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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问江湖
周阿牛在周家村就是个普通村民,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直到有一天他在耕地时遇到了一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兔子,想要吃点荤腥的周阿牛便追着这兔子,一路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当时的周阿牛也并未在意,毕竟北邙山三十二峰,这样的荒山荒地处处皆是,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兔子忽然不见了踪影,不甘心的周阿牛不愿白跑了这么多路,便在周围寻觅起来,结果他一不小心踩在一片松软土地上,整个人便跌进了一条甬道之中。
说来也是奇怪,在他跌入甬道后不久,原本漆黑的甬道瞬间亮起了一盏盏长明灯,好似一条火龙。
接下来,他循着甬道前进,走到尽头处,是两扇大门,不是寻常的石门,倒像是青铜材质,他又不是盗墓贼,对于这等东西自然束手无策。接着他又去了甬道的另外一端,发现是一条死路,被泥土封死,甚至可见树根等物。
最后他只能循着原路返回,幸好他跌下来的地方不高,也就寻常屋顶的高度,他把那些塌陷下来的泥土堆积于一处,然后踩在这泥土上,勉强爬了出来。然而就在他回到村子不久,身上就开始生出这种黑色恶疮,不仅仅是脸上和脖子上,还有衣服下面看不到的地方,都生满了恶疮,他这才发觉事情并不寻常,村里没有郎中,于是他就想要去外面找个郎中寻医问药,没想到刚刚走出村子不远,便头晕恶心,浑身无力,一头栽倒在路边。
听完周阿牛的话,李玄都和南柯子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
周阿牛所说的周家村,想来就是他们先前看到的炊烟升起之地了,因为他们两人是由北向南而行,而那村子位于正西方向,并不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那么周阿牛由西向东北方向而行,刚好与他们的必经之路形成一个交叉,那也在情理之中。
周阿牛身上有煞气环绕的原因也很好解释,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座大墓的缘故,而且根据周阿牛的叙述,此时大墓虽然还未完全开启,但是已然初见端倪,按照道理而言,大墓是不可能埋得这么浅的,可周阿牛跌落的地方与甬道地面距离才不过一人多高,那么南柯子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座大墓其实是在自行上升,从地底深处升上地面,待到大墓完全破土而出之时,便是那太阴尸出世之日。
这种上升,不同于有高人指点的点穴建墓,自然会牵动、破坏周围的地脉
地气,甚至会使一个风水府邸变为一处凶地,灵气化为煞气,天现异象,故而正邪两道的高人才会生出感应,通过推算得出太阴尸将要出世的讯息。
现在南柯子和李玄都要寻出太阴尸的出世之地,便要从这个周阿牛的身上入手,好在南柯子喂他服下一颗丹丸之后,暂时压抑下了煞气余毒,让周阿牛对于南柯子敬若神明,当南柯子提出要去看看那座大墓以免其害人更多的时候,周阿牛虽然流露出几分畏惧之色,但还是答应下来。
不过南柯子心里也清楚,他给出的那颗“九阳丸”不过是强行提起了周阿牛体内的一口阳气,使其暂时压制下体内的煞气,待到丹药的药效一过,煞气还是会立刻反噬,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没有这颗“九阳丸”,此时周阿牛现在就要身死,有了“九阳丸”,便可以再多活个两三日,至于根治的办法,不是没有,而是代价太过昂贵,远非寻常人可以负担,就算是南柯子,也没这个身家,非要动用宗门的财力不可。
决定好动身之后,南柯子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道术本质是以假作真的缘故,所以道门中有句话语叫做:“遣山岳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虽说此言略有夸大之嫌,但也说得在理。同时佛家又有云:“骨肉凡胎,重似山岳。”所以许多术法,对于凡人难有作用,就好比那玄而又玄的“阴阳门”之术,身无修为的普通人根本无法通过,若是强行通过,不死也要丢掉大半条命,此时南柯子也是如此,若让他一人飞腾而行,倒也不难,可再带上一个凡夫俗子,那就是难如登天了。
同理,许多厉鬼道行通天,可以呼风唤雨,改变天时,可偏偏就是搬动不了自己的生前遗骸,一旦被人拿住,便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反倒是武夫没有这方面的限制,有多大的力气做多大的事情,虽然没有“阴阳门”这等取巧手段,但也没有诸多限制,正所谓有得就有失,这也是武夫和方士的各有优劣所在。
李玄都看出南柯子的窘迫,主动开口道:“由我带着他便是,就是不能腾空御气而行,只能在地面奔行。”
“足矣,足矣。”南柯子摸着山羊胡子道:“正所谓‘遣山岳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像那等妖孽鬼物之流捉拿凡人,不过是以狂风拉扯着就地而行,不能带到空中去,像这样的手段,贫道也会,可难免不太好看,就有劳李先生了。”
这番话却是说给周阿牛听的了,毕竟李玄都身为同道中人,哪有不懂这些的道理,而周阿牛一介凡夫俗子,自是不懂这些,南柯子刚刚在他面前竖立了老神仙的身份,却是不好随意破功。
周阿牛听得一惊一乍,原
本心中略有疑虑,不过见这位老神仙轻轻一跺脚,身形一跃,竟是真得飞到了空中,悬而不坠,不由得对这位老神仙的敬畏更深。
至于南柯子先前对敌,为何不用这“御风术”,而是要用那“甲马”,那就好比是骑马,会骑马是一回事,能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又是另外一回事。同理,南柯子能够御风而行是一回事,在御风而行的同时能与人斗法又是另外一回事,一般只有到了天人境之后,方能真正随心所欲地御虚凌空,所以与人交手时,南柯子老老实实地在下地而战。
还没等周阿牛感叹完老神仙的神仙手段,他就感觉到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花,待到他重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那位说话不多的李先生带着行于一棵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之上,只是在看似一踩就断的树枝上轻轻借力,便可跃出极远的距离,使得他两耳中尽是风声,而所去的方向正是周家村的方向。
他再勉强回头望去,只见那位老神仙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天上飞着,心中愈发敬畏。
就在此时,李玄都问道:“你说的大墓,在你们村子的什么方位?”
周阿牛赶忙回过头来,回答道:“大概是在西北方向。”
李玄都没有说话,就在他们头顶的南柯子从褡裢中取出罗盘,调整了一下方位,道:“西北方向果然有阴气滋生,应该不会错了。”
李玄都猛地一个停顿,踩在一根比较粗壮的枝干上,正当周阿牛有些疑惑的时候,就见李玄都脚下狠狠发力,直接踩断了这根枝干,借这股反震之力,带着周阿牛猛然一跃,一掠近百丈。
(本章完)





太平客栈 第十四章 火龙焚山
如此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行出百余里的路程,周阿牛眼前一亮,指着下方道:“就是这里了。”
李玄都立刻停下身形,环顾左右,道:“此地距离周家村近百里之邀,你是如何来到此地的?要么是有意为之,要么……”
不等李玄都把话说完,周阿牛已经赌咒发誓道:“小人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半句假话,否则小人下辈子不得超生!”
“都不得超生了,哪还有下辈子。”南柯子也从空中落下,接口道:“要么是你说了假话,要么就是那只兔子有问题了。可自古以来,容易成精的妖物,无非就是胡、黄、白、柳、灰,至多再加上一个九命之猫,可没听说过兔子成精的。”
所谓“胡黄白柳灰”,指的是辽东萨满教极为推崇的五种“大仙”,所谓萨满教,传自于金帐汗国,乃是金帐汗国的国教,信奉长生天。因为金帐汗国频频侵扰辽东的缘故,也传至辽东三州,只是辽东境内的萨满教与金帐汗国的萨满教又有不同,不但信奉长生天,也信奉道门神仙和佛门菩萨,甚至连妖物也信奉,也就是所谓的“五大仙”,其分别是:‘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其中自是以狐仙最为有名,从禹帝治水,便有九尾白狐的典故:“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证也。’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明矣哉!’。禹娶涂山氏族一女子,谓之女娇。取辛壬癸甲,禹行。十月,女娇生子启。启生不见父,昼夕呱呱啼泣。”再后来,又有帝辛、幽王等君王之畔有九尾之狐出没的传说。
及至本朝,也不乏传闻,说那位祸乱朝堂的太后娘娘,乃是一只九尾天狐所化,不知是真是假。
李玄都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其他。”
在周阿牛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了他先前所跌落的地方,果然那个坑洞还在,只是其中燃烧的长明灯已经熄灭。
李玄都观察片刻后,道:“我先下去看看,道长就守在这里,以防不测。”
南柯子从褡裢中取出一叠符纸交给李玄都,沉声道:“那你小心些,此地不容小觑。这些辟邪、破瘴、镇煞的符篆,兴许有用。”
李玄都没有推辞,接过符篆之后,纵身跃入甬道之中。
进入甬道之后,因为没了长明灯的缘故,漆黑一片,不过也难不住李玄都这等境界的武夫,无论是听音辨位,还是夜间视物,都是足以行动自如,要么佛家怎么会说习得六神通之后,天下之大都大可去得。若是有修成“天耳通”的高
人,便可听得气息流动之声,墓中蛊虫爬动之音,甚至是岩石风化破碎的极细小动静,都尽收耳底,就是没有双眼也无紧要。先前在明升客栈的时候,李玄都曾经想过是否要将“坐忘禅功”传于玉清宁,以弥补其双眼失明,故而才会出言相问,只是玉清宁言道无事,却是让李玄都不好再提,反正不急于一时,日后他去看望小丫头,也免不了要与玉清宁打交道,那时再说也是一样,于是便将此事暂且搁置不提。
沿着墓道走了大概里余距离,甬道到了尽头,此处的气息也变得森冷潮湿,李玄都不得不以自身气机化作火气,方能将手中的符篆点燃,将周围的阴气煞气稍稍驱散之后,借着符篆的火光可以看到,挡住去路的的确是两道青铜大门。
青铜大门雕刻着各种珍奇异兽,在异兽之间又篆刻有密密麻麻的铭文,被极尽威严华美。
李玄都不懂这些铭文的含义,但是曾经见过,应是上古时的文字,他那位早亡的大师兄喜爱古物,曾经收藏了一只大鼎,上头刻着的就是这类文字,他也曾询问过大师兄,大师兄语焉不详,只是说这些文字乃是古时的祭天祈福之语。
李玄都尝试着运起气机,一掌拍在青铜大门之上,不出所料,两扇青铜大门纹丝不动。他又拔出腰间的“冷美人”试了试,还是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李玄都知道此门不是自己可以打破的,便沿着原路往回走去,又去了甬道的另一头,果真如周阿牛所说的那般,被泥土封堵,泥土中还有从上方蔓延下来的树根等物,看来已非一日。
李玄都从入口重新返回地面之后,南柯子问道:“底下情况如何?”
李玄都摇头道:“煞气是有,不过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可那两道青铜门却是有些古怪。”
李玄都故意加了个“我们”二字,意思很明显,煞气的确很厉害,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抱丹境、玄元境修为的人进去了,在不防之下都有性命之忧,之所以这么说,也还是顾及到周阿牛的情绪。
老道人想了想,问道:“要不贫道也下去看看?”
李玄都摇头道:“你我本就不是为了这太阴尸而来,能否打开那扇青铜大门都不重要,当下关键还是如何找到颜飞卿和苏云媗?他们可曾留下过子母符之一类的东西?”
老道人苦笑道:“当初苏霭筠这女子就是用飞剑传书通知了贫道,李先生也是知道的,飞剑传书与飞鸽传书相差不多,就是速度更快一些,不过短短十余字的纸条而已,哪里来的什么子母符。”
李玄都疑问道:“那她就没说该如何通知她?”
“说了。”南柯子道:“让贫道去北芒县寻找留守在那里的慈航宗弟子
,然后慈航宗的弟子会以子母符通知于她。”
李玄都道:“那就只好先回北芒县去见慈航宗的人,不过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道长暂且留在此地,一来确保此地不会再生变故,二来顺便去看看陈阿牛的村子,是否受到了煞气的侵染。”
“李先生说得有理,这等大墓凶物出世,煞气侵染方圆百里是常有之事,的确是该做些防备,能救一命是一命,功德无量。”南柯子点头应下:“那贫道就先去周家村一行,联络慈航宗的事情就交给李先生了。”
议定之后,两人分头行事,南柯子带着周阿牛去往周家村,而李玄都则是往北芒县而去。
与此同时,一名年轻道人来到了那座避暑行宫的门前。
不同于除了武斗什么都精通的南柯子,这位年轻道人除了与人斗法的手段之外,其他都比不过南柯子,可仅此一项,便让盘踞在行宫中的树妖如临大敌。
年轻道人看了眼地上残留的剑痕,以及先前斗法的痕迹,抿起薄薄嘴唇,抬头望向行宫时,双眼之中好似有熊熊烈焰燃烧,焚天煮海。
不见年轻道人动用什么道法,仅仅是其自身所散发的浓郁阳气,便让周围的鬼魅如遭日光普照,化作袅袅青烟,消散于世间。
本是行宫内一棵千年老桂的树妖女子作为此地的半个主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感受到这名年轻道人的修为之深,竟是比那个用白刀的剑士还要高出许多,而且她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直觉,这名道人的身上肯定怀有异宝,最少也是上品法宝,若是她敢离开这座府邸老巢,没了地利之忧,只怕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要被这名道人给降妖除魔。
不过好在她还有这座行宫,占据地利之忧,只要她在这座避暑行宫之中,便等同强行拔升一个境界,这名道人也奈何不得她。
果不其然,道人注视片刻之后,并没有进入行宫的意思,而是挥手祭出一只似小钟又似灯罩的物事,瞬间九条火龙翻腾,将行宫外的整座鬼林悉数毁去。
躲在避暑行宫中的树妖女子顿时欲哭无泪。
(本章完)




太平客栈 第十五章 又见太平
因为进入北邙山和离开北邙山并不是同一条路,所以李玄都离开北邙山的地界进入北芒县地界的时候,发现在路边有一座孤零零的客栈,有些似曾相识。
当他走进客栈的时候,却是脸色一僵。
因为在客栈的门前竖着一根矮矮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边缘已经破烂不堪的大旗,虽说因为此时因为没有风起的缘故,旗子只是无精打彩地耷拉着,但还是可以清晰辨认出上头的四个大字——太平客栈。
四个大字银钩铁画,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如果李玄都没有看错的话,旗杆就是当日被钱行打断的那根旗杆,所以才会变短了许多。旗子当然也是当初的旗子,因为上头还有些许没洗干净的泥渍。
就在旗杆的不远处,有个干枯的老树墩,一名黑瘦少年正坐在上面打着瞌睡,脑袋如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嘴角流出的口水,沿着他的下巴,挂出一条白亮的细线。在少年的脚下还趴着一条皮毛泛黄的土狗,懒洋洋地陪着主人一起晒太阳,虽然还没像主人那般直接昏睡过去,但也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夏末时节的下午,也不是芦州的怀南府,而是天气肃杀的的深秋时节和阴气深重的北邙山边境,但整座客栈都透出一股慵懒的意味。
也许这种慵懒意味便是太平。
李玄都又是向前走了几步,果不其然,趴在少年脚边的土狗立刻惊醒过来,省却了以前的审视步骤,直接开始冲着李玄都龇牙咧嘴,呜呜低吼,不过低吼了两声之后,便又熄了声音,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眼前这个人,虽然换了身人模狗样的衣裳,但身上的气味没有变。
老熟人啊!
李玄都蹲下身摸了摸它的狗头,高声道:“沈长生,还睡呢?我可要让老板娘扣你的工钱了!”
“我再也不敢了!”正在梦中与元圣相会的黑瘦少年猛地一个激灵,竟是被吓得从树墩上跌落下来。
狗通人性,察觉到李玄都的亲近和熟悉之后,黄狗开始摇着尾巴绕着李玄都打转,还不时人立起身,李玄都干脆用双手抓住它的两只前爪。
当沈长生抬头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幕人狗和谐的景象。
李玄都揉了揉土狗的脑袋,站起身朝沈长生微微一笑,道:“沈小哥,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沈长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既惊且喜道:“李先生?!”
李玄都笑问道:“客栈怎么搬来芦州了?难不成是青鸾卫找你们的麻烦了?可是以老板的本事以及太平山的名头,一个青鸾卫还不能把客栈如何才是。”
沈长生摇头道:“不是把客栈搬到了这里,用老板的话来说,这是开了一
家分店。”
“分店?”李玄都不由一笑,并不当真。
少年却是十分认真地说道:“老板说了,以后赚够了钱,也让我自己单独开一家客栈去。”
说这话时,少年的眼中闪着光,满是憧憬。
李玄都转开话题,望向土狗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沈长生笑道:“老板娘说做买卖就要发财,所以给它取名叫‘招财’,不过老板娘从来不喂它,是我把它从小养大的,我出去买东西或者干活的时候,都会把它带在身边。”
说话的时候,少年不住地往李玄都的身后瞅去,忍不住问道:“李先生,周姑娘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李玄都没有点破少年人的那点心思,道:“我把她送去玄女宗学艺,现在应该快到玉女山了。”
少年和小丫头一样,也是个没城府的,闻言之后,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小声嘟囔道:“要学道哪里不行,太平宗也是一样的。”
李玄都假装没有听到,说道:“在外头站了这么久,还不请我进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沈长生赶忙去客栈大堂给老板娘报喜:“老板娘,李先生来了,就是那个你说很像袁飞雪袁大家的那位李先生!”
袁飞雪,曾经名满帝京,犹以旦角为最,被盛赞为‘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其唱腔是为帝京四大绝之首。
李玄都闻言不由苦笑,与沈长生一道走入客栈。
一楼大堂还是老样子的格局,除了柜台之外,摆着十几张八仙桌和配套的长凳,老板娘也还是老样子,穿着一件团花比甲,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的长凳上,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只是不见了柜台后算账的老板。
见到李玄都之后,老板娘的眼前一亮,将手里的瓜子壳随手一撒,从长凳上袅袅起身,“老娘还以为是这兔崽子骗我,没想到真是李公子。如果早知道李公子来了,妾身一定是要出门相迎的。”
李玄都摆手道:“不敢让老板娘如此。”
说话间,老板娘莲步轻移,已是来到李玄都的身边,伸手捏住李玄都的衣袖,道:“李公子这件衣裳是什么料子的?可真是好,还有这做工,寻常小地方可做不出来。”
李玄都无奈,只能稍稍退后,与老板娘拉开几步距离,问道:“老板娘,怎么来中州开店了?而且还选了这么个偏僻地方。”
老板娘这才收回手掌,见李玄都问起这一茬,有点心不在焉道:“还不是当家的算了一卦,说是在北边有财运,让妾身这个妇道人家带着沈长生这个兔崽子,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块鬼地方开店,每天半夜都是鬼哭狼嚎的,引得招财也叫个不停,真是要烦死个人。听说那座县城里也是闹鬼招妖的,虽说还
没听说有死人的消息,但是已经疯了好几个,也不是妾身吓唬公子,如今这地儿不太平,不管有什么事,尽早办完尽早走,若是走得稍晚一些,恐怕就走不掉了。”
李玄都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抱拳道:“谢过老板娘提醒。”
老板娘一笑道:“什么谢不谢的,就是提个醒,再者说了,这些鬼啊怪的,我也没亲眼见过,都是听人家说的,说不定都是骗人的,李公子一听一乐就是。”
李玄都不置可否,转而说道:“既然到了老板娘的客栈,没有调头就走的道理,怎么也要在老板娘这里吃过一顿饭之后再走。”
老板娘立刻对沈长生一招手,“先给李公子上一壶花雕酒,他爱喝这个,再给李公子来一盘我们客栈招牌的酱牛肉,肉用那头摔死的牛,别用那头病死的,不干净,快去。”
沈长生应声而去,李玄都和老板娘一起入座,李玄都问道:“老板呢?”
老板娘不以为意道:“留在怀南府看家呗。”
李玄都“哦”了一声,调侃道:“那夫妻二人岂不是要长此分居?”
“这不是李公子来了吗。”老板娘似笑非笑道。
李玄都只能败退告饶。
老板娘坐在李玄都的对面,正色问道:“公子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怎么到这儿了?”
李玄都道:“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那个苦命的丫头送到龙门府,至于为何来这儿,则是因为寻找两位朋友。”
正说着,沈长生拿了一坛酒和两个白碗,老板娘接过酒坛和白碗,揭了泥封,倒酒入碗,花雕酒浓而不浊,酒香四溢,光是看一眼,嗅一鼻,就有些醉人。
老板娘端起一碗酒,道:“李公子上次留下的银票还有些富裕,这坛酒就当是妾身请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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