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帝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界三道
这个话别,便是永别。
“叶辰。”
哭泣的呼唤,响彻在缥缈。
那是若曦,或者说,是她体内的楚萱和楚灵,也想抱抱她们的叶辰。
可惜,她们做不到,泪流的越多,若曦的气息,便越不稳定。
四人合体,是若曦占主意识,她们之情感,时刻都在干扰着若曦和无泪,也时刻都可能导致合体分离。
一瞬,若曦眸闪仙光,燃灭了泪。
她,并非无情。
无泪,也并非无情,很想帮楚萱楚灵转身,很想帮她们去送送叶辰,可一旦转了身,必会分离。
苍生还需要合体的她们,需要她们稳定诸天的乾坤、遮掩人界的位置。
这,便是她们的使命,也是她们的宿命。
随星风缥缈,笼暮若曦的仙霞,一缕缕的散去了,一缕缕的湮灭了。
她,终是跌落了虚无,在坠落中,又分成了四人,皆是沉睡,皆是白发。
“送她,回大楚。”
这是无泪,在沉睡前,传出的一道微弱的神识。
无需她说,也有人去做了。
乃忘川帝女,祭了云团,带走了三人,若曦需留在大楚,才能镇住乾坤。
“赢了,诸天赢了。”
还活着的人,都踩着尸山,在摇摇晃晃中哭了,看那血色的世界,又再次映出了光明。
可这光明的代价,却是惨烈的。
这一战,诸天战死了无数人,叶辰、皇者、神将、阎罗、剑修、圣尊、帝姬、帝子诸天九成以上的巅峰战力,都战死了。
举目四望,再难看见一个站着的准帝,再难望见一片完整的星空。
到处都是尸骨堆积的山。
到处都是鲜血淌流的河。
血色的战场,插满了残破的战旗,也埋葬了数之不尽的英魂。
“孩子。”
“爹、娘。”
“老祖。”
嚎啕大哭声,响满了人界。
那是一道道血色的人影,抱着自家的亲人,歇斯底里的呼唤着。
有太多势力、门派、种族,都是全军覆没的,或许无人为他们哭,但活着的苍生、诸天的一代代,都会记得他们,是先辈们,为后世的延续,堆出了那座血色的长城。
哎!
天冥两帝又叹息,腰背都佝偻了。
多少个沧海桑田,他们见多了厄难,也见多了出帝,但出帝时,如这般惨烈的,还是头一回。
冥冥定数,终敌不过冥冥变数,若无那场跨时空绝杀,若叶辰在当年便大成,人界何至战的这般惨。
血色的星空。
东荒女帝披头散发,一手抱着叶辰的血衣,一手抱着叶凡的铠甲,如失了魂魄,跌跌撞撞走着。
这一日,她终是成了帝,却丢了两个最亲的人,一个丈夫,一个孩子。
证了道又如何,他们,回不来了。
ps:抱歉,昨天去了趟医院,没来得及更新。
第两千九百九十九章 梦,原来是梦
诸天的浩劫,终是落幕了。
星空多人影,每一片血色战场,都有人影,皆蒙着血色,都在寻找亲人遗骸,嚎啕大哭声,此起彼伏。
那,才是真的葬歌。
“老大,我们赢了。”
死寂的星域,小猿皇背着夔牛,走一路说一路,一路摇摇晃晃。
往日,每有大战,基本都是夔牛拉着他,这一次,调换了角色。
去看夔牛,并无气息,或者说,已死了,被一尊魔君绝灭了元神。
“诸天出帝了,是咱家弟妹。”
小猿皇眸中含泪,似自言自语,也似在对夔牛说,可惜无回应。
把兄弟七个,夔牛战死了,叶辰也战死了,仅剩他一人还活着。
如这等惨状,满星空都是。
可见辰逸,背着一把染血素琴,那是帝九仙的;可见瑶心,抱着轩辕帝子的血衣;可见南帝,抱着浑身染血的朱雀,她,也已无了气息。
整个星空,都是凄离的画面。
女帝姬凝霜,亦是其中的一个,丢了丈夫,也丢了孩子,如失了魂魄的人,还在跌跌撞撞的走着。
女帝也是人,是妻子,也是娘亲。
星风拂来,她终是倒下了。
“九娘。”
叶灵赶来,搀住了她,看她怀抱的血衣和铠甲,疼的泪流满面。
姬凝霜睡了过去,不知是伤的,还是太疲惫,倒在了叶灵怀中。
“灵儿带你们回家。”
叶灵泪眼婆娑,背起了姬凝霜,迈着踉跄的步伐,渐行渐远。
嚎啕大哭声,并未断绝。
足有三月,才渐渐湮灭下去。
战场的骸骨,基本都已被认领,全军覆没的势力、门派、种族,亦有人为他们安葬,总要入土为安。
光明洒满了人界,可血色云雾,却依旧遮掩诸天,大好的山河,近乎毁于一旦,到处都是破败之象。
然,无人有力去重建。
此战,上至证道新帝,下到凝气小辈,都太疲惫,都伤的太重。
新的时代,诸天需休养生息。
第一次,星空变的无比的枯寂,不见丝毫人影,闭关的闭关,疗伤的疗伤,静的让天冥两帝都压抑。
大楚的夜,亦是宁静。
北楚一片狼藉,南楚亦是满目疮痍,再不见一座完整的古城,亦不见一座完整的大山,连长河和雄江,都被鲜血染成了血色。
诸天战的惨烈,大楚何尝不是,老一辈如皇者、年轻一代如叶辰,九成以上都葬灭。
一场浩劫,大楚战死了两代人。
一场浩劫,诸天也战死了两代人。
玉女峰,冷冷清清。
姬凝霜静静躺在云团上,睡的安详,头发依旧雪白,眼角残存泪痕,刻满了殇与痛。
她的身侧,还悬着颇多长明灯,每一盏,都燃着微弱的火苗,乃南冥玉漱和夕颜她们的元神火。
所幸,叶辰的妻子们,都还在,至少,元神之火还在,再次重塑,也只时间问题。
老树之下,叶灵斜躺在树干上,睡的颇昏沉,满身的疲惫,纵在睡梦中,眼角的泪,依旧止不住的流。
父亲战死了,弟弟献祭了,娘亲们沉睡的沉睡,成元神火的成元神火,多少年了,她第一次这般孤寂,温煦的夜风,都让她忍不住蜷缩身体。
“灵儿,灵儿。”
冥冥中,似有一声呼唤,轻柔也温和,生怕将她从梦中惊醒。
“老爹。”
叶灵豁的开眸,豁的站起了身,待望见眼前一幕,眸中的神光,便又极速暗淡了下去。
梦,原来是梦。
清风拂来,载着一抹女子香。
有那么一道倩影,走上了玉女峰,沐浴着月光,皎洁无暇,如梦似幻。
叶灵下意识侧眸。
乃焱妃,辰皇的妻子。
不过,她是闭着眸的,莲步翩跹,似是在梦游,不知为何,就梦游到了玉女峰,看她脸色,憔悴不堪,眼角亦有泪痕,风都风不干。
这一战,她也失了最亲人的。
见她,叶灵心神恍惚。
曾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在焱妃的身上,看到父亲的身影。
不远处,焱妃并未定身,真如在梦游,迈着翩跹莲步,走来走去。
“皇妃”
叶灵追上,轻声呼唤。
焱妃仙躯轻颤,终是醒了,开眸了一瞬,神色是木讷的,双眸也是空洞的,下一瞬,才恢复清明。
环看了一眼四周,才知是玉女峰,见了叶灵,见了姬凝霜,也见了十几盏长明灯。
“一切,都会好的。”
焱妃微笑,轻轻摸着叶灵的小脑袋,笑道温柔,也笑的牵强,同样丢了最亲的人,却还在安慰小丫头。
叶灵点头,又热泪盈眶。
焱妃走了,来的轻飘飘,走的也悄无声息,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沉睡的姬凝霜。
后生可畏。
那是诸天最年轻的大帝,也是最惊艳的女帝,愿她早些醒来。
梦境,终究是虚幻。
身后,叶灵抹干了泪水,恢复了精力,又一次来到娘亲们的身前,用元神之力,滋养她们的元神火。
这三月来,她都是这般做的。
至于姬凝霜,本身是帝,帝躯上的伤痕,早已完全复原。
可她,依旧未醒来。
或者说,是自欺欺人,堕落在梦乡中,不敢开眸面对现实,梦中有丈夫、有孩子,可醒来,却只有两座衣冠冢。
第四月,才见有人陆续出来。
而后,星空多处都筑起了一座擎天的墓碑,以祭奠战死的英魂。
第五月,更多人出来,重建故乡。
诸天出帝了,新的时代开启了,本以为是黄金大世,不成想,竟是辉煌的余光,这休养生息的年代,没个千年岁月,诸天是恢复不过来的。
清晨阳光,是和煦的。
天色未大亮,便见恒岳人出山,也要重建昔日山门,大楚近乎成一片废墟,恒岳宗也一样,不见一座完整的山,太多的宫殿,也都崩塌了。
抬眸去看,缺了太多熟悉的人,聂风、霍腾、石岩、王林、龙一龙五龙爷还有那只知赚钱的熊二。
每一人,在路过玉女峰时,都会露出敬畏色,都会恭敬的行一礼。
小小玉女峰,有一尊至高无上的帝,同样,也埋葬着一尊战神。
宁静的大楚,渐渐多了生气。
如恒岳这般,正阳宗、青云宗、大楚颇多势力,都在重建故乡。
抬眸去看,一样缺了很多人。
夜,还是那般宁静。
玉女峰,还是那般冷清。
伴微风拂来,姬凝霜帝躯轻颤,终是醒了,是梦,便有醒来时。
战后六月,她终是起了身。
同一瞬,悬浮的十几盏长明灯,都闪烁了火苗,是元神火不假,却都有神智,似激动,也似是悲痛。
姬凝霜丢了丈夫,丢了孩子,她们也一样,她们,是一家人。
姬凝霜牵强一笑,眸中还有泪,轻轻拂着手,洒下了一片又一片元神之力,滋养她们的元神之火。
做完这些,她才来到老树下。
叶灵依偎在那,蜷缩着小娇躯,梦呓着父亲,也梦呓着叶凡。
姬凝霜伸手,抚着她的小脸颊,叶辰的女儿,自也是她的女儿。
夜深了,她才起身,去了小竹林,是为拜祭叶辰,也为拜祭叶凡。
两座矮小的坟墓前,女帝的泪,是晶莹的,抱着墓碑,哭到哽咽。
不知何时,她才离去。
女帝的背影,萧瑟、沧桑、凄美。
再现身,已是天玄门。
如今的天玄门,亦是冷冷清清。
往日,那些个不正经的老家伙,再难望见,只位面之子一人,白发苍苍,静坐在老树下,静静发呆。
这个浩劫,是有多凄惨,一个个故友,都已成了历史的尘埃。
那日,若非他去巡视域面,多半也是斗帝中的一个,多半也会如那些老准帝,拉着大帝,共赴黄泉。
“节哀。”
远远,曦辰便疲惫一笑,嘴角还有鲜血淌溢,虽未斗帝,却也伤的极重,也曾上战场,也曾血拼天魔。
姬凝霜不语,轻轻走过,路过曦辰时,有一道帝光,没入了曦辰体内,替他疗伤,替他抚灭体内的杀机。
大楚凄凉,天玄门更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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