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魏化雨踩着鹿皮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穿在发辫上的小金珠,挑眉而笑:“要怪,就怪妹妹没能像大周皇帝,反倒随了姑姑的性子。”
他这阵子在宫里宫外行走,可是听说了,他的好姑姑,小时候甚是好吃懒做、顽劣不堪,乃是京城里有名的草包。
他的小青梅,可不就是姑姑的翻版!
走在前面的沈妙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谁在说她的坏话?
一群小包子莫名喜欢缠着沈妙言,好在她今日没有重要的事要做,因此带着小家伙们疯玩了一下午,自个儿也甚是开心。
快用晚膳时,幕昔年却垂下眼帘,看起来闷闷不乐。
沈妙言怜惜他,把他揽到怀里,柔声道:“怎么了?刚刚跟小雨点他们猜谜,不是玩的挺开心吗?”
旁边君念语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暗自腹诽:他并未看出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
幕昔年拉住沈妙言的手指,仰起细白小脸,“娘亲,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的睫毛又长又黑,眼睛乌黑湿润,看起来小狗似的可怜兮兮。
沈妙言一怔,生怕他哭了,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好啊,娘亲给你讲故事听!”
她正要吩咐拂衣去文华宫,把小家伙更换的贴身里衣取来,幕昔年却吸了吸鼻子,仍是泪兮兮的模样,“娘亲,我认床,我在这里,睡不着……”
“哈?”沈妙言惊讶。
幕昔年抱住她的手臂,“父皇把我在北幕睡的床也搬来了,就在文华宫。娘亲,您睡一睡我的小床,好不好?我的小床上,还有很可爱的毛绒兔球球,娘亲一定欢喜……”
沈妙言眼前莫名浮现出小家伙抱着毛绒兔球球一块儿睡觉的模样,只觉简直要萌化了,于是一口爽快应下。
其他几个萌宝静静目视幕昔年软磨硬泡,又把沈妙言哄去文华宫用晚膳。
他们两人走后,花思慕惊叹:“这北幕的太子,不去唱戏简直是可惜了!这份演技,梨园戏子之王的称号,舍他其谁?!”
君念语寒着小脸拂了拂衣袖,抬步往外走。
众人对视几眼,纷纷下意识跟上。
而幕昔年哄着沈妙言来到文华殿外,早有宫人禀报给了里面的君舒影。
暮色四合,殿中,君舒影打扮雍容却又不失闲适,正在殿中来回踱步。
听到那宫人的禀报,他急忙坐到窗边软榻上,娴熟地扮出一副优雅姿态,倚着软枕,信手拨弄琴弦。
他的每一缕长发都经过精细处理,披散下来,用霜白绣金发带束成松散马尾,披散在右肩上。
左额角垂下几缕极细小辫,闲闲垂落在胸前。
这细发辫,大约是他根据魏北男子的装束,自个儿研究出的时尚。
沈妙言尚未踏进大殿,就闻得琅琅筝音。
她许久未曾听过这般极致精妙的筝曲,心情也因这筝曲而变得越发好,牵着昔年的小手,缓步踏进门槛,“多年未见,五哥哥的琴音又精进许多,真真是绕梁三日,令人闻之欲醉。”
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君舒影放下长筝,笑容里透着几分落寞:“不过是聊以抒发寂寞罢了……妙妙怎的到我宫中来了?”
沈妙言望向幕昔年,笑道:“是昔年请我来的,说是北幕的食物很好吃,要我也尝尝。”
君舒影点点头,看起来无比淡定:“北幕的海鲜的确极为可口,菜蔬也与中原大为不同。正好,我带了几位北幕的御厨过来,食材也早就备好了,妙妙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379章 毛绒绒兔球球,就是我父皇
沈妙言点点头,带着幕昔年在暖炉边坐了。
而小厨房里,却是人仰马翻。
在沈妙言来之前两个时辰,被君舒影从北幕带过来的御厨,就已经开始蒸炖煎炸,整个厨房戒备森严、情绪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御厨是要上战场了。
两刻钟后,数十道中原难得一见的佳肴,被貌美的宫女们端上殿来。
三人坐在圆桌旁,沈妙言惊道:“咱们只有三个人,怕是吃不了这么多菜吧?”
君舒影正拈着只北幕特产大蟹,讲究地拿蟹八件剥壳:“吃不了就赏给宫人呗,这有何难。”
说话间,已然把那只蟹剥好,将细嫩雪白的蟹肉放到沈妙言面前的碟子里。
幕昔年对这位便宜父皇的豪奢俨然习以为常,捧着小金碗和小金匙淡定吃饭,乖巧地不似这个年龄的孩子。
沈妙言舔了舔唇瓣,好吧,反正君舒影有银子,她就不客气了。
一顿饭吃得十分圆满,君舒影谈笑风生,说着北幕的趣闻,把沈妙言逗笑了好多次。
灯火璀璨,他望着她的笑颜,总有一种恍惚错觉,仿佛他们三个才该是一家人。
用罢膳,沈妙言沐浴过,换了身干净的中衣,盘膝坐在大床上。
幕昔年也换了身丝绸中衣,捧着自己最欢喜的《聊斋》,要沈妙言讲给他听。
沈妙言为难地望着厚厚的书卷,这书里,好多都是讲书生遇上女狐狸,然后相爱的故事,昔年这样小,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讲这种故事……
她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你还小,不能听这种故事,咱们换本书,好不好?”
幕昔年小脸淡定,“娘亲不过是顾虑,那些爱情故事对我的成长无益。可我早已勘破爱情的真谛,男女之情,不过都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
“《出曜经》有言,‘淫之为病,受殃无量,以微积大,渐至烧身,自陷于道亦及他人,不致究竟。犹自饮毒复饮他人,是故说淫不可纵。’
“所以,我读《聊斋》,只是为了窥视传说中那个神奇瑰丽的鬼怪世界,以丰富自己的学识。”
沈妙言:“……”
她默默翻开书卷,怎么经这小家伙一说,好像她思想有多龌龊似的……
不过小小年纪就读那些佛经,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正要开讲,冷不丁背后传来一个碎玉敲冰般的声音:“小妙妙,你的书拿倒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背后探出来,替她仔细把书卷拿正。
沈妙言惊了一跳,霎时往前面挪了一尺:“君舒影,你在这儿做什么?!”
君舒影穿着北幕特有的素白丝绒中衣,衣襟大敞,正歪坐在榻上。
他青丝披散,丹凤眼颇为无辜:“妙妙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的龙床,我不睡这儿,该睡哪里?”
沈妙言震惊地望向幕昔年,小家伙同样满脸懵懂茫然,上前抱住君舒影的腰身,望向她道:“娘亲,我说的毛绒绒兔球球,就是我父皇呀!你瞧我父皇这身中衣,是用兔毛做的,抱起来可软了……”
他又拉住沈妙言的手,歪着小脑袋,模样单纯:“娘亲,咱们晚上一块儿睡吧?我想和父皇、娘亲一块儿睡。君念语在我面前炫耀,说他和爹娘一起睡过……”
他的表情实在无辜呆萌,既令沈妙言怀疑不到这场局是他设计的,也很容易软下心。
被一大一小两个人用同样的柔弱眼神注视,关键他俩还生得如此美貌,沈妙言简直差点受不住就要缴械投降!
然而她很快回过神,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昔昔,你娘亲我与你父皇,并非是夫妻,所以是不能睡在一张床上的。”
幕昔年眼底掠过精光,很快懵懂道:“娘亲与父皇,不过是为了满足我的一点小小心愿。更何况,我睡在中间,你们俩还是光明磊落的呀。娘亲,莫非是心虚?”
君舒影简直要跳起来给他儿子翻几个跟头助威呐喊了,平时沉默寡言的,关键时刻太会说话了有没有!
这般激将法,小妙妙还能推脱得了?!
若是不答应,就证明她的确是心虚,她心里还有他!
沈妙言进退两难,正不知如何跟幕昔年解释时,床底下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哎呀!千金,你挤到我了!我要掉出去了!”
“砰”的一声响,鳐鳐整个人从床底下摔了出来!
她尴尬地爬起来,挠挠头:“娘亲,你要讲故事啊,鳐鳐也想听呢。”
君舒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冷道:“床底下,还躲着一个吧?”
魏千金艰难地钻出来:“对不起啊鳐鳐,我晚上吃的有些多哦。”
花思慕紧随其后:“那啥,不好意思啊北幕皇帝,这儿还有几个……”
魏化雨:“皇姑姑,让您受惊吓了。”
君念语:“娘亲,幕昔年居心叵测,实在可恶。”
君舒影盯着他们几个,脸色沉黑如水。
合着他一腔谋划,居然是鸭子孵小鸡——白忙活?!
沈妙言却如蒙大赦,朝他笑道:“他们都想听我讲故事呢,五哥哥,劳烦你另外择一寝殿休息吧。”
君舒影瞪了眼那些萌宝,抱着枕头,不情不愿、仇大苦深地下床离开。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君念语等人在沈妙言跟前围坐成一个圈,沈妙言在书上找了个通俗易懂的小故事,娓娓道出,讲给他们听。
幕昔年坐在圈外,低垂眼帘,默默在褥子上画圈圈。
已是深夜,窗棂外,借着宫灯的光晕,隐隐可见有漫天细雪飘落。
沈妙言合上书卷,望着横七竖八倒在龙床上的萌宝们,把书卷放在床头收好,轻手轻脚地替他们盖好锦被。
寝殿中烧着地龙,再加上北幕的被褥都比中原保暖,因此殿中一点都不冷。
沈妙言下床,吹熄了几盏灯火,只留下床头那盏铜鱼灯,这才轻轻掀开被褥,慢慢躺进去。
殿外房廊下,君舒影趿拉着绒布鞋,裹着件霜白色锦缎毛斗篷,正与君天澜并肩而立,共赏着漫天落雪。
——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380章 他才是世上最薄情薄幸之人
君天澜身着墨金镶毛领大氅,侧头望了眼窗内寝殿里的温馨景致。
暗红凤眸中难掩温柔,可他的语气却透着清寒:“君舒影,你应当尚未忘记,妙妙的身份。”
君舒影背着手,回答得漫不经心:“大魏女帝咯。”
君天澜低笑了声。
下一瞬,他骤然出手,掐着他的脖颈,把他狠狠撞向朱红廊柱:“君舒影,她是你嫂子!”
君舒影盯着他,唇角的弧度颇为挑衅:“据我所知,你们如今是和离状态。哦,她好像曾于五年前封了你做贵妃,是吧,贵妃哥哥?”
君天澜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君舒影被打得斜飞出去,重重撞到雪地里。
他捂着脸,笑着爬起来,肩上随意搭着的斗篷掉落在雪地上也浑然不知,“皇兄,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到其他女子都入不了我的眼!你待如何?!”
“混账。”君天澜背着手站在廊檐下,冷冷吐出两个字。
君舒影在冰天雪地中,只身着薄薄中衣,仰头望向漫天飘落的细雪,碎玉敲冰般的声音,透着无奈:“皇兄,人总是试图控制利用其他人,可往往,人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
君天澜面无表情。
半晌后,君舒影抬步,往偏殿而去。
已是夜半,鹅毛大雪覆盖了深深重重的宫闺。
君舒影回到偏殿,却见张祁云持一柄骨扇,正坐在暖炉旁吃茶。
他撩袍坐了,“丞相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张祁云望了眼他颊上的伤,笑道:“被君天澜揍的滋味儿,可好?”
“丞相管得真宽。”
张祁云放下茶盏,正色道:“微臣前来,乃是为了问皇上一句,可有想好四国盛典时,是否出兵?”
君舒影掸了掸衣袖上的落雪,“朕与妙妙已然有了约定,所以并不打算出兵。张相,妙妙有个绝妙的法子,可让天下永远太平。统一四海、吞并诸国这种事,今后都不必再提。”
张祁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尽管没有表情,但放在膝上的手背,已然青筋暴起。
片刻后,他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行走在吹雪的游廊中,唇角的弧度几近讽刺。
他张祁云自诩聪明绝顶,生来便该效忠世上最厉害的人物,辅佐他重新统一天下。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志向。
然而,可笑他识人不清,连着辅佐的两个人,居然都对那锦绣江山没有欲望!
沈妙言,君舒影……
若是站在朋友角度,他会认为他们两个单纯。
可若是站在臣子的角度,他会认为他们愚蠢!
这世上啊,向来是弱肉强食。
坐在那把位置上,虽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却也同样危险至极。
稍有不慎,就会输了身家性命。
唯有把权势牢牢攥在掌心,做乱世里最霸道、最凶狠的恶狼,才不会被其他恶狼撕碎吞噬!
他想着,快步穿过游廊,往东面而去。
另一边,东面的仪元殿内。
君天澜前脚刚回到寝殿,顾钦原后脚就踏了进来。
他屏退左右,低声道:“人已经联络好,只等四国盛典那日。此外,赵妩与端王,也已经先沈连澈一步,去劫赵煜的仪驾。”
君天澜微微颔首,缓慢转动着指间的墨玉扳指,“很好。”
顾钦原行了一礼,垂眸退下。
君天澜独自站在窗前,凝着窗外的风雪,俊脸凝重。
等到功成那日,妙妙会恨他吗?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国天下。
大魏本就是谋逆为帝,他吞并魏国,并没有做错……
恰在这时,夜凛进来,低声道:“皇上,张祁云求见。”
君天澜侧头,微微挑眉。
张祁云踏进来时,就看见那年轻的帝王,端坐在大椅上,尽管没有多余的举动,可仅仅是端坐的姿势,已然尽显帝王霸气。
他收回视线,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这是楚宫地图,魏兵的所有部署,上面皆都一清二楚。”
君天澜接过,在灯火下细细端详。
半晌后,他把地图放到桌案上,“你想投靠朕?”
张祁云抚了抚胡须,声音淡淡:“商人逐利。在那两位陛下面前,我看不到丝毫曙光和期望。我呕心沥血地付出,并不是为了看着我效忠的君主,因为一腔仁慈而走向失败。我要辅佐的人,必然是有能力,有意志力,统一四海的人。”
君天澜直视他的双眼,“效忠多年的君王,尚能轻易背叛,朕又如何敢用你?”
张祁云轻笑,“我说过,商人逐利。只要你能给我最大的报酬,我的才华与忠心,就情愿为你所用。这天下,论兵马,大周不敌魏国。论财富,大周不敌赵国。可论君王的意志,当推陛下一人!”
君天澜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慢慢勾唇,“卿非池中物,还望将来在朝堂上,能与钦原一道,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这是对张祁云最大的认可了。
张祁云拱手一笑,转身退下。
君天澜盯着他的背影,暗红凤眸中跳跃着暗光。
早在当初他只是太子时,就已经看中张祁云的才华。
毕竟,就是因为张祁云,才导致他差点败给君舒影。
张祁云身为军师,指挥并没有出错,错只错在君舒影的儿女情长、意气用事。
可惜后来张祁云跟着君舒影去了北幕,之后又辗转辅佐妙妙,他倒不好直接挖了妙妙的墙角。
如今他主动投诚,倒是免了他挖墙脚……
已是下半夜了。
张祁云疾步行走在游廊中,星眸无情。
世人只道他张祁云亲切温和,殊不知,他才是世上最薄情薄幸之人。
为了高位,可以不择手段。
为了家族,可以官商勾结。
他起初不过是张家一个不受宠的偏房庶子,是他手段狠辣、狼子野心,才爬到后来张家家主的位置上。
他半辈子都在权衡利弊,半辈子都在跟人做生意。
哪怕是辅佐君舒影与沈妙言,也不过是看中了他们将来一统天下的潜力。
他想着,忽然驻足,偏头望向一池之隔的游廊对面。
此生,他唯一不曾权衡过利弊的事,大约就是……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381章 唯一不曾权衡过利弊的事,是喜欢她
对面游廊,光影凄美,那个娃娃脸小姑娘双手托腮趴在扶栏边,正巴巴儿地盼着谁归来。
她的衣袖和眼睫上落了绒绒细雪,越发衬得肤如凝脂,幼白可爱。
张祁云看了她一会儿,眼底的戾气与算计尽皆消弭无踪。
他弯了弯眉眼,此生,他唯一不曾权衡过利弊的事,大约就是……
喜欢她吧?
而对面的谢陶未曾注意到张祁云,看见自己夫君回来,小鸟般欢欣地扑腾上去,“夫君!”
顾钦原面容淡淡,“怎的还不睡?”
谢陶挽住他的手臂,与他一道往殿中走:“想等夫君回来一起睡呢。帐中已经用暖炉烘暖了,现在睡正正好。”
张祁云面无表情,站在浮光掠影的游廊中,目送他们跨进寝殿。
握着骨扇的手,却禁不住暗暗收紧。
翌日。
沈妙言在文华宫陪着几个小孩儿用早膳。
幕昔年坐在他们两个中间,无视圆桌对面其他萌宝,语带撒娇:“娘亲,用过早膳,咱们去看梅花吧?父皇的梅花剑舞极好看,定要他给您表演一番。”
他最是天真无辜的模样,湿漉漉的凤眸,叫人无端生出几分怜惜来。
沈妙言不疑有他,正要应下,旁边的君念语淡淡道:“娘亲忘了吗?今儿您和父皇要考问儿臣的功课,那日说好了的。”
沈妙言想起来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儿事,于是笑道:“那便上午陪昔昔去看梅花,下午考问念念的功课,可好?”
君念语抿了抿唇瓣,递给鳐鳐一个眼色。
尽管平时与这个长兄常常斗嘴打架,可那幕昔年可恶极了,居然想把他们的娘亲哄走,送给这北幕的皇帝!
鳐鳐自然要和君念语同仇敌忾,因此娇声道:“娘亲,看梅花多没意思,您上次还说带我们去国师府走走,今儿难得没下雪,鳐鳐想去国师府,想去看娘亲说的华容池。”
沈妙言为难,三个小孩儿,要做三样不同的事,她总不能把自己分成三个吧。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幕昔年低下小脑袋,细声道:“罢了,娘亲还是陪兄长和妹妹去玩吧。我和父皇两个去赏梅花,也是可以的。反正,自我懂事以来,娘亲就不在身边,如今有或者没有,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沈妙言:“……”
她瞅着幕昔年,小家伙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渐渐蓄了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一股子愧疚涌上心头,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用罢早膳,娘亲就陪你去赏梅,好不好?”
幕昔年眼圈红红,仰起小脸,十分满足地点点头。
这副小模样,又叫沈妙言心疼不已。
待用罢早膳,沈妙言起身去西房。
君念语和鳐鳐恨恨瞪向幕昔年,幕昔年淡定喝着温羊乳,小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可怜之色。
鳐鳐忍不住脆声道:“二哥哥,娘亲是我爹爹的,不许你把她抢走送给五皇叔!”
幕昔年低垂眼帘,并不理睬她。
君念语夺了他手中的温羊乳,声音稚嫩:“幕昔年,你认贼作父,是大周的叛徒!”
“认贼作父”四个字,宛如利刃,狠狠扎进幕昔年的心窝子。
他一把攥住君念语的衣领,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君念语冷声:“我说你认贼作父!”
幕昔年松开手,忽然一拳砸到他脸上:“你懂什么?!”
君念语气怒,扑到他身上,竟与他在地上扭打起来!
幕昔年眼睛里都是发狠,他们懂什么,他们根本就不懂他的父皇,有多么欢喜娘亲!
他们根本就不懂,他的父皇,有多么疼他!
小时候,在北幕雪城,除了喂奶,其余诸如换尿布、沐浴等等琐事,全部都是他父皇一手包揽。
他小时候常常尿床,可他父皇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从来都不介意。
臣子们都说他来历不明,要把他扔掉,可父皇却把那些大臣一人打了三十板子,说要扔就先把他这个皇帝扔掉。
父皇不像他那位亲爹,他心里装不下江山,装不下黎民,始终装着的,只有他和娘亲。
若仅仅只因为是亲爹先遇见了娘亲,所以娘亲就要和亲爹在一起,这对父皇而言,太不公平了。
父皇不是好皇帝,却会是一位好夫君,好父亲。
他容不得,容不得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沈妙言从西房回来,就看见这两人又扭打在一起,鳐鳐还不懂事地站在旁边大喊着“大哥哥加油”。
她揉了揉眉心,上前把那两人拉开,虎着脸道:“闹什么闹?!看看你们表哥,人家也不过比你们大两三岁,人家怎么不闹?!”
正吃茶的魏化雨闻言,抬眸似笑非笑地望了眼那两个气呼呼的小家伙,淡淡道:“姑姑错了,我若处在他们的位置上,也非打这场架不可。”
“你少起哄。”沈妙言让嬷嬷把两个儿子带下去换衣裳,这才又望向魏化雨,无奈道,“小雨点,刚刚他俩到底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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