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

萧然凑过来看了眼，只见微博上九宫格，照片上的小孩又瘦又小，有的满脸泪水，有的伤痕累累，实在触目惊心。
评论里怒气冲天，一个个恨不得化身正义使者将黑心学校关闭。
萧然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关了学校，你们让这些小孩去哪里？”
“他们那么小，当然应该上学。”
萧然轻笑了声，“山里那么穷，很多人一辈子走不出来，学杂技其实也是一条出路，苦点也总比呆在山里强，至少能走出大山，你们觉得这种学校残害孩子，但人家家长可不一定这么认为。”
“可他们都还是孩子，最大的才十三四岁，最小的三岁，他们都说学杂技不是自愿的。”
“饭都吃不饱，说什么愿意不愿意？”
“……这种情况国家不管吗？国家不是有扶贫吗？”
“孩子太多，祖国母亲想管也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到位，看着吧，这些孩子肯定是被这些记者哄了，后续是福是祸还不定呢。”
“不是吧？”赵思雨不信，“这个记者很有名，经常揭露各种社会黑暗现象，是个非常正义的人，好像还拿过什么新闻奖呢。”
“如果经过这次曝光能让那些小孩有新的出路的话。”萧然不以为意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么话题，“小赵，你实习要结束了吧？”
说到这个，赵思雨兴奋起来，“嗯，正准备申请材料，回头让秦律师给我签字。”
申请执业后，她可以独立办案了！以后就不会再受制于人啦！
她已经做好准备！让案子来得更猛烈些吧！
“执业后你准备在留所里还是转其他所？”萧然突然问。
这可是个敏感问题！赵思雨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留在大安！”
萧然淡淡笑了笑，“那你最近可要哄秦律师开心点，他作为你师傅可是能直接决定你实习合格还是延长实习期的。”
赵思雨顿时心头一紧，“……我最近没得罪他，应该没问题吧？”
“实习表现是看你平时表现，不是临时抱佛脚。”
想起秦聿平时对她横眉冷对，动辄一顿骂的，赵思雨心里忽然没底，很没自信道：“我平时应该好好吧？工作积极认真，就是有时候意见跟秦律师有点分歧，秦律师没那么卑鄙吧？”
萧然突然掩唇一笑，轻咳了一声。
“谁卑鄙？”一道冷清的男音突然响起。
听到这声音，赵思雨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
她脖子跟机器人似的咔咔地一点点转过来，对上秦聿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但她一点愉悦都没有，只有惶恐和懊悔。
她垮着一张脸，差点哭出来：“秦律师……”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五百八十六章 诽谤
第五百八十六章 诽谤
曾经网上有一个帖子，如果你能回到过去，你会回到什么时候？
如果让赵思雨来回答，她会毫不犹豫说：一分钟前！她宁愿当个哑巴也绝对不说话！
秦聿凉凉地扫了她一样，拎着包轻描淡写离开。
赵思雨心里拔凉拔凉的，连忙追上去，“秦律师，我不是说你那什么……”
乔律师啧了声，“你又给小赵挖坑。”
“这不是看她可爱嘛，年轻人多经受点毒打才能茁壮成长。”萧然轻轻一笑，半点愧疚都没有。
看着赵思雨踉跄艰难的背影，乔律师摇摇头，“你觉得秦聿会不会给她过？”
“应该没问题。”
“秦聿应该很不喜欢她这种小可爱。”乔律师端着保温杯，给自己跑了枸杞红枣，她年纪大了，要开始注意保养。
“律师嘛，有很多种，秦聿那种太难为人，不一定要各个跟他一样，他自己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跟小赵计较，再说……”萧然端着咖啡施施然离开，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后辈都是聪明的人，怎么显得我们这些前辈聪明呢？”
办公室外，陶霖见秦聿来了，正要迎上去，就见赵思雨垂头丧气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又犯什么事了。
陶霖说了下今天的工作安排，秦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我接了一个新案子，你注意下时间安排。”
“什么案子？”陶霖问道。
“诽谤。”
“现在进展到哪一步？”
“还没签协议，委托人还在医院，下午再过去一趟。”
看来只是跟委托人达成了意向，档案都还没建，事情还蛮多的，赵思雨闻言连忙道：“秦律师，我给你打下手呀。”
秦聿抬头看她。
“我想实习期满前再为您做点事，不用给我分成。”跟在秦聿身边被毒打多了，赵思雨已经深切明白，秦大魔王软硬不吃，但相对来说软不一定有好处，硬却是肯定没好果子吃，为了保存实力要能屈能伸！
“不用分成？”
“是的！这应该是我实习期满前的最后一个案子，意义非常！你平时给我分成已经是特别优待，这个案子我只想单纯地给你打打下手！”她斩钉截铁。
秦聿眼神有点微妙，没有拒绝：“可以。”
没拒绝就是不生气咯，至少是接受她的示好了。
赵思雨暗暗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眼皮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右眼皮，心道自己要发财了吗……
就在这时，陆斯安气势汹汹而来，劈头就问：“你接了江思豪的委托？”
秦聿抬头看了看他，见他脸色不虞，张口就否认：“没有。”
“他跟我发微信说你接了。”陆斯安简直气坏了，他信誓旦旦放话绝对不接江思豪的委托，结果自己手下的人转头就接了，这妥妥的打脸呀！
秦聿挑眉，“你们竟然还没互相拉黑？”
陆斯安才不会说自己跟江思豪没拉黑是为了互喷，他还想看江思豪的笑话，等着江思豪求自己这个地头蛇，“你别转移话题，我放话不管他的事，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秦聿四平八稳道：“不是他的委托，只是他出钱。”
“这有什么区别？”陆斯安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他给的钱多。”
“能多多少？你缺钱吗？”
“十倍。”
“十什么倍？他这种人品低劣的人，多少倍都不接——”陆斯安骂骂咧咧，但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多少？”
“十倍。”秦聿轻描淡写抛出一句话，“他出十倍的钱。”
陆斯安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话，“……他知不知道你的收费标准？”
“知道。”昨晚被叫到医院的时候他并不想接委托，哪怕委托人不是江思豪，因为他知道那个被撞的男人付不起律师费，看他的模样应该是经历过人生变故，冤屈、背叛或者贪婪反噬等等等等，但纵然他什么案子都接，却也不是来者不拒。
他不接胡搅蛮缠的委托，不接绝无可能的委托，也不接威胁、利用以及不尊重律师的委托。
听完对方的陈述后，他想了许久，最后改了主意。
陆斯安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这厮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
秦聿一听就知道他可耻的动摇了，所谓的原则在金钱面前什么都不算，正所谓原则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抛。
很快，陆斯安皱起眉头，一本正经道：“怎么才十倍？你的咖位至少应该再翻倍，江思豪未免太瞧不起人……”
秦聿直接给他一个白眼，“你怎么不上天？”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分寸就行。”知道能狠狠敲江思豪一笔，陆斯安所有的原则都放到了一边，看着门边的赵思雨，知道她实习期即将结束，喟叹道：“小赵，你运气不错啊，实习期满前跟秦律师做个报酬这么丰厚的委托，可以吃挺长一段时间，等你执业后都不用着急接案子。”
赵思雨……赵思雨快要哭出来，她刚刚已经表态这个案子不拿分成，给秦聿白干……
平时秦聿的律师费就够高了，这十倍啊！！
错亿！！
这一整个上午，赵思雨整个人蔫蔫的，跟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陶霖知道后，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帮她宣传出去，让别人也看她笑话。
至此，她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秦律师对她的教训啊。
太狠了qaq
但话已经放出去，她没脸收回来，只能忍下心痛，告诉自己为了实习评级一切都值得。下午，她跟秦聿去市人民医院见委托人。
这次的案子是委托人被诽谤，赵思雨第一次跟诽谤的案子，不过秦聿还没建好档案，所以她对案子情况一无所知，去的路上不由问道：“委托人是什么情况？”
“委托人叫刘尚，今年45岁，三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不久前刑满释放，入狱前曾被报道一系列丑闻，这次他要起诉的就是当年报道他的记者。”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三年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三年
刘尚……
赵思雨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
秦聿握着方向盘，目光投向前方，“三年前同性恋家暴的男主角。”
赵思雨瞪大眼睛，“是他？！”
当年这个事情可以称得上年度新闻，开始是网络上流传一段视频，一个男人在家捉奸，愤怒之下殴打妻子和奸夫，所有人都声讨妻子，但是事情很快反转，妻子带着累累伤痕，控诉自己丈夫是个同性恋，结婚后根本就不碰她，平时脾气暴躁，稍不如意就打人。
虽然现在谈到同性恋很多人不觉得稀奇，但是现实生活里高调的同性恋很少，真正见过同性恋者的人不多，更别提同妻这个群体，很多人知道同妻这个词就是从这个事件知道的，而家暴这个标签放在现在都会上热搜，两者结合，刘尚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人变得臭不可闻，骂名远扬。
新闻曝光后，刘尚再次打人，坐实骗婚家暴渣男的名头。
最后，刘尚因为故意伤害入狱，可以说大快人心。
事发当年还没毕业的赵思雨，当时还给新闻点了赞，判得好，这种渣男应该原地销毁，回炉再造。
“我们要帮这个渣男打官司？”赵思雨瞪眼。
秦聿嗯了声。
“为什么要帮这种渣男？”
“十倍。”
赵思雨哽了下，十倍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要起诉当年报道新闻记者？这关记者什么事？”
“捏造事实，报道不实新闻，诽谤委托人。”
“捏造事实？当年他家暴骗婚全国人民都知道。”赵思雨很不能接受，“你为了这么点律师费就要枉顾事实吗？”
“这么点律师费你三年都挣不到。”
“……你别瞧不起人！我马上要执业了！我、我肯定能办很多案子！”
秦聿呵了声。
赵思雨屈辱，但现在没有实绩，说啥都没有说服力，只能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早就盖棺定论，你再翻出来也只会被在骂一遍吧？”
“法定最高刑为不满五年有期徒刑的，追诉期五年，现在才三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整个事件事实清楚，没有可以推翻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这样一个人？”
秦聿瞥了她一眼，“或许我要重新考虑你这智商能不能执业。”
赵思雨瞬间如被掐住了命门，怒道：“你不能挟私报复！”
“事实我能。”
“你——”
赵思雨噎得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威胁自己，但到底不敢惹怒他，讪讪的闭上了嘴。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市人民医院，赵思雨终于看到了刘尚本人。
当年的事件她从头到尾都有关注，刘尚的照片满天飞，至今还记得他的长相，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双鬓发白的男人，仿佛老了十多岁，赵思雨第一眼竟认不出来。
她依稀记得刘尚相貌端正，四十出头看着像三十出头，仔细打扮还挺有派头，也因此被人骂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许是她的目光太明显，刘尚很快发觉，目光落到了她脸上。
秦聿介绍道：“这是我带的实习律师赵思雨，由她协助我解决你的委托。”说罢他看了看赵思雨。
“刘先生，你好。”赵思雨马上收敛心思，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委托书，你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刘尚只有一只手能动，就用那只手接过委托书，但没有马上看，而是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赵思雨，声音沙哑道：“这位赵律师是不是认识我？”
赵思雨嘴唇动了动，如实道：“以前看过刘先生你的新闻。”
刘尚目光浑浊，却透着迫人的气势，“你为什么帮我打官司？”他慢慢看向秦聿，“因为你是秦律师带的实习律师，没办法拒绝他的决定？”
秦聿脸色淡淡，没有帮她解释的意思。
赵思雨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意识到刘尚已经觉察她的想法，要咬了咬唇，没有隐瞒：“我的确有很多疑问，不过秦律师一向有的放矢，他接下你的委托说明还有操作的空间，我想了解究竟有什么是没被了解到的。”
有正当诉求的委托人，或者说法律上还可以争取利益的诉求，秦聿很少会拒绝，她真的很不理解，因为当年这件事实锤太多，根本找不出可操作的空间，但心里还是有了疑惑，难道另有隐情？
刘尚听了这个回答毫无波动，他将目光投向秦聿，“你来打这个官司，最后会得到什么结果？”
“诽谤，最高三年有期徒刑。”
刘尚怔怔，“也是三年……”
“不一定是三年，最终要看法官判多少年。”
刘尚出了许久的神，抬眸看着秦聿，终于做出决定，“于湉，她和跟林兴易一起，我要他们……也尝尝被千夫所指，失去自由的滋味。”
“林兴易！”赵思雨震惊，怎么可能？！
刘尚轻嘴角僵硬地扯了扯，“你认识林兴易？”不等她回答，他就自说自话，“也是，他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大记者，揭露无数不平事，最近又在揭露什么学校的黑幕，真是正义的化身……”
他语气不明，叫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饶是赵思雨不愿相信，见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到底……怎么回事？”
刘尚望着外面，目光却仿佛穿越了时间，因为太过遥远而失去聚焦，声音也很空洞：“既然你知道林兴易，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名的？”
赵思雨算不上粉丝，只是知道林兴易这个人经常做一些直击人性的报道，在社交平台上很有名，他的报道经常是百万阅读量，被各种转发，时不时会刷到他的报道。
赵思雨对他挺有好感的，或者说广大网友普遍对他感官交好。
她不知道林兴易是什么时候成名的，但听到刘尚的问题，她感觉这其中可能有问题，“什么时候？”
“三年前。”
三年前，刘尚被爆丑闻并入狱。
林兴易成名也是三年前。
赵思雨一下子想到了关联，“是你的报道？”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五百八十八章 般配
第五百八十八章 般配
“当年于湉出轨被我抓了当场，她不想做过错方，就找林兴易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同性恋渣男不但骗婚还家暴，多劲爆的新闻，还能洗清她的污点……”
他三言两语就描述完当初的经过，但围观过这件事的人都知道那时的舆论有多沸腾。
赵思雨从来没想过那么一件群情激奋，所有人一起讨伐渣男的起义，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事实真是这样吗……
她看向秦聿，寻求答案。
但秦聿没有给她答案，让刘尚签了委托书，随后询问了更多的细节，呆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走到停车场，赵思雨脑海里还在琢磨刘尚的话，忍不住问出口：“秦律师，刘先生的话都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秦聿反问。
赵思雨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我感觉是真的，但是……林兴易真的做了很多好事，我很难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这些记者最擅长的就是吃人血馒头。”
“你不喜欢记者也不用一杆打死一船人，有些记者是喜欢夸张，但同样还有很多，他们揭露社会不公正现象的时候冒了很大的风险，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让公众知道许多被掩盖的真相。”赵思雨知道他不喜欢跟记者打交道，很多次有媒体想采访他，他都不假言辞，如无必要不会见记者。
“我没有否认记者的伟大之处，单指林兴易这种哗众取宠的记者。”
“记者就是要博眼球啊，不然谁看新闻？”虽然她很反感炒作，现在的确很多记者下限越来越低，但不可否认记者挖掘各种新闻就是为了吸引民众注意，博取关注度。
“你对他感官很好？”
“很多人都推崇他，他就像一面旗帜。”
秦聿轻嗤了声，“别的事你暂时都放下，先把林兴易的报道全部看一遍。”
“啊？”赵思雨迟疑道，“要找什么线索？”
“找你智商及格的线索。”秦聿拉开车门，矮身坐进去。
“喂！”赵思雨拉开副驾驶坐上去，“你不要动不动就人身攻击行不行？我智商125，这个水平在全国仅有7%的人口，仅次于更高的3%和0.5%那两拨人。”
秦聿系好安全带，“比二百五还不如？”
“你——”
“回去找十篇林兴易最有影响力的报道，每篇写一个读后感给陶霖。”
赵思雨还以为说给他看，一听是给陶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给陶霖？陶霖又不是我师傅！”
“因为我时间很贵，没空看你写的垃圾，陶霖的智商够给你指教。”
赵思雨气成河豚，她还没写出来就说是垃圾，做人不要太过分！
事实告诉她，秦聿还能更过分，他把车开到马路边停下来，横眉冷对：“下车。”
“干什么？”
“下车。”秦聿一字一句道，“往前一百米是地铁站，好走不送。”
赵思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至于这么睚眦必报？！”
“还有四十分钟下班，你可以不回律所，不算你早退。”
闻言她才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快傍晚了。
秦聿肯定是不会送她回家，想都别想，有时候顺路都宁愿让她报销车费也不愿给人搭顺风车，她撇撇嘴，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又问了句：“真要写？”
“这个案子直接关系你的实习评定。”
“好吧……”她不敢再多问，怕再问秦聿又出什么幺蛾子，给她多加几个考验，到时候卡她的实习评定，那她要哭死。
赶到下班高峰期到来前，秦聿直接开车回了凯旋公馆。
这个案子事发已经过去三年，许多信息需要整理核实，因为涉及到的当事人也比较特殊，需要考虑的方面也多，吃过晚饭后他就一头扎进了书房。
姜芮书说今天加班，晚上没过来，他便也没过去打扰她。
姜芮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范阿姨给她准备了宵夜，吃过宵夜后上楼洗了个澡，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彼时，秦聿仍在书房，忙起来根本没觉察时间流逝，手机突然叮咚一声，点开一看，是个蜡笔小新的表情包[帅哥，我是来偷你的心的.jpg]
他唇角一翘，直接打了语音过去，“到家了？”
姜芮书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嗯，回来一会儿了，你在干什么呢？”
“做个档案。”
“刘尚那个案子？”她一听就知道。
“嗯。”
“难度大吗？江思豪没有随便插手吧？”
“没有。”秦聿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心，眼神越发柔和，“难度不是很大，主要是收集证据需要一些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三年。”
“你注意休息，不要熬太晚。”姜芮书没说帮忙的话，不会插手他的工作，也不会过多过问。
他也如此。
“嗯。”他应了声，姜芮书不打扰他工作，两人互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醒来，感觉身边空荡荡的，秦聿竟有些不习惯，不由觉得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就渗入到生活中，悄然中根深蒂固，难以拔出。
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听到门铃声，这么大清早谁按门铃？
刚下楼就看到阿姨抱着一束水灵灵的月季，有点迟疑道：“秦先生，这是在大门外收到的，刚出去的时候没看到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的……”
秦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姜芮书家的月季，她家拿月季做围墙，种了很大一片，几乎四季开花。
这大清早偷偷摸摸送花……
他轻轻笑了笑，“给我吧。”
他这个笑就跟这花儿似的，阿姨自认一把年纪也晃花了眼，哎呀，秦先生真的长得太好了，这么笑更是没法形容，简直让人hold不住呀。
不过阿姨也反应过来，“这是姜小姐送的花？”
他没直说，但也没否认，神情已经说明了真相。
阿姨心中啧啧，年轻人真会玩，不过姜小姐跟秦先生是真的很般配，看着就是一对，站一块特别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