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好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妙心
 三分钟后:
 把食堂搜个底朝天,仍徒劳无获。
 悻悻然回到碉堡钟楼形的书屋隔间,顺便从食堂护来一盏洋油灯,火可千万别熄灭!
 趴桌上,“好累啊。”
 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今天还真是多事。
 (呼唔~明天就回家订婚,也不知道他准备好没有。还有他的姓名,我得问问。一直用第一人称呼喊我家先生,不太好。)
 油灯昏黄不定的光,摇摆。
 小妹闭合着大眼睛,用睫毛缝仔细端详着,不由心想:我家先生真好看,是我的吗?
 小剜心不在焉,有些睡意。又觉得谁在看着自己,轻抬头,口微动却无话说。睡眼左右摆动,眨眨眼心事又起。
 不过跟他的心事相比,小妹的心思也很多呢。
 (这么唐突问人家,好吗?)
 (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
 下定决心,小妹抬头,且拍桌!那灯火可没护着玻璃壳,随风摇荡不定的火苗——强敌把玻璃壳和灯座分开卖。
 “我,有话要对你说!”她太激动,有些忘乎所以。
 眼见火苗动的厉害,小剜赶紧护住,呢喃道:“直说!好好说,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吹灭咧。”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说了,然后呢?
 小剜可愿意回答?
 (该不该给我的好向导说出姓名呢?她可别把我给宣传出去。)
 一想到今中午那件事,后怕不已!出名的代价太大,年纪轻轻的他,受不起。口头英雄,让愿意当的人去应付。
 虚名太假,平凡造就伟大。
 火苗斜对面,是她那期盼已久的目光。她怕不怕被欺骗?
 小剜原本打算编个假名,换位思考一下,又怕人家小妹担心。
 刚好,他也不知道小妹的真实姓名。
 坦诚相待吧。
 小剜:“你叫什么名字?”
 小妹:“瑾饴。”
 好直接。
 感觉像是假名,小妹讲的也太快了,都还没听清。一点悬念都没有,说好的浪漫呢?
 再者,小剜还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真姓名,“你是认真的吗?小妹?”
 小妹,或者说“瑾饴”,点了点头。
 “认真的,你以后叫我瑾饴吧。都一家子了,亲昵点。嗯哼~”
 瑾(jin)饴(yi)是吗?
 都不知道她有没有说假话。
 小剜也不再卖关子,一语直言:“小剜。”
 瑾饴:“哪个剜?”
 (你都没说自己哪个瑾字、哪个饴字?我也不多说,我是你查也查不到的人物,只不过时间里的一粒沙。沙滑入长河,泛不起半层波。)
 哪个字,不细说。
 秘密是什么?秘密就是只隔着头皮的记忆,不要冒犯、不要想着抠出来。
 小剜打个哈欠,疲倦再一次袭来。随后双手搁桌上,寻了个好空位斜趴下,双眼无神。
 怎么办?
 瑾饴见他这样,伸手打算熄灯,却又想多看看他。矛盾中:
 (靠近点多好。)
 “休息了吧,好困。”小剜嘀咕。
 而瑾饴那手悬在空中,思量半分钟后作出决定——灭了灯。顺便还提醒道:“嘿嘻,不要对我做……”
 小剜没好气一声:“毫无兴趣!”
 就再也没声。
 黑暗中瑾饴尬着,最后不知怎么就躺下,安睡……
 祝君好眠。
 
我只想做好人 34 富家招婿
 34
 时空旅行,第七日。
 清晨:
 小剜睁眼抬头,察觉身前流转的那股莫名的审视感。
 “小妹?我这是……”
 (在哪?)
 脑袋空白,他随后看了看桌子。记忆涌上,又把目光投注在小妹那笑脸上。噢!想起来了,应该称呼她为“瑾饴”。
 昨晚说好的坦诚相待。
 瑾饴试探地问道:“醒啦?小剜!我的如意郎君~”
 “嗯。瑾饴……你……”
 小剜卡住了,无话可说。
 两人虽然认识已经有三天,但昨晚才把真名给说出来。
 尴尬——
 不熟——
 陌生——
 冷淡——
 何从说起呢?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失态、失算。
 最后还是瑾饴找了个不错的理由:“饿了吧,喏,我从食堂带来的馒头疙瘩。”
 一个皱巴巴的戗(qiang)面馒头。
 又摸出几颗糖,“放在里面,夹心有味。”
 小剜接过来,仔细端详着搓得丑陋的馒头,卖相不怎么好,但是很香。照她说的做,糖放进馒头里……
 噫——
 馒头像是两个挤在一块的。
 (她吃过饭了吗?)
 应该吃了吧。
 咬一口,这馒头可比茶山上的碎渣子大饼好吃多了,至少还有面粉。山那儿大饼里面可尽是一些残羹剩饭啊!吃得人想吐。
 香!书院的馒头可真香。
 瑾饴指尖遮嘴,偷笑后转移话题:“吃完我带你走。中午到我家吃香的喝辣的,比啃馒头更有味道。”
 走?
 能不能让小剜把话说抻(chen)头、说明白?
 “事呃儿!”
 打个嗝,小剜继续道:
 “事情是这样的——小……瑾饴,我觉得我俩不合适。就算是假成亲,那也是毁了你一生幸福。再说了,我这人,打算一辈子单身。”
 打光棍,真好!把机会留给别人,让三姑六婆说去吧。
 小剜三观很正常的,懂得奉献——其实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又不想草草了事。
 仪式感呢?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那些催人结婚的亲戚、长辈,你能要点脸吗?终身大事是你挂在嘴边催催催的吗?大龄又怎么啦?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虚!
 还是说正事:
 “所以,瑾饴。我们俩是能拖就拖,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父亲怀疑我俩。”
 瑾饴听到这儿,喜上眉梢:“你意思……答应我们成亲了?”
 打住!
 小剜赶紧甩头说不,“慢着!我是讲订婚可以,但婚事必须得无限期延长,怎么也得下个月初一,不是吗?”
 (耶!下个月我就走啰!)
 (最好接下来几天不要喜欢上她,不然我会心痛的。咦?这不是言情穿越小说的套路吗?)
 (话又说回来——喜欢她又何须长久相处?我已经很喜欢她了呀,没有繁琐的过程,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长篇大论来水字数。)
 【要是相逢便擦肩而过……
 这样好吗?
 好!省的今后发生爱恨情仇。
 不过也失去了生活的波澜。】
 不要乱想,回到现实——
 瑾饴听了他的解释后,也不磨磨唧唧,直截了当,拍桌叫好:
 “我就当你答应我了。我们今天订婚,下个月初一完婚。能推迟就推迟——告诉你,这期间可不要喜欢我呦~
 嘢嘿!也不许喜欢别人。”
 起身撑腰且指着小剜的头,霸气狠厉的说。
 看到小剜窘迫的怂样,瑾饴开心的绕桌子一圈,来到他身后,帮忙弹了弹肩上积灰、头屑。
 “这身行头,得改变改变。”
 换衣?
 不要!这可是院长给的,没准真是一件“神装”呢。拍开她的手,小剜走到扶梯上,话不多说,慢慢下楼。
 这是准备去见“岳父”。
 瑾饴拿好昨天下午取来的书,追下去。
 …………
 ……
 放好书、锁好门。
 整个书院,静悄悄的。都不见一个人,好像是故意给两人营造一种浪漫情调。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假期而变得人少。要不就是在商量如何处置金铃儿。
 任务的事,遗憾可惜。
 一个月之后,分离时刻。
 小剜见瑾饴满心欢喜的过来,不免又多透露几句:“瑾饴,你真不怕我偷偷溜走啊?”
 他一定会溜走的。
 “不怕,大不了守活寡。你愿意一辈子孤独终老,我也一样。尊严,可没有那么重要!人最重要的,是底线。”
 瑾饴像个小老师,食指冲着天空。
 小剜反复琢磨,不相信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尊严确实不重要,人应该守住的是自己做人的底线。守尊严不如守底线!小妹……啊不,瑾饴你说的太对了。)
 (不守尊严与野兽没什么区别,但如果过度守尊严又会害人不浅。我们真正要护着的——是底线啊!)
 (瑾饴,是个才女。)
 在那一瞬间,小剜竟觉得瑾饴和自己三观特别合得来。简直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的一对。
 可惜,这种感觉不长久。
 这不长久的感觉,难道就是“恋爱”?
 小剜愣神,意识到不对劲后,试图与她撇开关系:“我单身可以,你单身不行。你要活的开心快乐。”
 什么跟什么。
 瑾饴扭头看着他,眼里全是不解,“凭……凭什么啊!只许你舍己为人,不许我一生清纯吗?我也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得嘞,两人都是犟驴!
 脾气拗(ao)。
 发展的方向还一致,彼此如镜子的复制。不是双子,胜似双子。
 这下,小剜又该找什么借口呢?
 他跺脚站好姿势,组织着辩驳的理由,不断挖掘脑海的哲学知识,分析再破解,破解再分析,可算总结出一套自以为不错的理论。
 详情如下:
 “咳,知道磁铁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像我这样的优秀的人,遇上你这种同样完美的才女。如果要在一起,必定好事多磨!所以啊,婚可以订下,但我希望你还是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他’!‘他’可能比你我还优秀,会带你走向人生巅峰。”
 不错的理由,说完了。
 谁赞成,谁反对?
 瑾饴装作没听见,过来牵住他衣袖,此后一直无话。
 难道她想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态度?
 没事,小剜是谁?耗得下去。
 出院门、锁院门、走街巷、到车口儿。
 坐上“老骆驼”拉载的黄包车、游走在旧时繁华可耻的地段,黑暗中看不到奇迹。
 下了车,“骆驼”卷着车离去。
 过程中,两人没有对话。
 哪怕一次!
 小剜还担心她发脾气把自己扔街上。时间证明,瑾饴仍旧是那个孩子气的小妹,善良可爱。
 时间还在不断证明着她的态度。正如她所说——只许你舍己为人?不许我一生清纯?我也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我只想做好人 35 谁赞成
 35
 一对似“莲花”的君子,于一家大宅子的花园外墙,驻足停留。
 这家建筑的风格,居然属于“仿西方强敌式”,一定很有钱吧?
 小剜诧异着,询问:“你家在哪?”
 瑾饴则蹲在一旁草丛边,摸索着什么。找来找去,找到一个狗洞,用木板紧紧锁住。她拿出钥匙,打开木板后,往后甩手。
 “快来快来。”
 小剜一瞅,良多趣味生。
 (她这熟悉的动作,难道经常从这狗窝里爬进爬出?她爹怎么就不管管呢?)
 ——
 两人前后爬进狗洞,一瞬间豁然开朗,高大的建筑物耸立在那儿,想象不出这家主人的钱财与权利,到底有多雄厚。简直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家园!
 小剜差点下巴脱臼,瑾饴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这是要入赘化身为驸马了吗?
 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别看家里很大,其实没有一个仆人的。整个家附近,来人很少。你要是喜欢,可以在我们脚下的草坪打滚。虽然有狗洞,但是我们不养宠物。诶?”
 瑾饴边走边说,回头才发现小剜根本没跟上来,只顾着张开大口发呆。
 他这痴癫的模样,很平常——瑾饴经常在房到最后,一把拉过小剜的手。
 而那位“园艺工”,只顾着给花浇水。摆摆手,用蹩(bie)脚的话说道:“一边玩去!没心情。”
 他鬓发斑白,再加上这脾气,看来真的时日不多了。不知道两人的婚事,他会不会答应。应该会吧?毕竟是给女儿办婚事,又不是给他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对了,瑾饴的娘呢?
 她说过自己的娘还活着,却不在这里,这是为什么?而且,她爹的相貌,不是本地人!更像是来自西方的强敌!她隐瞒了什么。
 小剜想问,却又碍于情面。
 他没必要过分调查,只需要保住性命就可以了。瑾饴不会害他,他知道——凭直觉。
 小剜,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心事重重:
 (从穿越之后被666断去三指,再到后来送进茶山,借助666的字迹找到金铃儿。666究竟起了一个什么作用?)
 (相识蓝衣男及他背后的瑾饴,我们成功抓住金铃儿。而金铃儿,对我来说貌似并不是多么重要。我只需要跟着谁的安排就好。)
 (可是,谁在安排我的行程?)
 (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它的主人是谁。院长?或许吧。)
 除此之外,还有些不容易发现的错觉,总会在一瞬间警觉,又即刻忘掉。他忽略的记忆,或许藏着一个真实的阴谋。只希望这余下的日子里,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还有二十三天,得过且过吧。历史最为难的一段时间,除了随处可见的压迫与远方战场的硝烟火焰,又能有哪里是乐土?
 藏身在这儿,已经不错了。
 谁会想到这园子竟是一个小型草原呢?偶尔还可以在泥土中翻出瑾饴玩烂的玩具,真是“藏宝”的原野。玩具肆意丢掉,她是真的不喜欢?
 园子里有一处歪斜的秋千,乱扎进泥土中。她此时坐在那吊着,双眼看着远方,是茫然还是忧虑,没谁明白。
 小剜蹲在旁边,鲜嫩小草中偶尔可见几株蕨类植物的遗骸。看来那位“园艺工”父亲不喜欢蕨类,他不会真是草原下来的吧?哪里的草原?
 “噗!”
 小剜憋不住,发笑。
 正在这时,园艺工提着一把铁铲走过来。安排:
 “你,跟我来。宝贝,回去休息。”
 他倒不是恶狠狠模样,却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园艺工打算用钱逼退小剜?多么俗套的剧情,不过也不是不行。
 刚好小剜缺钱,此次时空旅行能够拿到纪念品也不错。
 秋千上的瑾饴离开时,冲小剜挥挥拳头,“加油!为我们的幸福。”
 这……她的蛊惑技术越来越深入人心。
 搞得他俩好像真的会在一起一辈子似的。
 “回去!”
 “知道了爹。”
 …………
 ……
 只剩下两人。
 园艺工摆摆手,叹道:
 “我……可能活不长了。瑾饴,不能交给病夫!你是病夫吗?”
 真是奇妙的对话。
 言语里充满着“阳光与美丽”。
 小剜听后,虽说有些不悦,但总不可能明摆在脸上。他反问道:“大家都是人,哪里有不同?大家却又都不是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叔叔问的问题,无解。
 实话不相瞒,我就是病夫。如果不是有病,又怎么会体悟活着的快乐?我的日子一天天在变好,没有谁能阻拦。”
 他话说完了,谁反对?
 这好像不是两个人的对话,而是两个国度之间的交流。你不可能用病弱气息去掩盖心中不屑,只要对方还没掏出武器,那咱们就必须义正言辞,用道理压倒他们!压得他无话可说且心里发虚。
 小剜没有怕,说完了。再问一声,谁赞成?
 
我只想做好人 36 其实一个家
 36
 持铲的园艺工,没有过多语言。他静静地睇视小剜,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屋,窗户边缩回去一个小脑袋。
 气氛比天气冷。
 小剜不急,甚至还想大声唱支歌,抒发浓郁且无畏无惧的大爱——
 (国的家住在心里,家的国以和矗立。)
 (国是荣誉的毅力,家是幸福的洋溢。)
 强敌问我们:家不家矣?
 我们在弱小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道一句:不家矣。
 可你我都明白,再不堪的家,那也是咱们的乐土,不容他人亵渎。万丈高楼平地起,不过时间问题。终有一天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剜拿出的,是未来的底气。
 他不怕,他说的是事实。
 有人可能会这样说:他从“仙境”穿越回来,有自傲的本事。
 不!错了!他是“大家儿女”,身着华装、流淌夏“雪”,身上的千年传承本身就不允许他轻易跪下。
 上千年历史,古人用什么锻造出的家园与尊严?
 用的是命!
 怎么可以示弱?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对得起祖宗性命吗?如果示弱,那么千年的坟,刨开看,九泉之下将会流下何等无奈的泪?
 可以委曲求全,但不要忘记祖先一步一脚印,一生奉献给这片土地。那都是命!上千年奋斗,连天空“飞雪”都红得发烫。
 请注意,这是来自过去与未来,是“命”赐予的尊严与底线,这才是小剜中气十足的原因。
 豪胆儿在,无所畏惧。
 小剜尽量表现得严肃神圣。
 而这时,园艺工倒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来自西边,很远的地方。最庆幸的事是找到了瑾饴的妈妈,这也是最不幸的事。我没有什么问题,你们随时都可以成婚。现在,去找她,别打扰我,种花。在月底之前,希望花儿能长出来。”
 话尽于此,颇为流利。
 小剜警惕地看着园艺工,说真的,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
 那他走啰?去找瑾饴报喜。
 一步一回头,小剜就怕对方突然掏出武器给自己脑袋上来一下。
 最后来到这栋四层古堡风的屋子大门口。
 瑾饴换好衣服,已经在门后焦急地等着。
 见到来者只是小剜一人,连忙拉开门走了出去,探脑袋瞅瞅。
 “爹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们成婚。你的交代,我做到了。”
 “那你给他表演了什么才艺吗?要知道,他给我的相亲名单上这些先生,可都是多才多艺呢。你居然能够省去这环节,不愧是我看上的。”
 “表演了。”
 “什么?”
 “最好的节目——”
 “什么?”
 “爱‘家’。”
 瑾饴退回去,目中不解。
 她以后会明白的。
 他相信。
 ——
 瑾饴邀请小剜来到她自己房间。
 入眼可见:
 柜子!非常多的柜子,里面装的不是衣服或书籍,更不可能是玩具。而是珠宝。
 她的珍藏?
 小剜呆在那儿,不敢再进一寸。她这哪是人睡的房间,分明是钱财的老窝,或称“金窝”。
 “别看了,都是工艺品,假的。”
 瑾饴一言,转移小剜注意力。
 看着她,小剜总会有不真实感。走近几步,问:“你怎么这个打扮?”
 换下了蓝袄黑裙学生装,以及粗布头巾。此时的她身着白裙、扎蓝带、绑金丝绸。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发色。去掉头巾后,怎么会是黄毛?这个时代的黄毛,那肯定不会是染料熏染,大家小姐也不可能会营养不良的——底下那园艺工不像是不宠女儿的人。
 有何原因?
 大概已经猜到怎么个情况。小剜不细说,心照不宣。
 瑾饴把话语说明:“我长得像我娘,还是娘亲切一些。爹……太过遥远。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是指她黄毛这件事?
 还是指她偏袒的对象?
 可真是矛盾结合体,要是她爹去世后,她的一生怕不会好过吧?没准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黄毛老鼠,在最爱的地方生活不下去,而不得不回到陌生的西方故土。
 知道瑾饴身世后,小剜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妹?”
 多希望瑾饴永远是初相识的那个“小妹”,而不是跨越陆地海洋的一个交流结果!这太吓人了。
 瑾饴眼里闪着失望色彩,但还是应了一声:“嗯。可不可以叫我瑾饴?”
 她得面对她的身份。
 小剜听见,换回了该有的称呼与尊重:“瑾饴,对不起。只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世呢?为什么要用头巾遮掩你这跨洲际的身份?”
 她闷声静思。
 而小剜意识到自己闲事管的宽,不再多言。
 瑾饴终究还是得挑明:
 “娘是爹,抢……来的。”
 六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剜忍不住捏紧拳头,想到外面那园艺工命不久矣,这才松掉力气。他以为会是有多浪漫,谁曾想,竟如此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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