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可笑,可笑……”
叶柱华唯唯,不敢接话。
吴穹暗自喟叹几声,又转过身来,朝着薛琴霜,司寇听枫两人微微一礼,面露惭愧道:“多些两位高义援手,只是还是功亏一篑,让那老儿逃脱了身形。”
司寇听枫侧身让开,平淡道:
“那年迈之人应当是河东许世华,本就心思深沉繁杂,多次从险境中活命,只是不肯多用心在武功上。”
薛琴霜也只道了一声前辈无需如此。
吴穹面上惭色越重。
众人后头传出一道粗豪声音,却是司徒彻这费破岳游历在外的弟子,大步行来,他在先前的交手中肩膀受了伤势,因为天色闷热,为了伤口干燥些,便将一侧衣袖撕去,露出雄壮臂膀。
此时一手擎刀,一手则是紧紧箍住了那名被叶柱华以剑鞘击倒的夏侯家暗卫,拉着往众人这边走去,口中道:
“吴老,此人还在,方才想要遁逃,给在下发现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要拷问一二,还是……”
声音微顿,一双眸子里顿时盛满杀机。
那暗卫只被他带着往前走。
原本以暗卫苦修出的武功,司徒彻师兄弟三人中,唯独最老成持重的田志德拉开距离,能以枪术纠缠,维持不败不胜的境地,其余两者都绝不是对手。
可是这名暗卫约莫是因为方才为五品境武人厮杀掠阵,后又在遁逃时,被叶柱华凝气以剑鞘砸在了背后大穴处,竟然任由拖行而不反抗。
寻常人若是背后穴道处中了这般重的一下,少不得趴在地上,三五时辰不能动弹,他能走动,已经算是颇为不凡,足可见夏侯家暗卫盛名不虚。
吴穹意兴阑珊,拂袖道:
“夏侯家暗卫素来只是听令形事,只是不如大内影卫那般吞药哑声,对于许多事情并不知情,就算是城中酷吏般人物,也问不出分毫线索来。”
司徒彻面上显出狰狞杀意,他同来兄弟虽然不是死在了夏侯家手上,但是既然这夏侯家同样和玄剑派暗自摸来,意图不轨,心里面自然就将一桩桩血淋淋的仇怨按在了夏侯家的头上,狞笑道
第五十一章 天问残卷,再现江湖(2)(3000)
“你说什么!”
听得了属下传回来的消息,纵然堂上那中年男子城府极深,仍旧忍不住面现动容之色,道:
“此言当真!”
下首之人年有三十,看上去并不起眼,似乎是个随处可见的寻常商贾人士,唯独气度尚可,此时知道此事重要,不敢多做隐瞒,抱拳回答道:
“不敢欺瞒袁长老。”
“一叶轩诸人在剑南道关城处停留两日,折返向江南道而去,看那方向,是打算回返宗门所在之处,不再往咱们紫霄山庄这边来了。”
堂上人神色阴晴变化不定,挥手令那密探下去,阖目沉思,这一间中堂颇见奢华,上首处是三展的屏风,金丝楠木打制的桌椅,泛着引人心思平静的淡香。
屋中除去了这一名积威甚重的中年男子,尚还有一名年轻剑客,英姿勃发,眉宇间意气风发,闻言略有些好奇,却不多言。
中年男子叹息自语道:
“先前我早已派人前往江柳城中等着,也发现了夏侯家打算对一叶轩下手,便派人令在那几条街道之外守着,若是江澜无事,便也罢了,就是死绝了只剩下吴穹和江澜两人也足够,不需要出手。”
“再说,多死些人,让吴穹那老匹夫再多受些敲打折辱也好,他们这些读书人出身的武者,大多有一身的硬骨头臭脾气,虽然自己也在江湖当中,却故作清高,看不起寻常的武夫,打断些骨血,也好拿捏,为我等所用,若是任由他一身的书生傲气过来,反倒不好。”
“而若是要伤得了江澜性命,那我安排下人马也可顺势出手,和其接手,施个人情与他,救命之恩,他自然对我等感恩戴德,不起疑心。”
“只是可惜,未曾想到竟然还有旁人出手,将那夏侯家客卿击退,那时候若要出去,便难免给落得个隔岸观火的立场,尴尬非常,可惜啊……可惜……”
青年方才听明白了这件事情,旁的事情不甚在意,只是明白了那个名动江南的小娘子大约是没办法糊弄到床上,有些不愉地动了动手中的奢华长剑,道:
“这是怎么回事!师父……”
那中年男子睁开眼来,呢喃道:
“传来消息是,江阳那据说在外游历的师弟回了一叶轩,轩中内乱便被一柄少宇剑斩得支离破碎,并且派出了得力弟子叶柱华,不顾疲累,旬日奔袭万里,在咱们之前和吴穹两人接触。”
袁紫衣听出了言外之意,呵一声,道:
“少宇剑章左声”
“这位名动天下的旷达名士,对于咱们紫霄山庄,成见颇大啊……”
紫霄山庄执法长老,亦是吴穹所期望的助力笑一声,道:
“毕竟是得享天下大名一十五年的大人物,心思灵动透彻,比起江阳那个读书读坏了脑子的酸臭腐儒,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江阳处理不来的事情,他却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
“所以一个只是一叶轩轩主,另外一个却能纵横天下,上交权贵之士,下结江湖豪迈疏狂之辈,年四十余岁,能动天下,我们这一辈的人里面,没有几个能够比他还要逍遥。”
“这样的人出手,压得下一叶轩内乱,自然轻而易举。”
袁紫衣不甘道:“那么我们这一次只能放弃了”
“那可是江南青莲啊……”
紫霄山庄执剑长老袁守月对于自己的关门弟子如此贪色并无什么责骂,男儿好色本就是正常,闻言淡淡道:
“自然不可能如此放弃。”
“毕竟,引得了一叶轩这江湖七宗内乱的东西,近百年现世的次数寥寥可数,上一次还是在四年前扶风郡中灭门之事中出现,那一次白虎堂出世,引得一个家族被灭口,连丹枫谷都为之覆灭。”
“之后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道落入了哪一位高人手中。”
“但是无妨,这东西本为一体,既然是号称《天问》,自然有天机相互牵引,仿佛磁极相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其主哪怕是无意之间,也会靠近这残卷,和其发生纠葛。”
“恍若天命,挣脱不得。”
声音渐低,袁紫衣附耳过去,听得了那几个字,身躯剧颤,面色先是不敢置信的震动,旋即便化为了狂喜,竟然将对于美色的贪欲都生生压制了下去,哗啦一声站起身来,道:
“此言当真!”
袁守月平静道:
“你我虽为师徒,情同父子,我无论如何不会骗你。”
“而今最好的机会已经没有,但是也不可放弃,应当要徐徐图之,你且先带着客卿前去,以他四品小宗师境界,而今大有可为,博得信任之后,再行夺取事情。”
“最好能够迎娶江澜,再趁着章左声外出游历时候,将江阳那腐儒骗杀,一叶轩不过是你我师徒二人囊中之物,第二卷天问残卷也可收归我所有。”
片刻之后,剑榜副榜和轩辕家七子并列第四的袁紫衣并一位姿态浩渺高洁的女子两人骑马奔出紫霄山庄,朝着江南道方向奔去。
袁守月负手而立,站在了大堂当中。
“一叶轩,江阳。”
“叛徒……”
想及那几乎被称为得了西蜀文气七成的年少时好友,他的面容扭曲,露出
第五十二章 当年月色(七千七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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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日,吴穹方才将这事情告知了王安风等人,这老人一路带着江澜东躲西藏,这许久时间,终于算是听得了一个好些的消息。
面容上容光焕发,竟连昨夜失利的挫败都暂且压下。
反倒是王安风似乎有些疲惫,抬眸看一眼薛琴霜,后者依旧如常,和旁边出身天下第一庄的浅淡女子交谈,察觉到他目光视线,也只微微一笑,面上神态落落大方,并无半点异常。
此时距离梁州酒会不过只是数日,酒自在还可以稍后详询梁州众人以得知去向,但是一叶轩诸人却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王安风等人是存着了救人救到底的念头。
浮生半日常在醉的刘陵则说,若能前往一叶轩喝上一壶国士无双,误了一次梁州酒会也就误了,不打紧。
便在这客栈当中,稍作修养,启程回返江南道。
此时没了后顾之忧,取直道而行,自然要比原先更快,而到这个时候,王安风等人才从吴穹口中明白了一叶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是宗门内有弟子做乱,当时候吴穹和江澜恰在宗门之外,只是得了半封手书,不敢怠慢,急行离开了江南道,这才未曾遭了毒手。
之后路上遇到了曾经受过江澜之父恩惠的江湖草莽武者,后者感念江阳恩德,自愿护送江澜前往剑南道的紫霄山庄,才走了没有太远距离,却不知为何被江南道新近崛起的玄剑派盯上,数次围杀,这才有了数日之前他们所见到的那一幕。
至于究竟是因为何种原因,看吴穹面上迟疑,王安风便也很是识趣得没有去追问,只是心里面却很有些冒昧地觉得这位身份地位都不差的老先生应对方式却是在是有些昏了头的感觉。
若是换做是他用出了这些应对,怕是要给先生嘲笑数日不肯停下。
这数日来,连过数城,面上难免有些风尘仆仆,临到距离一叶轩所处之地愈近的时候,反倒是走得越慢。最后那州城距离一叶轩不过百余里距离,吴穹更是大白天里就住入客栈中。
取出玉佩当了换做银钱,遣派了那些江湖人士前往城中最大成衣店中,去采买青衫文巾,环带宽袖,一丝不苟,然后和店掌柜说要以兰桂热汤沐浴。
一股书生气重得让离弃道满脸嫌弃,几乎反胃,觉得还不如刘陵身上酒气让人心里面觉得舒坦。
临入客栈的时候,经过这座江南道州城当中最为繁盛所在,处处可以看到那些模样风流俊秀的文士和姿容妍丽的女子。
那些女子大多声音娇软。江南吴侬软语,哪怕气急了都有三分嗔怒味道,撒娇起来便更是让那些所谓风流名士们色授魂与,骨头都酥得轻掉一半,便是大把银钱撒下去,想要什么都买下来。
吕白萍撇了下嘴,脑海中没来由想到了现在远在扶风郡的尉迟杰。
觉得这些人虽然长得不如尉迟,荷包也大抵不如尉迟,可唯独这扔钱时候的爽快劲儿,倒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把钱当钱。
客栈是江南道那种处处可见含蓄的风格,下面以八根合抱圆柱撑起,地方宽敞,可以作为宴饮所用,以竹阶延伸向上,分隔成了许多隔间,用作会客休息,最上层还有一座飞檐翘起的亭台。
人在其中,可以远眺江河入城,满城灯火红尘的景致。
王安风一路装扮成管钱财的管事,自然是得要由他去付钱,木着一张脸把足金足量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发出沉闷一声响,视线却偏向楼梯一侧,只是看到了薛琴霜的侧影。
那一日之后,薛琴霜虽然面上一如既往,却总是让他心中在意,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起了的还是那称呼薛琴霜为阿姐的少年。
掌柜的眯了本就不大的眼睛,笑呵呵一声客官爽利,将那银子紧紧攥在了手中,王安风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未曾讨价还价,下意识要抓那银子。
却看到枯瘦掌柜死死攥住,看那架势竟仿佛神武持刀的士卒,打死都不肯放下。
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却在此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然后放开时候,桌上便留下了一枚质地通透的玉佩,没有其他什么浮雕,只是简简单单,看一眼便觉得心中生出凉意。
旁边叶柱华温和道:“掌柜的,以这玉佩作为住房所费,将那银子还给冯兄。”
王安风皱眉,伸手阻止道:
“不可。”
他虽勤俭节约惯了,本性却非吝啬之人。
只是山村当中,讨价还价乃是采买东西的惯常经历,货郎定价往往都有所上浮,似尉迟杰那般作风豪迈的世家公子,买东西从来不还二价,那些个商户背地里少不得咕哝两句人傻钱多。
古来君子以玉自比,儒家书生只要家境承担得起,没有不佩戴玉石的,而这玉佩显见不凡,意义定是非同寻常,不是亲友长辈所赠也是心爱之物,王安风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那掌柜的却也是识货,一把将银子扔下,猛地扑上,将那玉佩夺回来,王安风伸手打算阻拦,手掌却被叶柱华一下把住。
王安风此时在江南道深处,自然得隐瞒身份,否则若是身份暴露,眼前这彬彬有礼,颇有侠义之心的书生恐怕就要持剑降魔了。
若是寻常人,这一下定然就暴露了会武的迹象。
可是王安风年少时筑基便要负重挑水爬山,因为赢先生缘故,身上重量起伏变化,如同在海潮当中练武,体内内气更是锻打而出,运转如心,这一下收回内气,仿佛就是个没有武功的寻常管事,没有露馅,却也只得任由那掌柜一下抓回了那玉佩。
捧在手中,一边呵气,一边拿着袖口去擦,原本空无一物的玉佩上竟然有淡淡的云水雾气浮现,掌柜的有些失神,呢喃道:
“竟然是水云配……”
王安风听得这名字便知道自己还是将这枚玉佩看轻了,看向叶柱华,道:
“叶公子,切不可如此……”
叶柱华松开右手,先是道一声在下孟浪,还请赎罪,然后摇头苦笑道:“阁下高义,能够拔刀相助已是感念在心,可这一路上行来,银钱住宿都是由几位掏出,柱华实在于心难安。”
声音微顿,复又有些自嘲道:
“说来前些日便有将这玉佩抵债的念头,只是心中一直有贪恋作祟,舍不得这身外之物,现在距离我一叶轩不过只有百余里之遥,委实不能在让几位破费。”
“冯兄便当是我这穷酸书生面子上抹不开,一股腐儒气好了,只是这一处,却勿要再和我争。”
话已至此,王安风也无话可说,他知道江湖上宗门派别大多都看重名望,只是不曾想到竟然看重到了如此程度,眼前书生武功不差,为人温和有礼,又有这样能够自嘲的度量,王安风对其感觉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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