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其参军刘纂面无血色:“那人恼恨我军赎回俘虏后背约,这才大肆屠戮!”
徐盛正在考虑是否牺牲己方拯救全军时,其子徐楷大呼:“父亲,青巾军溃逃!”
徐盛猛地回头目眦欲裂,就见岸边吴祺的战旗伏倒,所部青巾军向东奔跑,隐隐是要去抢夺船只。
吴祺先撤,随即周胤所部紧跟着后撤。
周胤统率的是周瑜旧部,周瑜病死后,这支部曲经孙权指认,由周瑜的侄儿周峻统率。
去年周峻在江夏军中效力,染疫而亡,部曲才回到周胤手中。
周瑜当年得到的汉昌、下隽、州陵三地封邑早就没了,周家也没吃到几口江东世家的血肉。
周胤策马轻驰,手里长矛扎着杏黄丝带,周围两千余部曲私兵军容齐整,神态轻松。
不止是周胤,许多军吏手里长矛都扎着杏黄丝带。汉军追不上就算了,追上了就让汉军……嘿嘿嘿。
七重龙舟上,孙权看着江水中漂没而下的吴军兵士,又看看撤退下来的魏吴联合水师,再看看徐盛、周胤等主动后撤的后军,脸色青红不定。
他脸色再三憋得涨红,引得身边诸葛瑾担心不已。
似乎孙权控制情绪的能力特别优秀,也可能是承受打击的上限比正常人高很多,没有发生那种情绪激烈变化喷出一口血的事情。
又不久,孙权望见七八里外周胤所部立定,仿佛要迎击追兵为大军断后。
却不想看到大小军吏高举捆绑杏黄布带的长矛,杏黄笼罩在阵列头顶,仿佛万法不侵。
汉军骑士绕过周胤所部继续追击,孙权心灰意冷:“公瑾忠顺之人,怎生出如此逆子?”
“传告各军驱赶吴军,不急于厮杀,不使其驻步停歇为妙。”
田信更改战法,驻马周胤阵前,周胤下马提着头盔,双手捧着偏将军印上期递交:“罪将愿降。”
周胤身后近三千部曲单膝跪地,俯首,先后不一:“我等愿降。”
田信下马,揭下面甲伸出双手接住周胤递来的将印:“将军请起,可能助我收拢溃兵?”
周胤环视周围,哪里还有什么溃兵,早让骑兵驱逐奔命,几乎都朝南边跑,接二连三跃入江水逃命。
剧烈运动后跳入冰冷江水里,真的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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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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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没想到自己会战死,汉军没有预料到,进攻的吴军也没有预料到。
穿戴重铠,身边有亲兵护卫,也佩戴铜面甲,可他还是死了,左眼窝被一枚破空而来的轻箭贯穿。
意外而突然,刘封强健身躯轰然栽倒,倒下的还有夏口汉军的战意。
贺齐挥兵猛攻,午前时分一度攻入夏口营垒,见汉军水师杀来,贺齐才意犹未尽收拢军队,准备包围夏口。
只是北岸战况传来,贺齐当即大跨步后退返回武昌据守。
刘备大营,前线捷报频传。
水师都督周泰首级还挂在辕门上,随后又有前部都督朱然、江夏守将蕲春郡守韩当、庐陵郡守胡综、广陵郡守孙谦先后送抵。
而魏军护军薛悌、兖州刺史监军王凌、将军路招、冯楷、刘柱、典军令狐浚等首级更是打包送来。
喜悦?惊喜?
刘备大营里的诸人情绪各有不同,傍晚前来报功的宗预神色略尴尬:“陛下,今日扈谷亭侯迫降周胤一军三千人,自启明杀至日暮,斩首三万级,吴军跳江逃生者约在三四万之间。臣等预料,前后数战,吴军阵亡约在六万之数,已然大溃难以复振。”
紧随宗预而来的杨仪也开口:“陛下,江东军资尽丧,兵卒尸体漂流,塞满大江。”
没有成建制的俘虏,田信不开口,谁敢收降?谁又愿意收降?
梅敷、赵岳、刘敏、黄忠四营被破,两万大军逃回来不到五千人,魏军、吴军手里可没几个活着的俘虏。
上一次斩首超过三万级的战斗在哪里?
似乎斩首超过三万级的战争都和曹操有关,己方多是迫降、击破,哪怕是围歼,也多是逼降为主。
如田信这样的杀戮……整个襄樊战役前后累积也没有阵斩三万魏军,虽然前后俘斩六万有余,可俘斩六万比起斩首三万,依旧显得有些苍白。
还有麦城决战,才俘斩多少吴军?
斩首三万,逼迫吴军溺亡数万,这已经是开国前后的第一大胜。
刘备躺在榻上,脸上写着不高兴,自己的阿升没了。
刘封性格刚强不在田信之下,北岸田信敢出营列阵迎击十倍的魏吴追兵,那面对不足三倍的贺齐部追兵,刘封也敢。
只是刘封运气不好,让一枚连射箭者本人也不确定落点的轻箭夺去性命,庞统也是这种死法。
大功不速赏,现在的问题……现在没什么问题。
打也打不动,也彻底打残江东军,阵亡的将士不可能复生,哪怕善后、交换将士首级也是后面的事情。
也不需要议定田信、关羽的封赏,刘备在那里闷闷不乐,众人再多的心思也只能压着。
入夜,东南风吹来,田信身边只有八百余骑,正在举口东过夜。
简陋用餐,田信掰断钉在铠甲上的几根弩箭,与左右亲兵一起熬煮炒干的粟米做粥喝。
篝火成片,斩获的吴军首级成堆码放,营地内却没多少说笑声。
姜良端着一盘采集来的青桔:“主公,饭后是否追击?”
“不追了,今日是中元节,不宜再追。”
姜良听说过上元、中元、下元的说法,抬头看一眼圆圆的月亮,不无遗憾的口吻:“今夜月色如昼,正适合我军追击。”
“是呀,吴军视线清晰,若有勇士振臂一呼,也能轻易伏击。”
田信看一眼周围疲惫的吏士,许多人都是背靠背抱膝浅睡,还有的人跟马匹坐在一起躲避夜间强劲东南风:“吏士斩获颇丰,该知足了,不宜贪功涉险。”
“是,仆这就去宣告吏士,饭后撤军?”
“天明再撤,也好收拢离散的江东溃兵。”
田信说着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总觉得有些冷,明天少说还能收拢两三千的降兵。
虞忠领着人在江边巡视,这里对面就是原蒋钦的江渚水寨,江渚与北岸之间的水流平缓,许多燃烧不充分的油筏淤塞在这里,还有许多的溺亡者的尸体漂浮在油筏之间。
有南岸汉军沙摩柯部的夷兵,有南阳兵,有白日作战时坠江的关羽水师,有魏吴水师的,更多的是北岸吴军跳江逃生的。
许多尸体已然浸泡变形,虞忠以一种平静目光打量江面。
他追随田信突阵,前后也就斩杀两级而已,可许多吏士已开始称呼他为‘虎将军’,用景仰、敬畏的眼神看他,盖因几个田信部曲将虞字认成虎字。
不由思索生命、战争,不时回头看田信所在,那里铃铛挂在方天戟上,在东南风吹拂下清脆作响。
远处约十余里外,数百名吴军溃兵缩在芦苇丛中引火取暖,一匹无主马儿因饥饿朝着吴军所在寻来,马脖子上一颗铜铃铛在夜风中作响,铃声飘入吴军耳中。
当即鸦雀无声,随即齐齐变色,一人倏地站起:“快跑!”
饥肠辘辘的溃兵一哄而散,当场十几个溃兵不知所措,两腿僵硬实在跑不动,精神崩溃在原地凄惨长啸,随着夜风越飘越远。
徐盛早已弃马,只穿单衣与十几名亲兵行走在夜间,就见一伙溃兵疾驰,还朝他们大喊:“快!快跑!”
徐盛气喘吁吁,被亲兵拉扯着亡命奔跑。
他已经跟儿子徐楷失散,乱军之中一切表明身份的标示、奢侈品都是致命的,会引发溃乱士兵争杀。
最后一支吴军从长江撤离,是孙邻率领的豫章军。
他们缓缓靠上蒋钦江渚水寨,收集物资,纵火焚烧水寨营垒,免得汉军利用。
孙邻纵火时,田信来到岸边观望:“江东尚有人可用,气数未尽。”
不击败、全歼江东水师,那消灭江东就是空谈。
孙权的权威渐渐降低,江东军阀联盟的倾向性越来越明显,那抵御外人的意志就越强烈。
江东世族或许期望于和平,大一统,大一统后,江东世族的生活状态可能会更好。
可现在江东世族被孙权反手拍死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江东军阀联盟,孙家是最大的军阀。
不管被汉军还是魏军统一,这拨人绝对是炮灰宿命,新的王朝里也没他们的位置。
为维护目前生存状态,这些人誓死抵抗,抵抗到死。
田信想到麦城一战后孙权兼并江东世族时的战机,那时候发兵,顾、陆、虞、谢、魏、孔起于内,只要汉军撕破吴军的封锁,那江东就没了。
可关羽不敢继续冒险,关羽赌赢了襄樊,刘备赌赢了汉中,都不想继续冒险。
现在也说不准当时真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情景,可能也是一团糟。
看着五里外江渚上的熊熊烈火,田信想到了南阳,现在魏军应该在准备新一轮的南阳之战,为的就是牵引汉军主力,免得吴军被一战打死。
再看看四周,可能不到年底,整个豫章以西就会被江东军拆光,沦为千里范围的无人区。
魏军或许也有类似的想法,想把南阳打成一个新的无人区,以限制汉军远征的补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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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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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拂晓,孙权来山大营。
随着朱桓部水师汇合,晨雾中一场战斗刚刚结束,碍手碍脚的魏军水师被吴军吞并。
至如今,江水中依旧不时有溺亡者尸首漂流而下,被吴军走舸打捞,集中掩埋。
吴军尽心尽力打捞敌我尸体,关系下游妻小安全,容不得疏忽大意。
只是汉军服色的尸体多被斩首,首级堆积如小山,以草木灰处理,另有大用。
俘虏交易是不可能的,吴军手里没有多少俘虏,潘璋为了追求行军速度,杀死了所部俘虏汉军;韩当留在江夏城的俘虏也没多少,估计随着韩当战死,这部分俘虏也很难由孙权处置,可能会被韩综拿去换回韩当尸首。
而汉军手里也没有多少俘虏,参战的吴军将校也大抵明白怎么一回事,心知肚明。
这是田信的报复,报复吴军背盟,报复吴军杀降,宁可战功缩水被人诟病,也要一战打残吴军。
俘虏交易是不可能的,阵亡将士首级交易……也是不可能的。
向汉军遣使求和也是不可能的,孙权能选择的路不多,所以果断把魏军水师兼并了,免得这支水师回到广陵后成为江东的心头大患。
现在只能等,等汉军,等魏军。
魏军肯定要袭击南阳,汉军肯定是要防守南阳的。
东征战役从张辽参战击破黄忠,抢占举口西岸迫使关羽大跨步后撤开始,就已经算是打完了,后面的汉口三方决战,只是一场追击战,只是打成了决战。
只是这场追击战引发的决战……吴军败的有些惨,丧失了战略主动权。
现在主动权握在汉军、魏军手里,吴军三五年里无法再搞大动作。
刘备大营,田信是乘船回到这里的,他发烧了。
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疗伤天赋只是增强抵抗力,药剂吸收效果,不是完全免疫疾病。
“铁矢贯穿铠甲,俱没入寸余。”
军医为田信包扎伤口:“创口万不可见风,以君侯强健筋骨,静养百日自可痊愈。”
“贼军将犯南阳,我如何能静养?”
田信侧躺在床榻上,左腰处、后背都有箭伤,目前只能侧躺。
许久没经历的耳鸣、昏沉之感袭来,让他颇为不适,又不得不思考接下来的战争。
魏军肯定会来打南阳,能破坏多少田地,抢走多少人口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拖疲汉军,削弱汉军明年的北伐攻击强度。
南阳必须守,南阳一石米,等于荆南两石米,等于益州五石米,这是依靠长江运输大动脉的粗略估算。
可汉军主力还要接应黄权部撤离,还要尽可能打扫战场,将各军遗弃的铠甲搜寻找回。
不然这些盔甲被吴军搜走,又是麻烦事。
他脑袋昏昏沉沉思绪混淆不清,刘备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精神恍惚。
南阳战场究竟怎么打,现在必须要决定。
究竟是全盘交给马超来打,还是增派军队?
交给马超来打,庞林只能影响征北军,需要另外安排一个重量级大臣监护马超所部。
黄权一时半会儿撤不回来,要撤回来的不仅是黄权及所部军队,还有南阳兵、沙摩柯部遗留给黄权的器械。
所以黄权左护军的职责很难切实履行,需要另找一位重量级人物去给马超当护军。
马超与田信所部征北军倒是能相处融洽,可需要一个人来协调马超与南阳兵、孙朗、郑甘、雷绪、张苞各军。
黄权本是最合适的人,能镇得住马超,能让荆益各方面军队团结起来。
除黄权之外,就剩下两个人选,一个是马良,一个是李严。
马良胜在性格宽厚,与马超有一个扶风马氏的共同出身,与荆益各方军队脸熟,大家会给马良面子。但马良没有军功,马超或其他将领要冒险,马超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很难制止。
李严有军功,是南阳人,有荆益人脉、影响力,可李严性格孤僻,可能会跟马超起矛盾,就李严性格来说,天生跟护军职务起冲突。
七月十六、七日,汉军、吴军在安静中度过,各行其是颇有默契。
十八日一早,田信发烧症状减轻,在大营里晒太阳,浑身绑着绷带,开始处理征北军积攒的日常公文。
虞忠为他念,他给出意见,虞忠捉笔批示,倒也悠闲,不像是大战之后。
这日刘封的尸骸运抵大营,刘备远远看了一眼,就选择火化。
太多的阵亡吏士选择了火化,将刘封火化更有意义,意味着薄葬理念贯彻于军中。
不止是汉军吏士,斩获的魏军、吴军首级也在粗略检验后掩埋,没有时间细细检验,这场功勋也没必要细细检验。
田信摆明了就是报复魏军、吴军杀降,战场范围狭小,几乎不可能杀良冒功,也很难用己方阵亡将士的首级冒功。
田信打的许多仗都这样,干净利索决出胜负,战场范围小,很少有军队散开漫山遍野追捕溃军的现象。
随着魏吴两军三万多颗首级填埋,也意味着田信的战功被认可,无法质疑,也没人敢质疑、指责。
就俘虏政策来说是很好的,已经成为大杀器,可底层吏士更在意舒张一腔怨气。
终究来说是张辽、潘璋太过分,他们不该杀投降的汉军。
张辽杀的是梅敷所部荆蛮,能算是执行正常的军法,可一动手就停不下来;潘璋纯粹是嫌俘虏碍事。
虽说如此,可许多人依旧心疼的滴血,如果当时田信纳降,最少可聚拢五万左右的降军,这可都是年轻力壮的上好劳动力。
聚集这部分降兵执行军屯,生产的军粮将是今后北伐的重要补给。
一边是五万左右的降军,一边是三万颗没意义的首级,如何选择也就仁者见仁了,只恨当时选择权握在田信手里。
刘备都认了这三万级战功,谁还敢跳出来多事?
这就导致大营里田信仿佛一个特殊存在,不跟大营系统的军吏交流,也不跟刘备的近臣交流。
刘封尸骸火化后,刘备心情略略能收敛,才来见田信。
避风的帷幕里,刘备脸色依旧垮着:“云长已有怨言,朕亦愧疚。就在八月,由丞相为孝先主婚可好?”
“是,臣期待已久。”
田信头裹细麻头巾裹住额头,声音有气无力缺乏精神:“臣思念亲眷,也不知小妹、公主、阿兴近况如何。只是贼臣即将进犯南阳,此关系长远,臣有心休养,只恨时不我待。”
刘备见田信虚弱模样:“没有孝先,难道就无人能统兵御敌?明日孝先就乘船先回麦城养伤,接应公衡所部后,朕就回江陵为孝先筹建婚事。征战经年,也该过一个安宁、喜庆的年关。”
缓一口气,刘备话里也没多少力气:“此役孝先虽未能斩获孙权,但朕许诺仍旧有效。宛城以南,汉水之北,丹水、水之间,尽为昭阳邑封土。孝先勿虑他事,好生休养便有功于国。”
“陛下,此千里沃土,精细耕种皆是膏腴,赏赐丰厚,臣有些惶恐。”
“朕不便加重封赏,这足以酬孝先功勋。”
刘备说着起身,摆手示意田信躺着别动:“你我翁婿也,无需见外。”
田信脑袋昏昏沉沉挤出笑容目送刘备离开,开始期待与诸葛丞相的会面,不知道会不会指着自己脑袋说颅后有反骨?
又会不会顾虑自己刚猛,来一句‘易世之后无人能制’?
刘封啊刘封,你好端端冒险做什么,你死的干脆,我就尴尬了。
心中埋怨,患得患失,思虑着未来,好像忘记了前两日突阵杀敌的勇锐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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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一百八十章 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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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江夏战场的战报先后送来,曹丕心情复杂,几乎可以说是又气又笑。
笑的是终于打破了汉军如日中天的凛凛威势,让汉军不可战胜的传说终于破灭,这将鼓励全线的将士。
气的是王凌不中用,王允当年除掉董卓几乎时刻说是施恩于天下,在长安的王氏家族满门遇难就逃出一个侄儿王凌,许多人就将回报落在王凌头上。
董卓被杀时,所谓的凉州军已经打到陈留、东郡一带,再撑个三五年,说不好‘关东叛乱’就被董太师平定了。
能文能武,可担负大事,这就是整体舆论里王凌的形象,结果违背张辽军令,带着三个军一万三千人组成的后队跑过去跟吴军联合追击汉军。
结果倒好,让负伤的田信打了个对穿。
梅敷曾得过曹操授予的将军印,所部又是荆蛮,张辽以军法杀死梅敷所部‘叛军’是立得住脚的,可邓展等前锋将领为了追击汉军更是主动杀戮其他汉军,引发汉军反弹。
汉口一战,王凌、令狐浚甥舅阵亡,也连累三军一万三千多人被汉军阵斩。
如此大的战损,直追襄阳之战关羽大破曹仁,最少会出现一万户寡妇,等消息扩散后,又是个麻烦事。
如果这一万三千人降了,家属贬为屯田客,强制劳动,国家府库收入几乎是稳定的。可尽数战死,基本的抚恤要有,户主变更为少子、妇女,租税也是要减半的。
算下来,相当于这一万多户在两三年里处于免税状态,一年仅仅是布帛收益就减少了五万匹左右;后期五到十年里,租税减半。
地方能收多少是地方的事情,曹丕中枢账面上能动用的份额就减少这么多。
国家法律鼓励军队死战,希望将士战死,那法律相关条例自然是惩戒投降,给于战死将士家属优渥待遇。
这种优渥待遇是建立在国家税收减少之上的,最关键还在于长远……阵亡将士的妻子不在改嫁范围内,这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几乎不可能再生育人口。
人口意味着什么,曹丕自然很清楚。
军队杀伐自然是狠辣的,可始终没想到汉军也有高举屠刀的一刻,仅仅汉口一战就斩首三万,溺死数万。
已经可以想象到孙权惶惶不可终日,又不得不强撑的情景。
现在孙权不可能再跟刘备联合,大魏东南暂时稳定,需要面对的只有刘备这一股敌人,防御方向也只有四个点而已,这已经好太多了。
有好就有坏,所以孙权很干脆的火并邓塞水师,有恃无恐,简直面目可憎。
更为气恼的是孙权上表,欲进献黄忠、刘敏、阴化等汉军将领的首级,以及两万级汉军首级,其中究竟有多少真的汉军是个问题,可的确是实打实的青壮首级。
孙权用不上这些东西,可曹丕需要,大魏也很需要。
宛口之战汉军、魏军交还俘虏、首级,夏侯尚的护军赵俨妙笔生花,报了一个斩首一万三千级,对此曹丕欣然接受。
于是夏侯尚拜二品征南大将军,领荆州牧,持节,都督南方诸军事。
牛金迁四品骁骑将军,王双迁五品折冲将军,典满迁五品虎牙将军。
但赵俨这个报功的主谋,则迁河东郡守,解除了军职。
现在不管吴军败的多凄惨,魏军阵亡一万三千人,万余水军被孙权火并,损失两万多青壮,若拿到大魏吴侯进献的两万颗汉军首级,那许多舆论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可孙权的要价有些高,要吴王爵位不说,还希望东乡公主跟其太子早日完婚,并索要芍陂。
王凌、令狐浚甥舅阵亡不算事儿,损失两万青壮换来两万颗首级消弭国内异论,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孙权想要王爵也不算大事儿,可东乡公主的婚事得拖一拖。
只是有些遗憾,曹丕出门时不由感慨:“田孝先负伤领兵大破吴军,可能时日无多。刘备得人心如此,万不可疏忽大意。”
王凌自己寻死怨不得旁人,曹丕没什么好心疼的,他在意的关注点永远跟常人不同。
同车而行的司马懿询问:“陛下,可要遣使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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