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这个毒又是怎么来的?
兴平王妃怔怔的坐在圈椅里,面色苍白的回忆起关于小郡主的点点滴滴,忽而想到了什么,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她看着朱元,目光僵直而古怪的问:“朱姑娘,这个毒,你能不能解?”
朱元点了点头,将小郡主抱在怀中交给了奶娘,回头正对上兴平王妃满含期望的眼神,轻声说:“我会尽力的,只是这毒素在郡主体内留的太久了,我想.....就算是解了毒,以后郡主的身体也会偏弱,不过太医里头人才济济,他们开养身的方子是最好的,这样长期调理,也并无大碍。”
兴平王妃勉强笑了笑,说那就好,又看了看朱元,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起兴平王:“那个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这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
兴平王但凡是能够脱身,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就会变成她跟孩子们,这个男人才不会顾念什么骨肉亲情,在他眼里,女人和孩子其实都不是必要的东西,如果慎太王妃死了,那他就更无所顾忌了。
他真的会杀了她们的,一定会,这不由得兴平王妃不害怕。
朱元看出她有多害怕,见她这模样又忍不住想起上一世刚嫁给襄王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整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揣摩枕边人的心思,连睡觉都要在枕头底下塞一把剪刀或是匕首防身,生怕会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
她握住兴平王妃的手,先等她平静下来,而后才笑起来给她保证:“王妃放心吧,关乎性命的事情,我是不会乱来的,如果让他脱身,我一样也要死的,不是吗?”
这倒是,以兴平王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来说,但凡是有一点儿脱身的指望,朱元都不要想活了,他一定会不计代价的杀人的。
兴平王妃觉得自己晃荡的心总算是有了一点儿依靠,她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来有些焦灼不安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愤愤然:“暖暖之前还是好好的,是后来.....后来进宫去看她祖母以后......”
她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我之前还以为,慎太王妃对我不好,不过是因为婆婆厌恶儿媳的天性,可是她对暖暖和鸣儿总该是重视的......她为什么要朝着自己的孙女儿下手?!”
朱元有些诧异,她也不明白。
因为按照上一世的经验来说,其实慎太王妃对于楚鸣是极为爱护的。
她安慰了兴平王妃一阵,就要起身告辞。
兴平王妃急忙让人去取诊金来,有些忐忑的让朱元收下,又问她:“朱姑娘,我能否再问一问......他会怎么样?或者说,他最好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她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像是一个小孩子。
这个女人已经受了许多的苦,可是在孩子们面前,她依旧是屹立不倒的巨人,用尽一切力量在保护他们。
朱元看着那两个孩子,忽而有些眼热。
她这次出手快准狠,是奔着要兴平王家破人亡去的,所以出的招式并不磊落,跟从前对付盛家和冯家的时候截然不同,一开始她并没有顾念兴平王妃的想法。
可是到现在这一刻,看着兴平王妃和她身边的两个孩子,她坚定而轻柔的点头:“你放心,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一辈子都在黄陵出不来了,不会有差错的。”
这个姑娘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带着十足的说服力,兴平王妃松了口气,说真是多谢你了。
朱元摇头,想到什么又站住脚对着兴平王妃问她:“王妃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兴平王妃觉得有些奇怪,她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没有什么打算了,就算是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也都在这些年里给消磨光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好好的活着,能活着就行了。”
朱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王府的侧门,看着外头寂静的夜色,轻轻的呼了口气。
一直都很沉默的向问天跟在她身后,有些不解的骂了一声:“就不明白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干什么非得这么折腾?害人害己的!”
像他们这种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最明白安稳两个字的重要性了。
偏偏这帮子贵人,成天斗来斗去的,不当回事。
尹吉川就比他看的要通透的多了,他嗤笑了一声:“得到的东西太多太轻易了,就不觉得有多重要了呗!尤其是兴平王,你没听叔晨跟伯晨说吗?他折腾人的那些手段,哪里是人能做的出来的事儿?要我说,兴平王就该死!不,死十次也便宜他了!那么多活活的人命,就因为他死了.....”
他说的是那些在桐乡楼丢掉性命的少年。
叔晨跟伯晨后来好了一点儿以后陆续跟他们提起,说起兴平王对男宠的要求,全都瑟瑟发抖,说兴平王对待这些人简直就如同是对待蝼蚁一样,丝毫不把人命当命。
但凡是有忤逆他的意思的,或者是不合要求的不满意的,要么就是一顿毒打,要么就是死。
因为兴平王不仅是喜欢男宠,他还有些特别的嗜好。
而这些少年大多都是人拐子卖来的,要么就是地下趋炎附势的人连同身契一起送给兴平王的,死了也没有人会来追究,更没人会来找,所以兴平王和桐乡楼做的肆无忌惮,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当初一听,向问天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想小枣儿和文峰也差点儿落进这么一个地狱,就觉得胆寒。
尤其是文峰,他长的白白净净过分秀气.....偏偏又一股子倔脾气,让他去学那些媚人的手段,他能够弯腰才怪......一旦真的被那个人拐子什么干爹卖进去,那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这种人,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权门贵嫁 一百八十二·太妃
他们对兴平王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他给大卸八块之时,嘉平帝也正跟太后说起兴平王这件事。
因为之前太后已经得到过消息,所以一开始还以为嘉平帝要跟自己说的是兴平王这两口子的争执一事,原本她是不大想管这事儿的,但是这回兴平王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她还是表了态:“如果他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毁在自己手里!这回非得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卫皇后一直静默着坐在太后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如同一个隐形人,她在嘉平帝这儿向来说不上话,两人只要说上话就没什么好事儿,因此都很默契的忽略了对方。
嘉平帝苦笑了一声,说不止如此,见太后眉头跳动的看过来,才三言两语的把兴平王的所作所为给说了。
可就算是他已经尽量的减去了那些恶心人的过程,太后还是听的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兴平王畜生。
卫皇后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没有想到兴平王能做出这种勾当来,震惊的说:“太王妃不是说他早已经改了吗?就前些日子,王妃进宫来给太王妃请安,太王妃还说,王妃正在调养身子,打算再给她添个孙子呢!”
太后掌权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当场便冷笑了一声。
什么添孙子?
她想起来了,自从去年开始,朝堂上便一直有弹劾兴平王的奏折送上来,说兴平王不仅是开设青楼楚馆,而且还私底下做放印子钱的生意。
当时因为兴平王及时收手,又进宫来哭求了一阵,说自己早不干那等事儿了,收了爱好云云的话,嘉平帝便抬了抬手,让这事儿就过去了。
现在想来,太王妃其实早就知道兴平王故态复萌,只不过是想要再用一个孩子让大家都相信兴平王的确是不再只到处去找男宠,做那些逼良为娼的事儿。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想到兴平王不仅没有收敛,而且变本加厉,现在更是连大舅子都睡了,闹得人尽皆知,以至于兴平王一家都成了京城中的笑柄。
嘉平帝目光逐渐变冷,显然对这件事也有些头痛:“这事儿惊动了许多人,王舒那个二愣子今天就上右都御史家里闹去了,扬言要是不许他上奏折弹劾,就要一头撞死在太极殿的柱子上。”
这是肯定的,文死谏武死战,这本来就是他们文官的职责,何况这种事,但凡是有些血性的人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听说当天挖掘的时候王舒的夫人也在现场,当场就晕了,回去就开始做噩梦,大病了一场。
连派去的锦衣卫们都有的熬不住病的。
这帮人可都是铜皮铁骨,心肠更是没的说,连他们都吓成这样儿,可见兴平王到底有多狠毒了。
太后勃然大怒,只是克制着自己不要说的太狠惹怒皇帝,怒道:“当初他跟常应那个老匹夫走得近,哀家就说不对劲,现在看来,当初弹劾他的那些折子只怕也都是被常应给遮掩了过去,还有之前弹劾的那些人,要么死要么退了......在皇帝你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如此嚣张,可见他借了你的名头做了多少坏事。”
兴平王一直都是有些乖戾的,性格嚣张不惹人喜欢。
可是太后并不惯着他,在她掌权的那些年里,兴平王虽然好吃好喝的潇洒,却绝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因为太后但凡是有空,就会召他进宫申斥一番,以示警告。
这么镇压着管着,那些年确实兴平王没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是自从皇帝亲征以后,跟皇帝关系匪浅的兴平王的身份才跟着水涨船高,太后深居后宫,又有皇帝的授意在,并不能得知外界的事,加上慎太王妃一味偏袒掩护,兴平王又的确是娶妻生子,兴平王妃也极少进宫,才被糊弄过去了。
嘉平帝脸色没变,神情却变得讥讽,他笑了笑:“母后说的是,什么事在母后那里都是小事,到了朕这里,就变成了焦头烂额的大事了。”
殿中一时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屏声敛气,生怕露出一点儿声音惊扰了这对母子。
说到底,太后跟皇帝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极为微妙的。
太后沉默了一瞬,才咳嗽了一声,露出疲态来:“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要这么说,还是哀家当年跟慎太王妃做的交易惹出了这场祸事,罪魁祸首还是哀家。”
还是太后主动退让了。
嘉平帝面色逐渐温和,听见太后这么说,便急忙跪倒在地:“母后说哪里的话,母后都是为了朕才会......”
太后意兴阑珊的扶他起来,并不想再纠缠,只是径直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嘉平帝有些迟疑。
他是不想兴平王出事的,毕竟是打小的交情。
太后就冷不丁的笑了一声:“这事儿弄的外头人心惶惶,皇帝要是处置不好,难免被人背后说上几声偏私的。”
嘉平帝心里也知道这些,叹息了一声就说:“只是慎太王妃也还重病昏迷,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动兴平王,是不是太过不讲情面了一些?
太后冷冷的牵了牵嘴角,说这么多年兴平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信慎太王妃不知道,既然她助纣为虐,那兴平王落到这个地步,她也怨不着谁,只能怪自己过分偏袒,不知道将脓包挑破。
嘉平帝沉吟一瞬,终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只是说先把兴平王给抓起来,让大理寺和刑部加上督察员三法司会审,再做定夺。
这样倒也是个法子。
这件事闹成这样了,总归是要给百姓和官员们一个交代的,查明了之后再审最合适不过了。
太后点头。
嘉平帝又提起朱元来。
卫皇后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会跟朱元这样的小姑娘有什么牵连,面色诧异的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太后也蹙眉问:“这跟那个丫头有什么关系?”
兴平王喜欢的是少男,又不是少女。
权门贵嫁 一百八十三·求情
经过几次打交道,太后已经知道朱元这个小丫头的脾气了,这就是个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事的主儿,除非是真的把她惹急了,她才会毫不留情的咬人反扑。
不然大部分的情况下,她应当是无害的。
太后之前听胡太医提起过,说这个丫头即将要去浙江投奔外祖父一家了,还特意把治头痛的方子交代给了胡太医。
按照时间算一算,这个时间怕是朱元都该出京走了,怎么又说惹上了事儿?
嘉平帝将之前吴顺的事情说给了太后听。
之前吴顺出事,太后其实难过了一阵子,毕竟这是长公主的夫婿,可是等到那些不堪的过往摆在眼前,太后便对这个人深恶痛绝。
现在听说吴顺的事是由他对付朱元引起来的,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是不是付家的女孩子们受了诅咒,所以朱元的母亲端意也如此倒霉早逝,朱元自己也总是麻烦缠身,总是这件事一了,那件事就立即跟上。
嘉平帝对这个女孩子很是不喜-----因为这个女孩子简直就跟瘟神一样,走到哪儿哪儿出事,而且对上她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好结果,总是自曝其短。
就像吴顺跟兴平王一样,每个人都有必死必定触怒他的理由。
而这一点才是叫嘉平帝最忌惮的。
这个小丫头竟然好像能够摸得清楚他的喜怒,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并且加以利用。
这样的人,是不应该留在这世上的。
嘉平帝跟太后提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之前朱元在给太后治头痛,他怕留下隐患。
太后立即就明白了嘉平帝的心思,想了想,忽而说:“这个小丫头手里有治庭川的病的法子,哀家看她倒是挺好的,吴顺杀了.......杀了清晖和倩怡,他本来就该死,兴平王也不必说,是自己找死联系上瓦剌人算计人,你要说朱元真有什么错,哀家倒是瞧不出来,罢了吧。”
朱元的生死,在太后和嘉平帝看来,不过就是几句话之间的事。
到底嘉平帝答应了下来。
太后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等到卫皇后和嘉平帝都走了,才算是松了口气,不由得笑了一声,说:“这个小丫头,倒是怪狡猾。”
翁姑在她身后替她松动筋骨,听见她这么说,便有些迟疑的问:“老娘娘怎么这么说?这回其实朱姑娘也很险,她到底太年轻了,做事太不圆滑.....”
不管什么计谋,倘若要用自己为引,去做性命的赌博,那就不显得那么高明了。
毕竟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
但是太后却摇了摇头,她笑了一声:“谁说她冒险了?她但凡是留一线生机,那才是真的冒险,这个小丫头,她跟她母亲很像,却又不像,把哀家的脾气摸准了,她知道哀家最忌讳的就是总是自恃有功的慎太王妃和总是撺掇着皇帝的兴平王,所以下手才如此狠辣不留情......她是知道的,哀家会卖她母亲几分面子。”
翁姑便迟疑着说:“不能罢?这位朱姑娘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的本事我倒是见过的,可是您说她心计竟然如此之深,不经过探底就敢做这样的事,还担保老娘娘您能保下她,她这......”
这就有些妖孽了啊,怪不得嘉平帝会想杀了她。
太后神情莫辨的笑了笑:“谁能说得准呢,不过这个小丫头旁人看着邪门,哀家却是喜欢的。端意当年但凡有她一半的果决和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了。”
翁姑不敢接话了,当年的事毕竟已经过去,她只是感叹说:“是啊,朱姑娘当真是.....可是她的好运也到头了,若是聪明的,离得越远越好吧。”
但凡是她在露一次脸,或者是说牵扯进某些事,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只怕都没命了。
太后想了想,忽而笑了,说:“过些天,等到风声不那么紧了,将她叫进宫里来吧,哀家倒是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多秘密,也太叫人喜欢了。
翁姑不明白太后怎么忽然又这么想,但是既然太后开口了,她便记下来,点头应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翁姑服侍太后睡下,等到第二天,就听说兴平王昨天不肯听从吩咐去大理寺监牢,差点儿跟金吾卫大打出手,把刚醒来的慎太王妃气的险些再次吐血。
这个兴平王,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真正叫母亲放心的做法是什么。
太后哂然一笑,用了早饭之后,才在保福寺过来的宫娥的恳求之下,动身前往保福寺去看望慎太王妃。
昨天去的时候慎太王妃神志都尚且不算清醒,可是这次再看见慎太王妃,她却已经能够简单的艰难的说几个字了,太医们都惶惶然,半点都不像是松口气的样子,反而如临大敌神情紧张。
弄得太后心里也咯噔了一声,盯着慎太王妃的脸瞧了一阵,发现她精神算的上不错,眼睛也亮的出奇,不由有些愕然。
昨天慎太王妃如何萎靡,她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忽然变成这样,只怕是真的不大好,是回光返照了。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当年的盟友,太后迟疑了一瞬,应了慎太王妃的请求,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她:“你也放宽心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能管得了孩子一辈子呢?总要让他们自己走剩下的路的。”
慎太王妃却攥着她的手不肯松,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凸起来,仿佛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死命的摇头不肯答应,连眼泪也顺着面颊落下来:“太后,求你......”
她不肯放弃儿子,这也在太后的预料之中,她缓慢的叹了口气,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这件事闹的实在太大了,太妃,哀家也没有法子......”
她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不仅是因为不想管,而且也因为她也是想让兴平王死的人之一。
当初兴平王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权门贵嫁 一百八十四·死了
几座仙鹤雕刻祥云纹的长脚宫灯立在边上,在大白天用不上,因此也并未点着,只是从鹤嘴里露出些袅袅的百合香来,太后沉着脸,很是沉重烦闷的样子,轻声说:“太王妃,他在大理寺里头待着,皇帝待他亲厚,旁人轻易不敢拿他怎么样,您还是放心吧,好好将养身子才要紧。”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会相信的话才有鬼了,慎太王妃紧紧的攥着太后的手,眼泪滚滚的落下,一副嗓子如同是坏了的风箱,嗬嗬嗬的喘着粗气,半响才能说出一句话来:“太后....他不懂事......您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他......”
只是不懂事吗?
太后心里陡然来了火气。
虽然是旧日的盟友,但是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友好,她管束这些藩王的手段极为严苛,因为这个,兴平王对她很是不满,当初嘉平帝闹着要亲政,她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嘉平帝的年纪太小而且如同是没有打磨好的剑,她觉得还不到时候。
是慎太王妃和兴平王在背后兴风作浪。
因为这一点,后来太后对于兴平王的事情干脆就懒得管,至于慎太王妃,她也不过是不冷不热的相处着,并不肯多去关注。
现在兴平王闹出了这么多事,慎太王妃竟然也还能轻飘飘的求情,说出饶恕他这样的话来。
太后冷冷的抽开自己的手,认真望着慎太王妃,轻声问她:“太王妃,您知不知道兴平到底做了什么事?”
慎太王妃眼里的泪落得更急,磕磕绊绊的说他一定是受人蛊惑,还是求她网开一面。
她已经快要死去了,她借着这一点,死命的跟太后求情,请她看在当年的情分上。
当年?
想到当年,太后脸上的冷笑越是浓,她轻声的叹了口气,笑着望了慎太王妃一眼:“这些话,你应当去跟皇帝说啊。”见慎太王妃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太后脸上笑意收敛:“毕竟当初你们不是把他哄得很好吗?他连我这个母亲的话也不听,把你们的话奉若圭臬......既然当初享受过了好处,现在报应来了,就也该老实的受着!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三法司自会查清楚,不会有人插手,哀家也不会,如果事情属实,谁也救不了他!”
太后少见把话说的这么绝的,慎太王妃知道自己是得罪惨了这位老娘娘,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呕出来。
而太后已经不再逗留,站了起身吩咐太医们尽力伺候,自己扶着翁姑的手出门,表情冷淡的闭上眼睛说:“那个丫头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到现在为止,太后已经一大段话不称哀家而称我了,可见心里到底有多么畅快。
翁姑也跟着笑起来,说是啊,也不知道朱姑娘是从哪里知道的,竟然对每个人的心思都摸的这么清楚。
不仅如此,而且还能根据这些心思来设局,环环相扣。
比如说这回兴平王的事,她好像早已经知道慎太王妃的存在,完美的利用太后克制了慎太王妃的作用。
这样的小姑娘,怪不得圣上不喜欢。
翁姑扶着太后下台阶,才走了几步,背后的保福寺便发出一声巨大的钟声,众人都忍不住停住了手中的活儿,静静立在当场。
隔了半响,翁姑才轻声说:“太王妃薨逝了。”
这也正常,她原本身体就不好,成天还殚精竭虑的算计,为儿子算得上是耗尽了心血,这一次兴平王惹得祸事又实在是太大了,突然中风,其实原本就已经预兆了不好。
不过太后还是茫然在风中立了一会儿,才出了一口气望着天皱眉:“多事之秋,罢了。”
翁姑倒是有些害怕和焦急,她忐忑着问太后,慎太王妃一死,兴平王是不是就能够脱身了。
其实她不是很愿意问这件事,毕竟其实嘉平帝跟慎太王妃的关系算得上实在不错,他对慎太王妃的亲近甚至越过了对太后,这当然也是太后不待见慎太王妃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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