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桃花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岸
霍启明坐在车里,把耿中天的话又重头一字一句地琢磨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什么叫夜长梦多日长事多。
在菜市场的路口拐弯的时候,路窄人多,车却一点沒有减速,差点擦碰到一个挑担子的菜农,司机小吴踩住刹车,探出头去骂道:“你个狗卵子,长沒长眼睛,会不会走路,碰坏了车子你赔得起吗。”
菜农被骂得愣头愣脑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车子发呆。
要是平时,这种小事霍启明不会太在意,今天却不同,他怕惹出是非來,忙说:“小吴,算了,别沒事找事。”
小吴向站着发呆的菜农挥挥手,说:“沒事了,沒事了,走吧,走吧。”
菜农如梦方醒,挑起担子快步走了。
小吴关上车窗,笑道:“局长,您今天真关心群众啊。”
霍启明说:“明明是你车开得太快,反怪到人家的头上,这是什么态度。”
小吴挨了批评,叫开了委屈:“局长,您是不知道,开车遇的事多了,碰瓷的、敲诈的什么人都有,必须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可能就要遭殃啊。”
霍启明听了,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对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麻痹的,你高大全能在老子背后捅刀子,老子也可以在半路上给你下绊子。
动了歪心思,做起來并不难。
霍启明即将出任“三合一”之后的卫生计生委主任,这个消息在县里已经有了风声,卫生局、计生委、防疫站这三个部门更是传言满天飞。
计生委的财务主管是朱晓芸家的一个亲戚,自然对朱晓芸传出來的消息深信不疑,在朱晓芸的授意之下,很快收集到了高大全截留和挪用超生罚款的证据。
高大全并不是计生委的一把手,只是主持工作的副职,他要用钱还得走老主任签字审批这个程序,实际操作起來很不方便。
不过,聪明的高大全很快发现了一个漏洞。
计划生育超生罚款的金额弹性较大,开具的单据也很不正规,计生委领导们集体研究决定,采取多收少报、开具大小头收据,甚至直接收取现金不开收据等方式,截留和挪用了不少的超生罚款,私设了一个小金库。
逢年过节,计生委都会从超生罚款小金库中拿出钱來,小部分给职工发福利,大部分给领导们送礼,头头们还趁机多吃多占,计生委的几位领导很多不能走正规渠道的支出,也大多在小金库中走账。
一年下來,全县的超生罚款总额不小,却沒有哪一个能说得清具体的数量、來源和去向,管理十分的混乱。
由于老主任身体欠佳,委托高大全主持计生委的日常工作,高大全便以种种理由取得了从小金库走账报销的签字权,从小金库里套取了不少的现金。
这两天,高大全为了查霍启明与朱晓芸在青原市的行踪,收买司机小吴,到处找关系托人情,需要花不少的钱,这些钱当然也不会自掏腰包,还是从小金库中支出。
以前,高大全从小金库花钱,还能补一个老主任签批的手续,这一次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便给财务部门打了几张白条,正好留下了难以抵赖的把柄。
这些把柄,很快就落到了霍启明的手上。
很多的官员都和霍启明与高大全想法一样,自以为自己大权在握,自己干的那些龌蹉事就会天衣无缝,他们忘记了,只要屁股上有屎,你拉得再隐蔽,擦得再干净,就免不了要被扯掉遮羞布,大白于天下,臭气熏天。
霍启明和高大全为了当“三合一”之后的一把手,各自施展手段在背后挖祖坟狗咬狗的同时,杨富贵也向先锋客运的欧阳锋传递了消息,说在他的极力斡旋之下,新來的楚书记答应单独接见欧阳锋。u
官场桃花运 第895章 传出风声
付大木、耿天和杨富贵一干人等都在忙乎,完成布局的楚天舒也沒有闲着,他一刻钟也不肯耽误,要乘胜前进,为今后发展南岭县的经济未雨绸缪,把柳青烟从县委办“赶”到招商局去。
在当前的形势下,招商局的确是个可有可无的边缘部门,但是,一旦楚天舒站稳了脚跟,掌控了常委会上的主动权,致力于改变南岭县贫困落后的面貌,招商引资这一块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事实上,付大木一伙也并不清楚,柳青烟会了解那么多他们的恶行,会对他们刻骨仇恨,更想不到,她会在短时间内完全彻底地倒向楚天舒,如果付大木能够确定这一点,也不会同意陶玉鸣的提议给柳青烟升职。
毕竟,好多像高大全这样的骨干与心腹,还想捞一个部门正职的位呢。
陶玉鸣要把柳青烟从楚天舒的身边搞出去,一方面是担心自家的半边屁股被外人摸去了,另一方面,柳青烟的姐姐柳紫烟也多次哀求他看在孩的面上,给柳青烟找一个安身之处,别再让她处在政治绯闻的漩涡之。
无论怎么说,柳青烟实打实是陶玉鸣的小姨。
在民风彪悍的南岭县,非常重视亲情关系,特别讲究“上阵父兵,打虎亲兄弟”,所以就连陶玉鸣自己都认为,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柳青烟哪怕为了姐姐和外甥的利益,也自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不应该去帮一个外人。
楚天舒给柳青烟在纸条上留言要把她“赶”出去,其目的也就是为了加深他们的这种判断失误,让柳青烟顺利接任招商局局长的职务。
午,楚天舒正在招待所食堂吃饭时,田克明端着饭盘走到他身边。
对此,楚天舒并不感到意外,自从在招待所住下之后,田克明经常打着各种借口向自己献殷勤,套近乎,问一问还需要什么,吃得还满意不,生活习不习惯等等。
田克明得到楚天舒的示意,在他的身边坐了下來,仍然是问了问关于招待所方面的工作有沒有指示,还有沒有那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楚天舒显得非常的高兴,他说:“田所长,比起下面乡镇的条件來,招待所各方面已经非常好了,我很满意。”
“楚书记,我们招待所主要职责就是为领导们提供优质服务,您的鼓励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肯定。”田克明拍完了马屁,又笑着说:“我听说,县里正在搞定编定岗实施方案,我想跟您汇报一下,能不能给我们招待所增加几个编制。”
领导高兴,是提要求的大好时机,这是田克明一贯的策略。
楚天舒不想理睬,便阴沉着脸说:“田所长,这事由耿县长主抓,我和大木县长都不插手,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去向耿县长汇报。”
田克明说:“楚书记,我向耿县长汇报过了,可是,他说,各部门都要压缩编制,为什么招待所就非要增加编制呢。”
楚天舒看着他,问:“是啊,为什么。”
田克明苦笑着说:“不瞒楚书记说,招待所各方面的服务工作量比以前大多了,更关键的是……”
楚天舒追问道:“关键是什么。”
田克明叫苦道:“关键是,招待所照顾了不少的领导家属,她们占着编制又不能好好做事,而所里不少的骨干人员很能干,却又沒有编制,工作起來非常的被动啊。”
楚天舒听了这话,猜测田克明在耿天那里碰了钉,便故意说:“老田,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田克明迟疑起來,想了半天,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压低声音说:“比如,陶局长的老婆柳紫烟,就占着编制却长期病休;又比如,为您服务的小苏,工作细致周到,却还是个编外人员,楚书记,我这个所长确实太为难了。”
楚天舒不由得要提高警觉,他想起了当年田克明欺负郑小敏的时候,就是说要给她解决编制,现在,他又來为苏杭说情,会不会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过,楚天舒未动声色,打起了官腔,说:“老田,省市件规定,此次定编定岗工作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压缩政府工作人员,编制只能减不能赠。”
田克明似乎不以为意,仍自顾自地说:“楚书记,我听说有些部门的编制要增加呢。”
此次定编定岗,县直机关各部门编制大多要精简。
例如,“三合一”之后的卫生计生委,相比以前的三个部门编制要压缩了不少,光部门负责人就要少好几个,原先负责后勤服务的工作人员合并在一起也有富裕,不少科室的专业人员也用不了那么多了。
但是,也有几个部门要安置人员,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打着加强力量的借口增加了编制,例如,柳青烟要去招商局,原局长老任沒有犯错误,也不能免职,只能留在招商局当副局长,享受正科级待遇。
“老田,你这都是从哪儿听说的。”楚天舒生硬地教训道:“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啊。”
田克明听出楚天舒的口气不太满意,略显失望,只能陪着笑脸,吞吞吐吐地说:“楚书记,我……我听……听柳紫烟说的,好像是她妹妹柳青烟跟她讲的。”
耿天主持制定定编定岗的实施方案,因为涉及到很多具体的人和事,按照常委会的要求,保密工作做得比较到位,在沒有上会讨论之前,只有楚天舒、付大木、耿天及人事局局长等少数几个人知晓其的详细内容。
田克明的消息來源是薛金龙,他见楚天舒动了气,自是不敢说实话,只得推到柳紫烟和柳青烟姐妹的头上,想着她们是陶玉鸣的老婆和小姨,又是楚天舒身边的人,想必可以蒙混过去。
沒想到,楚天舒“砰”地把饭碗重重磕在桌上,大声说:“太不像话了。”说完,起身,一脸难看地离开了食堂,回了小红楼。
楚天舒这一磕的声音不小,甩袖而去的动静也不小,引得四周的工作人员都侧目以视。
田克明傻了眼,看着楚天舒出了食堂,才醒悟过來,转头指着几个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收拾,都想下岗了是不。”
几个工作人员慌忙低下头,小心翼翼走过來,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剩饭。
下午,楚天舒刚到办公室不久,柳青烟就领着县矿业局的局长张卓和县地税局的局长巩汉堂进來了。
柳青烟给两位局长倒了茶,正要出去,楚天舒却示意她留下。
这两位是付大木的亲信,他们说是來汇报工作,但说來说去,就说到定编定岗的难处上去了。
楚天舒暗自猜测,大概是两位局长听到了“减编”的风声,联手來找自己求情。
作为下面的局领导,张卓和巩汉堂虽然摆出“恳求”的姿态,实际上却是给楚天舒出了道难題,他们都想要增加编制。
前几天,南岭县又收到市委下达的相关件,要求各区县政府和机关单位抓紧开展复查、审定机关单位公务员编制数工作,将“定岗定编”尽快落到实处。
不管怎么说,每个单位都只会对编制数嫌少不嫌多。
在政府机构或其他职能部门,因为编制限制,临时工已经成为普遍现象。
一般说來,机关单位的临时工有两种,一种是领导配偶或亲属;一种是属于本单位的机动岗位,有些实际工作很需要固定人手,但又沒有正式编制,一般就以临时工的形式招聘了。
重新定编、增编,许多单位都想趁机解决部分临时工的编制问題。
每一次人事制度改革的结果经常是,越改人越多,越改机构越臃肿,越改办公室越不够坐。
因为表面说是定编,实际上是有选择地增编、减编,对于下属单位而言,包括县直机关府内部,当然是希望有增无减,编制越多越好。
可是对于领导來说,为了体现政绩,体现他领导下的政府高效务实,则是希望有减无增的,或者说,定编定岗工作结束之后,上交的总结报告里,必须反映出减员、分流的成绩,拿出减编多少的数据來。
现在,已经传出了风声,县里定编定岗的实施方案制定完成,得到了消息的各单位负责人蠢蠢欲动,都想为自己的部门多谋几个编制,不能做到有增无减,至少要争取不增不减。
头头们都知道这次定编有增有减,得赶紧向领导们联系汇报,都怕去得晚了,减到自己部门的头上。
在张卓和巩汉堂他们这些人看來,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最终工作开展得如何,还得是具体操作的人说了算,他们先去找了付大木,付大木沒表态,直接把他们推到了楚天舒这里來了。
“张局长,巩局长,实施方案还在讨论之,讨论完了还要上报审批,真正要落实还早着呢,你们这是急什么。”楚天舒慢地说。
楚天舒越是说不急,张卓和巩汉堂却越着急了。i
官场桃花运 第896章 隔墙有耳
巩汉堂见楚天舒态度暧昧,忙接过他的话说:“楚书记,虽然真正落实还早,但我们听说,这一次我们两个局都要减编,还有可能要推行大部制,搞部门资源整合,方案一旦敲定了,再着急也沒用了。”
“方案县里也还在讨论,目前沒有完全敲定。”楚天舒显然不想浪费时间,这是作为县委书记,完全可以决定的事。
张卓说:“楚书记,关于矿业局可能要与工业局合并,以及要减编的事,我听到点风声,作为下属单位,我当然无条件服从县里的安排,问題是,我们两个局都是大单位,真要合并起來,就有几十号人,不少是县领导的亲戚家属,肯定会是非不断的。”
“改革总会触动某些人的既得利益,不管有什么人,该动的时候总得动的。”楚天舒说完,突然望了望柳青烟,说:“柳主任,你说是不是。”
“是的,是的。”柳青烟忙回答,“这也是省市文件明文规定的,我们南岭县必须执行。”
楚天舒“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柳主任,我不得不提醒你了,你们县委办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方案还沒讨论,下边单位就已经传出消息了,还是不确切的消息。”
怎么突然说到自己头上來了。
柳青烟犯了迷糊,可她看到楚天舒那认真的态度,似乎又不像是开玩笑,她解释说:“楚书记,我们县委办并沒有参与方案的制定啊。”
楚天舒毫不客气地说:“县委办虽然沒有参与方案的制定,但是,草案都是经过你们传阅的。”
柳青烟向來是个不信邪的女人,陶玉鸣被她呲过,付大木也敢顶撞,当然不吃楚天舒这一套,她冷着脸,说:“楚书记,文件传阅都是我一个人在经手,如果有什么不妥,你批评我就是了,不要把县委办的其他人都牵扯进來。”
见柳青烟态度强硬,楚天舒越发的愤怒,他大声地说:“柳青烟,我告诉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人向我反映,他们听到的消息就是从县委办传出去的,那好,既然文件传阅是你一个人在经手,这你怎么解释。”
柳青烟十分的委屈,还想辩解。
看到楚天舒批评柳青烟,巩汉堂忙打圆场,说:“楚书记,我们也是隐约听到风声,都是小道消息,既然您说还沒有开始,那当然是以楚书记您的说法为准。”
楚天舒皱了皱眉,说:“当然是以我的说法为准,不可能我还不知道的事,你们下边就都已经知道了。”他望了一眼柳青烟,说:“除非有人故意放出了风声。”
“小道消息,都是道听途说的。”听得出楚天舒有心指向柳青烟,张卓也有点坐不住,继续打圆场。
楚天舒突然沉了脸,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在干部大会上已经说过,大家上班好好做事,下班可以去打麻将,逛商场。”楚天舒冷不防伸出手指,狠狠地戳向柳青烟,训斥道:“就是不要像个长舌妇,到处嚼舌根,把沒影的事传得热火朝天,还把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带到我这里來,现在好了,传出了是非,还得我來擦屁股。”
柳青烟在前几任书记身边工作过,但是,被领导这样责骂,对她來说还是第一次,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在那一瞬间,她先是感到被冤枉的难过,又因为有别的干部在场,继而感到了深深的耻辱。
也许是因为过分恼怒,柳青烟脑中一片空白,她脱口而出:“楚书记,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离开县委办。”
“好。”楚天舒站了起來,大声说:“谁不想干都可以提出來,我就不信了,南岭县离了谁地球就不转了。”
楚天舒把话说绝了,柳青烟便无话可说,她咬紧了牙关,呼吸急促,为了抑制住心头的怒火,她把头埋得更低。
巩汉堂同情地看着她,为这莫名的连累而不好意思。
政府单位做事就是这样,领导说你错了,就是错了。
既然是楚天舒亲口认定的,任何人也无法替她辩解。
事已至此,张卓和巩汉堂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恭敬地告辞,万一楚天舒也來一句“不想干可以提出來”,岂不是连台阶都沒得下了。
柳青烟低着头将两位局长送出。
“柳主任,不用送了,辛苦你了。”张卓略带歉意地说。
柳青烟看上去十分的难过,眼睛里闪烁着光亮,默默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张卓和巩汉堂,柳青烟站在书记办公室门口犹豫良久。
走廊上人來人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谁也不会关心她在想什么。
终于,柳青烟还是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不是要离开县委办吗,你还进來干什么。”楚天舒仿佛早已猜到是她,一边严厉地责问,一边举起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对不起,委屈你了。”
柳青烟恍然大悟,心里的难过瞬间消失,她微微一笑,大声地说:“楚书记,我來就是要跟你说清楚,我不是长舌妇,也沒有嚼舌根子的坏习惯。”
楚天舒假装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随便说两句,你还当了真了。”
柳青烟不再做声,一边回以一笑,一边忙着收拾了张、巩两位的茶杯。
柳青烟出去沒一会儿,杨富贵敲门过來了,他关切地问道:“楚书记,怎么了,发那么大的脾气。”
“老杨,把你也惊动了。”楚天舒苦笑着摇摇头,说:“定编定岗的方案刚刚出台,还沒有正式讨论呢,外面就传得沸沸扬扬,真是沒办法。”
杨富贵沒等楚天舒示意,便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压低声音说:“是啊,以前都是这样,我们党委这边刚刚商量点事情,政府那边就知道了,这还不说,有时候当事人就找上门來了,搞得非常的被动啊。”
楚天舒用手指朝隔壁指了指,低声说:“隔墙有耳,不得不防啊。”
杨富贵点点头,整个人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着楚天舒的耳朵边,说:“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陶玉鸣的半边屁股,亲不亲,一家人啊。”
“老杨,你说得对。”楚天舒也跟着不断点头,悄声说:“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弄出去,哪怕给她升半级也在所不惜。”
杨富贵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赞同,还有意地左顾右盼了一下。
“老杨,有事吗。”楚天舒问道。
很显然,杨富贵的故作神秘,绝对不是为了私底下和自己发几句牢骚,多半是有话要说。
果然,杨富贵沉吟片刻,仍然用低低的声音说:“楚书记,这两天我这里收到了两个匿名举报。”
楚天舒忙问:“举报谁的,什么内容,有事实根据吗。”
杨富贵说:“楚书记,你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來,递给了楚天舒。
楚天舒默默地接过來,插在了电脑接口上。
点开,里面是两个文件夹。
楚天舒先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由青原市国际大酒店的大门、大堂、电梯、客房等处多个摄像头监控视频剪辑而成,并配有文字说明。
监控视屏中显示的时间为干部大会的前一天。
傍晚17时28分,一位少妇走进酒店,在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后,进入电梯。
电梯中的视频可见,少妇身穿嫩绿衬衣,修身西裤,姿色不错,长发披肩,身材苗条,风韵犹存,在她对着电梯墙壁微笑时,楚天舒一眼就认出來了,她是县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朱晓芸。
朱晓芸在18楼下了电梯,走廊的监控视频显示,她进入了1812房间。
18时07分,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驾驶一辆黑色本田车到达国际大酒店,进入酒店后直接乘电梯抵达18楼,背对着走廊视频监控进入了1812房间。
第二天上午8时25分,走廊监控显示,两人从同一房间走出。
这一次两人迎面走向走廊监控,可以清晰地辨认出,男子是县卫生局局长霍启明。
电梯监控显示,霍启明在二楼下了电梯。
一楼大堂的监控显示,朱晓芸一个人出了电梯,在总台结账后随即离去。
之后,霍启明步行出了大堂,驾驶黑色本田车驶出酒店大门。
大门口的监控视频显示出此车的车牌号,正是南岭县卫生局的专车。
举报人为“深藏功与名”,文字说明中并沒有将矛头指向霍启明,而是举报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朱晓芸存在**行为和私生活问題。
楚天舒看完了视频,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霍”字,然后用笔一圈。
杨富贵会意,点了点头。
楚天舒又点开了第二个文件夹,里面是几份扫描文件。
一一双击点开,其中有县计生委超生罚款的单据,有存取现金的流水账清单,有支取现金的白条。
举报人为“忍无可忍”,举报的是计生委截留超生罚款私设小金库,计生委领导用打白条的方式从小金库中提取了大量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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