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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云浅月对她哼了一声,若不是她长得和她实在太相像,她都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娘。哪里有半点儿做娘的样子?和她出生到两岁时候记忆里温柔慈爱的女子简直搭不上边。她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将脑袋枕在她腿上。
“小心针扎到你。”玉青晴瞪了云浅月一眼。
“你的手艺不是好得很嘛,还怕扎到我?”云浅月闭上眼睛,“要舍得的话,你尽管扎。”
“怪不得你爷爷骂你是臭丫头!”玉青晴无奈看着她,衣服和针线只能抬高躲开她。
云浅月不再说话。母女二人一个假寐,一个继续穿针走线。
不多时,凌莲从荣王府回来,不止手里抱了一块布,她后面还跟着青裳。青裳手里抱了一件衣服。青裳见了云浅月,鼻子眼睛都是笑意,“浅月小姐,奴婢怕您没有裁剪对比的样式,将我家世子衣袍也带来了一件,您给世子做衣服他见了一定很欢喜的。”
云浅月看着青裳,“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他做衣服?”
青裳捂着嘴笑,“这天蚕丝锦的布除了给世子做帕子就做衣服,您要这么大一块布,总不能给世子做帕子啊,而且还不让奴婢告诉世子,自然是给世子做衣服了。”
云浅月还没开口,玉青晴笑道:“小丫头挺聪明!”
“他身边能有傻人?”云浅月反驳了玉青晴一句,对青裳摆摆手,警告道:“不准告诉他这件事情。”
“奴婢不告诉,奴婢希望世子明天就穿上您给做的衣服。”青裳笑着丢下一句话,放下衣服后,转身走了。
云浅月拿着那件衣服看了一眼,其实她不用看,这么长时间以来,容景穿的衣服样式和尺寸早已经被她熟悉在心里。但她也不想做和他现在衣服穿的一样的式样,于是不慌不忙地先拿了笔墨在桌前在宣纸上画了几种图案,之后拿着几种图案对比着看。
玉青晴见云浅月在桌前写写画画,扔下衣服,好奇地走过来看,之后赞扬地道:“我女儿的确是聪明,也许你说得对,你能比娘第一次做衣服时候做得好。”
“那是当然!”云浅月得意地扬了扬眉,选了一种她认为最好的样式,开始拿了剪刀裁布。玉青晴站在旁边看着云浅月,第一次做,姿势和手法准确得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嘟囔道:“看来娘真是老了。”
“老?”云浅月愤了她一句,“你去照照镜子,我若说你是我姐姐,都没人不信。”
玉青晴闻言顿时笑了,嗔了云浅月一眼,叹道:“你成人了,再快些嫁人的话,娘就可以抱外孙子了。面子不老,里子也老了。”
云浅月不说话,想着若是论里子老的话,她也可以抱外孙子了。
玉子书响午十分从云老王爷的院子里来到浅月阁坐了一阵,看到了云浅月手里的袍子,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笑道:“云儿也要做贤妻良母了!”
云浅月脸一红,想着以前那么多年每次小七的衣服都是她给买,如今多少年了,他每次穿衣服是否会想起她给他买衣服?定然是想起的吧!如今她为别人缝衣,而他呢?他那个缝衣的人呢?她心里一酸,对他道:“你在天圣再多留几天,我给你做两件衣服。不过,玉大太子可不能白让我做,我要收银子的。”
“好!”玉子书忽然笑了,缓缓点头。
玉子书离开了云王府去荣王府,她的身影出了浅月阁后,玉青晴敲了云浅月的脑袋一下,骂了一句,“死丫头!”
云浅月打开她的手,碍于是她娘,不能打还回去,只瞪了她一眼。
这一日,玉青晴和云浅月母女二人关在房间里做衣服。不时聊几句,时间过得极快。
晚上的时候,云浅月的袍子做了一半,没有玉青晴想象的惨不忍睹,虽然手生些,但也比一般绣娘做得好。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更出彩的则是她裁剪的样式,在天圣来说独一份,这样的一件衣服,将天蚕丝锦华美锦绸本身又多了几分风华溢彩。
傍晚十分,云王爷从宫里回来,来了浅月阁,看到了云浅月手中的袍子,赞了一声,又感叹了一句,“女儿外姓啊!”,之后,便美滋滋地穿上了玉青晴为他缝制的袍子,肥瘦长短正适合。
云浅月对着他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黑下来,云王爷和玉青晴二人离开了。玉青晴自然不能盯着她那张脸招摇过市,则是幻容成了云王府长随的模样跟在他身后。
云浅月对着那离开的二人又是腹徘了一阵,见天色还早,继续缝衣。
外面有一丝异样的风丝刮落,凌莲和伊雪以及浅月阁的暗卫齐齐现身,拦住了来人。
云浅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见夜轻染站在包围中间,往日人未到,声先闻,这回人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她蹙了蹙眉,将手中的袍子收起来,抬步走到床前,伸手打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一股冷风吹来,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凌莲和伊雪和隐卫齐齐看着她,她摆摆手,众人都退了下去。
“小丫头!”夜轻染看着窗子内的云浅月,一开口,嗓子极哑。
云浅月看着他,夜幕虽暗,但他周身气息比夜幕还暗,人也有些憔悴,衣袍缓带有着很深的褶皱,可以看出他这几日怕是不得休息。她看着他,不说话。
“小丫头,在你心中,我能排第几?”夜轻染盯着云浅月的脸,又问。
云浅月眸光微动,依然看着他不说话。
“怕是连第三、第四、第五都排不上吧?能排到第十吗?或者第二十?”夜轻染看着云浅月,见她微抿着唇,他垂下眼睫,语气极苦地道:“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微不足道。”
云浅月闻言终于开口,声音清淡,“夜轻染,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我不觉得这个我们有讨论的必要。”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夜轻染似乎没听见云浅月的话,径自低喃。他话落,云浅月忽然伸手去关窗户,他察觉了云浅月的动作,先一步出手阻止她,抬起头,看着她,一双眸子隐隐有某种东西流动,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小丫头,我们割袍断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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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 第十章 不会放弃
割袍断义?
云浅月猛地抬眼看着夜轻染。
“小丫头,我们割袍断义!”夜轻染盯着云浅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眸光落在他一双眸子上,那一双眸子以往每次对着她的时候都溢满笑意,可是如今那一双眸子涌动得东西太多,如一桶水,里面放了各种颜料。都说人的眼睛最能反映内心,那么他此时内心也大抵如此,被染满了各种颜料吧?她沉默地看着他。
夜轻染也看着她,等待他的回答。
屋内院外,中间隔着敞开的浣纱格子窗,冷风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小丫头,你又不想与我说话了?”夜轻染苦楚地看着云浅月,“我是不是真的很招你烦?很不招你待见?我们已经道不同,有些事情我没法不因为我的身份而对你出手,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守护你,可是你却已经不再信任我,对我防范至斯。我们何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小丫头,你告诉我,除了割袍断义这一条路,我可还有别的路走?”
“我何时对你防范至斯了?”云浅月挑眉,抓住了关键点。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任嘴角苦意蔓延,“没防范吗?那为何军机大营那一处……”
“夜轻染!”云浅月冷冷地地打断他,“我这一次离开,弄了如此大的动静,各方人马都找我,容景虽然最先找到我,但难保不准别人都会找到那处地方。我将入口封死,彻底与外界隔绝,有什么不对?这就是防范你,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我早就该在数月前和风烬一起从那处出来时将入口封死,而不是等到今日再做,让你有机会现在站在我面前质问我!”
夜轻染一怔,“你不是对我……”
“我是不是对你信任或者不信任又能如何?夜轻染,你是我的谁?你说割袍断义,但我们的袍子在哪里?你我有何义可断?有的不过是从来就认清楚自己的立场和责任的那一点志趣相投的情意而已。”云浅月面色微寒地看着他,“你处处拦我的手,阻我的路,因为你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有身份摆在这里,你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寻求我的体谅吗?我为何要体谅你?姓夜是你的事情,你做什么也是你的事情。你屡次破坏了我的出手,凭什么现在你还来质问我,让我相信你?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有做了让我百分之百能相信你的事情?没有吧?那如今你来找我质问,要求割袍断义笑不可笑?”
夜轻染脸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云浅月挥手打开他拦住她关窗的手,“砰”一声将窗子紧紧关上,冷冽沉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你我本来就没义,有何可断?若你认为有,自己断去吧!别跑这里来烦我!”
夜轻染本就白的脸顷刻间血色全无。
“送客!”云浅月转身离开床前,沉着脸命令了一句。
凌莲和伊雪本来就退到了一旁,此时闻言齐齐上前,对夜轻染没了往日的客气,冷声道:“染小王爷,请吧!这浅月阁庙小,请不起您这一尊大佛!”
夜轻染站在原地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关闭的窗子。
“染小王爷,请!”凌莲和伊雪又齐齐喊了一声。
夜轻染仿若不闻,冷风吹来,他衣袂青丝被冷风卷起,整个人如冬雪里枯槁的树。枝叶飘零,没有生机。
“染小王爷,您再不离开,奴婢二人不客气了!”凌莲伊雪对看一眼,再次出声警告。
夜轻染依然不动,静静矗立,如一尊雕塑。
凌莲和伊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齐齐抽出腰间的宝剑,刺向夜轻染。二人出手都极快,带着凛冽的风,刀剑顷刻间刺破了夜轻染的锦袍,但他依然半丝知觉也无,连目光都未曾转一个。
凌莲和伊雪自然不能真伤了夜轻染,齐齐住了手,看向房间。
房中云浅月早已经坐在了软榻上,对外面虽然未看,但她听声辩位,知道凌莲和伊雪拔剑,没感觉到夜轻染挪动身形或者还手,也能猜出个大概。她闭上眼睛,冷声道:“你们回房中休息吧!他愿意在这里吹冷风就吹吧!”
凌莲和伊雪闻言收了宝剑入销,齐齐走回了房间。
浅月阁静寂,天幕漆黑,这样的夜没有一丝星辰,更无月光。透过屋内昏黄的灯光,只可以看到窗前一抹黑影。夜晚寒气极大,冷风冷冽,如刀子一般地透过衣服刺进肌肤里,冰寒入骨。
夜轻染似乎不觉得冷一般,身子一动不动,静静矗立在院中。
半个时辰后,院中身影依然一动不动。云浅月睁开眼睛,走向大床,来到床前,脱了鞋袜,上了床,盖上被子,挥手熄灭了灯火。
屋中灯火一灭,院中的夜幕又黑了几分。
云浅月再次闭上眼睛,今日她做了一日衣服,虽然做了一半,但也费心力,本来打算连夜做完,如今却是没了心情。屏蔽心中脑中令人恼火的思绪和想法,面朝墙里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西墙传来一丝衣袂风声,不多时,院中落下一人。
“谁?”凌莲和伊雪齐齐轻喝一声,从屋中冲出。
“是我!”夜天逸低沉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凌莲和伊雪只看到一个黑影,看不到面容,但看其轮廓,听其声音,知道是夜天逸,不由自主地向屋内看了一眼。
“嗯!”夜天逸应了一声。
“如此深夜,不知道摄政王有何吩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睡下了!”凌莲定了定神,看着夜天逸询问。
夜天逸淡淡扫了凌莲一眼,不答话,走向夜轻染。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撤回宝剑,让开一旁,并没有阻止。
“夜轻染,回府!”夜天逸来到夜轻染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夜轻染一动不动,似乎不觉夜天逸来到。
“夜轻染!”夜天逸声音加重,沉声又喊了一声,同时手又在他肩膀重重拍了一下。
夜轻染肩膀低了一下,身子动了动,缓缓转过身。
夜天逸看着夜轻染,在冷风中吹得太久,他的脸色灰白中如蒙了一层霜雪。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只感觉他的气息已经与浅月阁的黑夜融为一体。他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现在就回府!”
夜轻染看着夜天逸,似乎看了片刻,才看清是他一般,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极低,“夜天逸,你可有难受到想死的时候?”夜天逸眸光眯了眯,不说话。
“你是不是也有?”夜轻染声音几欲不闻,“我如今就有!”
“死在浅月阁?”夜天逸忽然冷笑一声,“夜轻染,你看清楚,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云浅月了。不是我的月儿,也不是你的小丫头了。”
夜轻染的身子颤了颤。
“即便你冻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出来的!你割袍断义,她却早已经将你摒除在义之外。你帮她助她喜欢她维护她的时候她全然不记得,记得的只是你对她的不好而已。”夜天逸冷冷地道:“这样的她,你认为你可值得?”
夜轻染摇摇头,“我不管,她不过是我一直以来……”
“她不过是你一直以来的看不明白而已!她是迷雾,一重一重,她与我十年相好,我都看不明白她三分,夜轻染,你能看明白她几分?”夜天逸打断夜轻染的话,沉声喝道:“你现在就回府!”
夜轻染站着不动。
“来人,送染小王爷回府!”夜天逸喊了一声。
西墙飘出一抹黑影,顷刻间立在了夜轻染面前,伸手去扛夜轻染。
夜轻染想错身躲过,大约站得太久,已经冻麻,他刚一动,身子向地上栽去,那人立即扶住他,带着他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飘身离开了浅月阁,方向是德亲王府。
夜天逸看着夜轻染离开,之后缓缓转身,看向云浅月的房间。
云浅月的房间内一片沉静,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月儿,你的心何时竟然这么狠了?”夜天逸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了容景,你便要与我们所有人恩断义绝吗?”
房中无人说话。
“从小到大,我想要皇位,我的心思一直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没有对你藏匿半分,你该是清楚明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你在父皇四十五岁大寿那日偷偷换了抓阄,后来你假装缠着太子皇兄让他与我换府邸时,我便已经对你种植。之后这么些年相处,你别告诉我你如此聪明,半分不知我对你的感情。”夜天逸冷声道。
房中依然无人说话。
“江山和你,谁轻谁重,一定要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你一直以来在我面前从来就是比我强,不让我担心半点儿,你受伤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也都瞒着我,你可知我这些年就因为你如此,才想保护于你,一步步精于算计,处处筹谋,有朝一日变大,让父皇无法日日盯着你,让无人敢再从我的手里伤害于你?”夜天逸声音冷冽,“可是你隐瞒我的事情你认为理所当然,我隐瞒你事情你便觉得伤心?我的确是和叶倩交易了一笔买卖,我的确是蓝家的外孙,接受蓝家的势力相助,但这些又能如何?你瞒我的不是也一样多?”
房中似乎无人,院中只夜天逸一个人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不管我是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但最起码这些年来,我未曾将你当别人一样去算计。只不过因为你太好强,事事不依靠我,我却一直靠你扶住,我的心里才会顾忌不到那些细微之处,才在望春楼之事后不担心你受伤,才想着巩固北疆,北疆若乱,我那时扔下北疆离开,你以为父皇会饶了我?若是那样的话,我和你五年辛苦白费,他看不见我的功,只看得见我的过,那么我还何谈变强?何谈将你护在羽翼里?我是一直以来想要那个位置没错,但我的那个位置里从来就有你。包括母妃为了我的位置用她和蓝家满族抄斩那一次。”夜天逸话说到这里,声音似苦似怒,“可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五年前,你给了我一个许诺,可是待我满心欢喜回京,在云雾山守了半夜,等到的却是你乘坐在容景的马车里对我避而不见?等到的却是你自己启动凤凰劫失去记忆忘了我,等待的是你与容景浓情蜜意,对我则是冷血无情!”
屋中依然静寂,夜似乎更冷更寒了一些。
“云浅月,你想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对我来说可是公平?”夜天逸几乎低吼出来。
“夜天逸,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云浅月的声音终于从屋中传出,语气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情绪,“不管是我错,还是你错,总归都有错,才导致今天的地步。也许有些事情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只是人不对,心不对而已。”
“什么叫做人不对,心不对?”夜天逸冷声问。
“你不是我心里要的那个人,便是做什么都是错!”云浅月淡淡道。
夜天逸忽然冷笑,“十二年前,你初次见我,拉着我冲出了荣华宫,不经我同意,便固执地闯进了我的生活,五年前我问你你喜欢我可好,你说好。如今,你还是不经我同意,斩断我们的关系。云浅月,你从来是否问过我的意见?问过我一句是否愿意?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一件代替品?生命里面可有可无的人?或者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你的玩具而已,喜欢的时候玩玩,不喜欢的时候随手扔了,扔了之后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不是代替品!”云浅月沉默片刻,淡淡道。
“不是吗?你别告诉我玉子书不是你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夜天逸冷笑道:“因为他,你才对我牵连了这么些年,若不是他,你恨不得与姓夜的躲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中间隔了万里长空,谁也不想往来吧?”
“他即便是我最重要的人又如何?我一直清楚地知道你不是他!开始可能因为他,我对你特殊照顾,但你没有一点儿像他,后来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你就是你而已。这一点我自始至终都分得清楚明白。”云浅月声音也冷了下来,“夜天逸,如今我们到了这步田地,我已经不能像以前一般对你,你也不能心中不怨不怒不恼不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我说这些没有意义吗?”夜天逸冷笑,“那什么对你来说是如今有意义的?想着嫁给容景吗?你就那么想嫁给他?想进荣王府?我告诉你,不可能!”
“又有什么不可能?我与容景相爱,她自小就进入了我的心,我从来未对你表示过我爱你,想要嫁给你,如今我的情感归属为何不能有选择权和自由?”云浅月冷冷道:“夜天逸,不能因为我认识你,对你好,维护你,帮助你,你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该站在你身边一辈子,成为你的附属。”
“你想要将我们的过去所有的都抹杀是不是?”夜天逸声音忽然又沉又冷。
“你如此这般逼我,我若是都抹杀也无不可。”云浅月冷冷道。
“我逼你?”夜天逸忽然大笑,笑得无尽冷寒苍凉,“月儿,你竟然说我逼你?”
“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我自认为我从始至终,没有对不起你夜天逸。你如此这般,不是逼我是什么?”云浅月冷冷道:“我对不起的人其实是容景,他与我在鸳鸯池生出那一段纠缠后,十年寒毒卧床不起,疾病缠身,受尽困苦,但我那十年在做什么?在帮助你变得强大,对他屡屡躲避,让他受尽折磨和困苦。他几次下定决心想要放弃我,却守不住心的控制为我画了一箩筐的画卷。我答应五年后喜欢你是没错,正因为如此,我后来发现我其实早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容景后,却在火烧望春楼后却不敢去找他,不敢与他好,于是狠心启动了凤凰劫,交给上天去选择。他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最终下定决心将我揽入怀,只为全了这份爱,而你呢,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机会,你做了什么?即便因为容景使了筹谋,但你的确是未曾放下北疆回京救我。或许你说得对,那是我们一起的辛苦,五年白白浪费,极为可惜,但这也说明了,我在你心中,终究不及江山重。夜天逸,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若在那一场失忆里被你的好父皇杀死了,你现在哪里还能站在我的院子外对我大吼大叫?我若死了,你是不是要追去黄泉对我泣不成声?”
夜天逸沉默下来。
“所以,世间的事情,有因就有果。谁对谁错,就跟你心中的江山和我一样,又如何分得清?”云浅月声音沉暗下来,似乎极其疲惫不想再多纠缠,淡淡道:“夜天逸,放弃吧!你若放弃,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你的,我不过沧海一粟。”
“不可能!我已经不能放弃,不会放弃!若想让我放弃,除非你有本事让我们回到十二年前,你别拉着我出荣华宫,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否则的话,你休想!”夜天逸大声反驳了一句,话落,他足尖轻点,飞身离开了浅月阁,向西边的院落而去。
云浅月感觉外面站着的人离开,带走了一片沉暗和煞气,她不再说话。黑夜中,床上,被褥,就连屋中的气息,都是冰寒一片,处处透着冷意和寒意,令人从心底生寒发颤。
屋中静得连她的呼吸都不闻,屋外更是静得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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