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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叶苇
“您好歹已经在考虑谈了,我连想都没想呢,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单身汉谈爱情,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呃……,好像有点,那你说怎么办?”
“那,咱们只剩下聊人生了。我先说吧,长官,人生是什么?”
“人生啊?大概是……我和你?”
“……什么?”
“就是……不停地相逢又别离。”
“长官,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二痞子呢,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
“呵呵,却道天凉好个秋是吧?”
“哎,陈震北,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以前特痛快特招摇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王老子也不管,现在好像,有点想事儿了。”
“想什么事儿啊,呵呵,我就是被老头子训的怀疑人生了。”
“别怀疑了,你的人生好着呢,多少人修八百辈子都修不来你现在这样的人生,为赋新词强说愁也不该是你这个年龄干的事,你还是好好地当你的花花公子吧。”
“我不花,我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我跟谁花去?”
“好吧,你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君子。”
“虽然我特别想姓柳,被你肯定素有君子之风也很高兴,但你这么安慰人是不是太敷衍了?”
“不敷衍,就是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我也要回去吃饭了……,不是,陈震北,我什么时候说你素有君子之风了?”
“刚才啊,你不说我是柳下惠,而柳下惠不是君子的典范吗?”
“……刚才是我的错觉,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个二皮脸。”
“哎哎,我刚刚都姓柳了,你这么骂自个儿家的人合适吗?”
“你姓柳?那叫什么啊?柳陈氏?”
“柳陈氏?呵呵,这名字不错,我喜欢,不过我估计我家老头儿如果知道肯定要崩了我,暂时还是算了。不过说起来,柳姓起名字确实很容易联字哈,出来的名字都特好,如果我姓柳,将来我儿子叫……叫什么?”
……
“思危,快过来,后边儿会压着脚。”柳凌躺在柿树下的树荫里,叫蹲在他躺椅后面歪着头找阿黄的思危。
阿黄藏在躺椅下。
“啊,喵,喵喵,爸爸爸爸,喵。”思危听话地站起来,小脑袋被躺椅碰了一下,他只是摸了摸,就绕远一点转了个圈出来,跑过来扑在了柳凌身上。
“猫猫在睡觉,睡醒就起来跟你玩了。”柳凌摸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说。
“喵喵,啊。”思危伸手拍柳凌的肚。阿黄趴在柳凌肚子上睡觉时,他可以摸到。
“待会儿小叔过来,让他把猫猫逮过来,跟思危玩,好不好?”
“啊。”小家伙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就高兴地答应了。
宋嫂端着两个碗走过来:“先生,您的药。”
柳凌坐起来,接过其中一个,先喝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感觉不太烫,一口气喝了下去。
宋嫂接过空碗,把另一个碗递了过去。
药是祁老先生开的,柳凌在全军总医院做完检查,发现内脏器官没有问题,回来时,直接拐去祁老先生家。
祁老先生看了看他的外伤,又给摸了脉,说没有大碍,但身上淤血那么严重,吃点药还是好些,最后开了七天的药。
柳凌用白开水漱了口,对宋嫂说:“嫂子,我没事,你跟王先生说,不要让他再费心送东西过来了。”
宋嫂说:“不费什么的,赶巧家里有,先生又不爱吃,他本来也不常在家,你这边正需要,拿过来不正合适吗?”
柳凌无奈地说:“我真不需要,我年纪轻轻,吃那么多滋补的东西干嘛呢。”
宋嫂笑笑,却不肯接这个话头,而是对思危伸出手:“咱们回家吧?”
思危抬起一条小短腿就想往躺椅上爬:“不不不不。”
柳凌伸手把他抱起来:“您去忙吧,让思危再在这里玩一会儿,小侠和柳岸马上就回来了,思危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宋嫂说:“那好,我过去帮曾太太做饭去。”
柳岸明天下午的飞机就要走了,柳凌又有伤,柳侠这两天虽然人看着跟平时一样乐呵呵的,可身边几个人都看得出,他其实心神不宁。
柳葳这几天都请假没去上学,主动要求做饭,不过只要家里有其他人,他其实都是打下手。
冬燕这几天也是有时间就过来,主要帮忙做饭。
46号早就装修好了,家具一应齐全,曾广同出国之前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边,日常用品也都有;王府街的店里有秦双双在,分店的经理也很可靠,怀琛也经常过去,冬燕现在不操心生意上的事,只要胖虫儿有人接送,她现在的生活很轻松。
看着宋嫂的身影消失在过道里,柳凌提起小思危,让他趴在自己胸口,鼻尖蹭了蹭他的小脸蛋儿:“柳思危?呵呵,还是陈思危吧,你哥哥叫柳萱,爸爸那么好,也应该有个宝贝姓他的姓,对吧?”
思危以为柳凌在和他玩,特别高兴,柳凌的鼻尖离开,他就伸着小脑袋自己上去蹭。
柳凌的心软成了一汪水:“如果哥哥在,你们俩一起玩,你肯定更美。”
小家伙咯咯笑着,却忽然打了个呵欠。他每天十点钟左右都会睡一觉,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柳凌把他顺进臂弯里,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睡会儿吧?多睡觉才能长高高。”
“啊。”小家伙却依然很精神,挠着他的柳海咿咿吖吖。
放在旁边小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柳凌拿过来:“老师。”
王正维说:“十分钟钱,张耀先打了咱们律所的电话,非要跟我说话。”
“哦。”柳凌用下巴蹭蹭想要夺过手机玩思危的额头,安抚着他。
“他说他去医院看你,护士说你转了病房,因为头晕得厉害又睡不好,医生交代了必须卧床静养,不让人打扰,所以不告诉他,他想通过我转告你,他愿意私下和解。”
柳凌说:“不能吧?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妥协的,他以前可是……哎哎,思危乖,爸爸打完你再玩儿好吧?”
“嗯?柳凌,你在跟谁说话?小萱不是没在京都吗?”
“哦,是……朋友的儿子,……认在我身上。”
“干儿子啊?哎,你都有小萱了,要认也该认个丫头啊,丫头多贴心,还落个儿女双全。”
“呃……”
“哦,不说这个了,我还得马上出去一趟,咱说正事儿。
刚才你说张耀先不可能这么快妥协是吧?呵呵,确实,他不是因为我们妥协,更不是因为他对张伟光和自己的做法有了什么悔悟,应该是他觉察出有人想拿你这事为引线对付他,对方还颇有一些手段和实力,他想赶快把这事给了结。
不过,他应该对对方也不是太顾忌,因为他在我们这边做的是两手准备,他这边找你和解,同时让张伟光在看守所闹,张伟光不是挨了你几拳头晕了会儿、脸也肿了吗?现在,张伟光在看守所不吃不喝,也说头晕恶心,还说左边耳朵听不清了,这会儿他应该送往医院检查去了。”
柳凌说:“也就是说,如果我答应了他赔点钱就结案最好,如果我们不答应,他其实也不害怕,准备反诉我们一把。”
王正维说:“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想问问你的意思。”
柳凌说:“老师,您比我更熟悉咱们国家的法律,那我告诉您我真实的想法。
按照我们国家目前的法律,如果我不答应和解,案子按绝对正规的程序走,中间没有任何法律以外的东西起作用,张伟光受的惩罚也很轻微,我不甘心就这样。
我知道我做为法律工作者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除了我们国家对交通肇事者量刑过轻这个因素,最主要的是张伟光和张耀先在这件事中表现出的对普通人生命的漠视和对法律的蔑视,我心里现在像堵着一团火。”
王正维说:“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张伟光撞了人,他从法律层面上受到的惩罚和受害人受到的伤害是对等的,哪怕他态度不是太好,我也就认了。
可是,看到你伤成这样,他在工作时间酗酒并且酒后犯罪,对他人的生命和国家财产都造成重大的伤害,却只需要花寥寥几千块,也许只是几百块钱就可以万事大吉,我忍不下这口气。”
柳凌说:“所以老师,我不接受和解,张伟光那样的人,哪怕他只是进监狱住一天,对于社会也是一种警示,我也不希望他以后有机会耀武扬威地跟其他人说,只要有权,无论怎么践踏他人的生命和尊严都可以平安无事。”
王正维说:“甚合我意,接下来,我会运用我所有的知识,给张耀先制造障碍,张伟光不接受法律的制裁,这件案子就不可能了结。”
放下电话,柳凌把已经睁不开眼的思危换了个胳膊抱在左边:“你从现在就要知道,人的生命是平等的,并不会因为你坐在车子里、别人步行你就比别人的生命更高贵,所以你长大了,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啊嗯。”小家伙吧咂了下嘴巴,把脸埋在柳凌怀里,呼呼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腰,每天少坐会儿,所以还是短小君。
*
后天有事,要出门一天,可能没时间写,前面有一篇《路人甲相亲记》的番外我发在了评论里,现在想得一次晋江的全勤,如果后天用那篇番外发文,看过的姑娘们有意见吗?
*
除了想要全勤,还有一个原因,评论很快就会被压得找不到,那章番外我写了好几天,但因为被压在下面,看到的读者应该很少,后来才发现这个文并支持正版的姑娘肯定看不到,我觉得有点可惜。
*
看过的姑娘们给个意见,因为我当时说了,那是给支持正版的读者的福利,所以不想发在正文里被盗走。





一路凡尘 第443章 柳絮若华之路人甲相亲记(看过的勿买 )
霍妍趴在窗台上再次往下看,很好, 还是只有三辆自行车一辆五羊摩托。
她小心地坐回沙发中间的坑里, 打开传呼机, 再次确认时间,3:47, 很好, 已经过了四十七分钟了, 那个叫柳什么什么的男的还没来。
她伸长了腿,靠在沙发背上, 歪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灰不拉几的楼房大部分都只有四五层高;路边刚刚栽下的银杏树只有一般人的胳膊粗细,被剪秃了的树冠根本撑不出一点荫凉;路上跑的大部分都是低端的面包车,当然也有小轿车,不过一看就是二手货……
寒酸的街景,陌生的小城……
虽然离原城只有三十多公里,霍妍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叫荣泽的小县城。
她是来相亲的。
一个省会城市的漂亮女孩主动跑到男方家所在的小县城相亲,听起来是不是非常的真诚非常的令人感动?
霍妍翻了个白眼, 真诚感动?老娘呵呵你一脸, 如果不是被家里逼得上墙, 本姑奶奶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牢骚完毕,霍妍拿过小坤包, 从里面摸出个椭圆形镂空雕花的漂亮盒子,“啪”的一声打开,原来是一个简易化妆盒, 盖子后面是镜子,底面是一格一格各种颜色的粉。
霍妍拿起粉扑,沾了白色的粉,劈头盖脸一阵猛擦,直到脸上真挂不住了,粉都落在了衣襟上才住手。
她扭着脸来回照了照,嗯,很好,有点白日见鬼的感觉了。
放下粉扑,拿出眉笔,霍妍把已经画得又浓又粗又长的眉使劲又描了几笔。
然后,换口红。
红到发紫紫到泛黑的口红尽可能涂厚,完了再描个黑色的唇线,黑色加长的眼线……
最后,睫毛膏。
刷刷刷,一遍两遍三遍;扇扇风,快点干,再来一遍,使劲刷……好,终于糊成屎了。
霍妍伸长胳膊,把镜子放得远一些,仔细端详了一下,啧啧,这张脸已经成了个鬼了,还是个艳鬼呢。
收拾起了化妆设备,掸掸洒落在骷髅头超短款t恤上的粉,霍妍大腿压二腿坐好。
紧身低腰的牛仔裤勒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她顽强地坚持住了,反正最多再坚持两个小时,回到原城换回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就好了。
正想摁开传呼机再看一眼时间,走廊传来服务员小姑娘的声音:“还是那个房间,你先进去吧,我去给您端茶。”
“谢谢,”一个清朗年轻的男声,“还是那样,够倒两杯就可以了。”
够倒两杯什么意思?
一壶茶太贵,所以只要三分之一壶吗?不不不不能吧?世上居然有抠门到这种程度的男人,这种人能娶得上……,等等,特么这个人不会就是柳那个啥吧……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霍妍的胡思乱想,她想也没想就说道:“请进。”
外糊的造型板和主体骨架之间已经开裂的门被推开,一个瘦削高挑的人影站在门口:“请问,是……霍小姐吗?”
“啊咳咳咳咳咳咳咳……”霍妍刚刚坐直的身体又靠了回去,她差点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对,我就是……咳咳咳咳……霍……咳咳妍。”
特么的“*小姐”这样一个高端气上档次的称呼,被一个玉树临风貌美如花……啊咳咳咳,错了,是俊逸潇洒,特么的“*小姐”这样一个高大上的称呼,被一个玉树临风俊逸潇洒的大帅哥用还带着玉米碴子味儿的土话说出来为什么就如此冲击三观呢?
“呀,你咋着啦?”柳帅哥快步走过来,想找点什么东西帮霍妍一下。
可惜,有个“品茗轩”这样高大上名字的茶馆软件比硬件还寒酸,连个盒装餐巾纸都没有,茶几上就一个插着支塑料玫瑰花的陶瓷酒瓶,所以柳帅哥只好站在茶几对面干看着。
霍妍被看得脸上冒火,却一时说不出话。
服务员小姑娘拯救了霍妍,她端着茶壶和两个茶杯进来了:“咦,妮儿,你这是咋了?俺可还没上茶咧哦,你呛住可不能赖俺茶馆哦。”
霍妍捂着嘴,狼狈地摆摆手:“绝对不会,能麻烦你帮我买包餐巾纸吗?”她来的时候,只顾着往包里塞化妆品,把餐巾纸给忘了。
“中中中,你等着,俺底下就有,我去给你拿一包。”小姑娘放下托盘就跑了,在霍妍还没纠结完自己是否要放下手,把自己那恐怖的嘴巴露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又跑了上来,把一包粉红色的纸巾拍在霍妍面前,“给,一整包,不要钱,这是我自个儿哩。”
“谢谢!”霍妍左手捂嘴,右手揭开纸巾包,拿出两张抖开,一下子盖在了嘴上,然后两手同时用力狠狠一抹,搞定。
对面的柳帅哥面无表情地看了霍妍三秒钟,坐下,端起茶壶:“喝点茶吧?”
霍妍点头,盯着他倒: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瓷杯,第二杯快倒满的时候,茶壶的屁股已经朝上了。
霍妍敢肯定,茶壶里剩下的茶水,就是控干了也再倒不出十分之一杯了。
霍妍心里双臂高举嘶声呐喊:“茶七饭八酒十成”啊帅哥,你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凭什么长那么帅啊?本来水就少你还把杯子倒的几乎漫出来是几个意思?
“老不得劲哦,我将才收到传呼,你等可长时间了吧?”柳帅哥一看就十分没诚意地对霍妍道歉。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霍妍大度地笑着,“寻呼台偶尔也会不靠谱,这种事我也遇到过,啊呵呵,理解理解。”
要求寻呼小姐在三点五十分连发两条“我临时有事,见面时间提前到三点吧”的事,她是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那就好。”柳帅哥淡然一笑。
霍妍眼前一片春暖花开,当然,如果柳帅哥能把玉米碴子味儿去掉就更完美了。
可是,柳帅哥真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他微笑着继续散发玉米碴子味儿:“苏大姐肯定给我个人哩情况都跟你说过了,不过,媒人这个行业哩风俗咱都知,好两头夸张,还光拣好哩说;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肯定耽误不起,为了避免让不应有哩误会给你哩判断带来错误,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跟你介绍一下我本人跟俺家哩情况。。”
霍妍光在茶馆就坐了一个小时,所以有点渴,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赶在茶水晃出去之前喝了一口:“好的,你介绍完了,我介绍我家和我本人的情况。不过我想纠正你一个事实:我二十五岁生日还没过,我真心不觉得我这样的年纪算老。”
“中,”柳帅哥点点头,完全无视了霍妍关于年龄的说明,开始自说自话:“我搁三大队上班儿是没错,不过俺家不是三大队哩,俺家是望宁乡南边深山区哩,从俺家到公社还有三十多里路,俺那儿家家户户住哩都是窑。
哦,你别想延安抗大那种窑洞哦,俺那儿没那种跟艺术品一样哩窑洞,俺那儿都是直接搁山坡根儿个挖个洞,能遮风挡雨就中,花格窗户跟剪纸啥哩,俺那儿老穷,弄不起。
目前俺家一共有十五孔窑,搁俺那村儿是最好哩,每一间都可大,收拾哩可得劲儿,这是俺家哩住房情况,你听清楚了吧?要是听清楚了下面,我再跟你说说俺家哩人员儿情况。”
霍妍点头:“嗯,你说吧。”
柳帅哥瞟了一眼被霍妍一口喝干的茶杯,然后装作没看见,继续说话:“俺家现在一共十九口人,我兄弟姊妹九个,俺那儿不兴分家,所以,不论啥时候,俺都是一家人搁一堆过。
我当初能考上大学,是俺全家一起供应出来哩,所以,我现在挣哩钱大部分得交给家里,这跟接班儿哩人工资交家里是一样哩,你肯定也听说过,是吧?
俺家还有个规矩,家里不管哪个人有事儿,全家人都得一起帮忙解决,意思就是:以后,俺,所有哩小侄儿从出生到结婚、到娶媳妇,甚至到生孩儿做满月,只要他们没能力独立完成,我都得出钱。
还有俺伯俺妈俺叔哩养老,我虽然是最小哩,但我考上大学了,有工资,所以,以后他仨有啥事我得出大头……
还有,俺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四哥四嫂,他们都比我大哩多,如果到他们老了,孩儿没法,养活不住他们,我得balabala……(此处省略三百字)。”
柳帅哥喝了口茶,无视霍妍几乎被吓成斗鸡眼的模样,继续熟练地甩玉米碴子:“还有,俺最大哩侄儿比我只小五岁,要是他哩孩儿长大了,……balabala……我也得……
俺二侄儿比我小六岁,要是他哩孩儿……balabala……我也得……
俺三侄儿比我小……要是他哩孩儿……”
“停停停停,”霍妍头晕转向地伸出双手,她个子一米七三,高中时期任学校女子篮球队的队长,现在在学校经常给学生临时充当裁判,暂停的动作熟练而标准,“柳柳柳,柳先生,那个,我我我,我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我对数字有记忆障碍,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霍妍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郑重地说:“我是个普通人,而且是个比较有自知之明的普通人,我很清楚,我绝对没有母仪天下的能力和气度,所以……”霍妍摊摊手。
柳帅哥似乎是不知所以地抬起眼帘,但霍妍发誓自己看到了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得意:“这样啊,哦,那好吧,那,那我先走了,哦,对了,如果你现在不走,需要再给你要杯茶吗?”
霍妍端起对面那个没有人动过的杯子一饮而尽:“谢谢!我确实有点渴了。”
柳帅哥明显一愣。
霍妍心花怒放,心里的小人叉着腰仰天狂笑:哇哈哈哈,老娘终于扳回一城。
虽然每次相亲都是和今天一样盛装出席,但那也只有老娘甩别人的份好吗?你今天居然先下手为强,哼哼,那老娘也不能一输到底。
“怎么?不方便吗?”已经确定本次相亲成功告黄,心情愉悦之下,霍妍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更恶劣一点。
“当然不是,”柳帅哥灿然一笑,扭头喊:“服务员。”
“弄啥咧?”
“再来一壶茶。”
“啥?一壶?”服务员小姑娘似乎受到了惊吓。
“对,一壶,一满壶。”柳帅哥的口气很是豪迈,好像他点的是满汉全席。
“哦,知了,马上端上去。”
柳帅哥回头看霍妍:“那,再见。”
“你做完了自我介绍,接下来不是该我了吗?”霍妍嫣然一笑,真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柳帅哥好像受到了某种惊吓,退后了半步才说:“你已经确定我不是你合适的结婚对象,接下来的介绍就没必要了吧?”
霍妍疑惑中还是注意到,玉米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帅哥他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还有,你传呼上说,你有急事,所以我只和朋友们告了二十分钟的假。”
“你是在告诉我,你今天到这里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吗?”一直被身边人称为长的“名副其实红颜祸水”的霍妍第一次被动挨甩,有点小郁闷,决定胡搅蛮缠一下开开心。
“如果你是在指责我耽误了你的时间,”帅哥微微一笑很倾城,“我只能说,我们彼此彼此。”
霍妍从帅哥的倾城一笑里感觉到了问题,她一把抓过自己的包,拿出化妆盒……
“啊——!?”霍妍大惊之下不不由的叫出了声,然后她发现……为什么居然是小合唱。
她看向端着一壶茶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小姑娘。
“你你你,你哩口红咋成那样了咧?你咋成熊猫眼儿哩咧?”一声惊叫并不能化解所有恐惧,小姑娘惊魂未定,看着霍妍,就是不肯往里面走,“俺用哩可都是干净水哦,啥化学物质都没掺,你哩口红流哩跟鬼样,眼窝儿跟叫打青了样,可不能赖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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