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凡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叶苇
但在他们觉得自己得到的报酬已经是出乎他们预料的高,非常高兴的情况下,摸不清别人到底都得了多少,反而有助于他们反省提高自己。
毛建勇特别嘱咐:发红包时,一定要表现的特别高兴,感谢之意要表现在脸上,让每个人都觉得你对他的工作是非常满意的,他可能拿到的是最多的红包。
这本来就是柳侠真实的感觉,所以柳侠做起来一点都没难度。
只有郑朝阳知道其他几个人都拿到了多少钱,但他不知道全部工程款是多少。
柳侠给这几个人的工钱都算是很丰厚了,按队里的奖金制度,同一个工程中,施工队人员的奖金是技术人员的百分之六十或七十,这中间的差距,由带队的负责人说了算。
也就是说,当柳侠一个月能拿到六百块钱的奖金时,郑朝阳最多是四百二,再加上他们的工资一百多,这个数目在荣泽甚至是原城的月收入里都已经是非常非常高的了。
这几个人跟着柳侠全力以赴干了九天,又抽零碎时间干了五天,拿到五百块,确实不少。
楚凤河他们建筑队的大工,干一个月下来,也很少有人能拿得超过二百,小工三五十块是正常收入。
柳侠又跟马千里咨询了一下行情,决定按行规给楚凤河提成。
他约楚凤河来到京都饭店的雅间,把钱拿出来之后,楚凤河满脸通红差点站起来走掉:“你别寒碜我啊柳侠,这事是你帮我哩忙,不是我帮你哩,你再给我钱,这算啥啊!”
柳侠说:“我问过了,这是规矩,一般提成都是15%到20%,我给你哩是百分之二十,不过,那两栋楼我不要钱可以,但我不能叫人家那几个人白下力,我就从你哩提成里把他们哩工钱给出了。”
这句话说出来后,柳侠觉得心里轻松极了,这是他的第一份生意,是立规矩的时候,心里再觉得不好意思也得硬着头皮上。
楚凤河把装钱的小包又推给柳侠:“柳侠,这钱我一分也不能要,桑德山已经答应以最低价给我煤了,我直接把这生意转手给了别人,那人有路子往电厂送煤,多少煤都销得出去,他原来是平价从南陈那边买煤送,不光价格高,路还太远,算下来,从桑德山这里拉煤,他每天能多捯饬两车。
他已经付了我一年哩转让费,三千六百块,等开始出煤后,他再给我四年哩,这是你帮忙给我弄成哩事,我咋能再要啥提成咧?”
柳侠把小包硬塞进楚凤河敞着怀的大棉袄里:“一码归一码,那是你跟桑德山谈哩生意,我最多算是锦上添花让这生意顺利了些,跟提成这事不搅,你给我介绍了生意,这是你应该得哩。”
楚凤河坐下,把小包拿出来看了半天才说:“柳侠,我今儿啥都不说了,咱以后日子长着咧,你慢慢等着看吧。”
柳侠知道楚凤河想的是什么,笑着说:“那中凤河哥,我等着你以后发达了,好好沾沾你哩光。”
一下子送出去好几千,说柳侠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再心疼这个钱自己也不能昧了,贪念这东西,千万不能开头,开个头,以后就收不住了。
第一批工程款,柳侠自己拿到手的,还没楚凤河的提成多,但后面那百分之七十,全部是他自己的。
是自己的吗?柳侠想起那以万做单位的钱,总觉得不太真实。
他没把钱给猫儿,主要是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给马千里也提点成或送点礼,他怕钱到了猫儿手里再往外出会让小家伙肉疼。
这事和柳川商量没用,对做生意,除了质量和信誉方面的考虑,柳川还没他有经验。
柳侠给毛建勇写信求教,毛建勇的回信很快,因为确定柳侠够不着揍他,所以也很简单粗暴,上来第一句就是:
七儿:
你这个傻丫二百五,你居然没先给你们队长提成?这还需要我教吗?你那永远拿一等奖学金的脑袋瓜现在装的都是狗屎吗?
……
柳侠咬牙切齿收了信,坐在床沿上合计。
提多少呢?毛建勇这个傻丫二百五,居然连个具体的指标都不给提供,队里的人不敢问,其他认识的人都不知道这个行情啊!
柳侠收到毛建勇的信,带着这种纠结的心情去工地的第二天,他们几个人正在吃午饭的时候,马千里独行侠一般开车驾到了。
柳侠端着面条碗跟在马千里身边,看他一点不含糊地复查自己的作业区。
吴小林紧张坏了,等马千里收了家伙坐在树下抽烟,柳侠过来送碗的时候,他赶紧问柳侠:“如果马队检查出问题怎么办?”
柳侠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问:“问题?在我的工程里?”
吴小林咧咧嘴:“队里人都说你勤快又谦虚,其实就我知道,再没比你更骄傲的了。”
柳侠把碗抛给吴小林:“咱骄傲但不自满,所以还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同志。洗干净了,上星期易师傅接你的班,说碗沿上的疙巴干上去了,半天都抠不掉。”
吴小林把碗放进盆里嘟囔:“我得赶紧熬出来成为真正的技术员,做饭洗碗这活儿真不是爷们儿干的。”
吴小林又给马千里下了一大碗方便面,马千里边吃边看着柳侠他们干活。
柳侠因为前一段自己从单位的作业时间里挤时间去干私活而内疚,所以最近一直都是以一个人顶三个人用的状态在工作,今天他还是自己跑点兼绘草图,其他几个人也都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马千里吃完了饭,准备去国道那边的一个作业区了,柳侠送他上车,马千里十分高兴地拍拍柳侠的肩膀:“不错,继续保持。”
柳侠嘿嘿笑,然后十分心虚地问:“队长,今天晚上你在家吗?我找你有点事。”
马千里转着眼珠看了周围一圈,然后才又看柳侠:“让我试试猜的对不对啊,你想——给我送钱?三道河那个工程的提成?”
柳侠瞠目结舌:“你,你……”
马千里拉开车门:“工程又不是我给你介绍的,你给我哪门子提成啊?给你那位老乡带朋友打发好了才是正理儿,”他下巴指了指正在打钎的郑朝阳他们那边:“把这个给干好了你就算没辜负我一个当队长的吃里扒外假公济私允许你干私活还给你出主意的一番苦心。”
柳侠忙不迭地表示:“您放心吧,如果不是这工程实在太小太没难度,我保证给您做出个示范工程来。”
马千里笑起来:“行,我可记着你的话呢,下次给你个大的有难度的重要的,你给我做出个示范工程。”
他坐进驾驶室,又打开车窗玻璃:“小柳,没准过些天你真得去找我送提成呢。”说完这一句,也不等柳侠反应过来,他就开车走人了。
柳侠看着那辆已经被泥浆和灰尘给弄得看不出原色来的破吉普卷起的黄色尘烟,一阵雀跃,这是说他马上又能挣到一大笔外快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有事出去,担心回来晚,先把这部分发出去,如果不出差错,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一路凡尘 第136章 猫儿的思考关于生死
柳侠他们这个工程四月中旬结束,原先催促他们赶工期,迫不及待要修路的荣泽县公路局,现在因为资金短缺又不着急了。
采集完外业数据,柳侠原本是应该在单位赶制后期数据和图纸,准备测量报告的,现在因为甲方不着急马上交付,柳侠他们这个小队随即就被派到了国道改扩建测绘工程作业中,而且是需要就地驻扎的远距离作业。
好不容易盼着柳侠工程结束了,居然连一天和小叔完整地守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猫儿想装懂事也装不下去了,抱着柳侠的腰又蹦又叫:“马鹏程他爸咋这么孬咧,他为啥给你派到恁远哩地方去啊?”猫儿被气急了,普通话都不会说了。
柳侠无奈地笑着安抚他的小宝贝:“没办法乖,小叔就是干这个的,不过,这个工程时间不会太长,我们是分段测量的,我们西边还有好几个小队呢,我估计我们最多二十天左右就回来了。”
猫儿蹦得更高了:“啊哈哈,我不想嘛,二十天,两天我都觉得太长了,小叔——,我天天都会可想你咋办呢?”
柳侠把小家伙按在怀里不让他再蹦,心又疼又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好:“乖猫,再有两个多月你就放假了,等你放假,小叔出去的时候都带着你,好不好?”
猫儿搂住了柳侠的脖子:“好,小叔你别难受了,我是跟你说着玩呢,我现在什么都会做,在家过得可好了,你记着过两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猫儿感受到了柳侠难受的情绪,马上换了语气。
柳侠说:“小叔天天给你打,这次的作业区都在比较繁华的地方,打电话很容易,你每天晚上放学小叔都往传达室打一个电话。”
猫儿点点头:“嗯。”
柳侠带队离开后的第二个星期天,猫儿接收了柳川开着卡车给送过来的大床。
何家梁和父亲花了六个月正常劳作以外的几乎所有业余时间,又专心制作了一个月,才把猫儿那张图纸上的床给做出来。
材料是何家这几年收购到的最好的老榆木,传统的油漆方式,而且按照猫儿的要求,里里外外都刷了漆,而不是像一般的家具那样,只油漆外表面。
付东和单位几个人过来帮忙抬,把床安置好之后,他说了一句:“这得多少钱哪?我在原城最好的家具商场看的,这种床要价比最贵的全套组合柜还高呢。”
最近两年流行起来的组合柜,据说是最符合中国人目前居住状况的设计,最节省空间,容物量大,漂亮,水文队年前搬新家的,大部分都买了组合柜。
不过猫儿死活不喜欢,原因他也说不出来,他就是喜欢曾怀琛结婚时新房里那种家具的颜色和风格。
不过后来很久以后柳侠和猫儿才发现,他们俩当时眼拙到认为中国传统实木家具和欧洲复古家具是一样的。
事实是,他们俩看到的这张图片上的大床,只是颜色和中国传统家具的颜色很接近,都是猫儿最喜欢的偏暗的朱红色,而猫儿也喜欢这张床看上去既古朴笨拙又漂亮华丽的样子。
付东的话让猫儿觉得大事不妙,一张床比人家满屋的家具还贵?那是多少?
付东说:“反正我看了一个,一张床带两个床头柜,搞了半天价才搞到六千,还不带床垫,人家配套的那个床垫要三千八。”
猫儿看了看自己还觉得比较委屈、很将就的订制的大床:2*2.2米,付东说的应该是他们家那样的,1.5*2米的。
他原本是想要个跟现在拼在一起的床一般大的床的。
帮忙的人走后,猫儿问柳川:“小葳哥他大舅舅要多少钱?”
柳川说:“他没说,我觉得这个床做得真漂亮,用的木头也实在,咱们原来在家具商场看到的席梦思根本就不能比,就问他一千够不够,他说够。
他这么痛快的一接话,我觉得肯定不够,以前你小葳哥他舅舅给咱们做什么东西,赔着工夫赔着材料,都是说什么不肯要钱的,这次他根本没推辞就说够,肯定是花费太多,这个价给咱们他还赔的多。”
猫儿蔫了,一张床他就要花小叔好几千吗?这也太贵了,他这个小叔最信任的小管家居然成了败家子?
现在的猫儿还不知道,他看到的图片上那层次复杂丰富的抛物线形状的床头,是用模具制作出来的,而作为乡村传统木匠的何家父子,是用大锯、小锯、刨子、砂布一点点手工打制出来的,光是他们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就不好计算。
退货是不可能的。
猫儿晚上躺在这张让所有见过的人都夸奖漂亮、但却没有小叔的味道的大床上,糟心的直想撞墙。
半个月后,柳侠回来,他进屋后看到大床的反应是:“我靠,这么漂亮啊!我们猫儿就是有眼光,随便一指,家里就多出一件经典。”
而终于盼到小叔回来的猫儿,半夜从柳侠怀里醒来,借着透过窗帘的朦胧月色看到庄重大气的床头和小叔的脸,忽然觉得,就是贵一点,也是值的吧,小叔那么喜欢,这么漂亮的床,在别人家,都是只有结婚才舍得买的,而现在,他和小叔就睡在这样的床上。
把自己的脸在那张他觉得是全世界最帅气的脸上轻轻蹭了好几下,被蹭的人迷迷糊糊地拍着他的背说了句“睡吧乖猫,小叔搂着呢”,
猫儿无声地咧着嘴巴笑,把脸偎在柳侠颈窝里,放心地睡去。
柳侠找时间和柳川去了一趟大嫂秀梅的娘家,给何家梁留下了三千块钱,一千五是床钱,另外一千五请何家梁再做一个大写字台和衣柜,还给了何家梁一个图片,依然是家居图片,猫儿喜欢的。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马平川的黄土地,连个可以挡一挡的土坡都没有,也没有一丛灌木或野蒿子,柳侠跑了一圈又一圈,可不管他跑出去多远,一回头还是能看见那一大群男男女女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人扭头对着他笑。
柳侠觉得不行了,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天边远远的地方,好像有起伏的山峦,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里,可是不去又不行,他想撒开腿跑,可是,可是腿好像坠了铅,脚下的地软绵绵的,他怎么都跑不动,柳侠简直要绝望了.......
慢慢睁开眼,向下看,一只脚,白胖胖的大脚趾和瘦高、圆脑袋的二脚趾,正隔着蓝色的裤头,一下一下蹬着小帐篷的最高点在玩。
“啊——,你个臭猫儿,再玩小叔就尿床上了!”柳侠惨叫一声,蜷起中指在猫儿脑门儿上敲了一下,跳下床,捂着肚子就往卫生间冲。
猫儿嘻嘻笑着,把腿举高,和身体形成九十度:“是你让我七点半叫你的,要不我才不会让你醒呢,你说话不算数,昨晚上快一点才睡。”
柳侠站在坐便器前,和自己的身体斗争。
明明憋的都快尿床上了,可这会儿小柳侠硬的跟个铁棒似的,怎么都没办法让它低头对着坐便器。
柳侠想起自己每次梦里都是憋的要死却找不到撒尿的地方,现在都醒了居然还有让尿给憋死的可能,这也太气人了,他一激动,弯起大拇指和中指就弹了小柳侠一下:“下去吧你……呃——嘶——哦哈哈哈……”
柳侠为自己的二百五行为倒抽了好几口气。
猫儿光溜溜地跑了过来:“小叔你怎么了?”
小柳侠终于肯低头了。
柳侠痛快的放水,用下巴指指自己手里捏着的家伙:“尿不出来,给了它一下,疼死我了,啊哟哟舒服舒服,猫儿,我跟你说,你要是以后没事再蹬着它玩儿,我尿床上你负责拆洗褥子啊!”
猫儿挤过来托起小小猫儿也开始撒尿:“行,我洗床单,褥子我拿篮球场上去晒,嘿嘿,让整个水文队都知道你都二十多了还尿床。”
柳侠尿完,舒服的颠了几下:“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人家肯定都认为是你尿了床嫌丢人,所以赖在我身上。”
猫儿想了一下,好像柳侠说的这种可能性要占百分之百,他有点不甘心的看看柳侠裤头里那一团:“明天它再敢竖那么高,我还蹬它。”
猫儿尿完了,挨柳侠站着,洗着手说:“小叔,我觉得它好像可喜欢我跟他玩儿,我一蹬,它就竖的更高,好像还长的更大。”
柳侠刷着牙说:“那你就继续蹬吧,哪天一个没防住,蹬过了,你那一个加强连的弟弟们可就没机会逗你奶奶开心了。”
猫儿翻白眼:“原来还是五叔六叔你们一起给奶奶生一个排,才几天你就打算自己来一个加强连了,你是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是想娶几头老母猪?”
柳侠说:“我是独身主义者,当然是试管婴儿啦,科学家证明,男人一次就能有一亿多那啥,培养一个加强连还不是小菜一碟儿,也就是多用几根试管的事嘛!”
猫儿刷牙:“嗯,培养出来以后,就给他们盖个猪圈,奶奶和娘每天给他们倒几大盆猪食,保证每一个都吃得白白胖胖。”
柳侠看着小小猫儿随着猫儿刷牙的节奏乱摇就头疼:“今年到生日那天开始穿裤头睡,这是命令。”
猫儿满不在乎地说:“凭什么?”
柳侠揉了他脑袋一把:“凭你长大了,再这么天天光溜溜地就被人当小流氓了。”
猫儿忽然大叫:“啊——,我忘了先把锅放上去烧水了。”说着扔了牙刷就想往外跑。
柳侠拉着他重新给推到洗脸池跟前:“咱今天出去吃,小叔想吃胡辣汤和油饼。”
两个人在街上吃了早饭,猫儿去买菜,柳侠去土地局。
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短,三月份还穿着大棉袄,现在就想穿短袖了。
柳侠穿着牛仔裤和长袖衬衫,走到土地局出了一身的汗。
王东平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柳侠,她开门建山的说:“你的情况你们马队长跟我说过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我也还是要再跟你强调一遍,这是我们局的一个脸面,咱丑话说前头不丑,小柳,你们马队长坚持的价格我们也不再讨价还价了,按他说的规矩,我们先付你五千块,可要是你最后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回事,到时候可别怪大姐说话难听,剩下的钱我们不但不会再给,这五千块你还得退给我们。”
柳侠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知道,马队长都跟我说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我把东西做成,您和土地局其他领导看过后,您就会知道这个价格值不值得了。”
他不说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就退钱的话,如果他柳侠用心做出来的沙盘他们还不满意,那只有一种情况:他们想赖账。
王东平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人拿了一个信封上来,先交给王东平,王东平又交给了柳侠。
柳侠接过信封,抽出一沓崭新的面值全部为新版五十元的人民币,虽然还打着银行的封条,柳侠还是认真的数了一遍,然后接过王东平推过来的纸笔,写了收条,交给那个人。
等出纳离开,柳侠说:“王大姐,材料您准备好了吗?”
王东平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摞资料:“给,这是数据。对了,小柳,大姐刚才那些话是公事公办,现在大姐私底下跟你说几句话。
这是我调到荣泽土地局后第一次领任务,你可不能让大姐丢脸,要求做沙盘模型是上次我们去省里开会要求的,你要是这次给我们做的好,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县区的这个活儿,我可是说真的。”
柳侠郑重地说:“您放心,我不敢说我做的沙盘是完美的,但我敢说,至少在我大学四年时间里,我是我们学校沙盘做的最好的。”
这就是那天马千里跟他半开玩笑说提成的那件事:为土地局做沙盘。
他上星期一回到单位,马千里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确认他是不是能独立地制作沙盘模型,柳侠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后,马千里给他介绍了这份私活儿。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是马千里替他谈的,柳侠毕业后进入单位,一直都在紧张地工作,几乎没接触过除自己单位同事以外的同行,所以根本不知道做沙盘的行情。
马千里大概了解行情,同时还知道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缺乏,而柳侠在专业上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和非常强的动手能力,所以马千里提出了一个对方觉得相当高的价格,如果是柳侠自己来谈,他估计自己最多会要求马千里价格的五分之一。
柳侠年前和土地局合作搞过一次土地测绘,听他们说起过王东平这个人,好像是去年年底才从尚诚县土地局调过来的,丈夫原来是荣泽师范的老师,现在好像是荣泽哪个居委的领导,王东平才三十多点,调过来就是副局长,土地局很多人都不服气。
不过那几个人也说了,王东平是个性格非常直率的人,挺好相处的,今天和这个人直接打了一次交道,柳侠觉得确实如此。
年前那次合作,土地局最后单独给他的是八百块,给吴小林的是三百块,这个钱柳侠拿的非常不舒服,因为那个负责给他们钱的人一直在暗示柳侠他们,应该再主动给他们的主管领导吐出来一部分。柳侠装作听不懂无视了,他可以肯定,对方已经克扣了他们五百块,居然还想再占便宜,这也太贪了吧!
柳侠希望,看上去性格率直的王东平最后不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柳侠开始了数据和制作材料的准备,对方的人不太懂,所以材料也都由柳侠自己准备,他们给的采购费多出柳侠预算近一千块,柳侠特地去问马千里要不要退回去,马千里一句否决:“不学无术的人应该为无知付出代价。”
六月初,柳侠和付东打了招呼,让他去买空调的时候喊上自己,然后他就开始全力以赴地做两个公路测绘的所有后期计算,他要把制作沙盘的时间赶出来。
柳侠用十天的时间完成了通常需要二十天以上才能做完的工作,每天除了给猫儿做饭,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计算和绘图上。
晚上猫儿临完帖子看完书催促他该睡觉了的时候,他就跟猫儿笑着耍赖:“就这一次,小叔再算一个小时保证睡觉。”
每次都是猫儿睡醒一觉看他还没睡,想发脾气的时候,他才不得不上床睡觉。
柳侠完成了所有的测量报告后,没把报告上交,而是一头扎进了土地局为他准备的一间工作室。
今年夏天到来的特别早,还没进入七月,气温却经常达到35摄氏度以上,猫儿每天中午回到家,都会发现最近坐办公室的小叔居然比自己骑车子到家还热,总是衣服湿透地在给自己做饭。
猫儿对柳侠说自己不怕热,现在他中午要在家午休,三点才到校上课,让柳侠不要做饭,等他回来再做完全来得及。
可他每天回到家,柳侠都还是汗淋淋地在做饭,猫儿终于生气了,他坐在餐桌边,但看也不看大米饭和尖椒回锅肉,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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