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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猿

    到哪里去寻这许多到哪里去寻魏十七眼前忽然一亮,抬头看看天色,东方发白,三日将升,漫天云霞璀璨似锦,他当机立断,泼开双腿朝荒北城奔去。

    噔噔噔,噔噔噔,一道人影掠过茫茫雪原,星驰电掣般来到荒北城下。雪峰插天,城池雄伟,血腥味弥漫四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海妖遗弃的尸身,冰雪染上一层深深浅浅的血红,妖奴三五成群忙碌着,在尸山血海中翻寻现成的材料。妖丹魂魄,皮肉筋骨,林林总总,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胜在量大,悉心收集的话,还是可以发个小财。

    混在人堆里不突兀,魏十七顿时放下心来,他闪身钻入妖奴之中,如鱼得水,施展摄魂术将海妖的残魂一扫而空,不拘强弱,多多益善,以食灵术一一炼化,任凭精魂吞噬。黑龙岿然不动,盘踞在后颈魂眼中,连头都不抬,天澜真人懒洋洋现身,挑挑拣拣,却也架不住量多,吃了个饱,剩下的残羹冷炙也没有浪费,尽数便宜了六翅水蛇重明鸟和穿山甲。

    在尸堆中兜了一圈又一圈,挑新鲜的海妖血肉吞吃了不少,补足元气,魏十七自觉收获良多,虽然有些冒险,但这等饕餮大餐,错过了实在可惜,他打定主意,趁着海妖围攻荒北城的当儿,要火中取栗,博一把大的。

    冷眼旁观,到城外拾荒的大多是娴熟的猎奴,分割尸身干净利索,得了不少好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干笨拙的妖奴,明显做不惯这种分尸的活计,抽个筋剥个皮都费力得很,一看就是新手兼生手。

    魏十七在意的是海妖的魂魄,只是魂魄,对皮肉材料并不看重,他一路足不停步,在尸堆中走过,左看看右看看,暗地里摄取魂魄,举动甚是隐蔽,不带丝毫烟火气,没有引起旁人的介意。正行间,忽听得有人粗声粗气喝道:兀那汉子,过来!叫你哪!

    魏十七闻声望去,却见一个脸色白里透青的瘦长男子朝自己招手,作书生打扮,颧骨高高隆起,一脸刻薄相,他略一犹豫,上前拱手道:却是何事?

    那瘦长书生只道他是猎奴,指指身旁肉山也似的尸身,不耐烦道:赶紧过来搭把手!

    那是一头硕大的海妖,双首六足,倒卧在血泊中,十来个妖奴操刀忙碌着,累得满头大汗,却只在厚实的皮肉上留下几道白痕,根本割不开。

    魏十七看了几眼,道:刀不行。

    废话!那瘦长书生翻着白眼,呵斥道,别杵在那里像根木头,瞧你五大三粗,有把子力气,快上去帮忙!

    魏十七搔搔脑袋,露出几分蠢相,畏畏缩缩上前去,拾起一把黑沉沉的铁刀,掂了掂分量,抡起胳膊一刀砍去,刺啦一声响,海妖尸身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铁刀吃不住力,砰地断为两截。

    咦!那瘦长书生又惊又喜,没想到随便招个猎奴,就捡到一个好手。

    魏十七随手把断刀丢在一旁,遗憾道:是刀不行。

    这海河马皮糙肉厚,蛮力无穷,寻常的手段殊难杀死,莫看海妖的尸体堆积如山,但大多是七鳃鳗四足海蛇之流,真要细细寻觅,还找不到几头海河马。眼看日头越升越高,海妖随时可能发起下一波攻击,那瘦长书生沉吟片刻,从袖囊中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一狠心递到魏十七手中,催促道:用这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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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 不透风不透雨
    短刀长不足一尺,背厚刃薄,分量极重,古朴苍劲,没有太多的纹饰,只在刀柄处刻了个纹章一般的印记,看上去竟有几分眼熟。魏十七心中一动,旋即想起在鬼窟之中,斩了一名使枪的鬼将,丢下一只锦囊,其上正有这么一个印记。

    那锦囊正好端端在他袖中,盛着屠龙真阴刀。

    一时也无暇寻思,魏十七操刀上前,活动一下筋骨,狠狠一刀刺入海河马的皮肉中,直至没柄,顺势一划,撕拉一声响,有如裂帛,连皮带肉剖开一道刀口。

    妖奴发一声喊,四五根铁钩一探一勾,齐齐奋力扯开刀口,魏十七又是一刀划下,短刀锋刃为骨骼所阻,他闷哼一声,右臂节节鼓胀,青筋崩起,一发狠,将粗大的肋骨生生切断,深及脏腑,鲜血喷涌而出,淋了他一头一脸。

    那瘦长书生眼前一亮,吆喝道:快,快把心脏挖出来!

    妖奴蜂拥上前,铁钩一根根搭上,尽力分开刀口,魏十七浑身是血,将短刀咬在齿间,双手插入海河马体内摸索了一阵,越摸越深,半个身体探入其中,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心脏。

    出乎意料,如此庞大的身躯,肉山也似的海河马,心脏却不过头颅大小,坚韧如牛皮,滑不留手。魏十七取下短刀,四下里一通削割,重新咬回齿间,双手抱住心脏,腰腹发力,扭身挣了出来。

    那瘦长书生激动不已,张开双臂叫道:慢点!慢点!小心!小心!

    魏十七甩了甩头发,血珠四散飞洒,他把海河马的心脏向前一送,那瘦长书生吓了一跳,朝后一个虎跳,摆着手道:别过来!

    身旁一个矮墩墩的妖奴抢上半步,张开锦囊,将心脏收入其中,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腿脚都有些发飘。魏十七目光锐利,早看清锦囊的一角同样绣着纹章似的印记,与他手头的那个一般无二。

    那瘦长书生挥挥手,豪迈地道:剩下的都送给你们了!妖奴欢呼一声,冲上前瓜分海河马的尸骸,只是没有魏十七开膛破肚,撕不开坚实的皮肉,只能用铁钩扒拉出柔软的脏腑,在血泊中乱翻乱拣。

    魏十七交还短刀,那瘦长书生颇为欣赏他,与他聊了几句,问起姓名来历,魏十七自称韩木,荒北城猎奴出身,独来独往惯了,在雪原上挣口辛苦饭吃。

    海妖攻打荒北城耗日持久,手下有这么个力大无穷的帮手,能省不少工夫,那瘦长书生收起短刀,开口招揽他,许以重利,魏十七犹豫了片刻,答应下来。

    说了没几句话,渊海汹涌,潮声澎湃,喀喇喇犹如惊雷,海妖歇息够了,再度骚动起来,一线白浪滚滚而来,直扑向荒北城。那瘦长书生招呼一声,妖奴不拘得了多少好处,当即弃下海河马的尸身,跟随他匆匆返回荒北城。

    一路上魏十七与他们攀谈,得知那瘦长书生颇有来头,是神风驼一族的执事廖汐,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矮冬瓜叫廖七,是廖汐的长随。神风驼乃是荒北城的豪族之一,从上到下,有族长长老主父管家执事兵卫侍婢长随苦力之分,不过这些名头都是魏十七根据片言只语脑补出来的,在妖奴所操的俚语中,专有名词对他来说只是一串没有意义的音节,就像他们察觉不到韩木与韩十八的内在联系一样。

    妖奴推翻天妖的压迫,翻身做了主人,但上下等级差异依然存在,这一点在豪族内表现得尤为明显,事实上,妖奴中的豪族就是潜在的妖卫争夺者,这一点众所周知,谁都没有异议。当年试图将人面鸠一族掀翻,取而代之的强族中,就有神风驼的身影。

    廖汐系神风驼旁支后裔,地位不高,列执事之职,享受族中供奉而已,并不指望他干出什么名堂来。这一次海妖袭击荒北城,他原本不打算出城拾荒的,只是听说城头击毙了几头皮糙肉厚的海河马,这才动念走了一趟。海河马天生力大无穷,濒死之际,浑身精血尽数涌入心脏,那是十足的好货,颇受族内几位长老看重,廖汐厚着脸皮跟一干猎奴抢生意,为的就是讨长老欢心,换些好处。

    行了小半个时辰,荒北城近在眼前。

    远远望去是一座雄城,环绕雪峰,像一条沉睡的大蛇,凑近了才发觉城墙竟由万年不化的冰雪筑成,其中埋葬着不计其数的骨骸,大小各异,千奇百怪。魏十七扫了几眼,心下凛然,隐隐察觉到丝丝缕缕的符意缠绕其间,若有若无,他垂下眼帘跟在廖七身后,不敢多看,生怕被人察觉。

    守城的兵卫向来由豪族派出,今番恰好轮到神风驼一族,他们都识得廖汐,也知道他出城的目的,一个个侧身让开路,根本没有查看,反倒是盯着廖七手里的锦囊,脸上露出艳羡之色。旁支血脉虽远,毕竟有族长看顾,即便没什么出息,也稳稳占得执事的位置,他们羡慕不来。

    魏十七就这样施施然混进了荒北城。

    荒北城分作上下两城区,下城区与贫民窟相仿,没什么规划,坑坑洼洼积满冰雪,东一个洞穴西一个洞穴,把雪峰凿得像马蜂窝一般,有能耐的住在洞里,没能耐的露宿空地,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没什么可说的。上层区被三大豪族瓜分,城主亦占据了不小的地盘,剩下的边边角角也都各自有主,有资格在荒北城上层区拥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廖汐熟门熟路,遣散了一干妖奴,穿过喧嚣混乱的下层区,来到一座整饬的洞府前,他看了看魏十七,嘴角抽动,命他在外等候,自个儿进了洞府,廖七捧着锦囊,迈开两条短腿紧随其后。过了片刻,廖七独自一人出来,招呼魏十七到附近的泉水中洗刷一番,把身上的污血弄干净了,又把他领到一座歪七扭八的石屋前,叮嘱了几句,让他暂在此歇息,切莫乱闯。

    那石屋在上下城区的交界处,搭得甚是粗糙,缝隙抹了厚厚一层湿泥,被朔风一吹,冻得瓷实,倒也不透风不透雨,屋内满满当当堆着柴火和生肉,角落里有个土灶,胡乱丢着一些锅碗瓢盆。魏十七也不客气,把铁锅拿到屋外,擦洗了一回,挑干净的冰雪装了大半锅,坐在灶口生火煮开,把**的生肉剁碎了,丢进去一锅煮。

    不一会,肉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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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在呼吸在咆哮
    片刻工夫,石屋外就汇聚起一群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妖奴,一个个垂涎三尺,伸长了脖子嗅个不停,恨不能追着肉香飞起,一路飘飘悠悠,跳进肉汤之中。

    腹中虽然饥肠辘辘,总算还有几分清醒,石屋是神风驼的地盘,冒冒失失闯进去,丢了性命也没个说理处,那一干落拓的妖奴心痒难忍,转来转去,忽见一人大步流星朝上城区行去,毛发旺盛,头上长着两枚硬角,却是多年前一同厮混过的旧相识,时常得他接济,是个爽利人。

    一干妖奴你推我我推你,聒噪上前,恬着脸,大哥大兄大爷乱叫一通,那人瞪大了眼睛看了一回,不由得心软,问明了缘由,略一犹豫,命他们在此等候,径直上前进到石屋内,尚未开口,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搔着脑袋见过魏十七。

    魏十七见有人来,抬头看时,却是分手未久的猎奴角夫,哑然失笑,招招手命他坐下,一同吃肉喝汤,暖暖身子。

    角夫惦记着外面的一干妖奴,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了几句,魏十七也不在意,慷他人之慨,取下两扇肉交给他,打发了旧相识,回屋坐定。魏十七用铁叉叉起一大块肉,递到他手中,随口问道:城外海妖的尸体堆积如山,他们为何不去弄些来果腹?

    角夫顿了顿,笑道:韩兄弟有所不知,海妖攻打荒北城,不是一朝一夕,城主已经下了封城令,闭城不出,只准猎奴伺机出城拾荒,但凡有所得,九成都要上交,自己只准留下一成。那些妖奴都是卖力气的苦力,蠢笨不堪,谁都看不上眼,只能在城里苦熬着,饿狠了,到处找食吃。其实也不用熬多久,最多月余光景,等海妖退回了渊海,城外的尸身足够他们吃个饱。

    魏十七心中一凛,觉得自己纯粹多此一问,果然是言多必失。角夫只道他常年为神风驼一族效力,高高在上,不知道下城区妖奴的苦处,倒也没有起什么疑心。他忽然记起一事,顾不得吃肉,搁下铁叉,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恭恭敬敬奉上,道:这次采到的灵芝甚多,我藏了一半,没有都交出去,申副城主很满意,赐下了一瓶还真丹,这是海婴兽王族炼制的圣药,我等服一丸,能强健筋骨,增长力气,大有裨益。

    魏十七晃了晃,一瓶还真丹满满当当,大约三五十丸,他捏碎蜡封,倒一粒在掌心,指甲盖大小,碧绿润泽,奇香扑鼻。妖奴大多不会炼丹,得了一颗两颗,便视为珍宝,魏十七在下界时,什么乾坤一气丹黄螭丹补天丹,不知吃了多少,哪里放在眼里,随手把还真丹丢进嘴里,像吃糖豆一样嚼碎了眼下肚去,尝了尝味道,这点药力对他来说还不及吞吃血肉来得方便,当下把瓷瓶还给角夫,漫不经心道:这东西对我没用,你都收着吧。

    角夫为之乍舌,还真丹药力精纯强横,每服一丸,要打坐一昼夜,缓缓吸纳灵气,哪像他这个吃法,简直是牛嚼牡丹,白白浪费了丹药。不过对方既然不放在心上,他乐得占个便宜,当下把还真丹收起,定定心心吃起肉来。

    魏十七与他闲聊一阵,说起廖汐带领一干手下出城,取走了海河马的心脏,角夫大为艳羡,这次攻打荒北城的海妖主要是七鳃鳗海河马四足海蛇美人鱼四族,其中以海河马皮糙肉厚,最难杀死,一场激战下来,海妖死伤无数,海河马的心脏统共也得不到多少,都被豪族私下里瓜分了,落不到猎奴手里。

    二人边吃边说,无移时工夫,把一大锅肉汤吃得干干净净,角夫打了个饱嗝,起身告辞,临走前相约下次出城搭个伴,一同去拾荒,海河马除了心脏是毕生精华所在外,脊髓也是难得之物,廖汐看不上,正好便宜了他们。

    送走了角夫,魏十七回到石屋中,若有所思。傍上神风驼的大腿,顺利混进荒北城,这只是小事,借廖汐的名头省却很多麻烦,得以大肆掠取海妖的魂魄,这才是关键。一刀剖开海河马的尸身,半身探入胸腔,在搜寻心脏的同时,他也将一道强悍的魂魄吸入鼻中,以食灵术炼化了,饲喂天澜真人的精魂。海河马的魂魄品质上佳,远胜七鳃鳗四足海蛇之流,这也是他欣然接受廖汐招揽的主要考虑。

    正寻思间,荒北城中鼓声隆隆,妖奴齐声呐喊,吼声如雷,魏十七心知有异,忙冲出石屋,远远望去,只见彤云密布,风雪飘摇,不计其数的海妖蜂拥而至,发起了第二波冲击。这一次海妖的主力依然是七鳃鳗和四足海蛇,荒北城城墙滑不留手,七鳃鳗攀缘不上,只得挤作一堆,叠罗汉般高高垒起,奋不顾身扑向城头,四足海蛇振翅飞起,肆意喷吐着蛇毒,海河马聚集在一旁压阵,美人鱼遥遥施展妖术,冰柱密密麻麻从天而降,顷刻间将城头犁了一遍又一遍。

    荒北城在呼吸,在咆哮,冰封在城墙中的异兽骨骸一具具从沉睡中苏醒,张牙舞爪,却始终不得逃脱,磷光不断闪动,铭刻在骨骸上的符箓渐次亮起,连成一道威力巨大的禁制,笼罩了方圆数里之地。城头人头攒动,兽头攒动,雪狼神风驼金刚猿三族的兵卫结成阵势,冒着蛇毒和冰柱,全力以赴阻击海妖。魏十七看了片刻便察觉到异样,每一次磷光闪动,禁制发威,城墙周遭的海妖便为之一滞,似乎深陷于泥潭中,行动迟钝,不得自如,兵卫趁机刀枪并举,深深刺入它们体内。

    海妖的难缠,他深有体会,但在禁制笼罩下,七鳃鳗的复生能力被大幅削弱,蛇毒和冰柱也无法一击毙命,三族的兵卫损伤不多,反倒是海妖死伤惨重,流血漂橹,尸体堆积如山。

    日头西斜,霞光万丈,七鳃鳗和四足海蛇退了下去,美人鱼亦耗尽了妖元,以逸待劳的海河马终于出动了,三三两两,一头头泼开四足,像移动的肉山,地动山摇,狠狠撞向荒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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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赤膊上阵
    魏十七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他亲手肢解过海河马,知道这一坨肉山的分量,以如此速度猛然撞击荒北城,再厚的城墙也挡不住,唯有依靠禁制之力,才能将其化解。

    在海妖前赴后继的冲击下,荒北城的秘密终于揭开了一角,他凝神细看,忽然眉心一跳,下意识偏转视线,窥见雪山一角,立着一个孤高的男子身影,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妖族的特征,头发一丝不乱,衣着一丝不苟,洗得干净发白,背负双手,淡定地望着海河马奔驰而来。

    仿佛感受到灼人目光,他微微偏转头,目光如电,魏十七急忙低下头,却见城墙安然无恙,海河马身轻如燕,一个个倒飞回去,摔得四仰八叉,头破血流。

    兵卫高举刀枪,齐齐呼喊,痛快至极。

    一声怒吼鼓风而至,海妖刷地分在两边,冰雪之中,一条粗如大缸的七鳃鳗急速游来,三个脑袋之下,探出一节肉芽,迎风颤抖。魏十七暗暗点头,看来蚩尤的妖丹已被它炼化,假以时日,当能长出第四个脑袋。

    三头七鳃鳗既然现身,海河马四足海蛇美人鱼三族的首领也不会坐视,伫立于雪山上的男子不再观望,飞身跳下山峰,快步踏上城头。众兵卫侧身相让,口称申副城主,神情恭敬而忌惮。

    内事不决金三鼎,外事不决申不豁,魏十七明白过来,申副城主,想必就是唐橐引以为左膀右臂的申不豁。

    三头七鳃鳗咆哮了一阵,海妖之中又踱出一头海河马,体型庞大,落足无声,背上坐着一条美人鱼,腰肢纤细,臂似雪藕,只可惜上半身的鱼头太让人扫兴,美人鱼果然应该是人身鱼尾才符合审美。

    魏十七精神为之一振,这是正主儿赤膊上阵的态势,四足海蛇的首领又藏在了哪里?

    申不豁将手挥了挥,雪狼神风驼金刚猿三族兵卫潮水般退下,空荡荡一个不剩。数息后,大地颤动,城墙摇撼,噔,噔,噔,噔,一个身高丈许的黝黑巨汉一步步踏上了城头,手中拽着一根暗金锁链,绷得笔直,光芒闪动,呛啷啷抖个不停。他双臂肌肉鼓起,半身前倾,形同拉纤,使出了浑身力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步履艰难,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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