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是属下愧对公子……”
他声音沙哑地道:“属下身上并无值得公子再费心之处,求公子,给属下一个痛快吧……”
吴恙看着他,眼底神色莫测。
“我倒是愈发好奇了——让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守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岁山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公子当真问错人了。”
“是吗。”吴恙道:“你同岁江说,当初假死只是为了脱身,与山匪之事毫无关联——我却想问一问你,当初我们一行人在客栈里被人在饮食中下药,如此寻常手段,究竟是如何瞒过你的?而你,又为何可以在身中迷药且为我挡了一刀之后,还能坚持到布置好假死的现场,并脱身离去的?”
“还是说,只有你,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中这迷药之毒——”
问罢这些,吴恙也并不指望对方能够回答,只道:“岁山,你话中的破绽太多了。”
岁山嘴唇翕动了几下,到底没有说话。
此时,视线中的少年上前了一步。
下一刻,少年冷而平静的声音在空荡的密室中传开——
“我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出第二个答案来。能让你甘愿做到这般地步的,这世上——似乎,就只有吴家了。”
如意事 220 栖真院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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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言,岁山半垂着的眼睛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神态反应不曾逃过吴恙的眼睛。
他微微抿直了唇。
看来他所猜测的方向确实是对的。
此事,并非是什么山匪所为,亦与朝廷无关,更加不是与外人之间的利益纷争——策划之人,就出在吴氏族中。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他身边那些熟悉的家人当中的一个。
眼下从岁山的反应中得到确认,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但他心中并无丝毫松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心底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他自幼便知不能轻信于人,看事亦不可只观表面深浅,但在他眼里,他身边称得上亲近的那些家人,皆是值得信任的。
可事实……却未必如此。
见岁山仍不肯开口,吴恙又向他走近了一步。
“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当时你为何不曾对我下手?是因为许家军来得太过及时,让你错失了下手的良机,还是说——当真到了最后那一步,你又反悔动摇了?
亦或是,你有着别的算计与权衡,想替自己留一条后路,只想趁早脱身离开,不想真正卷入这场漩涡当中?”
对方若是再不说实话,那他也只能考虑放许姑娘进来了。
听着这些话,岁山鼓起勇气抬起眼睛同少年对视了一瞬,当即眼睛似乎更红了几分。
他动了动嘴角,笑意有些惨淡。
也罢……
反正就眼下来看,无论他如何选择,结果都是相同的。
他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还非要坚守那些所谓的立誓之言。
更何况,公子总归不同于别人。
思及此,接连受了多日煎熬折磨的人,意志顿时瓦解了大半——他不想让公子认定他就是这样一个狠毒无耻死不足惜的背主之人。
哪怕他确实背叛了公子。
但是……
“属下当初确实是奉命行事……但属下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害公子性命。”岁山哑着声音说道。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暗卫,但在公子身边这些年,公子却从来不曾将他和岁江看作是一个杀人工具。
他自幼便知道,自己是要被送去世孙身边的,日以继夜之下,所受到最多的一句熏陶,便是要保护好世孙——履行这句话,早已成为了他的本能。
而到了后来,更成了他发自内心想要守住的底线——公子的性命,便是他的底线!
若当初那个计划里,是要杀掉公子,那他便是死,也断不可能会听从!
他的这一句话中,有着太多值得深思之处,乍然听得,吴恙的表情有着短暂的凝滞。
然而开口时,声音却愈发冷静:“全部的计划是什么?””“属下不知……”岁山道:“当初属下只知道,要配合着制造出山匪意图谋害公子性命的假象,至于其余属下一概不知……”这样重要的事情,本也断不可能将全部的计划都透露给他。
在这个计划里,他只是公子入京这一环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可若许家军不曾赶到,你们原本是何打算,又要如何收场?”吴恙又问。
岁山动作迟缓地摇了摇头。
“这一点属下也不知,但想来必是另有安排……”
吴恙看着他,定定地问:“这一切,究竟是何人的安排?”
岁山语气低哑地道:“公子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公子心细而敏锐,话已说到这一步,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吴恙微微握紧了十指。
答案确实已经被岁山说明了——就藏在他的那句“奉命行事”之中。
偌大的定南王府中,岁山真正需要听命的主人,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个了。
可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岁山声称不知全部的计划,不知原本他会被如何安排……而从始至终,他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倘若真有什么极关键的计划,倘若本意并非是要他将性命舍去,那又为何不能与他明言?
当然,这一切,皆是建立在岁山所言皆是实情的前提之下——
而他向来不轻信任何人,任何话。
“说到底,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昏暗的四下,将少年原本清冷的眉眼衬得愈发冷然,声音里仿佛也夹带着寒意:“若你是受他人指使,眼下之言,未必不是蓄意挑拨离间。”
“属下自知挑拨不了公子,也蒙蔽不了公子……”岁山艰难地道:“将死之人,又何必再耍弄此等毫无意义的手段。”
说话间,他吃力地抬起头,道:“公子若不信,属下倒曾偶然听到过一个线索……公子或可以试着去查一查……”
“什么线索?”吴恙神色未见波澜。
“当日属下听罢吩咐,离去之际,曾隐约听到了半句话……从那半句话中可知,那个计划,似乎同栖真院有关,栖真院中,或许藏着什么秘密在……”
栖真院?
吴恙思索着皱眉。
定南王府中的院落不知有多少座,他想了片刻,才记起栖真院在何处。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栖真院,乃是他已故大姑母、前燕王妃未出阁前的居院。
自他有记忆起,那座院子似乎便轻易不准人进出,只有一名负责洒扫的下人会偶然出入,其余时间皆是落着锁。
他曾见祖母进去过,但祖母只让他在外面等着,不准他跟进去。
在祖母出来时,他见祖母的眼角有些发红,想必是因为想念早亡的长女。
可是——这座院子里,会有什么秘密?
吴恙心中存疑,至于要不要前去一探,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陷阱,他还需思量一二。
他再次看向岁山,问道:“你既已脱身,为何不干脆躲得远一些?”
这也是他未曾想通的疑点之一。
当初方先生是在宁阳城外三百里处发现了疑似岁山的踪迹,三百里不近,但依照岁山的谨慎程度来说,却还是太大意了。
当然,即便如此,若无方先生,也未必能将人找到。
“属下已经尽量小心,但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不曾想到到底是被公子发现了……”
吴恙却不信。
确切来说,是不全信。
“单单只是如此吗?”
“……”岁山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确实不止如此。
如意事 221 他是不是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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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当日接下这个任务时,便服下了毒药,这毒药,每月初七需按时服下解药来压制……若不然,生不如死,性命难保。”
所以,他每月都必须等着王府里的人送来解药。
他虽只是一把刀,但尚称得上是一把好用的刀,在还有用的前提下,轻易也是不会被丢弃的。
所以他此前还存着一份妄想,妄想有一日还能重新回到公子身边。
但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险些忘了去想,公子虽是重情,却必然也无法容忍背叛与隐瞒。
即便他还是不甘心就如此死去,但眼下已经没有了选择。
不,身为一名暗卫,他从一开始,便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今日将所知全部言明,算得是上他人生中所能够做出的、寥寥无几的选择了。
一旁的岁江神色有些反复。
每月初七……
今日已是初五……
“属下还有一事,需告知公子……”岁山再次开口,讲道:“那日在山中,实则曾出现了一则变故。”
吴恙看向他。
岁山说道:“公子昏迷后,属下发现有一名黑衣人隐匿在暗处,手中持弩,欲伤公子……属下敢断定,那人是个高人,其意怕是要取公子性命。”
要取他性命的黑衣人?
吴恙的眼神变了变。
“属下当时拦下了那一箭,对方见自己暴露,便要逃走,属下还未及去追,许家军便要到了。”岁山神情复杂地道:“因此属下也不知此人是受何人指使……但既有此人,公子还需务必当心。”
他当时甚至怀疑,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当初之所以同他说不会伤及公子性命,不过是怕他不肯尽心配合,会将消息透露给公子——
他能想到的,吴恙此时自然也想到了。
这个猜测,叫他的手指都顷刻间变得冰冷。
但他还是更倾向于,那是另外有人得知了这所谓计划,因此打算趁乱顺水推舟“假戏真做”——可是,能够得知这个计划之人,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外人。
这其中的牵扯,似乎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复杂了。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些所有的猜测,都需要建立在岁山所言乃是真话的基础上。
是真是假,他自会查明。
看一眼面前虚弱至极的昔日手下,少年未再多说任何,只神态冷然地抽出了一旁岁江腰间的佩刀。
岁江神色微变,却也未敢出口劝阻。
无论背后之人是谁,可岁山叛主,隐瞒公子乃不争的事实……
只能说,他们的命,从来都不是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复杂的情绪交替之下,岁江攥紧了拳,微微侧过了头去。
岁山则闭上了眼睛。
死在公子刀下,总比毒发身亡来得痛快轻松。
“哐!”
铁器相击之音响起,将人缚在石柱上的铁链被震开,岁山失去了钳制,背靠着石柱猛然滑坐在地。
吴恙利落地将刀收回到岁江腰间的刀鞘内。
“让人看好他。”
语气漠然地交待了一句,少年转身出了密室。
岁山怔怔地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吴恙离去的背影。
岁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道:“公子留你一命必然还有用,别想着自作主张再给公子寻不痛快!”
他也会使人看好他的!
见书架分开,吴恙从其后行了出来,许明意站起了身。
“如何?”她问道。
“大致都问出来了。”
许明意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
问出来了就好,那便不需要她来动手了,倒也省事。
只是……他怎么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难道是问出的结果,十分不同寻常吗?
许明意有心想问一句,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今日来,为的是帮他让岁山开口,既然他已经问出来了,且似乎有些不平常,那她也没有道理去特意打探。
在人与人的分寸感之上,她向来还算分明,方才有意想问一问的心思,已是很反常了。
但她没问,吴恙却主动讲道:“此事应当是我族中之人所为。”
刚从密室里跟出来的岁江听得这一句,方才在密室之中积攒的复杂情绪顿时一扫而空,继而不可思议地看向说话的少年——公子将如此重要之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说给许姑娘这个外人听,真的没问题吗?
“……吴家人?是因利益冲突吗?”许明意大吃了一惊。
吴恙道:“眼下尚不明确,我还需亲自查证之后才能有定论。”
岁江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公子还是有分寸的,没说出真正要紧的,至于方才透露出的那句话,应当也是为了取信于许姑娘吧。
而他这句话刚在心里落音,就听自家公子又认真补道:“待我查明之后,再同你讲。”
岁江默了默。
场面话。
公子这一定只是虚伪的场面话。
“好。”许明意点了头,看着吴恙,轻声道:“那咱们现在回去吧。”
咱们——
这两个字,以及女孩子似乎察觉到了他异样的情绪之后,较之平时柔和了些许的语气——这似乎是在安抚照料他的心情的细节,让吴恙眉间原本微冷的神情缓和了些许。
二人并肩离开了这座别院,上了马车。
刚进得马车中,吴恙便将车内的手炉塞到了许明意手中。
他将手收回时,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手背。
他的手指很冰——
许明意将手炉塞还给他,道:“方才熏笼烤久了,反倒觉得有些燥热,这手炉还是给你吧。”
吴恙看她一眼。
“我一个男子用什么手炉。”
“男子怎么不能用手炉,我二叔平日里便是在被窝里躺着,也要抱一只汤婆子呢。”
准确来说,是手里抱一只,脚边再放一只,且一个时辰里得换两回。
“许先生是文人,我乃习武之人。”吴恙坚持将手炉给了她:“正因是熏笼烤得久了,乍然出来,才会觉得更冷,快抱着。”
许明意拗不过他,唯有抱着了。
马车快到隐贤楼时,吴恙提议着问道:“时辰尚早,可想去听听戏?”
这几日他忙于族中之事,都未能带她好好地逛一逛。
许明意闻言,看着面前的少年,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傻呀?
如意事 222 神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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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装着满心正事,却还要带她去听什么戏。
“戏什么时候都听得,吴公子且先去忙正事吧。”许明意说道。
再者说了,她又不是三岁孩子,去哪里都需要他来带路他来陪在一旁照料着,她若觉得无聊,自会找了法子打发时间。
她此次来宁阳,是帮他来了,而不是要耽误他办事的。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吴恙坚持着说道。
然而话罢,却就见面前的女孩子掩口打了个哈欠。
“还是改日吧,我昨夜未能睡好,清晨又醒得早了些,这会子倒只想回去补一补觉了。”
她此时的语气与姿态皆是人前少见的放松,吴恙瞧得眼中有了些许笑意,又听她说“昨夜未能睡好”,不由便想——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没睡好吧?
“那便先回去补觉。”少年这才松了口。
他的事情,固然都可以暂时放一放,但她说困,他就只能放人回去睡觉了。
虽然他隐约能察觉得到,这多半只是半真半假的说辞,她应当只是不想耽搁他的正事而已。
许明意笑着点了头,转而问道:“对了,可见着天目了?”
吴恙颔首。
“见着了,看起来……被照料得很好。”
确切来说,是被照料得太好了。
又壮了胖了些不说,整只鸟如今竟还隐隐散发出一种目中无人的莫名高贵之感——可这丑鸟有什么好高贵的?究竟是谁给它的底气?是明时吗?
“好像是比先前又略微圆润了些。”许明意轻咳一声,道:“但抱起来软乎乎的,倒也舒服。”
吴恙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虽说爹不嫌儿丑,但他实在也没有抱一只秃鹫的习惯。
“你可以试试。”许明意认真地同他讲道:“心情不好的时间,抱上一会儿,给它顺一顺毛,心情没准儿也能好一些。”
吴恙闻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女孩子神态认真,澄澈的眼睛里有着浅浅笑意。
他想,抱一抱便能让他心情变好的,应当不是天目——
但只是看着这双眼睛,他便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
“放心。”他对她说道。
这话似乎有些没头没脑,但他知道她能听懂,就像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察觉到了他波动的心绪。
但他现下已经尽数平复下来了。
出现问题,去查证去解决便是,现下一切尚是未知,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无论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会牵扯出什么,但他也从来不怕面对任何真相。
见他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许明意点了头道:“那你当心,我先回去了。”
马车已经停下。
吴恙却跟着她一同下了马车,将人送至堂中,看着她上了二楼又朝他挥了挥手,他才笑着转身离去。
秦五看了一眼少年离去的背影。
这几日看下来,他竟觉得吴世孙俨然更上心些——往后该发愁该头秃的是他家将军还是定南王,只怕还说不好吧。
这么想着,秦五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来。
许明意回到客房,确实也补了一觉。
待醒来时,天色已近要暗下。
“姑娘。”
见她坐起身,阿珠走了过来,拿一件罩衣替她披好,边问道:“姑娘睡这么久该饿了吧?婢子将饭菜已经备好了,此时就在小厨房里热着。”
“嗯,端上来吧。”
许明意下了床,走到盆架前净手净面。
阿珠很快将饭菜端进了房中,许明意坐下一瞧,只见称得上丰盛,不由就向阿珠问:“都是你做的?”
自家的大丫鬟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上一世阿珠陪着她在扬州别院一住便是五年余,但因天赋有限,厨艺还是难有长进——到了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了,干脆自己上手打算自给自足。
但她很快发现,她的天赋还不如阿珠。
不过好在有裘神医——
在别院里的日子里,裘神医又当大夫又当厨子,也是怪不容易的。
“这几道菜,是岁江带过来的,说是从旁的酒楼里买回来的。”阿珠道:“姑娘放心,婢子检查过了,没有毒。”
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没错。
许明意分别尝了尝,满意地点头。
用罢了饭之后,她捧了杯热茶,出了客房透透气。
站在二楼的过道围栏边,许明意垂眸看向堂中,只见堂内很是热闹。
此时正是用饭的时候,有几个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没有,城外来了个神医,说是能生死人肉白骨,有起死回生之能呢!”
“嘁,这都是夸大其词……”
另有邻桌的一名中年男人插话道:“确是有几分本领的!我亲眼所见,这位神医昨日里还医好了一个将死之人呢!原本看着都不行了,可扎上那么几针,人竟就醒过来了!”
许明意静静听着。
看来这位神医,应当就是吴恙上一世要亲自去请的那一位了。
上一世吴恙在去请神医的路上出了事,而这一世,吴恙未曾出城去请神医,她则是站在这里捧着热茶,像是听热闹一般听着这位神医的事迹。
当真是恍若隔世啊。
楼下的谈论声还在继续。
“当真有这么神?”
“倒也不好说……”声称见过了那位神医救人的男子讲道:“这位神医之所以来宁阳,据说是唯一的女儿患了什么怪病,他路过咱们这繁荣富饶,高人辈出的宁阳城,便特意停了下来,想替女儿寻医呢。”
之所以治病救人,其实也是想将名声传出去,引来各路擅医之人。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嘲笑道:“连自家的女儿都治不好,这是什么神医!”
“倒也不能这么说,世上疑难杂症千万种,再是神医,想来也不可能样样都擅长啊……”
有好些个所谓的神医,不过是仗着手里有几道方子,专治某几样病,神医的名声就能立时传开了,这历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位神医还放出了话,说是谁能治得好他女儿的病,他便将——”
有人忽然截断了男人的话,大笑道:“就将他女儿嫁给那人?”
“想什么呢,那神医说了,只要治得好的,他就将自己毕生所学医术倾囊授之!”
听着这些话,许明意的眼神不由地渐渐变了。
不对……
她听着,怎觉得这位神医,极有可能就是裘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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