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明月宋时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左辰
 但彭箐箐这时候,亲眼看到了苏宸,既不像个才子,也不像个赌徒,十分清秀,举止得体,虽嬉皮笑脸却又给人亲切感。
 白素素安静地看着苏宸的一举一动,点点头:“对,他就是苏宸,以轩应该是他的字号了。”
 “看着,不像是小桐描述的那么不堪!”彭箐箐心直口快,有一说一,立场随时会改变。
 小桐反驳:“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那些事迹,在打索街一带可是传开了,提到苏宸,没有一个不骂几句的,莫非还是我抹黑他不成。。”
 白素素轻叹,她也看不透这个苏宸,尽管这几年经商做生意,代表白家跟不少合作方来往,讨价还价,表面应酬等,见过不少达官贵人,或是富豪商贾,大多数人,人品和秉性很容易被她看透。
 但苏宸这个人,以往的印象渐渐模糊了,白素素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熟悉他,也没怎么交流过。
 “他拿在手里卖的,就是你们上次买的糖葫芦?”彭箐箐看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晶莹剔透,感觉嘴角都有口水了。
 “应该是他独创出来,打算靠它卖钱还债吧!”白素素一叹,这糖葫芦的确是新鲜事物,口味也很不错,她吃过后,也赞不绝口。但是毕竟每日销量有限,一串价位也不高,每天下来半贯钱的利润,要堵上五百贯的窟窿,可不容易。
 “五百贯的缺口,他以前是不是傻,输了那么多,肯定是被那个曹家三郎给算计设套了,岂有此理,等下次我碰到曹三郎,肯定要暴打一顿。”
 彭箐箐很有侠义之心,曹家三郎就这样被她惦记上了。
 白素素想着爷爷跟她提的话,前日上门提亲,竟然被苏宸拒绝了,虽然白素素如此独立又好强的少女,还并没有对苏宸有什么感情,对这门婚事也不喜欢,但听到自己被男人拒婚之后,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作为女子,这种矛盾心情,是无法言明的,大概只有女人能懂。
 正在她发怔的时候,彭箐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打断了白素素的思绪:“苏宸那里似乎遇到了麻烦。”
 当白素素凝神望去,果然发现了苏宸似乎跟几个人产生了口角。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在这几条街卖东西,就要给我们交保钱。”几个地痞泼皮围上了苏宸,正朝他要保护费。
 “交多少?”苏宸蹙起眉头问。
 “一百文钱!”有个身穿麻衣,敞着胸口的泼皮喊出。
 “太多了,没有,大不了,不在这卖了。”苏宸听对方狮子大开口,不打算在这卖了,如果是十文钱,他打算宁事息人了,但是张口一百钱,这是存心欺负新人了。
 “哼,不交吗?那你可走不了!”
 “就是,在这里已经卖了半天了,咱可都看到了,你赚的不少,今日不交保钱,休想离开。”
 这几个泼皮嬉笑着,脸上还带着戏谑和冷意,伸手拦住苏宸,摆明是来找茬儿的。
 苏宸轻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打算明抢了,眼中还有王法吗?”
 “王法是何物,值几个钱?咱们在这一片横行贯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焦老大地盘,谁敢在这不交保费!”
 “东西砸烂,钱都抢走。”
 五六个泼皮嚷嚷几句后,也不跟苏宸继续理论,而是撸袖子,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开始对苏宸动手了。
 苏宸见状不妙,拿起插杆横扫,打中了两人,一脚踹出去,踢中了其中一人,趁机逃跑。
 他虽然在大学里学过两年跆拳道,但是单独单,勉强能斗上一斗,但跟几个地痞无赖打架,他毫无经验,不认为自己能够抵挡住。
 所以他找准机会,就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丫子就想跑掉。
 但是,有一个泼汉扑过来,双臂抱住了苏宸,其它几个人围聚上来,撸着袖子,开始朝着苏宸拳打脚踢。
 苏宸吃痛挣扎,但是双臂被抱住,躺在地上无法起身,只能来回翻滚,想让身后泼汉的身子替他挡拳脚。
 即便如此,他也挨中了好几脚,心中叫遭:今日会不会被打死在这儿了。
 忽然间,一道青衣身影飞掠而至,如同惊鸿一般,动作潇洒,紧接着,就听到几声惨叫。
 正在殴打苏宸的几个地痞泼皮被人凌空扫腿踢中,身影如同沙包一般,俱都倒飞出去。
 “哎呦,是谁偷袭?”
 “谁敢打老子!”
 这几个地痞泼皮哀嚎着站起来身,满脸的愤怒,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色霓裳石榴裙的年轻女子,眉目如画,亭亭玉立,长得天生丽质,尤其是那双笔直的腿儿,修长纤细,给人感觉胸脯以下全是腿。
 “臭婆娘,你敢偷袭老子!”
 “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几个泼汉看到一个大长腿少女站出来见义勇为,并没有害怕,反而带着几分狠厉和其它荤想法。
 不远处的巷口角落,曹郸和焦老大正躲着看热闹,当看到这个青衣女子现身出手后,脸色一变,拉着身旁的焦老大赶忙就走:“快闪,彭家那个母大虫来了。”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十七章 侠女箐箐
 这位行侠仗义的青裳长裙少女,正是彭箐箐,此时她听到这几个泼皮满口脏话荤段子,脸色一寒,双手活动一下手腕,然后疾步冲过去。
 那几个地痞泼皮也大喊着迎上来,要联合把这位长腿少女给制住,羞辱一番。
 但可惜,这几个泼皮虽平时打架斗殴,有一些狠劲儿和勇武,但身手十分粗浅,根本没有正统学过拳脚功夫,都是在街头巷尾厮打中磨炼,形成的个人格斗战力,与彭箐箐这位习武之人比起来,就逊色太多了。
 只见彭箐箐步法轻盈,如同蝴蝶穿梭,翩翩起舞一般,却又出手巧妙,频频得手。
 “嘭嘭嘭!”
 地痞泼皮的脸上,顷刻间就被粉拳捣中,很快鼻青脸肿,一个个熊猫黑眼出来了。
 但彭箐箐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只听咔嚓咔嚓之声,这几个人的手臂也被彭箐箐给拧骨折,脱臼了。
 “啊——”
 这几个人惨呼哀嚎,已经知道惹不起这暴力女侠,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此刻,苏宸已挣脱起身,腾出了手,拿他身后的那个泼汉出气,揍了十几拳后起身,发现其它同伙都逃之夭夭了。
 他都没有看清楚这少女如何出手的,战斗就结束了。
 苏宸心生感激,抱拳道:“感谢这位侠女,仗义出手,小生有礼了!”
 彭箐箐拍了拍手上灰尘,打量了一下苏宸,嘴角溢出几分不屑,轻哼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不堪,手无缚鸡之力,连几个泼皮都把你给欺负了,真是中看不中用!”
 苏宸被她奚落嘲讽,不禁低头瞅了瞅某处,心想:好不好用,等你用过才知道。
 “在下不曾习武,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彭箐箐见他低头神态,以为他羞愧难当了,摆摆手道:“算了,我也是看着朋友的面,出手帮忙,再说,那些泼皮故意生事,也是欠打。现在没事了,我也走啦。”
 “姑娘,感激之情,无以为报,这里还有干净的糖葫芦,送你一串,聊表心意!”苏宸的插杆倒地,但是仰面儿还插着几串糖葫芦支棱在空中,并没有沾土。
 彭箐箐淡淡一笑:“给我三串吧!”
 苏宸点头,取下来三串,交给了彭箐箐,后者接过之后,转身离开,背影婀娜俏丽。
 不一会,巷子头,彭箐箐上了马车。
 “还是富家千金啊!”苏宸看着马车若有所思,旋即回过神来,拿起了地上糖葫芦插杆,东西脏了无法再卖,加上身上有伤,准备回家自己治疗一下,敷上跌打损伤的草药。
 ………
 范楼。
 此时正是晌午,客流很大,大堂的宾客几近坐满,乌压压一片,都是吃饭饮酒的人。
 有清倌人唱了几支曲子之后,轮到了张大川上场。
 准备了一天一夜,张大川已经把《隋唐演义》第一回话本吃透理解,并可以按照自己的思维和说话习惯给贯通起来。
 对今日的评书表演,张大川做好了准备,尚未登台,就跃跃欲试了。
 不过一些吃酒的人,看到张大川登台,以为他又要讲那些老掉牙的才子佳人故事,反复听了许多遍,毫无兴趣了,懒得多看一眼。
 张大川站好后,在桌案前,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朗声道:“莽因后父移刘祥,操纳娇儿覆汉家。自古奸雄同一辙,莫将邦国易如花…..”
 有些在范楼用餐的常客,抬头扫了一眼,似乎发觉讲述人今日的开头,跟以前听的不一样。
 “隋主初即位,立独孤氏为皇后,世子勇为太子,次子广封为晋王。更是在朝将相,文有李德林、高颎、苏威,武有杨素、李渊、贺若弼、韩擒虎。君明臣良,渐有拓土开疆,混一江表意思。若使江南人主,也能励精图治,任用贤才,未知鹿死谁手。无奈创业之君多勤,守成之君多逸……”
 这时抬起头的宾客越来越多,因为这个故事,从未听过,而且就发生在隋代,三百年前的历史传奇,顿时来了兴趣。
 张大川的声音略有沙哑,颇有几分后世评书表演家单老师的感觉。
 从隋主派兵南下,杨广为兵马大元帅,攻下南陈,俘虏了昏聩陈后主。杨广早就贪慕张丽华皇后美貌,派人去前线军中打算把张丽华美人带回自己账来享用齐人之福,奈何李渊把张、孔二美人斩杀,从而得罪了杨广。杨广怀恨在心,但一时拿李渊没有办法,联合了宇文述、杨素,打算构陷李渊,并扳倒太子……(推荐这段历史的小说《江山争雄》)
 一楼和二楼的宾客全都听得津津有味,被这种历史感浓厚的故事打动,产生浓厚兴趣。
 张大川的孙子拿着铜盆上下楼走了一圈,铜钱哗啦啦地往里面扔,都快接半盆子了。
 “内有独孤后为之护持,外有宇文述为之计划,哪有图谋不遂的理儿?但未知隋主意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啪——”
 张大川拍了一下惊堂木,收场了第一回评书表演。
 “怎么没了?继续说啊!”
 “就是,快点说啊,接下来如何!”
 “老子多给一些钱,你这老头,快点说下去!”
 不少宾客听得意犹未尽,不肯让张大川退场。
 张大川笑的合不拢嘴,抱拳解释道:“各位客官、大人,老朽这话本名为《隋唐演义》,讲的是三百年前,大隋末期,杨广夺嫡,三征高丽,引发天下大乱,贾家楼秦琼、程咬金起义,聚集瓦岗寨,与十八路诸侯攻抗大隋的故事,篇幅很长,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讲完的,接下来,老朽在这里每日讲一回新内容,接连下去,还请诸位客官赏脸!”
 他出言解释,借机把自己这个话本的精彩故事,提前剧透一下,引起在场宾客的好奇之心。
 宾客们听了张老头的解释,竟然要讲上两三个月,故事才能讲完,什么贾家楼,瓦岗寨,十八路诸侯,似乎很有意思,也就释然了。
 张大川回到台后,接受了范楼大堂周掌柜的热情招待,跟前两日的冷淡态度,简直来个大转弯。
 “老张这话本委实是好,以后可以为咱们范楼打打名声了。”
 “不敢当,不敢当!”张大川客气过后,接过了今日的赏钱,心头大热。
 张大川很清楚这个话本的重要性,心中对金陵才子苏以轩的敬佩之情,更加浓烈了。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十八章 自配药方
 苏宸回到家,把剩下一些沾土的糖葫芦交给灵儿,让她清洗一下,卖不出去的可以自己吃,免得浪费掉。
 “苏宸哥哥,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杨灵儿发现苏宸嘴角有了淤青,脸上也有点狼狈,白皙皮肤上显出抓痕,在挣扎中被划到。
 幸亏苏宸当时护住了头,要不然也会鼻青脸肿,大煞风景。
 “嗯,有泼皮来找茬,被我教训了,他们人多,我一个人打他们好几个,所以,挂点伤在所难免,他们就更惨了。”
 苏宸笑着撒谎,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人家泼皮群殴揍倒在地,然后被一个美少女长腿侠路见不平把他救的糗事。
 那样的场景,实在有损他在妹妹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苏宸哥哥,我去找郎中抓药吧?”
 “不用,我就是郎中世家,打小接触医药知识,这点轻伤,自己配药就行了。”
 苏宸这句话倒是没吹牛,打上幼儿园开始,他外公便教他背汤头、药性赋等文章名篇。
 比如李时珍的《濒湖脉学》,汪昂的《汤头歌诀》,李中梓的《诊家正眼》,还有广为流传林闱阶的《药性赋》;此外,其它的经络、针灸歌赋也有背诵。
 这些药学歌赋,多是用韵语编写成赋体,言简意赅,朗朗上口,便于诵读记忆。尤其是对药性概括精辟,一经铭记在心,受用终生。所以,许多名篇颇受历代从医者喜爱,传沿后世,长盛不衰。
 苏宸道:“我只要调配一个活血化瘀,舒筋通络的草药就行,外敷一下,几天就好,连内服都省下了,一会你去抓药。”
 杨灵儿还是有点质疑,毕竟苏宸以前对医药没有怎么用功学习,并不会治病,所以,有些不放心。
 苏宸当下写了一个药方,让杨灵儿去抓药,家里的药材都被清空了,前堂柜台药盒子里,什么也没有。
 “白芷,大黄、当归、赤芍、三七、土鳖虫、壮丹皮……”
 杨灵儿默念了一遍,叠好纸放入袖兜内,然后去抓药了。
 苏宸在回家途中买了植物油,下午正好在家调试,制作香皂,也不算窝工。
 半晌后,杨灵儿拿着一些药包跑过来,说道:“苏宸哥哥,郎中说,有一味药他们没有。”
 “什么药?”
 “三七!”杨灵儿回答。
 苏宸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三七是明朝李时珍写入《本草纲目》的药名,描述其“乃阳明厥阴血分之药,故能治一切血病”,这是对三七首次有准确记载的著作。
 但是在更久远的古代,三七这个草药就已经出现,甚至被使用到中药里。据传,北宋年间壮族首领侬智高就是因为使用三七为受伤的军士治病,所以他的军队伤员病死率很低。之后元朝杨清叟编著的《仙传外科秘方》中,有药方“飞龙夺命丹”一方,其中配伍的药材就有三七。
 只是唐五代末,三七还不叫三七,甚至还没有被南唐和宋人利用起来。
 苏宸提笔划掉三七,改成茜草,它也有止血化瘀的作用,只是不如三七的功效显著。苏宸打算自制简版的云南白药,等过两日自己上山采到三七,再做功效更好的金疮药,这样今后受伤了,可以及时自救和救人。
 待杨灵儿第二次抓药回来,已经把药方上的草药备齐,苏宸亲自捣碎调配,先制作药剂外敷,将紫青淤血的皮肤给化瘀通血,效果还可以。
 “苏宸哥哥,你以后不要跟那些泼皮厮打了,我怕你再受伤!”杨灵儿说出自己的担忧。
 苏宸苦笑,现在不是他惹事,而是有人来故意招惹他,这背后,或许就有曹郸在使绊子。
 “不行,这副身板太文弱了,不但被泼皮欺负,还被女侠看不起!当时那副眼神,好像我不是男人一样!”苏宸打算改变,但是他没有习武的条件,找不到厉害师傅,一切都是空谈。
 苏宸考虑再三,决定平时先锻炼身体,万一以后遇到什么侠客,学上一招半式,也有强壮的身体基础。
 “灵儿,帮哥做几件东西!”
 拳击沙袋,绑腿沙袋,这些让灵儿帮着缝制。
 他则自己制作简单的哑铃,单杠木桩,以后每天除了在家练习体能,也要出去绑腿沙袋跑步才行。
 下次再遇到地痞泼皮捣乱,至少能够对抗,决不能让他们再骑着自己揍,太特么丢人了。
 午后忙完糖葫芦的制作,香皂的研制。到了夜里又挑灯秉烛,写好了隋唐第二、第三回话本。
 这一天,可是够忙活的!
 苏宸偶尔也在想,是不是应该入白家,娶国色天香的娇妻,顺便继承亿万家产。
 不行,那样太没出息了,苏宸果断否定这个想法。
 只是苏宸不知道,在睡梦中,他竟喊了几声“素素,轻点”!
 一夜过去,了梦无痕。
 苏宸次日很早醒来,换了条干净底裤,绑了沙袋跑出去,先到了关河桥那里跟张大川碰头。
 水光潋滟,桥色空濛,红日还没有冒头,城内有雾气飘荡,尤其是河边,水汽更浓。
 苏宸依稀看到一个老头的身影,在桥头伫立张望,望穿秋水,似乎等着很焦急的样子。
 “张老伯,早啊!”
 张大川看到苏宸到来,拱手一礼:“苏公子,你可来了,可想煞老朽了。”
 苏宸放慢了跑速,一步步走到跟前问:“昨天可曾说书?”
 “说了,效果非常好,就等着后续的话本呢。”张大川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布带上摘下一个囊袋递过去说:“这是分红,有两贯钱,是苏公子的,老朽按四六分,给公子六成,不知是否可以?”
 苏宸觉得张老头挺会办事儿,微笑接过来道:“这怎么好意思,也是顺手而为,六成可不少了!呐,这次给你两回,等三天后再见面。”
 “应当的!”张大川还了第一回的手稿,接过第二回和第三回,脸上堆满笑容。
 “苏公子,如果有人问起来,这话本由谁撰写,老朽当如何答复?”
 “暂时别外传了,实在有大人物问起,过不了关,可以说出我苏以轩的名字,但不许带人来见我。”苏宸也是想低调一些,他印象中,古代多兴文字狱,有大有小,动辄因为写书遭禁被抓,还是得当心一些。
 万一有人说他写的《隋唐演义》,用陈国影射唐国,以陈后主暗喻李后主,他也会无辜吃瓜捞,躺着中枪了。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十九章 先天下之忧而忧(为盟主加更!)
 苏宸往柳河坊的方位跑步回去,想到自己还没有看过大运河,只离着他的家宅两里多地而已,顺道跑过去观赏一下。
 这条运河自隋代开凿,至今三百年的历史,运河入江口、京口闸、虎踞桥等,自北向南,穿过了润州古城,颇有几分“舳舻转粟三千里,灯火临流十万家”的繁荣景象。
 润州扼南北要冲,得山水之胜,钟灵毓秀,与这条运河也不无关系。
 堤坝沿着运河垒筑在两侧,有缓冲的坡度,河堤两侧也种植了杨柳,能够防固河堤周围的水土流水,增加抗洪性能。
 河水滔滔,水面宽三四十米,一些舟船、画舫在水面上流经,在码头处有船舶停靠,正在装卸物资,遥遥可见纤夫与短工,正不断忙碌的身影。
 在苏宸的对岸,就是润州的东城区,可以通过跨河拱桥走到对岸去,无须坐船那么麻烦。
 忽然间,他看到附近河沿的杨柳处,站立着一位六十岁的老者身影,一手提笔,正在对着一张画板作画,在那道身影旁边,侧立一个中年仆人,手里端着木盘,里面放着一些细笔和彩墨等,服侍在旁。
 苏宸走过去,由于那主仆二人都在关注作画,倒是没有在意到他。
 在接近二人的画板后面几步远处,苏宸停下来,有些好奇地瞧向老者的画板上的作品。
 那宣纸上的水墨画已近完稿,画的是远处景色,有起伏绵延的峰峦,有烟波浩渺的江河,气象万千,壮丽宏伟。山水间野渡渔村,水榭楼台,茅屋草舍,阁楼宅院,错落有致,远近布局巧妙。
 不得不说,作画者手法精炼,不论是河渠、船只、楼阁都画的非常细致到位,其中近景处,有一座码头,几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在扛卸货物,其中一个岁数大的老翁肩头扛着麻袋,面向运河的北方,满脸愁容,似乎有说不尽的担忧和苦闷。
 “好像韵味不对……”
 作画的老者头系方巾,巾下戴小冠,身着褐色的宽敞道衣,腰束丝带,提着笔,蹙着眉头,对画不太满意,不自禁轻轻一叹,偏又找不出哪里问题。
 “是神态不对!”苏宸在后面开口。
 “谁?”作画老者,以及那个身旁仆人,听到后面有外人说话,都惊诧转身。
 苏宸觉得有点唐突了,抱拳道:“在下冒昧出现,惊扰了二位,还请原谅则个!”
 褐衣老者目光炯炯有神,虽然六旬年纪,但是眉毛粗浓,留着美须髯,显得儒雅俊朗,极有气度,绝非普通的乡绅商贾人物。
 苏宸在打量他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见他是一个少年郎,虽穿布衣布履,但是眉清目秀,也不像是下层百姓庶民。
 “这位公子,对老朽的画,有什么看法?”
 苏宸上前一步,说道:“小生对绘画只是略懂,不过先生的画功深邃,笔致工细,栩栩如生,不论在运笔勾勒,还是点墨配彩等方面,均有了大家风范,要说唯一让人觉得欠妥的地方,就是这人物的神色,有点……有点想当然了。”
 “哦,此言怎讲?”老者听了来了兴趣,对方所言也正是他刚才疑惑的地方,整体作画已经趋近成熟和完美,但偏偏又让他觉得不满意,看了使人压抑生叹。
 苏宸说道:“先生笔法极为娴熟,堪为上乘,在画工上讲,已经没有多少瑕疵,至少晚生挑不出来了。不过,这人物的神情动作,却有些不对时,或者说不对景,就比如那画中的老伯!”
 褐衣老者疑惑问:“我画之老翁,本是劳苦大众,一把年岁,还在码头做苦工,眼神望着江河北上,更担心江北的局势和江北同胞的苦难,这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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