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周士相在殿中随意的看着,不时拿起一两件小巧的玩意把弄着。边上,杨氏的尸体还躺在床上。
周士相没让人将杨尸的尸体搬走,也没让人破坏这个女人的尸体,毕竟尚可喜所做的一切和这个女人没有多大关系,何况人已经死了,没必要拿她的尸体泄愤。
李率泰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比尚可喜好多少,没被太平军捉住时,他倒也害怕得慌,现下却镇定了下来,开始了思考。
周士相没有马上让人杀掉李率泰,让这位两广总督不得不猜测对方用意所在,遐想连篇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率泰虽是清廷的两广总督,但绝非文官出身。他12岁时即入侍清太祖努尔哈赤,16岁得太祖赐婚,先后跟随太宗洪太征讨察哈尔、朝鲜、锦州,又随大贝勒阿巴泰入关攻打山东。随睿亲王多尔衮入关后又征讨过李自成的大顺军,在河南迫使一万余大顺军投降,随后又从征豫亲王多铎,攻扬州破江宁、定苏、松、屠江yīn,再随端重亲王博洛平定浙江、福建,后又讨大同反正归明的姜瓖,直至由洪承畴举荐出任两广总督,可以他参与了清军入关前后的所有战事,双手更沾满汉人鲜血,是个不折不扣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如此一个人物,自然不会轻易向周士相投降,况且李率泰知道自己对汉人犯下的罪孽有多重,因此投降的念头只不过闪了一下便再也不多想。他想得更多的是外面的三路大军不知现在什么情况,广州的沦陷又会对清廷在广东的局面造成什么影响,又是否会影响到五省经略洪承畴向皇上建言的三路平滇方略。
周士相不杀他,只能让李率泰以为对方是想折磨自己再杀,或是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摆一摆他贼秀才的威风,仅此而矣。他实在是想不到对方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花样。
周士相偶尔朝李率泰看去一眼,眼神之中的轻蔑一点也不掩饰,这让李率泰很是愤怒,却无法就此喝骂什么。因为对方到现在一句话也没与他过。
殿外,太平军正在将尸体往外抬,尚可远和一帮放下武器的本家兵侍卫没有被斩杀,而是被勒令去统计那些平南藩下的汉军家眷,然后将她们一一造册等侯进一步处置。
副都统秦国成没死。他的xiōng口被长矛剌中,失血过多,眼下虽还未咽气,但也活不了多久。
从太平军口中得知平南王自焚后,秦国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看到了黄泉路上的王爷在向他招手。
尚可喜一众儿子被杀了不少,只有几个还在襁褓中的捡了条命,这会随着她们的母亲被太平军圈在了一处空殿中,里面另外还有尚可喜的一众女儿、儿媳。
她们不知道自己会被太平军如何处置,一个个如末日来临般在殿中哭泣。直到两天以后大殿的门被打开。然后进来一个个满脸放光的男人将她们一一挑选带走,从此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婆娘,为他生儿育女。尚可喜的那几个还不怎么会话的儿子也从此姓了另一个姓,再也不知他曾经的过去
“我是当叫你一声额驸呢,还是唤一声总督大人?”
周士相终于开口了,他随手拿起一件玉制的小马车,不得不雕刻的匠人手艺真是高超,巴掌大的玉石竟然能雕成一辆活灵活现的马车出来,这东西放在后世怕不比那个国宝翡翠玉白菜差。
看着周士相似笑非笑的神情,李率泰哼了一声:“本官既已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戏弄于我。”
“本帅可没有戏弄总督大人的意思,本帅这边还有件事想听听总督大人的看法呢。”周士相笑了起来,真的很诚恳的上前询问他道:“现在广州城已为本帅所有。只不过满城里还有上万满州妇孺,本帅不知如何处置她们。总督大人经年与满州人打交道,又是满州人的女婿,却不知有何可教本帅的?”
“让本官出主意?哈哈,荒唐!你是不是想让本官不如把满州人都屠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李率泰感到好笑,贼秀才竟然让他出主意怎么处置满州人,当真是异想天开。
周士相却是好像明白什么,“噢”了一声,点头道:“总督大人原来是想让本帅把满州人都屠了,嗯,倒和本帅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放pì,本官何时这样过!”李率泰急了,贼秀才分明就是在胡八道。
周士相对李率泰的愤怒不以为意,自顾自道:“若本帅把满城给屠了,然后是总督大人给献的策,你清廷会不会信?”
“皇上不会中你这反间计的。”
李率泰气得手脚都哆嗦起来了,嘴上这么心里却惊惧,若贼秀才真这样栽赃给他,便是皇上不信这破绽百出的反间计,朝廷里那帮满州王公又会不会信?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散布开,让人知道便足够了。
在无法替自己证明的情况下,李率泰能够想到的最好后果就是朝廷不会防范他李家,但是对李家的人恐怕也不会再重用了。至于他李率泰的名字,时日久了,皇上恐怕也不愿意听人过吧。毕竟他是大清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明军活捉的总督,性质比死去的孔有德、尚可喜、尼堪还要恶劣。
李率泰甚至能想到,或许某一天年轻的顺治皇帝会无意中对着宫人埋怨一句“李率泰为何不死的?”,然后这句话就被有心人迅速传播开,到那时,他李家怕就真要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我为何不自杀成仁,为何要听桂永智的话躲那衣柜里呢,我堂堂两广总督就是不被贼秀才栽赃,但是躲在衣柜里被搜出这事就足以声败名裂了!
李率泰悔得肠子都绿了,也恨透了桂永智。(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八十章 就是这个车轮
周士相察言观sè,见李率泰似乎很怕他会这样做,便道:“那倒不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你总督大人是不是贪生怕死降了我大明呢?做土匪的还知道纳个投名状,你李大人难道就不会向我大明纳个投名状?所以,你李大人向我大明纳了满城这个投名状,满城也是你李大人给骗开的,这一点本帅深信不疑,你的皇上也会深信,满州的王公贝勒们也会深信,总督大人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你,无耻!”
李率泰气得咽在那,一句话也不出,贼秀才所的听着是那么的荒唐,可却句句又好像是真的般,叫他惊惧万分。
谣言就是这么可怕,明明是假的,听上去荒诞可笑,可架不住无知的人太多,他们根本不会去思考这谣言的真假,他们只会将之当成真的,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比别人更聪明。若是有人跟他争辩,告诉他谣言是假的,他反而会跟你急。谣言张张嘴,辟谣跑断腿。
李率泰心中发苦,贼秀才真要造他的谣,这结,他解不了。
“其实我是真想把满城给屠掉的,好叫顺治小儿知道这世上还有比他满州八旗更可怕的军队存在。不过这样做似乎不太好,毕竟满城里都是些老弱妇孺,本帅杀她们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不过若总督大人觉得唯有这样才行,那本帅也是纳谏如流的,反正执行屠城的是你李率泰,杀人的也是你手下的督标,不是我周士相,更不是我太平军!”
周士相笑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的玉马车,越摸越觉好东西,想着不如把这东西送给林婉儿,她见了一定很欢喜。自己对那姑娘还是欠了许多。
“你若屠了满城,便是与我大清不共戴天,朝廷绝不会容你,必发大军来灭你!”
李率泰咬牙切齿。他不想再和贼秀才逞口舌之利,也不去想自己的身后wū名带给李家的灾难,他只恨不得能将这贼秀才生剥活吞。
“是,这天下还没人敢屠满城,我要是屠了。满州人肯定要疯,你的皇上也会疯,不过,总督大人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吧?你以为你的朝廷、你的皇上应该从哪里tiáo兵来灭我周士相呢?噢,对了,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道,我得告诉你,哈哈木和噶来道噶的人头我已经叫人送到香山去了,这会怕耿继茂和尚之信已经知道哈哈木败亡的消息。”
靖南将军和噶来额真死了?难道中路大军覆没了不成!
这个消息让李率泰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心下也是越发的惊惧。哈哈木死了,尚可喜也死了,占了广州城的太平军已立于不败之地,耿继茂和尚之信那两个黄口小儿绝对没有胆量敢来夺广州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如此一来,广东清军便是分崩离析,再也不能左右广东局势了。可想贼秀才稳定广州局势后必然会联合新会的明军收拾三江口防线的清军,甚至不用明军动手,三江口的清军也会跟着尚之信一起跑。
尚之信会跑到肇庆,耿继茂回不了广州。他也不敢往西边跑,他能去的地方只有惠州。很可能贼秀才会马上对耿继茂下手,毕竟他的左路军实力太弱,很容易吃掉。
李率泰念头急闪。已将耿继茂和尚之信的去向大体分析了出来,太平军控制广州,肇庆和cháo州清军的联系就会被切断,许尔显孤军守在肇庆,就算尚之信能将右路清军和三江口防线的兵马都带去肇庆,他也不可能有胆量。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攻打广州。甚至尚之信很可能被父亲的死吓坏,放弃肇庆往湖南逃窜,这样一来,cháo州的吴六奇更是独木难支,大清在广东的统治将彻底不在。
朝廷闻听广东巨变,从哪里tiáo兵南下?
李率泰知道贼秀才的话不是唬他,朝廷眼下确是没有jīng力应对广东巨变,湖南战场和四川战场的清军是洪承畴三路平滇战略中最重要的两路,南明孙可望和李定国正在内讧,二人间的胜负很快就会决出,到时洪承畴必定指挥两路大军入滇,而不是抽tiáo兵马解决广东的太平军。
洪承畴擅于用兵,他不可能放过一举消灭永历朝廷的机会,他只会上书朝廷继续执行他的平滇方略,尔后待云贵平定后再用兵广东。
李率泰沉默了,洪承畴的选择是正确的,换作是他也会这么做。但这意味着贼秀才可以在广东毫无威胁的发展起来,最终将成为大清的另一个劲敌。
打败了汉人两藩,打败了满州八旗的太平军,获得一省之地供养,他日必成大清心腹之患!
李率泰心如刀割,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的满州主子感到忧虑,感到恐惧。
许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对周士相道:“满城妇孺并未沾染汉人鲜血,你放她们一条生路,既可让她们感你的恩德,也可彰显你太平军仁义之名,何必非要杀害她们,徒落个bào虐之名呢。”
李率泰的声音越越小,显然,他不认为周士相能够接受他的劝阻。
周士相怔了怔,哈哈笑了起来,道:“大清的两广总督是在求我放过满城吗?”
“算是吧。”
李率泰铁青着脸微一点头,他要为他的主子做最后一点事,哪怕不成功,他也要做。
“当年你在扬州的时候可曾劝多铎放过城内的八十万军民?”
“当年你在江yīn的时候杀那十几万江yīn百姓的时候可曾手软过?”
“当年你在大同的时候又是不是可怜过城中的无辜百姓?”
“你入新会的时候,又可曾为城中被活活吃掉的无辜百姓流过一滴泪?你要知道,那里面有我周士相的父母妻儿!”
“就是你脚下这座广州城,你又可曾为那几十万冤魂烧过半支香?”
“你什么都没有!你杀我汉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现在又凭什么叫我放过那些满州人!”
周士相的每一句句发问都让李率泰无言以对,他想大清入关屠杀汉人无可厚非,否则各地汉人如何肯归顺大清安享太平。屠得几城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汉民不敢反抗,初衷也是为了保下更多汉人性命,此即为大恶为大善。至于周士相的父母妻儿之死,那完全就是个悲剧,他并不知情,也无法阻止。
但这话李率泰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毕竟是人,不是畜生,否则当日入新会时,他也不会为守军有粮草不食非要吃城中百姓感到愤怒,上疏弹劾尚可喜了。
“你李率泰到底是汉人,还是满人!你父亲李永芳似乎不是满州人吧?可你爷儿俩都干了些什么!你难道当真不感到愧疚吗!”
“本官”
李率泰想什么,却被周士相打断,他道:“罢了,本帅也不是禽兽之人,满城的女人我会放她们一马,给她们活路,不过男人却是要杀的,这一点李大人想必也没有意见吧。”
相对满州人和他当年的所做,周士相的决定已是很仁义了,不过李率泰还是低声了句:“未及丁口的还请你也能放过。”
他以为周士相会讥笑他,不想对方却“嗯”了声,点了点头缓缓道:“当年蒙古人都有低过车lún者不杀,我太平军难道还能比不上蒙古人,你放心,满城的那些满州小崽子我也会放他们一马,就依蒙古人的办法做,这样,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李率泰没有吭声,光此一点怎么也能活下几百满州yòu童,他日北京知道此事,满州上下都会感他李率泰搭救之恩,从而也能化解周士相有可能造的谣言。他甘于低头向贼秀才求情,为的不就是能保他李率泰的名声么。
“满城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也下去吧,本帅暂时还不杀你,留着你有用。”周士相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吩咐外面的亲兵进来,对他们道:“把这人带下去看好,不许他绝食,也不许他自杀,他若不肯吃东西,你们就给我撬开他的嘴喂!”
闻言,李率泰气得浑身直哆嗦,忍不住就想大骂,却听周士相又了句:“为防李大人咬舌自尽,你们把他牙齿都给我敲掉。”
“是,大帅!”
亲卫们一乐,看着李率泰的目光好不歹毒,李率泰则是不由自主的一个寒颤,没等他想咬舌,边上的亲卫就一拳打脱了他的下巴。
巨痛之下,李率泰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听使唤了。
“唔,你!”
口齿不清的李率泰愤怒的指着周士相要大骂,却被亲卫按住。
周士相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把玩手中的玉石马车,待李率泰被拖到殿前台阶时,他突然唤住亲卫,然后指着手中的玉石马车对李率泰道:“刚才忘记与总督大人了,本帅所的车lún是指这辆马车的车lún。”
周士相缓缓的抬起手掌,掌中心那辆玉石马车真是雕刻得叫人惊叹。(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八十一章 清丁查户
黑漆漆、静悄悄的磨盘街好似无人居住般无声无息,往常的热闹再也不见,黑暗中也见不到一点灯火。
磨盘街的四周住的都是平南藩下汉军的家眷,太平军入城打破平南王府后,这些个汉军家眷就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紧闭屋门,上了年纪的男人守在门后面,女人则抱着孩子躲在屋中瑟瑟发抖着。
女人们胆子小,她们哭累了便在那长叹短嘘。男人们咬牙坐在院中,旱烟袋抽了一锅又一锅,可心却静不下来,和那些女人一样,他们也在恐惧。
男人女人,所有的汉军家眷都在恐惧,都在害怕明朝兵即将到来的报复,也都在求上苍保佑他们能躲过此劫。
然而上苍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该来的总会来,平静的大街上突然响起阵阵脚步声,兵刃盔甲撞击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磨盘街。
“甲队往东、乙队往西,封住所有的街道出口,一家一家的清,不得漏过一户!”
“得令!”
外面的太平军肆无忌惮的发出响应声,然而一队队的往不同方向去。仿佛是故意要吓那些躲在黑暗中的汉军家眷,太平军们将步子迈得极响,不时还将兵刃在墙上、石板上敲上一敲,更有甚者把长矛的矛头在地上拖着,发出剌耳的磨擦声。
恐惧在黑暗中迅速蔓延着,一双双隐在黑暗中的眼睛满是惊恐的目光。
“娘,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要来杀我们了”
儿媳李氏一脸惊惧的看着婆婆,婆婆也同样害怕,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孙儿,生恐外面的明朝兵进来后会从她怀中夺走小孙儿。
“nǎinǎi,你勒疼我了。”
小孙儿被nǎinǎi抱得太紧,觉得难受低声叫了起来,nǎinǎi忙松开手。孙儿不乐意的扑进了母亲怀中,却听到母亲好像在哭,虽然声音很轻,但真的在哭。
“当家的”
nǎinǎi扭过脸去看向坐在屋外门槛上的丈夫。快60的老阎头听到婆娘的叫喊后,抖抖索索的放下了旱烟袋,抄起搁在门边上的一把大刀,缓缓向院门走去。
“你们都别出去,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去!”
老阎头的心“扑通”狂跳着。手中那把他早年随满州人入关从明军手中抢来的大刀也是微微颤着。
“嘭嘭嘭!”
院门外传来重重的拍门声,屋内已经担心受怕了一天的婆媳二人同时惊恐的站了起来。
老阎头的呆呆的站在那里死死盯着院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看到了下一刻院门被猛的砸开,然后冲进一大群太平军,将他砍倒在地再去抓他的儿媳和孙子。
老阎头不敢想象那一幕,他万分恐惧的站在那,但是他却没有看到院门被砸开,而是听到门外传来的陌生声音。
“开门!我们是广州府的,奉大明广州总兵之命前来清查丁口。快开门!”
清查丁口?
老阎头疑惑了一下,旋即更加惊恐,他记得三十年前在关外,大金的贝勒爷们也是用这个名义将那些辽东汉人从家中骗出来,然后一一加以杀害。那一次,整整屠了300万汉人。
呸!
老阎头盯着院门暗自呸了一口,什么清查丁口,还不是要杀我们!
这太平寇也是多此一举,直接叫我们去某处集中不是更好些,挨家挨户的杀。凭得费事。
老阎头有些绝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外面那帮虎狼之兵的对手,他不恨要杀他们的明朝兵,只是觉得委屈。不知道这报应为何要落在他们身上,而不是报在那些满州人身上。
我阎家也是汉人!汉人为何要杀汉人?
老阎头的一口气劲突然泄了,他无力的坐倒在地,他想到了这间院子。
阎家的这间院子是几年前老阎头的儿子抢来的,院子的主人都被他儿子给杀光了,后院井中的那几具女尸也是老阎头下去捞上来的。要不然这水井就糟蹋了。这么好的一间院子,要是没了井可就不值钱了。
唉,作孽啊,报应啊
老阎头苦笑一声
外面的人见里面迟迟不开门,等得不耐烦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喊起来:“他.娘的,我知道你们躲在里面,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砸了!”
怎么办,怎么办?
屋中的婆媳二人惊恐的看着丈夫(公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院门再一次被拍响后,在婆娘和媳妇惊惧的目光中,老阎头突然起身将手中的大刀扔在地上,然后慌里慌张的跑到了门后,发抖的将院门拉开。
院门打开后,冲进七八个穿着红sè军服,腰间佩刀,头上戴着尖顶毡帽,手中打着火把的太平军。
一个士兵将手中火把朝老阎头脸上一晃,怒骂一声:“我们敲了半天门,你为何不开门!”
“小老儿我”老阎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近乎哀求道:“大明的军爷,小老儿全家都是良民,都是大明永历皇帝的顺民,还请军爷饶过我全家!”完,跪倒在地,猛的磕起响头来。
“良民?汉军旗的有良民?”
带队的太平军小旗瞅了眼老阎,也看到了放在石桌上的大刀,笑了起来,却没有上前砍杀对方的意思,而是朝一名跟在后面也是一脸害怕之sè的广州府小吏道:“问话!”
“唉!”
那小吏硬着头皮来到老阎头面前,一手捧着个名册,一手拿着枝毛笔,对老阎头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回军爷话,我儿叫”老阎头抬起头,迟疑的看着小吏。
旁边那太平军小旗喝了声:“叫什么?快!”
老阎头吓了一跳,不敢犹豫,忙道:“我儿叫阎崇先。”
那小旗点点头,吩咐小吏:“记下。”
小吏忙拿笔记了名字,又问老阎头:“你家中几口人?”
“小老儿家中四口人,老两口带媳妇,还有一个六岁的孙儿。”老阎头完之后担心的朝屋里瞄了一眼。
那小旗见了老阎头的动作,心里冷笑一声,却是吩咐那小吏:“把他家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下。”
“是。”
小吏不敢耽搁,向老阎头挨个问了遍。每一个人名,老阎头都怕得要死,但又不能不。等到那小吏把他家人丁姓名都记下后,老阎头忐忑不安的等着太平军对他们的处置,他很怕对方会将他们带出去,这意味着报应来了。不想那太平军不旗却就此领着手下退了出去,在院门口时对老阎头了句:“你儿子若是肯回来,你家就没事,若是不肯回来,你家都要死。”(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我要做亲王
亲兵营副营官朱庆来为周士相牵来大青马,待他上马后很是不解的问道:“大帅,耿继茂那路清军实力最弱,待咱们把满城解决了就可以腾出手去收拾掉他,为何大帅反而要动了劝降他的念头?这似乎犯不着吧,直接把这小子灭了多省事。”
完,犹豫了一下又道:“姜樊那小子刚才派人来找我,要末将劝大帅让他放手打靖南王府呢,他只要大帅下令,天不亮他必把靖南王府给端了,保证把耿继茂的娘们和儿子都给你擒了!”
“不是劝降耿继茂,是要耿继茂自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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