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彩凤捏着那条鸭舌,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他缓缓抬起暗红色瞳眸,那眸子宛如在血液里洗过,红得可怖。
彩凤吓得后退两步,“殿……殿下……”
沈妙言淡淡道:“你下去吧。”
彩凤吓得要死,急忙转身跑了。
君天澜掩着口鼻起身,疾步朝花厅旁的西房而去。
饭桌上只剩下沈妙言一人,她对着满桌菜肴,面容沉静地用起膳来。
夜凛守在西房门口,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才瞧见自家主子从里面出来,已经换过衣裳洗过脸,可面色仍隐隐透着些憔悴。
“主子,属下去杀了彩凤?”
君天澜面无表情,缓步往花厅而去,“她既喜欢,留着给她玩。”
“是。”
男人跨进花厅,沈妙言已将一盘子肉卷都吃了个干净,正欲伸手去拿鸡腿。
他眸光闪了闪,走过去,一把拍在她的手背上,“不准再吃。”
小姑娘缩回手,委屈哒哒地抬头看他,“我还没吃饱……”
君天澜在她身边坐下,给她盛了碗米饭,夹了许多蔬菜放在上面,“吃这个。”
“哼,不吃了!”小姑娘扭头,起身就走。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回座位上,耐心地舀起半勺米饭,又夹了片水煮萝卜在上面,递到她唇边,“吃。”
沈妙言垂眸盯着那一勺萝卜配米饭,犹豫良久,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那表情,跟吃药似的。
君天澜心中好笑,面上却仍旧冷峻威严,又喂了两勺,见她实在吃得不情不愿,于是拌了碗嫩滑的鸡蛋羹在里面,又吩咐拂衣将玉米粒、胡萝卜丁、豌豆等菜蔬放在一起煮,煮熟了一同拌进饭中,舀起一勺去喂沈妙言。
他对大魏皇族并不十分了解,但总觉得纯粹吃肉并不是个事儿,因此铁了心要让她在吃肉的同时,也多吃些蔬菜。
沈妙言见那瓷勺里的米饭拌着五颜六色的菜蔬,食欲莫名好了些,“嗷呜”一声,张口咬住瓷勺。
“当心牙齿咯坏了。”男人低声。
沈妙言松口,将嘴里的食物咬碎了吞下去,笑嘻嘻道:“才不会!”
君天澜轻笑,拿帕子帮她擦干净唇角的米粒,又舀起一勺喂她。
从此太子府的饭桌上,每顿都会多出一盘蔬菜丁,侍女们都知道,那是太子特地吩咐了给乐阳郡主准备补充营养的菜肴。
入夜之后,顾钦原过府与君天澜议事,将他请去了前院书房。
沈妙言坐在隔间软榻上,无聊地晃悠着两只脚丫子,正等得不耐烦时,素问终于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郡主,您要的人。”
沈妙言抬头看去,那两个小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生得伶俐乖巧,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地给她行屈膝礼。
“免了、免了!”她摆摆手,拿起矮几上的两包碎银子,起身塞到她们手中,“这银子你们拿去买糖吃。”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轻声道:“不知郡主想要奴婢们做什么?”
“真是聪明的丫头。”沈妙言眉眼弯弯,伸手揽住两人的肩,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两个小丫鬟立即笑道:“谨遵郡主吩咐!”
花园,夜色朦胧。
几名侍女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薛宝璋扶着碧儿的手,缓步走在后面,美丽的面容上携着淡淡的悠然,仿佛什么事情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走了一段路,旁边花丛后有议论的声音传来,“你听说没有?今晚用晚膳时,郡主特意将彩凤引荐给太子殿下呢!”
“是吗?太子殿下可喜欢那个彩凤?”
“一般女子是近不了太子身的,可那彩凤伺候太子用完晚膳,竟然全身而退,听说后来郡主还赏了她不少珠宝首饰呢,你说喜不喜欢?”
“啊,那彩凤姑娘岂不是后院里,第一个侍寝的了?太子妃娘娘可怎么办呀!”
“嘘,这些话咱们自己说说就可以了,可千万别叫旁人听见!”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去。
碧儿气愤不已,“那两个贱蹄子,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娘娘,奴婢派人去撕了她们的嘴!”
薛宝璋面容转冷,“你撕了她们的嘴,就能改变事实吗?”
“奴婢失言……”碧儿低头。
已是十月的,深秋的夜风带着沁入骨髓的凉。
薛宝璋拢了拢薄斗篷,沉吟片刻,唇角忽然绽放出轻笑。
“娘娘,那彩凤忘恩负义,忘了娘娘当初是如何提点她的了!”碧儿不忿,“留着也是个碍眼的,不如奴婢……”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805章 沈薛之斗(2)
跟着的几个丫鬟都是薛宝璋后来写信给薛慎讨来的,乃是薛府的家生子,算得上心腹,因此碧儿不曾避讳她们。
“呵,若本妃当真杀了彩凤,岂不是着了沈妙言的道?”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薛宝璋优雅地扶着碧儿的手,继续慢条斯理地散步,“沈妙言故意放出风声,是引着本妃吃醋呢。她想借本妃的手,弄死彩凤。”
“啊?原来是这样!”碧儿恍然大悟,不禁钦佩起薛宝璋来,“娘娘睿智,奴婢佩服!”
薛宝璋缓缓转向东流院的方向,妙目冷然。
翌日,沈妙言独自坐在廊下看书,素问过来,轻声道:“郡主,荣安院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嗯。”小姑娘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盯着翻开的书。
“郡主下了套,人家却不上钩,您不着急吗?”素问好奇。
“她不是一般人,不上钩,实属情理之中。”沈妙言咬掉半个裹着糖衣的山楂,“彩凤那边,如何了?”
素问眼睛弯了下,“奴婢听说她今儿一早请了大夫去看诊,那罐子玉露膏里被郡主下了足量的毒粉,想来,她身上的毒是要发作了。”
沈妙言将酸甜的山楂吞下去,又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玉鸣姑姑那里,怎么样了?”
“依旧每日过来,想跟郡主请安呢,可惜都被主子拦在前院,不准她们将您接走。”
沈妙言垂下眼帘,遮掩住了琥珀色瞳眸里的兴味儿,“你去拿些红纸过来,越多越好,咱们来写请柬。”
“请柬?”
“我受封郡主,还没办过酒席呢。”
素问犹疑地望着她,总觉得她似乎在酝酿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君天澜从宫中回来,踏进东流院,一眼看见正与三条小狼逗乐的粉裙姑娘。
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朝屋子里走,“今天在府里,做了什么?”
“写了几十张请柬,”沈妙言的语气听上去一派乖觉,拎起裙裾与他跨进门槛,“请了镐京城里很多人后天去郡主府吃酒席。我擅自行事,你不会怪我吧?”
君天澜眼底掠过半抹疑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自然不会怪你。”
“那就好,四哥待我最好了!”沈妙言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娇气的模样好似又回到从前。
君天澜有半瞬的恍惚,却很快在软榻上坐了,将她抱到大腿上,“请了哪些人?”
沈妙言扳着手指头,大致数了一遍。
君天澜听着,她请的都是镐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应当只是寻常吃酒。
“宴席在后日,我想请云香楼的厨子到郡主府做酒席,四哥觉着如何?”少女眨巴着润泽的琥珀色瞳眸,看上去一派天真无邪。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发顶,“可以。”
眼见着到了郡主府办酒席这日,太子府隔壁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按理说沈妙言一个孤女,这正一品郡主的名头也不过是虚名,手中无权无势的,哪里能请的动这么多贵客临门拜访。
可关键是,她起初不过是韩家献给太子的区区美人,后来又从太子府的侍妾摇身一变成了宣王的金屋藏娇,继而仿佛如有神助般,竟一跃成了大长公主的干孙女儿、圣上亲封的郡主!
这等青云直上的奇遇,若说只是运气,大抵是不能叫人信服的。
因此所有人都想来见识一番,这位乐阳郡主,到底有几分本事。
郡主府工期虽短,可因为是出自君天澜的手笔,因此建造得并不敷衍,处处透出皇家园林般的精致华贵。
沈妙言今日穿着件梨花白衫子,外面罩着件樱粉色对襟褙子,下面搭配一条朱红色十二幅长裙,梳着优雅精致的随云髻,戴一个垂流苏的璎珞项圈,眉眼清丽,站在厅中与人寒暄的模样,浑然贵气天成,仿佛天生就是皇家血脉。
薛宝璋坐在女眷中,眼角余光时时盯着她,脸上的笑容不觉冷了几分。
一帘之隔的男宾席那边,由太子亲自出面接待,因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乐阳郡主,乃是被太子罩着的人,就算手无实权,那也是太子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韩叙之端坐在韩棠之身边,悄悄用眼睛去瞄沈妙言,他自打春闺过后,被大伯父动用关系安插进朝中当了个小官,就一直忙于名利,几乎没见过妙言妹妹。
如今妙言妹妹长开了,那袅袅婷婷的身段,明媚艳丽的面庞,高贵沉静的气质,无一不叫人心动。
拢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地搓了搓,如今太子和宣王都有正妃,妙言妹妹贵为郡主,想来是不会嫁给他们其中一个的了,毕竟,哪儿有堂堂郡主去做侧妃的道理。
他眼中的光芒一重盖过一重,若他娶了妙言妹妹,大长公主在朝中留下的人脉,不知是否会多看顾他几分?
他又望了眼韩棠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在太子和刑部尚书的支持下,升迁得越发快了,虽然才二十出头,却俨然已成了刑部的二把手。
他想超越韩棠之,唯有迎娶妙言妹妹……
更何况,如今的妙言妹妹,的确美得叫任何男人都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龌龊的心思层出不穷,韩叙之垂眸斟了杯酒,起身朝沈妙言走去。
沈妙言正笑吟吟同刑部尚书的女儿江梅枝说话,韩叙之凑过来,俊脸上含着亲切的笑意,“妙言妹妹,祝贺你得封郡主。”
沈妙言偏头,看见是他,不禁愣了愣,她已有许久不曾见过韩叙之。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含笑端起一盏酒,“多谢。”
两人碰了下杯盏,她轻轻呷了小口。
韩叙之盯着她,她的肌肤白腻如雪,眉黛青如远山,喝酒的时候眼帘低垂,那眼尾横扫着绯红,像是沾上了一枚桃花瓣,美得夺人心魄。
他看着,视线不禁越发炽热,上前半步,“妙言妹妹,我——”
沈妙言完全不想听这厮说浑话,转过头,对身后的素问吩咐道:“去请彩凤过来。她若不来,你就告诉她,是太子特地请她过来的。”
说罢,余光扫了眼不远处言笑晏晏的薛宝璋,唇角流露出一抹腹黑的笑。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806章 沈薛之斗(3)
素问闯进彩凤的房间,但见窗帘紧闭,屋子里一片昏暗。
“彩凤姑娘,郡主请您去郡主府吃酒席。”她望向坐在床上的人影,轻声道。
彩凤穿得严严实实,以大袖掩面,语带哭腔,“我不去……”
“可是太子说,想让您去酒席上认识认识贵人们呢。”素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小心翼翼地朝床边走去。
彩凤有些惊讶,“太子殿下当真这么说的?”
一个府里,若妾室能被夫君带出去见客,那是极有颜面的事儿。
“奴婢还敢骗姑娘吗?”素问已经走到床边,见她仍以袖掩面,不禁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大白日的关门闭户,还将脸遮得这般严实。”
彩凤难堪不已,垂眸道:“不瞒你说,我这张脸,最近长了些东西,恐怕吓到人,所以才闭门不出的。”
“太子殿下从不在乎外貌,”素问笑得温和,“而且这样好的在外人面前长脸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姑娘真不去?”
“我……”彩凤心旌摇曳,眼睛里都是渴望。
她当然想出去风光一把,也好亲近亲近太子,可她的脸……
素问见她表情有所松动,笑道:“姑娘别慌,奴婢正好擅长给人化妆,姑娘若信奴婢……”
彩凤闻言,双眼立即亮了。
郡主府的宴席正要正式开始时,素问领着彩凤跨进来。
沈妙言刻意从席上起身,当着众人的面,热情地迎了上去,“彩凤姐姐,你可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呢。”
说着,竟然亲自挽了彩凤的手,带她去自己座位旁边。
满场的公子小姐们纷纷好奇那女子的身份,郡主府的丫鬟为他们斟酒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彩凤的身份抖出来,众人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当初皇上赐给太子的两名美人之一。
瞧郡主这般给她脸,想来这女子在太子府中地位不低,应当颇受太子宠爱。
不过,这太子妃也在,乐阳郡主待一名妾室如此和善,岂不是打太子妃的脸?
君天澜慢条斯理地品酒,一时间竟也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妙言扫了眼座位,君舒影的位置还空着。
眼底掠过暗光,她也不在意,笑吟吟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上酒吧。”
话音落地,穿着侍女们端着美酒进来,挨个儿地斟酒。
彩凤视线忍不住朝君天澜那边飘,正出神间,头上一凉,紧接着端酒的侍女哭着跪了下去,“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纯净的酒液顺着彩凤面颊滑落,她气得不轻,“你怎么做事的?!”
旁边沈妙言冷冷朝那侍女瞪了眼,“还不滚下去领罚?”
那侍女战战兢兢地退下,沈妙言从袖袋里取出绣帕,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朝彩凤脸上擦,“彩凤姐姐莫要介意,这丫鬟没规矩,等我告诉玉鸣姑姑,有她好果子吃!”
她擦拭的力道很大,彩凤陡然想起自己脸上的厚重的妆容,连忙将她一把推开,怒声道:“你别擦了!”
沈妙言顺势跌坐在地,抬起小脸看她,面露震惊之色,“彩凤姐姐,你的脸……”
大厅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彩凤的脸,酒水从头顶淋下,将敷在她脸上的厚粉冲散,露出一张触目惊心的脸,脸上伤口纵横,像是干旱许久的田地皲裂开,露出血红的肉,叫一些胆小的世家小姐恐惧地轻呼出声。
彩凤急忙捂住脸,朝后退了几步,“镜子!给我镜子!”
沈妙言扶着素问站起身,小脸上都是担忧,“彩凤姐姐,我曾跟着素问学过几年医术,我瞧着,你这倒像是中了毒。不如我让素问帮你把把脉?”
“中毒?”彩凤回过神,摸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陡然想起她给沈妙言下的毒。
她宛如见了鬼般盯着沈妙言的脸,那张脸白嫩如玉、眉目清丽,半点儿伤疤都没有。
按道理,按道理,沈妙言这小贱人应该已经毒发了才对……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症状,不正是那个毒药发作时的症状吗?
那张支离破碎的脸顿时遍布惊恐,她盯着沈妙言,像是看见厉鬼般,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
她明明把毒下给了沈妙言,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中毒的,却成了她?!
沈妙言满脸无辜,“听说那种毒很霸道的,与人的血肉接触久了,会导致肌肤腐烂,一直一直腐烂,直到露出白骨……可心脏什么的,却还是正常的,所以啊,就算浑身的肉都烂光了,那人却还活着,真可怕!彩凤姐姐,你是得罪谁了,被人下这样狠的手?”
彩凤浑身都在抖,这毒药是她从薛宝璋那儿得来的,她当然知道这毒的可怕!
可是,可是遭这种罪的,应该是沈妙言这贱人才对啊!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满脸天真单纯,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彩凤姐姐,你怎么了?”
“滚开!”彩凤猛地将她推倒在地,不顾一切地嘶吼出声,“你这贱人,一定是你害我!你发现我给你下毒,你明面上什么都不说,还故意假装对我好,暗地里却对我用这种龌龊手段,沈妙言,你好狠毒的心!”
话音落地,整座大厅,越发地寂静。
她自觉失言,惊慌失措地朝四周看去,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极冷。
谋害郡主,乃是死罪。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了,视线从宾客们脸上一一扫去,忽然落在薛宝璋身上,顿时犹如看见救命的稻草,“是太子妃,是太子妃让我害沈妙言的,对,就是她!”
沈妙言双眼通红,委屈哒哒地被素问扶起来,含泪望向薛宝璋,“我不知道,薛姐姐竟然这样恨我……”
薛宝璋端坐在那里,美艳的面庞流露出一抹轻笑,“本妃为何要害你?”
“太子哥哥喜欢我,镐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嫉妒,所以才害我!”沈妙言满脸无辜,“毕竟,虽然太子哥哥娶了你,却从未与你圆过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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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807章 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毕竟,虽然太子哥哥娶了你,却从未与你圆过房。”
满厅的人,都将目光转到薛宝璋身上。
薛宝璋脸上沉静的浅笑,逐渐僵硬。
沈妙言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余光扫见她的表情,强忍住笑,偷偷掐了把素问的腰,继而在大椅上坐下来,趴在桌上直哭。
素问心领神会,在旁边开腔道:“我家郡主平日善良得很,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会下毒害人呢?既然彩凤姑娘说那毒药是太子妃给你的,那么敢问彩凤姑娘,太子妃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彩凤此时哪里还敢隐瞒,哭哭啼啼将碧儿给她送药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妙言将小脸埋在大袖里,声音透着哭腔,“在那之后,我特地引荐你在太子哥哥面前露脸,你还伺候他用过膳呢,太子府的人都能作证!肯定是这消息传到太子妃耳中,她嫉妒你,所以才转过来对你下手……”
彩凤愣了愣,震惊地转向薛宝璋,莫非,她中毒一事,真的是太子妃干的?
薛宝璋面色惨白,藏在袖中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倒是小瞧沈妙言了,小小年纪,行事这般缜密,心思这般毒辣!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很快稳住心神,面无表情地呷了口茶,淡淡道:“郡主说这话,也该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的,怎敢随便为本妃安插罪名?”
沈妙言却只是哭,只字不再提彩凤和薛宝璋,只是声泪俱下地倾诉:“我本是楚国沈国公府的大小姐,爹娘在十二岁时不幸离世,流落数年,好不容易与祖母团聚,祖母却又不幸遭人行刺……太子哥哥好心收留我,可府中的姬妾却容不下我……呜呜呜……”
她本就生得纤弱,这么一哭,宛如梨花带雨,在场之人,便是女子,也禁不住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沈妙言站起身,拎着裙裾快步走到君天澜面前,哭着朝他拜倒:“太子哥哥收留乐阳的恩情,乐阳没齿难忘!可乐阳不能妨碍太子哥哥与太子妃嫂嫂的感情,乐阳决意搬进郡主府,决不再给哥哥嫂嫂添麻烦……”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发心,直到此刻,他才弄明白,这个小姑娘连日来的所作所为,并非是因为吃醋而戏弄他的姬妾,而是……
为了搬出太子府。
她还是没有原谅他吗?
暗红色瞳眸隐隐闪现出悲伤,他捏紧杯盏,还未开口,小丫头突然两眼一翻白,晕厥了过去!
素问眼疾手快地抱住她,轻声道:“殿下,奴婢扶小姐回房。”
说罢,两个郡主府的侍女一同过来搭手,将沈妙言往房间扶去。
小姑娘低着头,唇角悄悄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她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今日这一出戏。
镐京城里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她就不信,君天澜还好意思非要带她回太子府。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君天澜的脸皮。
身着明黄色绣团龙锦袍的男人站起身,几个大步追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语带关切,“素问医术不精,恐难为乐阳治好病,还是请白先生瞧瞧,孤才能放下心。”
说罢,抬步朝大厅外而去,徒留下满脸惊骇的众宾客。
直到跨出郡主府,沈妙言才睁开眼,猛地揪住君天澜的衣襟,气红了一张脸,“君天澜,你欺人太过!”
温暖的秋阳洒在男人脸上,他低头,冷峻精致的面庞似笑非笑,“好妹妹,孤可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你……你无耻!”
男人不理,继续朝太子府走。
“你无情!”
男人依旧不理。
“你无理取闹!”
男人目视前方,唇角好心情地含着一抹轻笑,更加抱紧了这个娇娇软软的小丫头。
她来到他身边时就说过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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