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冬歌一惊,旋即被巨大的喜悦占据了心房:“……娄哥……”
 娄思凡话锋一转:“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教练要求我不能谈恋爱。所以我们不能公开。恐怕要委屈你了。”
 娄思凡因为皮相一流,亲和力又极高,在公众面前形象很好,有不少女粉向他表白,说要嫁给他。
 这话被娄思凡轻声慢语地一讲,冬歌哪里敢不听。
 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娄思凡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乖。”
 从此后,冬歌成了娄思凡的秘密小情人。
 他在冰面上是冷若冰霜的美人,只甘愿在娄思凡的怀里艳若桃李。
 在无数个夜里,冬歌从无尽的酸痛和乏力中醒来,抚着眼前人的后背,幸福得直打颤。
 这是他一直追逐着的背影。
 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
 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娄思凡样样都好,唯一叫冬歌心里生刺的,是和他熟稔起来后,时常被他挂在嘴边的“长生”。
 “长生今天练基本功练了三个小时,你练了多少?”
 “你吃点这个菜,长生很喜欢吃。”
 “长生以前也是练单人滑的,后来……”
 娄思凡谈起贺长生,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冬歌性情骄傲,本来就不喜欢和任何人相提并论,他忍了几次后,问娄思凡:“娄哥,你觉得我跟贺哥哪个好?”
 娄思凡正结束了一场训练,在场边休息饮水,对冬歌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颇感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
 娄思凡正sè道:“我不希望你拿自己跟别人比。”
 冬歌嘴上不说,心里却甜甜酸酸,复杂得很。
 酸的是,明明是娄思凡时常拿他们两个比较,而且像是自己样样不如贺长生似的。
 甜的是,娄思凡还算关心他,不想让他妄自菲薄。
 可是,在很久之后冬歌才知道,娄思凡那句话真正想要关心的人,不是“你”,而是“别人”。
 池小池把冬歌的所有记忆阅读过一遍,正打算整理一下头绪,就见教练从食堂外走进来,冲他招招手。
 池小池走过去。
 教练说:“你妈来电话了。”
 池小池微微一怔:“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在冬歌的记忆里,自从入校后,母亲明明就很少联系他。
 先是娄思凡提到他曾看到冬歌喂小黄狗,再是冬歌母亲的突然来电,这些讯息都不曾出现在冬歌原本的记忆里。
 ……今天出现的变数也太多了些。
 池小池一边思考,一边跟随教练来到了办公室,接起了那通意料之外的电话。
 而电话的内容则更加出人意料。
 “……小叔?”
 “是啊。”冬母说,“你都这个岁数了,咋还不懂事?说了让你有事找你小叔,你倒好,电话都不去一个。你小叔今天联系你爸,说你来了滨州那么久都没去找他,他还怪担心的。他今天晚上来接你回家吃顿饭,你们俩好好唠唠。我已经跟你教练请过假了,别跟我说你不想去。”
 池小池沉默片刻,维持了冬歌的人设,惜字如金地:“嗯,好。”
 他遍寻冬歌的记忆,根本找不着这个“小叔”的来处。
 他问061:“这谁?”
 061说:“npc吧。”
 池小池想了一想,总觉得哪里有些微妙。
 家人对冬歌哪怕再疏离,毕竟也是亲生的,没道理不闻不问,如果有亲戚在滨州能帮衬一把,原主活着的时候,怎么从没见这个“小叔”出现过?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47.冰上的恋歌(四)
 挂了电话,061问他:“……要去看看吗。”
 池小池:“当然。”
 纵使疑惑再多, 这个“小叔”的身份也是经过冬歌母亲亲口验证的, 应该不会有差。
 半小时后, 池小池裹着纯黑的长羽绒服,坐在体校门口已经半冻上了的观赏池边, 等待这位不具名小叔的到来。
 冬歌的头发已经很久没理了, 长及肩膀,被一只黑发圈简简单单地束在脑后。
 池小池闲来无事,把发圈解散,挽了个小丸子头。
 这是当初娄思凡常帮冬歌梳的发型。
 冬歌不爱剪发, 为了不影响比赛, 赛前娄思凡总会到他宿舍去, 给他梳一个丸子头。
 从19岁到24岁,他和娄思凡谈了整整五年的地下恋爱。
 在这期间,冬歌觉得自己还算幸福,不过偶尔也会有不满。
 除了始终若有若无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贺长生之外, 他还有一样心事。
 ——冬歌其实不喜欢在下面。
 但是每次和娄思凡提起, 娄思凡都笑着说,那下次吧,下次让着你。
 那口吻完全是把他当小孩来哄,而所谓的“下次”到底什么时候来, 天晓得。
 冬歌提了几次, 就不再说了。
 他自我开解道, 算了, 反正挺疼的,娄思凡说不定吃不了这个苦。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冬歌的心态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总怀疑是自己太敏感,但娄思凡和贺长生的“友谊”实在地久天长,哪怕在娄思凡和他秘密地在一起后,大多时间里,娄思凡还是会和贺长生同出同入。
 冬歌总是小跟班似的跟在娄思凡身后,盯着贺长生出神。
 为什么他不懂得避嫌?
 他没有其他的朋友吗?为什么非要霸占娄哥的时间?
 不过,他们的举止丝毫没有逾矩,真真正正是一对彼此尊重的好友,冬歌哪怕想jī蛋里挑骨头、找一个发作的点都找不到。
 更叫冬歌难以忍受的,是娄思凡总拿他和贺长生比较,也不比别的,只比对冬歌来说意义极重的滑冰技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不如长生啊,还要努力。
 贺长生就像一根针,楔在冬歌的皮肉里,让他时不时刺痛难受一阵。
 到后来,哪怕不用娄思凡提,冬歌都会不自觉地把贺长生当做比较和竞争的对象。
 明明一个是双人滑,一个是单人滑,专业丝毫不相冲突,但冬歌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和贺长生去比较。
 这种负面情绪,在娄思凡亲手打造的培养皿中不断滋生。
 冬歌越来越讨厌贺长生。而这种情绪在某一天达到了顶峰。
 那是一个周末。
 娄思凡如往常一样,去双人滑的训练场找贺长生一起练习加聊天,冬歌也如往常一样跟着娄思凡去了。
 从昨天开始,娄思凡的情绪就莫名地不好,早上连饭也没吃几口。
 冬歌怕他热量不够,滑了一会儿后就起身离场,滑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热咖啡,怕咖啡冷,就捧在手心里,飞快滑了回来。
 刚走到场边,他竟看到娄思凡难得对贺长生黑了脸,摆出一副质问的架势:“我昨天来找你,跟你在一起的男的是谁?”
 冬歌站住了,侧耳细听。
 贺长生态度很淡:“朋友介绍的,跟他吃个饭而已。”
 娄思凡紧追不舍:“只是吃饭?”
 贺长生神情平静地说:“我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试试约会。只是处一处,又没说一定要在一起。……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娄思凡收了收情绪,温柔一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没我把关,我不放心啊。”
 他又问:“既然是约会,怎么要找一个男人?”
 贺长生瞟他一眼:“你歧视同性恋啊。”
 娄思凡说:“……我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也是……”
 贺长生:“……‘也’?”
 娄思凡:“咱们队里我知道的就有两三对了。不稀奇。”
 贺长生:“哦。”
 娄思凡顿了顿,试探着问:“你愿意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贺长生:“……八字还没动笔,你倒是替我打算得长远。”
 作为多年好友,这问题对贺长生来说也算不上冒犯。
 贺长生的万年冰山脸上浮出了点笑影:“没想好,也没打算轻易试。可能更愿意在上面,如果够喜欢,在下面也没差。”
 娄思凡说:“你要是跟别人好,还是在上面比较好。”
 贺长生说:“为什么?”
 娄思凡用玩笑口吻道:“在下面多丢人啊,还疼。就算要在下面,也得找个会疼人的。”
 冬歌捧着的咖啡像是变成了一块烙铁,贴在他的手心里,烫得他浑身哆嗦。
 ……“在下面多丢人啊。”
 ……“还疼。”
 他原来是知道的啊。
 冬歌突然觉得,把那种疼痛甘之如饴、视为幸福的自己,像个蠢货。
 因为这件事,他跟娄思凡吵了一架。
 得知他生气的原委后,娄思凡很耐心地哄他,认错,说他就是随口一说,不是认真的,实在不行他让冬歌上一回,算是道歉。
 虽说最终还是和好了,但嫉妒和危机感已经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冬歌的心。
 他从小被父母指责到大,以至于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烙印在他的心中。
 ——不讨人喜欢,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
 只要自己足够优秀,那么就会有人喜欢。
 哪怕年纪轻轻已拿到了国内外无数大奖赛的冠军,并创下了国内纪录,冬歌仍觉得还不够。
 在这之后不久,冬歌迎来了一项重要的国际赛事。
 在他准备比赛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娄思凡带他去找贺长生玩。
 自从上次谈话后,娄思凡去找贺长生的频率明显增多,而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娄思凡对冬歌温柔道:“长生他擅长编舞,让他这个前辈多给你指点一下,你的成绩会有很大提升的。”
 而在这次练习时,贺长生一时兴起,玩了一套4t 3a的连跳。
 因为只是练习而已,这一套单人高难度动作贺长生完成得相当轻松。
 娄思凡也相当捧场,笑道:“长生,你这套动作分数能破亚洲记录。”
 贺长生说:“你别瞎说。私底下跳跳就算了,临场我不一定能发挥得这么好。”
 娄思凡笑笑,转头对冬歌说:“看看你贺前辈,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坐在场边的冬歌低着头系冰鞋的鞋带:“……嗯,知道。”
 几天后,教练和他商量战术时,冬歌丝毫不犹豫:“。”
 教练劝他别冒险,冬歌的跳跃水平尽管已跻身一流,但这动作难度太大,对冬歌来说,稳应该是追求的第一要务,大可以在接续步上争取分数。
 冬歌固执道:“我做得到。”
 他贺长生既然做得到,那自己也一定可以。
 ……那是个让冬歌后悔一生的决定。
 正如贺长生所说的那样,临场发挥和私下发挥是两码事。
 在客场作战和比赛氛围的压力下,冬歌硬是顶住了,将难度最大的4lz动作完美完成。
 问题出在了第二个动作上。
 由于落地时没能控好,重心一失,冰刃一歪,他重重跌在了冰面上。
 冬歌的教练扼腕叹息,惋惜这次他大概要和奖杯失之交臂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冬歌趴在冰面上,任伴奏音乐响下去,爬都爬不起来。
 他惊呼一声,向裁判组示意过后,冲入场内。
 冬歌疼得浑身发抖,蜷成一团,热汗一滴滴融入冰面,低低喃语着:“……我的脚,我的脚。”
 ……最后的诊断结果是跟腱严重撕裂。
 教练安慰他,没关系,休息一年,重整旗鼓,练这一行的,哪个身上没点伤病。
 但冬歌却从教练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遗憾。
 这份遗憾把冬歌击溃了。
 接下来的几天,谁来探望他他都不肯多说话,就连娄思凡来也是如此。
 面对冬歌的冷脸,娄思凡特别温和道:“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就过两天再来。”
 或许是伤中格外容易敏感的缘故,在和娄思凡的相处中,冬歌意识到了许多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娄思凡太温柔了。
 他温柔得几近虚假,像是能包容冬歌的一切恶劣品行,任性、骄傲、沉默。
 以前冬歌认为,温柔是个极其美好的品格。
 他从不对冬歌生气,不指责冬歌的过失,不和他拌嘴、吵架,简直是个再完美不过的恋人。
 可是,细细想来,不拌嘴、不吃醋、不闹脾气的恋人,真的是恋人吗。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娄思凡仍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地安慰他,简直像是用温柔把他冷漠地推开,并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我们不熟”的楚河汉界。
 在冬歌入院三天后,刚刚结束了自己比赛的贺长生来看了他。
 贺长生的口吻里带着不满:“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冬歌看着他,哑着嗓子问:“娄哥呢,没跟你一起来?”
 贺长生冷冰冰的,听声音是真的在生气了:“他能一直陪你走下去吗?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
 听到这句话,冬歌突然就被委屈和酸涩填满了。
 他小声说:“他能。”
 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自言自语地问自己:“……他能吗。”
 贺长生皱起两道漂亮的柳叶眉:“嗯?”
 那是冬歌第一次敞开心扉,跟贺长生说那么多的话。
 他说起了他跟娄思凡的爱情,坦承了他对贺长生的嫉妒,说到最后,他压抑不住情绪,拧着被角轻声啜泣起来。
 ……我嫉妒,我有罪,我冲动,可是我真的罪大至此吗?
 贺长生听完后,神态有些异常:“是这样吗?……他没跟我说过。”
 冬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长生说:“我一直把他当朋友,我也以为你是他照顾的后辈。”
 他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娄哥从没跟我提过,你跟他……”
 冬歌僵在了原地。
 ……没提过。
 什么叫“没提过”?
 贺长生不是娄哥的好朋友吗?
 娄哥不让冬歌公布他们的关系,好,冬歌不说,也不做,甚至不在外面跟娄思凡有任何亲密的举止。
 毕竟在这个社会背景下,同性恋仍属小众,不能被曝于日光下自由谈论。
 而冬歌的性格内敛,也不是愿意在别人面前大方秀恩爱的人。
 但他一直以为贺长生是知道的。
 如果娄思凡没提过,自己这五年算什么?
 如果没提过,自己为什么要去嫉恨一无所知的贺长生?
 见冬歌不答,贺长生呼出一口气,干脆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跟娄哥保持距离,希望你不要介意。”
 贺长生走了,留下冬歌一个人在病房里发呆。
 大概在半小时后,娄思凡的电话打了进来。
 冬歌艰难地拿起手机。
 手机还是当年冬歌翻墙出去买的那个,质量很好,冬歌又念旧,一直用到了现在。
 娄思凡的电话,曾是里面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号码。
 他接起电话:“喂。”
 那头的人气急败坏:“你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我不是叫你不要说吗?你要毁了我吗?”
 冬歌顿了顿:“……你是谁?”
 一时间,冬歌竟然没能听出那是谁的声音。
 接下来,娄思凡说了很多话,好像是把五年没有宣泄出来的愤怒集中在了这一个小时里,化为透明的子弹,劈头盖脸地朝冬歌打来。
 在电话里,娄思凡真情实感又痛彻心扉地说:“你该谢谢长生,他小时候受过欺负,有心理yīn影,为了他我才护你。你呢?我小时候那么帮你,照顾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冬歌一直以为,娄思凡只是不够喜欢他而已。
 但他没想到,娄思凡甚至没将他当做人,而只是一件好用的道具而已。
 ——小的时候,他是一个他用来讨好贺长生、展现他善良悲悯之心的可怜娃娃。
 ——长大以后,他是一个好用且免费的充气·娃娃。
 按照娄思凡的控诉,冬歌的确是毁了娄思凡,毁了他这么多年jīng心维持的“友谊”。
 娄思凡是那么喜欢贺长生,想尽办法要讨他的欢心。
 由于情感的投射,贺长生注意到了被欺负的冬歌,娄思凡也开始随之关注他。
 他本来只是想做个好哥哥,好好照顾冬歌这个“小弟弟”,没想到那一夜酒醉,让他迷迷糊糊地骑上了一头老虎。
 是冬歌害得娄思凡要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是冬歌bī他在道德和贺长生之间做出取舍。
 为了“责任”,他“做出了牺牲”,和冬歌在一起,“弥补他的过失”。
 他也知道这样“给不了冬歌幸福”,却又不想做陈世美,想分手而不得,只能不断通过“善意的提醒”,让他知道贺长生有多好,示意他知难而退。
 也只有冬歌这样的蠢人,才会知难而进,抵死不退。
 听到他声声义正言辞的指责,冬歌连生气都没力气了。
 他躺在床上,语气平静得让他自己都吃惊:“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
 电话那边的娄思凡道:“我不是一直在提醒你吗?”
 随即,他又满含痛苦道:“我已经对你负起责任了,这难道还不够吗?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吧。”
 冬歌虚弱道:“可你对我那么好……你一直在夸我,说我这里好那里好……”
 难道连这些都是假的吗?
 娄思凡说:“我是说过,可那只是普通的夸奖而已,你也想太多了。你想想看,从头到尾,我有对你说过一句‘我爱你’吗?”
 冬歌沉默了。
 片刻后,他轻声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礼貌地挂掉了电话。
 从11岁到现在,整整12年的期待和崇拜,在一小时内化作了梦幻泡影。
 12年,对冬歌来说,有半辈子那么久了。
 现在话已经说开,冬歌也没打算死乞白赖地求复合。
 他没那么贱。君既无心吾便休。
 他这样安慰自己,趴在枕头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把枕套打湿成深sè。
 ……为什么这么疼。
 ……跟腱撕裂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冬歌痛得喘不上气来,死死扯着病号服的xiōng口位置,低喃着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没了他,我还有冰鞋。
 时隔一年,已罹患严重焦虑症的冬歌重返冰场。
 但跟腱严重撕裂的后遗症,以及不再沉静的心绪,让他再也找不回去年此时的状态。
 他连跳六个动作,全部失败。
 他跪在冰面上,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傲气的队员们无不动容,但在这群人里却没有娄思凡。
 ……他甚至没再来看冬歌一眼。
 在半年后,住进jīng神科的冬歌,在迷乱中找到了一片属于他的冰场,踏碎了薄冰,坠入了观赏湖。
 池小池将自己从冬歌死前一瞬的记忆中抽身而出,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观赏池。
 让冬歌葬身其中的观赏湖和这片池子一样,并不很深,如果那时候冬歌还有一点点求生欲,只用在双腿里guàn注一点点力气,站起来就好。
 他把绑好的丸子头解散,一头蓬密的乌发被风吹得飞起来,头发乌黑,更衬得皮肤雪白,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小姑娘。
 池小池抹了一把脸,认真道:“我cào他大爷。”
 061极其认同:“嗯。”
 就在这时,一双皮鞋进入了池小池的视野范围。
 有人轻声问:“冬歌?是你吗?”
 池小池秒速进入状态。
 他抬起头,目光和小时候的冬歌一样,忧郁而警惕。
 眼前的人是个相貌不赖的青年,生得很俏,红chún丹凤眼,却有一股独特的清正雅气,看着就叫人心里舒服。
 注意到冬歌探询的眼神,来人伸出手掌,彬彬有礼道:“我叫冬飞鸿。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叔。”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49.冰上的恋歌(六)
 第二天, 池小池在一阵香味中醒来。
 厨房方向,锅碗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叮叮当当,人间烟火的气息格外让人心安。
 池小池起身, 穿上对他来说有点过大的棉拖鞋, 踢踢踏踏地走出卧室。
 这里是滨州旧城区一间老公寓的顶楼,一百平米左右, 两室两厅。小区不是很打眼的高等住宅区,却胜在安静,交通也相当便利。
 对一个单身男性而言,年纪轻轻,有车有房, 冬飞鸿绝对是绩优股中的绩优股。
 刚走到厨房门口, 绩优股就从里头走了出来。
 绩优股:“醒了?睡得怎么样?”
 池小池点头。
 “洗漱柜里有一次性的牙刷和洗脸巾。”绩优股手里端着刚炒好的菜, 朝卫生间方向示意,“这次没准备齐全。等你下次来,我给你准备一套长期的生活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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