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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明黄色的中衣折射出淡金色光泽,他伸出手,试图去抓那一缕烛光,可抓到的,只是虚无。
……
翌日。
安似雪正在宫中绣花,李其忽然过来,说是陛下要在瑶雪宫用午膳,让她赶紧准备着。
她放下绣绷,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楚云间过来的时候,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他却一眼都没看,只挥挥手,示意安似雪坐下。
安似雪为他斟了杯酒,听见他淡淡开口:“安嫔同沈丫头关系颇好,如今有孕,不如叫她进宫,陪你解闷儿?”
安似雪心中一凛,她是知道楚云间对妙言的心思的,妙言若是进宫,怕又会被他欺负。
她沉吟片刻,答道:“妙言那丫头,天生惫懒惯了,顽劣得很,怕是不喜欢这宫中的拘束。”
“她又不是没在宫中待过。”楚云间饮了口酒,漫不经心道,“再者,她年纪小,朕特许她,不必受宫规束缚。”
安似雪垂着眼帘,还要再说,楚云间摆了摆手,“用膳吧。”
她抬眸,对面的男人笑容温和,举止优雅,看不出任何破绽。
心底不禁又叹了口气,也罢,若陛下非要妙言进宫,她多护着些她就是了。
傍晚的时候,一名小太监到国师府传口谕,说是安嫔有孕,请沈小姐即刻进宫,陪安嫔解闷儿。
沈妙言正坐在秋千上看书,闻言,望了眼暗下来的天色,十分不乐意:“你回去告诉楚云间,我明日一早就去陪安姐姐,今晚就不去了。”
大晚上的,她不想碰到楚云间那个死变态。
那小太监皮笑肉不笑,躬着身说道:“陛下口谕,沈小姐是要抗旨不成?”
沈妙言很不顾形象地掏了掏耳朵,随即吹了吹小手指,颇有几分不耐烦:“什么抗旨不抗旨,圣旨在哪儿?你也说是口谕,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呃……”那小太监傻眼了,从他为陛下办事以来,还没听人说过,陛下口谕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沈妙言跳下秋千,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再听他啰嗦,转身便跳上台阶,进了屋子。
小太监回去复命时,战战兢兢,唯恐被楚云间责罚,可对方坐在灯下,却只是悠闲地翻着奏章,仿佛那位沈小姐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89章 蠢萌蠢萌的
君天澜入夜之后,才回衡芜院。
沈妙言给他拿了一套雪白中衣和鞋履,用托盘盛了,乖乖伺候他去华容池沐浴。
君天澜泡在水里,听说沈妙言明日打算进宫,并没有反对,只叮嘱她小心行事,别被楚云间逮到把柄。
沈妙言乖巧应着,拿了毛巾给他搓背,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她和安似雪从前的事,君天澜闭目养神,静静听着,却也不烦。
梨花瓣落进温泉,温热的水汽弥漫开来,这座温泉看起来犹如仙境。
四周一片静谧,沈妙言的手指拂拭过君天澜的脊背,目光落在那些浅色的伤疤上,禁不住伸手按了按。
君天澜微微侧过头,听见她轻声开口:“国师,还疼吗?”
那声音透着些许心疼,他的心便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怪怪的。
他曾受过很重的伤,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反正受伤了,想办法治好就是。
男人,哪里有什么疼不疼的。
“结的痂都掉了,怎么可能还会疼。”他淡淡回答。
“国师为什么不用些祛疤的膏药?”沈妙言好奇。
君天澜上了岸,自个儿拿干净毛巾将水渍擦干净:“本座是男人。”
沈妙言给他递了套中衣:“花狐狸说,男人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他说他每天都用珍珠粉敷面,还送了我一罐。”
君天澜动作顿了顿,穿上中衣,眼底俱是无奈。
翌日一早,君天澜去上朝,沈妙言搭了他的顺风车,拎着两盒点心,很欢喜地去了瑶雪宫。
她陪着安似雪坐在罗汉床上,宝贝似的献出那两盒点心:“素问教我做的这些点心,有奶香杂粮小窝头、马蹄糕、糯米桂花藕,她说这些都很适合怀有身孕的人吃。”
安似雪望着小几上这几道精美的点心,禁不住伸手摸了摸沈妙言的脑袋:“妙言,谢谢你了。”
这么说着,眼底却满是感喟。
妙言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可现在却变得这样能干,可见,国公府垮台后,她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头的。
安似雪想着,禁不住地心疼,见她穿的很素,便叫冬梅去把那对白玉镯子拿过来送给她。
沈妙言捧着两个白玉镯,笑眯了眼:“安姐姐,两盒点换两个玉镯,你亏了呀!”
“与你之间,哪有什么亏不亏的!”安似雪也跟着笑,伸手怜爱地戳了下她的脑门儿。
两人一起用过午膳,沈妙言要睡觉,安似雪便吩咐人给她在碧纱橱里支了张床。
她独自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拿着棋谱,对着矮几上的一道残棋观看。
正挽袖捻起一颗白玉棋子,外面忽然响起太监的高声唱喏:“陛下驾到、国师驾到……”
安似雪愣了愣,望向窗外,这两人果然都到了。
楚云间与君天澜一道走进来,虽保持着微笑,可眼底的神色却不是很好。
他本欲打发了君天澜出宫,可君天澜坚持要来接沈妙言一道回国师府,好似那丫头留在宫中过夜,他就会吃了她似的。
虽然他的确有这样想过。
安似雪请了安,楚云间的视线在房里逡巡了一圈,问道:“那丫头呢?”
正说着,冬兰牵着沈妙言走出来,她刚醒,头发睡得偏到了一旁,还只身着素白里衣,一手揉着眼睛,俨然还在打瞌睡。
安似雪有些无奈,“这是做什么?!”
冬兰没料到皇上和国师来了,魂吓飞了一半,连忙握住沈妙言的手腕,示意她行礼:“小姐!”
沈妙言见两个人站在跟前,抬起朦胧睡眼定睛看去,见是国师和楚云间,愣了愣,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冬兰屈膝行礼,沈妙言回过神,只马马虎虎跟着行了个礼,便转身要去洗漱更衣。
她穿的中衣松松垮垮的,隐约可见胸前雪白的肌肤。
虽然还未及笄,尚还没有发育好,可是这么看着,却也到底有女人的样子了。
楚云间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一片幽深。
君天澜颇有些不悦,撩起袍摆在大椅上落座,安似雪连忙叫宫女去泡茶来。
房中呈现出诡异的寂静来,气氛十分凝肃。
过了一会儿,收拾齐整的沈妙言终于出来了,却不肯多看楚云间一眼,只恭恭敬敬对君天澜屈膝行了个礼,声音甜脆:“国师!”
楚云间的双眼危险地眯起,这小丫头扎着两个发团子,双手交叠在左腰间,半蹲在那儿,裙摆拖在地上,礼仪不算出挑,可看着,蠢萌蠢萌的,莫名讨喜。
只是可惜,这礼,不是对他行的。
“起来。”君天澜声音淡漠。
沈妙言便一蹦而起,极没规矩地蹦跶到他身边,扯了他的衣袖:“国师,安姐姐宫里来了我不喜欢的人,我不想待在这儿了,咱们回国师府吧?”
不喜欢的人?
楚云间握着茶盏的手一紧,这丫头,居然明目张胆地说,他是她不喜欢的人?!
他不过是想将她弄进宫,陪他说些话,逗一逗她,可她甚至正眼都不曾瞧过他,甚至将他归类为不喜欢的人。
而君天澜闻言,薄唇抿着一丝笑,牵了她的手,朝楚云间微微颔首:“陛下与安嫔说话,臣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不等楚云间发话,便直接带着沈妙言离开。
房中重归于寂静,安似雪垂首,为楚云间添茶。
“安嫔,朕,就这么令人讨厌吗?”他回头望了眼窗外一大一小两个走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复杂难测。
“陛下是九五之尊,常人与陛下相处,自然会感到压力。”安似雪绕着圈子回答。
既捧着他不叫他没面子,又回答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楚云间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安嫔,朕记得,你该是直率清冷的性子。”
“再直率的性子,在这后宫中,也能磨得婉转。再清冷的人,面对掌握自己性命的上位者,也会懂得如何笑脸迎人。”
安似雪将茶壶放到矮几上,眉眼含着几缕淡漠的微笑。
楚云间把玩着那杯热茶,唇角的笑容多了些冷讽:“美人心不甘情不愿斟出来的茶,朕一点都不喜欢。”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90章 若我为你死上一次
楚云间说完,将茶盏放到矮几上,起身准备离开。
“陛下,”安似雪忽然出声,注视着他的背影,“陛下当初毁了与沈国公府的婚约,那么如今,又何必再和妙言纠缠不休?”
楚云间微微侧头,笑容冷漠:“安嫔,既是后妃,便该知道说话的分寸。刚刚那些话,朕不想再听见。”
说罢,便拂袖离去。
安似雪垂下眼帘,陛下对妙言起了心思,只怕不能为妙言带来任何好处,反倒,会让她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时的凤仪宫,沈月如躺在乌木雕花贵妃榻上,乌黑的秀发铺散了整个枕席,看起来十分秀美动人。
一旁有小太监细细将瑶雪宫的事说了来,“……后来国师大人带着沈妙言离开,没过一会儿,陛下也出来了。说起来,沈妙言进宫,似乎是陛下的口谕呢。”
沈月如闭着双眼,脑海中百转千回。
昨晚,陛下与她百般恩爱,一度让她以为,陛下回心转意,心中还是有她的。
可怎么转眼,就又叫那个小贱人入宫?
陛下果然喜欢沈妙言吗?
她沉吟片刻,问道:“安嫔怎么说?”
那小太监笑嘻嘻的:“陛下并未在瑶雪宫歇下,安嫔娘娘似乎也未挽留。奴才估摸着,安嫔娘娘该是知道,陛下心中有沈妙言的。”
“哼。”沈月如冷哼一声,抬手示意那小太监退下。
今夜,御书房中的灯点了一宿。
楚云间批着折子,脑海之中,沈妙言的模样挥之不去。
良久之后,他搁下笔,望了眼外面的沉沉夜色,眼底流露出一抹轻笑,既然她逃避他,那他就去追好了。
等追到了,他要将她牢牢禁锢在身边,不准她离开。
第二日,沈妙言正在东隔间酣睡,拂衣匆匆进来,说是圣旨到了。
沈妙言被打搅了好眠,恨不得将楚云间拖过来揍一顿。
耐着心听李其宣完旨,她撕了楚云间的心都有了,只因楚云间又叫她进宫陪安姐姐!
陪陪陪,到底是陪安姐姐,还是他又想出了新花样整她,鬼才知道!
她眼珠一转,望向李其:“国师去城中办事了,我没有马车,进不了宫。”
李其皮笑肉不笑:“沈小姐,圣上体恤您辛劳,早已派了车驾在外面候着。”
沈妙言心头一跳,暗自问候了楚云间祖宗十八代,接着一手扶额,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声,斜睨向他:“我昨夜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安姐姐,你替我告诉楚——”
“陛下早有吩咐,说是现在天气尚还寒凉,怕沈小姐身子娇弱受不得来回颠簸,就让奴才顺道请了位太医过来,替沈小姐把把脉。”
李其一甩拂尘,身后已然走出位太医。
沈妙言坐在椅子上,轻轻吁出一口气,沉默半晌,起身道:“你家主子考虑得还真是周全,领路吧。”
李其笑了笑,抬手道:“沈小姐请。”
等到了皇宫,一顶软轿,直接将沈妙言抬进了乾和宫。
她万般不乐意来这个地方,盯着坐在书案后处理奏章的楚云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楚云间,你既忙着,那还是赶紧送我去安姐姐那儿吧,或者送我出宫。”
“忙?”楚云间搁下朱砂笔,雅致的面庞上,笑容温和,“你在这里,朕又怎会忙?”
沈妙言有些生气,“楚云间,别忘了,咱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若我为你死上一次,咱们从前的恩怨,便都一笔勾销,如何?”
早春的暖阳从雕窗投洒进来,年轻的帝王身着月白底绣金龙的长袍,含笑坐在龙案后,眉梢眼角都是鲜有的温和。
而沈妙言站在御阶下,一身素色衣衫,稚嫩的脸儿尚还长开,因为生气的缘故,面颊鼓鼓的红红的,莫名讨喜。
许是春光太好,明明该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可这么相对着,却叫人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人。
沈月如站在御书房外,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楚云间的笑容和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目。
她只知道,平时的楚云间,即便笑着,可眉梢眼角却总像是凝结了霜雪,眼底那一层阴郁,怎么都褪不去。
可为什么,他面对沈妙言时,却仿佛卸下了全身的盔甲,温柔得好似御花园的一汪春水?
她的表情有一丝崩溃,戴着金色甲套的手紧紧扶住门框,原来霸王卸甲,也是要看人的。
比如,在心爱的女人面前。
“娘娘?”采秋扶住她,颇有些担忧。
沈月如的目光,最后落在沈妙言的衣服上,因为服丧,她总是穿素色衣裳。
素色,衣裳……
脑海之中,蓦然蹦出那一晚的情景。
那一晚,陛下对她格外温柔,是不是也因为,她穿着素色衣裳的缘故?!
陛下,将她当做了沈妙言!
一股无法言喻的怒意和酸涩从头到脚涌了出来,她紧紧抓住采秋的手,盯着沈妙言,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书房中的两人注意到沈月如,她几乎是瞬间便收敛了那副狰狞的表情,柔笑着上前见了礼,“妙言今日怎的进宫来了?可是来看安嫔的?不如本宫陪你去瑶雪宫?”
再理智的女人,在面临夫君移心别恋时,也会变得失去理智。
此刻的沈月如,只想将沈妙言弄走,叫她再也别出现在楚云间面前。
沈妙言虽然厌恶沈月如,可借着她的话离开御书房,似乎也不错,她正要答应,楚云间却抢先一步开口:“皇后来做什么?”
他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沈月如垂下眼帘,“臣妾,是来为陛下送茶点的。”
说着,小心翼翼走上御阶,将食盒放到龙案上,打开盖子,取出里面泡好的茶和糕点:“陛下日夜为国操劳,偏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视陛下为仇敌,总想借机行刺陛下。殊不知,她这般,乃是在同楚国的江山社稷作对。”
沈妙言眉头一挑,沈月如这是在指桑骂槐?
她不禁冷笑一声,“究竟是明君还是暴君,不是堂姐你一张嘴说了算的。你们继续恩爱,我就不奉陪了。”
语毕,潇洒转身,大咧咧就准备走了。
“站住。”
楚云间出声。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91章 国殇(上)
“站住。”楚云间出声。
沈妙言背对着他,小脸上都是不耐烦。
“正好,朕想过去瞧瞧安嫔,你同朕一起。”
他说完,也不管沈月如,直接背着手出了御书房。
等他跨出门槛,沈妙言才回过头,冲沈月如龇牙一笑,随即蹦蹦跳跳地跟着走了。
沈月如呆立半晌,幡然醒悟,沈妙言,是早算准了楚云间会跟她一道离开?!
她抬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沈妙言这无声的巴掌,打得还真响亮啊。
楚云间和沈妙言一道往瑶雪宫而去,沿途的太监和宫女纷纷停下行礼。
楚云间的唇角始终翘着,看得出心情颇好:“沈家丫头,朕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和你一同漫步于这深宫中。”
“你没想过的事有很多。”
沈妙言别扭地跟着他,心中暗道,也许你临死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是被我弄死的。
“或许从前,朕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妙言,能不能给朕一个公平追求你的机会?朕想让你,待在朕的身边。”
沈妙言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他直视前方,声音平静,好似这番话的意义,同他问“你吃了吗”的意义是一样的。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义正言辞地回答。
“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楚云间停下步子,转身盯着沈妙言,唇边含着一缕微笑,眼中却满是认真,“但朕需要告诉你,君天澜,他的霸道和残酷,是你想象不到,也承受不住的。如果,真有一天,他将你看做他的私人物品,那么他会用尽手段,将你留在身边。甚至,不惜为你套上沉重的枷锁。”
沈妙言迎上他的目光,琥珀色的瞳眸中满是平静:“即便被用铁链拴在他身边,也比侍奉你这个仇人,来得快活。”
二月的风,还带着彻骨的冷意。
楚云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伸出手,缓缓捉住她的下颌:“我竟不知,你如此恨我。”
沈妙言推开他的手,漠然地往瑶雪宫而去。
楚云间盯着她的背影,这个小姑娘,软硬不吃。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在这一刻深深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也没有这一个小姑娘来的麻烦。
也不知君天澜,平时是怎么哄她的,怎就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等到了瑶雪宫,沈妙言和安似雪亲亲热热地说话,把楚云间整个晾在一边儿。
年轻的帝王自打登基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冷待。
他坐在一旁,望着两个姑娘说私房话,只觉坐如针毡,度秒如年。
就在无所适从时,安似雪望向他:“陛下,臣妾的提议,您看如何?”
“嗯?”他回过神,想了下这两人刚刚的对话,淡淡道,“去为皇嗣祈福,自是好的。过几日,朕得了空,便带你一同前往。”
安似雪便笑吟吟转向沈妙言:“妙言若是有空,到时候陪我一道去?”
“好。”沈妙言捧着南方进贡的白玉香瓜,一边吃一边应下。
楚云间看着她毫无形象吃瓜的模样,暗自思忖,要不等她回去的时候,将宫中的香瓜都给她好了。
傍晚时分,沈妙言被宫中的马车送回国师府,后面还跟了一辆运满香瓜的板车。
队伍一路从市集经过,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百姓们都知道,陛下宽仁,送了罪臣之女一大车南方进贡的香瓜,可贵重了。
也因此,市井之人纷纷赞颂楚云间乃是心地仁慈的明君,是楚国繁荣富庶的希望。
沈妙言抱着膝盖坐在车中,听着外面的议论,几乎恨死楚云间了。
他总有办法,博得好名声。
而此时的皇宫中,顺贵人和颖贵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路穿过御花园,往膳房而去。
她们听说南方进贡了一车香瓜,味道很是甘甜,便想着去膳房领两个,可到了膳房,却被告知,香瓜全都被陛下赐给了沈家三小姐。
顺贵人登时炸毛了,站在原地将沈妙言大骂一通,可无论如何骂也无济于事,只是自己生气罢了。
颖贵人比她聪明,拉着她去找皇后哭诉。
沈月如本就烦闷,听见她们哭哭啼啼,就更加烦躁,骂道:“你们自己没本事,抓不住圣上的心,在本宫这里哭有何用?!”
说着,想起什么,斜睨向两人,“哪怕你们有安嫔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圣上冷落这样久!”
“安嫔都怀有身孕了,嫔妾就算是想争,也争不过她啊!”颖贵人颇有些委屈。
顺贵人跟着道:“说起来,安嫔能够怀孕,都是白太医的功劳呢!本来那安嫔那身体,就跟一棵草似的,风一吹就倒。后来白太医专门为她调理了身子,看着气色红润,能吃能睡的,这才能怀上孩子!”
颖贵人和顺贵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连带着把这后宫的嫔妃都点评了一遍。
沈月如微微眯起眼,她忽然想起,安嫔总也不争宠,似乎总是对陛下不闻不问。
这世上,哪有女子会对夫君不冷不热,哪有女子不会拈酸吃醋。
除非,那女子,根本就不爱她的夫君。
安似雪和……
白太医吗?
入夜之后,国师府衡芜院。
君天澜站在窗下临字,沈妙言端了一盘白腻腻的香瓜进来,“国师,吃瓜吗?”
君天澜目不斜视,“楚云间给的?”
“嗯。”沈妙言在一旁坐了,用竹签戳起一块,“那一车瓜,我都分给府里的丫鬟们了,这是最后一盘。”
君天澜没再说话,依旧安静地临字。
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沈妙言正好吃完最后一块瓜。
她净了手,便听见他淡淡开口:“过来。”
她走过去,只见那张宣纸上,临的乃是《九歌》中的《国殇》篇。
这种凛然悲壮、亢直阳刚的挽诗,配合镂云裁月、屈金断铁的金错刀字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观看良久,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但说无妨。”
君天澜优雅地在银盆中净手,只当她是在思考如何赞美这一副字。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国师这副字,大约值不少银子吧?若是拿出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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