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云萝眉尖一蹙,“你以为躺在鸡屎堆里,我就会嫌脏不对你动手了?”
不过真的是挺恶心的!
她转头往左右看了看,随手从篱笆墙里抽出一根比大拇指稍粗的竹条,挥手便朝郑文浩抽了下去。
细长的竹条从空中掠过,发出悠长的一声“呼——”声势惊人。
郑文浩忽然一骨碌从地上跑了起来,掉头就跑。
然而,竹条抽来的速度比他更快,“啪”一声,顿时将刚爬起来的郑文浩重新抽趴了回去,嘴巴狠狠的磕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鸡屎。
一击即中,郑文浩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云萝却全然无动于衷,伴随着“呼呼”的空气割裂声,紧接着的第二下又抽中了郑文浩的屁股。
她其实不想伤人,所以特意避开了容易重伤的部位,专往肉多的地方抽。
即便如此,郑文浩依然被她打得嗷嗷直叫,连滚带爬的不论如何都逃不出云萝的攻击范围。
这边这么热闹,终于把吴氏他们给惊动了出来,其中就有被郑文浩砸塌了篱笆围墙的这个院子的主人家。
他们原本一家子都去了隔壁郑丰收家看能不能帮上点啥,没想到一回头,自家的篱笆墙都倒塌了,一个黑瘦的小子在院子里滚了满身的鸡屎,而原本在院子里自由自在觅食的几只鸡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户的女当家顿时竖起眉毛怒了,混账东西,吓坏了她家的鸡,不会下蛋了谁来赔?
看到这么多人出现的时候,云萝就已经停止了抽打的动作,而郑文浩虽然能暂松一口气,却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更逃不到哪里去。
云萝扔下手中的竹条,主动跟女当家说道:“婶子,我把你家的篱笆弄坏了,抱歉,我会把它们修好的。”
这婶子的脸色顿时缓和不少,又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郑文浩,迟疑道:“这是文浩吧?他又干啥了,让你这么抽他?”
她下意识的就以为肯定是郑文浩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才会遭到这一顿毒打,瞧他现在满身鸡屎腌臜的。
云萝抬头跟吴氏说道:“云梅从山上摔下来是因为被郑文浩追赶,至于郑文浩为什么追赶云梅,是不是云梅看到了他们正在做的什么坏事才慌张逃跑的,我还没问出来。”
吴氏愣了下,所有人都愣了下。
很快,吴氏从怔愣中回神,便见她的脸色迅速扭曲,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忽然也从篱笆中抽出了一根竹条,然后劈头盖脸的朝着郑文浩打了下去,“小畜生,混账东西,又来害我家小梅,你咋不去死?”
新一轮的殴打与惨叫再次拉开帷幕,这一回,连这院子的主人家都不在意自家院子被弄得乱糟糟的了,等到吴氏抽了好几下之后才一群人“呼啦”的围了上去将她拦下,七嘴八舌的说着:“可别再打了,你还真想把他打死了不成?”
“为这种混账小子气坏身子不值当,云梅可缺不了你的照顾。”
“还是先问问清楚他到底为啥要追赶云梅吧,可别是这些混账东西又凑在一起干了啥坏事。”
郑丰谷也不惧郑文浩的满身腌臜,过去将他拎了起来,气得满面涨红,“小畜生,你又干了啥混账事?”
郑文浩遭了连番狠打,此时已经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搅和着黑黑白白的鸡屎,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他本就不是个多坚强的人,别看是个小流氓,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但这些并不能掩饰他其实是个软骨头的本性。
面对这些气势汹汹的大叔大婶,其实主要还是云萝和吴氏刚刚给他造成的阴影有点大,他哭哭啼啼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听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拎着他的郑丰谷更是将他用力一扔,怒喝一声:“畜生!”
若非这不是自家亲儿子,他真恨不得再扇上两个大耳刮子。
事情很快就惊动了老屋那边。
其实云梅被浑身血的从山沟里抱回来的事情,老屋那边早已经听到了风声,但这件事竟然跟郑文浩甚至是家里的其他两个人都有关系,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农忙假期已经结束,郑丰年和郑文杰都已经各自回到学堂书院里,李氏带着小女儿也跟去了镇上,至于郑文杰的媳妇屠六娘,自从小产在老屋坐满小月子,她就不顾身上的鞭伤,只闹腾着要回镇上,之后再没有回村。
老屋就只有老两口带着一个闺女和两个孙子孙女过日子,郑大福天天一大清早的就出门到田里去查看新插秧苗的生长情况,查漏补缺,是否缺水,还要把田坝上新长的野草削除,总有干不完的活。
常年弓着背干农活,郑大福的肩背已经弯曲,这几年尤其驼得严重。
他刚从田里回来,听说老三家的小闺女出了事,就随便把身上的泥掸了掸想要出门去看看。
刚走出门口,迎面就遇上郑丰谷扯着满身腌臜的郑文浩大步走来,郑文浩则被拉扯得跌跌撞撞,身后还跟着气势汹汹,一身沾血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的吴氏,还有几个或帮忙或看热闹的乡亲。
郑大福莫名的心里忽然一个咯噔。
“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是小兰,对,就是小兰,她恨小姑抢了她的东西,就故意让小姑听见她说在山上看见了两棵野葡萄树,特别的甜,还要学二叔家做葡萄酒挣大钱,把小姑骗到了山上,又让我找个人在山上等着,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个大钱!我们刚把小姑打晕,云梅就忽然出现在了那里,看到我们就跑,我没想害她的,只是想让她闭嘴不要把看到的事说出去,谁知道她会突然跌倒滚下山去?”
这是被云萝和吴氏连番殴打之后,在郑丰收家隔壁的院子里说的,到了老屋,当着郑大福和孙氏的面,短短的时间让他稍稍恢复了些许胆气,就开始支支吾吾的,但有吴氏在旁虎视眈眈,又有从没发过这么大火气的郑丰谷压着,该说的话他终究还是全都说了出来。
郑大福听得浑身抖索,孙氏更是“嗷”的一声就朝他扑了过来,挥拳死命的捶打着,“丧良心的畜生啊,你们把玉莲咋样了?玉莲,玉莲啊!”
没人上去拉扯阻拦孙氏对郑文浩的殴打,即便这个小子现在看上去真的已经十分凄惨了。
郑大福坐在凳子上,双手、嘴唇都可见的剧烈颤抖着,忽然重重的长舒出一口气,似乎一下子就把胸腔里的所有气息都一次出完了,然后整个人紧跟着往地上滑落了下去。
“爹!”郑丰谷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关注着老爷子的反应,见此也是吓一跳,连忙奔上前将软了身子的老爷子架住,又与帮忙的乡亲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到了床榻上,“爹,我已经请乡亲们上山去找玉莲了,你宽宽心。”
郑大夫是刚才跟着一起来的,就防着老两口可能会受不住刺激倒下去,第一时间就给郑大福施了几针,让他缓过那口气,等到呼吸逐渐平缓过来,就跟他说:“老哥哥,你现在可不能倒下,玉莲现在还不晓得是啥个情况,你倒下了让她咋办,让嫂子咋办?”
郑大福一把抓住他的手,嘴上含糊的吐出几个混沌字眼,面上越发焦急。
“别急别急,郑丰谷已经请人上山去找人了,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的,你也是刚才太急了现在还没缓过那个劲儿来,把劲缓一缓,很快也会好的。”
其实是有了中风的迹象,要不是他跟着过来第一时间给他救治,现在怕是就已经中风了,就算如此,等他彻底缓过这口气,身体肯定也大不如前。
但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直接跟郑大福说。
孙氏现在也顾不得捶打郑文浩了,站在床前哭,“丧良心的,这是不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折腾没了都不甘心啊!”
袁氏坐在门槛上有些使不上力,闻言却反唇相讥道:“娘这是怨我们没把事情瞒下去气坏了爹?其实就应该当做啥都不晓得,也不用管小姑的死活才对?”
孙氏的哭声顿时一噎。
郑丰谷回头有些严厉的瞪了吴氏一眼,吴氏倒是闭上嘴了,心里虽依然满腔愤恨,好歹不敢再刺激老两口,还有点纳罕,没想到老实厚道的二哥发起火来,很是让人瘆得慌。
在郑丰收家里,刘氏和云萱小心的给云梅把身上的脏衣服都换了下来,又端来热水给她简单的擦拭一下,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气息奄奄的侄女儿,禁不住叹了口气,“这是作的啥孽?”
云桃将脏水泼在院子里,回头见双胞胎乖乖的坐在屋檐下,而云萝则面无表情的被包围在双胞胎中间,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三姐。”她走了过去,“小梅她会没事的吧?”
云萝抬头看着她,这个在堂姐妹中最鲜活率直的小姑娘,此刻却红着眼眶满脸忐忑,似乎连问她这一句话都已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
而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云萝却说不出能让她安心的话。
斟酌一下,她对云桃说道:“小梅伤得太重,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即便痊愈之后也有很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至少要仔细的调养几年。”
云桃飞快了眨了几下眼睛,硬是将眼泪给憋了回去,忽然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了句,“大伯一家全都是祸害!”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丰收飞奔了进来,头上的草帽早已经歪了,连脚下的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一进来都没看清人就先大声喊道:“小梅咋了?”
他现在是茶园的一个小管事,今日原本在荒山带着几个人种茶树,邻居找到他都费了不少的时间,以至于现在才终于跑回了家来。
除了知道云梅掉下山沟伤得不轻,其他的事情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床上紧闭着双眼气息微弱的小闺女,郑丰收呆怔了好一会儿,然后眼眶也红了。
转头在屋里看了看,只看到二嫂和侄女儿在看顾着云梅,便问云桃:“你娘呢?小梅都这样了!”
云桃当即巴巴的将事情全都告诉了他,未了还拉着郑丰收的手眼泪汪汪的说道:“六爷爷和三姐都说小梅伤得太过能活下命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以后怕也是会体弱多病啥的,娘现在拉着郑文浩到老屋去了,二伯也陪着一块儿去了。爹,你要给小梅做主,不能再轻易的放过郑文浩那个混蛋了!还有大姐,罪魁祸首就是她!”
郑丰收听得是气血翻涌,焦躁的在屋里转了几圈,眼中迸射出的是熊熊怒火和森森杀气,忽然转身就往外冲,“我去老屋!”
刘氏都被他这模样吓坏了,有心想要阻拦都不敢上前,也不知该说些啥。
不过郑丰收并没有能冲出到外面,云萝看着他那暴怒的状态,一手就把他从外面给扯了回来。
“小萝你干啥?难道你竟还要帮着那两个畜生?”
云萝一路将他拖进屋,然后堵在门口蹙眉说道:“事情已经由我爹和三婶去告诉给爷爷奶奶了,还不知道老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再过去还能有什么用?大伯和大伯娘又不在村里,爷爷的年纪大了,若是真被气出个好歹来,大伯他们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78章 报官吧
云萝的话好歹让郑丰收稍微冷静了一点,被堵在屋里出不去,他就在屋里转圈圈,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被小闺女重伤,混混沌沌的好半天才转过点弯来。
“对,这事跟老两口闹没用,得找老大两口子!”他忽然一拍大腿,满脸的狰狞扭曲。
他为啥要去找老爷子闹腾?那也是他的亲爹,把亲爹气倒了他又能得什么好处?
都已经分家四年了,老大也是当家做主的人,他的儿女心思恶毒要害人,却牵连到了无辜的云梅身上,此事绝不能完!
云萝见他逐渐冷静下来,心思也紧跟着转得飞快,就又提醒了他一句,“今天他们原本要害的人是小姑,也不知道小姑现在怎么样了。”
郑丰收啐了一口:“呸!两个畜牲!”
他平时再看郑玉莲不顺眼,那也是他的亲妹妹,曾经也是真心疼爱过的,这几年虽见了她就没个好脸色,却未必没有恨她挑三拣四反把自己给耽搁了的意思在其中。
当然,除了孙氏,谁都不会否认郑玉莲真的是一个不安分惹人厌烦的姑娘,但郑丰收还没有不近人情到看她被人害却无动于衷的地步。
担忧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云萝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们都要害郑玉莲了,老两口这次还会一心偏着大儿子吗?
那可是被孙氏捧在手里的心尖肉!
“我得去找老大!”郑丰收看着床上惨白着小脸,连呼吸声都几乎感觉不到的小闺女,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若是郑丰年现在就在眼前,郑丰收恐怕当场就要与他挥拳相向。
云萝也看着床上那个小人儿,目光晦涩,“已经有人去请他们了。”
子不教,父之过,这一次,郑丰年和李氏两人谁也逃不了!
在郑丰年和李氏回村之前,倒是虎头先过来了这边。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小梅出事了,来看看。”虎头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拉着云萝说道,“老屋那边可热闹了,大爷爷听说这事之后当时就倒了下去,现在连说话都不咋利索。”
郑丰收竖着耳朵听,听到这里也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忙问道:“你六爷爷在那儿吗?他咋说的?”
虎头抓了下脑袋,说:“就是怒火攻心啥的,大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不留神就容易中风。”
郑丰收抽了口气,老爷子若当真中风了,当儿子的一个都别想落着好!
云萝却并不觉得多意外,这些年来,郑大福受刺激撅过去的次数可不少,年轻人尚且顶不住,更何况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家?
世上有多少人甚至都活不到这个年纪?
“小姑找到了吗?”
虎头脸上的表情一顿,目光都不自觉的飘了一下,轻声说道:“找是找到了,我刚才下山的时候正遇上,还是我爹把小姑背下山来的呢。”
郑丰庆显然是听说了那事之后主动上山帮忙找人的。
云桃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姑咋了?还要庆大伯背她下山?”
郑丰收忽然挥手驱赶云桃和云萝,“去去,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么多做啥?”
云桃哼了一声,脚步定在地方动都不动一下,“我就问问咋了?小姑虽讨厌得很,但这次可是跟我们站在一边的。”
虎头也没觉得有啥不好说的,尤其在云萝面前,他从来都是有话直说,这次也一样,“小姑的衣裳都被撕破了,好多人都说她被人糟蹋了。”
云桃脸色一变,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有些事也已经懂了点,平时在村里还偶尔听见过一些荤话,自然晓得糟蹋是啥意思。
再讨厌那个小姑,也从没想过要她遭这种罪,虽然在先前听郑文浩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料。
郑丰收亦是脸色阴沉,“是谁干的?”
“不晓得,不过我看到我爹他们还押了李大水下山。”
云萝闻言眉头一动,李大水?他不是被她左右切了两刀,应该已经不行了才对吗?就那个只能作为装饰的东西,还怎么糟蹋姑娘?
不过,可真是死性不改啊。
老屋是怎样的混乱,郑玉莲被送回家之后是怎样的痛哭流涕,孙氏又是这样的哭天抢地,这些事情云萝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有虎头来来回回的给她跑腿通报,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郑大福躺在床上起不来,听到外面的动静显然也能想象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或许是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他虽面色痛苦,但好歹没有使得病情加重,让郑大夫和守在他身边的郑丰谷狠松了一口气。
“去,去……”他看着郑大夫,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外面。
郑大夫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说了句,“我这就出去看看玉莲,老哥哥你放宽心,事情既然都已经出了,现在再着急焦心也没有用,你得先保养好自个的身子啊。”
然后转身出去,很快响起了他与孙氏温声说话的声音。
郑丰谷就守在老爷子的病床前,并没有出去看郑玉莲,毕竟六叔是大夫,而他虽为亲兄长,但现在也不适合进玉莲的房里去。
东间静默了半晌,郑丰谷忽然跟郑大福说道:“爹,你不能再纵着大哥大嫂了,再是金贵的读书人,光耀门楣的希望,若是连自己的子女的教养不好,又能有个多好的名声?”
郑大福耷拉下了眼皮,没有说话。
郑丰谷见此也沉默了下,又说:“今儿这事是瞒不住的,全村人都晓得了,未来的一段时日里都必然会传得沸沸扬扬。”
郑大福抬眼看他,嘴唇嗫嚅了半天,含含糊糊的吐出几个字,“你……你帮……帮……”
虽没有说出更多来,但父子几十年,郑丰谷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帮大哥!
他的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火焰,却又在看到老父亲的时候不得不压了回去,压得嗓子都嘶哑了,“爹,我算是个啥人物?不过是个开小食肆的,乡亲们愿意高看我一眼,那全都是因为小萝的面儿大!”
顿了下,又说:“这种事情,反正我是跟小萝开不了口,就算开口,她也不会答应。这么些年来,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她有多不喜欢大哥那一家人吗?要不是她孝顺,不愿我心里为难,她恨不得跟那一家人断绝往来!”
郑大福的胸口用力的起伏了几下,吓得郑丰谷心惊胆战,却还是说道:“爹,小萝她已经不是我郑家的孩子了,她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要啥没有?但她现在还愿意回来看望我们,还把我们当爹娘亲人来看待,是她有良心不忘恩,并不表示我们可以贪得无厌,要她做这做那的。”
这些事情郑大福不明白吗?
他其实明白得很,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为长子扫去所有的不好和障碍。
郑丰谷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还有满肚子的话要牢骚,但最终还是全埋藏在了肚子里。
说了又能有啥用呢?
郑二福从外面掀了布帘子走进来,脚上还沾着半干的泥土,进来就说道:“我让儿媳妇过去丰收家了,看有没有能帮把手的地方,大哥你也别太着急,谁家孩子都不是省心的。”
到郑丰收家的可不只有小胡氏,连太婆也过去了。
老太太坐在床边看纸片人似的云梅,眉头皱得紧紧的,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去镇上请郑丰年夫妇的侍卫们回来了,站在院子里与云萝禀告道:“小姐,郑秀才和秀才娘子已经快到村口,是先将他们送来这边,还是直接送去老屋?”
郑丰收顿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去老屋,到这儿来干啥?我家不稀罕他们登门!”
云萝朝侍卫点点头,那侍卫就领命转身,往后面传递这个命令去了。
郑丰收这个时候也在家里坐不住了,见云萝不再堵门,他抬起脚步就急匆匆的朝侍卫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到老屋之前,他得先跟大哥讲讲道理。
两个大人都不在家了,这里就只剩下云桃这个小主人守着妹妹和两个还不懂事的双胞胎弟弟,所幸有小胡氏和刘氏过来帮忙,双胞胎也是乖巧的,虽被小姐姐满身血的模样吓到了,但之后就一直乖乖的坐在门外屋檐下,在郑嘟嘟和郑小虎不知从哪儿跑来之后,有了玩伴就更不需要大人费心了。
云萝也没有离开,就防着云梅可能会有的伤情变化,至于老屋那边的事情,她反而不再继续关注了。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好,也尽量的预防了郑大福和孙氏会有的反应,如果这样两位老人依然顶不住刺激倒下了,她亦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总不能因为顾忌两个老人的心情而就此轻轻放过作恶之人吧?
其实归根结底,这事不就是他们自己纵出来的吗?
不管郑云兰还是郑文浩,又或者是郑玉莲,就连郑丰年夫妇和郑大福老两口都不无辜,要论无辜,只有云梅一个人。
不过,云萝虽不再刻意关注,有郑虎头跑来跑去的,她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老屋那边真可谓是闹得不可开交,这一回连孙氏都冲着长子和长媳伸出了利爪狠挠。
她的心肝肉因为郑云兰的恶毒心思而遭了这样的大罪,孙氏真觉得她的心都快要碎了,如果不是郑云兰不在眼前,她都恨不得能够手撕了她。
“所以,大姐呢?就没人找到她?”文彬放学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也是震惊不已,然后问起了那个被所有人都无意间忽略的人。
郑云兰至今没有音讯。
郑文浩说,他们是一起下山的,可之后他去三叔家探听情况,就再没见过大姐了。
在村里又问了一遍,有当时在田里干活的人说,在中午最热的时候,好像有看到云兰出了村,当时离得远看得不很清楚,但看那身形应该是云兰没错。
所有人都以为郑云兰这是自知闯了大祸,不敢回家就逃了。
郑家的几位族人受托亲自往镇上追了过去,然而时间都已经过去大半天,他们不仅没能把人找到追回来,半夜到家的时候还带回了另一个消息——下午的时候,郑云兰打晕了春喜,闯进郑文杰和屠六娘的房里抢了屠六娘的银子和首饰,然后跑了。
李氏再顾不得她的端庄得体,“嗷”一声就朝婆婆孙氏扑了过去,直指云兰会落到今日下场,全都是被孙氏这个恶毒奶奶逼的。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老屋里的所有人都已筋疲力竭却还不肯平息下来,而云梅从入夜开始烧了一夜,到天将明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
虽然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但听云萝说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在屋里守了一夜的吴氏和云桃都忍不住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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