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魏思城淡淡送她四个字:“浪费时间。”
终于回到城主府后,沈妙言刚到正厅,韩叙之就匆匆前来禀报,说连澈回来了。
她在正厅见的连澈,当着众多将领的面,重重表扬了他,又赐了他许多宝物,最后直接把他从先锋提拔为大将军。
那些将领自然没有意见,只纷纷恭贺连澈。
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无所谓地听着那些恭维话,在看见沈妙言离开时,也跟着抬脚离开。
沈妙言回到自己的寝屋,沐过浴后,看见连澈坐在她的床榻上,正翻阅着她搁在床头的一本兵书。
她擦了擦头发,在大椅上坐了,想起那夜看过的所谓如何与弟弟沟通手册,其中一条便是要多与他谈论他喜欢的话题。
因此她问道:“连澈,你喜欢打仗吗?”
“喜欢。”少年头也不抬地回答。
烛火的光影中,他侧脸俊美,虽是金冠束发,可却有几缕长发散落下来,愈发衬得他肌肤白皙如玉。
沈妙言托腮,“为什么?”
少年的声音毫无起伏:“因为可以随便杀人。”
沈妙言哑然。
这,要如何沟通?
她抿抿小嘴,沉默良久,才道:“杀人不好。”
“因为有想保护的人,所以必须杀人。”连澈合上兵书,漆黑的桃花眼中隐约可见那无边无际的暗欲,“将来,我还会杀了魏惊鸿。这样的话,姐姐才能坐到皇位上。”
沈妙言轻笑,“连澈,我起兵,不是为了那张皇位。”
“然而我却是为了姐姐能够坐到那张位置上。”连澈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她背后,细细为她揉肩,声音低哑,“我想姐姐当女帝。”
“为什么?”
连澈垂眸,不再说话。
沈妙言抬手揉了揉眉心,也没再继续问,反而因为这一日殚精竭虑的困倦,所以很快睡了过去。
连澈轻手轻脚把她抱到床榻上,又为她盖好锦被,把她放在外面的手臂塞进被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趴在床边,认真地轻触沈妙言的眼睫,桃花眼中罕见地流露出少年特有的天真:“姐姐当了女帝,就可以立很多皇夫了……我,我也想成为其中一个。哪怕需要和别人分享姐姐,也没有关系。”
他说着,唇角微翘,如画的脸上,全是难以言说的欢喜。
而这般可爱的亲近,他却只敢在沈妙言睡着之后,小心翼翼流露出些许。
另一边,徐鸿煊的手下,直到天明时分,才彻底清点完损失。
徐鸿煊面如黑土地坐在大椅上,听着手下人的禀报,气怒地生生捏碎了大椅扶手。
立即有副将端来茶盏,“将军,消消气!”
他接过茶盏,一字一顿:“好一个魏天诀,好一个魏思城,好一个沈连澈!”
话音落地,那茶盏也被捏得粉碎!
茶水浸湿了他的衣袖,他浑然不觉,只冷声道:“本将军倒是小看他们了!三万人马,三万人马!这仗还没开始打,本将军就死了三万人马,说出去简直是个笑话!还有粮草,半个月的粮草就这么烧没了,就这么烧没了!”
那些副将俱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谁也不敢多嘴。
不知过了多久,徐鸿煊才冷笑出声:“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读过几本兵书,就敢在本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她以为这就是胜利了?大错特错!来人,给我想办法传信去丰州城!”
一名亲卫立即过来:“将军!”
“你去联系过去丰州城里买卖奴隶的那些人,如此这般告知他们……”
那亲卫侧耳聆听了半晌,认真施了一礼:“属下这就去办!”
亲卫走后,徐鸿煊盯着虚空,笑容诡异:“魏天诀啊魏天诀,你自己酿出的苦果,本将军要你自己好好吞咽下去!”
三天后。
沈妙言正在府中琢磨怎么抓紧时间攻破徐鸿煊的大军,韩叙之白着脸冲进来:“不好了!丰州城里有人闹事,现在闹事的人都聚到了城主府外,哭嚎着要郡主为他们做主!”
“出去瞧瞧吧。”沈妙言起身,一侧侍立的拂衣立即拿来斗篷给她系上。
她来到城主府外,只见门口跪着上百名朴实百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郡主,俺们地窖里储存的水没了!”
沈妙言一愣,“怎么会没了?”
“呜呜呜……”其中为首的壮汉哭的伤心极了,“俺们也不知道!俺们早上一起来,就看见水缸被人戳了洞,地窖也被人打破,就剩点点水了!郡主,那些士兵干嘛守着江水不让俺们去喝,你瞧俺们的娃娃都渴成啥样了!”
沈妙言望了眼被农妇们抱在身边的小孩儿,所有人都焉焉儿,不时舔一舔嘴唇,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228章 生与死我为定夺!(2)
她攥了攥拳头,到底无法说出口湖泊河道里的水被剧毒污染的事,只轻声道:“既然如此,我把城主府里的藏水匀给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
到底是朴实的庄稼人,他们很快回过神,纷纷向沈妙言道谢。
沈妙言松了口气,正要吩咐韩叙之放水救人,只见街头突然响起骚动,又有大波人涌了过来!
那是一批住在城里的商人,他们奔过来,哭着跪在城主府前:“求郡主救命!我们地窖里储存的水源,皆被人洒了毒药!早上我们去取水,就看见水面上漂着一层死老鼠,恐怖极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一时间,整座城主府前都是震天哭声。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哭道:“郡主,您行行好,就让我们去江边担水喝吧?您莫名其妙把河道围起来,究竟是所为何事?您要争天下,咱们北郡城的人,又出力又出财,如今您莫非还想要我们的命?!”
这话很是不中听。
然而却诡异的,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一片嘈杂哭声中,沈妙言紧紧扶住拂衣的手。
她没有办法说出河道与湖泊都被污染的事,否则必然引起城中骚乱。
然而她的确拿不出任何阻止他们去河边担水喝的理由。
不知是谁在中间起哄,那群百姓由最初的怨言,逐渐变为骂骂咧咧,最后甚至纷纷站起身,朝城主府涌来,嘴里所言皆不堪入耳。
拂衣等人把沈妙言护在身后,“郡主,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话音落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臭鸡蛋,高声喊道:“魏天诀,枉我们如此信你,你却连条生路都不肯留给我们,你去死吧!”
说着,猛地掷出手中鸡蛋。
沈妙言避开半步,鸡蛋砸到地上,立即散发出恶臭。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家郡主是为了你们好!”添香大怒,插着腰站在前面叫嚷出声。
然而暴乱中的百姓是不会听她说话的,无数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砸了过来,慌得侍卫们匆忙护着沈妙言进了城主府,又花费了大力才把朱门给合拢,插上粗木门闩。
外面依旧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叫嚣着要沈妙言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沈妙言面色冰冷至极,拢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这件事不消多想,定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那个人,恐怕正是徐鸿煊。
然而当务之急是抚平那些百姓的怒气,她转向韩叙之:“咱们府中,还有多少存水?”
韩叙之报了一个数字,她沉吟片刻,认真道:“在后门口设水铺,分出一半的水送给城中百姓救急。另外,让沈连澈过来见我。”
说罢,匆匆往后院而去。
连澈把玩着一枝将开未开的桃花,慢条斯理地踏进门槛:“听闻姐姐寻我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沈妙言盯着桌上的舆图,“连澈,徐鸿煊如今的军营驻扎在江岸上游背风的峡谷,你瞧这他们两边儿都是高山,一面临着水岸,若咱们从山上包抄过去,可否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连澈瞟了眼舆图,挨着她坐下,轻嗅那若隐若现的桃花香,“姐姐莫不是瞧见城中百姓闹事,所以急了?”
“你知道?”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连澈声音淡淡,手臂绕过她,把那枝粉桃花插进窗台的白瓷细颈瓶中,“只是姐姐的想法固然好,然而却没有时间去实践。”
“如何就没有时间去实践了?”沈妙言不服,“城中的水虽然被徐鸿煊的人毁掉一部分,但剩下的那点儿,也足够支撑咱们好几天——”
“郡主,不好了!”添香红着眼睛奔进来,“郡主,我们好不容易在后门设好水铺,刚散出去几桶水,就有人挤挤攘攘地闹事,到后来不知怎的竟互相大打出手!那些暴民发疯般抢了咱们的水,却又在打架争斗中,尽数泼洒在地!拂衣命侍卫维持纪律,谁知那些暴民不知从哪儿弄来砍刀、斧头等物,与咱们的侍卫大打出手!”
沈妙言眉尖一蹙,立即站起身:“没有打伤人吧?!”
“怎么可能没有!如今街上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血,不止那群暴民受了伤,冲突之中,咱们的侍卫也有好些受了伤!”
“糟了……”沈妙言暗叫不好,急忙抬步想去后门。
连澈及时握住她的手腕:“来不及了,对方早有预谋,不会给咱们应对的时间。想来如今整座丰州城,都已大乱。姐姐若是信我,不如弃城而去,再另谋出路。”
“弃城?!”沈妙言瞳眸微微放大。
“对,弃城。”清风朗月般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妙言望过去,魏思城正坐在一辆低调的马车内,修长手指卷起一半车帘,笑吟吟望着她,“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郡主,请上车。”
他的马车后面,果然还跟着一辆载满东西的车子。
沈妙言眉尖皱起,“你们……”
“做大事者,往往需要当机立断。”魏思城拍了拍马车中的空位,“郡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郡主一占据丰州,就颁布命令,不许人私养、买卖奴隶,那些拥有奴隶的大地主,早已对郡主怀恨在心。如今有徐鸿煊暗中煽动,自然会为他出力。想来再过一个时辰,郡主想走都走不了了。”
沈妙言心中不甘,可理智却告诉她,魏思城和连澈说的,都是对的。
她垂眸,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马车低调地驶出了城主府,沈妙言悄悄透过窗帘缝隙望过去,果然看见街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越来越多的人被有心人煽动,发展成暴民,竟开始光明正大的抢劫打架。
而因为储藏的水源被破坏,所以大部分人都堵在城门口,试图涌出城去江岸边、去湖泊里挑水喝。
有两百名士兵开道,沈妙言的马车很顺利地出了城门。
她遥遥望向远处的江岸,只见魏思城的士兵都还守在那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喝口茶压压惊,谁知大批暴民从城中涌出,为首的大汉抱着斧头,声嘶力竭地大吼道:“那魏天诀不是个东西,想要生生渴死咱们!咱们一定要抢下江岸,绝不能如她的意!”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229章 生与死我为定夺!(3)
话音落地,他身后跟着的壮汉们纷纷应是,高举起锄头、榔头等各式各样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冲向江岸!
其他百姓见状,不明就里地跟着冲过去。
沈妙言紧紧攥住窗边,满脸焦色:“魏思城,你的兵能拦住他们吗?”
“自然不能。”魏思城品着一盅茶,答得慢条斯理。
“那就调兵过来啊!”沈妙言眸光若刀,“停车!”
“不准停。”魏思城强硬命令,冷冷盯向沈妙言,“郡主可知,你此刻若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只会恨你杀你?!”
“可是——”
沈妙言话未说完,江岸边已经打了起来!
有口渴难耐的百姓,已经迫不及待地趁乱冲向岸边,直接用双手掬起一捧水送到嘴边。
“不能喝……”沈妙言面色发白地呢喃出声,继而不顾一切地跃下马车,朝江岸边大喊,“别喝!”
可她的声音,瞬间就被掩盖在了暴乱的闹哄声下。
越来越多的百姓被有心人煽动,从丰州城涌出来,朝江岸边而去,甚至还有提着水桶挑着扁担的!
魏思城派去驻守江岸的军队被冲散,他们不可能对百姓下杀手,然而那群为首的暴民却出手狠辣,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
沈妙言想挤进去劝阻,可惜不仅没能挤进人潮,还被人推了一把。
连澈及时扶住她,声音冷淡:“他们自己要寻死,姐姐何必拦着?”
“沈连澈!”沈妙言呵斥了声,正要想办法,却听见尖叫声陡然响起!
那最先抢着喝水的人,一个个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吓得周遭百姓纷纷后退,惊恐地望着这骇人的一幕。
而刚刚喝过那水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数百!
沈妙言双膝一软。
连澈扶住她,“姐姐,咱们走吧?这些人知晓这江水的厉害,不会再愚蠢地扑上去了。”
“不……”沈妙言紧紧攥住拳头,眸中倒映出那混乱的一幕幕,“我不能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远处的魏思城眯起眼睛,冷声吩咐,“走。”
驾车的马夫,竟然不再等沈妙言,直接带着大军走了!
而江岸边成千上万名百姓,也终于注意到沈妙言和连澈。
那为首的暴民指着她高声道:“大家看,这个女人就是那劳什子的凤仪郡主魏天诀!好端端的,她却不让咱们用江里的水,肯定是她在江水中下了毒!刚刚死去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她害死的!大家听我的,咱们杀了她,把她的人头送到大梁,皇上一定会嘉奖咱们的!”
这话充满了煽动性,围观百姓昏头昏脑地被他煽动,纷纷举起木棒等武器,魔怔般冲向沈妙言。
四面八方都是人。
沈妙言与连澈被围在中间,若从上方俯视,看起来渺小的就像是两个点。
连澈冷笑一声,拔出腰间佩刀:“谁敢动姐姐一下,我要他的命!”
“奸夫**!他们两个虽是姐弟,可我听说他们却暗自苟且!那魏天诀肚子里的种,就是这个红衣男人的!大家听我的,把他们两个抓起来,为咱们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
那大汉振臂高呼,立即群情响应。
连澈冷笑,低声道:“姐姐一心想保护的黎民苍生,就是这种货色……若姐姐果真命送在此,可会遗恨?”
“遗恨?”沈妙言负手而笑,“这天下是大魏的天下,这土地是大魏的土地,这黎民,同样是我大魏的黎民。表兄饮恨离世,我身为皇室宗族,有责任担起他们的江山社稷,担起他们的家国百姓。若果真送命在此,我亦无悔。”
初春的江风,带着瑟瑟凉意。
她身着宽松的朱红氅衣,衣摆与宽袖被翻卷吹起,一顶巴掌大的玲珑金冠束在发顶,拢起了所有青丝。
几缕墨黑长发垂落在额角,拂拭过白嫩的面颊,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肤白若雪。
而她周身淡定优雅的气度,令那些焦躁不安的百姓俱都一愣,竟停止了袭击她的动作。
几位农妇互相疑惑道:“自从郡主来到丰州城,从未做过对不起咱的事!不仅开仓放粮,还把那关翰良这些年贪污的银两,都分给了咱们,咱们怎么能怪她?”
“是啊!我那可怜的儿子被人冤枉,关进大牢整整三年,那狗城主根本不管我们家的冤屈,还是郡主来了之后,才重新审案,放我儿子出来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众人的情绪竟慢慢抚平下来。
就在这时,那个为首的暴民又急忙道:“你们都被她骗了!这江水的毒,就是这个恶女人下的,她想害死咱们,你们怎么能原谅她?!”
冷静下来的百姓,并不如之前那般好煽动,只纷纷望向沈妙言:“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妙言正思考着该如何说出徐鸿煊在江水里下毒的阴谋,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自人群中响起:“我作证,这水里的毒,跟这位姐姐无关!”
随着声音落地,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沈妙言有点儿惊讶地望着她,这小姑娘正是火烧连营那晚,假装掉进江水里,被魏思城手下捞上来的小家伙。
小姑娘龇牙一笑,朝她拱了拱手:“虽然那夜我并未落水,但还是感谢姐姐救我!”
她说着,转向其他人,脆声道:“我爹娘都是渔民,我从小就在江水里摸爬滚打,常常晚上也跑出去玩。前几天夜里,我看见一个穿大政铠甲的将军,在水里倒了怪怪的东西,我家养的鸭子和大白鹅,喝了那水之后,就都死掉了。我猜,在江水中下毒的人,是那个大将军,不是这位姐姐!她是为了咱们好,才不让咱们喝这些水的,你们错怪她了!”
她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那名混在人群中的暴民首领暗道不好,正要继续往沈妙言头顶上泼脏水,一柄冰凉的匕首,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捅穿了他的胸口。
不知何处出现在他背后的连澈,面无表情,声音薄凉:“我说过,谁敢伤害姐姐,我要他的命。”
另一边,魏思城坐在马车中,快跑出一里地了,面色却仍旧冰冷黑沉。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230章 黄袍加身,郡主登基!
他垂眸,呷了一口茶,盯着那雪盖蓝的瓷盏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沈妙言曾与他说过的话:
——祝愿我与世子这份友谊,天长地久,永无背叛。
“永无背叛……”
他咀嚼着这个词,漆黑的桃花眼深邃幽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笑出声,“魏天诀,但愿我没有疯掉。”
他抬眸,淡淡吩咐:“掉头。”
车夫立即应是。
一刻钟后,马车逐渐靠近丰州城,魏思城听见山野间铺天盖地,都在呼唤回荡着同一个名号:
凤仪郡主。
他挑开车帘,只见古朴的丰州城矗立在江岸之上,城郊外是广阔的平原,此刻那平原上聚集了乌压压数万人,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金冠束发,穿一袭胭脂红罗裙,站在江岸的高台上,声音携着满满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大政伪朝的将军,残酷无道,竟在河水中下毒,是为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诸位都是我大魏子民,我魏天诀在此立誓,绝不抛弃任何老幼妇孺,绝不允许我的子民,被任何人所伤害!诸位的生与死,绝不由那群禽兽主宰!只要我魏天诀还活着,你们的生与死,便由我来定夺!”
话音落地,江风骤起!
高台之上,她手持绣着“大魏”二字的旗帜,巍然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江风把她的罗裙和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宛如天地间最艳的一抹绝色!
所有百姓皆都情不自禁地跪伏下去。
魏思城有片刻呆滞,很快回过神,亲自取出藏在马车暗格里的一只木匣,让小厮推着他的轮椅,缓缓往江岸边的高台而去。
高台下方,连澈挡住了他,面无表情道:“背叛之人,因何而来?”
魏思城轻笑,把木盒呈到他手中:“背叛之人,因悔过而来。”
连澈接过木匣打开来,看见里面盛着的东西时,瞳眸微动。
他望向魏思城,却见对方眼中都是肯定。
他攥紧木匣,片刻后,似是决定了什么,陡然抽出木匣里的斗篷!
明黄色的斗篷,在江岸边格外醒目耀眼!
那斗篷质地精良,其上还精心绣制了九龙在天的图案。
连澈眼中满是郑重,小心翼翼捧着斗篷,踩着台阶,一步步踏上高台,亲自把那明黄色斗篷披在了沈妙言肩上。
黄袍加身!
聚集着数万人的江边,竟是鸦雀无声,唯有江风呼啸而过。
连澈率先低头跪下,声音里透着虔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寂静片刻后,所有百姓都争先恐后地高喊出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天地间都回荡着他们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到北风把他们的呐喊声传入云霄!
更远的地方,北郡三十万大军同时朝这边乌压压跪倒,整齐的铠甲摩擦声之后,是北地的汉子们最恭敬的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思城扶着小厮的手离开轮椅,同样拱手跪地。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江岸高台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所全部占据!
沈妙言轻抚明黄色斗篷,琥珀色瞳眸中掠过恍惚。
她不知道做皇帝是怎样的感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当好这所谓的帝王。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平视前方,微微抬起手,已然是不怒而威的模样:“免礼,平身……”
小厮扶着魏思城坐回到轮椅上,魏思城正色道,“如今丰州的水源都已不能再饮用,咱们必须弃了丰州,率领大军退守明州。”
几位将领纷纷赶到,一位年长的将军拱手道:“皇上,世子说的不错。前方斥候回报,徐鸿煊已经率领大军赶来,所以咱们必须在今夜返回明州城内!”
丰州城数万百姓,不约而同地望向沈妙言,皆都面露害怕。
有人向她伸出手,哭道:“皇上,您不能走啊!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