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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叶苇
“不可能,”柳侠过了老半天才说,“你肯定哪儿弄错了孩儿,您五叔不可能待见这种人。”
“按正常哩话,确实是这样,”猫儿说,“可是,小叔,他不老一样,他结婚,是因为他要是不结,俺五叔当时就得退伍,他家里人官可大,能拿捏住俺五叔的前程,他知俺五叔特别喜欢当兵,他想保住俺五叔。”
……
放下电话,猫儿就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发呆,他提前想过无数次,还是无法确定,把柳凌的事和柳侠说到哪种程度才是最合适的。
他终于十七岁了,柳侠等了那么久,他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他喜欢和柳侠之间那种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亲密无间,一直对柳侠保留着一个秘密对他来说非常非常不舒服,他知道柳侠不会因为他有一个小秘密就对他有丝毫的芥蒂。
但他自己有。
只要一想起自己把小叔当做一个外人一样藏着掖着点什么,猫儿心里就好像有根小刺似的隐隐作痛。
现在,他和柳侠之间依然有秘密,但至少柳侠知道了,他保留这个秘密,是因为对五叔的承诺,而不是自己的意愿。
猫儿站起来,看到书房里两个还在闪烁着的电脑屏幕,他想了一下,没进去关。
家里很暖和,壁炉里的火焰温暖地闪耀着,但旁边并没有围坐着温馨的一家人。
入冬以后,苏建华夫妇很少到这边来;陈忆西和戴文远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比如那次和苏建华夫妇一起去n城给他接机或出门旅行,每个周末都是带着两个孩子回佛州戴文远父母的农场去,这一点和猫儿以前在杂志上看到的美国的父母子女关系有点不一样。
邻居米勒太太的状况倒是十分符合猫儿以往的认知,猫儿来了快半年了,没见到过除米勒太太本人以外她家其他任何一个人,据说米勒太太是有两子一女的。
猫儿往壁炉里放了根木头,然后来到门口,套上一件短款羽绒服,往头上戴了一个黑色的毛线西瓜帽,拿了挂在门口壁架上的钥匙串,开门跑了出去。
天上的太阳模模糊糊,院子里的小游泳池里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这里的冬天比京都来的早,半个月前下了第一场大雪后,中间又下了两场中雪,现在放眼望去,入目还到处都是残雪。
萨维小镇长住人口两千出头,在猫儿看来就是个大村子,因为这里除了中心区域那一家连酒都不卖的超市和为数不多的公共单位,家家户户的房子都隐没在树林花丛中,远比望宁更像乡村。
苏建华家在距离小镇中心比较远的西头,如果冰箱里的储存足够,猫儿又不用上学,这个季节,除了每天都要遛狗的邻居米勒太太和隔三差五就会驾车过来看他的戴文远、陈忆西,他可能十天半月都看不到其他人。
猫儿跳下台阶,穿过一大片枯萎的草坪,沿着一条窄窄的柏油路慢慢跑进林子里。
树林里非常安静,花花草草都已经干枯,除了零零散散的松树,其他的树都光秃秃的了,寒风吹过,带着轻微的啸声,感觉上荒凉冷寂,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喜欢到这样的地方来。
猫儿喜欢这里,星期天,在电脑跟前呆时间长了,他就会来这里跑几圈,练习会儿太极拳。
祁清源老先生和戴教官都说,练习太极的时候最好在空气清新接地气的地方,在大自然中吞吐呼吸,纳清去浊,猫儿觉得里最合适不过。
但平常需要上学的日子,他都是在后院练习的,练完了冲个澡,骑着自行车去学。
进入树林深处,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一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石头拱桥横跨河面。
桥上的栏杆是用去了皮的树干钉成的,粗糙而结实,和周围环境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猫儿跑上小桥,坐在桥中央的树干上,脸前呼出一片白色的雾气。
其实,今天没有讲座,当然也没有神经病似的天才计算机专家,他早上六点起床锻炼了一个半小时后,给自己做了份完全中式的早餐,其中包括一个白水煮蛋,然后就一直坐在电脑跟前,等待着十点半的到来。
小叔嫉恶如仇,虽然二十七了,心思却还单纯的像个孩子,加上受到伤害的又是五叔,猫儿可以肯定他听到自己的话后肯定反应激烈,如果当时五叔、小葳哥他们几个都在,露馅儿是百分百的。
所以,他得给小叔消化这个秘密的时间。
晚上十点半,他们再说半个小时,就十一点了,已经是深夜了,五叔他们肯定都去睡了,一个晚上,足够小叔做足心理建设。
而且现在,他们说了一个多小时。
小叔只是单纯,而不是愚笨固执,一个晚上的时间,只要想清楚了事情的得失利弊,他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用最合适的态度面对五叔。
所以猫儿现在担心的,不是柳凌会知道自己把那个秘密部分透露给了柳侠,他担心的是柳侠心里多了这么个糟心的秘密,以后会多难受。
刚才,柳侠在巨大的震惊之后慢慢回过神,他迅速找到了重点,他问猫儿:“要真像你说的这样,确实比较复杂,因为您五叔到现在都没法确定那女哩是不是一定能离婚。
可是,就算是这样,猫儿,当时您大爷爷着急成那样、您奶奶都快担心疯了的情况下,您五叔也不应该一句话都不露啊!
这情况虽然复杂,却没啥丢人说不出口的,他说出来,您大爷爷奶奶肯定还会难受,但至少会比现在好。”
猫儿只好说:“因为,这还不是全部。
小叔,五叔哩情况特别特别特殊,就是你,都不一定能接受,所以俺五叔绝对不会跟俺大爷爷俺奶奶说。”
柳侠有点急了:“我咋可能不接受?只要您五叔以后高兴,那女哩就是离过八回婚我也会捏着鼻子认下。”
猫儿情绪有点低落:“小叔,五叔这真的不一样,如果你知到底是咋回事,可能,他一回婚都没离过,他从头到尾就待见过俺五叔一个人,你也不一定认。”
……
“我不想叫你猜,不想叫你难受,可是,我想叫你心里有点准备……”猫儿对着脚下淙淙流过的河水,轻轻说。
还好,这种猜测和担忧的日子也许不会很长,那个女的怀孕已经近三十周了。
可是,有了孩子震北叔叔他爸爸就一定会改变主意吗?毕竟,同性关系在中国现在还是被当做有法律依据的精神病,那老头儿可是把脸面看得比天大的人。
喜欢同性即精神病,在世界上这么多国家都承认同性婚姻合法的今天……
“呼——”猫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棵绿意盎然的大松树:“别的树都落叶了,就你们几个还绿着,你们也是少数派啊,怎么老天没有判你们是精神病呢?”
松树不语。
猫儿自己回答:“所以,有时候,做个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其实还没有做一棵树幸福吗?”
一阵风吹过,大松树摇了摇。
“也不对唦,





一路凡尘 第355章 无主题宴席
中国北方的春天似乎被老天给遗忘了,京都三月中旬还下着桃花雪,四月末,已经到处都是盛夏的味道。
柳侠上面只穿着件短袖t恤,车窗大开,空气对流,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小叔,这得堵到多当儿啊?”小萱趴在车窗上,看着前后左右都望不到尽头的车,小脸愁的包子似的,。
“着急了还是饿了孩儿?要是饿了到前边小叔下去给您买几个汉堡。”柳侠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不饿,就是想早点见爸爸。”小家伙非常诚实地回答。
“你别急孩儿,五叔跟大哥他们肯定搁胡同口等咱半天了,比咱还着急。”小莘轻声说,他在后座,正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着的柳若虹。
小萱靠回座椅上:“我知哥,要不,我也睡会儿吧,这样等见着爸爸我就不瞌睡了,能跟他耍可长时间。”
柳侠替他放下座椅,手在他眼睛上捂了一下:“睡吧孩儿。”
小家伙侧身闭上了眼睛。
知道要来京都看柳凌,小家伙最近几天都有点激动,今天更是跑了一路都不肯睡觉,这会儿终于坚持不住了。
柳侠看一时半会儿前面也疏通不了,干脆也趴在方向盘上闭目养神。
今天是二十七号,他一周前回的柳家岭,接几个小家伙来过“五一”。
小莘前一段老说头不舒服,看书一会儿眼睛就模糊,有猫儿的事情在前,家里人对孩子的任何异常都不敢掉以轻心。
柳魁和柳川直接带着小莘去了中原医学院检查,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结论是没发现任何实质性病变,只是轻度近视,医生又仔细询问了小莘的日常情况,最后诊断为疲劳过度。
柳魁当即让柳川给小莘请假,他把人带回柳家岭,让小莘反省,同时也是休息恢复。
柳魁一直坚持当初对柳侠他们的要求,学习好不好的不强求,身体一定不能弄坏,他不准小莘带眼镜,说越带越坏事。
柳侠他们在这边咨询了眼科专家,专家说,已经近视了,如果硬扛着不带反而对眼睛不好,建议配个镜,不看书的时候不带,平时注意用眼卫生,再经常吃点对眼睛有好处的食物,看能不能恢复。
柳侠这次把小莘接来,说是让他散心放松,其实是要给他复查配镜的。
柳凌想回去接人,可王正维接的那个qj杀人案“五一”后二审,他实在不能离开,最后还是柳侠这个自己给自己当老板的回去了。
这次俩小阎王没来,再过不足三个月高考,晓慧的“五一”假期只有一天,俩小阎王自己决定去陪妈妈几天,反正小萱现在天天和他们在一起。
萌萌现在性格开朗了很多,连对柳侠都可以很亲热了,却依然不爱出门,柳侠和家里人鼓励了几天,她都不肯答应来京都,最后柳川拍板,让她放假后跟着小雲小雷去荣泽。
其实计划里还要接玉芳一起来的,玉芳自己不肯。
“五一”前后结婚的人特别多,布店接了好几档子做窗帘和床上用品的活儿,秀梅最近大部分晚上都不回家,玉芳得在家做饭,帮孙嫦娥操持家务。
柳侠这次回去还完成了一件大事,帮小蕤定下了门脸房。
柳侠那个没出租的门脸干个商店还可以,如果干婚纱摄影的话,太小。
拍婚纱照在荣泽还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一套婚纱照至少四五百块,相当于荣泽普通工人两个月的收入,如果硬件设施不到位,不能吸引人,他们离原城只有个把小时的路程,人家凭什么不去原城而选择你呢?
其实这件事春节他们回家时就开始着手了,只是那时候他们看中的那栋楼刚盖到第二层,柳侠担心老板也跟胡永顺似的中间突然撒丫子跑路,所以没敢定下。
这次回去,柳侠和柳川开着车把荣泽城区挨着又过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春节时柳侠看中的那个地方最合适。
那个地方在市人民医院往东约四百米路南,是正在建设中的一栋临街商混房。
框架结构,十字路口转弯处连着的两个超大间,加起来三百五十平米,可以打通,临街的两面墙整个是落地窗;房前的空地很宽敞,感觉上很舒服。
柳侠还在二楼选了套一百三十多平方的住宅,小蕤结婚用,或者和楼下连起来专门做化妆间都不错。
小城,只是往外几百米就差不多是乡下的感觉了,这里房子的价格跟荣泽商场附近错了一大截,买房的人依然门可罗雀。
柳侠一下要了最大的两间,基本是那栋楼三分之一的门脸房面积了,还有一大套住宅,优惠是必须的。
盖房的就是土地所在的这个村子的村长,以前是个爱穿奇装异服爱打架的小混混,柳川刚转业到荣泽公安局的时候,把他提溜到公安局不止三两次,都是晚上在办公室蹲一晚上,再口头教育教育就放了。
小混混后来娶了个好媳妇儿,一下子就转了性,穿衣服也正常了,也不打架了,还知道干活挣钱了,几年过去,不知怎么就混上了村长。
见到柳川,改邪归正成功转型为农民企业家的小混混十分热情,一口一个哥,让柳川随便挑,保证最低价。
柳侠已经初具商人的厚黑面皮,一边顺着柳川的话头和人家热络地称兄道弟,一边发挥专业人士的谈判技巧,把人家的房子说的跟臭狗屎一般,然后他一通猛砍之后,却又十分慷慨地许诺可以先付50%的订金。
小混混被柳侠绕的有点懵,他媳妇儿却是个心思澄清的,拿出个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略一思索,就答应了,还主动把万后头的零头直接给抹了。
荣泽现在的房子均价480左右,门脸房通常是住宅的三倍。
柳侠买的这个地段较荒凉,东南两个方向都还是田地,和一条不宽的路,西边则是一片荒地,还堆着不少垃圾,所以三楼要才要420。
柳侠这通砍,是以400元为底价开始的,最后下来,他买的还不到八折。
柳侠直接到银行给小混混转了十八万,房子春节时交工,剩余款项一次付清。
这件事现在只有柳长青、孙嫦娥、柳长春、柳川和晓慧知道,不过具体多少钱,知道的就只有柳川和晓慧了。
想起那两大间宽敞的门脸房,想到大哥很快就能离开成天价乌烟瘴气的望宁大街了,柳侠不小心笑出声来。
“小叔,你想起啥了恁高兴?”小莘问。
“车动了,咱能走了孩儿。”正好前面的车流开始缓缓向前挪到,给了柳侠一个好理由。
一旦疏导成功,几十公里的城市道路走起来还是挺快的,七点差五分,他们来到了小柳巷,老远就看到了站在胡同口的柳凌、柳葳和胖虫儿。
曾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柳凌和冬燕掌勺在炒菜;小萱和胖虫儿在他俩身边围观,同时也能得到每个菜都提前尝一口的福利。
顾嫂脚下生风地来回跑,把一盘一盘的菜从倒座屋端进上屋。
上屋。
辛苦了一天的长途司机柳侠死狗般趴在三人沙发上,小莘捶腿,柳葳捏肩膀,伺候得十分到位,柳侠非常配合地哼哼着。
曾广同穿着身烟青色中式对襟衣裤,老太爷似的坐在两人沙发上,兴致勃勃地逗柳若虹:“我听说你唱歌可好听,给爷爷唱一首呗。”
“不想唱,”柳若虹大小姐一点不给著名国画大师面子,专心致志地玩着那个锃光瓦亮的大烟袋锅:“不过,你要是叫我吸你一口烟,我就给你唱。”
国画大师非常紧张地说:“那可不敢,您大爷爷知该打我了,坏孩儿才小小年纪就吸烟咧”
“我又不是孩儿,我是小妮儿。”柳大小姐黑白分明的眼睛斜睨着国画大师,对他连自己的性别都搞不清楚颇为嫌弃,“俺奶奶说哩,她天天都这样喊我。”
“……”曾大师是个认真的人,他要求确认证据的可靠性,“咋喊?就喊,‘小妮儿’?”
柳若虹放下烟袋锅,学着孙嫦娥平时的样子,看着远处:“妮儿——,虹虹——,到晌啦——,该回家吃饭啦——”
还真是把孙嫦娥喊人的样子学了十成足,让曾广同想抵赖都不行,他只好说:“那……,那我不听歌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哎?你都是老头儿了,还得听着故事才睡觉?”柳若虹诧异,不过,她随即就又表示理解了,“也对唦,俺奶奶睡觉也得大爷爷给她讲着故事,那……,那我给你讲个小猫钓鱼吧。”
曾老头儿真诚地道:“谢谢虹虹!”
……
柳凌和冬燕煎炒烹炸一个多小时,饭菜终于全部上桌了,怀琛和小蕤、林洁洁也正好回来,三个人直接入席。
怀琛和冬燕原来所在的商场春节后全面翻新装修,“五一”重新开业,怀琛杀了个回马枪,在里面租了两个铺位开分店,小蕤和林洁洁最近上完课就去帮他准备开业事宜。
柳小丫头非常失落,看到糖醋鱼端上来都没有欢呼,因为她没能把曾爷爷讲得睡着。
她从大爷爷每天给奶奶讲故事的结果得出结论,能让听的人尽快睡着,才算是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
她现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明明在家的时候她讲的是最好的——大爷爷的故事只能让奶奶一个人睡着,她的可是能让一家人都睡着啊!
曾广同不知道柳家大小姐的郁闷,还在不遗余力地跟众人夸奖她讲的声情并茂动人心弦听得自己都想去钓鱼了。
小莘很有哥哥样的给柳若虹挖了一小瓯糖醋鱼橙红色的汁放在她面前。
小丫头暂时忘了讲故事的事,拿起小勺准备开吃。
冬燕特别喜欢小丫头,让她挨着自己坐,她还怕糖醋汁太腻,吃多了胃里不舒服,专门去给小丫头端了一杯凉白开来备着。
曾广同看了看门外,问柳凌:“不是给凤河发过传呼了吗?”
柳凌说:“六点半就发了,他应该快到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院子里顾嫂的声音:“过来了?哎呀怎么又带东西?不是说了自己家,不用客气嘛。”
一个男人回答:“就几个玉米,不值钱。”
是楚凤河来了,还带了一袋子煮熟的玉米穗。
玉米是秋季成熟的作物,通常现在这个时候,玉米还不该播种呢。
所以柳若虹看到嫩玉米穗很喜欢,冬燕就給她和顾嫂、自己各拿了一个,女士更喜欢这种小吃似的玩意。
虽然在座的都已经是熟人了,可楚凤河还是有点拘谨,他说自己在工地已经吃过了,坐旁边陪着说话就好。
怀琛和柳葳架把着把他给按在了椅子上,柳侠拍在他跟前一双筷子:“又不是头一回来,做啥假?”
凤河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是春节后和柳凌、柳侠一起来到京都的,柳侠让他在老杨树的家里休息了一星期,没让他去自己的工地,而是把他介绍给了陆光明。
这是柳凌和柳侠商量好的。
楚凤河没来之前,柳侠的想法是:如果他认了在胡永顺那里栽的跟头,想以后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柳侠就让他先在自己这里干,等以后他在京都这边熟悉了,想找其他的事情,柳侠再委托自己在京都的朋友们帮忙给他介绍个喜欢的事情。
如果楚凤河不甘心,他们坐一起商量个章程再决定。
结果,楚凤河说,如果柳侠这里却人手,他就留下,干多久都成;如果柳侠这里不缺,他想自己找个建筑工地去干。
柳侠是个直性子,凤河这样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让他心里很轻松。
他想帮朋友,这个帮是建立在朋友自己也喜欢的基础上,如果朋友有自己的想法,却碍于面子接受他并不合适的帮助,最后可能回适得其反,让两个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这种结果绝对不是柳侠想要的。
柳侠现在和陆光明很熟,也和陆光明说过凤河的事,他觉得千秋公司房产这块很正规,也没有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如果凤河去哪里打工,至少工资能保证。
楚凤河欣然接受了柳侠这个安排。
他现在住在公司在工地上搭建的临时房里,条件不好,十个人一间,冬寒夏热,不过楚凤河很满意。
工地在热闹的市中心繁华区,白天他忙忙碌碌,晚上又满世界的灯红酒绿,把他的脑子占的满满当当,让他没时间想其他。
他觉得,他现在不适合想太多,至少,不适合规划未来的生活方向。
每周休息一天,楚凤河会去老杨树胡同,他就是因此和曾广同熟悉起来的,
虽然不同姓,楚凤河和曾广同家却离得很近。
曾家是望宁一大姓,当年还是望宁一带最富有的人家,一个姓就占据了望宁村路北位置最好的地段大半条街。
楚凤河家就隔着一条窄窄的乡村道路,和曾广同家斜对着门。
楚凤河隐隐约约有记忆就知道曾广同其人:目下无尘的少爷,跟着父亲在京都,神童,每年回家都穿着闪瞎人眼的绫罗绸缎,去洋人国留学,京都的大学教授,特务、臭老九、□□,被本家赶出去,被南山一个当过兵的大队书记救走……
后来,楚凤河从柳家兄弟那里知道了真实的曾广同是怎么回事,年轻的乡下小子对自家对门出的这个大人物更加崇拜了。
曾广同虽然现在和老家的同姓亲人成为陌路,但他对那块土地依然有很深的感情,所以这一老一少一见面只生分了(单方面指楚凤河)几分钟,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凤河的工地离小柳巷不远,曾广同还单独约他到家里聊过两次天。
年纪最长地位最高的曾广同没有架子,更不喜欢人多的时候训诫晚辈,所以餐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
最近社会上最热的话题有两个,明年可能高校大规模扩招和世界杯。
世界杯虽然热闹,但和在座的基本没什么关系,因为大家都不懂这个。
只有柳凌和柳侠上大学期间曾短暂地对欧洲几个国家的联赛着过迷,但两兄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在某一天晚上看比赛的时候,忽然觉得几十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啥都不干,就为了把个皮球踢进个框子里这样那样折腾一辈子,挺没意思的,一下子就没了热情。
那么话题自然而然就拉扯到了高校扩招上,柳凌、柳侠疑惑一下子增加那么多大学,房子可以不分昼夜地盖起来,最多质量差点难看点,可师资呢?
中国这么多年就那么几所大学,够资格在大学里当老师的人也就那么多,那么扩招出来的那么多学生谁教?
这个问题讨论半天,无果。
曾广同这个大学教授表示,除了稀释现有大学的教室队伍和教育资源,没有第二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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