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可汗府还要修葺布置,因此这段时间,他与谢昭是先住在谢府里的。
及至回到谢府,经由冷风吹了一路,他的酒也醒了小半。
他打发了那两个小喽啰离开,自个儿推开门,笑嘻嘻地跨进门槛:“昭儿美人,本汗来宠幸你了……”
房中,还残留着爱事过后的荼蘼味。
拓跋烈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不由定睛仔细望了眼房中摆设,但见的确是白日自己来过的闺房。
他皱起眉头,隐约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声。
他拎着酒瓶奔到屏风后,这里点着两盏琉璃灯,清晰可见谢昭泡在浴桶中,在看见他时,娇俏小脸上的表情由欢喜霎时转为错愕。
而她白皙的锁骨上,还残留着点点红斑。
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房中寂静了几瞬。
下一刻,拓跋烈睚眦欲裂,手背上青筋暴起,猛地扑向浴桶:“贱人!你和他果然有苟且!”
他扬起手中酒瓶,毫不犹豫砸向谢昭的脑袋!
谢昭尖叫一声,急忙狼狈躲开!
拓跋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并不复昔日年少时的敏捷,竟一头栽进了浴桶中!
谢昭望着他在水中挣扎,美眸中蓄着泪,双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衣物,飞快给自己裹上。
她正要拔腿往外面跑,跑出去两步,又忽然顿住。
只要拓跋烈活着,她就是名义上的草原王妃。
只要他死了……
只要他死了……
原本可怜柔弱的美眸,霎时被狠绝取代。
她转过身,盯着那个在浴桶中挣扎的酒色男人,赤着脚,一步一步,缓慢靠近。
虽然他平时待她还不错,可他身边从不只有她一个女人。
而顾钦原,却定然能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他是草原可汗,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无权无势的酒鬼。
可顾钦原,却是镐京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轻丞相。
杏眸中迸发出毒辣……
她猛地按住挣扎的拓跋烈,将他往水里逼!
“呜……”拓跋烈挣扎得厉害,“贱人,你敢弑杀本汗,你疯了?!”
谢昭俯身逼近他,在琉璃灯火中笑得灿烂艳丽:“可汗,你不是说你爱我,愿意为我去死吗?”
“如今只要你死了,我就能重新过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日子,所以你还在挣扎什么呢?!”
“贱人!你这个贱人!”
拓跋烈拼尽全力挣扎,只可惜他喝了太多的酒,浑身无力。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323章 拓跋烈之死(2)
这般挣扎叫嚷,只是让浴水加速灌进他的口鼻中。
然而人被逼到绝境,爆发出的力道是无穷的。
谢昭险些被他挣开,发狠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辨忠奸!那阿狮兰说的不错,你妹妹拓跋珠的确是我害死的!”
“不止如此,你妹妹的腿伤,也是我干的!”
“可那又如何?!谁叫她挡了我的路?!”
“可汗,我生来就孤苦伶仃,没有高贵的出身,有的只是这么一副美艳皮囊!我费尽心机,只为了能过上万人之上的生活!”
“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你们不该挡我的路!”
艳丽的面容,在灯火下狰狞扭曲,宛如恶鬼。
“贱人……”
拓跋烈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谢昭犹不放心,又等了半刻钟,才喘息着松开手。
拓跋烈的尸体漂浮到了水面上。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漂亮的眼睛,在琉璃灯火中,闪过一重重算计。
须臾,她忽然花容失色地往外奔去:“不好了!娘!可汗他喝醉酒,溺水了!”
她赤着脚,穿过一座座昏暗的雕花游廊。
大理寺兴许会检查出拓跋烈的死因。
但那并没有什么关系。
顾钦原和谢家,都会保她的。
原本强装出来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在黑暗中渐渐隐灭。
夜风骤起,她忽然叉腰大笑出声。
廊下的琉璃灯火在风中剧烈打着晃晃,她广袖飞扬,宛如夜色中最艳丽,最毒辣的一朵牡丹。
及至笑罢,她才扶着扶栏,眼儿含媚地望着南方,“谢陶,既你不在镐京,你的夫君,姐姐就不客气地接收了……”
“等你回来,咱们又能继续做姐妹了,哈哈哈哈哈……”
翌日。
拓跋烈之死,是谢容景接手处理的。
因着谢母苦求,甚至以死相逼,他才终于昧着良心,帮谢昭把拓跋烈的死因瞒了下来。
然而拓跋烈终究是草原的可汗,法事还是要办好的。
吊唁之日,谢昭过去的手帕交纷纷上门安慰她。
她披麻戴孝,不施脂粉站在厅中,那白衣愈发衬得她姿容清丽无双,纤腰袅袅,清瘦得招人疼。
顾钦原在黄昏时过来了,不消多言,两人一个眼神,他就觉得谢昭此时此刻大约无比痛苦。
那眼儿红得如核桃般,叫他看了都心疼。
趁着这会子无人,他在灵堂上握了谢昭的手,轻哄道:“昭儿不必伤心,等过阵子,我自会前来迎娶你。”
草原上并无守孝一说,因此谢昭并不需要为拓跋烈守孝。
她低垂着眉眼,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
一阵风恰好吹进来,将她的身影吹得摇摇欲晃,仿佛即将乘风归去般,纤瘦得叫人心疼。
随同顾钦原前来的,还有其他顾家人。
他们给拓跋烈上完香,其中一位名为顾湘湘的庶出小姐,看见顾钦原正同谢昭细声说着什么,不由上前,嘲讽道:“哟,王妃娘娘刚没了夫君,这就和我二哥勾搭上了,这脸皮也是厚的没谁了!”
他们顾家人,都知晓顾钦原对谢昭的那点儿心思。
可他们都喜欢谢陶的温顺可爱,十分厌恶谢昭的两面三刀。
因此顾湘湘说出这般刻薄的话,包括顾钦原大哥大嫂在内,谁也没有出言呵斥她。
谢昭脸色有点儿挂不住,仰头温柔地对顾钦原道:“钦原哥哥,天色不早,你还是先回府吧,我没事的,不必担心。”
这么说着,却好似是被顾湘湘欺负了一般,眼圈迅速又红了起来。
顾钦原拿帕子给她细细擦拭过脸颊上的泪痕,面容依旧冷峻,可声音却怀着关切:“若觉得难受,不必忍着,只管找我。不管天有多晚,只要是你找我,我一定会来。”
谢昭感动不已,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目送顾家人离开,眼底划过浓浓的志在必得。
年轻的丞相啊,身边小妾通房一概没有,还与当今圣上沾亲带故,多好的适婚对象啊……
唇角勾起,她独自站在灵堂中,笑得花枝乱颤。
出府之后,顾家大公子顾灵均转向顾钦原,“钦原,哥哥向来不过问你的私事。然而谢昭此女,心怀叵测,拓跋烈更是死得蹊跷。顾家祖训,娶妻必要娶贤,所以我绝不同意,谢昭进我顾家大门。”
“兄长这是何必?”顾钦原面容清冷,“昭儿的所作所为,都是时势所逼。她一个弱女子,除了曲意逢迎别人,还能做什么呢?”
他跨上骏马,不等顾灵均再说话,握住缰绳,淡淡道:“等我娶她过门以后,会好好教导她从善,兄长实在不必担忧。”
他正要策马离去,顾灵均又皱眉道:“那你可有想过,弟妹回来之后要如何自处?”
黄昏的光,透着慵懒与旖旎。
顾钦原平视前方,“谢陶是好姑娘,自然能理解我待昭儿的心意。”
说罢,扬鞭而去。
顾灵均无奈地目送他远去,只能在风中发出一声叹息。
三日之后。
拓跋烈的死如同湖面上一个小小的涟漪,并未激起大风大浪,已然消弭无踪。
君天澜尚未准备好南征事宜,顾钦原忽然在朝堂上上奏,要求迎娶草原可汗的遗孀,谢昭。
满堂文武,皆都以复杂的目光望着他。
谁到知道谢昭从前是宣王妃,后来又远赴草原,成了拓跋烈的王妃。
这般女人,究竟生了何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居然能惹得他们心如止水的丞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恳求迎娶她?!
君天澜盯着顽固跪在殿中的顾钦原,眉尖微不可察地皱起,暗红凤眸中掠过不喜。
谢容景面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出列道:“张丞相,世上没有二女同侍一夫的道理,你这般强求,让阿陶怎么办?!”
“谢将军此话错了,古时有娥皇女英的典故,如何就不能二女同侍一夫了?!”顾钦原冷眼反驳。
眼见着他们两人要吵起来,君天澜揉了揉眉心,“你与谢昭既是两情相悦,朕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朕也有个要求。”
顾钦原抬眸:“皇上但说无妨。”
“除非谢陶主动开口,否则,你永不准休弃她。而谢昭,永不准扶正。”
——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324章 她谢昭,居然只是做妾?!
金銮殿中,霎时安静下来。
谢荣景冷眼盯着顾钦原,却见他半垂着眼帘,大约思虑了半晌,才出声道:“臣,遵旨。”
散朝后。
公主府里,君怀瑾听谢荣景说了朝堂上的事儿,不禁拿手指头戳他的脑袋:“你是不是傻?!你就不该同意顾钦原娶谢昭的,什么扶正,呸,让她做个小妾,都是在给你妹妹添堵!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你妹妹?!”
谢荣景捂着额头,软声道:“可顾钦原铁了心要娶谢昭过门,我能怎么办?说起来他是我妹夫,我这做大舅子的,总不能管到人家床上去吧?”
君怀瑾哑然。
是啊,好歹如今有皇兄一道圣旨在,谢昭如何都越不过陶陶去。
也勉强算是安慰了。
而顾钦原在下朝后,径直策马去了谢府。
谢昭此时,还巴巴儿地指望他娶自己为妻,哪怕是个平妻,也是好的。
顾钦原进门之后,她观察到他眉宇间有淡淡的欢喜,以为是请旨赐婚成功了,因此欢天喜地地挽住他的胳膊,柔声道:“相爷今儿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顾钦原在大椅上坐了,她便挽袖为他斟茶。
他望着她白嫩艳丽的侧脸,尾音微微扬起:“我今日向皇兄提起,想娶你进门。”
谢昭斟茶的手一抖,压抑住胸腔里的欢喜,面庞迅速浮上两朵红云,“相爷也太急了些,可汗才刚过世,昭儿这心里还有点儿伤心呢……”
顾钦原捻住她的柔荑,唇畔的笑容格外温柔。
这么多年过去,他那么努力往上爬,不只是为了辅佐表兄的大业,还为了圆年少时的梦。
他,想娶他的救命恩人啊!
这些年,无论他手段有多残酷、心肠有多冷硬,可心里始终有块柔软的地方,藏着那个小小的姑娘。
虽早已记不清她当时的容貌,然而她被他按在雪地里的懵懂慌张表情,却始终烙印在记忆深处。
“昭儿,”他垂眸,轻轻在谢昭手背上烙下一吻,“咱们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谢昭倚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臂揽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面颊上吻了吻,“不过,妹妹若是回来,怕是要生气的。她一向不许我接近相爷,如今我却成了相爷的平妻——”
顾钦原并未听清她的话,只怜惜道:“皇上虽只许你为妾,可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谢陶有的东西,你一样都不会少。”
谢昭的美眸,瞬间骤缩。
为……妾?!
她谢昭,居然只是做妾?!
顾钦原注意到她情绪不对,蹙眉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谢昭迅速敛去暴怒的情绪,笑得柔情蜜意,小意温柔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上,“人家心中欢喜着呢!只是,阿陶不喜欢我,我害怕会被她欺负……”
顾钦原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有我在,她不敢的。”
而顾钦原说娶就娶,生怕夜长梦多似的,也不管谢陶为什么还不回来,直接就在三天内,迎娶谢昭进了相府。
他给了谢昭最好的一切,隆重风光的聘礼长达两百多担,是当初迎娶谢陶时的两倍。
盛大的迎亲队伍整整绕了镐京城半日,敲锣打鼓,沿道播撒着糖果,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将新娘迎进了相府。
虽是妾,却犹如妻。
顾钦原毕竟是丞相,镐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
谢母亲自在相府招待着满镐京城的女眷,好似今日嫁人的是她亲女儿一般。
而顾家人,无一人到场。
夜色渐浓。
宾客们终于渐渐散了,顾钦原喝得半醉微醺,身着红色吉服,慢条斯理地穿过游廊,往谢昭所居住的月华院而去。
月华院灯火辉煌,无数小丫鬟在里面忙碌着,热闹得很。
踏进去前,顾钦原忍不住回头,望向对面的初心院。
那院子里黑灯瞎火,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犹记得从前,他傍晚从宫中忙完回来,那个长着娃娃脸的小姑娘,就坐在院外的台阶上,一边看小狗打架,一边巴巴儿地等他。
年复一年,每日里都是如此,风雨无阻。
可现在,那里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
他忽然转身,直直盯着初心院。
院门外种着一棵枫树,火红的枫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
院内的窗棂,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他还记得每逢冬日,他都会坐在那窗边的软榻上,就着雪光写字,而那个小姑娘,会挤在他身边,捧着她烤好的年糕,结结巴巴地问他吃不吃……
夜风微凉,将顾钦原的袍摆,吹得翻卷。
他呢喃出声:“你会自己回来的,对不对?不管我去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这一次,也不例外,对不对?”
谢昭的大丫鬟过来,朝他福身行了个礼:“相爷,天色已晚,您该进院子里休息了,二夫人还等着您挑盖头呢。”
顾钦原淡淡应了声,最后深深凝了眼初心院,抬步往谢昭闺房而去。
此时,闺房中点着几盏明灯。
身着水红色嫁衣的谢昭,端端正正坐在床榻边,双手搁在膝上,静静等顾钦原来给她揭盖头。
她低着头,透过喜帕下方的空隙,望着那双嵌玉皂靴慢慢靠近。
顾钦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一杆红木喜秤,从下方挑起喜帕。
她立即娇羞地半垂下眼帘。
已经嫁过两次人,她很明白如何取悦男人。
顾钦原凝视着她,却不知怎的,莫名看到了谢陶的娃娃脸。
他记起那年他与谢陶成亲时,她初初及笄,那么小,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嫩生生地等着他去采撷。
她还不懂什么是房事,他与她分房睡,摆明了是不想给她脸面,可她却傻兮兮的听人怂恿,偷偷爬上他的床,告诉他,她想和他睡觉。
她真的以为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于是,他不客气地采摘了她这朵娇花。
“夫君,你在想什么?”
谢昭见他出神,忍不住娇弱弱地唤了声。
顾钦原回过神,含笑揽住她的腰肢,“没什么,时辰不早,咱们睡吧。”
谢昭眨了眨眼,他,刚刚大约在想那小贱人吧?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325章 机关算尽,连初心都丢了
艳红唇角微微翘起,没关系,时间还很长,她会叫他,一点点,彻底忘了谢陶!
纵使此生做不了正妻,她也绝不会让谢陶爬到她头上去!
又过了七日,君天澜已然准备好南征的一切事宜。
顾钦原自是随行,谢昭主动提出要送送他,却发现南下的队伍中,还有辆简易的青皮马车。
而位至护国大将军的薛远,骑着高头大马,寸步不离地守着那马车。
她眨了眨眼睛,马车里关着的人,大约是薛宝璋吧?
趁着南下的队伍在城郊长亭中休息,谢昭靠近了那辆马车。
有几名黑脸侍卫看守着马车,看在她是顾钦原新娶的妾室面子上,容她隔着车帘与车中的人说话。
“薛姐姐,幼时,你我曾被誉为镐京双姝,你可还记得?”
马车内,光线昏暗。
薛宝璋静静端坐在里面,不施脂粉,形容清减消瘦。
谢昭笑了笑,又道:“当初未出阁时,咱们常常暗中相斗。便是嫁了人,我嫁给宣王殿下,你也要与我争个高低,非要嫁给从楚国归来的寿王。可咱们,都输了。无论是宣王还是寿王,他们爱的人,都是沈妙言。”
薛宝璋目视前方虚空,声音一如从前冷淡平静,“你究竟想说什么?”
“薛姐姐,一起玩的姐妹当中,你总是最聪明的那个。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终究是输了。”
“我尚能翻身,可你却再也翻不了身。”谢昭掸了掸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此去万里,咱们恐怕再不能相见,薛姐姐兀自珍重吧。”
她说罢,含笑转身离去。
薛宝璋平静的面容之下,长长的指甲早已深深抠进血肉中。
良久后,她挑开车帘,望向远处骑着骏马的冷峻男人,轻笑出声。
“谢昭,就算我败了,你以为,你就能从此高枕无忧吗?你看不出来吗?顾钦原,他爱的不是你啊……”
顾钦原骑一匹骏马,迎风而立。
他并未注意到谢昭离开,只是静静眺望南方,似是在眺望一归人。
他曾是楚宫中的奸细,卧薪尝胆,心狠手辣,为博取楚皇信任,甚至可以不顾性命对自己下毒手。
辅佐君王二十载,终于陪伴君王登上皇位。
他如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周丞相,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为了辅佐君王一统天下,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可他在爱情中,终究是个单纯的痴人啊!
深埋在心底的爱意,他压根儿不曾发现。
又或许,他明白他对谢陶的在乎。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爱情。
薛宝璋缓缓合上车帘。
世间聪明人太多,但爱情与旁的东西不同,并不是光有智慧,就能够得到的。
相反,越是聪明,兴许越是得不到纯粹的爱情。
机关算尽,连初心都丢了,又哪里能得到原该以情易情的爱情呢。
车队在稍作休整后,再度启程,往南方而去。
队伍最前面,身着黑金细铠的男人手执缰绳,狭长凤眸中,倒映出遥远南方的血雨腥风。
“妙妙,等我。”
遥远的长白山脉以北。
沈妙言从睡梦中惊醒,抬袖抹去额前沁出的冷汗。
她,又做那个梦了。
无边无际的灼热火焰在她周围燃烧,她抱着什么东西坠入岩浆深处,直到与岩浆一同化为乌有。
她垂下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过了半晌,拂衣从外面进来,柔声道:“皇上,外面天色亮了,您可要起来处理政事?”
沈妙言揉了揉眼睛,“为我更衣吧。”
昔日总爱赖床的小姑娘,已然成长为天不亮就能主动爬起来的自律之人。
并非她爱如此,而是岁月逼她如此。
大多数人的成长,不过都是岁月逼出来的。
她步出大帐,看见外面的空地上,魏化雨、君念语、花思慕不知起来多久了,正较着劲儿般各自练功。
拂衣注意到她的目光,含笑解释道:“两位太子殿下一向用功,花公子头先儿睡了几天懒觉,后来约莫是被他们带动,也咬牙跟着起早,卯着劲儿地一同练武。”
“如此互相激励,甚好。”沈妙言笑了笑。
等她处理完早上的公务,晌午时分,忽有楚国使团恭敬地前来拜访。
她在军帐中接见的使团,妆容精致端丽,丝毫不见落魄之色。
那使臣暗暗敬佩,旋即把楚华年的意思传达给了沈妙言:“我家主上宅心仁厚,不忍大魏军民在此忍饥挨饿,因此特遣了微臣前来请女帝陛下南下楚国。”
“楚皇能为天下苍生着想,朕甚是钦佩。”
那使臣又笑了笑,“不过,我家主上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如今那盘踞西南的花容战,竟然不顾天下的和平意愿,率先出兵攻打我楚国,骚扰黎民百姓!皇上十分生气,可无奈朝中缺乏得力大将,根本对付不了他。久闻贵国有昭雍王爷,精于用兵,等女帝到了京城之后,不知我家主上能否借昭雍王爷一用?”
沈妙言笑得雍容华贵,目光含笑落在连澈身上。
连澈出列抱拳:“能为楚皇解燃眉之急,乃是本王的荣幸。”
那使臣没料到魏国答应得如此爽快,不觉喜上眉梢,又与沈妙言闲聊了几句,才告辞退下。
他走后,沈妙言把弄着圆桌上的沙盘舆图,“楚华年气量狭隘,猜忌颇重。他绝不会放心朕带兵入京城,所以必定在京城中准备了万全之策。”
张祁云点头:“他是等着皇上自投罗网呢。臣估摸着,他大约会要求皇上留在京城,以此要挟昭雍王,南下替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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