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太平军从cháo州退军后便在惠州境内实行了坚壁清野,碣石卫中居住的原苏成部家眷和依附苏家的陆丰百姓都被太平军撤走,只剩几百不肯走的老弱妇孺。清军占领碣石后将这些老弱妇孺屠戮怠尽,却是没来得及将cháo州的军粮转运过来。济度率残部退入碣石卫后,为了节省军粮。竟下令屠杀随军的民夫,致使一千七百多民夫惨死在海边,尸体被cháo水带入大海成了鱼虾果腹之食。有些尸体没能被海水带入海中,就那么搁在海滩之上。没过两天就被泡得发胀,远远看去,好像一条条大鱼躺在海滩之上。烈日bào晒之下,尸体开始腐烂,发出恶臭。内中蛆虫蠕动,惨不忍睹。这一片海滩也成了清军都不敢来的禁地,一到夜间海风呼啸声中总好像有人在哭泣,令得杀人如麻的清兵也是头皮发麻,不敢多看那空荡荡的海滩一眼。
执行屠杀民夫命令时,归德总兵刘忠和南阳总兵张超多留了个心眼,他们没有完全执行济度杀害民夫的命令,而是将他们偷偷放跑,叫他们往南边的陆丰城或是北边的玄武山跑,想来太平军也不会为难这些民夫。此举令得千余民夫死里逃生。其中很多人成了太平军一员,为他们惨死于清军刀下的同伴复仇。
大量屠杀民夫加上战死清兵省下来的口粮,使得清军粮草从原先的十日能够支撑到一月之久,这让清军上下虽都不安,可也不再跟先前一样惊恐,总想着援军肯定会赶到,他们只要坚守下去就行。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清军却是没有看到任何援军到来的踪影。福建的达素好像不知道广东这边发生的大变,北面始终听不到任何枪炮声。眼看着军粮一天天耗尽,济度慌了。部下的将领也慌了,士兵们更是开始恐慌。
三月十八日,济度突然下令停了直隶营兵口粮供应,叫他们出碣石卫堡打粮。
打粮?
直隶营兵们愤怒了。这鬼地方虽有几十里大,可能吃的都叫太平军搜刮走了,山上的野菜倒是有,可那玩意能填得饱肚子,顶得了饿?
这是不管咱们直隶兵了,这是要叫咱们直隶兵自生自灭!
不甘饿死的通州兵挟持着总兵张胆欲冲进卫中粮仓抢夺军粮。却被早有就有备的蒙古兵大砍特砍,张胆在混乱中也叫蒙古兵砍杀,残余的几百通州兵鬼哭狼嚎的往堡外逃去,有慌不择路往海边跑的,结果叫蒙古兵活活撵入海中溺死。大约三百多通州兵和两百多真定兵跑到了玄武山,不顾一切向着山北的太平军防线奔去。另有百余直隶兵跑到了陆丰,被城中的太平军收容。
真定总兵杨镇威知道自己的部下竟然叫蒙古兵撵出卫堡后,狂吐一口鲜血昏死过去,醒后却是什么也不出,竟是叫气得中了风。中了风的杨镇威没人照顾,也没人理会,几天后才被人发现死在了屋中,其尸体散发恶臭,却不是腐烂所致,而是无法自理的大小便粘了他一身。
堂堂总兵如此凄惨死去,却也是明清第一人了。
直隶绿营的下场令得河南绿营和cháo州绿营也是兔死狐悲,他们开始逃跑。初期只几个大胆的营兵偷偷逃跑,到得后来却是几十上百的逃亡,甚至连千总级的军官也偷偷跑了。24日,河南绿营出现了逃亡的高.cháo一幕归德总兵刘忠和南阳总兵张超这对难兄难弟一起领着手下所有营兵趁夜逃往玄武山向太平军投降,计有总兵以下绿营次13人,士卒1650人。
cháo州兵没跑,并且在河南兵跑的时候还第一个通知了蒙古兵和满州兵,可cháo州兵的“义气”换来的却是简亲王卫队戈什哈对他们的屠戮。
cháo州副将张先勇在蒙古兵刀架脖子上还大声喊着冤枉,要到简亲王那里诉冤,可是那帮蒙古人根本不听他的辩解,还是将他脑袋给砍了。脑袋落地那刻,张先勇看到了简亲王济度和都统纳海的身影,二人却对张先勇的被杀不置一辞。
济度知道张先勇冤枉,也知道cháo州兵没有和河南兵串通,但他还是纵令苏日勒屠杀了cháo州兵,因为他没有多余的粮草供应给这些汉人了
阿勒塔是蒙古林丹汗的远亲,按汉人的辈分算还是现在察哈尔王阿布奈的远房小叔。自从先王额哲被满洲人打破胆投降后,满洲大汗明面上对察哈尔封赏有加,热情得很。实际上却是抽丁限地,想尽办法削弱打击。每次出征打仗,满洲人都是别部少征。察哈尔多征,部落里的男丁牛羊越来越少,大小台吉们都是怨声载道。现在的王爷阿布奈虽然心里也不痛快,却pì也不敢放一声响的。害怕王妃——满洲洪太汗的女儿、现在大清皇帝的姐姐马喀塔回娘家告状。堂堂草原上的苍狼、苍穹下的雄鹰,现在却变成个怕老婆的窝囊废,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满洲人也真不是东西,嘴巴上满蒙一家,背后尽使坏。就这次。明明是他简王爷打了败仗,连累大伙被那长毛汉人围在这鬼地方挨饿。剩下的粮却还是他满洲人管着,满洲人吃双份,蒙古人只能吃一小份,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饿得牛录下的儿郎嗷嗷叫。
阿勒塔气不过,跑纳海帐外大声叫骂了几句,却被那厮怀恨在心,过一日借口军中醉酒当众抽了自己一顿鞭子。额真苏日勒怕阿勒塔不肯咽下这口气,自个儿大营里先打起来。便往济度那儿讨了个差遣,命阿勒塔带着四个打残的牛录里剩下的三百多娃娃tiáo出大营,派到陆丰防备南边的长毛汉人偷袭。
是防备,其实谁都知道这个时候长毛汉人根本就不会出来,他们狡猾得很,知道清军快没粮食了,也攻不下他们的城池,所以就等着着清军自个饿死,这样也免了自己的伤亡。太平军真要敢出城和清军决战,别人不。阿勒塔是自信绝对能够将这帮南蛮子消灭得干干净净的。
自后路乌真超哈被袭开始算,大军被困在这里已经20多天了,粮食眼看快要没了。为了节省粮食,满州王爷先是下令杀民夫。再接着赶绿营,为的就是能将粮食都省下来供给满蒙子弟。可就算这样,剩下的粮食也是撑不了多久。
额真苏日勒叫人去玄武山上打猎,猎些畜牲回来好能弄点肉吃,一开始还能抓个把山jī野猪之类的回来,过两日野猪没了。长毛汉人倒来了。十几个打猎的倒霉鬼被割了脑袋让对面的马兵给扔回营里,剩下的什么都不肯再进林子送命。后来又有哪个笨蛋出馊主意可以去海里抓鱼,被没好气的额真直接一大嘴吧子:咱蒙古子弟打长生天起,可见过哪个能下海的!
打猎打不得,抓鱼也没法抓,那就只能干挨饿了。满洲人心里想着找机会突围,不许在大营里杀战马,还把不多的豆饼都搜出来给马吃。看的蒙古儿郎都是发怨,有这吃的给人吃多好,这马吃了有吊用。这马真要有用,还用得着被困在这儿吗!用不了多久,没粮食吃了还不是要杀马,这会多喂一口都是浪费!
上头怎么想的,阿勒塔管不着,他反正是不愿受那个满州都统的龌龊气,派到陆丰这边也好,倒也是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滋味。
草原上下来的蒙古汉子都是直爽得很,没满洲人那些yīn损的心思。饿了就要吃,吃啥?吃马!
肚子饿了,休满州王爷的命令了,就是自家旗主的命令又算个pì!
到陆丰的当夜,阿勒塔就让手下娃娃找上几匹老马杀了,洗干净架上火堆烧烤,大伙儿就围着火堆吃肉,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察哈尔老家的草原上一样。
粮虽没多少,可带来的酒还是有的。蒙古汉子好酒,好容易有顿肉吃,怎能无酒?纷纷解开皮囊里的nǎi酒guàn了下去。喝完头一大,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唱起了呼麦,唱得儿郎们都想了家,又是哭又是叫的。对面的太平寇原先天天在城头上摆宴吃喝来气清兵,这会儿看见蒙古人这烧烤聚会又唱又哭的反倒是有些呆了。
过了一日,肚子又饿起来。阿勒塔且要让娃娃再去杀马,对面陆丰城里的太平寇却派了个使者过来,是要和他们打个商量。
阿勒塔虽是蒙古人,过往没少和山西口里的汉人商人交易,所以北地汉话是懂一点的,便让儿郎把使者押过来问话,可那长毛汉人的南蛮口音太重,二人指手画脚比划上半天阿勒塔才明白过来,原来太平寇是要拿米面与他交易军马来着。
阿勒塔有些犹豫。和太平军交易军马可是杀头的买卖,让满州人知道了那可是天大的祸事。不但自己要被杀头,家人牛羊都要分给别的部落糟蹋的。可看着旁边娃娃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回头又一想反正马也杀了、酒也喝了。哪一条不是军中犯禁的死罪?他简王爷自己都蹦哒不了几天,想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干甚?
当下阿勒塔就牙关一咬,拿了主意,答应了使者卖马的事情,又比划着讨价还价起来。蒙古汉子性子豪迈不假。直爽也不假,可也不是不会做生意的,阿勒塔杀头的事都干了,自然不想自己太吃亏。
没想到那使者和山西那些商人一个样,jiān猾得很。那骡子都得八两银子一头,他竟好意思开口四匹战马只换一百斤白米!当下就把阿勒塔这直肠子的汉子气得要拔刀当场砍了人!
不过肠子直归直,现在却是有求于这群贼寇,饿肚子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阿勒塔的怒气活活咽在肚中,脸上尽力挤出笑容,好让自己看着憨厚一些。在那央求jiān商能多给点。最后jī同鸭讲地扯了半天,那使者也不耐烦了,最后定下两匹战马一百斤大米的价钱便回了城。
价格是没得再商量了,干就换,不干走人。那使者鼻孔朝天,态度很是嚣张,大有阿勒塔不干这买卖就是自个错过这个店,到下村可没什么店能和你做这买卖了。再给你困上十天半月,到时怕是十匹马才能换到百斤米,你要不换成。自个杀马吃去,这马肉虽是顶饱,可顿顿吃的话,嘿嘿。那滋味谁吃谁知道。
阿勒塔黑着脸,捏着鼻子认了这买卖,没办法,他不做,他手下的娃娃们却是想做。
不一会儿,太平寇便推了几辆小车从城里出来。阿勒塔也让人牵上十匹战马过去。两边一点验,当真是白花花的米,没掺沙土在里面。蒙古汉子们不禁喜笑颜开,又能敞开肚子吃顿饱饭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边也相熟了,太平寇知道蒙古人馋酒,过两日又定下一匹马两坛米酒的价。送酒来时,还多捎上一口猪是给大伙儿的交情。直感动得草原上的汉子们掉泪:比比满洲人,长毛汉人真是待人公道还仗义,一个天一个地啊!当夜又是欢宴一番,酩酊大醉。
第二天对面城里又来个使者,却是穿着明朝补服的汉人官儿。阿勒塔这次态度好了许多,连忙请那官进帐,奉上马扎坐着话。那官拱了手坐下,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书信来交给自己,阿勒塔接过打开一看,字却是一个也看不懂。
那官看这蒙古佐领倒拿着信,不知在看些什么,当下不禁莞尔。咳嗽了一声便道:“我们大明皇帝是佛爷,连蚂蚁都不肯踩死;我们家兴平伯虽是武将,也是吃斋礼佛惯的大善人。这次两国打仗,本来就是各为其主,不怨你们蒙古人。那满洲人却是太可恶,便是败了等死,也是他们多吃你们少吃,是何道理?我家伯爷看你们平白跟着那满洲人在这挨饿忒是可怜,便叫本官来传个话与佐领。肯来投我们太平军的,伯爷便当他是自家子弟,绝不那满洲人偏心使坏。官还是官,兵还是兵,平日都有白花花的米面吃,隔三岔五还会赏给酒肉吃。不瞒佐领,我太平军里就有不少满洲人,凡是做事卖力的,伯爷都给了大官做,快活的很。佐领也是好汉子一条,何必给他满洲人卖命?若来投了我军便是反正首功,少不得一个参将做做,不比饿死在这里qiáng?!”
阿勒塔听那官所,觉得颇是有理,然而一想清朝法度森严,却又不敢答应。那汉人官儿微微一笑,好像知他心里所想何事,又开口道:“佐领是怕满洲人害你家人亲眷吧?无妨,到时候佐领改换我大明衣冠,剪去辫子,换了名姓,谁知道你是蒙古人?便是以后知道,又怎么分清你们是科尔沁,巴林还是兀良哈的?这回济度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掉,到时候报上去全军覆没,满人朝廷还少不得给各位家里一份抚恤银子呢?……这事嘛,白了,只要佐领你自己不,我家伯爷不,佛爷不,又谁能知晓?”
“唔…”
那官儿的话让阿勒塔心动万分,虽清军还能撑上些时日,可只要援军不至,肯定是撑不住的。那满州王爷要是死了,就算他们这帮蒙古人有命能跑回去,满洲的朝廷能饶得了他们?
思来想去,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就这么反了,还能给娃娃们指条活路!
阿勒塔计较一定,便让儿郎取了酒来,拿刀子割破手心,挤血滴入酒里端给汉人官儿。那汉官也不是孬种,也拔出匕首划开手心化了血酒。当下二人哈哈一笑,便lún流歃了血酒为盟,定下大事。随后阿勒塔便率手下近四百蒙古兵反正。太平军那边,镇将铁毅亲自开门相迎,杀猪羊设宴款待。当晚,庆幸保住命的蒙古人弹冠相庆,个个喝得东倒西歪,却是早把碣石卫的旗主和满州王爷抛到脑后去了。(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取舍
蒙古为鞑,满州为虏(奴)。
董常清这话显然是劝周士相趁清军粮绝,军心不稳时派人劝降,而允这些蒙古兵投降的条件则是济度人头。若劝降成功,则不仅可立即解决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战事,也可让太平军一下猛添数千蒙古兵,令得太平军骑兵无论是规模还是力量都迅速膨胀壮大起来。
骑兵和水师一直是周士相的心头病,水师那边虽建了水营,可短时间内却没法形成战斗力,若不是有郑成魁相助,甚至于这次大规模的海运都不能成功。而郑成魁是陈奇策的部将,并非他周士相的部将,所以哪一天要是郑成魁部离开太平军,太平军的水营还是不可能独当一面使用,成为一支可以决定战事的水上力量。
水师的发展和营建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建立的,也绝不是仅仅将船造出来,招募些水手打出旗帜就能派出去打仗的。若这样也行,清军就不必大规模招降明军水师,更不可能连海上的盗寇也要拉拢招安,如前广东水师总兵梁标相就是海上巨盗,尚可喜为了拉拢他对付明军的水师,许出的条件十分优厚,甚至在其接连被明军水师重创还委以重任,要什么给什么,只为对方能够替他对抗明军的水师。可最后,梁标相却是在水师大营被太平军焚毁后拍拍pì股领着残部就出了海,至今也不知在哪儿快活,把个平南王气得险些昏死过去,真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连派去抓梁标相的兵都没有。
尚可喜不是不知如梁标相这种海上大寇眼中只有利,没有义,打起仗来也是保存实力根本不肯出全力,畏头畏尾的靠不住,可尚可喜却依旧要拉拢这种盗寇,只因他不可能打造出自己的水师。同样的事情如今也应在周士相身上,不过周士相比尚可喜要好。qiáng大的明军水师是他的友军,而不是敌人,所以他有时间慢慢发展水师,而不是和尚可喜一样招揽无法制衡、无法预料的海盗组建水师。
水师这一块,周士相有时间等,也不着急,至少十年以内。可以预见太平军的主要战场仍将是陆地。qiáng大的海军固然是周士相所期盼的,但他更知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骑兵这一块。同样也是短板。成立骑兵旅时,是以原骑兵营残余百余兵加上苏纳手下满州兵为骨干,tiáo入平南和靖南藩下、绿营的一些降兵这才勉qiáng成立了一旅,内中真正有能称之为骑兵的不会超过五百。成军以来,骑兵旅虽然加大了训练量,可是让那些并不会骑马的士兵短期内就成为马上jīng兵,显然是无法做到的。在对抗清军骑兵的几次战斗,太平军的骑兵明显落了下风。
苏纳在黄冈岭的一战,以八百多骑兵对战四百多蒙古兵。却折了百余兵被迫后撤;北山村一战,骑兵旅全旅出动,虽将蒙古兵击退,可斩杀不过两百余人,自身伤亡却有四百多;邵成国率部配合第二镇于世忠部驱逐监视陆丰4个牛录蒙古兵时,骑兵的表现也不佳,若不是于世忠按戚家军战法训练出来的那旅兵表现英雄。恐怕都不能逐走蒙古兵;济度大军攻陆丰时,邵成国为了牵制清军,率部猛攻济度中军,被分兵出来的蒙古骑兵拦住,双方一个对冲,邵成国部就伤亡一半。阵亡足有六百余人。
现在骑兵旅3个营都打残,北线苏纳手下还有300多人,南线邵成国手下也只剩500多人,加一块不过一营编制。而据来降的归德总兵刘忠和南阳总兵张超交待,碣石卫的蒙古骑兵有3000到3500之间,满州前营锋残兵百余,外加济度的卫队和满州将校手下的戈什哈亲兵。约摸不到千人。就算不计满州兵,光是这三千多蒙古骑兵在战场上摆开来也能重创太平军,况还有那些满州兵。
这一仗周士相打得就是困,活活困死清军,活活饿死清军,在清军还有口气前,他是绝不会冒险攻打碣石卫的。他给各部下了严令,绝不许出一兵一卒,他也是打定主意要困饿死那几千满州兵和蒙古兵,不要俘虏。
现在南线成功劝降了一个蒙古佐领加几百蒙古兵触动了周士相,他慎重考虑了董常清的意见,觉得此策大好,若能让那些蒙古兵集体投降,对于太平军的助力相当大。
解决济度以后,周士相有两个选择,一是西进广西解西南之危,将永历从云南救到广东,从而可以取代李定国成为拥明的主导,将大明旗帜继续打下去;二是不管西南战事,也不管永历,径直从cháo州北上攻打福建、浙江,配合郑成功的南京之役。
两个选择不得谁更好一些,北攻闽浙固然可以趁清军兵力空虚长驱直入,若一切顺利,应当能和郑军会师南京城下,若是有可能,还能捡郑军的漏。周士相不知他所记得的国姓爷入长江其实是有两次,今年是第一次,却在舟山遇台风损失惨重被迫撤军,明年才是国姓爷真正入长江险些夺取南京的时间。
从个人利益角度考虑,周士相当然是希望能去南京捡郑成功的漏,若南京从太平军手中恢复,他周士相的大名将远超李定国、郑成功,成为南明的擎天之柱,为天下复明人士所仰望,所拥戴,所支持。可与之对等的却是西南数省的沦陷,是大明天子的逃国,是晋王李定国的落寞,是无数大西军将士的绝望。
若仅仅如此,周士相还不担心,没了朱由榔,他还有唐王。永历不肯与大明同殉,唐王却能!隆武殉了国,绍武殉了国,最后一任唐王同样在台山坚持抗清,他哪里也没去,始终呆在广东,原本的时空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自杀殉国。周士相相信,他真要推唐王监国,在永历弃国的前提下,天下拥明势力不可能反对。他担心的是如何面对平定了西南的数十万清军转向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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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四百五十五章 时间
清军入滇兵马分三路,又有信郡王多尼所率满蒙大军为统,算上随军民夫的话,总兵力不下三十余万,乃是满清的最大机动兵团,也是最为jīng锐的一支兵团。∷∷,其中原为明朝边军的甘陕绿营更是qiáng将倍出,如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四人便是其中翘楚人物。
若西南如原本时空一样,那么清军不但全数占领云贵,也将获得不下十万之众的大西军降兵,如此一来,西南清军总兵力就将达到四十万众。若周士相选择北攻浙闽,坐视西南败亡,即便太平军如有神助般突破福建、浙江进抵南京城下,也只是一支面临几十万清军四面合围的孤军,老巢广东也将在旦夕之间被广西方向来攻的清军占领。
太平军虽降兵众多,可广东子弟依旧占了四成,降兵中的汉军家眷也都在广州,广东若是丢失,对于太平军的军心而言无疑是重创,甚至于能就此瓦解这支依靠qiáng力形成的军队。
北攻浙闽显然不可取,周士相绝不能坐视西南被灭,哪怕永历依旧弃国,他也要保住李定国,让晋王牵制西南清军,从而让太平军有更多时间发展,也让他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被迫做出决定。
要想相助李定国,太平军就必须入广西打击从湖南过来的赵布泰那路清军,迫使广西清军线国安、全节等部无法与另外两路清军合师,打乱洪承畴的三路入滇方案,减轻李定国主力所受压力,尽最大程度消灭或削弱左路清军。
若有可能,太平军还要进入贵州截断入滇清军粮道,哪怕断不了他们粮道,也要让入滇清军无法专心对付李定国,从而能让战事无限期拖下去。完全依靠粮草外来输送的入滇清军不可能在云南和李定国做持久战,届时只能退兵。这样一来,右路的吴三桂部还是被李定国牵制住。中路的罗托部也只能在湖南和贵州驻防,腾不出手对付左路广东方向过来的太平军。而太平军能够入贵州,前提就是重创了右路清军,夺取广西。
顺治诏谕对多尼有明确交待。前方三路大军进展顺利,多尼的满蒙大军方能南下捡果子,前方战事不顺,多尼的大军多半不敢轻易出动,毕竟广东这边可是折了一个简亲王济度。万一多尼再叫太平军给折了。恐怕这回不是顺治一个人要嚷着划江而治,而是清廷上下一齐叫嚷划江而治了。
不过时间上,出兵广西直接阻击赵布泰已经来不及了,唐三水送来的消息表明,赵布泰三月初已率部南下入广西,不出意外,此时的赵布泰已经和线国安会师,左路清军入贵州的时间也就在这几天。济度这边还在负隅顽抗,等待已经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达素援军,周士相最乐观的估计。解决济度还需七八天时间。
等到收拾完济度,太平军也没法立即西进广西,周士相必须马上整合降军,还要将cháo州和惠州完全占领,将这两府全部纳入太平军的地盘,推行建村设乡,整合两府人力和钱粮资源为太平军所用。
在此过程中,惠州总兵胡启立和其手下的将领肯定是一个障碍,毕竟周士相在三江口时将惠州许给他们,本质上胡启立就是惠州的土皇帝。现在要这个土皇帝把地盘让出来,乖乖接受太平军的领导,人家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周士相已经做好预案,若是胡启立不识相。便武力解决他。他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降将身上了,必须在最短时间整合好cháo州和惠州,且在cháo州要驻扎重兵,建立防线,从而使得西进广西时老巢不会遭到清军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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