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国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悟
陈宽腰再弯三分,堆笑道:“老奴不敢。实在是老奴腿脚不便,刚好赶来。”
张皇后不甘的冷哼一声,冷着脸扭过头去。
陈宽看向两名嬷嬷,如同看两个死人,这两名健壮的嬷嬷赶紧松手。
“张昭,走吧。”
陈宽带着张昭离开坤宁宫,外头来打探消息的谷大用远远的和张昭照个面,赔笑的一溜烟的去向朱厚照汇报。
走出坤宁宫,张昭抖抖手臂,眯着眼睛看天空。
陈宽这时换上一副笑脸,道:“张伯爷,咱家方才多有得罪啊。你这胆子可真大。娘娘召见你,你怎么还真来了。”
皇后的召见,大臣是可以拒绝的。当然,那是把皇后往死里得罪。
他这是有点示好。弘治皇帝只把张昭喊到西苑去,没有喊张鹤龄兄弟,这明摆着是“捞人”。而不是要“调解纠纷”。
张昭没答,他肯定不会告诉陈宽他的打算,而是道:“公公来的真及时!”
陈宽打个哈哈,在前面带路。
张皇后什么政治水平,他们这些人心知肚明。所以张昭被坤宁宫召见的消息传来。弘治皇帝立即派他前来“捞人”。免得搞出政治事故来。
他刚好出现,是因为他略等了等,想看张昭出丑没看成。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不退让
张昭也不揭破陈宽的“小心思”。他和陈公公的关系很一般。话说,京中一有风吹草动,宫里就跟着有歪风吹,这些人是哪些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他向弘治皇帝提出来架构枢密院,重整军方的实力。让文武两个集团的势力均衡。
从而逐步的让宦官集团退出政治舞台。
弘治皇帝在西苑的万寿宫中调养。这是新建的宫殿,采用的是混泥土和古典皇家风格融合的建筑方式,且各种设施齐全,生活便利。
“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弘治皇帝在大殿二楼的落地窗前转过身来,头疼的道:“美食镇十三条人命,京西张鹤龄香山脚下的田庄中八条人命,都是你派人干的吧?”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在二楼的角落里,还有萧敬、东厂太监王岳。陈宽在张昭行礼时站到一旁。
张昭也不辩解,跪地道:“臣有罪!”睁眼说瞎话也是要看人的。他搞的那些“手脚”只是为掩人耳目。在弘治皇帝面前,糊弄反而会减分。
弘治皇帝叹口气,道:“你还知道有罪啊?此事到此为止吧。”
陈宽带着张昭从坤宁宫中一路闲谈着走过来。早有小太监把情况小跑着把情况报到弘治皇帝这里。
张皇后都要打张昭嘴巴。他这个皇帝也不好再对张昭严厉的训斥。那是在逼心腹大将啊!
张昭请罪请的很干脆,但此时却不肯再退让。
他敢“单刀赴会”去坤宁宫中,心里其实是有底的。
什么时候大明的皇后可以“训斥”领军的大将了?你以为这是汉唐吗?
所以,弘治皇帝肯定会派人来,让事情不至于失控。而此刻,他看似是被弘治皇帝从坤宁宫中“捞”出来,但本质上,他是受了委屈的。
从张皇后的角度来说,他这个新秦伯是个屁,不及她两个弟弟重要。
从弘治皇帝的角度来说,张氏兄弟的价值远不如他。
而且,他动手杀人的曲折、原委都是很清楚的!大明朝的锦衣卫、东厂不至于连这点事都查不出来。
刚才陈公公问他为何要去坤宁宫,原因就在这里。
不搞一回苦肉计,哪有此时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本钱?
当然,张昭也是在赌。万一弘治皇帝没有及时派人来呢?但现在既然赌赢了,焉能再退让?
张昭道:“陛下,美食镇是臣的产业,而且承担着安排新军营伤残、退役士卒的任务。这是臣的根基之地。
张鹤龄在美食镇上强买强卖店铺,破坏营商环境,打砸、烧毁不屈从于他的店铺。此事臣一定要找他要一个说法。臣不惜此身。”
弘治皇帝没想到张昭如此刚烈,但情有可原。只是张昭这个态度,回头令他在皇后面前很难办的啊。微微皱眉。
萧敬打圆场道:“张伯爷,皇爷的意思是你别再杀人。这都成什么了?把大明律当摆设吗?张侯爷那里经过你今天这样闹,他怕是不敢再去美食镇闹事。”
张昭道:“萧公公,我找张鹤龄要的说法有两条。第一,不准许他破坏我的生意,不单单是美食镇这里,其余行业也一样。公平的商业竞争,我是欢迎的。但他要搞歪门邪道,我不会容忍。
第二,他要赔偿我在美食镇上的损失。店铺的修缮费,外加这一个月以来的误工费,我初步估算三万两白银。”
萧敬就有点无语。
第一条他估计张鹤龄不敢再惹张昭。张昭都亮刀子了。但是要说张鹤龄陪三万两白银,这想都被想。
张昭再对弘治皇帝道:“臣受陛下厚恩,不敢让陛下为难。臣请陛下允许臣去和张鹤龄谈,解决此事。”
弘治皇帝再叹口气,无奈的道:“子尚,朕非不通情理之人。先这样吧。你去吧。”
张昭道:“臣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辞别天子之后,张昭走出西苑里的万寿宫。仲春的阳光从巍峨、壮丽的宫殿处斜射下来。他心里松了口气。至此,他布局谋篇总算是成功。
他已经化解恐吓张氏兄弟引出张皇后所带来的“危机”。废掉张鹤龄的“天牌”。接下来就是收获的时刻。
张鹤龄被人头恐吓,他要还敢去美食镇闹事,张昭就要给他点个赞。但想来就知道这个草包没这个胆子。而让张鹤龄记住教训,不是说他以后不再捣乱就完事,该给的赔偿要赔。
“张伯爷…”
东厂提督王岳从万寿宫出来追上张昭,眯着眼睛提醒道:“张伯爷,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不要让皇爷难做。咱家下面的孩儿们最近清闲的很。”
张昭看他一眼,道:“我知道。”
看着张昭离去的背影,跟着王岳的小太监道:“干爹,他会听你的劝吗?”
王岳淡淡的道:“咱家不管这个。咱家是为皇爷分忧。走吧。”带着小太监回到殿中。
万寿宫中的二楼,弘治皇帝坐在塌椅中,苦笑着揉揉脸。皇后辱大将,即便是未遂,但说出去也是皇家的错啊!张昭激愤、刚烈倒是情有可原。
这事啊,绝非张昭想的那样能解决。他的两个小舅子什么德性他不知道?死要钱。最终还是会通过皇后闹到他这里来。
想起皇后要为这事来找他,他就头大。
弘治皇帝琢磨一会,问牟斌:“你刚才说的京中关于金夫人的流言是真是假?”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一打听到张皇后召见张昭,立即快马加鞭冲到西苑向弘治皇帝汇报事情经过,否则就是他失职。这时低着头回道:“陛下,臣无法判断。”
他傻了才会给张氏背书。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皇后又不能决定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
“寿龄候府在近半年之内,因天下各处受灾,确实招收了大量的人口。臣无法判断。陛下,可要臣去查一查?”
锦衣卫在寿龄候府内有“坐桩”,但是内宅的事锦衣卫并没有去查探。毕竟是当朝皇后的娘家。
弘治皇帝想一想,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摆摆手,道:“罢了。”
牟斌起身。他知道,皇帝多少对金夫人这些年总是来“哭宫”有所不满。
第六百二十六章 谈一谈的方式
张昭走后大半个时辰,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俩讪笑着从坤宁宫中出来。
无他,两人给张皇后臭骂了一顿。
这倒并非是张皇后突然变得“讲理”了。那怎么可能?而张鹤龄、张延龄两人恳求张皇后别事后再找张昭的麻烦。
他们俩真怕张昭出事,他手下的人发疯,半夜摸到城西咸宜坊的寿龄侯府、建昌伯府把他们俩给做掉。
或者打他们的黑枪。听闻新军营中有狙击枪,射程比弓箭还远。他们俩并不想出门就一堆人保护着坐在马车中。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这把张皇后给“恶心”的够呛。
“你们两个蠢货。他敢动你们试试。本宫灭他三族。他不怕死的吗?”
“求本宫做主的是你们。现在不要本宫出手的还是你们。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本宫怎么会有你们这样胆小、怕事的弟弟。滚!滚!”
一想起姐姐大发雌威的模样,张氏兄弟俩就缩缩头。实在是太难受。他们这么大的人还要被姐姐骂呢。
“大哥…”张延龄走在紫禁城的广场中,回头看一眼那深宫红墙,心里有点发虚。
张鹤龄道:“唉,我们过两日再来看娘娘。实在不行,就请母亲来一趟。终究是血浓于水。没事。”
“嗯,嗯。”
兄弟出宫,东华门外的魏师爷、长随、武师等十几人正候着的。见两人出来,纷纷上前。
“侯爷...”
“伯爷…”
张鹤龄当然不会讲宫中发生了什么,在长随的帮助下翻身上马,语气深沉的道:“回府。”
东安门外的长街上到处都是停靠着的马车,轿子,各种酒馆、茶铺中宾客如云。盖因这里是进宫办事的出入点。各家的奴仆、长随基本都等在这里。
张鹤龄兄弟俩骑着马,走了不到五十米,街面的店铺中忽而哗啦涌出五十人,将前后都堵住。
正前方站在路中间的正是一脸络腮胡子的王武。年底腊月时他跟着张昭去青楼,把络腮胡子给刮了。现在一个多月过去,胡子自然又长出来,重新成为他的标志。
“张侯爷,我家大帅在此等候多时。”
王武伸手一扯,就把张鹤龄从马上给拎下来。
“啊…”张鹤龄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惶然的尖叫一声。
这么大的动静,街道边的人群全部都看过来。而看到在京中跋扈、横行、嚣张的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两如同小鸡一样给一个络腮胡子的青年拎着。顿时一片叫好声。
“好!”
“好!”
在这起哄或喝彩的叫好声中,街旁的茶铺中,张昭缓步、从容的走出来,一身青衫,身姿挺拔。他看向张鹤龄时,神情冷峻。他在弘治皇帝面前奏对,这时已经出来。
“张昭!你,你…要干什么?”张鹤龄脸色顿时发白,腿发软,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时,魏师爷忽而大喊,“侯爷,侯爷,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张昭走出来的时候,他麾下的亲卫已经在动手抓人。寿龄候府下的仆人、武师正在一个个的被摁在地上,准备拖走。
魏师爷一想到不久前府里大管家张宝被杀当街杀死的事情,直接吓的失禁、尿裤子,拼命的大喊。
这一嗓子直接把张氏兄弟俩的心理防线给喊破。
“张…张昭,有话好好说。”张鹤龄上牙磕着下牙,战战兢兢的说道。
张昭神情漠然,道:“两件事。第一,日后但凡是我的生意,你要再敢破坏,后果你自己掂量。勿谓言之不预。第二,赔偿我美食镇损失费用三万元。”
寿龄侯府的奴仆,长随,武师瞬间就被张昭的亲卫抓起来,塞到街边等着的马车中。街面为之一清。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两人对视一眼。
张延龄哭着脸点头。这钱他要出一半。真是要了他的亲命啊!
张鹤龄费力的吞口唾沫,“张伯爷,三万元就三万元。我派人回府去给你拿大明皇家银行的纸钞。”
张昭面无表情的同意道:“可以。”
张鹤龄的长随又被亲卫们从人堆里翻出来,带过来,张鹤龄交代两句,写了手令,让其打马飞奔而去。
“张伯爷,稍候。稍候。”张鹤龄赔笑着。然后兄弟俩跟着张昭到街边的茶铺中等候。
大明皇家银行是张昭的私人银行没有错。但其发行的纸钞得到李东阳李首辅行文户部予以承认。同时,五十元、一百元的纸钞在京中流通广泛。它是不记名的银票。随时可以兑换成银元。
所以,京中的权贵人家多用之。张鹤龄也不怕钱被银行黑掉。他家里也有纸钞。
张昭在弘治皇帝面前说要和张鹤龄谈一谈。弘治皇帝和萧敬等人都觉得张昭索要赔偿不现实。但是,他没有讲他要怎么谈!
当然是给张鹤龄“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带人把他堵在街上。
而张鹤龄反抗不激烈,除了被吓到、他本人是个草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拿的出来。
崇祯的国丈周奎,崇祯皇帝叫他捐款,他善财难舍,只肯捐一万两。结果李闯王拷打之下,其府中有六十万两白银。
张氏兄弟作威作福这十几年,身家最少几十万。赔三万两白银还不至于激发他们的“英雄气概”。
大半个时辰之后,张鹤龄府里的二管家带着纸钞和长随赶到。他还不信的,但看到茶铺里张昭坐着喝茶,他家老爷、二老爷像两只鹌鹑一样站在桌子旁边。他不得不信。
张鹤龄把纸钞给张昭,三万元也就三捆,仓惶的离去。
王武鄙视的道:“就这个鸟样,还敢惹大帅你。两个草包!”说完,做个手势让亲卫们把寿龄侯府的下人都给放掉。
张昭心情不错,翻身上马,笑道:“小二,横的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咱们把架势摆开,张鹤龄算个什么东西。走,回府!”
夕阳从街边的屋檐角着落下来,亲卫们说说笑笑。影子拖的很长。张昭骑着白马,轻提缰绳。雄俊的白马踩着小碎步,踏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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