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哪怕豁出性命,他都要将温倾慕好好送到容战的身边。
三人好不容易来到内城门,这道城门是后宫通往前朝最便捷的一条路,只要出了这里,兴许,兴许就能碰到容战。
然而门口却把守着上百名禁卫军。
夏侯铭亦在其中。
云儿浑身抖如筛糠,紧紧护着温倾慕,唯恐自家小姐和小公子被人暗算了去。
韩棠之呼吸艰难,因为夏侯铭已经看到了他们。
兵马不动声色地包围过来,韩棠之双手握在腰间的两柄长剑上,在夏侯铭抬手的刹那,凌空而上,剑如长虹。
夏侯铭举起长枪,瞳眸眯起,正要迎战,韩棠之却转了方向,化身道道残影,锋利的长剑不停收割那些禁军的性命。
在这一刻,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将理智与思考全都抛到脑后,全身心只剩下一个念头:带温倾慕活着去见他的兄弟!
他的强大,超出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连夏侯铭都禁不住震惊,这位总是游离于人群之外的状元郎,竟有这般好的身手!
等周围人反应过来,韩棠之已堪堪落在温倾慕面前,距离他不远处,数十名禁卫军脖颈间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面容惊骇的从马上跌落。
韩棠之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一间偏殿,冷声道:“带你家小姐进去!”
云儿小脸惨白,连忙和温倾慕朝偏殿奔去。
韩棠之连着退后数十步,在偏殿的石阶下,稳稳站住步子。
夏侯铭冷声:“一起上。”
血液染红了韩棠之浅蓝色的袍摆,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将上百人斩于马下,然而他的情况也十分糟糕,大腿被人砍了一刀,手臂和胸口同样伤痕累累。
他拄着那柄豁了口的长剑勉强立在殿前,鲜血顺着额头流过双眼,喘息着,模样十分可怖。
就在夏侯铭下令杀了他时,内城门缓缓打开。
鲜衣怒马的男人,领着最精锐的暗卫飞驰而来。
“她在里面!”
韩棠之怒吼出声。
花容战带来的人迅速挡在韩棠之面前,替他对付夏侯铭等人。
花容战跨下马,飞奔进偏殿,刚推开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殿中景象,让他大脑几乎轰然爆炸。
云儿心口上中了一刀,躺在地上的血泊中不停抽搐。
襁褓里的孩子滚落在地,啼哭出声。
两名长相猥/琐的禁卫军,正试图扳开慕慕的双腿,要强女****。
而慕慕大睁着美丽的双眼,只呆呆注视殿顶。
她小腹处笔直地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浸湿了她的裙摆。
那两名禁卫军尚未得逞,只听得诡异的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地响起。
两人偏头看去,一身红衣的男人,桃花眼中闪烁着血腥的光,寒风从背后吹动他的发丝与袍摆,他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
两人还未来得及求饶,红色残影掠过,两颗头颅保持着惊恐的表情,滚落在地。
花容战跪坐在地,将温倾慕抱到怀中,刚刚的杀戮气息陡然消失,只剩惊慌与害怕:“慕慕?慕慕?!我来带你回家了,慕慕!你醒醒啊慕慕!”
温倾慕缓缓睁开双眼,泪珠无力地滚落,她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轻抚花容战的面颊,声音极轻:“那年沈御史府,你曾答应我,满足我三个愿望……”
花容战痛哭失声:“莫说三个,就是三百个,三千个,我都依你!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慕慕,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
“第二个愿望,容战,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抚养咱们的宝宝……”
泪珠潸然滚落,美丽的眼睛紧紧凝视面前惊慌失措的男人,她知道,她已经到不了,他们约好的未来。
她努力扬起甜美端庄的笑,鲜血汨汨不端地从唇角淌落,声音慢慢弱了下去:“第三愿,我真想……我真想……真想再看你舞一次剑……”
——
写最后几段的时候,哭成狗qaq。。谢谢昨天六位宝贝的打赏!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55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偏殿外,血肉横飞,厮杀声震天。
偏殿内,红衣公子执剑而舞,剑光抖动如雪舞梨花,映亮了整座黯淡的宫室。
可一套剑法尚未舞完,花容战握着剑柄的手便急剧颤抖起来,那长剑“哐当”一声,无力地跌落在地。
他扑通跪在含笑的女子身旁,终于,泪如雨下。
“慕慕!”
“慕慕!”
“慕慕!”
“……”
一声声呼喊,犹如杜鹃啼血,悲切至极。
他将温倾慕搂在怀中,明明是个男人,却哭得撕心裂肺犹如孩童:“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慕慕,你怎么忍心?!说好了一起白头,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叫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冰凉的地面上,呆在襁褓中的婴孩儿也跟着嚎啕大哭,小小的、柔软的拳头在空中乱挥,似是在急切地寻找娘亲。
花容战哪里顾得上这孩子,他将温倾慕抱得紧紧,只盼着自己的温度能让她的身体,重新暖和起来。
正伤心时,七星匕首从温倾慕袖管中滑落,那是他交给她,让她保护她自己的。
他呆呆凝视,甚至能想象得到,他的慕慕为了活下去,是怎样日夜不安地揣着匕首。
可匕首,终究不能救她。
在外面厮杀的人马陡然听见殿内传出一声咆哮,同时朝殿中看去,只见身着红衣的公子,桃花眼红得可怕,乌发与红袍无风自舞,浑身萦绕着浓浓杀意,提一柄长刀,化身道道残影,朝这边迅速掠来。
夏侯铭刚将一名暗卫斩于马下,下一瞬,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急忙抬起银枪,堪堪架住凌空而来的大刀,然而不过一秒,枪杆上蔓延开无数裂痕,花容战狂吼一声,那杆银枪竟直接碎裂开来。
夏侯铭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到,连忙勒马后退,然而花容战如影随形,他将铺天盖地的愤怒都聚集在长刀上,刀光冷厉更甚冰雪。
夏侯铭抽出腰间佩剑勉强迎敌,尚还未来得及招架,那柄被灌注了雄厚内力的长刀,猛地劈砍下来,生生将他的剑砍为两半。
夏侯铭虎口震得发麻,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恐惧,刚准备命人撤退,刀光已经包围了他。
拼死战斗的禁卫军看见主帅抽搐着倒在马下,惊骇片刻,再抬起头时,一身红衣的妖美男人,提着滴血的长刀,正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过来。
他们恐惧地呼喊,犹如面对世上最令人生畏的杀神,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
花容战身形一动,如影随形。
半跪在台阶上的韩棠之喘着粗气,静静看着那抹鲜亮的红色身影,他面无表情地收割敌人的性命,桃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残酷……
他垂下眼帘,拄着长剑,勉强奔进偏殿,试探了下温倾慕的鼻息,顿时无力地跌坐在地。
良久后,他试探着摸了摸她脖颈上的动脉,瞳眸微微一动,又望了眼地上嚎哭的可怜婴孩儿,扯开一条布带将宝宝捆在自己背上,又打横抱起温倾慕,破窗而出,朝皇宫外奔去。
他第一次恼恨自己的脚力如此缓慢。
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守在城门上的禁卫军看见一个血人奔过来,正要放箭,无数黑衣暗卫犹如鬼魅般从楼顶跃下,自背后无声无息地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城门大开,骑在纯黑骏马上的男人,英俊高大,黑色绘金蟒斗篷在冷风中猎猎作响,示意夜凛牵给韩棠之一匹马,清冷的凤眸紧盯着他:“还不快走?!”
韩棠之回过神,连忙上马,朝倚梅馆飞奔而去。
君天澜带着手下上百骑精锐,朝皇宫中疾驰。
偏殿门口。
大雪犹盛,花容战单膝跪在地上,拄着长刀,正低头喘气。
他的身后,包括夏侯铭在内的无数人倒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液将白雪染成深红,寒冷的北风使血液凝固成冰,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楚华年带着兵马赶到时,就只看见他独自一人跪在雪地里。
长长的乌发与红色锦袍在冷风中飞扬,那双缓缓抬起的桃花眼,盛满了仇恨。
他裹着温暖的狐裘,面无表情地注视他良久,冷声道:“楚随玉谋朝篡位,弑君杀兄,已被本王诛灭。君天澜意图谋反,其手下花容战谋害护国将军,来人,派兵包围国师府,即刻擒拿君天澜。”
话音未落,他身后无数马蹄声响起。
楚华年回头,只见当先一骑,黑衣猎猎,面容冷峻精致,凛贵威严不可侵犯,不是君天澜又是谁……
他眯起眼眸,君天澜的人马已经快速包围住他的人。
君天澜跨下疾风,他的气势那般压迫逼人,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让开路,放他进去。
他在花容战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将手伸给他。
花容战哀哀地哭起来,“她死了……她死了……”
那么大一个男人,却哭得像个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听闻,她生了一个男孩儿。容战,你要让那个男孩儿在失去娘亲后,连父亲也失去吗?”
花容战哭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将手放到君天澜的掌心。
君天澜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抬手抱了抱他,虽是安慰,可他的心情同样压抑。
楚华年静静注视这两人,半晌后,才幽幽道:“国师来的真及时,想来是本王误解了你。既无谋反之意,那么本王收回刚刚的命令。至于温倾慕的孩子,还请国师交出来。”
花容战闻言,眉眼之间都是冷厉,死死盯住楚华年,楚华年心头一凛,眼角余光扫过君天澜带来的人马,微微一笑:“市井中传言,温倾慕的孩子乃是花公子的子嗣。既如此,本王看在国师面上,就放过他。宫中狼藉,需要收拾,若国师无事,可暂行回府。”
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君天澜起冲突,否则必然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对付君天澜,只能徐徐图之。
君天澜亲自将花容战扶上战马,同样不想与楚华年在这个时候起冲突,于是面无表情地率人离开。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56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楚华年目送他们远去,瞳眸阴鸷可怖。
他身后的李青凑上来,小心翼翼道:“王爷,楚国不能没有皇帝,还请您即刻入主乾和宫,早日称帝。如此,方才是楚国的福气。”
楚华年笑了笑,瞥了眼死在雪地里的夏侯铭,拍了拍李青的肩膀:“久闻爱卿之女温柔恭顺、娴静貌美,登基大典过后,本王定当封她为后。”
李青喜不自胜,连忙拱手谢恩。
大雪纷纷扬扬,整座京城犹如粉妆玉砌,好一个冰雪世界。
有的人等来了自己的夫婿,有的人等来的却是一具凉透的尸体。
夏侯府大堂,沈枫端坐在太师椅上,静静注视夏侯铭的尸身。
仆妇丫鬟们都在哭,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流。
似是听够了她们的哭声,她冷声道:“都退下。”
伺候的人退了下去,隔扇被轻轻掩上,几缕雪光透进来,沈枫衣着单薄,竟也不觉得冷。
她走到夏侯铭身边,纤纤玉指轻轻抚摸他的面庞,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在同他说话:“当初父亲重权势,害死大伯父一家,他自己也没落个好下场。我以为,我跟他不同,可到头来,我也是为了权势,落得如此下场。”
她的语气轻柔至极,“若我死了,那是我咎由自取。可如今连累了你,九泉之下,叫我如何有脸面去见你?若我不曾追逐名利,安安心心待在府中,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柔嫩的指尖拂拭过男人漆黑的睫毛,她俯身低头,亲了亲他的薄唇,灼热的眼泪滴落在男人脸上,却无法让他重新变得温热。
沈枫凝视这个人安静沉睡的模样,忽然无比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无比想念他粗糙却又温柔的亲吻。
厅中烛火燃烧着,一条白练,被缓缓抛上横梁。
她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
国师府,衡芜院。
沈妙言盘膝坐在软榻上,矮几上摆着一碗凉透了的汤圆。
她单手托腮,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
雪落了一场又一场,日暮时分,红色灯笼被点燃,院子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她连忙起身,刚奔到屋檐下,就看到身着黑金铠甲的男人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面庞冷峻精致,身姿健硕高大,穿铠甲行走在雪地里的模样,透着世间罕有的英俊,叫人心动。
无法言喻的欢喜自心底最深处升起,小姑娘连忙迎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四哥!”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脑袋,牵了她的手,一同朝书房走去:“可有乖乖待在府中?”
“我一直在衡芜院等你,哪儿也没去!”
君天澜听着,冷峻的面庞便柔和了些。
书房中灯火通明,汤圆早已被重新热过,沈妙言乖巧地捧起汤碗,亲手舀起一颗:“四哥,你饿了吧?”
君天澜吃了她喂到唇边的汤圆,透过柔和的光线,凝视她红扑扑的脸蛋,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清冷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沙哑性感:“嗯,是有些饿了。”
“那再吃一颗,等这碗吃完了,我再去做。”
沈妙言难得流露出这般贤惠温柔的一面,像个尽职尽责的娇妻,尽己所能想照顾好夫君。
这汤圆乃是芝麻豆沙馅儿的,君天澜不喜太甜的食物,可因为是她捏的,便还是很给面子的将一碗汤圆都吃下了肚。
天色彻底暗了,书房中的灯笼散发出温柔的光。
沈妙言很开心他喜欢吃自己做的食物,正要将空碗端出去,却被矮几对面的男人拉住手腕。
她一怔,那人微微使力,她整个人都被带进他的怀中。
“四哥?”她仰起小脸,琥珀色瞳眸里满是不解。
“我饿了。”男人声音沙哑。
“那我再给你做一碗汤——”
沈妙言话未说完,君天澜抵着她的耳畔,声音轻柔:“我不想吃汤圆,只想吃你。”
他说话时,有芝麻的香气呵出,很温暖。
小姑娘瞳眸骤然放大,男人忽然把她打横抱起,健壮结实的手臂牢牢箍住她较软的身躯,他那么大,她被抱着,显得那么娇小玲珑。
“四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沈妙言涨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君天澜将她轻轻放上床榻,细致地一粒粒解开她夹袄上的盘扣,脱掉夹袄,又给她解腰带。
沈妙言望着他面庞上隐隐透出的急不可耐,紧紧咬了咬唇瓣,很是犹豫:“四哥,我今天,我今天……”
君天澜解开她的腰带,把她的裙子扔到衣架上,扬起的尾音,极其低沉性感:“嗯?”
“我今天——”沈妙言正要开口,却瞧见他把帐幔放了下来。
她躺在枕头上,试探着道:“四哥,今天是我——”
话未说完,男人俯身,含住了她的小嘴。
她喘着气儿,睁大眼睛,正对上那一双深邃复杂的凤眸。
君天澜轻轻啃咬她的唇瓣,见多了生死离别,尽管心中早已麻木,可只要想到万一离开的那个人是他的小姑娘,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今夜逍遥快活,谁又管明朝是怎样的烈火滔天乃至日暮穷途?
沈妙言被他吻得嘴唇发麻,她知道他很急迫,毕竟他忍了那么多年。
可是……
她别过脸,很想钻进被子里。
君天澜的手从她中衣里伸出来,就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自己摸了一手的血。
“沈妙言……”男人声音带着颤抖。
沈妙言不顾一切地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声音急促:“我一直想说,你都不给我机会说!今天是我来葵水的日子啦!”
君天澜满腔欲.火无处可泄,强忍着难受,拉开被子,“你以前不是月末来吗?”
“哎呀,它有时候会提前,有时候会延后,我也说不好的!”
小姑娘脸羞红到耳根,连白皙的脖颈都粉红粉红。
君天澜无奈,瞥了眼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盔甲,皱眉下床:“我去华容池泡一泡,你别跟来。”
沈妙言咬住唇瓣坐起身,望向他出门的背影,莫名觉得,那背影透着几分萧索。
她忽然有点想笑。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557章 人有七情六欲,爱情,却是最多余的
倚梅馆。
安似雪站在屋檐下,一手扶着廊柱,静静望着漫天飞雪,娇美动人的面庞略有些苍白。
楚云间死了,楚随玉也死了,谁也没有料到,到最后竟是那位痴傻的顺安王成了楚国新帝。
楚国,究竟何去何从?
她偏头望向坐在不远处台阶上的韩棠之,他浑身都是伤,却拒绝让人治疗,撑着一口气在等待,神色阴郁可怕。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
她正凝思间,纤腰被温热的大手揽住,白清觉将她拥在怀中,摸了摸她的手,语带责怪:“这样冷的天,怎么也不捧个手炉?”
安似雪仰头,看见他唇角的笑容时,不禁怔了怔,“倾慕她……”
白清觉笑容温厚,亲了口她的额头。
皇宫中发生了那样大的事,这个正月,京城里的百姓哪里还能过得安稳。
因此,昔日繁华的十里长街上,家家关门闭户,屋檐下连盏红灯笼都没有。
此时风雪如刀,黑漆漆的长街中,却有个女子披着厚厚的斗篷,提着一盏灯笼,朝花府飞奔而去。
她的眼泪顺着尖尖的下颌滑落,眼睛里都是悲伤。
那个人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就死在了她的前面。
她终于奔到花府前,将门敲得哐哐作响。
侍女领着她去见顾钦原,顾钦原坐在幽雅的厢房中,腿间盖着一张羊毛毯,正漫不经心地品茶。
阿沁跨进门槛,死死抓住门框不让自己倒下,通红的双眼蓄着眼泪:“你说,我帮你做事,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可他现在死了,你的承诺呢?!”
顾钦原面无表情:“他死了,于你而言,有什么不好?不会再有人追杀你,现在的你,才是自由的。”
阿沁怒不可遏,婉约秀美的面庞格外狰狞可怖:“没有他,我要自由有何用?!世人都道顾先生才学冠绝天下,可你到底懂不懂,何为情.爱?!”
“我不懂,也不需要懂。人有七情六欲,爱情,却是最多余的。”
顾钦原声音淡漠,端起茶盏,正要送到唇边,阿沁冲上来,一把打翻那盏茶:“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爱上一个女人。你会知道今日这番话,错得有多离谱!”
她说完,哭着离开。
顾钦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地面的残渣,瞳眸依旧冰冷:“谢陶。”
谢陶连忙从外面跑进来:“钦原哥哥?”
“把地面打扫干净。”顾钦原说完,便靠在椅背上,随手拿了本书翻开来。
谢陶连忙乖巧地拿来扫帚,先将残渣扫成一团,再小心翼翼扫进簸箕里。
她又拿了抹布擦拭地面,犹豫半晌,抬头望向顾钦原,试探着道:“钦原哥哥,咱们是不是要回镐京了呀?妙妙她,会跟我们一起吗?”
顾钦原翻了一页书,侧脸冷漠,没搭理她。
国师府,临水阁。
阿沁失魂落魄地从外面回来,素问端着一碗红糖水正欲上楼,看见她满脸泪痕,吃惊道:“你怎么了?”
阿沁抬袖擦去眼泪,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糖水,声音低哑:“我给小姐送上去。”
素问望着她的背影,清晰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烈而刻骨的悲伤。
四楼的闺房,灯火点得很亮。
沈妙言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正漫不经心地翻看医书。
阿沁低垂着眉眼进来,将红糖水递给她:“小姐。”
“我不喝……”沈妙言拖长音调,“每次来月事,我肚子都不疼,为什么总叫我喝红糖水。”
“里面熬了红枣桂圆和枸杞,能润心肺,小姐喝了,对身子好。”阿沁说着,坐到床榻边,亲手舀起一勺,送到沈妙言的唇边。
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只是沈妙言却捕捉到一丝哭腔。
她抬起头,灯下,阿沁的眼透出红肿。
“你怎么了?”她惊了惊,连忙坐起来。
阿沁摇摇头,想起沈妙言待她的好,笑得有些难过,将红糖水放到床头,又从袖袋里取出一方绣好的手帕:“奴婢其他的都不好,唯有种花和绣工勉强擅长。这方帕子,奴婢绣了打算给小姐春日里用的,小姐收着吧。”
“春天还没到呢!”沈妙言笑着接过,那帕子布料非常好,绣了朵红莲,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嘉”字。
“真好看!”她忍不住称赞。
“小姐喜欢就好。”阿沁也笑,抬眸凝望她稚嫩的眉眼,她想叮嘱很多,可话到嘴边,却哽咽难受,一句也说不出来。
半晌后,她轻声道:“小姐为人处世,须得细致,要看清人心,莫要着了歹人的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