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啊——”
魏灵玄痛入骨髓,尚未来得及发出尖叫,沈妙言手刀熟稔地劈到她侧颈,她连痛呼都没喊完,径直晕厥过去。
素衣墨发的少女独立花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魏灵玄,“你毁我表哥姻缘,我废你一手,算是扯平了。魏灵玄,我魏天诀的亲人,旁人欺辱不得。”
语毕,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漠离开。
入夜之后,魏灵玄从行宫寝殿的大床上悠悠转醒。
穆铭正坐在榻边,见她醒了,把她扶坐起来,端起床头尚还温热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
魏灵玄面色惨白,低头望了眼自己被包扎成球的手,“我的手……”
“指骨全碎,算是废了。”穆铭把勺子塞进她嘴里,“弹琴什么的,以后别想了。”
魏灵玄咽下苦药,眼圈发红,唇角却扬起冷笑,“她下手倒是比我还利落。”
穆铭没说话,喂她喝完那碗药,“有人想见你。”
“谁?”
穆铭给了殿中侍女一个眼神,那侍女屈膝行了一礼,离开寝殿后,又很快带着一个人进来。
魏灵玄望过去,进来的人云髻高耸,身着素衣,眉宇间虽有精明之色,却也透出浓浓的戾气。
她挑眉:“大都督夫人?”
大乔氏在绣墩上坐了,“郡主没想到会是我吧?”
魏灵玄轻笑,“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与你可不熟。”
“虽不熟,可咱们却有共同的敌人。”大乔氏声音低沉,眼中恨意越发浓重,“沈妙言先杀害我瑶儿,又害死我的恒儿,我与她之仇不共戴天!”
“哦?”魏灵玄来了兴致,“看夫人的样子,似乎是有了计策?”
大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熄了满室烛火,只余下纯白的重重帷幔在月色中翻卷飞扬。
大乔氏在昏暗中低笑出声,似癫若狂。
翌日。
沈妙言醒来,梳洗罢,本欲用罢早膳去看看魏锦西和乔宝儿,谁知正用着膳时,却听得隔壁府邸闹声哄哄,隐隐还有一股子焦味儿传过来。
她皱眉,“素问,隔壁在闹什么?”
素问从外面进来,“好似是着火了。”
“着火了?!”沈妙言惊诧,连早膳也顾不得用,匆匆离开花厅,果然看见隔壁王府上空浓烟滚滚,还有侍卫丫鬟们大喊大叫救火的声音。
她皱眉道:“咱们过去瞧瞧!”
韩叙之拦住她,“永乐王才成婚第一天,郡主插手他们的婚事,是为不妥。”
沈妙言一想也是,哪有表妹管表哥夫妻家中事的,于是挽了宽袖,指挥道:“你找人给我弄一架梯子来,我趴在墙头看看。”
韩叙之应了声是,立即去办。
没过一会儿,府中几名小厮抬着梯子过来,沈妙言匆匆爬上去,趴在墙头上,看见是永乐王府的前院着了火,那些侍卫侍女捧着水盆等物,围在四周,却讪讪不敢去救火。
她好奇挑眉,再仔细看时,只见乔宝儿作新妇打扮,一手叉腰,一手拧着魏锦西的耳朵,正骂骂咧咧:“死男人!昨夜竟然敢不去和我洞房,自个儿在前院做你那劳什子的什么会飞的玩意儿!姑奶奶今儿个就把你的那些宝贝全给烧了!”
她吼罢,凶神恶煞地从自个儿丫鬟手中接过火油,不由分说地把没烧的地方也全都泼上。
“我让你飞!我让你飞!让你飞!”
没过一会儿,整座前院都熊熊燃烧起来。
相救火的侍卫侍女碍于她的凶猛,丝毫不敢上前,只得眼睁睁望着前院被烧成灰烬。
魏锦西跌坐在地,呆呆望着自己多年的珍藏和心血毁于一旦,堂堂七尺男儿潸然落泪,只憨憨地坐在地上哭。
乔宝儿冷哼一声,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我告诉你魏锦西,以后再让姑奶奶从你嘴里听见什么飞不飞的,姑奶奶扒了你的皮!昨晚没洞房,现在你给我补上!”
说着,不依不饶地拖了魏锦西,往后院而去。
沈妙言静静望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不由轻叹一声,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有飞鸟从空中掠过。
琥珀色瞳眸闪烁着水光,这些飞鸟看似自由,但实则果真自由吗?
风餐露宿,强敌环伺,哪里就算得自由了呢?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
墙角下,韩叙之仰头望着她白净落寞的侧脸,漆眸暗了暗。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146章 丰收祭妙言换太子(3)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天气一天天凉了下来,沈妙言坐在重华苑里时,望向窗外池塘,却见已是满塘枯荷。
她托腮望了会儿,韩叙之端着碗桂花酿圆子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淡淡道:“萧瑟之景,看多了未免伤神伤心,等会儿我让人把那池塘重新收拾下。”
说着,把手中的白瓷盅放在她手边。
沈妙言掀开盖子,甜香的桂花酒酿味儿立即扑面而来。
她拿起金匙舀了一颗糯米圆子,圆子温热,甜而不腻,透着一股桂花的甜味儿和米酒的芳香,入口软糯。
“很甜。”她笑了笑,又吃了一颗。
韩叙之定定注视着她:“郡主过得苦,自然要多食些甜的。”
沈妙言面色微变,把金匙放进白瓷盅,抬头看他,“这里是我的家,我过得不苦。”
“我看着郡主长大,知道郡主真心高兴时是什么样子。郡主如今脸上的笑容,太假了些。”韩叙之垂眸,“嫁给不爱之人,待在不喜之地,常常与厌恶之人打交道……有此三种,郡主何来欢喜?”
“你闭嘴!”沈妙言沉了脸色,“我每天都很开心,你根本不懂。把这甜食端走,我并不爱食甜的。”
韩叙之端起桂花酒酿圆子,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据我所知,那个人身边并没有新的女人。郡主,如今回头,尚还来得及。不要苦了自己。”
沈妙言大怒:“滚!”
屋外的小丫鬟挑起帘子,韩叙之沉默地离开。
沈妙言坐到梳妆台前,挑开衣领,那锁骨上的烙印仍旧清晰,提示着那夜她有多痛。
细白的手指从烙印上拂拭而过,妙偶天成……
呵,谁跟他妙偶天成?!
她恨恨地把盘扣重新扣好。
魏国九月有丰收祭典,帝王亲赴郊外祭天,向上苍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乃是魏国除了除夕春节以外最要紧的一桩大事。
朝中文武百官也需随行,天子君臣与民同乐,因此这一日乃是魏国非常热闹的日子。
丰收祭典这日,沈妙言仍旧着素衣,为求喜庆,素问给她穿了件绯红色褙子,簪了根红宝石发簪,看上去倒也明艳动人。
用早膳时,魏长歌递来一张狐狸面具,笑道:“丰收祭典时有巫神跳舞祈福,后半段咱们也是可以戴面具参加进去的,拿好。”
沈妙言听着觉得怪新奇的,于是把狐狸面具收好,颇为期待地与魏长歌一道用过早膳,乘坐马车往郊外而去。
即便坐在马车中,她也仍旧能听到街市比平常要喧闹数倍。
她小心翼翼挑开车帘一角,但见城中百姓摩肩擦踵,摊子上堆满了火红的辣椒、金黄的玉米花生、红彤彤的柿子等物,看着就叫人心中踏实欢喜。
来往之人里,也有不少男女老幼都戴上了各式各样的面具,其余没戴面具的也个个儿脸上喜气洋洋。
马车渐渐离开大梁城,沿着郊外官道一路驶向田野。
过了两刻钟,马车缓缓停下。
魏长歌跨下马,挑开车帘,牵着沈妙言的手扶她下来,笑道:“今年来玩的人很多,妹妹也看看咱们魏国的繁华与传统吧。”
“定要看个仔细。”沈妙言笑着颔首。
她举目四望,只见那收割过后的田野一望无际,而田野正中央,已然搭好巨大的圆台,上设香案铜鼎等物。
“姑姑!”戴着狗熊面具的小雨点奔过来,一把抱住沈妙言的小腿,仰头歪了歪脑袋,“姑姑猜猜我是谁!”
沈妙言失笑,把他抱起来掂了掂,“小雨点好像又重了几斤。”
“母后说我长高了呢!”小雨点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从狗熊面具后看沈妙言,“姑姑,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能保护你了!”
魏长歌怕沈妙言抱他吃力,特地把小雨点接过来逗他,“你姑姑有我保护,你得瑟个什么劲儿?”
沈妙言含笑,从素问手中接过一粒糖果塞到小雨点嘴里,“快吃,被你母后发现就不让你吃了!”
不远处,魏灵玄歪坐在大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穆铭给她捧来一杯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啧,看上去倒像是夫妻两个带着孩子,真是温馨啊!”
“大乔氏那里准备得如何了?”魏灵玄收回视线,呷了口茶,冷冷问道。
“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祭天仪式开始。”穆铭随手拈起落在魏灵玄发髻上的落叶捻了捻,吊梢眼中有冷芒一闪而过,“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郡主就能有大魏皇族的血统了……”
魏灵玄冷笑,余光扫了眼自己废掉的右手,眼底掠过冷戾神色,大魏皇族血统不仅能让人天生就具备世人难以企及的战斗力,还能重塑断骨,在最短时间内治愈伤口。
当初魏天诀被大周的薛宝璋挑断手脚筋,不也全是依靠了这身血脉,才能恢复如初的吗?
只要她也拥有这种血统,她的手一定能恢复如初。
美眸中倒映出魏长歌和魏天诀并肩而立的影子,届时,站在哥哥身边的人,也只会是她魏灵玄!
过了两刻钟,郊外越发的热闹,大梁城的百姓和达官贵人皆都赶来看热闹,因着普天同庆、与民同乐,因此侍卫防守都是在暗处进行,算不得严密。
此时祭天仪式已经开始,皇帝魏成阳登上祭天圆台,焚香祷告后,开始郑重地为大魏祈福。
沈妙言望向四周,无数身着白衣巫灵打扮的人涌现出来,围着圆台舞蹈,有老有少,唱诵起古老神秘的祈福歌谣。
魏长歌怕她被人群冲散,紧紧抓住她的手,回眸之间都是暖暖的关切。
沈妙言回他一个放心的笑容,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起小雨点,看见小乔氏牵着小雨点在不远处时,稍稍放了心,于是继续观看那隆重的祭天仪式。
而就在她转回头的刹那,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牵着一名和小雨点一般大小、同样穿戴、戴同样面具的小男孩儿,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小乔氏和小雨点。
与此同时,遥远的魏国边境,君天澜乘坐大船,在海上行驶了二十多天后,终于缓缓靠岸。
——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147章 丰收祭妙言换太子(3)
他们是乔装成商队过来的,因此无论船身还是装扮看上去都平平无奇。
大船靠岸,站在船舷上的夜凛回头道:“公子,这里就是魏国南境最大的码头响水湾。”
君天澜身着纯黑暗纹锦袍,正正襟危坐在甲板的大椅上。
他扫了眼熙熙攘攘的响水湾,饮尽最后一口茶,起身道:“魏元基已经收到咱们抵达南境的消息,先去临安王府稳住他,绝不能叫他出兵北上。”
夜凛知晓他所有的顾虑都是为了郡主,于是点点头,立即招呼人手下船。
君天澜骑着疾风,缓缓穿行过嘈杂繁华的长街。
纯黑暗纹锦袍衬得他肌肤白皙细腻,巴掌宽的玉腰带把他的身形勾勒的更加挺拔,英俊的面庞尽管永远是那副冷峻神情,却仍旧吸引了大街上不少小媳妇和黄花闺女惊艳的目光。
大魏民风开放,甚至有姑娘家按耐不住欢喜,偷偷抛手帕和花朵到他怀里。
夜寒看着觉得好笑,低声道:“你说若是郡主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吃醋?”
夜凛摇首:“不知。”
一名才被选进夜字辈暗卫的少年,并不了解君天澜和沈妙言的过往,好奇地低声问道:“夜大哥、夜二哥,你们说的郡主是谁啊?咱们主子那么好,那郡主为何不欢喜他?我瞅着好多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咱们主子又为什么只愿意等着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郡主?”
他问的问题太多,夜凛和夜寒不知该从何说起,正想着要不要干脆训他多嘴,却听得前方传来君天澜低哑磁性的声音: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几名暗卫呆呆望着他孤傲挺拔的背影,夜寒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草!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咱们主子贼有男人味儿?!”
其他暗卫点头点头:“同意!”
此时大梁城郊外。
尽管小乔氏周围有暗卫护着,可四周又莫名其妙涌出来许多百姓,直接把她和小雨点冲散了!
小乔氏回过神才发现儿子没了,顿时急得不行,正要叫侍卫找,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个小娃娃,戴着狗熊面具,可不正是小雨点!
她急忙挤开人群奔过去,把“小雨点”抱起来,匆匆往人群外走。
此时被冲散的暗卫又挤了回来,护着她和“小雨点”挤到人群外。
小乔氏进了临时扎好的帐篷,心疼得摸了摸“小雨点”的脑袋,“小雨点没吓到吧?”
说着,见怀中孩子毫无反应,不由心惊,急忙取下那狗熊面具,却见面具下的小孩儿形容痴傻,哪里是她的小雨点!
她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帐外奔去:“小雨点!”
守在外面的侍卫长急忙道:“皇后娘娘!”
“有人狸猫换太子!”小乔氏望着挤满人的田野,急得眼眶通红,“你赶紧传令下去,封锁一切路径,别让贼人跑了!”
那侍卫长同样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拱手:“是!”
没过一会儿,潮水般的禁军被调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封锁所有出路,又派出无数人马,在成千上万百姓中找起人来。
然而赶来观看丰收祭的人实在太多,你一言我一语便已是喧嚣朝天,哪里听得到那些侍卫的呼喝。
靠近祭天圆台的沈妙言察觉到不对劲儿,拉着魏长歌费了大功夫挤出去,就看见小乔氏扯着嗓子在各条路径上来回奔走,一边哭一边大喊着小雨点的名字。
她急忙抓住小乔氏,“皇嫂,到底怎么了?小雨点丢了?”
小乔氏哭着点头,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沈妙言想了想,命旁边的侍卫道:“你去宫中,把常常和太子殿下玩在一处的那匹雪狼带过来。”
那侍卫立即拱手去办。
沈妙言安慰大哭不止的小乔氏道:“雪团子嗅觉灵敏,又常常与小雨点在一块儿玩,熟悉他的味道。只要雪团子过来了,一定能嗅到小雨点的去向。”
小乔氏紧紧抓着她的手,犹如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哭着点头。
然而没等那侍卫把雪团子从宫里带出来,就有另一名侍卫神色匆忙地奔过来:“皇后娘娘!帐篷里多了一封信!”
说着,呈上一封信笺。
小乔氏急忙打开,三两下看完,顿时面如土色,“南境,造反了!”
沈妙言拿过信笺,只见绯色信笺上,用龙飞凤舞的金字写着几句话:“南境从此自立为国,与大梁再无瓜葛,不受约束。另外小太子在本郡主这里,若想救他回去,让魏天诀去理镇找本郡主,一命,换一命。”
她望向魏长歌,魏长歌冷声道:“我这就去回禀皇兄,立即备战。至于小雨点……”
他望向沈妙言。
沈妙言回他一个笑容,“我去。”
魏长歌握住她的手,“魏灵玄此人性格暴躁,未免她对小雨点做出什么事,你且先去稳住她。我带人暗中跟随,摸到她的据点后,再一举拿下。”
沈妙言颔首,如今,也只能如此。
好好的丰收祭终是不欢而散,沈妙言回府收拾好东西,本打算去前院找魏长歌汇合,还未出门,却看见窗台上坐着个红衣少年。
连澈把玩着一枝牡丹,悠闲地晃悠着双腿,“姐姐不能去找他。”
“为何?”
“魏灵玄为人残暴,她本就嫉恨姐姐得了魏长歌的喜欢,若姐姐再带着魏长歌去,你猜,那可怜的小太子还会有命在吗?”
沈妙言瞳眸微动:“你的意思是……”
连澈从窗户跃下,“地狱黄泉,刀山火海,我陪姐姐走一遭。”
沈妙言站在原地,静静望着他,“你既知道是地狱黄泉、刀山火海,又为何愿意陪我去?你知道的,我无法回报你任何感情。”
连澈垂眸轻笑,捻着那朵娇艳的牡丹,语带淡漠:“陪姐姐是顺便,更重要的,是去报仇。姐姐莫要忘了,魏元基欠我鬼市一万条人命。”
沈妙言唇瓣缓缓扬起一抹轻笑。
而魏长歌在前院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沈妙言。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1148章 沧州城郡主会周帝(1)
眼见着已是夜幕降临,他急了,起身去重华苑找人,谁知进去之后才发现沈妙言、素问和韩叙之都不在,只桌子上留着一封告别信。
他匆匆看完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丫头胆子忒大了!来人,备马!”
然而沈妙言与连澈等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他到底没能追上他们,只得重又折返回来,点兵点将,思量着连夜追去理镇。
理镇位于大梁城南边,沈妙言与连澈等人骑马赶到时,只见镇子里火光点点,夜市里仍有人烟。
“魏灵玄会藏在哪里?”沈妙言蹙眉。
连澈看上去一派轻松闲适,“我大哥说,魏灵玄此人没什么好处,唯有守诺这一条。她既然说了在理镇等姐姐,必然就在这里。”
话音落地,果然有暗卫打扮的男人骑马而来,远远问道:“来人可是凤仪郡主魏天诀?”
沈妙言淡淡道:“正是,你家主子在哪儿?”
那暗卫抬手笑道:“郡主这边请。”
他带着沈妙言等人进了理镇一处不显眼的宅院,屋子里灯火通明,小雨点果然就在里面,看见沈妙言时,立即朝她奔了来:“姑姑!”
沈妙言蹲下来抱住他,检查了下他浑身上下,见并无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歪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魏灵玄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冷冷道:“被我魏灵玄折磨死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但我这人有个原则,绝不伤害孩子。你这样的表情,好像我吃了你侄子似的。”
沈妙言站起身,“永眠在永乐寺后山那一万具骨骸,不都是孩子吗?”
“那是我父亲干的,与我无关。”魏灵玄起身,“马车等物已经备好,你随我去南境。至于小太子,我自会让人照看他回大梁城。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最是守信不过。”
沈妙言颔首,“我信你。”
此时正是凌晨,深蓝色夜幕上嵌着几点星子,越发衬得夜空浩渺深邃。
几辆马车行驶在通往南境的小路上,沈妙言望向车帘外,琥珀色瞳眸平静无波。
此去南境,也不知会遭遇什么?
按照魏灵玄憎恶她的程度,在抓到她的时候,就该狠狠折磨她才对,可她并没有。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尚还平坦的腹部,难道,是君天澜的孩子?
他们想利用这个孩子,威胁君天澜?
彻夜未眠导致她有些困了,忍不住胡思乱想着,若君天澜知道他的孩子落入魏元基手中,会不会来南境救她?
可他们的关系那么恶劣,他大约是不会来的。
她想着,模糊地望着山道上结了冰霜的枯草,渐渐疲惫地睡了过去。
一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抵达南境。
沈妙言好奇地朝车外张望,但见南境富庶,许是多雨的缘故,植物和建筑等都非常接近中原。
“响水湾是南境屯兵的地方,过了响水湾,就是沧州,也就是魏元基的老巢。”
连澈策马行在她窗外,淡淡说道。
沈妙言颔首,随口问道:“听闻穆铭所代表的穆家,垄断着南境的盐铁和矿石,不知道他们家的根基又是在哪座城池?那些矿脉,又在何处?”
“哟,凤仪郡主这是惦记上我家的矿脉了?”穆铭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拽着缰绳,吊梢眼满是风流,“不如你陪我一晚,我就送你一座矿山,如何?便是沧州城最有名的花魁娘子可都叫不上这个价呢,我对郡主够大方吧?”
话音落地,连澈腰间长剑出鞘,直接架到了他脖子上。
穆铭哈哈大笑,小心翼翼把那利剑挪开:“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沈公子何必如此动怒?”
说着,骑马到前面去了。
连澈收了剑,淡淡道:“穆家根基同样在沧州城。穆家的金矿、银矿,俱都分布在沧州城附近,数量极多。”
沈妙言望了眼穆铭吊儿郎当的背影,好奇道:“多到什么程度?”
连澈偏头看她,桃花眼深邃幽暗:“多到足够打造千艘战船,渡魏兵通过狭海前往中原。”
“真好……”沈妙言唇角轻勾,缓缓放下车帘。
午后,载着沈妙言的车队,缓缓驶入沧州城。
沧州城城楼高达百丈,透着古朴的威严,俯瞰众生般高高耸立。
此时城楼之上,君天澜正负手而立。
他的身边,一位面容苍老,双眼却炯炯有神的男人拄着一根拐杖,正陪他一道俯视远处的景色:“大周皇帝,本王这南境,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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