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人都是这样的,哪里有热闹可看自然就往哪里凑,之前是因为事情出在丰乐楼开张那天,所以事情便传扬的广,可现在,过了这两个月了,哪儿还有人记得那么多。
平民百姓早就忘了,至于其他的那些贵女贵太太们,如今也有了新的谈资了,不会那么不识趣的。
徐游见母亲不再惶惶然如惊弓之鸟,一时有些不习惯,怔了怔才仰头问她:“娘为什么这么说?”
二哥到现在都还找不到,家里却还要开春风宴,怎么可能不被别人议论?
“变天了。”世子夫人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嘴角现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嘲笑:“贺家那边出了点差错,贺坤下狱了。”
......
什么!?
徐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才啊了一声惊问:“怎么会这样?”
那不是一个打不死的蟑螂吗?
这么久来,徐家的事之所以还保持着这么高的热度,就是因为这门亲事实在是太过悬殊了,而贺坤实在是太过让人看不起,让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之前做的为了妾杀妻的蠢事就不说了,这事儿足以让他一辈子被人用唾沫唾骂的,光是最近他为了从徐家要钱要东西那做派,就尤为让人看不惯。
这么一个人,偏偏家里还碍着升职赐婚而不能对他做什么,实在是让人憋气。
徐游还以为也就这么容忍下去了,这个恶心的人得伴着二哥一生,心里还难过二哥到时候还得尊奉这么一个岳父。
可是现在说贺坤下狱了?
为什么?
世子夫人面色有些古怪,想笑又勉强压着,冷笑一声:“当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了,他那样的人,什么糊涂的事做不出来,这回又故技重施,看上了旁的人了。”
这些事情从前英国公世子夫人当然不会跟女儿提起来,可是经过了许多次挫折之后,她觉得这些事也没必要一直瞒着女儿。
该让女儿看清楚这世上的人有多少张面孔,她才会知道人心险恶。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六·杀妻
徐游若有所思,母亲的话说的这么明显,她立即就睁大了眼睛出了一会儿的神,才怏怏的垂下了头:“这样的消息娘怎么还高兴的起来?贺家如今是我们家未来的亲家,不管怎么样已经跟我们家里脱不了关系,他们家出事,我们若是不管,旁人要说我们冷情,我们要是管了,那就是惹上了一身骚,从此跟这样的人家也纠缠不清了,这是丑事啊!”
怎么母亲还这么开心?
世子夫人很欣慰女儿能想的这样多这么长远,见她盯着小几上面的一碟草莓,便轻声说:“你不知道,贺坤最近迷上了赌博,他因为跟咱们家结了亲,所以无所顾忌,去赌坊里头赊账,荒唐至极。我们家原先是给他还过几次银子的-----他哭着喊着说嫁女儿要收聘礼,就当咱们家提前将聘礼给了,你父亲和你祖母都只想拿了银子打发他。”
原本英国公府也的确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贺坤没有收敛。
他因为知道英国公府在身后而更加肆无忌惮,赌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就在前天,他竟然在赌坊跟人赌博,将自己的妻妾都抵押出去了。
当然,他输了。
也当然,他不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妻妾被这样抵押出去,他又来公府闹了。、
公府给了他银子。
这事儿却没就此了结-----他家里的那个可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就因为是妾室扶正而被人瞧不起,现在又被丈夫亲口当成玩物一样的送出去。
她受不了,带着儿子去找贺坤大闹一场。
贺坤对她向来是宠爱的,可是这样的人从来就最爱的只有自己,贺夫人闹的越来越严重,他喝了点酒,加上在英国公府拿银子的时候受了气,诸多不如意一起涌上心头,他随意推了贺夫人一把。
贺夫人的头撞在了屋里的麒麟瑞兽铜灯上,最终伤重不治。
这其实终归是家事,遮掩遮掩也就跟上一次那样过去了。
可问题就是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满手是血,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躲到外头青楼去,前脚贺夫人伤重不治咽了气,后脚他就被顺天府给抓了。
“出了这样的事,贺二总得守孝三年,三年啊.....”世子夫人终于有了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你放心吧,这件事如今闹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出了,谁还记得你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世子夫人志得意满,总算是觉得通体舒泰了。
但是徐游却不由得觉得胆寒,她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眉头紧皱露出一点儿困惑来。
这件事发生,简直好似是专门为了替徐家解围似地。
贺坤是个惹人厌的这个徐游当然知道,可是贺坤也是个有脑子的,不然也不能从杀妻案中全身而退了。
再说看他这么苦心孤诣的缠上永昌公主和徐家,就知道他是一个野心很重的人。
这么一个人,真的会跟母亲嘴里说的这么荒唐吗?
这不大符合常理。
可是却又都有迹可循。
徐游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她眼里迸出光来,随即便有些明白了。
不是的,不是的。
这不是一场意外,不是贺坤在作死,是有人在后面推动着贺坤这样。
贺坤出了这样的事,人证物证俱在,是跑不了一个死刑的了-----他前面已经杀过一次妻子了,这一次影响恶劣,谁都不会轻放他。
而贺坤出事,贺二就必须守孝。
最好的结果是这门亲事不了了之,就算是不好的结果,那也没什么,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家想出无数的法子来解决这门婚事了。
出这样的事,最有利的竟然是徐家!
这事儿......
徐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母亲,她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祖母老太太。
而与此同时,刚刚因为养病而提前出宫的朱元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苏付氏一面给她端了药进来,心疼的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一面先跟她说起小枣儿跟文峰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来信非得催着人快走,我说要么等等,好歹等你出来了再把人送走,可是富恕却就是不肯,说这是父亲的意思,带文峰去,让他在浙江好好读书......”
听见小枣儿跟文峰的名字,朱元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两个孩子其实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她看着苏付氏,一时没有说话。
苏付氏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横竖也就是暂时的,这也是为了他们好,留在这儿,也的确是难得找到合适的前程。嫂嫂说会好好教养她的。”
朱元手颤了颤,最终面不改色的将药一饮而尽,淡淡的点了点头:“是,舅母既肯亲自养育,这也是好事。”她说着,岔开话题:“对了,您刚才说什么,什么贺家?”
苏付氏一拍脑门,绘声绘色的说起了贺坤闹出来的事:“这人就是个祸害,天底下谁嫁了他,当真是上辈子不修福德,真是太惨了.....”
她是乐意看贺家倒霉的。
贺家毕竟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儿,当初的事,徐家可恶,贺家却也可厌可憎。
朱元却将碗放在了旁边,哦了一声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
真的是意外吗?
贺坤真的是因为结成了这门亲事所以毫无顾忌,格外放纵以至于闹出这样的事吗?
还是说,是有人想要让世人这样觉得?
如果真是后者,那英国公府可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啃呢。
正说着话,绿衣蹦蹦跳跳的进来,笑着对朱元说:“姑娘!刚刚承恩侯府上来人了,说是知道您回来了,卫大夫人特意送了些东西过来,瞧瞧您用得上用不上。”
卫家最近对这边的确是很关注,苏付氏跟朱元说:“卫大夫人几次请我过府去陪着说话,我头两次都拒了,后来推脱不过去了几次,她言语里,都是想要结亲的意思。”
苏付氏认真看着朱元,见朱元面无表情,便低声咳嗽说:“这一次请你三月三上巳节过去,想必也是因为想要撮合这事儿的。”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七·有意
苏付氏一开始也很恼卫家那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态度,他们的确是一个个的比一个的清高自傲,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连大夫人竟然都让赵嬷嬷来说出了什么做妾的话。
这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苏付氏心里到底有个疙瘩,可是大夫人详细解释过,卫敏斋也来解释过,且大夫人也的确是很心诚的。
不好相处的,也就是卫家其他几房人家罢了。
要是卫大夫人和卫敏斋待朱元好,这门亲事倒是也不是不能做。
只是这一切都得看朱元自己是否愿意。
苏付氏很怕朱元过的不好,跟自己一样沦落得半生凄凉的下场,摸了摸朱元的脸,心疼却又骄傲的说:“咱们元元也慢慢的长大了,是大孩子了,以后少不了遇上这样的事。我是你姨母,你若是不愿意,一定要跟我说。”
朱元双手还紧紧的捧着手里的药碗,有些困惑有些茫然也有些紧张和烦躁。
她其实不想提亲事。
可是苏付氏说的没错,随着她渐渐地大起来,这样的事是避免不了的,她再惊世骇俗,也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在宫里当宫女那就又是另说了。
如果要嫁,嫁什么样的人呢?
诚然,卫家是门第很高的人家。
卫大夫人和蔼,卫敏斋能干上进。
可是她愿意吗?
她扪心自问,脑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心头一跳,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再看吧。”朱元低着头,目光淡淡的说:“三月三卫家只请我们吗?那岂不是跟英国公府的宴会撞上了?”
英国公府也要在三月三办春风宴啊。
苏付氏却丝毫也没考虑英国公府的帖子:“这家人有什么可去的,去了他们也没安好心。”
绿衣也在一边帮腔:“姑娘别去,徐姑娘坏的很,当初在云上阁给咱们脸色瞧,口口声声嫌弃您身份低,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您一眼,这样的人,我们才不理会她!”
朱元捏着帖子,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的将帖子交给了绿衣:“知道了。”
她又问起朱景先来:“先儿呢?”
苏付氏提起朱景先面上便带了笑意:“跟着王太傅家的公子去王家族学读书了,王太傅有个堂弟,当年中了进士之后在翰林院呆了几年,便得罪了当时的盛老太爷,以轻慢上官之罪下了大狱,后来虽然平安无事的出来了,可是到底心里过不去,辞官归隐了,先前是在王家老家的,后来王家子弟在京城的多,族中便有人劝着他来了京城王家,开了族学,让王家的那些孩子们跟着他读书。”
王太傅自己就曾经是状元,他的堂弟听说也是当年的二甲第三名,以至于王家那时候风头一时无两,家门口竖了两根进士杆儿,羡煞旁人。
跟着这样的先生,当然是好处极多的。
可这事儿朱元事先的确是没得到一点儿消息,她有些奇怪的问他们:“是王姐姐帮忙说和的吗?”
之前朱元是一直打定了主意送朱景先去豫章书院的,虽然有英国公夫人提出来的范大儒,可是朱元并不觉得去河东书院会比豫章书院更妥帖。
只是朱景先一开始不是很舍得姐姐,始终都在迟疑,想要按照五皇子说的那样,到时候去找司业试一试。
原本这一次出宫出来,她就准备等着朱景先下了决定,便送他去的。
这个计划里,原本没有王家的事。
苏付氏嗯了一声,将朱元的枕头挪了挪,让她能够靠的更加舒服一些,温和的说:“倒也不全是王姑娘的主意,是锦常,是锦常时常会过来跟先儿说上一阵子话,他跟先儿说,既然你一时半会儿怕是从宫里出不来,那少说两个月就这么浪费了过去,先儿的基础牢靠不牢靠,已经读到哪里,这些都还不知道,不如就先别说什么大儒不大儒,师傅不师傅的,有现成的可求的人,先去王家的族学里试试深浅。”
这话说的极为有道理,朱景先当即就下了决断。
锦常便替朱景先牵线搭桥,有王嫱的情面在,王家答应的很是痛快,朱景先从正月二十三就过去了,一直到如今,眼看已经进了三月。
朱元挑了挑眉。
锦常.....
楚庭川当真是替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算到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能够发现杨书生心怀不轨,完全是因为他本来就将朱元的亲眷也一并划入了要关心的领地罢了。
她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的神,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卫敏斋......
楚庭川......
命运真是爱开玩笑,要是放在前世,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够肖想的,连人家的衣角都沾不到。
正说着,外头朱景先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了,他还穿着出去读书的大衣裳,一路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坐在朱元床边的椅子上,喊了好几声姐姐。
他的欢喜几乎要溢出眼睛来,一双酷似朱元的眼睛弯弯的,分明年纪还小是个小小少年,可是从前总是透着一点儿看通世事的愁苦来。
朱正松的事对他影响太大了。
身边人的议论还有外面人对于朱元的看低轻贱其实都看在他眼里。
他从前总是带着一点儿小心翼翼的,哪怕是在朱元跟前,他也小心翼翼的多做让姐姐放心的事,生怕自己给姐姐添了麻烦。
他比文峰还要小心仔细的多了。
可是现在他脸上的那些窘迫和藏的很好的那些愁苦不忿都不见了,整个人都有了活力,言谈举止跟从前差别甚大。
这只能说明他这将近一月半的求学时光过的是极为舒心的,朱元原先还有些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问他:“是不是很喜欢王家的先生?”
朱景先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的点头跟朱元说:“先生是个很好的先生,姐姐见过他就知道了,他教会我许多道理。”
他少有这么开怀的时候,朱元忍不住对王家的这位先生有些感佩了,跟着朱景先笑了起来。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八·帮手
朱景先很久没见姐姐,坐在朱元跟前,见她对王先生的事情好像有些兴趣,便跟她说起这位王先生。
“我初去王家族学的时候,很多王家子弟并不喜欢我,说我有违圣人教诲,家中一片浑浊,是个根子上就坏了的人,会污了王家的名声,让先生将我赶出去。”朱景先提起那时候的事,已经能做到释然了,抿了抿唇露出一个酒窝来:“我拜见过几位先生了,去河东书院的时候也见过了范大儒,范大儒碍于英国公府的关系并不曾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我能看得出他对我的轻蔑,还有我决定不去时候他的庆幸。”
苏付氏有些难过,这么小的孩子,原来也知道的这么多。
付氏生的孩子真的命都苦,朱元不必说,人世间的苦难她都受过一轮了,朱景先也是,从小认贼做母,一开始被纵容得无法无天,后来父亲和继母都死了,他又因为父亲做的那些事被人指指点点。
他却还一直都不怎么露出来。
朱元也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朱景先脸上并没有愤慨和羞恼:“我以为王先生也会是我之前拜见过的那些先生,因此已经做好了被赶出来的准备,可是王先生斥责了那些人。”
那些都是王家本家的子弟,他们的意见也是很要紧的,如果众志成城的要让王家族长不许朱景先在他们族学读书,那也是很正常的要求。
哪怕是王太傅,也不好为了这个就去责怪所有的王家子弟。
可是这事儿却没能闹到上头去。
“王先生问大家,他也算是读了许多书,也知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的道理,父母亲自然是重要的,可是父亲母亲,到底孰轻孰重?”
朱景先脸上带着笑,见了姐姐也含笑倾听,便生出了更多的倾诉的欲望:“大家都答不上来。先生又问,读书人都当遵从圣人训示,大家看了这么多的圣人言,哪位圣人说过勾结外人,蓄养外室,珠胎暗结,谋害原配是该当的?”
苏付氏有些激动,隐隐的想要为这位王先生叫一声好。
真是说的太对了。
“大家都不再吵闹了。王先生便又问大家,若是设身处地,换做他们身处你的位子上,该如何?难道如贺二姑娘那样?”朱景先忍不住一拍手掌:“先生又问,如果当真是贺二姑娘那样忍气吞声,枉顾母亲冤屈的才是对的,那为何大家又要对贺二姑娘不齿?”
朱景先至今还记得王先生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世人都说男子是天,女子是地,天生便是男子比女子高一等,可你们也都是有母亲姐妹的人,不如自己去想一想,朱元替母伸冤你们觉得她强势害死父亲,贺二隐忍你们说她太过狠毒凉薄,那么身为女子,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世人如意?”
朱元也完全没想到这位王先生竟然说得出这些话来。
怪不得楚庭川要让朱景先去这位先生手底下读书了,原来如此。
她看着朱景先眼里发光的样子,眼里却忍不住有了一点泪意。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从没见过朱景先这么开心的模样。
原来他真正开心的时候,是这样的。
朱元想起自己的名声。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怎么样,也知道名声的经营需要时间去累积,可是她看惯了这世上的事情能够对流言蜚语淡然,朱景先却不同。
他还只是个孩子。
她原先是打算慢慢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她还需要再想个办法。
她握住朱景先的手,笑了一声问他:“你很喜欢王先生吗?”
“喜欢。”朱景先回答得毫不迟疑:“姐姐,王先生是很厉害的,张大哥跟我说,他说当年王先生也是二甲排前的人物,也考进了翰林院当庶吉士的,是他仗义执言,得罪了盛家,才被发落了,然后辞官归隐......”
张大哥指的是张显麟。
原来这次的事张显麟也知道?
这位未来的首辅怪不得能够当首辅,年纪轻轻的,在还未春闱之前便已经是礼部的座上宾了,现在......
她下了决定,嗯了一声:“既然你喜欢,那我改些天请.....带你去拜访王先生,正式跟王先生拜师。”
朱景先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能够不离开姐姐,又找到这么好的师傅,实在是解了他心里的一个大难题。
连苏付氏也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看着这两姐弟谈的和乐的样子,轻轻站了起来,出去外头吩咐底下的人今天晚上整治席面,庆祝朱元回来。
朱家一时之间热闹的很。
连林大厨也带着林娘子和林奶奶芃芃她们过来了。
丰乐楼的生意过了一个多月,仍旧还是宾客盈门,并不曾有冷情下来的迹象,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了-----一开始的好不算什么,得长长久久的保持热闹才真算是成功了。
现在眼看着没有因为刚开的新鲜劲儿过去就流失顾客,林大厨和季晨心里都松了口气,趁着晚上的晚宴还没开始,先跟朱元对账。
朱元看的并不算仔细,略翻了一遍就将账本放在一边,对着他们点头:“我信得过你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朱元是明白的。
林大厨坐在下手,脸上的笑意都比从前更加真心实意了:“姑娘如今眼看着是更上一层楼了,这是大好事,在这儿先要恭喜姑娘了。”
朱元笑着谢过他,又问季晨叔晨跟伯晨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季晨也点头:“姑娘放心,按照您的药方吃着,平时也经常带着他们去丰乐楼走动,现在已经比之前要好上太多了,原本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要送哥哥们回老家,后来想想,倒也罢了,等到哥哥好的差不多了,赶上六七月份,再让他们回去。”
这样一来,也省的老家的人风言风语,让哥哥们受气。
外头的酒席已经摆好了,绿衣敲了门请她们过去,朱元便将账本交还给季晨他们,才出了门,便忍不住怔了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九·来客
她有些吃惊,看着立在不远处树底下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过了片刻,苏付氏才快步走过来,笑着跟她说:“之前因为你生病了,我一时竟然都没有响起来跟你说,苏太太上京了!还带着苏少爷跟苏姑娘,听见你已经回来,她们便急忙赶过来了......”
竟然是苏夫人!
朱元怔了只不过一刻,便笑起来,跟苏付氏快步到了庭中,真心实意的说:“夫人要来,怎么不先知会一声,这样岂不是怠慢了您?”
苏夫人看着眼前的姑娘,一时竟然有些认不出了。
人当然还是从前那个人,说起来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分隔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没见,可是这眉眼还是那个眉眼,人身上的气质却完全变了。
从前朱元身上笼罩着一股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戾气,可是现在,那股戾气已经没有了,眉眼之间平平静静的,行事也比从前要温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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