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沈榕,她与后宫中其他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个有着铮铮傲骨,青莲一般的小姑娘。
他的动作顿住,兴致全无。
“陛下?”沈榕睁开眼,不解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似乎从这个九五之尊的眼中,读出了些许孤单。
他为什么孤单?
没等她想明白,楚云间便翻身下床,面无表情地拿过衣架上的外裳:“你早些休息。”
沈榕沉默着,如果今夜,陛下从这里回去,明日六宫嫔妃都会看她的笑话。
好不容易在沈妙言的帮助下,将皇帝从皇后那儿截到自己宫中,结果人家半夜就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绝对不能让皇上离开!
她赤脚下床,十分善解人意地为他拿过腰带系上:“陛下日理万机,夜里该好好休息才是。嫔妾愚钝,不能为陛下解忧。好在堂妹聪慧过人,想来,定会让陛下笑逐颜开,一解烦闷。”
说着,垂下眼睫,瞳眸中有暗光一闪而过。
这是姨娘教她的以退为进,说是对男人很管用。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340章 她说,要让她当皇后?
楚云间低头看她,她的发顶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光泽。
他伸出手,捻了捻她的头发,发质很软,和妙妙的一样软。
想着,瞳眸便幽深了些。
沈榕大着胆子抬起头,注意到他的目光,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一半儿,便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十分恭敬:“嫔妾恭送陛下。”
灯光下,她刻意将姿态放得很低,姨娘说过,男人都喜欢小意温存的女子,所以只要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就绝对舍不得离开。
楚云间盯着温婉懂事的沈榕,刚刚泛起的一丝兴趣,又像是涟漪般,在水面消失不见。
他还以为这女子同旁的女人会有一点不同,没想到,竟还是一样的。
刚刚那番话,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吧?
唇角勾起一道冷笑,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沈榕那副温柔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盯着楚云间,为什么和姨娘说的不一样?他竟然离开得这般干脆?!
她跌坐在地,如此一来,在御花园里费尽心机的那支舞,以及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
她满脸颓然,却始终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乾和宫台阶上,沈妙言盘膝而坐,手中拿着朵瑶台御凤,一边摘花瓣丝,一边念念有声:“他在想我,他没想我,他在想我,他没想我……”
淡绿色的衬裙边,早已落了一层雪白花瓣儿,以及几枝光秃秃的菊花枝。
扯掉最后一瓣,她泄气地将花枝丢出去:“又是不想我,居然敢不想我!”
说着,咬住唇瓣,伸手又拿过一枝菊花,聚精会神地撕起花瓣来:“他想我,他没想我……”
才扯掉两瓣,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沉稳的男音:“无论你撕多少花瓣,如果他没有想你,那么也不会因为扯到‘在想你’那一瓣,就会真的想你。”
沈妙言的手顿住,回头看去,楚云间站在台阶上,望着遥远的天际,正临风而立。
夜风将他的大袖吹得鼓起,他的唇角含着一缕笑,好像心情还挺好。
她站起身,并未诧异他为何会折回来,只丢掉手中的花儿,语调中带着赌气的意思:“这些都是假的,他有没有想我,我能感觉到,才不需要你来说教!”
“说教?”楚云间重复了这个词儿,忽然一笑,“朕从未教过任何人东西,你倒也能算得上是第一个。你不喜欢听人说教?可朕听闻,你的很多功课,都是他亲自教的。”
沈妙言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像只炸毛的猫儿,噔噔噔就跑回了她住的偏殿。
楚云间含笑凝望她的背影,只有和她在一起时,他才觉得,他是活着的。
他抬手,摸了摸跳动的心脏,看了看红润的、遍布纵横纹路的掌心,唇角的笑容愈发真实。
他活着,真好。
第二日晌午,沈妙言还在梦里,忽然听见门外急促的叩门声。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透着慵懒:“谁啊?”
沈榕红着眼睛推门进来,裙摆被水打湿了大半,看起来十分狼狈,还隐隐散发出腥臭味儿。
沈妙言皱眉,用手扇了扇面前的腥味儿,有点不高兴:“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沈榕哭得厉害,“昨晚是十五,陛下本该去皇后宫中的,结果你说要帮我争宠,就让皇上去我的长春宫!可是皇上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你知道我今天去给皇后请安时,多少人在笑话我吗?!我进门的时候,还被采秋拿泔水泼了一身!”
即便从小到大身为庶女,始终被沈月彤欺负,可她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还从未在人前出过这样的丑。
如今,面子里子,是一样都不剩了!
她趴在桌上,哭得十分厉害。
沈妙言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都把他带到你宫里了,你没本事留住他,现在却来我这儿哭,是什么道理?”
沈榕皱着眉头,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压着声音哭道:“沈妙言,你其实早就算准了,他不会留在我那儿的,是不是?!你想要借此,让我与沈月如彻底决裂!我没了沈月如的庇护,在宫中就会举步维艰,这个时候,能够帮我的,就只有你!你是想借着我的手,除掉沈月如。沈妙言,你好腹黑的心思!”
沈妙言把玩着柔软的帐幔,琥珀色瞳眸划过暗光,沈榕她,还不算笨。
屋中沉默良久,就只听得见沈榕断断续续的哭声。
如今六宫的人都知道,是她在御花园,将准备去皇后宫中的皇上截走,所有人都在骂她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皇上。
沈月如更是恨她到极点,今早泼到她身上的泔水,便是宣战的意思了。
她本就没个好出身,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沈妙言被她的哭声烦得厉害,又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冷声道:“够了!除掉沈月如,你不也能获得好处吗?你想想,沈月如若是被废,我庶叔他,是不是会再扶一个女儿坐上后位?而沈月彤如今幽闭冷宫,最后可能的人选,就是你啊!”
一番话,叫沈榕整个人都傻了。
她去找沈妙言,只是因为她不想沦为沈月如的棋子,不想在生下孩子后,被当做废子处理掉。
可是如今,沈妙言竟然说,要让她当皇后?
她不过区区庶女,她真的能当皇后?!
见她眼中都是犹疑与动摇,沈妙言笑道:“你好好待在宫中,别管这些其他嫔妃的态度了。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才容易重获圣心不是?”
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她沾满泔水的裙摆。
沈榕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总不能再回去投靠沈月如,只得起身,同沈妙言道别后,忧心忡忡地回了长春宫。
而与此同时,凤仪宫中。
后宫前来请安的嫔妃都散了,沈月如独自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随手去旁边碟子里抓了把瓜子,秋水剪眸里满是复杂。
采秋匆匆进来,屈膝行了个礼:“娘娘,奴婢打探到长春宫那边的情况了。”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341章 楚国落第一场雪时,我就回来了
沈月如将那把瓜子放下,缓缓坐起身来,“如何?”
“庶小姐从娘娘宫中出去后,并未回长春宫,而是直接去找了沈妙言。娘娘猜测的不错,她们果然勾结到一起了!”
沈月如冷笑了声,动作优雅地将双腿从床上放下,金色的甲套轻轻扣在矮几上,“沈妙言她想煽动沈榕对付本宫,可沈榕是个胆小如鼠的,她能有多大的能耐?沈妙言她,看错人了。”
“娘娘说的是,”采秋走上前,为她将发冠和衣裳扶正,“这后宫的一切,都逃不过娘娘的眼睛,沈妙言算什么,娘娘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只是娘娘,庶小姐如此背叛您,实在可恶,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沈月如左边嘴角勾起,“如今已是深秋,眼见着天一点点凉下来,你派人叮嘱绣院,多多‘照看’些沈榕。”
采秋立即笑着应是,“膳房那边,奴婢也会格外‘关照’的!”
沈榕入宫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面,虽然泛起了圈圈涟漪,可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自然也有吃饱了撑的闲着无聊的嫔妃,结伴儿去找沈榕的麻烦。
可沈榕听沈妙言的,总保持着温婉的脾气,任旁人如何奚落欺负也绝不还口,一来二去的,人家嫌无聊,也就不到长春宫找麻烦了。
十月与十一月渐渐过去,宫中的枯荷与残花被收拾干净,崭新的火红宫灯被挂上檐角。
绣院的人也将冬天的新衣发了下去,敬事房的人则给每个宫里的主子都送去了木炭等物,尽管是要迎接凛冬,可众人依旧高高兴兴的当差。
沈妙言的信送不出去,因为怕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宫里的衣服,好在这一次,楚云间并未叫人给整什么劳什子的妃子服制。
她趴在床上,很有些抓狂。
这都过了多少天了,国师也不来接她,也不递个平安信给她,说是软禁,可是以他的本事,向宫里递个信,算不得什么难事吧?
沈妙言都有点怀疑国师不在京城了,谁知道他跑哪儿鬼混去了!
事实上她的怀疑被很快应验,那****独自坐在书房打璎珞玩儿,顾钦原正好过来,趁着无人,丢了个纸包给她,说是国师托他送进来的。
沈妙言回到偏殿拆开来,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只琉璃瓶。
她打开纸条,上面的那手金错刀无比熟悉:楚国落第一场雪时,我就回来了。
她怔怔望着纸条,强忍住鼻酸,又望向那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身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里面盛着半瓶清澈晶莹的水。
她晃了晃小瓶子,疑惑地拔开瓶塞闻了闻,扑面而来都是梅花雪水的清香。
琥珀色瞳眸微微放大,这瓶子里是……融化了的雪?
可楚国,并未下雪。
她将琉璃小瓶紧紧攥在掌心,国师曾经说过的话,再度浮上心头。
——国师,北方是什么样的?
——北方是大周的领土,每年的十一月份,就会开始飘雪。三四月的时候,草长莺飞,春景极美。
这是从大周的梅花树上,扫下的雪吧?
她望向窗外明净的天空,她从未出过楚国的京城,既不知道楚国除了京城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大周是什么样。
可是国师如今去了大周,她忽然就很想知道,国师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她将琉璃小瓶珍而重之地藏在枕头底下,欢快地往楚云间的书房跑去,这一次,她要认认真真地看完大周的地方志。
……
眼见着到了十二月中旬,楚国京城,终于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沈妙言早上是被冻醒的,她匆匆穿上袄子,跑到雕窗旁,将窗户支起,就瞧见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乾和宫地势较高,从她的窗户看去,无数错落有致的宫殿房顶上,满是洁白的雪,有身着精致冬装的宫女从廊下走过,青春的容颜与宏伟的皇宫融为一体,自成一幅美景。
更远的地方,是明黄的宫墙与长长的宫巷,冬青树上也落了雪,湖面结冰,一切都是洁白晶莹的纯净颜色。
她心情极好,穿上短靴,梳好发髻,从枕头底下捧出那只琉璃小瓶,认认真真亲了亲瓶身,便将瓶子揣进怀中,撒野般推门跑出去,一路向北。
经过的宫婢与内侍们无比惊讶地顿住步子,只看见这小姑娘身着浅黄色短袄,及到脚背的素白百褶裙,跑得那样快,小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像是一团火焰,一路奔跑,一路燃烧。
所有人都呆呆看着,他们忘了宫中有不能乱跑的禁令,也因此忘记呵止沈妙言。
这些人的心,长期浸润在深宫中,早已变得干涸枯萎。
可是这一瞬,那团快速移动的小小火焰,像是要将这深不见底的宫闺点亮,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明快轻松起来。
他们目送她远去,麻木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彩。
沈妙言并不知道她带给这些人的震撼与欢乐,她的唇角高高扬起,穿过结着长长冰棱的九曲回廊,穿过有着厚实冰面的荷塘,穿过深深浅浅的宫巷,一路向北,仿佛是在跑向那个有他的未来。
直到她筋疲力竭,才终于爬到宫中最北面的钟塔上,触目所及,是皇城一望无垠的雪景。
那雪景同白色的天际相连,仿佛能一直延伸到他在的地方。
沈妙言扶着膝盖,重重喘着气,笑容却格外清丽可爱:“国师,我等你回来!”
她从钟楼下来之后,没回偏殿,而是径直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冷冷清清,角落长着几蓬枯草,厚厚的积雪将道路都给掩盖了。
她在外面伫立良久,直到殿门口出现一个身着旧衣的秀丽女子,才微微一笑,很快离去。
沈榕扶着门框,注视着她的背影,眼中同样浮起一抹笑意。
冬天啊,正是万物沉寂的时候。
可是,也总有特殊的植株,会趁着这个机会,在白雪的掩盖下,悄然生长。
她忍了两个月,真的是忍够了。
她摸了摸小腹,唇角的笑容依旧温婉大方。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342章 朕这只手,大约是废了
乾和宫的书房烧了地龙,十分暖和。
沈妙言从廊下过来,守在门口的宫女立即挑起厚厚的帘子:“三小姐。”
她走进去,在书房角落的火盆旁蹲下,伸出手烤:“楚云间,去看雪吧?”
正在批折子的男人头也不抬:“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这两个月来,他吃了这小姑娘不少苦头。
这般会捉弄人的女孩儿,也不知君天澜是如何忍了她那么久。
沈妙言抬头看他,他的右手拢在袖管中,仍旧在用左手写字。
她起身走到他跟前,“你的右手还没好吗?”
楚云间挽起衣袖,从手肘到手腕处的口子已经变成淡红色,尽管痊愈了,可乍一眼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他用右手试探着握了下朱砂笔,大约是使不上劲儿,朱砂笔从手中滑落在龙案上,在奏章上烙下一道不合宜的红色。
于是他淡淡笑了下,并不在意的模样:“御医并未明说,但朕明白,这只手,大约是废了。”
沈妙言表情有些微妙,过了会儿,她挪开视线,“出去看雪吧?我保证不害你。”
楚云间轻笑出声,合上奏章起身:“走。”
此时大雪初霁,景色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漫步于雪地里,楚云间瞥向沈妙言,只见她低头朝掌心呵了团热气,似是有点冷。
他解下紫貂毛斗篷,正要披到她身上,小姑娘却主动站远些,依然是不肯亲近的态度。
他只得重新披上,两人沉默地走过一段路,四周的景色却越加荒僻。
不远处,林木的掩映下,一座破旧的宫殿静悄悄的立着,角落里隐约可见几片漆黑残瓦。
然而就是这样荒凉的环境里,几株红梅开得艳丽至极,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暖色都聚在枝头,绚烂得令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里是长春宫?”楚云间声音清淡。
“嗯。”沈妙言双手拢在袖袋里,没过一会儿,就瞧见身着半旧樱花色长裙的秀美女子端着盆木炭出来,一缕浓浓的烟雾从炭盆里升起,那女子似是受不了了,将炭盆丢到地上,仔细拿火钳夹出冒烟的炭块,放到雪里浸灭。
似是才看到站在路上的两人,沈榕怔了怔,连忙走过来,不可置信般愣了许久,才红着眼圈开口:“陛下?!”
楚云间面无表情。
沈榕连忙擦去眼泪,笑道:“今日天冷,陛下若是不介意,可以到臣妾宫中坐坐。”
楚云间还未回答,沈妙言搓了搓手:“是有些冷,沈美人宫中可有斗篷?”
“有的!”沈榕连忙点头。
沈妙言没管楚云间,自个儿先跑进了长春宫。
楚云间无法,只得抬起步子跟上。
沈榕找来件素色的斗篷:“这还是刚进宫的时候,陛下赏的,可能有些薄,三小姐不要介意。”
“无妨。”沈妙言接过,她也不是真冷,不过是寻个进长春宫的由头罢了。
楚云间喝了口沈榕亲自沏的茶,微微蹙眉,望了眼茶汤颜色,心中不喜:“这是敬事房送来的茶叶?”
“是嫔妾去问敬事房的公公讨要的,茶叶虽粗陋,水却是好水,都是嫔妾天还未亮的时候,从梅花瓣儿上扫下来的。”沈榕笑容纯真,仿佛并没有因为敬事房的苛待而有怨言。
楚云间看了她一眼,又品了口茶,倒是能隐隐尝出梅花的冷甜与雪水的澄澈。
他放下茶盏,打量了下宫殿,殿内原本那些华丽的摆设都不见了,显得很有些空落落的,不过还算干净。
“朕记得,那多宝格上,还有好几尊贵重的白玉净瓶,去哪儿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榕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低下头,轻声道:“宫中的姐姐们前来拜访的时候,说很喜欢,嫔妾就送给她们了。”
楚云间是明白人,沈榕说是送,怕实际上,是他那些个妃嫔们过来抢的吧?
眼皮子这样的浅,难道他过去亏待了她们不曾?
再看这宫殿里外冷冷清清,以前的宫女,大约都拣高枝儿飞了。
皇宫这种地方,本就比别处更容易看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对那些嫔妃与宫女的厌恶便又多了几分,手指敲击着桌案,“你将这里收拾得很好。外面的几株梅花,照顾得很用心。”
“嫔妾这几个月闲来无事,读了些书,知道文人雅士讲究‘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追求的是高洁的生活。嫔妾想要模仿那些高士们,可惜宫中没有青竹,便只能用梅花代替,还请陛下不要笑话嫔妾。”
沈榕神态轻松闲适,与过去那个总是畏畏缩缩的庶女,气度风华竟全然不同了。
楚云间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又看到那多宝格上果然摆着几本书,英俊雅致的面庞上,不禁泛起柔和的笑意:“你说的很好,朕不会笑话你。读书是个不错的消遣,能够开阔人的眼界。可惜后宫女子,总忙于争妍斗艳,所以身上,也就缺了诗书的灵性。你爱读书,这很好。”
“陛下谬赞。”沈榕垂眸,白皙的面颊上,晕染开绯红,像是颜色最美的胭脂。
两人又谈了会儿,沈榕起身,“臣妾为陛下添茶。”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眼前却一黑,径直往地上摔倒。
楚云间起身抱住她,她缓了好久,才勉强睁开眼,脸色很有些苍白。
“我去叫御医!”沈妙言丢下茶盏,目光若有似无地瞄了眼沈榕的肚子,立即跑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御医已经赶来为沈榕把了脉。
他捋了捋胡须,对坐在一旁的楚云间拱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沈美人她怀了身孕,已经有两个月了!”
楚云间一怔,“两个月了?”
两个月前,在凤仪宫,他的确临幸过沈榕一次。
沈榕睁开虚弱的双眼,瞳眸中都是欣喜:“太医,没有诊错吗?”
“老夫行医多年,断不会有错。”
沈榕几乎是喜极而泣,伸手紧紧拉住楚云间的手,“陛下,嫔妾怀了咱们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那么柔弱,配合着苍白的面容与微微颤抖的手,叫人不得不疼惜。
弃妃不承欢:腹黑国师别乱撩 第343章 你吃醋了?
楚云间坐在床榻边缘,亲自为她将被子掖好,又搓了搓她冰凉的手,笑道:“榕儿且好生休息,朕会派些得力的宫女内侍过来伺候你。”
“多谢皇上……”
两人又说了些贴己的话,沈妙言倒是被晾在了旁边。
她站在角落,静静看着眼圈通红的沈榕,尽管早已知晓她怀有身孕,可是如今亲眼看到她这般做戏,竟恍惚觉得,沈榕她自己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不得不佩服,她演得逼真。
宫中的女人,大约都能演得出这样的戏码吧,所以这些女人的生活,才会你争我斗、波云诡谲,永远都是那么精彩。
精彩,却悲哀。
沈妙言默默转身,走到长春宫外,落过雪的天空格外明净,看起来,高远而自由。
大周的天空,和楚国的天空,是一样的吗?
塞上草原,和烟雨江南的景色,是一样的吗?
她想着,唇角微微翘起,更加期盼国师接她出宫。
沈榕因为怀有身孕,被封为婕妤的消息很快传遍六宫。
凤仪宫温暖如春,沈月如靠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抱着件柔软的黑色狐裘,一针一线,小心翼翼地给狐裘领子缝上两根纯黑绸带。
采秋端着热茶进来,望着她,犹豫半晌,轻声道:“娘娘,庶小姐她,怀了孩子。”
针尖扎进沈月如的手指,她盯着白嫩指尖上的小血珠,冷声道:“怎么回事?”
“陛下第一次临幸她时,就怀上了。后宫那么多女子,谁能一次就怀上的,庶小姐还真是走运。”采秋声音里透着不悦,“娘娘,如今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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