敢躲?!你忘了是谁把你从小太监扶持成大太监了吗?!你忘了从前跪在本宫脚边磕头讨好的样子了吗?!”
顾崇山捻着黑檀珠串,始终面色淡漠。
八岁那年,他成了太监。
他在冷宫长到十二岁,见惯了人间冷暖,宫廷腌臜。
冷宫的生活凄凉残酷,他和弟弟不仅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常常被别的太监欺凌打骂。
那年冬天,弟弟生了重病,他放下一国皇太子的所有尊严,跪在执掌冷宫的大太监跟前,请求他为弟弟延请御医。
大太监笑容冷漠,一脚踹开了他。
他至今仍旧记得他倨傲的话:
“你与你弟弟,皆是卑贱的玩意儿。卑贱的玩意儿,那不叫人,叫畜生。你见过哪位御医,为畜生看诊的?御医是请不到的,不如咱家请个兽医,替你弟弟看诊?”
四面八方都是哄笑。
他孤零零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生活打断了他的脊梁。
为了带着弟弟活下去,他找到了掌管冷宫的大宫女。
很多位高权重的掌事宫女,在漫长的后宫岁月里耐不住寂寞,就喜欢美貌的太监,所幸上苍给予了他无与伦比的美貌,他轻而易举就讨得了那名大宫女的欢心。
大宫女帮他请来了御医,治好了弟弟的重病。
从此之后,他就专门侍奉那名大宫女——
直到十五岁那年,遇见了姜贵妃。
他渴望更多的权势。
于是他靠着美貌攀上姜贵妃,还成为她宫里最得脸的禁宠。
随着他侍奉姜贵妃,与皇帝接触日渐增多,渐渐的,他意识到皇帝对他和弟弟在南越皇宫的遭遇心怀愧疚,于是他利用这份愧疚,坐上了西厂督主的位置。
而今——
他看着站在泥水中咆哮的姜贵妃,唇角流露出一抹讥讽。
“你还敢笑?!”姜贵妃怒不可遏,一双美眸血红恐怖,“我这就去告诉皇上,你弟弟对欣儿做的事!还有南胭,你身为皇妃,却被别的男人轻薄,你等着被废入冷宫吧!”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551章 南宝衣好害怕被灭口
姜贵妃转身就往正殿跑。
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就被南胭恶狠狠拽住发髻!
南胭给了她一记耳光,把她打翻在泥水里!
她骑在姜贵妃身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俏丽妩媚的面容狰狞扭曲:“姜鸾,我才不管你和顾崇山有怎样的恩怨,但你想把我弄进冷宫,你就是在找死!”
“贱人!”
姜贵妃拼命推开她,反掐住她的脖颈:“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妓,你被别的男人睡本就是事实,本宫偏要告到皇上跟前,本宫要你死无全尸!”
她们互相对掐。
雨夜里的芭蕉叶下,滚进泥坑之中,滚了满身的泥水。
哪里还有宫妃的体面。
势均力敌之际,姜贵妃面庞胀得通红,艰难地转向顾崇山,歇斯底里地怒骂:“阉狗,还不快过来帮本宫?!”
顾崇山姿态散漫。
他把玩着黑檀珠串,干净得像是不染尘埃的贵族。
他居高临下,欣赏着姜贵妃的窘迫,红唇噙着几许浅笑:“贵妃娘娘,阉狗脏得很,连您的宫裙都不配触碰,又怎么方便救您?您还是想法子,自救为好。”
姜贵妃怒火中烧!
丧女之痛和被南胭欺辱的恨意交织,她爆发出莫大的勇气,猛然掀翻了南胭,不管不顾地把她往死里掐!
南胭倒是摸清楚了顾崇山的态度。
他不会帮姜鸾。
少女恶从胆边生。
她从芭蕉树底下摸到一块青砖,猛然敲到姜贵妃脑袋上!
血水,顺着姜贵妃白皙的额角蜿蜒滚落。
姜贵妃怔怔抬手。
摸到粘稠血液时,她瞬间发出惨叫!
南胭咬牙,一板砖接着一板砖地往她头上敲,活生生把她脑袋敲得血肉模糊才罢休。
她跌坐在满是血水的泥坑里,盯着姜贵妃惨不忍睹的尸体,虚弱地喘息着。
半晌,她抬起眼帘:“顾崇山,与本宫合作。”
“南充容有什么东西,值得本督主与你合作?”
“我妹妹南宝衣……”南胭面庞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而又格外恶毒的笑容,“还有,北魏江山!”
她扶着芭蕉树站起身,借着宫灯微弱的光,直视顾崇山:“宫中每次宴会,你都会看着南宝衣,那种目光,是男人看待心爱女人的目光。你爱慕她,你想得到她,是不是?”
顾崇山不置可否。
南胭继续道:“至于北魏江山,原本你才是北魏皇太子,如今你母后惨死,皇贵妃专权擅断,甚至还扶持她的儿子当了北魏皇太子,你心中,定然是恨的吧?我有一计,不仅可以让你铲除萧弈得到南宝衣,甚至还能让你重新入主北魏。端只看,九千岁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少女嗓音娇弱妩媚。
盈盈杏眼却像是淬了毒,宫灯映照之下,呈现出别样的光彩。
絮语被清风掩盖。
暴雨过后,天色碧如水洗,散布的星辰熠熠生辉。
南胭已经离去。
顾崇山独自站在芭蕉树下,垂眸凝视姜贵妃尸体。
凝视良久,他漠然吩咐西厂内侍处理掉这具尸体。
正要离去,却在游廊里撞见了南宝衣。
少女穿牡丹红的罗裙,系着件香妃色轻软斗篷,手里端着盛放药盅的红漆缠花枝托盘,望向他的丹凤眼清润晶亮,透着些许诧异。
她怎么会在这里?
南宝衣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上顾崇山。
老皇帝对他们一家还算照顾,她琢磨着不能叫他早早地驾崩,于是特意请姜岁寒炖了些滋补药膳,等雨停后给老皇帝送过去。
没想到……
她望了眼游廊外。
两个小太监提着宫灯照明,还有几个手拿铁锹挖土,似乎是打算埋掉头破血流的姜贵妃。
南宝衣:“……”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她这是撞见顾崇山行凶作恶了呀!
特么杀的还是当朝皇妃!
南宝衣好害怕被灭口。
她端着托盘的手哆哆嗦嗦,连忙背转身:“我我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九千岁放我一马,我上有老下有小——”
顾崇山静静看着她。
前世,他待她太坏了,才会让她这么畏惧他。
狭眸中一片晦暗漆黑,他抬手,跟在南宝衣身侧的云袖向他福了一礼,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顾崇山轻轻握住少女的袖角。
他眼底藏着痛,轻声道:“南家丫头,前世今生,我都想起来了。”
与此同时,行宫院落。
寝屋的西窗下,支着一张竹榻。
萧弈穿着单薄的霜白寝衣,倚在矮几旁翻书。
翻了几页,脑海中却全是南娇娇的身影。
他干脆合上书卷,一手支颐,闭眼假寐。
祝瑶推门进来时,瞧见琉璃灯的光晕温柔地落了他满身,他长长的青丝垂落在一侧,睫影修长,哪怕没有打扮,她的世子殿下也仍旧金相玉质,俊美昳丽,气度雍容。
她心中不禁生出更多的爱慕。
男人三妻四妾何等寻常,像世子殿下这般优秀的郎君更该如此,怎么能叫南宝衣独占了去?
靖王妃太过保守愚钝,因此二十年都争不过姜秀秀。
她不能学靖王妃,她得主动出击。
所以她刚刚站在厢房窗后,瞧见南宝衣带着丫鬟出门时,就赶紧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和美酒过来了。
她和南宝衣那种黄毛丫头可不同,她已经二十五岁,身段极为丰满窈窕,花样也更加百出,世子殿下尝过她的好,就不会再惦记南宝衣。
再加上靖王妃对她的喜爱,还愁得不到侧妃的位置?
她把食盒放在矮几上。
她含羞带臊地望一眼萧弈,信手解开腰带。
衣衫委地。
她跪坐在竹榻的脚踏上,小心翼翼地替萧弈捏腿:“世子殿下辛苦了一天,奴婢伺候您放松放松……”
西窗竹帘是卷起来的。
窗外大树上,十苦和十言等众多暗卫简直惊呆了!
他们见祝瑶是靖王妃的贴身女官,因此未曾阻拦她进屋,结果她竟然玩得这么露骨!
萧弈懒懒掀起眼皮。
他居高临下,眼神极尽冷淡。
祝瑶仰着小脸,眼波似水,含羞带怯地撩他。
她小意温柔:“世子爷,您看奴婢为您捏腿的力道如何,是否还要再……用力一点?”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552章 南家丫头,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
用力一点……
窗外,十苦等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萧弈俯身,似笑非笑地挑起祝瑶的下巴。
他温声:“母妃总想把你给我做通房,想来,你是十分情愿的。”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
琉璃宫灯的映照下,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潋滟着星辰般的光华,容貌有如烈日般俊美夺目,看一眼,便叫人羞红了脸。
祝瑶咽了咽口水,害羞地别过视线。
她不复白日里那副端严的女官架子,扭捏地揪着绣帕,嗓音轻柔似水:“伺候世子殿下,是奴婢的荣幸。世子妃年幼,总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奴婢愿意帮助她,并陪她一起侍奉殿下。”
萧弈缓缓松开手。
他睨着祝瑶,薄唇勾起一抹哂笑。
他靠在竹靠上,姿态散漫:“世子妃做得好不好,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深更半夜跑到本世子的寝屋,还脱成这个样子,你是在发情,还是在发骚?”
祝瑶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萧弈他可是堂堂世子爷,又生得如此俊美昳丽,他的措辞,怎么能如此粗鄙?!
她浑身僵硬。
夜风透窗而来,她肌肤寒毛倒竖。
怔怔凝视萧弈时,她才终于注意到,萧弈睨向她的目光毫无感情,不像是在看待美人,而像是在看待一块五花猪肉。
泪水夺眶而出。
她紧紧揪着绣帕,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她哽咽半晌,忽然跪倒在地,以头贴地:“世子恕罪!王妃娘娘早就有意把奴婢许配给您,奴婢也是真心想伺候殿下的!奴婢知道殿下心里只有世子妃,可是奴婢从未奢望殿下的心,奴婢只想伺候殿下!”
祝瑶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萧弈不耐烦地扯了扯寝衣领口。
他道:“你不想得到本世子的心,那就是想得到本世子的身子。祝姑娘,你馋男人身子,为何不去外面找小倌?再不济,找王府侍卫也是不错的。”
祝瑶:“……”
这人有毒吧?!
她的泪珠含在眼眶里,当真是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萧弈已经不耐烦与她说话。
他重新翻开书卷:“快滚,别污了爷的眼。”
祝瑶虽然是丫鬟,却也是娇养的丫鬟。
往日里不少王府侍卫争着抢着讨好她,她也就是嫌他们没个好身份,因此拖到二十多岁还没有出嫁,可她何曾受过今夜这种屈辱!
她咬着唇儿,迅速穿好衣裳,哭着奔出寝屋。
萧弈重重翻了几页书。
他的娇娇去给老皇帝送药膳,都去了半个时辰,却还没回来。
他拧着眉,干脆放下书卷,披了件玄色织金大氅去找南宝衣。
雷雨停歇。
行宫游廊里的宫灯,重新燃了起来。
南宝衣抱着药膳托盘,白嫩小脸上满是惊异。
她盯着顾崇山,像是盯着陌生人。
好半晌,她艰难开口:“九千岁说想起来了。您,想起什么了?”
顾崇山欣赏着她失控的表情,指尖落在她的锁骨往下:“我曾在你这里,用烙铁烫上了‘奴’的印记。”
南宝衣双手骤然一抖。
顾崇山绕至她背后,指尖携着凉意,缓缓掠过她的脊骨:“我曾提着鞭子,把你打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南宝衣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紧紧咬住嘴唇,周身不可自抑地轻颤。
顾崇山站在她背后,紧贴着她的脊背,缓缓倾身至她耳畔:“南家丫头,前世今生,我全都想起来了。你被榴花夫人害死在冰窖,我回宫之后,很是难过。”
他是极为内敛的人。
可是今夜,却有压抑不住的感情,从他的语气中悄然流露。
他闭了闭眼,捻着黑檀珠的指尖悄然收紧发白。
南宝衣靠在廊柱上,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他竟然,想起了一切!
哪怕理智告诉她,不必再害怕顾崇山,可是曾挨过无数次打的身体,却清楚地记住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恐惧。
顾崇山满目平静:“我不会再打你,别害怕。”
南宝衣不说话,只是防备惊恐地盯着他。
顾崇山轻笑,余光悄然落在院墙的芭蕉叶上。
那里藏着人,芭蕉叶的间隙后隐约露出玄色织金大氅。
他收回视线,淡淡问道:“你可知,你是如何重回这一世的?”
南宝衣摇头。
“你走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喜欢你的。不是主子对奴婢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顾崇山自嘲。
南宝衣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顾崇山可是个太监!
她笼着柳叶眉,忍不住往顾崇山腹下扫视。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顾崇山冷淡道:“太监,也可以喜欢女子。”
南宝衣沉默良久,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怪不得我住在西厂的那两年里,你总是在半夜跑到我的闺房,对我又咬又啃……”
她曾一度以为顾崇山患有癫症。
顾崇山强忍着难堪,解释道:“太监无法人道,却仍旧对女子心生好感,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有的人会选择通过这种方式发泄。”
他顿了顿,又道:“你走后,我很难过。我带着你返回锦官城,与你在南家祖宅拜堂成亲。我不是完整的男子,而你也没了性命,咱们很般配,是不是?”
南宝衣仍旧无法接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在你的坟冢前守了整整一年,却始终不能接受你死去的事实。
“我为你求遍天下神佛,烧毁无数寺庙道观,终于从世外高人那里,得知了让你死而复生的办法。
“我以北魏三百年国运为代价,向天道换取你一线生机。”
顾崇山认真地凝着南宝衣的眼眸:“南家丫头,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
夜风吹拂着宫灯。
男人的话真假参半,但他并不害怕被南宝衣识破。
她又如何能识破呢?
南宝衣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把托盘放在扶栏上,端起滋补药膳,干脆自己吃了起来。
药膳清苦,她却像是根本尝不出来。
顾崇山瞥了眼芭蕉叶后的那抹身影,从容地牵住她的袖角:“南家丫头,这天下唯有你我相识相知,我若挟恩以报,你报是不报?”
,
明天见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553章 萧弈妒忌
南宝衣吃完了药膳。
药膳大补,她胸口宛如燃起一团火焰,烧得她难受。
“南家丫头,这恩,你报是不报?”
顾崇山还在催问。
南宝衣的鼻尖有些痒,她抬袖蹭了蹭鼻尖,许是药膳太过滋补,她温热的鼻血一滴滴洒落在红漆扶栏上。
血……
脑海中,走马灯般掠过许多场景。
与顾崇山有关的记忆,大抵都交织着鲜血和痛苦。
他把她当做玩物,总是鞭笞她、欺辱她,西厂审问犯人的那一套东西,他在她身上全部做过。
这样的人,跨越山河与光阴,突然告诉她,他喜欢她。
南宝衣满袖污浊,擦拭之间,就连白嫩的小脸都染上了血渍。
她注视顾崇山,神情里渐渐多了讥讽:“九千岁的喜爱,我恐怕承受不住……如果我重活一世,当真是九千岁的功劳,那么我会从别的地方报答你。但我已嫁作人妇,今夜这种暧昧的话,请九千岁别再说出口。”
她端起托盘,转身要走。
顾崇山看着她的背影。
夜风很大。
游廊里宫灯轻曳,她云鬓花颜,锦衣玉帛,纤腰如素,宽大的重纱裙摆在风中扬起如繁花,三千青丝恰似墨笔勾勒写尽风流。
他负手而立。
余光掠过芭蕉叶后,他狭眸里极快掠过妒忌与凉薄。
他从容道:“南家丫头,前世你我结为夫妻,我至死未曾写休书。这一世,无论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女人。”
南宝衣的身形顿了顿。
旋即,她更快地消失在游廊尽头。
顾崇山捻着黑檀珠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南宝衣绕过游廊拐角,双腿发软,贴在墙壁上细细喘气。
云袖惶恐地出现在她身边。
她小声道:“九千岁好生可怕,奴婢刚刚还来不及护住世子妃,就被他的手下挟持掳走……世子妃,您没事儿吧?刚刚九千岁与您说了什么呀?”
南宝衣回过神。
刚刚她被顾崇山吓到,没注意云袖。
听她这么说,她摇摇头:“我没事。”
“还说没事,您额头全是汗。”云袖拿帕子,仔细为她擦去额角冷汗,“都是奴婢不好,护不住世子妃,让您受了惊吓……”
南宝衣垂着眼睫。
顾崇山的那些话,令她心乱如麻。
终于缓和了情绪,她吩咐道:“今夜我见过顾崇山的事,万万不可让二哥哥知道,否则,他又该吃醋发脾气。”
“奴婢晓得。”
主仆二人往院落走。
园林的风,将宫灯吹得明明灭灭。
黑暗犹如野兽。
披着玄色织金大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游廊深处。
他目送主仆二人消失在视野中,眼眸晦暗如深渊。
南宝衣在耳房梳洗干净,回到寝屋时,萧弈已经回来了。
他倚靠在窗畔竹榻上翻书,手指修长而骨节如玉,外袍松松垮垮地垂落,几绺乌发从额角散落,侧颜是一贯的英俊淡漠。
无论她死后发生了什么,但活着的这一世,她嫁给了萧弈。
看见萧弈,她心里就很安定。
她爬上竹榻,抿着笑,轻轻捂住萧弈的眼睛。
萧弈嗓音淡漠:“别闹。”
南宝衣笑眯眯地松开手。
她在他身边跪坐了,整理过裙裾,拿起矮几上的团扇把玩,丹凤眼亮晶晶的:“我刚刚去给老皇帝送药膳,他的龙体果然很不好。他谢过了我,还称赞我有孝心。”
萧弈的薄唇毫无弧度。
他抬眸,瞥了眼少女的脸蛋。
她吃光了送给老皇帝的滋补药膳,那膳食里面放了百年人参和冬虫夏草,大补的很,她连脸颊都补得白里透红。
他淡然地翻了一页书,似笑非笑:“可曾见过顾崇山?”
南宝衣心中一咯噔。
握着团扇的手指悄然发紧,她拿不准萧弈是否知道了今夜的事,于是警惕地盯着他:“二哥哥何出此言?”
“随便问问,娇娇紧张什么?”
“我并没有紧张。”
南宝衣嘴上倔强,心里面却像是在打着一面小鼓。
今夜她和顾崇山的谈话并不美妙,什么成亲,什么用国运换取一线生机,听起来仿佛她曾和顾崇山爱得要死要活,所以她不愿意让萧弈知道这些。
萧弈合上书卷。
他坐起身,握住少女的细白小手,在掌心细细地揉捏。
他直视少女闪躲的双眼,笑容散漫:“南娇娇,你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你的眼神满是慌张……明知瞒不过我的眼睛,又何必在我面前费尽心机地撒谎?”
南宝衣浑身僵硬。
萧弈他……
果然知道她见过顾崇山的事。
他是那么聪明的人!
萧弈见她毫无解释的意思,于是松开她的手,径直往屋外走。
他声音冷淡:“今晚我睡书房。”
南宝衣抬起头,委屈:“我与他清清白白!”
萧弈回眸:“你们共同度过的上一世,也曾清清白白吗?”
心里是妒忌的。
什么前世,什么重生,他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那些遥远的岁月,被南娇娇和顾崇山所铭记,他们就像是上天选定的眷侣,在前世相爱相杀轰轰烈烈,并带着那份记忆回到今生,而他,就像是个插足的过客。
顾崇山,曾抱着南娇娇回锦官城成亲。
曾为了南娇娇,枯守孤坟,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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